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野人（日本）】

【汉化：片羽汉化组】

【文源：Syosetu小说家】

【翻译：秋叶原Blog中文微博】

【校对和润色：秋叶原Blog中文微博】

46话 我暗敌明

“好痛，快点帮我治疗啊!”

被我砍断手臂，鼻子和门牙也被打坏的冒险者疼的大呼小叫。听起来伤的不轻，连口舌都不利索了。

“凡，我不知道刚才那家伙藏在哪里。没有受伤的只有我一个人了，我必须守护大家。不好意思，你自己去治疗吧。每个人应该都随身携带了伤药。莱姆，你的伤没事吧?”

“伤口本身没有那么深，但是扎进大腿的玩意黏糊糊的也没有臭味，不知涂了什么奇怪毒药！不取出来会感染的，可这么暗没法子啊。”

“篝火附近不行吗?”

“不行，我会变成送上门的靶子的。”

冒险者们在袭击后陷入了短暂混乱，但是瞬间就平静下来积极商讨对付我了。国家冒险者比起勾心斗角的业余冒险者团队，要说最大不同肯怕就是组织氛围了。有了国家的固定俸禄，又在立场上从被管理者变成特权阶级，自然很少出现相互提防和背叛的事情，当注意力全部转到工作上时，就爆发出了不同往常的组织向心力。

而沾满我的垂延的美味肉串木签，也起到了出乎意料的恐慌效果。古代弓箭手在箭头上沾染污物以及毒药是常识，而沾了什么用鼻子一闻就能知道。但最大的恐惧却来自未知，搞不清扎进自己身上的是啥玩意，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反而更加疑神疑鬼。

戴着斗篷的魁梧领队沉着掩护队友完成简单伤口处理后，立即让两名伤者背靠着粗大的树木，并裹上毛毯闭目养神。毫发无损的领队则站在前方，警惕的保护着后方同伴。

厉害啊，居然在这种情况下也要优先恢复伤者的体力吗?居然要在阵前入睡，而且还是在敌人躲在暗处，数量和位置都不定的情况下。完全捉摸不透这些人的战术和想法。

即使想抱着受伤的人下山，如果没有侦察职，在夜晚闯进深山就是自杀。没有罗盘和现代通讯设备，一旦走错方向，不用我动手就会变成怪物的食物吧。

能想到的大概就是想保存体力撑到天亮吧。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当机立断，真是了不起。

但现在也算是轻松的展开。万一三个人分散开回镇上，我还不一定能在半路全部截住。但选择留守，是不是意味着这三个人的未知加护或技能，可能更有利于原地防守?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对我来说正好。只要对方不动，慢慢地花时间去削弱就行了，总之不会让你们有喘息之机。

黑暗中不存在时间概念，但约摸过了2个小时左右吧。那个被我打断鼻子的冒险者开始呻吟起来。被刀砍伤的伤口用药消毒后可以撑着，但被折断的鼻子不及时治疗就会恶化。

我在空手道生涯中也有鼻子被折断的经历。记得发了高烧，很痛苦。连家里的被子也变得让我很难受，保持着盖也不是敞也不是的纠结状态，一边忍受着高烧一边睡觉,简直就是地狱。

眼前其他两个冒险者听到同伴痛苦的呻吟，情绪也明显低落了下来。

警惕四周的守夜冒险者的意识肯定也会受影响。这么想着，将烧烤签对准了那两个受伤的人，运用指节和手肘行云流水般发力，以右手射出两根夺命木签。为了混淆视线，左手同时又以守夜的领队头顶为目标，以投掷回力标的手法并造成空中回旋的方式甩出一根木签，这是对领队进行扰乱判断力的佯攻。

投掷技能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事先看到投掷线路从而规划出复杂多变的投掷顺序和详细方式，这简直和玩视频游戏一样。我确信搅动空气的旋转木签，在飞近领队脑袋时会引起他的本能警觉从而夺走大部分注意力，而且在如此暗夜中，也足以掩盖其他暗器的踪迹。

但是像是被预读了似的，头领立即侧身低头躲过佯攻的木棒。而其他两根暗器，也在飞行中途被他棒球短打似的舞剑击落。

几个小时敌暗我明的紧张对峙，意识没可能不被削弱。这动作如此熟悉，让我直接脑内回放了那头魔法师哥布林挥动短粗木棒神奇避失的动作。现在可确信了，这绝对是某种加护。

虽然偷袭失败了，但夜还很长，我有的是机会。我缓慢退入丛林，注视着在摇曳的火光中朦胧浮现的冒险者，一边融入了黑暗。

与冒险者们拉开距离，立即开始琢磨刚才发生的事情。这个世界的技能系统普遍有相生相克的情形，就算是对方真的有避矢神技，只要应对得当我的投掷技能也未免不能一战。木材因强度和重量不足，就算有投掷技能也很容易失去准头和威力。破碎后会留在伤口里增加处理难度是不错，但考虑到风偏和飞行速度的影响，投掷物还是需要一定的质量。

不然换真家伙试试？但实在不想破费带出城的飞针，前脚脱离文明社会，后脚前途未卜，飞针用一根就会少一根。

但偏偏不挑时候，对着正进行脑内风暴的我，用以临时代替气息察觉的五感强化突然有了反应。是不是该大喊一声“果然又来了”？已经懒得吐槽了。

听觉强化捕捉到五头四足行走的动物于黑暗中摸索而来，足音轻巧有序且前后相随，十有八九是灰狼群。待距离缩短后将嗅觉增强开启，一股解体时闻惯了的兽臭扑鼻而来，果然是狼怪属。

好像是被血腥味吸引了。我用嗅觉观察着它的动向，它却突然开始转换方向，改朝我这边走来。木炭的气味伪装效果看来已经失效了，肯定是被闻到了发汗之类的气味。人和动物的嗅觉果然不同，就算把嗅觉增强几倍我也察觉不出自己体味的细微变化，但对面嗅觉敏锐的灰狼却已经掌握到了我的位置和状况。

可能是因为我的位置比较近，狼群首先朝这边走来。所以我最讨厌这种魔兽类型的魔物。地球上大部分动物都是对人类有足够警戒心的，这是千百年来被人类猎杀和血仇报复的，刻进基因深处的恐惧。但是这个世界不同，人类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野兽也大都不怕人。明明对手强到自己一挑寡就有去无回，却次次都没头脑的找上门，简直不厌其烦。这个世界的人类居然被魔兽看低的事实，实在是丢脸。

如此想着，狼怪群已经进入视觉增强的范围。居然还是格2的灰狼。对现在已经接近格四的我连一条杂鱼都算不上，但因为它们基本是集体行动，所以危险度其实相当于格三。虽然没有威胁，但被咬到颈脖和动脉等脆弱地方会不会出意外我可不敢尝试，更何况现在没有开启气息察觉，而是用尚未上手的五感增强暂时替代之。

实战证实，五感增强和气息察觉互有优劣。气息察觉的探知范围至少是五感增强的数倍，这意味着若有人想远处狙击我，足够我事先察觉袭击者甚至飞来的箭矢，但是这个技能会和气息隐藏反比例抵消有点可惜。除开初次开启时有暴露的风险负担也过大，开启时间一长人就会变得非常疲惫，这样就算发现战机也做不到以逸待劳。

但五感增强也有局限性。凭借这个技能化身百里寻踪的猎狗，或者夜行白昼的猎豹，是物理上不可能的。虽然需要练习和适应，但可以和气息隐藏并行使用是一大亮点。所以接下来司空见惯的一战，我准备搞得复杂些，以验证自己的一些想法。

听觉强化辨别敌我相对方位。用视觉强化捕捉高速移动的敌人轮廓。用嗅觉强化察觉对方是否流汗和出血。用触觉强化让体毛感受空气流动的细微变化。

一边注意冒险者的动向，一边集中精力对付灰狼。一阵哗啦啦的声音划过草木，紧接着，两只灰狼从树丛中同时扑了过来。

冷静地向斜后方迈出一步，用右手反手拿着刀，像右勾拳一样扑过来的灰狼的脖子上。脖子上一下子出现了一道红线，过了几秒钟，血从伤口里喷了出来。不是吧嗒吧嗒地流出来，而是随着心脏的脉搏，定期吧嗒吧嗒地喷出来。

一边应付着不断扑过来的灰狼。一边继续回避。不断使用五感强化进行敌我定位，并积极寻找反击的机会。

一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一边对峙以我为中心旋转的灰狼群，然后全速接近其中的一头。对我的动作有所反应的灰狼们一齐扑了过来。急刹车，向旁边跳过去，一边使出投掷技能，一边用手腕的抓拍把刀扔了出去。沉重的黑钢刀和灰狼扑过来的气势合在一起，仅用手腕一拍就扔出去的刀，刺破了灰狼的头盖骨，钉进了头部。

接着俯身向下，面对咬向大腿间的灰狼。从下往上踢，像泰拳的钩踢一样向前伸腰，令脚趾以突刺的感觉踢出。虽兼具威力和观赏性，但不足以弥补因动作过大而变成对面送分题的代价，因而这招在对人战中极少出现。但对于外行效果却很明显，目睹伙伴飞溅着血沫被不明方式踢飞半空打着半旋，以我的脖子为目标，准备左右配合夹击的两只狼迟疑了。

右手放出手刀，将飞扑过来的灰狼击落地面。左手同时抓住另一只灰狼的脖子。被我抓着脖子的灰狼呲牙咧嘴，但对已经格上三的我的手腕毫无办法。于是顺势抓住灰狼的脖子狠狠地施展投技，令两头灰狼在地面壮烈相撞。

“嘎!”

“嗷呜！”

两只灰狼接连发出惨叫。我就这样把它们同时踩到地上。踩碎骨头和内脏的触感从脚底传来。

受到致命打击的两只灰狼发出悲痛的声音，痛苦地呻吟着。我随后踩扁了他们的头，消除了他们的痛苦。而最先扑过来的，被割断脖子和刺穿天灵盖的两头也已经失血而死，没有动弹的迹象。

从还插着刀的灰狼身上拔出刀，用灰狼的毛皮擦了擦血。果然最后要有剑道片那种仪式感才完美。

虽然仿效的是冈兹经常做的以抓住脖子为卖点的投技，但野人流短刀格斗术初次实战大成功！锵锵！

从战斗中解放出来后，我头脑冒出了更多想法。

用视觉增强仅仅相当于暂时增加视力，并不附赠夜视或热成像什么的。觉察百里之外火光的海军千里眼也抵不过米国的雷达制导炮弹。同样的道理，人眼再增强终究是凡胎肉眼。

听觉增强可以有限辅助视觉增强，但在嘈杂的地方很容易受干扰，也许我下次可以试着借助工具，做个简易喇叭或者在地上埋个瓶子之类的来试试其他可能。

触觉增强一言难尽，起效范围仅限于贴身肉搏时。据说昆虫体表的绒毛可以通过感知空气扰动来规避风险，但我又不是苍蝇，而且也不会让自己主动身陷险地。

最后的意外发现，是味觉和嗅觉增强好像是互相影响的。嗅觉增强到一定程度，闻其味犹如尝其本尊。这可能是人类本来就有的生理结构，和这个世界的魔素有关，还是类似巴普洛夫条件反射什么的？但我觉得不太适合实战，倒是期待遍尝百草和享用美食时派上用场。

一句话，五感增强只是基于人类原有感官增强，而很多开挂般的动物五感，并不是简单增强而是在生理结构上也进行了特化。

战斗造成如此大的动静，冒险者那边却没有反应，看来不需要太担心暴露了。毕竟五感增强不能替代气息察觉，我随即将气息察觉重新开启。

确认了冒险者们依然任何动作。周围好像也没有其他怪物。

松了一口气，想着接下来的行动。地上流了很多血，也许过一段时间怪兽就会聚集过来。我也被溅了一身而沾染了麻烦的气味。如果远处有怪物闻到并把我当作目标，就不好玩了。

最近因为打倒了大量的怪物，怪物的密度在下降。即便如此，与人类居住的区域附近相比，怪物的密度还是很高的。趁我和怪物战斗，冒险者们可能会逃跑，追上去时也可能会发生意外状况。

没有考虑太久，我脑中浮现出了一个恶毒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