黑暗的房间,没有透露出一点的光亮。整个房间都是寂静无声,像死魂一般。弥漫让人忘却的寂寞,使触碰的人不禁感到失魂。
端木巧就整天生活在这个狭小的房间中,没有一点光明,像一只吸血鬼一样。不过,他也并没有做到真正的与世隔绝,毕竟身为人类,他还是要吃饭。
现在的时间已经来到了早晨八点,而对于端木巧来说,这正是一个熟睡的好时候。当然了,他在这间房子里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只是简单的顺从自己的兴趣而已。
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书本和钢琴之上,因为他看书的原因,纯粹是因为不喜欢电脑的光亮,为自己打发时间用。而则是因为自己的习惯,把弹钢琴当作自己生命中必要的事而去做。
他自己也不知道,它的琴声并没有任何意义,没有任何的精神,只是单纯为弹奏而弹奏而已,但是他已经改不了这个习惯,因为他忘不掉那段记忆。
那段触目惊心,那段深入灵魂的记忆,是他居住在这个阴暗角落的原因,也是他足不出户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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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被沾染成了鲜红色,太阳失去了它如日中天的地位而隐居了起来。地上的生物并没有注意到,而是继续的一日接一日地活着。
奔流不息的汽车,来来往往的人群,琳琅满目的商品。有人在为之哭泣,有人在绽放笑容,也有人在面无表情地旁观。
在喧嚣的外表下却透露一股安静,一股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安静,让人的灵魂一点一点的在其中慢慢崩坏。
而这种吵闹的日常,现在砰的一声到响声之中被撞碎了。鲜血铺满了地面,有的人看着鲜血停了下来,有的人看到了鲜血却选择踏步而去。
接下来的终归是少数,大部分的人都是穿过而去。他们是如此的急忙,如此的烦躁,如此淡漠,生命在他们的眼里,究竟算的上是什么呢?
有的人带着仅存的善念停留了下来,但他们终归还是抵不过内心的恐惧与害怕,只是带着悲哀的眼神的多看了地上几眼,然后对地上的人祝福了几句,道歉了几句,就自己原谅自己的往前走了下去。
他们是如此心安理得,无论是视而不见的人,见而不抱的人都毫不留情地认为自己就是善良的。
端木巧看到这一切,看到了地上的血迹,看到了鲜红色的天空。他的整个人都开始了颤抖,疯狂的颤抖。他害怕了这一切,害怕注视眼前的这一切,害怕地上的少女,害怕走过的人们。
他开始嘶吼,像野兽一般的狂叫,无力而又疯狂。然而他的双腿开始失去力气,变得和铁一样沉重且有僵硬。他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只能不争气地跪倒在地面上。
端木巧的内心就像被刀绞了一般,支离破碎,残破不堪。晶莹的泪珠不自觉的从眼框中流了出来,像雨水一般,怎么样都停不下来。
而伴随而来的便是身体里的胃酸,而一点点地穿过了端木巧的肠胃,来到了端木巧的口中。
端木巧也发觉了这一切,自己下意识地向嘴巴捂去,但这怎么能抵挡着坐激流勇进的胃酸呢?胃酸还是一点一滴的从他手指的夹缝中滑了出来,像雨水一般滑落到了地面上。
这是,他发现少女的目光已经看向了他,但他却不愿意面对,不愿去接受那道目光。
因为他恐惧,他恐惧那位少女,看到她的时候,内心要被刀割一般。意识也开始变得不清,宛如被挖开的一个洞,怎样都无法被填补的深洞。
随后,他才感感受了少女情绪的变化,虽然不想,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向那边望去。
然后被传来了镜子破碎的声音,端木巧知道,这是自己醒来的声音。他也知道这个是自己困扰已久的梦,哪怕如此,他依旧会感到悲伤,他依旧无法忘怀,他依旧会为之落泪。
他自己也开始他是一个软弱的人,一个生活在过去的人,一个拖着空灵的身躯而活着的人。
最后,他又回到了现实,一睁眼绿色眼球的依旧是那漆黑如墨的天花板,这个房间,而是一如既往的黑暗,也还是一如既往的安心。
端木巧让自己冰冷的右手摸了摸眼眶,然后发现自己的眼角边有几滴炽热的水珠。
端木巧只能无奈地叹息一声,然后他的肚子就不由自主的发出呐喊,他们只能去寻找食物来平复自己的肚子。
端木巧迅速地穿上了衣服,从床上站了起来,穿好了自己简朴的拖鞋,在黑夜之中,带着自己散乱的头发,打开了自己的房门,来到了自己的客厅。
客厅也是一如既往的黑暗,门窗紧闭,巨大的窗帘。将唯一可以透出来的光明也给遮住了。
紧接着端木巧最开始走向了洗手间,别看他虽然一直呆在房子里,那刷牙洗脸这种事也从来没有落下过。
原因自然是因为母亲的叮嘱。他和他的母亲谈过几次条件,最后仅仅要他保持的要求,便是要他坚持刷牙、洗脸、换衣服、剃胡子和吃饭。
只要做到这些,他就可以只呆在房间里,什么都不用,像一个人偶一般。
他迅速地刷完了牙,洗完了脸,然后来到了客厅,走向了那个他最熟悉的冰箱。他轻轻地将其打开,然后映入眼前的便是一个粉红色的饭盒。
上面留着一张小纸条,并写了一行精致的小字:巧君,饭菜我已经做好了,放到了冰箱里,请记得你一定要好好吃,希望你能早点出来,和我们一起上学。
黑字的结尾写着一个被故意描轻的名字,基本上,如果不是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橘百兮。
端木巧便立刻表现出了无奈的表情,脸上甚至还露出了愧疚的神色,还在自言自语的说着“对不起,百兮,但我还是不行。”
这份语气中的感情并不强烈,给人更多的是一种淡漠感,忘却生命般的淡漠。
随后,他便打开了盒饭,将其放在了他们家宽大的圆桌上。饭盒被打开的那一刻,琳琅满目的饭菜闪现在他的眼中,这个盒饭可谓是十分的丰富,基本上已经达到了一般大厨的水准。
果然百兮的做饭水准还和以前一样高,不应该说比以前还要强。端木巧也不禁在内心赞叹道,并为其流下了几滴口水。
他拿起筷子便是一顿疯狂的摄入,虽然这些饭菜已经凉掉了,那也不影响它之前的鲜美。更何况,端木巧也更加喜欢吃凉掉的食物。
不过这也不算他特殊癖好,毕竟也没有办法,谁叫他是一个猫舌头。
吃完饭以后,他便去洗了洗装有盒饭的碗。他还是有一些良心的,既然吃了自己青梅竹马做的饭,还是要给她洗好回去的。毕竟如果这都做不到的话,是不是有点太无赖了。
在洗完碗以后,他便又回到了自己的房屋里。随着自己熟练的经验,来到了自己的钢琴边,开始了一如既往地弹奏。
他弹奏的是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他的弹奏是十分完美的,也是丑陋的。他完美到没有任何点错误,这首曲子叫机械演出一般,如果按专业评分团来评分的话,这绝对是接近满分的存在。
但也是十分丑陋,因为他在克制自己的感情,在弹奏的曲子中没有自己的一点感情,只不过是一个人偶的打字机而已。弹奏的音符也是黑色的,不能让任何人欣赏的漆黑。
而不管怎样,他都是一脸平淡的,弹完了这一整首曲子,没有夹杂着自己任何的感情。是十分轻松的,十分淡薄的,然后当他休息了几秒以后,打算在弹下去的时候,门外似乎传来了什么吵闹的声音。
这个时间点,再没有其他人会来打扰吧。他记得外面的门上这时应该会写着无人在家,因为这个时候,母亲一般都会去买菜,父亲也会一如既往的去上班。而他则会独自享受这栋房子的漆黑与宁静。
不过,门外的敲门声并没有停下,反而是愈演愈烈了,似乎要将这个门砸开一般。
端木巧本想让她就这么继续敲下去的,但无奈她如果这样敲着的话,会影响自己的弹奏。
便动起了自己的身子,离开了钢琴椅,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他通过门缝上的猫眼,看了看门外,只能看到一片雪白,大概是因为头发把小孔给堵住了吧。
如果只有这么点身高的话,那哪怕是突然袭击,我应该能挡得住。随后,他便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让阳光稍微有一点流进了房内。
他原本想要门外的客人从这夹缝之中走进来的,毕竟他实在是不怎么想感受阳光。
当他打完开口的一瞬间,门外就传来了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将门彻底的给敞开了。他的抵抗完全没有任何作用,就像螳臂挡车一样。
端木巧在也被迫坐落于地,而当他惊讶地向门外望去的时候,刺眼的阳光以外,便是那一抹雪白娇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