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之问再次醒来时已躺在一个手术台上,与手术台连接的支架上零零碎碎的放着一些平常体检时就能看到的医疗用品。
深吸一口气,纪之问用手肘撑住身下的手术台,缓缓的直起身来,保持了一个坐的姿势。他感到双腿无力,或许是刚才的斗殴确实对身体消耗大,此时此刻纪之问感到身上每一块肌肉都在隐隐作痛。
然后,他活动活动脖子,开始观察起自己身处的环境来。
这明显是一间实验室,没有窗户,灯作为光源照亮了屋里每一寸地方。房间还挺大,自己坐着的手术台位于房间的中间,多少弥补了其空旷。现在纪之问的坐姿正好使他正对着紧闭的门,门旁堆着自己的书包。而除门以外,工作台几乎环绕了房间一周。上面周整地安置了各种各样的仪器,并不像是会在医院见到的类型。
由此看来,这手术台倒是格格不入。纪之问由是想到。
手术台?纪之问赶忙查看自己身上的每一个部位。在确认其完整后,他发现自己左臂上有一个小小的针孔。
“抽血了吗?”纪之问怀疑着。“是手术开始前的检查,还是就是只要一管血?如果是后者还好,但如果是前者……”
正想到这儿,纪之问面前的门轻轻的被打开了。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那女孩,纪之问不会认错,一定是自己在过道看到的人,纪之问深以为,这双晶莹的眼睛他一辈子都难以忘记。而此时在正常的光下,女孩的全部特征可以被看个明白。
目测约一米七,扎着清爽的马尾,皮肤白皙而细嫩,随着走动,光线在她的脸上起伏,如舞者灵巧地起舞。五官端正且周整。而那双眼睛,如同巴尔扎克塑像的双手般与世俗格格不入,似乎可以将周围变的暗淡。
视线下移,女孩的穿着却有一种与脸庞的青春不匹配的风格。一件黑白相间的外套,下衬黑色七分裤,又蹬着一双人字拖,走起路来提提踏踏,给人以散散漫漫的感觉。
“喂,叶女士。抬起脚来,这儿是我的实验室,不是您家的院子。”说话人称呼喊的倒是客气,但语气里也不禁显露出些许不悦。
发出声音的正是同那个所谓叶女士同来的男士,身着紧凑的白色大褂,扑面而来一种严肃而专业的气息,头戴淡蓝色头套,脚上穿着皮鞋,外套一层淡蓝色鞋套,与他所谓的“实验”倒是相得益彰。
那女孩倒是也没理他,照样提提踏踏地走着,似乎是为了气那个白大褂,还踢踏的更响了。女孩找到一块桌面空着的实验台,轻轻一跳,便坐在了上面。纪之问扭头看白大褂,他的表情透出一股无奈的愤怒,似乎以积怨已久。
“请问……”纪之问见二人自进来未曾向自己说话,便率先开口。
“甜心,别说话,我事先告诉你哦,你的结果没出来前,我可没法保证你的安全,你现在在我们这儿,可算是……危险。”女孩打断了纪之问的话,接着又以轻佻的语气开始威胁起他来。
“不不不,女士你们这是在非法拘禁……”纪之问还未罢休,又接着开口。
没等说完,却见那女孩从口袋中拿出一副眼镜慢慢带上,那眼镜有着金色的边框,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出晶莹的光。女孩透过眼镜,看着纪之问的双眸,说道:“先听我们把话说完,好吗?”
毋庸置疑地,纪之问应该闭嘴——这是那时纪之问内心的想法。但在闭嘴这一命令之下,他想到夕阳下,女孩眼睛周围好像也有星星点点的光。“催眠术?是通过眼镜来实现的?那看来,暂时是得听他们的。”
“先生,”白大褂在女孩的示意下,开始解释目前的情况。“您大概也知道,您患了病了,可能需要住在这儿一段时间”白大褂看着他,面无表情。“当然,你的情况我们也会向您的家人,朋友,周边的一切人解释……”
话音未落,他身后的传真机呲呲作响,白大褂转身,拿出里面的纸来,仔细地端详着。纪之问默默地看着他从面无表情,到眉头紧缩,再到给女孩看之后,两份的不安。
“不好办呢。”女孩长吐一口气。“我好像还真没有对他使用天赋的权限呢。”纪之问看着他们小声点商议着,同时心里也在思考。
“使用‘天赋’?‘天赋’?talent?那个姓叶的女孩的天赋?是催眠术吗?超能力?”想到这,纪之问不禁在心底冷笑,再怎么说,这也有点超出常识了。
然后,他抬头,看到那个白大褂转身正对着他,女孩又坐回桌子上。
白大褂看着纪之问的眼睛,从神色上看有十分的尴尬,开了口:
“先生,很抱歉我们刚才骗了您。您不是患病,您拥有的,叫做天赋。”
自此,纪之问的世界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