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节课下的确去了趟班主任的办公室,内心还挺忐忑的,结果鼓起勇气敲开办公室的门,班主任居然不在,顿时就觉得战栗的自己像杞人忧天一样搞笑。回来之后,班长问我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我向她说明了情况,她说班主任可能是有课,叫我放学再去一次,我一脸无奈的说了“好”,下回便一身轻松如脚下生风地过去了。

没想到班主任还挺亲切的。他问我为什么旷操,我说天气太干冷了,我鼻子受不了,他反而先关切的问我我的鼻子有没有病症,才问我为什么不去请假。我说鼻子不行算半个谎话,猛地我刚刚轻松的神态西去,变得忸怩了起来,决定下个问题我会好好回答,于是我说:“因为请假的名额满了。”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坦白,因为这的确也是事实,然而实际上无论名额有没有满,我都会逃操,只是这回我顶风作案,在学校宣称要严抓校风校纪的时候,居然不改常态,当然一次就被班主任抓了个正着,算是活该。我不清楚,这又使我感到羞惭。

“我去教室的时候没看见你,你去哪了?”

“我去图书馆还书去了。”

“这样啊。下次再有这种情况,和我好好说明,找不到我去和杨雨齐同学好好沟通也行嘛。老实说找不到你这样是非常危险的,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还没人找你,谁也说不清。还好上午的时候,我去班里看了一看,看见你在上课,不然我只好给你父母打通电话了。杨雨齐同学是很好的人,她课下还来找我说你回教室了,但是没来找我,还有点生气。她工作负责,很辛苦,希望你以后好好配合她。我听她说你不是第一次旷操了,以后不许这样,知道了吗?回去吧。”

我走在回去的路上,积在心底的冰雪更厚了一层,尽管我知道我是无意如此,这是连带的作用。秋天的午后太阳光裂开了云层洒在楼与楼间的园子里,道路上,我在天桥上一边步行一边下视看见鲜亮的光自己也感到了温暖。但秋天还是很冷,我凭借叹气和呼吸放松我的身体,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背过人们的嬉笑声进到教室,没有看见班长。她大概是吃饭去了吧。但苏理爱却还坐在座位上,仿佛等我一样,说不定又是换座位的事。我在心里叹气,走了过去。

“曾幸……”

我坐回座位,途中苏理爱开口,我有些不耐烦了:“我说了你可以不用找人换座位的。”

“额!不是这件事……”

“不是吗?”

“嗯,不是。我是想请你帮我把桶装水抬到我们宿舍楼下……”

在这生活了将近二十年,四季分明倒是清楚的。天冷了以后,就常常有人会从寝室带热水来教室,而且晚上在寝室的时候,也会因为路上干冷而喝热水,但,大概上周还是上上周的时候,她找我帮忙抬水。这已经是第三次还是第四次,我记得我问她的时候,她说她们是轮流抬水的,女生宿舍那边听说是四人间,但即便如此,怎么会轮得这么快?

“好像上上星期才是你吧,怎么又到你了。”

“因为她们三个人都抬过了呀……”

“你们是两天喝一桶吗?”

“不,不是,当然不是……!”

后来我清楚了,她们的确是四个人轮一次。但是因为18L的桶装水太重,于是那另外三人三人合作把水抬回了寝室。这么一算,确实又到她了。因为一人一次。因为人多力量大。

“……”

看着她对我一副歉意的模样,让我的心里掀起一圈不满的浪潮。这显然是不公平的事,她没做错什么,她不必这样。但我转念一想,想起了老师和班长,这说不定又是或有意或无意的排挤。仔细一想,她除了我好像无人熟知,自然也无人依靠,但这未免也太奇怪了吧?又或者这是我面前这位少女使出来的诡计,但她又确实因各种差错茕茕孑立,没有朋友。究竟为什么会这样?

不扎堆,是不行的。

这好像是我小学的时候说过的话,还是说这是王海格告诉我说的话,我分不清了,只是现在它一闪而过,带给我惊悚的后怕。总之,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再说。我不想在起初就以恶意揣摩他人。但像苏理爱这样的女孩,理应收获更好的友情和爱情,然而却没有,她会变成这样难道是我的影响吗?不会吧,喜欢一个人能有如此威力,甚至将自己给扭曲吗?我曾对她自以为乐地说了很多歪理,难道这些助长了她的内敛,无意间为她的不正常正名了吗?应该…与我无关吧。

“走吧。”

总之,先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