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无休止闪烁的点点火星随着最后一声沉闷的巨响结束而留下无所捕捉的虚幻。
生命在星火的余烬中不断消逝,曾轻抚万物的暖风早已归于尘埃之中,焚噬数万生灵的烽火只会不断燃起。
这便是,现状吗?
惨淡而又充满独断之言的荒谬。
接受,顺从,消沉。
就像被安装好的齿轮一样运行,无终止之象。
只能任由那近乎于无的癫狂在时代的间隙中嘶吼。
又到了早已成为惯例的处决时间。
“啊!”身着黑色军服的男人撕心裂肺地惨叫着,被冷漠所凝结住的空气仿佛都被这凄惨的尖叫崩碎,被刀刃截断的肢体如同孩童随手丢弃的玩具一般撒落在血迹斑斑的地面上,血腥中掺杂着腐烂的腥臭味在这微冷的空气中弥散。
层层叠叠的冰冷铁链紧紧束缚住他的四肢,暗红色的血液在他的脸庞上流淌不断,淡灰色的短发已被血液凝固成一团,男人目光呆滞,仿佛内心早已被阵阵的剧痛所麻痹。
依稀的记得,这里曾是西尔瑞亚帝国著名歌剧厅“玛尔达”的所在之地。
在战火燃起之前,这里是整座大城市斯维尔纳特的核心地段,高官贵族的花天酒地之场所。
被黄金和钻石所堆积的圣所,为艺术所汇集的辉煌之篇章。
而如今,燃烧的战争之焰自然不会放过这里,曾经存在于这座城市的繁华,全部都沦为苟活于屠刀下的幸存者们所拼命挽留的记忆碎片。
花费无数人力和财力创造出的富丽堂皇之都现在也仅能从仅剩的残垣断壁中追忆。
在黑色的死亡阴影下,这里已经沦落为了用人血和白骨堆积而成的刑场,也是可将一切人性泯灭的地狱。
行刑的士兵微微皱了皱鼻子,表情漠然地观察着面前这垂死挣扎的蠕虫,思考着下一刀如何切割才能在不危及对方性命的情况下,让其被肢体撕裂的剧痛感所折磨,而其他站在远处的士兵们抽着部队下发的粗制香烟,挠有兴致地观赏着这一能在无聊的战事中刺激乐趣的表演,呛鼻的烟味从远方飘来,与那腐烂的腥臭味混为一体,不禁让人作呕。
就像,观赏任意宰杀掉无人关心的牲畜一般。
不。
对立誓洗刷耻辱的人类来说,
它们就是被人类的道德伦理排除在外的牲畜。
“在结束你的生命之前,要先请你看样东西。”行刑者说完,别有用意地盯着面前这奄奄一息的“牲畜”,接着刻意地咂了几声嘴,便向远处的士兵们挥了挥手示意将那搁置已久的布袋抬来。
男人微微抬起沉重的头颅,将微弱的目光集中在了那诡异的布袋上。
似乎已经能从布袋破开的洞口中可见那不祥的未来。。。。。。
淡绿色的发丝只随着一点傍晚的轻风便从开口飘出。
士兵们若无其事地用步枪上的刺刀将那沾满血渍的布袋划开,撕裂开来的布袋如垂落的花朵一般渐渐露出它的内部。
“眼熟吗?”行刑人露出了轻蔑的笑容,“这可是我们花了好大的代价才带来的。”
“这。。。”他惊愕地瞪大了双眼,喉中仿佛是被什么卡住一般,微微地发出哽咽。
不可能。
即便近在眼前,也不愿相信。
绝对不会是。
绝对。
她明明答应我的。
要一起活着等到那个时候。
男人想尽可能地压抑住内心不断涌上的悲痛,但不知不觉中,自己因疼痛而愈发狰狞的面部表情早已被悲伤所侵染。
她那两只尚未合上的双眼无神地垂下,白银色的双瞳早已失去了曾时常跳动的闪光,嘴边挂着几道尚未流干的血痕,散落在这片不毛之地的淡绿色发丝好似刚被收割下的稚草那般毫无生气,浑身沾满了暗红的血渍和肮脏的污垢,纯黑色的金属双排扣军服被撕扯成了勉强遮住她身体的破布。
屹立在那道德高峰上的人们,也会对他们所鄙夷的低贱者进行下贱的侮辱吗?
“丝黛尔。。。。。。娜奇维希”
他微微颤抖的嘴唇不断地打磨出她的名字,似乎是在确定着什么,又或者只是让自己能在由罪恶感编织的幻梦中保持清醒。
但终要直面这已将事实全部奉上的残酷:
她,先离开了。
千言万语抵在喉间,但也只能发出低沉的呜咽。
颤抖的破碎之心要被这绝望的悲惨析解成思念的碎屑。
那些与她一起在斯威尔纳特巡逻的时光在脑海中涌现,每当夜晚悄无声息地来临,她总是喜欢倚靠在歌剧院“玛尔达”的墙边哼着烂熟于心的乐章小调,听着剧厅中传出的悦耳旋律,同时又在无限畅想着战后的悠闲日常。
“等战争结束以后,我们一起去里面听吧。”每当她含羞地提出这样的想法时,白银色的双瞳被美好的憧憬所点亮,脸上的欣喜总会传出小孩子想要新玩具般的期待。
“好啊,我很期望这一天的到来。”
“嗯嗯,我也是,到时候可别食言哦。”
我会与你同行的。
只要。。。。。。
这样的景愿是否近在眼前呢?
果然,对我们来说,只是不切实际的虚无。
但是,但是。。。。。。
希望她还能像一个正常的女孩一样活着。
都能被称得上是一种奢望吗?
如果连身边最珍视的人都无法挽留,
那么,被称为“守卫者”的我们,究竟为什么要让战斗伴随自己一生。
“原来工具也有感情吗?”行刑人的言语中带着几分讥讽,他随后从腰间取下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
“即便战死也无人来为你们收尸吧。那么,对你而言,破坏这样的肉体是何等的痛苦呢?”行刑人将污浊的匕首反复捅向丝黛尔的胸脯,如野兽獠牙般的刀尖割砍着骨肉,深红色的血泊从她身下渐渐漫出,她的身体则随着一阵阵的戳击无力地晃动起来。
灼烧感在阴冷的内心深处不断产生,相互不断冲撞的愤怒仿佛要从沉默的裂口处喷薄而出。
冰冷的铁链无情地镇压住他所有的抵抗,紧缚的冷铁在他的肌肤留下灼烧般痛苦的伤口,但被冰冷所掩盖住的愤怒早已蓄势待发。
“住手!你没有资格碰她!”愤怒的双眸死死盯住施暴的恶人,无力的悔恨使他疯狂地扭曲着自己残破的身体,由血在脸上凝成的一团团碎斑让他的面孔看上去愈发扭曲。
“哦?这么着急啊,那也可以。”行刑人擦干净匕首收回腰间,并拾起被丢在一旁的长刀,缓缓向他走来。
“我倒是不介意先后顺序。”
“你们都幼稚地把牺牲当做荣光。”
“但,没有人会记得你们是谁,无论你们做出多么惨烈的牺牲,你们的名字最终只会被遗忘于无人知晓的坟场。”行刑人将叼在嘴边的烟头吐向了面前的将死之人,鄙夷的目光顺着被落日的余晖而析出淡红色微光的刀背滑向被铁链紧缚着的倔强之人。
“即便被冠冕为帝国的‘守卫者’,但也终究只是被人类踩在脚下的奴隶而已。”
“觉得不公吗?不,这是你们应该背负的‘罪名‘。”
“你们本就不应该诞生于这由人所主宰的世界。”
本该清楚的,自己作为人的身份早已被这个世界所抹去。
行刑人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脸上的愤懑与鄙薄,转而面无颜色地欲将那尖锐的刀锋再度嵌进他伤痕累累的身体之中。
他早已身心俱疲,不想再用已经被绝望侵蚀殆尽的脑袋思考未来。
只求,
能在蒙蔽的黑暗中等来被死亡画上休止符的结局。
“昂奈尔先生,许久不见。”
温和的女声从不远处而来,飘于耳畔。
再熟悉不过了。
曾与自己相伴过无数个日夜的声音。
或许只是存于须臾之间的一分幻想。
或许只是自己无法接受现实而所编造的谎言。
但如今的现实和梦境对自己而言已别无两样。
他猛地抬头,像欲探得一股清泉以解饥渴的可怜人一样左寻右觅。
刚刚一切触目惊心的丑恶烟消云散,运行世界的齿轮在此刻似乎陷入了静止。
就如同来到了世界的另一端,一个只为二人所构造的领域。
沙沙的脚步声渐渐变得清晰,前方不断抖动的小黑影的轮廓逐渐显现,那副存于自己最为珍视的回忆中的脸庞再次浮现。
缠绕的铁链不断发出碰撞的响声,昂奈尔不断地眨动双眼,眼眶似乎无法承受住这份突如其来的情感,视野中的万物都被蒙上一层薄纱,唯有她的样子被心中的感触所细致地勾勒于眼前。
“辛苦了,昂奈尔先生。”面前的女孩还是同自己熟知的那般轻轻地笑了起来,那双白银之瞳在残阳余晖的映照下向自己抛来了柔和的目光。
“好久不见。”昂奈尔卸下了往昔的坚毅,含情脉脉地注视着自己最为珍视的一切。
先前在心上所承受的悲苦,都化为相见时的潸然泪下。
两人相视无言,沉浸地享受着这段所剩无几的时光。
“没有必要继续在此处挣扎,若是就此踏上另一世界的道路,我也会与你同在。”丝黛尔微微踮起脚尖,紧紧拥住这个只在自己面前流露真情的男人。
“这段痛苦的旅途已经进入尾声,不必再背负罪名,你们的名字将由我来铭记。”
不知为何物而战,也不知为何物而消亡。
但有些幸运的人已经得到答案。
对这个安静得只剩下泪水滴落的世界而言,这已是大部分人无法触及的终末。
千篇一律,一成未变。
又是一个略带些寒意的清晨。
天空的颜色显得苍白,微弱的日光铺撒在这座作为西尔瑞亚帝国宫殿的宏伟之物,形如长枪般的尖塔直指苍穹,以银白为主色调的建筑群体与这阴沉的天气形成了偌大的阴沉感,给人一种无法喘息的压迫。
可能是与凯尔斯洛帝国进行战争的缘故,这座数十年死气沉沉的帝都在近年来如同被注入了尚未凝结的血液一般勉强地维持着作为指挥核心的作用。
在整个王宫机器的腹部之地,设立着专门为部分特殊群体准备的自由之地。
“小姐,迪桑伏先生到访。”侍者稍用力地推开那相较于普通宫室更加沉厚的棕红色大门,恭敬地低下头说道。
“嗯,麻烦你了,若是没有其他的事,就请先离开吧。”淡黄色长发的少女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刚刚被沾湿的金边单片眼镜,碧蓝色的双眼恍惚地看向窗外毫无生气可言的阴冷之景。
帝都的天空也跟自己一样,阴沉着一张脸。
她转而将目光投向棕木色柜子上用毫无美感而言的相架装着的照片,照片中幼时的自己与另外一名少女的神情充满着好似初入新世界般的欣喜。
她渐渐将纤细的手指伸向照片,顽固得像个孩子一样反复地抚摸着照片上曾陪伴自己的已逝之人。
昔日挚友的恳求在耳边不断回荡,前些日子的那番犹豫似乎犹在心头徘徊。
“克娜莱恣,拜托了,让我和他一起消逝于幻象中,我根本没有别的选择,我只想在最后,哪怕是假象,能让那个人感到幸福。”
“丝黛尔,倘若我能为你在死亡的尽头前留下值得停驻的回忆,那便是我的荣幸了。”
“对不起,要丢下你一个人了。”
以前的无数岁月都像今日这样一人度过,但不知怎的,自己曾喜欢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的时光在今日却格外觉得漫长。
“明明,理所应当的。”
“可,不够坚定的我竟还是感受到了这种失去的痛苦。”
“丝黛尔,我实现了约定。你所期望的,与自己的所爱之人共达终末。”
“即便是用那笨拙的演技和那虚构的假象欺骗了你的那位。。。”手指微微颤抖,拼尽全力忍住欲夺眶而出的泪水。
大门缓缓地被打开,声音平稳得连正处室内的她都没有注意得到。
“我看克娜莱恣小姐在日程安排上的这段时间里挺空闲的,难道我现在来的还不是时候?”白发短发的男子从门空中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半个头,略带些幽默的口吻却让正在回忆过去的克娜莱恣吓得不知所措。
“不,迪桑伏先生,您误会了,请进。”克娜莱恣戴上了略带些水雾的单片眼镜,迅速整理好杂糅一团的心绪,表情稳重地面对着这个在帝都内最被人忌惮的存在。
“那我就不多说什么闲话了,直接进入正题。”迪桑伏走进室内,身着的崭新的灰白色军服与金色的绶带代表着整个帝都最强战力的存在,金绿色的双眼打量着眼前这个与自己同一级的女孩。
“北线的战况依旧很不乐观,战线过分拉长,军队战斗力和后勤补给效率十分低下,最近前线又刚失去了几个特战区,预计一个月后往内地收缩战线。”
“嗯。。。”
“东线方面倒是有些进展,帝国的第一,二近卫队已经在特战区渐渐站稳了脚跟,凯尔斯洛帝国疯狂的攻势在最近可算是有些消停了。”迪桑伏好似将战报刻入脑海一般,娴熟地播送着战报。
“先生亲自登门造访绝非是想简单地做着平时战报员的工作吧?”克娜莱恣已经大致猜到了他的来意,便开门见山地打断了他那机械般的播报。
“您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急性子。”
“您最近使用过‘皇后’了吧?”迪桑伏话锋一转,冷不丁地问道。
克娜莱恣一声未吭,双手下意识地不断捋着自己的两条长尾辫,视线无处安放的双眼四处乱瞟。
“说谎对我可没有用哦,小姐,别忘了,整个帝都都在我‘感知’的领域之内,任何‘卫装’的使用都无法避过我的‘感知’。”迪桑伏观察出了她的那么几分不自然,于是便颇具自信地说道。
克娜莱恣心里十分清楚眼前的这个男人所拥有的被称为‘皇帝’的‘卫装’的权能之强。自己的能力虽不输于他,但若是在这里发生摩擦,与自己同处于‘亲卫营’当中的“教皇”和“女祭司”也绝对不会对这件事不管不顾。
“那么,你想怎么做?”克娜莱恣的脸色凝重了起来,对于面前这个掌控着帝都所有安全事务的男人,自己只能任由他的处置。
“按照亲卫营的协约,除非是在四人共同同意的情况下,‘四皇’平日在帝都的范围之内不得使用‘卫装’。作为亲卫营的成员之一,小姐可能会为这次的行为相对应地受到些处罚。”
“至于处罚,就可能需要您动身出趟远门了。”
“最近东线敌人针对特战区指挥员的暗杀行动频发,新的总作战官也将于一周后到达特战区,那么就劳烦您保护好他吧,这也等同于,您可能要直面战场了。”迪桑伏面无表情,像是唠日常般的自如。
“并无大碍,看来是份很简单的差事。”克娜莱恣如释重负,紧皱着的眉头放松了下来。
室外的噪声愈发杂耳,两人都不由自主地向外望去。
看上去年龄大致在8-12岁的孩童们聚集在王宫的高墙之外,等待着检查官们的进入批准。
“毕竟又到了拥有被选为‘守卫者’的机会的年纪,不知道这次是否能有进入‘近卫队’的天才呢?”迪桑伏看向窗外熙熙攘攘的孩童们,自言自语道,“今年已经是战争的第二年了吧?”
克娜莱恣一言未发,注视着这些羽毛未丰的孩子们渐渐涌进王宫的地下,同情与苦涩纠缠于心。
“这场战争因我们而生,我们也因战争而存,而与我们共属同类的他们也脱逃不了干系。”迪桑伏看出了克娜莱恣所表现出的那么几分柔情,不屑一顾地说道。
“为什么懵懂无知的他们也要受到这等的不公?”克娜莱恣的语气明显带有不甘的情绪在里面,她的双眼不满地盯着面前这个冷血的人。
“‘守卫者’在西尔瑞亚帝国的历史中只是起到了战争机器的作用而已,对西尔瑞亚的普通民众来说,‘守卫者’保护手无缚鸡之力的西尔瑞亚帝国本就是其自身的天职。”迪桑伏倒还是依旧面无表情地说出现实,“其他各国对‘守卫者’的态度还用我多说吗?在他国的历史中,我们被视为制裁人类的刽子手。”
“听凯尔斯洛帝国这次向我国宣战的理由似乎就是要铲除掉我们这些有悖于人类的异端。”
“感谢这场战争吧,西尔瑞亚帝国目前的军力根本不足以与新兴的军事帝国所抗衡,正因为如此,才需要我们这些人吧。倘若是在和平时代,西尔瑞亚帝国会在暗地中一批一批地处理掉其存在自身就僭越人类原则的’守卫者‘。作为威胁度最高的亲卫营成员的你我在当时只会是刀下亡魂。”迪桑伏转头不再看向窗外,稍带些讥讽地回应道。
“我们明明有责任改变这不公的现状,可为什么。。。。。。”
“站在‘亲卫营’这般高位的我们相较于‘近卫队’和‘护卫队’而言已经受到了各方面的优待,我们没有理由对其表示不满。”
“不过这对于即将接触战争最前线的你来说,这倒是个很好的机会。”
“呆在帝都的日子本就十分平淡无奇,我真的非常期待被情感所牵引的你会做出一些什么有趣的事情。”迪桑伏的眼神中充斥着疯狂与无羁,感觉存在于此世的最大乐趣就是坐观不断滋生的冲突打破秩序。
“换上军服吧,面对着那些高官贵人还是得穿着得体的。”看着眼前刚被现实所冲击而未缓过神来的少女,迪桑伏随手碰了碰她常穿身上的黑色长裙,转身准备离去。
“差点忘了,还有一点是我要专门提醒你的。”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要紧的事务,迪桑伏刚走到门口,便停下了匆忙离开的脚步。
“西尔瑞亚帝国专有的‘守卫者’的优势在现如今的战场上也许不再那么明显了。”
“嗯?”
“诺纬尼伊尔枝干,给部分西尔瑞亚人授以‘守卫者’的职能,也是每个‘守卫者’专有武器‘卫装’的缔造之源。”
“这些难道不是每个‘守卫者’入校必学的基本知识吗?”克娜莱恣对他说的话明显毫不在意。
“重点不在这里,最近凯尔斯洛帝国投入了名为‘普尔赛特’的特殊战斗部队,其部队使用的武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跟‘诺纬尼伊尔’枝干有着很大的关系,以凯尔斯洛帝国目前的科技水平根本无法达到如此的高度。”迪桑伏走到克娜莱恣面前,半蹲着示意让她谛听自己所做的补充。
“嗯,请您继续。”克娜莱恣不耐烦地侧着身子对着他。
“不过,‘普尔赛特’相较于‘守卫者’而言更像是枝干的残次品,毕竟每个‘守卫者’都是由诺纬尼伊尔枝干精挑细选之后才被打上决定‘卫装’的‘烙印’,而据我的线人所述,‘普尔赛特’似乎只是一种超常规武器而已。”
“如果凯尔斯洛帝国拥有运用‘诺纬尼伊尔枝干’的能力的话,我可不敢保证其他各国不会存有相应的技术。”
“至少,接下来的战斗没有一场会是轻松的。”迪桑伏背过脸去,“这个国家已经近百年没有经历过战争的洗礼,在先前的战役中,西尔瑞亚帝国的部队基本上都是一溃千里。”
“所以,这场战争的结果如何,完全在于你们。”
迪桑伏的双手中出现了一柄白银的碧蓝水晶权杖,他将其杵立在地面上。
“为保持联系,我已经将‘共识’调整到了极佳状态,我们之间的‘共识’不仅可以进行沟通和视听共享,而且你若有所需要,还可使用我的‘卫装’。”
“真是劳烦您了。”克娜莱恣装作礼貌地谢过面前这个事无巨细的监管者。
“那么,就此告别,祝小姐平安归来。”
迪桑伏轻轻合上门离去,室内那位黄色长发的少女则是呆坐在床边,将自己沉没于独自一人的安静之中。
室内阴暗了下来,外面灰蓝色的天空落下淅淅沥沥的小雨,窗户则被雨滴轻点出杂乱无序的轻响。
“充满未知的前方。”
“会有何事发生呢?”
“或许正是因为被当前的障碍所阻隔,所以我们才需要打破那被定死的循环吧。”
“还有为了追赶到那幼稚的心中所念。”
“那么,就此开始吧,在这被革新之风吹过的规则束缚之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