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寸土地的生命都被铁蹄蹂蹑殆尽,只留下滚滚翻卷的沙尘。震天的咆哮仿佛能将大地撕碎,铁器间的碰撞清脆刺耳。
拉克霍菲大陆的战场之上......
我双手拖住迭灵,咆哮着冲向了一名战灵剑士,用尽全力挥出一记斜挑,将凌空劈来的剑给一下弹开。而在战灵剑士还未稳住重心大露胸膛时,接着又上前一步,重重地劈砍了下去。老实说我并没有料到迭灵的锋利程度会超出我的想象,因此一剑下去竟然连带着盔甲,将这名战灵剑士给劈成了两半。啥时间,尸体倒在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血液与脏器散落一地。
一瞬间,我被这极具冲击力的画面给吓得愣在原地,头就像是被人给重重敲击过那般一片空白,失去了思考的力量。那些鲜亮而浑浊的颜色在短短几秒钟之内便占据了所有的视线,软烂的各种组织全部摊开来,混杂着令人作呕的气味。甚至是那双还未瞑目的双眼,此刻正带着千刀万剐般的诅咒般盯着自己......
虽然在踏上战场之前月就已经明确告知要做好心理准备,因为自己面对的将不再是那些被制造出来的幻象,而是一群有血有肉的敌人......可是在确确实实看到了这一幕后,洪流般的恐惧还是在霎时间奔涌而出。
忽然之间我开始觉得双腿有些发软,于是连忙将迭灵刺入地面支撑着。而就在这神情恍惚的一两秒时间里,有一名战灵剑士怒吼着从他的侧面冲来,等到回过神时,对方已经逼到了自己跟前……
千钧一发之际,一名手持大盾的士兵窜了出来,猛地一下将那名战灵剑士给撞开,紧接着右手挥剑,几下便将其击杀。
“别发呆新人,注意看着四周!”那名士兵挡在了我的面前,那个背影忽然让我有了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如果不清楚目标那就跟紧我!”
……
对柯莱莎小镇接连实施了几次强攻都没能将其夺下的达克曼斯帝国,转而改为对周遭村落的局部攻占。原本以首都为起点,逐步向外构建防线的奥布莱斯国被迫改为从外向内,三个月下来才算是勉强守住。
“呕——!”一直忍到回了营地的我赶紧跑到了一棵树下,几乎是要将胃里的全部东西给倾吐干净一般,月配发的常规士兵的盔甲此时被脱到上身只剩一件黑色的贴身衣。
我喘着粗气,像是在挣扎一般拿起盔甲旁边的水袋漱口,等到感觉好受些了才重新穿上盔甲,另外又找了个干净的地方一屁股坐下来休息——在过来之前自己还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绝对会多多杀敌,结果到撤退之前也只砍死了那一个,并且在这之后就一直觉得浑身无力。
自己真的是海口夸大了。
果然,某些东西即便是已经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可是在亲眼见证了那一幕后也还是会觉得难以接受。
我水袋里的水一饮而尽,正准备闭眼休息一下时,敲打铁器的“铛铛”声忽然从营地方向传来——竟然已经中午了。
鸡肉咖喱饭、土豆泥、一个面包再加上一碗肉汤。没有任何更改的伙食已经吃了三天,刚开始时的那种“头一遭吃上部队伙食”的新奇劲儿也消去得差不多了。领到餐后的我远离了嘈杂的人群,重新在刚才休息的地方盘腿坐好。
“魔导龙骑的防御系统可并不是什么好东西,频繁地强制性变身只会给你的身体和精神带来不利的影响。”人在安静的时候大概都会各种胡思乱想吧,我一边吃一边揣摩起月所说的话……
事实上,继上一次的事情之后,月只是简单地解释了一下我为什么会突然变成魔导龙骑后,便特地组织了一打一的实战训练,并且每当即将遭受致命部位的攻击时,自己都会毫无征兆地变成魔导龙骑。出于这个原因,好几名训练的教官以及在一旁做记录的人员都被这突然释放出来的冲击波给震伤。
结果月才心一横,直接把我发往到了前线。
“强大的力量可是能吞噬使用者的,月的主意虽然不近人情了点但至少有效果。”就在这时,魔导龙骑的声音出现在脑海里,“比如刚才在战场上。”
“你确定那不是你故意的或者是我被吓傻了没反应过来?”我没好气地开口说道,估计在旁人看来这就是普通的自言自语吧。
“或许两者都有吧,但至少你没有强制变身了。”魔导龙骑说道,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感情波动来,“事实上,月的做法并不是让你拒绝这股力量,而是要让你明白自己该如何使用、以及该抱有怎样的意志和觉悟来使用这股力量。”
“我知道的,在成为魔导龙骑的那一刻我不是跟你说过的吗,该自己完成的事那就得拼尽全力。”我说,“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
“但事实上你却很迷茫……不,准确的说你在害怕。”魔导龙骑说,“只不过你自己没有意识到罢了。”
“大概吧。”我随口回道,然后拿着勺子一个劲地往嘴里送饭,也没有用死鸭子嘴硬的态度来反驳。
而事实上,倒也确实被魔导龙骑说中了......
魔导龙骑的力量无比强大。如果每个人都像月这样简洁地评价一句的话,大概我也不会去多想。可无论每一个训练我的教官,在见证我变成魔导龙骑的下一时刻,眼神里透露出的,无不例外都是如见到救世主一般的狂喜。那种眼神,着实令我感到浑身不自在——因为在他们的眼睛里,我看到的却是满脸惶恐的自己。
老实说我并不会去迷茫自己能不能够扛起如此沉重的担子。可我会害怕继续这样下去,最终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自己。
会不会,最后变成一个满手鲜血的怪物......
正当我吃得风卷残云之时,一名士兵忽然找到了我,说是休息时间结束之后就去找月。
“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去。”
目送着那名士兵离开后,魔导龙骑忽然又说:“不管现在的你是怎样想的,我只送你一句话——无论再害怕,属于自己的路也要拼尽全力走下去。”
“知道。”我端起肉汤一饮而尽。
……
“呀啊——!”我挥舞着木棍紧逼着向前,每一击却都被眼前这名教官以极小的动作给避开。只见教官在躲过了最后一下重劈之后,立刻双腿发力,使我的进攻扑了空,而又在双脚着地的下一个瞬间,便炮弹一般突进到跟前,同时单手挺起木棍刺击。我连忙横举木棍防御,虽然不偏不倚地顶住了攻击,但由于力道过大使我无法承受住,手中的木棍便被直接打飞……
霎时,无数大小不一的铁片兀的从空气中飞出,随即在我的全身上下依次排布成型——下一秒,从我的四周,迅速向外扩散出一阵强有力的冲击波。教官被这股力量给直接震飞,摔在地方翻滚了很长一段距离。
又失败了。我气得直咬牙,而这时从头顶上方,六把翠绿色的细剑突然降下,刺入了我周围的地面,随即,几根半透明的绿色光带从他脚下的土里窜出,顷刻间将四肢给牢牢束缚住......
这是月施展的魔法,通过这些召唤出的光带将强制召唤出的魔导龙骑装甲给迅速逼退回去。而我也只是顺从的没有做任何反抗,低着头一言不发。随即,月从某棵树下踱步而出,吩咐人将教官给运往医疗处后扭头看向我这边。
“我应该说过吧,不要去畏惧任何事物包括死亡,内心的软弱只会变成启动魔导龙骑的媒介。”月挥手将光带跟细剑全部撤回后,说道。
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同时也无法因为具体错误而反省的我依旧沉默不语,装甲在短短的几秒钟时间便化作无数光点散去......
第二天中午......
“疼疼疼疼......”我忍不住摸一下被揍到发紫的脸,结果手指刚碰上去就立刻疼得缩了回来。
月下手也着实够狠的,照这样子估计的有那么一段时间得靠喝东西过日子了。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端起旁边的燕麦片开始喝起来——由于不能浪费前线的宝贵兵力,所以之后的特训都是由月亲自担任教官......
结果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该抱有怎样的意志啊......”我轻声呢喃道。
不过话说回来,从被月发往前线到现在已经过去八天了。最近除了特训就是上前线,每天都是在这样两点一线之间度过的。然而今天倒是给人一种格外清闲的感觉,月因为在商讨战略而没有给我安排今天的特训课程,再加上没有收到任何出战通告。因此放眼望去,营地里少了平日的压抑气氛,大家都有说有笑的。
干脆自己也放松一下好了。这样想着的我将杯子放回指定地方后,便打算在营地里到处走走。
“哟,那个脚被吓软了的小哥。”刚看完武器库的我,正准备去下一个帐篷时,一个很豪迈的声音突然从我身后传来。起初我还以为他只是在叫别人,因此我并没有自作多情地回过头去看,直到......
“干嘛,还害羞了不好意思搭话啊。”直到声音的主人快步走到我的旁边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后我才反应过来,然后扭头看向这名高了我一个头的中年大叔......
“那个......请问你是哪位?”
......
做了下自我介绍并听他解释了一通之后我才想起来,原来他就是上次救我的那个抗盾的大叔。简单地寒暄了两句之后他便不由分说地带上我,不知道准备要去什么地方,而我也因为闲着没地方可去,于是就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
“话说回来。”大叔像是想到了什么,放慢速度来到我旁边,“你脸是怎么回事?”
“昨天训练时伤的,现在感觉要好点了。”话是这么说的,可我也没勇气当着他的面摸一摸。
“这样啊,原来你就是新招进来的几个新丁之一......等等。”大叔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一只手托着下巴沉思,“我记得新招的几个新丁都是被安排在首都训练的啊,怎么你被放到前线来了。”
“可能我......情况特殊吧。”月之前有嘱咐过在营地不能暴露自己魔导龙骑的身份,于是我便顺着大叔的意思搪塞了过去——但听这意思,竟然还有其他的训练者。
关于这点,月并没有跟我提及分毫。
“对了大叔我们现在到底要去哪儿?”聊了半天我才意识到还没问最重要的问题。
“去一个能让人满怀期待的地方。”大叔神神秘秘地说道,然后停下来,指着自己身旁的那个帐篷,“咯,到了。”
一张宽桌子、一位登记人员,左右两边又各站一位像是做侍从工作的,桌子后面一堆大大小小的包裹,全部整齐地码在架子上。
老实说,第一时间我还没看出这地方是用来干什么,直到目光在那些放包裹的架子上多瞄了几眼之后我才感觉似乎明白了些——哦,这架势是取快递的地方吧。
“有没有塔特.毕法拉特的包裹?”大叔走到登记人员面前问道,“从柯来莎小镇寄过来的。”
“塔特.毕法拉特是吗?”登记人员开始翻阅面前的账簿,“毕法拉特、毕法拉特......嗯,找到了,是今天早上刚到的,第三号架第三排的五十七号。”
其中一名侍从似乎跟大叔是熟人,一边找东西一边跟他开玩笑,其内容大致就是诸如“别趁着这种机会把酒带到部队里”、“你这家伙一星期打一次牙祭简直有够快活的”之类的话......
“真是不好意思了,也没问你愿不愿意就拉着你跟我一起过来。”回到休息处后,大叔满脸歉意地说道,然后邀请我一同进去坐坐。
“也没什么,毕竟我也是没事做想到处走走而已。”我回话道,然后盯着大叔手里差不多有两个鞋盒子大的包裹,“话说回来,这到底是......”
“这个啊......其实是我女儿寄过来的一些吃的。”大叔满脸幸福地说,找好小刀细细地拆着包裹上的麻布......然后突然絮絮叨叨起来,“说起我那个女儿,和其他家孩子相比也是怪粘人的,以前我刚被编到边防部队那会儿,平均一星期寄一封信,一个月寄一回吃的,甚至还想过直接说服她爷爷一起搬到那边去,现在我被调回来了,那可倒好......”
听着这种普普通通的故事,心里谈不上会感动得痛哭流涕,但更多的还是会觉得心里涌过了一阵暖意......然而,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一些截然相反的东西。早些时候,月所托给我的那一场“梦”,杀戮、哀嚎,梦中的少女被火焰所渲染。那种无助,仿佛被世界所抛弃的无奈感孕育而生。
可能,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小故事,但当这些小故事被别人悉数摧毁时,就会演变成一场浩大的悲剧。
“大叔,你觉得强大的力量意味着什么?”于是,我带着一丝感慨的语调,将内心这原本应该很简单就能回答的问题给说了出来——可话一说完我就有点后悔了。
也不知道我是脑子没转过来还是其他原因,这种白痴到无语的问题我竟然想都没想便问了出来。而大叔在听后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满脸诧异地看着我。
完了完了,他肯定以为我脑子坏了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接下来估计放声大笑说我病的不轻吧。一想到这里我便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
气氛在有些尴尬的局面里度过了几秒钟后,接着我听见大叔继续拆包裹时发出的杂乱声响,再接着……
“给你吃的,见者有份。”
“诶?”
重新回过头时,便看见大叔已经拿着一团用纸包好了的东西递到了我的面前。我愣了愣,直到大叔那团东西掂量了几下后我才反应过来。
“谢……谢谢。”我小心翼翼地接着,纸上还留有丝丝温度,不知道是大叔手上残留的还是里面的东西渗透出来的。打开之后,才发现里面是一个个用牙签穿好了的菜卷。
“哦——!原来是烤肉啊,幸亏第一个打开了。”大叔看了一眼我的后自己也拿了一个稍大些的,然后打开发现里面包的都是一些淡黄色的小果子。
“吃吧,尝尝我女儿的手艺。”大叔说着,便伸手从我这儿拿走一个烤肉,取下棉签开始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说道:“强大的力量啊……感觉很久都没有听人说过这种东西了。”
“诶?你……你不笑话我?”我试探性地问了句。
“这有什么好笑的,你小子就是顾及太多了而已。”大叔哈哈大笑着说,之后又双手抱胸,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其实仔细想想,我刚参军那时也是挺意气风发的,整天叫嚷着‘我要比所有人都强’之类的话,并为此一直锻炼自己。”
我眨巴眨巴着眼睛,脑海里半天没想出一句合适的话来回答......只好干瘪瘪地哦了一声。
“后来慢慢的,我也开始有了跟你现在相同的疑问,强大的力量到底意味着什么,是无人能敌让人对你俯首称臣?又或者是其他的理由?”说到这里时,大叔故意停顿了下,“这个疑问的答案,直到我有了家庭才得以解开。”
“大叔我啊,当自己想不明白强大的力量为何要存在时,就会回过头去,想一想自己的家人、朋友,以及小镇上的居民们,回想起他们每个人的笑脸,于是我便明白,自己强大的力量,是用来保护自己身后的那些人的......你知道吗小子,当一个人的身后,有了需要守护的东西时,那自己就会变得无所畏惧。”大叔一字一句地说道,“虽然我说不出什么慷慨激昂的大道理,但这一句还是希望你能记住——如果害怕前进从而止步不前的话,那就仔细回想一下,自己为何要走向未来的理由。”
我认认真真地听着,直到他说完最后一句我都没能开口吐出一个字。
老实说,我的情况跟大叔所说的有一些不同......可是,脑海里的困惑总觉得有一半似乎是解开了,而还有一半,则是要自己亲手完成了某些事情之后才能明白的。
而此刻,我的脑海里就忽然出现了这么一件十分想要完成的事情......
“大叔,会议室……或者是国王休息的地方在哪儿?”我站起身来,突然问道。
“在武器库左边的第三个帐篷,外面站着两个守卫,你从这里出去直走完六个帐篷后右拐,经过训练用的空地就是武器库了……喂喂喂,你去哪儿?”似乎还沉浸在说教模式下的大叔愣了愣,直到回答完了才缓过神来。
而我在甩下一句谢谢之后便急冲冲地离开……
按照大叔的指示,在武器库左数的第三个帐篷要比周围的稍大些,两名全副武装的守卫在入口两侧站得笔直。
“原来是古仕真先生。”当我走近时,帐篷外的守卫一下便叫出了我的名字,“请问有什么事吗?”
“月他在里面吗?”
“是的,但现在陛下正在和诸位将领讨论战略,可能会需要很长的时间。”守卫想了想,“如果你有什么急事的话我倒可以现在进去通报一下。”
“不用了,我这边不着急,你让他什么时候开完会就什么时候来昨天训练的地方,我在那儿等他。”我急急忙忙地说完便转身离开。
……
傍晚的树林里,轻风穿过树丛之间,发出稀稀疏疏的声响,偶尔能听见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和猫头鹰类似的啼鸣声。放眼望去,营地里已经升起了篝火,天边的尽头还留有微微橘红。
“你已经想好要怎样做了吗?”坐在树下等待的时间,魔导龙骑又一次在我脑海里说道。
“差不多,也算是感谢那个大叔提醒了我。”我盯着先前来的方向开口说道,“就像他说的那样,如果害怕前进从而止步不前的话,那就仔细回想一下,自己为何要走向未来的理由。”
“话语是没错,但你其实并没有任何的理由,如果你想要寻找和他相同的理由的话,那你肩上的担子可是会变得很沉重的。”魔导龙骑说。
“所以我才会在这里等一个下午。”我回答道。
也许大无畏的话每个人都会说,但其实,也只是让自己的有了一个能为之前进的理由罢了。无论在这其间自己会收获什么,亦或者失去什么,自己都会因为这个理由,始终不停下分毫,而未来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大概只有真正走到了未来才会知道。
这时,我看到一个身影正慢慢向着这边走来——毫无疑问,那将是见证我意志的人。
“你说,我能以他作为我前进的理由吗?”我轻声问道,“比如说,帮他实现自己的愿望之类的。”
“恕我直言,他可是一个近乎无欲无求的家伙,就算有愿望,也无非只是一些驱逐侵略者而已。”魔导龙骑说道,“但是,如果你是想要一个值得能够肆无忌惮地使用力量的理由……那么这个男人,值得为其拼尽全力。”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忽然就觉得安心多了……那么魔导龙骑,请借给我你的力量。”我缓缓地站起身,召唤出迭灵紧握在手。
“没问题……倒不如说,这份力量本来就是属于你的。”这时,无数大小不一的铁片逐渐于空气中显形,它们旋转、结合,最终吸附在我的身上排布成型,“此刻,无尚的荣光铸造成你的铠甲,坚毅的灵魂铸造成你的武器,以人之身躯,反抗于世界之命运,至此,使命降临。”
上一次使用的那把长枪没有再次出现,手中的迭灵在这时发生变化,原本剑的样貌被取代,转而成为了一把全新的长枪。月在看到这一幕后并没有说什么,直接召唤了自己的六把细剑悬浮于身后,而我,则摆好架势,随时准备展开进攻……
来吧!朝着暴风般的命运进发,即使最后自己会变得破碎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