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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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0年,全世界人口突破100亿,与此同时,地球环境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荒漠化土地面积呈指数型增长,百分之九十的农田丧失耕作功能,年最低气温在一年之内升高了五度,地表淡水覆盖面积急剧下降,锐减的粮食产量和此起彼伏的病毒让人口又从100亿暴跌至40亿。为了生存,人们纷纷迁往资源相对集中的大城市。五年之内,城市化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百分之九十五,各大城市纷纷扩建,建成了规模巨大的城邦。一时间地球上形成了成千上百的城邦,城邦和城邦之间彼此竞争资源、相互独立,社会百分之九十多的资源都集中在城邦,人类进入“城邦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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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5年泰坦星
“这里是破冰小队,我们已经到达目标地点。”
“这里是指挥中心,按计划探索目标。”无线电那头传来伴随着嘈杂电流声的指示。
接到指示。小队四人进入了泰坦星的一个地下洞穴。
越往里走,光线就越暗,小队成员们打开了探照灯。除了探照灯发出的的光亮,其余地方是伸手不见五指。
洞很深,队员们继续往前走,这时每个人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突然前面射来了微弱的红光。
”喂,你们看到了吗?“
”看到了。“
队员们加快脚步,朝着光亮走去。
红光越来越近,前面是一个空间比较大的圆形穴室,里面有几个岩浆坑,正咕嘟咕嘟冒着泡。像这样地表的岩浆坑还是很罕见的。
”喂,你们看哪里。“一个队员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在一个岩浆池里伸出了一个类似触手一样的东西,那玩意像树根一样盘踞在岩浆池旁,就像从岩浆里生长出来的一样。
”嘿,嘿,嘿,这是什么东西?指挥中心,你们看到了吗“
”我的天哪,我看到了。”随队摄像头实时传输着画面。
指挥中心像炸开锅,所有人都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这个奇怪的东西。
十分钟过去了,无线电再次传来指示:“我需要你们小心仔细地采集样本,一定要小心,首先请容我先祝贺你们,先生们,因为这可能是一次被载入史册的发现。”
第一卷
同调者
第一章
我被要求在房间里等待。
这是一间宽敞的办公室,墙面是一尘不染的白色,一张巨大的茶几放置在角落,然而这并没有给宽阔的房间带来一点拥挤感,巨大的全景玻璃幕墙可以看到海利根炫目的夜景,一张杂乱的办公桌正对着门,而我就坐在办公桌前盯着房顶的灯发呆。
房门外传来高跟鞋的声音,自动门应声打开,走进来一个长发年轻女性,白色大褂遮盖住她修长的身段,她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手里的报告。
“怎么样了,蔚姐?”我在她经过我身边时问他。
她盯着报告边走边看,就像一只优雅的黑豹,她走到办公桌旁边,把报告扔在桌上那本就不多的空处,将身体一下子陷进真皮转椅中狠狠伸了个懒腰,这动作就像把猫扔到了果冻上,胸部也随着身体上下晃动,非常吸引视线。
“看什么呢?”
“咦……没有,什么也没有,我保证。”我慌忙解释。
不经大脑的解释毫无作用,蔚姐依然面带奇怪的笑容看着我。
“对了,检查结果怎么样了。”我赶紧转移话题。
“和平时一样,各项指标都很正常,排斥反应几乎消失了。”
这可真是太好了。
“我也觉得它安稳多了。”
“那是因为小戍月最近很乖啊,也有在好好吃饭。”蔚姐怪声怪气地捉弄我道。
“好了好了,饶了我吧,检查结束了,我也该走了。”
“那好吧,你先回去,等我把手头的工作做完就回家。”
“不要太辛苦咯。”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长时间的静坐让我的双腿有点麻胀感。
“对了戍月。”蔚姐突然叫住了我。
“怎么了?”我回头问她。
“我听说最近城里不安分,不要在外面瞎逛,赶快回家,懂吗?”
危险?反正晚上在海利根城里瞎逛或多或少都会有危险,路边的小混混,喝得烂醉挑事的酒鬼,磕药磕的神志不清的人等等,不过这些跟我没什么关系就是了。
“好了知道了,蔚-妈-妈-”我故意拉长语气说道,说完就迈步离开了办公室。
“哎—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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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出了海利根研究所的大门,一股汽车尾气的温热气味扑面而来,我有点怀念蔚姐办公室里空气清新剂的味道了。海利根研究所是海利根乃至全世界的科学研发中心,可以说代表了世界最顶尖水平,它似乎每天都在发表一些新奇的技术,并且保证绝对没有什么用处——大多数情况下,真希望它能发明出什么帮忙疏通一下我家的下水道。我身后这栋大楼便是它的总部,这是一栋四十层高的大厦,但它在市中心还算一个矬子,大厦用白色涂料和大面积的玻璃装饰它的外表,给人一种干净的现代感,它在夜色和海利根无尽的霓虹灯的加持下轮廓已经不那么清晰,但内部还是灯火通明。
“最近不安分……吗。”
不是我故意不听蔚姐的劝告,而是我觉得只是绕道去一趟白桦购物中心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今天我要干的事已经在我心里压了好一阵子了。
“就算有什么危险,我也应该会没事吧。”我想道。
白桦购物中心位于唐湾区,它的三楼有一个巨大的图书馆,那里便是我的目的地。
我把手往上衣口袋里一插,便信步朝哪里走去。
一阵阵风从唐湾上吹来,唐湾是海利根的海上大闸,夜晚五颜六色的灯光映照在海面上被海浪不断搅拌着。
大街上有形形色色的行人,有的衣冠楚楚,正在庆幸自己在这座城市有一席之地,有的则迷失在海利根绚烂的灯光中。
这座图书馆虽没有海利根城立图书馆规模大,但也称得上第二了,仅仅是白桦购物中心的三楼他就占了一半。关键是城立图书馆是官方办的,这座图书馆是私人的,我听说这里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在这里可以弄到一些官方绝对不想让群众知道的事情,比如关于政府是否发现或已接触外星人的资料或者别的什么,也就是一些机密的东西,政府档案和个人丑闻都有,而我来到这里的目的是关于几年前的“那个事件”。
但是话说回来,我不知道来到这里之后要怎么表明来意,是直接开门见山,还是有什么暗号。会是像黑帮电影中的军火交易一样吗,我戴着墨镜穿着西服,手里提着一箱子钱,对方手里拿着我想要的资料,然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或许我还会发现对方玩猫腻,然后我二话不说就掏出手枪将对方爆头,是不是我还要带两个小弟?还有,在这里干这种事是不是犯法,如果警察找上我,给蔚姐带来麻烦就不好了。
之前从未有过的想法,在我来到这里之后全冒了出来,以至于图书管理员问我:“是借书还是买书”的时候我的大脑里一片空白。
我就这样站在那里,嘴巴张开但说不出话来,像个白痴一样待了好一阵子。
“你们这里有那种交易是吧?”
“什么?”图书管理员突然以严肃的口气问道。
“额,书,我是指卖书,不然图书馆还能干什么,你说是吧。”突然的口吻一下子让我改变了口风。
“什么类型的,小说可以吗?”
“非常好,小说可以愉悦身心。”
“雷蒙德·钱德勒的小说怎么样。”
“非常好,我非常喜欢他的《漫长的告别》。”
“好的,请稍等,我帮你找一下。”说完他就走进了柜台后面的门。
钱德勒吗?刚好最近在看他的书。
这个管理员是一个大约三四十的中年男性,身体非常得强壮,大概一拳可以把这座图书馆的巨大书架打穿,我无法想象这样一个人会是图书管理员,图书管理员不都是知性的大姐姐吗?
结果,我本来气势汹汹的来交易政府机密文档变成了来找一本小说。
我真为自己感到窝囊。
过了一会,男子从门后面出来。“你跟我来。”
拿本书这么费事吗,为什么还要我跟去?虽然我这么想,但我的心虚没有让我拒绝,还是跟着他走进了那扇门。门后面是一个走廊,几盏灯的光线不明也不暗,还可以听到排气扇的噪音。
走廊的尽头是一部电梯。
我印象中白桦购物中心后面有一家酒店,这部电梯估计通往那家酒店。
男子启动了电梯,电梯发出声响,开始缓缓向上运行。
我感到事情有点不对劲,“请问我们是要去哪?”我畏畏缩缩地问。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的神情。
过了好一会,电梯停在了不知是哪个楼层。
“请跟我来,先生,将军已经等你很久了。”男子在我身后说道。
“等等,等等,你们能先跟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刚表达完疑惑,就立刻感受到了一阵异样的目光。我向来源看去,看到一个背靠着墙壁,身材娇小的身影。他披着像雨衣一样的外袍,全身散发着无与伦比的气场,头上戴着大大的连衣帽,让我看不清他的脸。
走廊上铺着漂亮的地毯,明亮的灯光照在走廊边的花瓶上,反射出更耀眼的光,这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人们这里奢华的档次。这一层楼好像没多少房间。他们带着我,朝着里面一个房间走去。
我回想着整件事情的始末,大脑再怎么高速运转也得不出什么结论。
“终于来了,真让我好等啊。”房门打开一半,就听见一个男人说道。
房门打开,我立刻被里面刺眼得光亮晃得眼疼,那是好几个巨大的显示屏,显示屏前坐着几个人,其中中间那个男人正面朝我们,刚才说话的大概就是他。
他看上去三十左右,穿着笔挺的西服,坐在一把转椅上。
我们走进房间,房门接着被关上,刚才那个神秘人双手抱胸倚着门旁边的墙,冷冷地看着我。
“请坐。”西装男让出了一个电脑前的位置。
“好了,凯奇先生,到了你发挥的时候了,一切都准备好了,让我们开始吧。”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大概明白他们是让我操作我眼前的电脑,我只能先硬着头皮照做。
我在电脑前坐下,死死盯着眼前的屏幕。
怎么办怎么办,要不我先装模作样地操作一番?不行,大概率会马上露馅,虽然不知道他们让我用电脑做什么,但应该是技术含量很高只有那个什么凯奇能做的任务,不然这么多人不可能单单在等我。还是只能动武吗?
我用余光观察着屋内,屋内除了那个神秘的家伙和西装男还有六个壮汉,有三个跟我一样坐在电脑前,有三个站在西装男附近。按最坏的情况,他们每个人都有配枪,要解决这八个人必须好好规划,被枪子打一下可是很疼的。
西装男见我迟迟不动,问我:“怎么了,有什么难处吗?”
“没有没有,让我规划规划。”我打马虎眼道。
这时,站在西装男旁边一开始在楼下当管理员的那个男人,走到西装男耳边小声耳语了两句话,西装男眉头一皱。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请尽快帮我计算出我们所需缴纳的税务。”屋内除了我们说话声还有敲击键盘的噼里啪啦声。”嗯、啊,没问题。“当我说完这句话后,房间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敲键盘的声音也停止了,所有人都在看着我。
西装男露出了笑容:”凯奇先生,请您继续。”
我惴惴不安地回过头继续盯着我一筹莫展的电脑屏幕。
同时我也听到一个脚步在我身后慢慢逼近。
咔嚓---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我后脑勺响起。
我身上的汗毛瞬间立了起来。
那是子弹上膛的声音!
可恶,暴露了。
如果像这样毫无防备的让后脑勺中一枪,就算是我恐怕也会直接死掉。
突如其来的危险让我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一样,大脑瞬间变得轰隆作响。
我尽自己全力想要调动自己的身体动起来。
可惜太晚了。
砰---!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在房间里来回回荡着,不断冲撞着墙壁和我的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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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洒满窗户,我面前的电脑正嗡嗡作响。
我身旁多了一具头上开了个洞的尸体。
有人抢在他朝我开枪之前击毙了他,救下了我。
我猛地回头。发现那个披着外袍的神秘人正稳稳举着一支枪,枪口还冒着一缕烟。
其他人先是一愣,之后齐刷刷地掏出枪,准备向他射击。
神秘人敏捷地躲过数发朝他射去的子弹,一个箭步利索地将离他最近的敌人缴械,掀翻在地。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一声清脆的爆炸声响起,房间里瞬间被烟雾笼罩,让我看不到其他人,一时间房间里乱作一团。突然,一个黑影朝我袭来,我感到一股力量拽着我的手臂,把我拽了起来。
前面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等我意识过来,我已经被那个人拉着来到了半空中。房间里的混乱的声音瞬间被街道上的车水马龙的噪音取代。从我们身边吹过的气流将他的帽子吹了下来,月亮上倾泻下来的月光和陆地上的晃眼的霓虹灯光一起照到她的脸上,让我大吃一惊。
她是一个女生!
她用一只手迅速将披在身上的外袍扯去,头发在月光照耀下如银丝一般散开,她拉了一下身边的一根线,背包里的降落伞就“砰”地一下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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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直以一个非常高的速度朝陆地上那片眼花缭乱的灯海坠去。
“喂,你这个降落伞为什么不起作用了。”我慌忙问道。
“这是单人降落伞,当然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闭嘴,准备着陆了。”
她身后的降落伞挂到了错综复杂建筑上,发出噼里啪啦的撕扯声,但这也给了我们一个落地的缓冲。
不知道是不小心还是故意的,她抓住我的手中途松开了,导致我摔的比较重,我扶着腰艰难地爬起来,她则解开降落伞轻盈地落在地上。
我们降落到一个小巷子里。
这是一条被夹在两座居民楼中间的巷子,阴暗潮湿不起眼,巷子尽头是一片存放生活垃圾的空地。
“那个~~谢谢你。”虽然很疼,但她毕竟救了我的命。
她猛的回头,眼睛里射出仿佛在南极冰封了上万年的寒光,吓的我打了一个激灵。
“所以说,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用力把我推到墙边,左手把我压在墙上,右手抽出匕首来架到了我的脖子上。
这是我第一次离女孩子这么近。
不远处马路上的灯光照到她的如雪一般皮肤上,她的长发乌黑顺直,只有发尾呈波浪型微卷,那双紫色眼睛怒视着我。
旁边的墙上画着一副巨大的壁画,画上一个女子正在与一名男子在墙上热吻,这是最近的新电影《女特工和她的搭档》的宣传海报,好傻缺的名字,完全没有去看的欲望。
我们就以这个姿势僵持了一会,马路上汽车带着风呼啸而过。接着她不甘的叹口气,松开了左手,把匕首收了回去。
“你跟我来。”她说完朝着巷子深处走去。
越往里走,光线就越暗,周围垃圾发出的气味就像把屎壳郎泡在鲱鱼罐头里一样。
少女走进一个垃圾箱,在垃圾箱上按几下,箱上就出现一束光,她将眼睛靠近光源,随着咔嚓一声,垃圾箱旁边出现了一条暗门。
暗门后面是一个明亮的房间,房间里坐着几个穿着军装的人,大屏幕上正显示着那座酒店的画面,六架直升机将第50层团团围住,之前那帮人正在被一个一个地押上直升机。屋内的一干人看见我们走进来齐刷刷地起立,这时一个上尉军衔的男人走到少女面前行了个军礼,举止投足中透漏出干练之气。“出现这种情况我很抱歉,少校。”他说这话时还瞟了我一眼。
少校?这么年轻就已经是少校了吗。
“有那家伙的线索吗?”少女问。
“暂时没有,正在全力搜捕中。”
“一定要抓住他,虽然这次他的买家被我们抓住了,但只要那东西还在他手上,他就不愁没有买家,图谋不轨的混蛋多了去了,那家伙迟早是一个大祸害。”
我站在旁边一脸疑惑听着他们说话。少女看了看我,用眼神示意上尉,上尉立马心领神会。
“先生,请跟我来。”他对我说。
我被领入一个小房间,房间中央有一张桌子。
“请坐。”
我坐在桌子前。
突然,我的右手突然被他抓住,动作之快让我难以置信,等我回过神来,我已经在一张纸上盖上了手印,我的大拇指还在滴血。
“抱歉,你的情况有点特殊,这是一份保密协议,今后你必须将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严格保密,不管是你看到的、听到的、或是你猜测到的,都不准跟任何人说,半个字也不能泄露,如果你违反了协议,我敢保证你的余生就将在蝴蝶岛监狱度过,像你这样细皮嫩肉的,进去被里面凶神恶煞的家伙盯上,让你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床。”
像这样的保密协议我之前也签过,那是在我刚被接到海利根的时候,不过那时我是自愿的,现在我是被强迫地。
“说实话,我觉得直接杀了你才好,但我们的老大不会同意的。”他双手抱胸冷淡地说。
“我们本来在今晚就能解决所有问题,现在却因为你的出现留给我们一个大尾巴。”说着我被带出房间。少女坐在椅子上她十指相抵,正在沉思。她抬起头看见我们。“好了,你可以走了,上尉,把她送回家。”上尉一脸不耐烦,但还是乖乖执行命令。
不知什么时候外面停着一辆军用吉普,上尉坐上了驾驶座,我则坐到了后排。
“住哪儿?”
“雪诺街221号。”
“小子,不要觉得我们的态度很烂,毕竟你让全城人的性命受到威胁,都因为你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了不应该出现的地点。”
“你们是防卫军吗?”我问。
“不然我们还能是谁?”
“那时她为什么和那些人在一起?”
“谁?”
“你的上司,那个少校。”
“你觉得我什么都会告诉你吗?”
“好吧,请您转告少校,我非常尊敬她的所做所为,也很感激她的救命之恩,即使没有保密协议,我也会好好保密的。”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开出了小巷,来到了酒店门前,那几架直升机还在头顶上盘旋。军方的人已经把酒店封锁了起来,周围还有很多看热闹的市民。
正在我思考着怎么编个理由向蔚姐解释为什么我在外边待到这么晚时,我头顶上突然迸发出像太阳一样的火光,随着几声要把人脑袋震碎的爆炸声,头顶上的六架直升机全都被什么东西击中,伴随着热浪向地面坠去。接着,几枚导弹划破黑夜,落在了我们刚刚出来的小巷,爆炸的火球立刻窜到了近百米高。一架直升机坠落到我们面前,小小的吉普车瞬间就被气浪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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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醒来,周围已经成了地狱。有几架直升机坠在了军方头顶上,有一架直接砸在了人群里,那里的景象我已不忍直视,周围的大火不止在燃烧着大地,也在燃烧着生命,城内的警报声响起,隐约能听到远方有爆炸声。我趴在在地上转动着脖子,努力地寻找那个可怜的上尉,幸运的是我找到了他,他就躺在离我不远处,不幸的是我没有找到他的头和一条胳膊。我的前胸撕裂般的疼痛,大概是刚才胸部着地了。周围的种种景象不刺激着我的神经,八年前的记忆不断浮现在我的脑海中:冲天的大火、遍地的血、不绝于耳的哀嚎和难以忍受的疼痛,心底的恐惧让我止不住颤抖,我弓起身子想站起来,但我却只能像蛆一样蜷缩在地上。这时我用余光看到有几个庞然大物朝着这边走来。
是IAW!
IAW,即自主攻击武装,即装载人工智能不需人为操控可自主行动的武装机器,可以说是当今科技发展在军事上的最高成就。当我认为这是政府派出用来搜救而正要大声呼救时,却惊讶地发现IAW在随意朝四周开火,几架IAW像疯了一样向街上倾泻它那恐怖的火力,所到之处皆为废墟。眼前的景象让我把求救的声音压了下去。就在我痛苦地寻找生存的机会时,这时突然有人抓住了我的左脚,把我向一堵墙后面拖—是那个少女,她把我拖到那面残破不堪的墙后,我终于有力气坐起来了,我把背靠到墙上,大口喘着气,再看那个少女,她头发上衣服上都积满了厚厚一层灰尘,灰头土脸的一看就是刚从废墟里爬出来,不过再看见她我到感到非常安心。
“原来你没死啊。”我打趣道。
“这句话应该我说,说实话刚刚看到你还活着我非常惊讶,你今晚可算是大难不死了,还是两次。”
“那些IAW是怎么回事啊?”
“哎,看来计划早就泄露了。”
“什么计划?”
“几个月前我们接到情报,表明军部里有个叫凯奇的工程师私自将IAW的控制密匙留了一个备份,正在到处寻找买家,他与我正在卧底的西木会取得了联系,约定今晚在那家酒店交易,我们准备里应外合将他们一网打尽,照现在的情况看这一切都是徒劳,他早就换了下家。”
西木会是最近很活跃的恐怖组织,最近几年不少恐怖袭击都是西木会策划的。
在我的说话的时候,那几架IAW也在慢慢朝这逼近。
“喂,你还能动吗?”少女探出头看了看说。
“能。”
“待会逃跑的时候跑快点。”
“那是我的强项。”
“待会我出去引开它们,到时你就往中央大街跑,防卫军应该在那里设好了防线。”
“你不跟我一起跑吗?”
“一起?你确定要跟我一起吗,那些家伙可是冲我来的。”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淡淡的笑,仿佛恐惧这种东西与她无关。
“冲你来的?”
“八成是这样。”
“......”
“喂,我问你。”
“嗯?”
“之前在酒店虽然你早就发现了我的身份是假的,但你本可以不救我,毕竟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市民,你可以任由他们把我杀掉,之后你就可以继续潜伏,等待真正的目标,你为什么不惜任务失败也要救我?”
少女直视着我的眼睛,紫色的瞳孔散发着光芒,她凛然的像冬日里无瑕的白雪。
“对不起,我做不到,我是一个军人,我的职责就是保护无数个像你一样’无关紧要’的市民,我不可能看着一个无辜的人被杀还无动于衷。如果你要问我有考虑到后果吗,不好意思,虽然我也有所考虑,虽然我也有所不甘,但是不行,总之我就是不能看着无辜的人被杀还无动于衷。”
听完少女的发言,我陷入了沉默。
那时要是能多一些这样的人该多好啊。
“我数到三,你就拼命跑,不要回头。”
“一。”她背紧靠着墙壁转过头去注视着那些杀人机器。
“二。”我僵在那里注视着她的背影。
“三!”她像离弦的箭的一样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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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要不要跑?”从刚才开始这个问题我已经在心里反复地问了自己无数遍。甚至有好几次我差一点就拔起我那该死的腿像疯狗一样逃命,但我的脚就像被钉在地上一样动弹不得。“那时我就在逃跑吧。”我抬起头看向夜空,呼出了长长一口气。
少女敏捷地穿梭在废墟之间,很快就引起了那几架IAW的注意,它们像饥饿的野兽看见猎物一样,疯狂的朝她倾泻它们那恐怖的火力,照常理说,普通人根本无法躲过这些射击,不光是因为这些射击的密集程度,要知道IAW在射击之前也会经过计算的。但少女却宛如天人一样灵活地利用掩体,躲避着枪林弹雨。
但毕竟还是血肉之躯,跟那些只要充满电就可以一直动个不停的机器不同,像这样与这些铁家伙周旋是极其耗费精力和体力的。长时间的躲闪让少女的体力损耗极大,她的动作肉眼可见地变慢了。
我一直在掩体后注视着这一切。
我曾经就是这样眼睁睁看着所有重要的人一个个消失。当时我什么也没做,也可以说什么也做不了。
那么现在呢,我还是什么也做不了吗?
不,不,不是的,绝对不行。少女的话又一次浮现在脑海中。
多么善良的人啊,我不可能再看到善良的人为我而死。今晚我很命大,不是吗?我已经两次从死亡中逃离了,看来老天爷至少今晚是不会让我死了,两次,再来一次也没有关系。
况且我和那时不一样了,现在的我能做到很多事情。
少女终于达到了她的极限,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
我做出了决定,朝着前面的火海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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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看到他的时候,真是把我气的半死。
从他的行为举止我能很明显的看出,他不是我要找的目标。他的演技实在是太烂了,烂到西木会那些傻子也早早的看穿了他。出现了这种情况属实让我很吃惊。没错,我打算趁这个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根据我的观察,西木会是一个纪律涣散,领导无力的组织,但就是这样一个臭鱼烂虾组成的团伙,我们光荣的海利根警察竟然拿他们没办法,最后只能拜托我们军方。说来惭愧,我的计划也出现了很大的纰漏,不是指他的出现,我预感我们的计划早早就泄露了。除了西木会,还有其他人,而且这些人要比西木会恐怖的多,一直隐藏在暗处。
话说回来,那家伙应该跑远了吧。
我望向那堵墙,没有看见他的身影,看来是跑掉了,太好了。
好了,接下来就管好我自己吧,我还有脱身的机会吗。
经过刚才的不断周旋,我的体力来到了极限,在这样下去,我迟早要体力不支,那时我就会死吧。死亡,是什么感觉呢?
人类纵使能探索出无穷的奥秘,唯独对这一点束手无策,因为死亡是只有亲身经历才能知晓其感受的。
我从来没有这么胡思乱想过,今天到底是怎么了?等我回过神来,我已经无力地躺在地上了。
咦?什么时候········哎,我的身体真不争气,明明刚才还觉得自己能再撑一会儿。
我快要死了吧,哦,我明白了,原来人在预知到自己的死亡时会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啊,明明答应妈妈要好好活下去的,没办法了。
IAW已经瞄准了我。
这时,一个人影跑到了我和IAW之间。
是一个早该逃跑的人。
喂!不是让你赶快跑吗。你还在这里干什么,我刚才那么拼命不是都白费了吗!
他直直面对着那些杀人机器,看上去没有畏惧。
IAW也发现了他。
月光像银屑一样洒在大地上。
寂静,可怕到窒息的寂静。
“快闪开啊!”我挤出最后一丝力气发出这一声喊叫。
一枚怒吼的导弹从IAW身上呼啸而出。
巨大的火球瞬间包裹住他的全身,气浪吹的我睁不开双眼,音爆震的我阵阵耳鸣,整条街仿佛要被掀翻了一样。
“不······”我有点哽咽。
这就像把一滴水扔进太阳里一样。
冲天的火光撕破了黑夜,那火球毫不满足似的不断向天空膨胀,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突然,那股永无止境的贪婪像是被无数只无形的手扯住一样,停止了膨胀,更不可思议的是,这股贪婪竟然在逐渐缩小。
火球不断缩小,底部逐渐凸显出一个人形,那团火焰慢慢变成一个漩涡,无数的火焰缠绕着他的每一寸肌肤,他满头的黑发胡乱地飞舞,火焰逐渐钻进了男生身体的各个部位。
火焰完全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他仍然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
要硬说他有什么变化的话,那就是脖子周围凸起了很多青色的血管。
“你是------同调者!”我不禁惊讶道。
十几年前的一次外星探索任务收获了让全世界都为之震惊的发现。
一种无需任何转化就可以直接从外界吸收各种形式的热能用于自身生存的细胞,不用氧气、不需要水,理论上可以在宇宙中任何地方生存,一旦接触到高密度的热量源就可以以惊人的速度繁殖。
科学家们称这里程碑式的发现可能昭示着宇宙的起源与终结,足以引发人类历史上又一次科技革命。科学家们给它起名为“噬原细胞”。
当它被带到地球上进行研究时,科学家们又发现了这些细胞的可怕之处——它同样也会吸收生命的热能,当接触到其他生命时会把其吸食成一副干尸。生命体中任何可以维持生命的东西都会被吸地一滴不剩。所以,人们也叫它“宇宙的癌”。
六年前的一次事故让它把一个城邦直接从地图上抹去了。一夜之间全城的人都成了噬原细胞的养料,当海利根派出的空中部队到达那里的时候,由噬原细胞组成的错综复杂的根已经把那座城邦的每一寸土地都占领了。救援部队在空中搜索了三天,没有看到哪怕一个活物。理论上这片土地上的所有生命都化为了尘土,就在大家快要放弃的时候,一个男孩从废墟之中站了起来。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被噬原细胞夺走生命,而是与噬原细胞达成同调,与之共生,噬原细胞奇迹般的没有伤害他,而是依附在他的身上,仿佛成为了他的一个器官。之后海利根政府把他救了起来,想要做进一步的研究,并将其命名为“同调者”,列为最高机密,没有对外宣称。我也是在进入海利根防卫军高层之后才偶然接触到这个秘密。
几千万人的城邦,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还可以换句话说,同调者出现的概率,是几千万分之一。
噬原细胞可以吸收任何形式的热能并化为己用,同样的,同调者也可以吸收外界能量来提升自身身体机能。
吸收的越多,提升的越多。
那怎样才算是多呢?嗯,比如说……一枚撕裂黑夜的导弹。
IAW见攻击没有生效,便转变为近战模式,巨大的钢刀从机械手臂上弹出,它们的背后喷出蓝火,以极高的速度冲了过来。
他像一名绝世的剑客,敏捷地的躲过了第一次攻击,抓住空挡一拳打向斜上方,强大的力量直接将IAW的胸部贯穿,乱七八糟的零件从后背喷射而出,露出的电线迸出劈里啪啦的电火花。一架巨大的IAW竟然被他一拳就打烂了。
紧接着,两架IAW一左一右进行夹击,他纵身一跳,跳到了其中一台头上,在另一架即将要砍到他时,他抓住空隙再次跳到半空,另一架IAW来不及收刀,一下子将旁边的IAW砍成两半。男生在半空中翻身朝剩下那架IAW奋力一踹,那巨大的机甲像皮球一样直接飞到了路边的墙上,将路边的楼房砸出一个凹陷。
他刚刚以血肉之躯将几个钢铁猛兽拆的七零八落。
我想站起来,突然右腿传来剧烈的疼痛,原来是中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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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近午夜,皎洁的月光洒在一地的狼藉上,远处依然有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刚才还在这里作威作福的三架IAW已经变成一堆碎片。
我的身体仍然感到烈火般的灼热,显然刚才那三个铁家伙没有让我发泄完全部能量。
我回头发现少女正痛苦趴在地上,我赶快跑到她身边。
“你没事吧。”我弯下腰问道。
她突然伸手抓住我的衣领,抬起头恶恨恨地看着我。
“你为什么不逃走?”
她怒视着我的眼睛,我也直面她那紫色的发亮的瞳孔。
“不知道,总之就是没跑掉。”
紫色的眼睛像是受到什么触动似的微微颤动,之后又死了心一样的叹了口气。
“碰到你我可真是倒了大霉了。“
”没有我你可就死了哦。“
“真是会说大话啊。”
“不扯这些没用的了,话说你真的没事吧。”我看见她的腿正在流血。
“我没事。”她从腰包里拿出绷带进行简单处理,总算把血给止住了。
晚风送来了一丝清凉,让我得以在这压抑的夜晚呼出长长一口气。
“喂。”她突然叫住了我。
“怎么了?”
“我想处理这个烂摊子,但我需要你的帮助,虽然这是我们防卫军的责任,不应该委托他人,话不多说,你愿意帮助我吗?”
“如果我能帮上忙的话,我很乐意。”
“我想目前没有比你更能帮上忙的人了。”她艰难地站起来,嘴角微微一笑。
“我叫凌雯,请多多指教。”说完她伸出了手。
“叫我戍月就好。”我握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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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你打算怎么做?”
“要想解决这次事件,就要先知道他们的目的,我不认为这次跟一般的恐怖袭击一样,只是为了制造恐慌,首先组织袭击的人不再是西木会了,而是更危险、更聪明的敌人。其次,这次恐怖袭击规模之大是之前所不能比的,这就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来布局,我不相信这么复杂的行动没有一个明确的目的。“
接着,她像突然想到什么一样,猛地看向我。
“你今晚为什么会去图书馆,你能好好说一下经过吗。”
于是我将今晚从蔚姐办公室出来一直到酒店的经过全都说了一边。
“真的?”
“真的,我为什么要骗你。”
听完我的话,凌雯面露难色。
“怎么了?”
“我原本假设他们的目标是你,毕竟你特殊的能力无论是从科学研究角度还是军事角度都极其有价值,而且你又突然出现在这次事件中,很难不让人联想这是否是对手设的局,但是---”
”但是?“
“但是我听了你的描述之后就确定这确实是一个巧合。”
“是吗。”我也露出伤脑筋的表情。
“跟我来。”凌雯朝之前指挥所的废墟走去。
我看她一瘸一拐地走路,便上前伸手去扶她。
”对不起,我自己能走,我不喜欢别人施舍。“
”没关系,我·······“
”松手。“
”·······“
她虽然表情温和但语气却极其恐怖。
真是要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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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废墟中刨出了一台还能用的军用移动终端。
凌雯擦了擦满是灰尘的屏幕,对着终端操作了起来。
”我刚刚联系了总部,这片区域的制空权已经完全丧失了,没有增援部队会来我们这里。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我问一下,有多少台IAW失去了控制。”
“就算总部的工程师极力补救,从敌人手里拉回来几架,但仍然有52架失去了控制。”
“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正在通过卫星观察城里IAW的动向,希望能找到什么线索。”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蔚姐打来的。
“喂。”
“喂,戍月,你回家了吗,在家里待好不要出来,听到了没有。”
“蔚姐,我在外面。”
“什么?你在外面!”巨大的吼声从话筒中喷涌出来。
“不是让你早点回家吗,现在城里这么危险,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让人不省心啊。”
“嘿嘿……嘿嘿。”我只能打马虎眼。
“现在赶快回家,知道吗。”
“蔚姐,我这里遇到点状况。”
“什么?状况?你遇到危险了吗?赶快找个地方躲起来啊,快啊!你现在在哪里?”
“不是,蔚姐我······“
突然,电话那头传来巨大的爆炸声,之后像是电话掉到地上的声音。
“蔚姐!蔚姐!你那怎么了?“
电话那头仍然没有回应。
“喂!喂!回答我!”我的心立马悬了起来。
“可恶。”
蔚姐一定遇到危险了。
“对不起,我恐怕要收回我的承诺了,我现在就要离开。”说完我就要走。
“等一下。”刚才一直在听我们讲话的凌雯叫住了我。
“你口中的蔚姐,是叫林蔚对不对?”
“你怎么……”
“我和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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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凭借高超的驾驶技术开着我们从路边找到的汽车。
“我通过观察,发现那些IAW看似毫无规则,实际上都是再以海利根研究所为中心来运动,从动乱开始到现在城里其他地方都曾多次易主,只有海利根研究所像一个真空地带,防卫军从未踏足过,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还没等我问,她就自己解释了起来。
但我此时心急如焚,完全没听进去。
没过一会儿,我们就到了海利根研究所门口。
这座建筑还是如我离开时那样高大,但是没有那样灯火通明了,因为整栋楼现在完全停电了。
凌雯从腰间掏出手枪,小心翼翼走在前面,我慢慢跟在后面。
她用手电筒照进一楼大厅,马上发现两个保安倒在地上。
“没办法,已经死了。”凌雯上前检查后说。
“那蔚姐是不是也……”这个念头突然闪过。
我拔腿就想往楼上冲。
凌雯一把拉住了我,让我别发出声。
大厅漆黑的走廊尽头,有两个人影慢慢朝这走来。
两个高大的男人端着步枪,穿着简易防弹衣,里面是平常的便装,这些人应该是事先伪装成普通人混于城中的。
我和凌雯躲在角落,她示意我不要动,等两个人走过,她拿着匕首慢慢靠近其中一个人,干净利落地割断他的喉咙,接着反手一刀,将另一个人的食指砍断,看到自己无法扣动扳机,他还没来得及惊讶,甚至还没来得及疼痛,凌雯接着上前一步像闪电一样刺穿了他的脖子。
整个过程发生在一瞬间。
我看着刚刚被干掉的两个人,心里连连惊讶于她精湛的格斗术。
“过来,穿上它。”凌雯从两人身上扒下防弹衣,扔给我一件。
防弹衣对我来说略显宽大,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我又低头看了看两人掉在地上的枪,便捡起来一把。
“你以前玩过枪吗?”凌雯看见我的举动后问我。
“没有。”
“那请你赶紧把它扔了吧,《陆军守则》第一百零一条:绝对不要让没有任何战斗经验的平民拿枪,因为你不能保证他会不会打到你自己,哪怕他是有意无意。我可不喜欢子弹从我后背打中我,所以我求求你快把它扔了吧。”
“好吧。”我只好照她说的去做。
“就是这帮人抢占了研究所吧。”我看着地上两具尸体问。
“应该是这样没错了,但是……”
“但是?”
“你看见门口那两具保安的尸体了吗,身上没有一处枪伤,致命伤反而是被人掐住脖子窒息而死,看看两个人的块头,那该有多大的力量才能办到啊,至少我不认为一般人有这种力量。”
的确,从这里看过去那两个保安的肌肉确实很发达,简直是电影里的改造人,我觉得至少刚刚被干掉的两人是绝对办不到这种事的。
“所以说······”
”所以说,不只有这些雇佣兵,或者是这帮雇佣兵里有个别非常棘手的人。“
我们通过楼梯,爬到了蔚姐办公室所在的楼层,平日里干净通亮的研究所,现在漆黑一片,各种资料仪器散落一地,。我们朝着蔚姐办公室走去。凌雯在前面走,我在后面紧跟着,在即将经过一个拐角时,凌雯察觉到了异样,一个箭步冲过去,将枪对准拐角后的黑影,那黑影也同时将枪对准她。
“蔚姐!”在后面的我立马认出了黑影的身份。
“咦……小戍月!”注意到我蔚姐立马上前抓住我的肩膀,一把抱住我的头。
“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好难呼吸……
“咦。”
“咦?”
“你来这里干什么,不是让你赶快回家吗,我的老天爷啊,你啥时候能听回话啊!”
欣喜立马变为了斥责吗……
“蔚姐。”
“咦!小凌雯!你怎么也在这里,都长这么大了,我差点没认出来呢。”
“欸?你们认识吗?”
“我跟她的父母很熟哎。”
“喂喂喂。”蔚姐突然用胳膊肘戳着我的肋骨。
“你在电话里说的情况……不会就是指约会吧。”
“蔚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开玩笑。”我的脸刷一下就红了。
“呦,呦,呦,我家戍月的眼光不错呦。”
“除了你还有其他生还者吗?”凌雯转移了话题。
“大部分人都沿着平时规划好的逃生路线逃生了,伤亡主要来自于第一轮爆炸,配电室和保安系统的人是伤亡最大的,但敌人的目的似乎不是杀戮。”
“那你怎么还在这呢?”我反问蔚姐。
“我为了备份并销毁我电脑里的数据,所以晚了一会,敌人目标不是人,那就极有可能是研究成果。”说着蔚姐摇了摇手中的U盘。
“你可真是大胆啊。”凌雯感叹到。
“我你还不知道吗,你蔚姐我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哈哈。”她拍了拍凌雯的肩膀。
“并且小凌雯啊,我有一种预感。”蔚姐突然严肃了起来。
“怎么?”
“他们是冲着噬原细胞的研究成果来的。”
“所以你才不顾危险销毁数据吗?”
“嗯。”
“不管对方目的如何,我先将你护送到安全地带。”
“嘿嘿,看来小凌雯真的成大人了呢。”
“非常抱歉打断你们的重逢。”研究所的广播突然响起来。
这明显经过变声处理的声音立马引起了凌雯的警戒。
“在这里相遇也是一种缘分啊,各位,我从刚才开始一直在观察你们,你们的表现让我很满意。”
“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次事件的策划者,我的名字是莫里•佩顿,你们可以叫我莫里或者佩顿,我不抵触别人直呼我的名字,你懂的,嗯……所以,如你们所见,整个袭击都是我一手策划的,当然我也有很多帮手,但主要是我,明白吗?我的废话有点多,这是我的一个特点,不过这对你们来说不是坏事,因为人们很少有机会听到我讲话,总之,很高兴认识你们,尤其是那个女特工,哈喽,西木会的人被你耍的团团转,哈哈,真是一帮蠢蛋啊,不是吗?。”
“蔚姐,广播室在哪里。”
“在顶楼,走廊最东头的房间。”
凌雯立马准备冲向广播室。
就在这时,黑暗里钻出一个人影,那人以极快的速度接近凌雯,一拳打在凌雯的腹部,将准备冲出去的凌雯打了回来。
“好快!”凌雯捂着腹部感叹到。
“喂喂喂,宝贝,不要这么心急吗,我知道你迫不及待的想见我。”那人依然在广播里不断嘲讽。
借助微弱的光源,我得以看清那个黑影。他没有发达的肌肉,身材就跟普通人没两样,穿着大衣,头上戴着连衣帽,在昏暗的灯光下几乎看不见他的脸。但是就刚才那一击来看,速度和力量都相当恐怖,毕竟凌雯的实力我也是见识过的。想必之前掐死保安的人就是他。
他站在那里,不发出任何声音,没有多余的动作,甚至感受不到他的呼吸。
“可恶。”我毫不犹豫地上前对他挥出拳头。
很客观的说,我的速度绝对够快了,有之前那枚导弹热量的加持,一般人不可能躲开。但他很轻松就躲开了。
“你就是那个同调者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多么强大的力量啊,真让人着迷,要是挨上这一拳,这孩子就废了。”
躲开我的攻击,他径直朝我身后的蔚姐冲去,几下就控制住了蔚姐,抢走了蔚姐手中的U盘。
“目标达成了,收工。”
神秘人就像是收到命令的忍者,放开蔚姐后退两步,接着消失在黑暗中。
“狂欢终于接近尾声了,真让人不舍啊,今天真是大场面啊,各位觉得我莫里佩顿的首次见面会办的怎么样呢?那个同调者,我对你很感兴趣,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拜拜。”
“哦差点忘了,给你们一个提示,要想抓住那个叫凯奇的家伙,去红房区的莱利酒店604房间吧,他就在那等着你们呢。”在此之后,广播里再没有传出任何声音。
凌雯还想站起来冲到广播室,但刚站起来就又脱力似的跌倒在了地上。
原来是她之前的伤口又出血了,应该是之前剧烈的动作让伤口重新裂开。
“你也太勉强了,凌雯。”蔚姐上前帮助凌雯处理伤口。
“对不起,蔚姐,这么重要的资料被……”
“哈哈哈哈哈……”蔚姐听到凌雯的自责突然大笑了起来。
“你看看这是什么。”蔚姐从大褂口袋里掏出另一个U盘。
“这是……”
“这个才是真正的数据,那个里面全是我从网上下载的电影,是我特意拿出来糊弄人的。”蔚姐得意的笑了出来。
“你还是这么厉害啊,蔚姐。”看着开朗的蔚姐,凌雯也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那当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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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钟响起,早晨的阳光洒在我的脸上。
我麻利地起床换好衣服。平时我是不会起得这么早的,更别说有闹钟了,但今天不一样。
我来到客厅,看到蔚姐正穿着居家服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上正播放着利维坦城邦和海利根发生边境冲突的新闻。
“你不用上班吗,蔚姐?”
“拜托,今天是周末唉,科学家也是需要休息的好吧。”
“哦,今天是周末啊。”由于两天前那个事件折腾地我精疲力尽,导致我这两天一直是睡觉—起床吃饭—睡觉的模式,搞得我模糊了时间。
“今天你怎么起的这么早啊?”蔚姐反问。
“今天有点事要出去。”
“哦,不过小戍月最近好奇怪唉。”
“有吗?”
“这两天总是莫名其妙地傻笑,睡觉还总是说梦话。”
真的吗?那可真是有够奇怪的。
“早餐在餐桌上,吃完再出去。”
我心不在焉地草草吃完早饭,在门口的衣帽镜前好好整理了一下仪容,便推门走了出去。
秋风吹拂着脸颊,也吹来了一片萧瑟,大街上仍有很多那晚留下的废墟,施工队正有条不紊地进行重建,人们依旧形色匆匆地走着,不管是否愿意,生活总要继续下去,麻木也就成为了一种常态。
那晚莫里•佩顿逃走后,所有失控的IAW都停止了运行,军方根据他留下的线索在莱利酒店604房间里找到了凯奇的尸体,房间里还有一大堆电子设备,莫里•佩顿的名字也因此广为流传,在海利根已经是无人不晓了。
我来到地铁站,在电子告示牌上寻找着地铁的信息,好几条线路因遭到破坏已经停运了,还好去海利根中心医院的线路还在运营。
没错,我今天要去中心医院,听蔚姐说凌雯受伤之后在中心医院接受治疗,于是便想着去看望她,一来她毕竟在那晚救了我的命,去看望她顺便表达感谢;二来……,讨厌啦,什么二来啦。
地铁驶入站台,形形色色的人上车,也有形形色色的人下车,我混在形形色色中,伴随着站台的广播声上了地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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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阳光从窗口照到我的脸上,我的思绪才从书本中脱离出来,看一眼时间,早上八点了,不知不觉看了两个小时的书了。因为我腿部中弹,医生不让我下床活动,所以我只能通过看书来打发时间,虽然书中所解释的宇宙的起源非常吸引人,但深入去读还是觉得很深奥,难以理解。
我不禁想到噬原细胞和同调者,这样的存在在宇宙中是否是科学的,不对,既然已经存在了那就一定是科学的,很不可思议,对吧?
话说回来,他是那次事件唯一的幸存者啊。现在想起那晚来种种痛苦的回忆便涌入脑海,仿佛事情就发生在昨日。就在我走神时,护士敲门走了进来。
“凌雯小姐,有人来看望你了。”
“哦,请进。”
只见一个身穿军装的人到门口先对我敬了一个军礼,然后走了进来。
他身材高挑,脸上带着和蔼的微笑,一身军装让他穿的笔直、威武,一头黄色的头发配上精神焕发的面孔绝对算得上英姿飒爽,一对眼睛如宝石般闪耀。
“请问,你是?”
“我是你父亲的副官,少校,他让我来看望你。”
“你是副官?那孙副官呢?”
“孙副官觉得自己年纪大了,便退伍回家了。”
“哦。”
毕竟我已经三年没回来海利根了。
我瞥了一眼他的军衔,是个上尉。
“上尉,请你转告凌将军,我不需要他费心看望我。”我没好气的说道。
他的表情有一点难堪。
“好的少校,你既然不想被打扰,那我就先告退了。”说完他把水果和鲜花放到桌子上,准备离开。
“上尉,你叫什么名字?”我又叫住了他。
“你可以叫我麦克。”
“麦克上尉,你应该知道我刚才不是针对你吧?”
“我知道,少校,但是将军还是很担心你的,我希望你能明白。”说完他便敬礼离开了。
听着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我看着桌上的东西,心里复杂到了极点。
我无意间瞥见医院庭院里的花正开着,阳光照在上面五颜六色的。
出去走走调整一下心情吧,医生的嘱咐……管他呢。我拿起床头的拐杖便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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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了车站,买了一点礼品,来到了中心医院。
到达住院部的服务站,打听到凌雯的病房,便朝里走去,看到护士站没有人,就自觉登记好时间和姓名,这时一个身穿军装的人走了出来,我注意到了他,他也注意到了我,我们俩目光交错了一瞬间,他嘴角一笑走了过去。
医院的走廊干净明快,医生和护士们都忙着自己的事情,我来到凌雯的病房门前,门是敞开着的,里面空无一人,微风从窗户吹了进来,吹动着病房干净洁白的窗帘。
“真不巧,没在这里哎。”
本来就是没提前打招呼便冒失地来探病。我本想的放下礼品就走,但这时听到庭院里传来歌声,从窗户向外看去,凌雯正站着庭院中,而庭院中到处开满了鲜花。
于是我便向庭院走去。
越往庭院走,周围的人就越少,无论医生还是病人,在这个每天都上演生与死、哀叹和绝望的医院里,似乎没有人想起来还有这一方充满鲜花的庭院。同时越往庭院走,凌雯的歌声就越清楚。
当我七岁的时候,妈妈说
这个世界比我所认为的大
蝴蝶可以从一个春天起飞
向着大海的远方
飞向另一个春天
我手里拿着鱼罐头
穿过田间废弃的教堂
望着大海的远方
遇见稻草人
穿过高架桥
天气有点炎热
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就有微风拂过身旁
仿佛有人在我旁边吐息
明快又清新
我坐在河边的长椅上
有什么落在我的脸颊
抬头一看,是头顶盛放飘散的鲜花
花瓣间漏下点点蓝天
美丽的春光如雪
鲜花点点似霰
我连呼吸都已忘记
就像被鱼干淹没的猫
这时一只蝴蝶飞来
朝着蔚蓝的大海飞去
这个春天马上结束
下一个春天就在结束时开始
当我七岁的时候,妈妈说
这个世界比我认为的大
蝴蝶可以从一个春天起飞
向着大海的远方
飞到另一个春天
我循着歌声,当我迈进庭院,看到了我一辈子都忘不掉的一幕—周围的鲜花反射出五彩的阳光,像聚光灯一样打到凌雯的身上,白色的病号服也变成了彩色的,一头长发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这样的场景让我不敢上前,怕亵渎这片神圣,我在门口踌躇不前,引起了凌雯的注意,她朝我这招了招手。
哦呼。
我们在旁边的咖啡店里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她只点了一杯牛奶,我点了一杯雪顶咖啡。
“想不到秋天也能有这么多花啊!”我看向窗外的庭院说道。
“都是人工栽培出来的花,少了些许灵气。”凌雯认真地回复道。
“你很喜欢花吗?”
“喜欢啊,正常人都会喜欢花的吧。”
“话说都已经深秋了,你吃这么多冷饮好吗?”她看着我手中一大杯雪顶咖啡。
“我不光秋天吃,冬天也喜欢吃,很爽,真的,冬天其实我们的体内会积攒很多热气,吃冷饮可以把这些热气驱散掉,给人一种很通透的感觉,不骗人,你可以试试。”
“我还是别了吧,言归正传,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天晚上你救了我的命,还因为我受伤,我觉得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来看望你表示感激。”
“那晚你也救了我的命,不是吗?我们俩算扯平了。”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很感谢你。”
“其实你来的正好,我也有事要跟你说。”
凌雯有事要跟我说?难道是……嘿嘿,嘿,嘿嘿。
“我向上级申请了对你的特别保护,估计这两天就批下来了,到时会有专人把你接到安全的地方保护起来。”
“为什么?”
“为什么?你还不知道吗?上一次莫里佩顿已经明确表达了对你的兴趣。怎么?你想被抓去让人放在解剖台上解剖?”
“不想。”
“所以说这两天好好收拾收拾,放心,我们不可能让你落到他们手里的,况且上级对你还非常重视。”
“蔚姐也会去吗?”
“应该吧,毕竟我们需要她来时刻监控你的身体状况。”
“这个莫里佩顿,之前有出现过吗?”
“没有,我查了军部的资料库,没有发现任何关于他的相关资料。”
“这样啊。”
“所以说你当时是在那里当卧底吗?”我又突然发问。
“什么?”
“那天晚上。”
“那个呀,我在西木会卧底了三年,几个月前接到情报,准备趁这个机会里应外合将他们一网打尽,结果——后来发生的事你也知道了。”
“嗯,这些我都知道了,我想知道的是他们怎么会把我当作凯奇的。”
“什么类型的,小说可以吗?”
“啥?”
“你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哦······小说可以愉悦身心····什么的。”
“然后呢?”
“然后他又问我钱德勒的小说可以吗。”
“嗯,很好,你准确无误地对上了他们的暗号。”
“·······还有这种事吗?”
“凯奇为了保险,在此之前一直没有露脸,西木会也不知道他的长相,所以才有了之后的发展。刚开始我也不信,后来努力说服自己才信了。”
看来是我无意中对上暗号,加上之前鬼鬼祟祟的举动让他们认为我就是凯奇。
真的假的,话说这种事发生的概率比中彩票还小吧,这是什么脑瘫作者想出来的脑瘫小说的脑瘫剧情吗?
“没想到你这么爽快的就告诉我了,我还以为你会因为涉及机密而闭口不谈呢。”
“这不是什么机密,再说瞒你也没有什么用,经历了这么多,你也应该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不,这我还真没猜到。”我苦笑道。
不要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我啊,不是谁都像你这么聪明啊。
之后我们又简单聊了两句,我觉得不能再打扰下去了,便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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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车里,边抽烟边开着警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巡逻。
香烟燃起的一缕缕烟慢慢飘到刮花了的挡风玻璃上,我拍了拍掉到裤子上的烟灰,在发黄了的副驾驶收纳箱里翻出一张纸片,拿来醒了鼻子就随手扔到窗外。
我抬头看了看天空,灰蒙蒙的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雨,地上一片一片的水洼映照着街边的店铺,一股雾蒙蒙的水汽包围着街道,雨刷器也在不紧不慢地刷着玻璃。
我,马克•菲利普,是一个警长,正在毫无动力地巡逻着。
我本来也并非如此消沉,前几天我们刚抓住了一帮毒贩,为首的那个家伙就像长了一身肌肉装甲,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给这个刀枪不入的家伙戴上了一副新手镯。可最后被写在功劳簿上的却只有警察局局长—那个胖的屁股里能塞进去两头猪的蠢货的名字。我发誓,你再也找不到比他还蠢的蠢货了。
我不是没有任务,我今天要抓一个偷超市的小偷,说实话,实在提不起兴致,我认识他,他是住在红塘街的一个流浪汉,可能是饿的快疯掉了才出此下策,我实在不想对这种人下手。可是我们伟大的警察局长又逼得紧,仿佛这是抓什么天大的罪犯一样,他就喜欢对这些人作威作福。
想着这些,我不知不觉已经开车走了好远,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昏黄的路灯和路边耀眼的霓虹灯接连亮了起来,街上的行人也变的多了,看来是到了下班的时间。
我停下车,打开车窗,让车外的湿润空气进来一点,我从座位旁边摸出香烟,准备再点一颗。伴随着打火机“咔嚓”的打火声,“轰---”的一声,不远处突然发生爆炸,强大的爆风把我手里的打火机震到了地上,周围的人群突然变得恐慌起来,大街两旁的房屋玻璃也被震碎。滚滚的浓烟从房子后面不断升起,我看着浓烟升起的地方,第一个想到的是隔着两条街的中央地铁站。
我弃车步行,快步走过几条巷子,消防队已经赶到地铁门口,站口周围拉起了警戒线,
我跟现场赶到的警察表明了身份,他们允许了我进入现场,源源不断有人从地铁站被救出来,还有几名工作人员,一个个脸上写满恐惧,我要了几个工作人员的姓名地址和联系方式,之后的调查可能需要审讯他们,当然现在不是时候。
依然有黑烟从里面往外冒,消防员一波接一波的往里进,我们警察却只能在外面干瞪眼,帮忙维持维持秩序。
我用他们警车里的对讲机向总部报告,却被告知我是此时此刻这里的警察中警衔最高的一个,理所当然的被任命为现场的指挥官。
我立刻指挥现场的警员们把整条街封锁起来,像这种级别的恐怖袭击策划者更倾向于从近距离注视着爆炸的发生,虽然可能有点晚了,但还是有几率在附近抓住他们。
我看向周围的一片狼藉,旁边的店铺和路边的车辆的玻璃都被震碎了,瓦砾和玻璃飞的到处都是,消防车、警车和救护车把地铁口围地满满的,天空依然下着小雨,但没有人在意这些。
“混蛋”我心里咒骂着。
一直到了接近深夜,救援工作才告一段落,这期间不断有记者赶到这里,他们像发现宝藏一样积极地报道着现场的状况,说实话挺碍事的,我真想把他们都赶走,还好他们没来烦我。
直到消防队撤的差不多了,我们警察才能进入地铁站里,说实话没指望能发现什么线索,这座地铁站没塌下来已经是谢天谢地了,要想在爆炸现场找到什么凶手的线索简直比登天还难。我们能做的无非是找一找炸弹的残余,还有就是把监控调出来。等做完所有的工作回到我自己的车里,已经是下半夜了,我坐在驾驶座上,一股疲劳感瞬间涌来,我这才发现我嘴里一直叼着一开始那根香烟,滤嘴都已经被我咬烂了。
这才只是开始,出了这种事,最近可有的忙了,估计今晚上警局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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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清风吹过窗台,把秋天的寂寥悉数吹到窗帘里卷了起来,我放下手机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我看向窗外,前两天下的雨留下的积水还没有干透,街上的行人变得少了,但马路上的车明显变多了,大概是前两天那起爆炸事件的缘故,中央地铁站据说完全瘫痪了,这下很多人的出行受到巨大影响。
我因为昨晚随便在手机上下了一个小游戏,没想到一玩就沉迷了进去,今天早上起来吃完饭又一直玩到现在。
没错,我的生活就是这么无聊,我刚被接到海利根来时,我就每天在实验室里住,每天除了被研究就是被研究,后来蔚姐可怜我,把我接了出来,让我跟她一块生活,我这才过上稍微正常一点的生活,只不过要经常去研究所配合完成各项研究,由于当时蔚姐这一举动受到高层强烈反对,他们为了报复我们,不让我办理入学,所以我平时就是无事可做,要不是我平时经常看书看漫画看电影,我早就成了一个傻子了。唉?这好像跟看漫画和看电影没有什么关系欸。就这样一直维持到了现在。
蔚姐早就去上班去了,我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大口喝了起来。
我本想拿出前几天没看完的小说来看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敲响。不会又是推销门锁的吧。
“谁?”我对着门外喊。
“海利根警局,开门。”
欸?警察?
哦对了,之前凌雯说要来接我的。
”这么快就来了,我还没收拾好行李呢。“我边说着边打开门。
映入眼帘的是两个穿着大衣的中年男人。
其中一个随意地把证件向我展示一遍,便走进屋里。
两个人都穿着大衣,只不过一个是卡其色,一个是灰色,里面都是平平常常的制服,都戴着平平无奇的牛仔帽,举止都硬邦邦的。眼神中都带着条子独有的那种警觉和谨慎,冷静又轻蔑,这种眼神,他们在警校的毕业典礼上就有了。你们两个是双胞胎吗?我看到他们的第一眼,我的内心就告诉我:我不喜欢他们。警察总是散发着这种混蛋的气场,仿佛全世界都要听他们耳提面命,至少在海利根里是这样的。
”有什么贵干吗?”
“没什么事,我们问几个问题,你就如实回答。”说完他们自顾自地坐到了沙发上,看来不是来接我的啊。
“为什么我一定要回答你们呢?”
“海利根公民有义务配合警察的调查工作,回答所有不涉及个人隐私的问题。”
“好吧,让我看看你们有什么问题。”
“前天,也就是周五,下午两点到四点你在哪里,干什么?”
“那天下午我在家,看电视,怎么了?”
“谁能证明?”
“蔚姐上班去了,就我自己在家。”
”也就是说没有人能证明了。“说着他点上一根烟。
”请不要在我家抽烟。“我立刻制止他。
不要吸烟啊,搞得家里一股烟味,蔚姐回家如果闻到了,该怀疑我抽烟了,一定会凶我的啊。
“小子,你最好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不要给我打马虎眼。”另一个警察又插话道。
“你们无缘无故闯入我的家,一进门就摆出架子让我回答你们的问题,现在我回答了你们又不相信我,那请问我应该怎么回答呢,你们教教我呗,我一字不落地按你们给的答案回答。“
”小子,你是不是撒谎我们一看就知道,不要试图骗我们,你还太嫩了。“他识趣地灭掉香烟,但还是一副欠揍的语气。
”我没必要撒谎,那天下午我就是一直呆在家里,哪里也没去。“
”你还是坚持这种说法?“
”事实就是如此。“
“既然这样,那就请你跟我们走一趟了。”
“你们没有权力带我走。”
“不,我们有。”
“别看我这么年轻,我可是读过《海利根刑法》的哦。”
“快来看啊,这里又一个读过《海利根刑法》的懂法者,和其他人一样,他认为那就是法律,来吧小子,今天我来教教你什么是法律,别认为我上过大学就有耐心听你在这里放屁。”他一脸轻蔑地说。
之后我就在他们的威逼之下上了警车,这个过程少不了拳打脚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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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海利根警察局的大楼早在海利根建成城邦之前就存在了,据说是当时著名建筑师设计的,是妥妥的历史性的建筑,大楼的设计充满美感,内部的装修富丽堂皇,但显然,我所处的环境跟那些没有丝毫关系。
我一来警局就被带到了这个小房间,面前是冰冷的铁桌子,坐的是一把硬的硌屁股的椅子,房间非常昏暗,只有一盏小灯,就像是故意营造这种氛围,四周是什么也没有的白色墙壁,空气也不流通。
在我玩手指的功夫,那扇铁门被打开,进来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他的脸上写满沧桑,显然抽烟和酗酒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了很多,估计还有鼻炎,但举止却文质彬彬。
“江戍月,是吧?”他拉开我面前的椅子坐了上去。
“是的。”
“你好,我是程警长,欢迎来到海利根警局,希望我的下属没有对你粗鲁。”
“呵呵。”
是啊,我被拳头和大脚礼貌地招待了呢,要不是我还有一丝理智,我一定像拆IAW那样撕碎他们,所以说谢谢我吧。
“渴了吗,要不要喝点水。”他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说到。
“不用。”
“好吧,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被我们调查吗?”
“不知道。”
“装傻也要有个限度,你被指控参与恐怖袭击。”
“哈?”
“我们接到举报,说你涉嫌参与前两天那起爆炸袭击。”
“谁举报的?”
“匿名举报,不愿透露姓名的热心市民。”
“那一定是陷害我,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陷害我。”
“你最好如实交代,这对你我都有好处。”
“你们有证据吗?”
“没有,所以我们才想从你这里得到证词,证词就是最好的证据。”
“所以你们警察仅凭一个举报就想咬定我是罪犯,你们连一场基本的调查都不会吗?”
“先生,你可能还不了解你现在的状况,我是很想帮你的,你现在缺的不是证据,你在这里缺的是朋友,每天都有无数的人被送到这里,他们可以是邪恶的罪犯也可以是善良的公民,你以为这是取决于他们做了什么吗,不是,都不是,这取决于有没有人来保释,当然是不是放人还是需要我们决定的,如果你拒绝配合我们,我们完全有权力直接把你送到法庭上,没有证词,法官也就没有根据,到时候那些地方检察官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他们大概率会为了平息民众的恐慌和挽回政府的面子而判你有罪,那时你就等着在监狱里待一辈子吧,我很可怜你,你知道吗?你还这么年轻,所以你需要我这个朋友,如果你配合我们,我们可以帮你上交一份好证词,让法官看了无法提出质疑,无法自由发挥的那种,我们很擅长干这个。综上所述,你需要我这个朋友,我也很乐意当你的朋友。好了,如果你能理解的话,就如实告诉我周五下午你在那里,在干什么。”
他一脸怜爱表现出十足的善意和仁慈,但我知道,这都是他演出来的,它可以是仁慈善良的警察,也可以是暴躁蛮横的警察,也可以是吊儿郎当的警察,还可以是神经分裂的警察,这取决于他认为那种对我比较有效,这帮人都有拿影帝的潜质。
“也就是说我怎样都摆脱不了罪名咯。”
“也不能这么说,我们还是讲法律的。“
“谢谢你对我的善意,但无论你说什么,我还是那句话,我那天一直呆在家里,哪里也没去,如果你们没有证据,那就必须把我放了。”
”那可是太可惜了,你本可以拥有美好的人生的,我很想帮你,我这人就是心软,但你不配合我也没办法了。“
”得了吧,警长,收收你那一套吧,你就像一个大猩猩,一个手舞足蹈的大猩猩,你们有这功夫早就把恐怖分子们都抓住了,跟我一个普通市民在这里扯皮,你们都是低能儿吗?有些人就算是小孩的身材都能天天破案,你们长这么大脑子却不如一只老鼠的睾丸。”
他一直在那里装模做样,我只好加点料撕破他的伪装。
他脸上还挂着笑容,只不过比之前更僵硬了,皱纹凝结成一个疙瘩,手也攥成了一个拳头,他还想极力保持住和蔼的表情,但那副表情已经很明显支离破碎了,这样可不行哦,程演员,受到一点影响表演就变形了,这样导演会怀疑你的职业素养的哦,剧务大哥也会把你的盒饭扔给狗吃哦,还会骂你是一滩屎。
看到他这副模样,我的嘴角微微上翘。
大概是捕捉到了我表情的变化,感到自己的把戏被识破了,干脆放弃了演戏,摆出一副臭脸,把身子往椅子后背上一靠,翘起了二郎腿。
“行啊,小子,其他像你这么年轻的基本上都被我唬住了。”
“多谢夸奖。“
”你以为我在夸你吗?小子,你就是一个仇视警察的小混蛋,你这种人我见多了,我有的是时间陪你玩。“
”警长,在有些地方警察不招人恨,但在那种地方你当不上警察,你最多也是和我一样被审讯的混混,只不过你最后是去监狱,而我是回家。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去做点实际的吧,如果你想升职加薪的话,恐怖分子现在可能就在大街上散步呢,折腾我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现在不用跟我耍嘴皮子,过一会你会求着我让你说话的。“
”你们要暴力逼供吗?“
”如果那对你有用的话。”
“没用。”‘我冷冷地说。
“是吗,小子,来这的人都觉得自己是条硬汉,可出去的时候就蔫了。”他站起身,把自己强壮的肌肉展示出来。
”虽然我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个普通市民,警长,但你可千万别把我当成普通人哦。“
”你一直到现在都在得意什么啊!“他一下把我们两个之间的铁桌子掀翻到一边,气势汹汹地走到我面前,用充满血丝的眼睛从上而下地看着我。
今天我真是受够了,最近我是招惹到了什么脏东西吗,怎么什么事都能让我碰上,我暗自发誓,只要他敢再动我一下,我就把他的头按进这里的地板里。
这时,房间的铁门被打开了,外面的明亮的灯光照了进来,是一个穿衬衣打领带的年轻人,看上去很着急:“警长,你的电话,上面说有急事。”
他恶狠狠地瞪着我,带着僵硬的动作慢慢往后退,那架势仿佛随时有可能再冲上来揍我,最后终于转身,跟着那个年轻人出门了,就这还不忘回头瞪我一眼。
大概十分钟后,那扇门再次被打开,警长就站在门口,那表情比之前更愤怒了,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小子,你可以走了,有人来保释你了。”
有人来保释我,是蔚姐吗?这个点应该还没有下班啊。不管怎么样,有人来保释真是太好了。
我站起身,活动一下筋骨,准备往外走,但那人还站在门口,恶狠狠地看着我,宽大的身躯把门框都塞满了。
我走到跟他可以鼻子碰鼻子的距离,直视着他的眼睛,那眼神仿佛要把我吃了。
“警长,麻烦让一下,你挡道了。”
“小子,你以后可千万别落我手里,我一定整死你。”他侧过身子,让出空间,我头也不回地走了,走的时候还故意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再见了,警长,祝你们早日抓住罪犯。”我头也不回地朝他挥挥手。
我隐约听到后面传来朝地上吐唾沫的声音。
我办完手续从警察局里出来,久违的阳光照在了我的脸上,我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咦?到底是谁保释的我呢?”我刚这样想着,就看见一个身穿军装身材高挑的人在向我招手,欸,我好像见过他,他就是我那天去看望凌雯时在走廊里碰到的那个人。
“你好,江戍月先生是吧。”
“是的,是我。”
“我是麦克上尉,对于这件事我表示深深抱歉,军部在得知情况后立刻跟警察局进行交涉,出现这种情况真的很抱歉。”他举止得体地表达了歉意。
“不敢,这种事不是军部的问题,反而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警察局的人没有为难你吧。”
“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不用了,再麻烦你就不好了。”
“好吧,少校也告诉我你不愿意的话也不用强求。”
还真是她啊。
我与上尉告别后,来到大街上,地铁是坐不了。这时,我看见一辆出租车从十字路口开了过来,那就打车吧。我招招手,出租车便打上转向灯向我这边靠过来。
车子是一辆白色的普通轿车,外表被擦得很干净。
“你好。”我打了声招呼,就拉开了后车门。
后车座上放了个大旅行包,里面被塞得鼓鼓的。
“哦不好意思,你要是嫌碍事的话就拿到一边吧。”
我尝试搬动它,哦,好沉,就像是装满了铅块一样,我费了好大劲才把它挪动到一边腾出了一点空。
“实在是抱歉,我自己的一点杂物,今天准备带回家的。”
“没关系。”
司机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戴着红色的鸭舌帽,穿着一件夹克。
“去哪?”
“雪诺街221号。”
“好嘞,坐好了啊。”
车子慢慢变道,逐渐开始加速。
“刚从警察局出来?”
“啊······,嗯。”我被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一跳。
“抱歉抱歉,我就是问问,不想回答的话就当我没说吧。“
”没什么事,就是警察莫名其妙地找我谈话。”
“我懂我懂,我也经常被莫名其妙地开罚单,还老是扣我的车,我一直觉得政府养他们还不如多养几条狗。”
我说的对吧?他回过头来向我投出这种眼神,虽然我非常赞同你的看法,但是请你好好开车啊喂,看前方啊看前方。
“哈哈,不好意思,我一天到晚地开出租,只能找乘客聊聊天来解闷。”
“·······”
“在这里下车可以吧?”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家附近。
“嗯,可以,麻烦了。”
我付了车费下了车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刚走出几步,我听见身后的出租车慢慢跟了上来。
“江戍月是吧?”他摇下窗户探出头诡异地朝我笑着。
“莫里佩顿先生向你问好。”说完他挑衅般敬了一个礼,一个加速车子就消失在了黑夜中。
“欸————”只留下我在大街上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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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港街属于海利根的商业区,整条街都是商业中心,街道宽敞整洁,道路两旁有各种各样的店铺,一到晚上华灯初上,到处灯红酒绿。那天遇到了那个出租车司机回家后,我立刻跟凌雯进行了联系,她约我今天在这里见面。
“抱歉,久等了。”
“啊·····嗯······”
什么嗯啊,我表现地好像一个白痴啊,话说这种情况不应该回答:“没关系,我也刚到的。”吗,我完全没有经验啊,呜-----好羞耻。
凌雯外面穿着一款修长的米白色风衣,里面是普通的黑色T恤和一条牛仔短裤,充满少女感,一条腰带收束住风衣,也突出了她纤细的腰肢,这样的穿搭不由地让我的目光一直停在她身上。
“怎么了吗?”看我一动不动的凌雯发问到。
“啊,没什么,就是没想到你会穿这种衣服。”
“我想着最好不要引人注目,所以没穿军装,就穿了便服出来。”她一脸平淡地说道。
什么不想引人注目啊,整条街的目光明明都被你夺去了喂。
“我们到这里要干什么。”
“我带你去见个人。”说完她便向前走去。
我们沿着繁华的街道行走,我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突然她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之后就拐进左边的小巷,我也立马跟了上去。
昏暗的小巷与刚才的街道形成对比,里面狭窄杂物乱堆,高处的空调外机滴滴答答的往下滴水,再往前走,一个酒杯形状的LED招牌映入眼帘,很明显这是一个酒吧,凌雯用下巴指了指那,我们推门走了进去。
酒吧的装修不是很精致,也不是很简陋,发黄的灯光、木制的吧台、摆满酒的存酒架、忙碌的调酒师、摆放在四周的花盆、缓缓飘向吊灯的香烟、此起彼伏的碰杯声,给人平和又亲切的感觉,明明位置这么偏僻,里面的顾客却不少,就像再偏僻的港口也总能吸引那些喜欢喝朗姆酒的水手,它给你的感觉就是,如果你从外面看向这间酒吧,你会想:“我的一个老朋友应该在里面。”
“我们要找谁?”
“看来我们来早了,在这里等一会,他每天下班的时间都会来这里喝一杯。”
我们选了一张靠窗的桌子面对面坐下,凌雯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酒品清单。
“嗯,那个·····我不会喝酒的。”蔚姐不让我喝酒。
“没事,这里也有饮料什么的,我也不能喝酒,我一会还要回军部。”
于是凌雯点了两杯气泡水,不一会的功夫,气泡水便端了上来。
”那天那个出租车,你能想起来车牌号吗?“凌雯吸了一口饮料后说。
“抱歉,我没注意。”谁坐出租会看车牌号啊。
“但我可以描述一下那个司机的长相。”
“这个你还是跟一会要来的那个人说吧。”
“我们到底要见谁?”
“可以说是我的一个老师吧,哦,来了。”
我回头看去,一个中年男人推开店门,他外面穿着皱了的夹克,一条黑裤子上面的白色污渍我坐在这里都能看见,他一屁股坐在吧台前的单人座位上,熟络地跟调酒师聊起天来,不一会儿,一杯酒就摆在了他的面前。他端起酒杯小酌几口,可能是感觉到有视线在盯着他,就朝我们这边看过来,看到坐在我对面的凌雯,像是事先预料到一样露出无奈的表情,叹了口气就朝我们这里走过来。
他把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杯中的冰块上下摇晃起来,那握住酒杯的手布满皱纹与伤疤跟清澈干净的酒水形成鲜明对比,他就像无视我的存在一样一屁股坐在了我的旁边,一股浓厚的烟味扑面而来,他的头发一看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打理了,无比沧桑的外表却依然有一双锐利的像鹰一样的眼睛,我从他夹克外套的领口处看到了里面的警服,警察……吗。
鉴于我前两天的美好回忆,我现在一看到警察脑袋就嗡嗡的。
“好久不见,菲利普警长。”
“没想到你还真追到这里来了。”
“因为一直联络不上您嘛。”
“我们警察不是你们军部的跑腿啊。”
“我也不想麻烦您,现在的情况您也清楚,警察里我也不认识其他人,说到底,这件事是不归我们军部管的,但因为牵扯到很多方面,我又不得不管,您可以把这当成我私人的请求。”
“那好吧,毕竟你一直都把我的腿脚溜着玩,我早就被你们爷俩使唤惯了。”
“实在是感谢。”
“不归军部管,这是什么意思?”一直在听她们说话的我发出疑问。
“这次爆炸事件到现在为止还只是恐怖袭击的范畴,没有明确表示跟莫里佩顿有关,更没有明确表示跟你有关,毕竟当时遇见莫里佩顿的只有我们三个人,我知道他的目的是你,但是军部还不相信,所以目前没有明确的命令来干预此事,你的特殊保护令迟迟没有批下来也是这个原因。”
“就是他?”菲利普警长突然指着我问。
”嗯,就是他。”凌雯点头道。
“就是你小子徒手拆IAW的?”
我听到不可思议的话,错愕地看向凌雯。
“不用在意,他知道这些很正常。”凌雯像看破我内心的疑问似的说道。
“前两天他被无故叫到警察局接受了审问,回来时还碰见了莫里佩顿的同伙,我带他来见您就是让您在警局里留意一下这件事,究竟是谁举报的,这一点警局应该有记录的,还有就是之后再发生这种情况希望您及时通知我。”
“第一点倒是不难,主要是第二点,警局每天都会接到无数的报案,这个城市无时无刻都在发生犯罪,我也不是所有的都知道,跟我一样的警长有好几十个,发生这种事都是随机分给手头没案子的警长处理,其他警长无法知晓。”
“总之还是请您多费心了。”
“哎,好吧,除了几个局长的马屁精,其他警长跟我关系还不错,我想想办法吧。”
“十分感谢,哦,好了,你可以跟他描述一下那天那个司机的样貌了。”凌雯转头对我说。
“哦······好。”
我尽可能详细地描述那司机的样貌。
“嗯,很好,可以说毫无重点。”他在听完我的描述后这样说。
“哈?”
“你为什么一直在描述他的穿着啊,他是不会换衣服吗?他的脸有什么特点你一点没有印像吗。”
不好意思,我这个人对于第一次见到的人都习惯先记住衣服,当然见到凌雯的时候不是这样啦。
“就这样吧,我一开始就不指望你能记住多少,我回去之后还是查查有没有那辆车的监控录像吧。”
还真是感谢你的不指望。
“对了,你家老爷子还好吗?”他又问向凌雯。
“劳您惦记,他很好,还时常想起您。”
“那就行,还没忘了我这老伙计,嗯。”说完他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你们还有什么想喝的吗?我跟这间酒吧的老板很熟,他可以免费送你们两杯饮料。”
真的吗真的吗?那我要……
“真的不用了,谢谢。”
“唉?”凌雯率先拒绝了他的好意。
“嗯,毕竟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既然这样,今天就到这吧,我也要回去了。”他把酒杯放在桌子上然后站起身。
“今天实在是打扰了。“凌雯在座位上目送他离开。
“我们也走吧。”
啊,这就要走了,我的饮料还没喝完啊。
我站起身,店内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吧台上还有一个人在趴着睡觉。
我们就这样走出了店门,秋天夜晚的风还是有点凉的,我迎着风打了个嗝,刚才喝汽水喝地太着急了。
我们结伴走到大街上,夜晚龙港街的灯光晃地人眼花缭乱,我和凌雯站在路灯下等车,海风不断带来海浪的声音,一望无际黑夜的边缘,灯塔不停闪烁着红光。由于地铁站的瘫痪,海利根政府紧急增加了公交车的数量,繁华的龙港街更是很多公交路线的必经之地。
我要回家,凌雯要去军部,我们不顺路。
我的车率先入站,我慢慢向公交车走去。
“戍月。”凌雯在后面叫住了我。
我停下脚步,回头用视线询问她有什么事。
海风轻轻吹拂着她的头发和衣服下摆,如雪般的皮肤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最近小心一点,我预感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嗯,知道了。”说完我又朝公交车走去。
车子慢慢启动,我看着凌雯矗立在夜色中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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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开门看见那两个人之前,我还一直非常开心的。
熟悉的两个警察、熟悉的大衣、熟悉的嘴脸,不熟悉的是,这一次他们拿着一张纸。
“又见面了臭小子。”一见面就是得意的笑容。
“你们又来干什么?”
“干什么?干警察应该干的事,逮捕罪犯。”说完他把一张纸摆在我面前。
“逮捕令!”我看到那张纸不禁惊讶地叫出声。
“这次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哪来的逮捕令?”
“哪来的?证据确凿了,小子,要不能有逮捕令?”
“一定是搞错了。”
“给他拷上!”他说完,另一个过来给我戴上了手铐。
“这话留着在法庭上说吧。”
熟悉的警车,熟悉的路线,又一次,我被这俩人带去了警察局。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椅子、熟悉的桌子、熟悉的老熟人。
“真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哼,还是以这种方式。”程警长没有看我,而是敲着二郎腿专心地扣着指甲。
我的手被反铐在椅子背上,手臂和手腕被卡的生疼。
“这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搞错?都到这时候了你还要嘴硬,这两天我一想起那天的事来就恨地牙痒痒。”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
“你们·······咔啊········咳!“
还没等我说完他直接在我胸口来了一拳。
一口痰伴随着血腥味瞬间涌到喉咙,我的肺像是炸了,我想那里的肋骨一定是断了。
“这一拳是那天我欠你的。”
我大约花了一个小时才缓过劲来,这段时间他就一直在那里欣赏着我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痛苦地扭动身子。
不能着急,忍住,江戍月,不能用噬原细胞,要是用了真就无法收拾了,凌雯会处理好这件事的。我这样努力劝说自己。
“我要去告你!”我艰难地从充满血腥味的嘴里挤出这句话。
“告我?拜托,你搞清楚自己的状况好不好,现在没有人在乎你的感受,因为你只是一个罪犯。”
看着我充满怨恨的眼神,他又笑了出来。
“看来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好吧,那我就断绝你最后一丝希望吧。”说完,他把一份材料甩在桌子上。
那是几张照片和一张指纹检测报告,照片是一个旅行包,里面装了满满一包的炸药···········等等!这个包!
“看来我们的大罪犯还真是健忘啊,来,把那个人带进来。”他朝着门口喊道。
一张熟悉的面孔被带了进来,是那个出租车司机!
“就·····就是他,警官,就是他那天把那个大包留在我车上的。”他一进来就假装慌张地指认我。
“你个混蛋!“我朝他怒吼,仿佛要吃了他。
“警官,那天他坐上我的车,手里拿着一个大包,等到他下车的时候,那包就留在了我的车上,我不知道他是故意地还是无意地,多亏碰上了交警例行检查,这才查出那是一包炸弹,谢天谢地,要不是交警我早就被炸死了。”
“他胡说!我那天上车时那包就已经在车上了。”
“可是那包上只有你一个人的指纹,这一点你怎么解释呢?”程警长又问我。
“我为了腾出坐下的空间,这才去搬动那个包,指纹是因为这个才留下的。”
“行了别编了,我知道你们炸弹客都不介意在炸弹上留下指纹,因为炸弹一炸就什么就没有了,证据都确凿了,你就等着蹲大牢吧,不过如果你把你的同伙供出来的话是还能减刑的。”
“我要求联系我的律师。”
不行,要想办法跟凌雯取得联系。
“你以为我们会给你这个机会吗?你是要通风报信给你的同伙吧。”
“········”
“如果你乖乖供出你的同伙,我们之后会让你联系律师的。”
“我没有什么同伙。”
“看来我们是真的达不成共识啊,那就不必浪费时间了,接我们的罪犯去舒服的监狱吧。”这时两个人走进来要带走我。
程警长又慢慢走过来,他慢慢把嘴靠近我的耳边:“你这辈子就烂在监狱里吧。”
然后他就得意洋洋地看着我被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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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犯区的三号牢房是有着两个铺位的小房间,我现在独享着这个房间,这里没有肮脏的环境,相反这里还非常干净,这些都是模范囚犯的功劳,哪座监狱都不缺模范囚犯,这里有抽水马桶、洗手台、抽纸、肥皂,你可以领到两条不一样厚的毯子,这里没有电影里凶神恶煞的囚犯,也没有喜欢虐待犯人的狱警,狱警都是一帮老老实实等着下班的人,他们对囚犯唯一的要求就是安安静静地走进牢房,在里面安安静静地待着,什么都没有就是监狱最大的特点,一座好的监狱是世界上最安静的地方。
由于采光不好,白天牢房里还亮着灯,这些灯也是由狱警统一控制的,在晚上的规定时间统一熄灭,牢房里没有表,也没有人通知一声,所以当黑暗突然来临时,你可能还在蹲马桶,关灯之后你就只能在黑暗中摸索着擦屁股了。
在预审之前,我还能穿自己的衣服,预审之后我就要穿囚服了。在监狱里大部分时间都是无事可做的,囚犯们只能躺在床上想想事情,长时间无聊单调的生活会逐渐把一个人的棱角磨平,这也是监狱的作用。我现在就躺在床上无事可做。
凌雯现在应该知道这件事了吧,估计我马上就能出去了吧,应该吧。蔚姐现在肯定急得团团转了吧,哎。我把迄今为止所遇到的事情都想了一遍,自那天晚上遇到凌雯开始,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就一件又一件,一个又一个的人跟我扯上关系,我隐约感受到我周围的生活正在悄悄发生变化。
不知不觉,天花板上的灯突然熄灭,周围瞬间被黑暗笼罩。欸,这么早就熄灯了吗?我听着旁边牢房的犯人都陆陆续续地上床了,我也干脆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慢慢地,我进入了梦乡,不知过了多久,我在熟睡中,隐约听到旁边有响动,我半睁开模糊的睡眼,模糊地看见床边有一个黑影,我刚想仔细看清他的面孔,突然就有什么东西刺入我的右臂,一股液体被注射进来,我的眼皮开始变得沉重,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一会的功夫,我就昏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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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办公室,焦急地像热锅上的蚂蚁。
我有预感最近有事发生,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还这么棘手,戍月明显是着了莫里佩顿的道了。
如果当时他跟我说出租车这件事时能带上旅行包这个细节,我或许还能想到,结果他当时根本没在意这个细节就这样给忽略过去了。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小凌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戍月昨晚一晚上都没有回家,我听邻居说他昨天被警察带走了,这到底怎么了,哎呀,可急死我了!”
是蔚姐,我早就猜到她肯定会来电话。
“你先别着急,戍月现在只是被警察关了起来,还没有生命危险,具体情况我之后会当面跟你说。”
“好,我等你通知。”
打发完蔚姐,我继续倚在椅子靠背上思考对策。
这次和上一次的情况不一样,上一次因为没有证据,我派人保释就能出来,这次有明确的证据,还有证人,性质立马不一样了,现在法院可以立马给他判罪,而且有了上一次的铺垫,只会让单细胞的警察们更加坚信。
昨天菲利普警长告知我这件事时,我不禁感叹莫里佩顿手段的高超,如果戍月还在城里,那他就能随时受到我的监视和保护,但如果在监狱里,那里我的手伸不到,莫里佩顿想要搞什么小动作就容易很多。
“报告少校,我已经派线人进入监狱里面了。”我抬头向门口看去,是麦克上尉。
自上一次IAW暴走事件后,父亲便把他安排在了我身边,名为做我的助手,实际上还是对我不放心,不过他的各项能力都很优秀,来做我的助手也不错。
“辛苦你了。”
“还有少校,你看这个。”他递给我一份报纸。
《地铁爆炸案的重大嫌疑犯现已入狱》今天报纸上的头条是这么写的。
政府现在急需挽回形象,所以这种报道今天就出现了,政府最近没少给警局施压,抓紧给民众一个交待才是他们最想要的,病急乱投医,他们肯定会千方百计地催促法院赶紧给戍月判刑,然后草草结束这个案子。所幸的是报纸上没有戍月的照片,只有被当作重要证人那个司机的照片。
“少校,如果还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尽管吩咐。”
“嗯,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说到底我们现在能做的十分有限,毕竟我们军部很难插手警局的案子,这也是莫里佩顿所要达到的效果。
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就是那个出租车司机,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他是莫里佩顿的人,只要能证明这一点,就可以推翻他提供的证据。
“你们是谁?喂!这是少校的办公室,谁给你们的权力乱闯。”我听见上尉在外面与人争执。
紧接着,我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军法处的,奉命前来对你进行调查,少校。”推门而入的军官从怀里掏出军法处的搜查令放到我的办公桌上。
他戴着军法处特有的臂章,军帽帽檐下是一张浩然正气的脸,还有几个同样戴着臂章的守在门口。
“抱歉少校,我没拦住他,他直直地冲了进来。”门口的麦克上尉一脸歉意。
我用手势示意他不用在意,让他去外面等待,然后又看向了那个军官:“军法处的找我干什么?”
“前两天你以你的名义在警察局保释了一个人,而那个人就是之前恐怖袭击的主犯,我们怀疑你与恐怖组织有瓜葛。“他笔直地站在那里,露出不可置疑的威严。
”前两天我确实保释了一个人,不过那个人不是恐怖袭击的主犯,我与恐怖组织也没有什么瓜葛。“
“有记录表示,上一次的IAW暴走事件,你在西木会当卧底,但当时行动却失败了,据说是有人泄露了行动方案,这一点你要怎么解释呢?”
“我承认当时的行动计划确实泄露了,具体情况我都写进报告里了,说这些你们想表达什么?”
“凌少校,根据我们军法处研究决定,目前先停止你的一切职务,直到能证明你有罪或无罪为止。”
好一个莫里佩顿,这下就不是行动方不方便的问题了,这是直接把我将死动弹不得了。
真是个可怕的敌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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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家伙就住在这里。
我在坐在车里监视着街对面那栋公寓里的一举一动,不远处有一辆警车,里面坐着两个警察,毕竟这么重要的证人是要派人看住的。
那孩子拜托我仔细调查一下这个证人,我到出租车公司调出了他的档案,发现他是三年前来到海利根做了出租车司机,目前就自己一个人住在这个公寓里,平时也不怎么跟别人接触,我在这里观察了好几个小时了,哪栋公寓里也没有什么动静,没有任何人进出,看来还是要尝试跟他进行接触,至少要到他家里看看。
不过要怎么躲过警察的监视,悄悄地进入公寓里呢。
这栋公寓坐落于海利根的老城区,是一座年久失修的老居民楼,外表的墙皮脱落严重,我来的时候特意观察过,这栋公寓只有一个出口,也没有能爬进去的窗户。
不妨换一个思路,为什么一定要躲着警察呢。
我下车大摇大摆朝不远处的警车走去。警车里的两个警察一个正在抽烟,另一个正在吃买来的卷饼。
我走到车旁边,敲了敲车窗玻璃,亮出警衔说:“哟,忙着呢,有没有什么情况啊?”
“哦······警长,您好,这里一切正常。”我表现出上级视察一般,他们俩果然被唬住了。
啊,有警察身份真是方便啊。
“我要进去见一下证人,上面让我来问他几个问题。”
“可我们没接到通知······”
“有我顺便通知还不够格吗?你们也知道这个案子的复杂性,临时变来变去也正常,政府那边又逼得紧,我也是刚接到命令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你们也不想耽误案子的进程吧。”
“嗯········好吧,需要我们跟您一起进去吗?”
“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了,你们在外面继续盯梢。”
“是。”
应付完这两个警察,我朝公寓走去。
和外面一样,里面也是破破烂烂,电梯也因为年久失修在运行时发出低吼,就像一个有哮喘的老头骑着一个生锈的老三轮车,不过它还是顺利地把我送到了目的地,辛苦你了。
我来到他的门前,准备敲门。
“欸?门是开的。”
突然的发现让我提高了警惕,凭借多年养成的嗅觉,我立刻拔出腰间的枪。
房子不大,周围只有几件简单的家具,不过打扫的还算干净,走廊连接着厕所和卧室,我小心翼翼地朝里面走去。
卧室的门是半敞着的,我慢慢推开,里面有一张床,一张书桌摆在窗户边,一个大衣橱,角落里摆着几个纸箱子,不过房间里最显眼的还是背对着卧室门毫无生气地坐在书桌前,脑袋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后仰的出租车司机。我赶忙上前查看他的状况,已经死了,我立刻向警局报告了这一情况。
他痛苦的表情和脖子上瘀血的勒痕以及指甲的抓痕说明他是被从后面用绳子之类的东西勒死的。尸体已经出现尸斑,说明至少死了两个小时了,根据僵硬程度,死亡时间应该在二到四个小时,而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外面监视,没有任何人进出公寓,不算我,外面那两个站岗的警察估计昨天晚上就在这了,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绝对是莫里佩顿派人干的,为了消灭证据,但问题是怎么做到的?我检查了窗户,所有的窗户都是关闭的,纱窗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这种窗户从外面是打不开的,这又是八楼,况且我来到时候门是开着的,犯人应该就是从门进来的。
刚利用完接着就杀掉,非常的干净利落。
就在这时,下面盯梢的两个警察慌忙赶了上来。
“警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事?你们还好意思问我。你们怎么看的人,啊?你们有一直盯着吗?”
“警长,这件事我们是一点也不敢疏忽,就算是上厕所还是去买饭,都会至少留一个人在车里盯着。”
其实我也不认为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不过作为长官该训还是要训。
“你们看过现场了吗?”我转变语气问他们。
“看过了。”
“有什么看法?”
“证人是被从后面勒死的,死亡时间大约是二到四个小时。”
“还有呢?”
“我想可能是因为他做了爆炸案的证人,那些恐怖分子为了报复他才把杀掉的。”
原来外人是这么看待这件事的,嗯,不了解情况会这么想也是很正常的。
这下不仅无从查起他与莫里佩顿的关系,那小子还加一个谋杀证人的罪名,真有够绝的。
“这附近有什么监控吗?”我又问他们两个。
“哦,我去查。”其中一个立马自告奋勇走了出去。
“那我们两个继续调查现场,看看还能有什么线索。”
“是。”
门锁没有被破坏的迹象,这跟我想的一样,死者是被人从后面勒死的,说明他当时没有察觉到家里进人,而破坏门锁需要弄出很大的噪音,那凶手是怎么打开门的,难道他有钥匙?
根据我之前的调查,这个人在海利根无亲无故,甚至连个朋友也没有,谁会有他家的钥匙呢?
慢着,假设凶手有钥匙,锁没有被破坏,那他在杀完人之后为什么不把门关上再走呢,这样不是更不容易被发现吗?是觉得没有必要吗?
难道说······
突然意识到不对劲的我又拔出了刚插进腰间的枪。
“喂!你还在吗?”我大声喊着另一个警察。
“我在卧室,警长。”卧室里传来回应。
我快步走向卧室。这间房子很朴素,没有摆放几个家具,这使得本来不大的房子也显得很宽敞,我印象里这间房子唯一能藏人的地方就是卧室里的大衣橱。
有没有可能凶手不是不想关门········而是来不及关了。
凶手在杀了人后不会立刻离开,因为他需要消除这里一切与莫里佩顿有关的证据,如果在这期间我正好上来······
我端着枪屏气凝神地看着这个大衣橱,我拍了拍旁边还不了解情况的小警察,示意他不要发出声音,他看到我的模样,也拔出枪对准了衣橱。
我慢慢靠近,在靠近到一步远的时候,用手势提醒他我要开衣橱门,他也绷紧了神经。
我像闪电一样快速拉开了衣橱门,两支手枪齐刷刷地对准了衣橱里。
只不过里面没有任何人,只有几件简单的衣服。
“看来是我想多了。”虽说跟我想的不一样,不过也松了一口气。
既然这样,还是那句话,凶手为什么不关门呢?
“你还有有什么发现吗?”我试着转换思路。
“抱歉,没有。”
“好吧。”
这时,楼下传来警笛声,看来警局的人到了。
我点了一根烟,看着飘起的烟雾陷入了沉思。
只能寄希望于之后的调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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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沙发上,无聊地敲打着笔记本,在网上查阅着近期的新闻。
我被停职在家,戍月又被关进监狱,我们就像是被绑住双手双脚,动弹不得。现在莫里佩顿就在外面兴风作浪,我们却什么也做不了,也不知道莫里佩顿下一步要干什么,他就像一只巨大的蜘蛛,趴在网的中心,操纵着这一切,我们都是他网上的猎物。
我冲了一杯红茶,走到了窗户前,海利根的夜景还是那么的璀璨夺目,只不过这片璀璨下面有一股暗流在涌动。
军法处的人正在绞尽脑汁地调查我,虽然他们嘴上说不会派人监视我的生活,但我知道现在就有特工在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就比如我家对面的居民楼里灯火整夜通明的那间房间里的那个。
我不可能干等到恢复职权的那一天,且不说军法处的人调查结果如何,就算最后我摆脱了嫌疑,到那时就什么都晚了。
不过要想施展开拳脚,首先就要摆脱军法处的人的监视。我刚刚给菲利普警长发了一个邮件,估计他一会就能到了。
我注视着那个房间,慢慢的,房子里开始出现骚动,过了一会,灯全部关闭了。
看来警长已经解决了,这下暂时没有人来打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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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找了个地方吃了晚饭,一封邮件又把刚下班的我叫了回来。
这死丫头,逮着我一个人往死里使唤是吧。不过也没办法,我听说她被停职了,现在还被人监视着。我不知道老凌在干什么,怎么能让自己闺女受这种委屈,不过军部也不是他一个人的,他可能也有自己的苦衷,不过至少我能帮她一帮。
我来到她说的居民楼下,看着那亮着灯的房间······嗯就这么干吧。
我嘴角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往楼上走去。
我用警察身份在物业那里要到了房门钥匙,打开房门的那一刻,他还有点懵。
“警察,有人举报说,这里有人偷窥对面的居民楼,是不是你啊。”我把证件放到他脸前一扫而过,管他看不看得见,这可是我们警察必备的技能。
“你有什么权力擅闯民宅?”
“我就是有权力。”说着我向卧室走去。
“啊,就是用的这个偷窥的吧。”我在卧室里发现了一个架在窗边的大倍率望远镜。
“你·······“
“哎呦,看地还真清楚,真有你的,偷窥人家独居的小姑娘,这下你没什么可说的了吧,还能拍照,挺高级啊。”从望远镜里能很清楚地看见凌雯的家。
“你误会了,我是军部的特工,我在执行任务。”
“哈,得了吧,你这种偷窥狂我见得多了,上一个还说自己是天文学家,说他用望远镜研究天文,结果望远镜对准的是人家家的浴室。”
我拿出手铐,准备给他拷上。
见解释没有作用,他貌似想要动手。
他快速地向左转过半个身子,右拳像鞭子一样快速朝我的脸甩去,我身子一侧躲过了这一拳,紧接着左手抓住他的右拳,直接把他放倒在地,右手用手铐把他双手拷上。
“你不是警察,警察身手不可能这么好。”
“警察身手不好,你这个偷窥狂身手好啊?好啦,有什么话到局子里再说吧。”制服住他后,我把他拉了起来。
”你要为此付出代价。“他恶狠狠地说。
”哎呦,好吓人哦。”我知道这不过是虚张声势,军部是不可能承认他这次行动的,所以这次他就只能吃哑巴亏了。
我在离开之前关上了房间里的灯,借此向凌雯发送“结束了”的信号。
好了终于结束工作了,真是充实的一天啊。
这时候我的传呼机响了起来,出现这种情况大概率是警局又出什么事了,能不能饶了我啊。
“这里是菲利普,有什么事?”
“警长,我查出监控来了,你要过来看看吗?”是那天去查监控的那个小伙子。
“嗯,很奇怪,我查了近三天的监控,发现这三天除了死者本人,没有任何人出入过公寓,这也太奇怪了。”
“好吧,我马上到。”算了,反正我都是要把这个偷窥狂带到警局的。
夜晚的警局里依然有很多加班的警察。
“辛苦了。”我把那家伙关进去后就来到了搜查科。
“你来啦,警长。”
“监控呢?”
”这里。“他在电脑上调出监控。
稍显模糊的画面上显示的是公寓的正面,他调出了近三天的监控,正如他说的那样,除了死者本人并没有任何人出入。
“只有正门的吗?”
“啊,还有其他视角的。”他又调出另一个角度的监控。
这应该是公寓后面超市里的监控画面,正好能照到公寓楼的后面。
然而还是跟之前一样,没有见到任何可疑的人,也没有人爬窗户。
怪就怪在没有其他人进出。
“公寓里只有死者一户在住吗?”
“我们之前也调查过了,由于是老房子,基本上已经没有在住人了,常住的只有死者一户,还有一间房子是有房主的,不过主人平时很少来住了,其他的都是一些已经废弃的房子。”
原来是这样,这样就能说的通了。
“行了,你也幸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我拍了拍他的背。
“是,你也辛苦。”
“那我先回去了。”说完我赶忙往外走。
“路上小心。”
我走得这么着急,不是为了回家,而是为了及时赶到房管局,因为这个点他们快要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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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一次来到那个公寓附近,小心翼翼地监视着公寓里面。
夜空中看不见星星,昏黄的路灯照着安静的街道,这片区域就像是被世界遗忘掉一样,在繁华的海利根里显得格格不入。
昨天我赶在房管局的人下班之前查到了那间房子的信息,不出我所料,那间不怎么住人的房子跟死者的房子一样,都是三年前被登记买下的。
三年前,那个出租车司机来到海利根,是莫里佩顿为了今天布置的,可以想象他又买下了同一栋楼的另一间房子,这间房子则是为了另一个人而准备的,而这个人的任务就是在前者完成任务后杀掉他。
这样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他有房门钥匙,平时营造出不怎么住人的假象,案发前几天,他潜伏在那间房子里,这样三天前的监控也照不到他。
那房子里的灯突然亮了一下,不过立刻就又关上了,果然还藏在里面。
案发之后这两天这里陆陆续续来了好多警察,他根本没有机会离开,所以现在他一定还藏在里面。
只要跟着他,就能找到莫里佩顿的线索。
过了一会,一个人从楼里走了出来,一身黑色的着装在黑夜中很不显眼。
等他转到小巷子里,我才敢从车上下来,立刻追了上去。
他穿过小巷子,走过一条街,转进了一个加油站,加油站后面有一个垃圾站,他的目的地就是那里。
垃圾站周围没有什么路灯,恶臭的空气与漆黑的黑夜交融在一起,让人很不自在。
那里已经有一个人在等他了,他穿着黑色的大衣站在夜色中,可以看出他不想引人注目,但过于肥硕的身材还是让人感到很扎眼。
我躲在一个垃圾箱后,忍受着腐烂的垃圾散发的恶臭,偷听着他们的谈话。
“万局长,让你久等了,莫里佩顿先生向你问好。”
警察局局长!
那肥胖的身材确实很有辨识度,不过我没想到还真是他。
我躲在垃圾桶后,大气不敢喘。
“根据莫里佩顿先生的吩咐,我已经派人给那孩子下了药。”
“麻烦你了。”
“莫里佩顿先生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也知道的,莫里佩顿先生想要那孩子。”
“我知道了,一周之后那孩子要被押送到蝴蝶岛监狱,像这种级别的罪犯,为了迷惑想劫狱的人,按照惯例,警局会安排两路人,一虚一实,假的那一路一般会安排一个替身走大路并接受媒体的跟踪报道,押送着本人的行动则秘密地进行,我们可以反过来利用这一点,到时我派人借秘密押送之便把他送到你们手里就好了。”
“真是个不错的提议,不会给你添麻烦吧?”
“不会的,我选派的都是自己人,而且人们只关心罪犯有没有被关进监狱,没人关心被关进去的是不是本人,况且外人也不知道罪犯的外貌,替身我已经找好了,到时候他就代替那孩子去蹲监狱吧,没人会发现的。”
“既然这样,那就这么定了,事成之后,莫里佩顿先生会给你应得的报酬的。”
“非常感谢。”
“哦对了,万局长,还有一件事情莫里佩顿先生让我提醒你。”
“什么事?”
“你要小心马克·菲利普这家伙。”
“嗯,我会的,他从进警局的那天起就一直跟我对着干,不过这家伙背后有人,我也不敢动他。”
“小心点就是了,好了,我也不方便在此久留,被人看见就麻烦了。”
“慢着,我还有一个问题。”
“请讲。”
“莫里佩顿先生为什么那么想要这个孩子。”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数秒。
“你不需要知道这种事,万局长,我不希望我们的合作因此而闹得不愉快,这也是为你好。”
“好吧,我不多问了。”
“那我告辞了。”说完他就离开了,黑色的身影不一会
消失在了黑夜中。
我不敢轻举妄动,害怕弄出什么动静被发现。
就剩警察局局长在原地,还好他没有注意到我,逗留了一会也离开了。
真是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我要马上跟凌雯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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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仿佛遁入了雾霭之中,周围灰蒙蒙一片。
我记得我最后躺在牢房的床上,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就记不清了。周围烟雾和混沌混在了一起,我像是在天上,又像是在一个小盒子里,脚下看不到地面,抬头又看不到天。
突然场景又一转,周围开始出现此起彼伏的哀嚎声,出现车辆不断相撞的街道,以及慌不择路的人群,这是六年前那个夜晚,我记得很清楚。
我站在马路中间,看着人群慌慌张张地从我身旁跑过,我就像是空气一样矗立在混乱的人群中。
“这是……梦吗?”
渐渐的,我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双腿开始不听使唤地发抖,就像是条件反射一样,果然我还没从那晚的恐惧中挣扎出来。
“戍月……戍月……”
我突然听到一声似有似无的呼唤。
不知道是我幻听还是什么,我感觉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
这声音就像是电流一样不断刺激着我的大脑。
为了找出声音的来源,我慢慢向前方走去。
身旁的人一个接一个的跑过,只有我在向人群的反方向走。
我像是失了神一样,抬着头一步接一步地向前走。
“戍月!”
突然一声呼唤刺破了黑夜,驱散了周围的雾霭,把我从梦境里拉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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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押送戍月的队伍从警局出发了。
明天早上八点是押送戍月替身的队伍出发的时间,到时会有多家媒体和电视台争相报道,而押送本人的队伍则要尽可能的避免引人注目,挑没人的时间点走没人的路线。
车队有两个小队的特警和两辆车组成,一个小队开着一辆车走在前面开路,另一小队开着押运车紧跟其后。
戍月在后面那辆车里,近几天持续地注射药物使他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一队,前面还顺利吗?”后面车里的二队长用无线电呼叫前面的一队。
“一切正常。”二队长也用无线电做出了回应。
“很好,继续前进。”
凌晨的街道寂静无声,昏黄的路灯洒在路面上,远方的天空已经开始呈现鱼肚白。
横穿海利根的加琉河静静的流淌着,车队行驶在河畔的桐华路上,这里是一片废弃的工业区,平时就没有什么人走这边,现在更是安静的可怕。
车队慢慢向前,突然一辆卡车从前面的巷子里开出来,巨大的车身瞬间挡住了去路,前面的车子猛打方向,这才没有撞到卡车上,后面的押送车反应很迅速,迅速倒车想要逃离现场,后面的巷子里又开出一辆卡车挡住了退路,一时间两辆卡车把车队围在了里面。
前面卡车副驾驶上是一位戴着面具的女性,她着端装有消音器的卡宾枪,借着副驾驶的车窗,精准的几枪便干掉了一队的所有特警,鲜血飙到了车子的挡风玻璃上,接着她下车边向前走边开枪压制住二队的特警,一个同样戴着面具的高个子女性紧跟其后,她则用手枪往一队的车里补了几枪,来确保一队没有幸存者。
二队刚想下车组织抵抗,背后又有人开枪,只见一人趴在后卡车车顶,一人端着步枪快速朝车子靠近,两人的交叉火力瞬间又使几名特警中枪倒地。几轮前后的交叉火力下来,所有警察都被撂倒了。
走在前面的女生见打空了弹夹,立刻把卡宾枪甩到背后,快速掏出手枪,她右手把手枪紧贴胸口枪口朝外,左手用来确定敌人是否都被完全击毙。
确认所有人都已被击毙后,她把面具从脸上摘下来,脑后的长发随之摆动。
“喂,你们没有射到戍月吧?”从后面赶到的蔚姐担心地问道。
“不用担心,这车厢是防弹的。”菲利普警长从旁边解释。
凌雯来到车后,拉开车厢门,只见戍月戴着手铐在里面昏迷着。
“打扫现场,把尸体都搬到卡车里,蔚姐,来检查一下戍月的状况。”凌雯下达命令。
接到命令,菲利普警长和刚刚在车顶的麦克上尉开始清理现场,他们把尸体一个接一个搬到卡车上,清除地上的血迹,蔚姐走上车检查戍月的身体。
“身体各项指标都很正常,只是被药物昏迷了,现在只能等药物的效果消散掉。”
“好吧,把他带到车上,我们要走了。”
凌雯和蔚姐把戍月架到卡车上,这时警长和上尉已经打扫好现场,地上的血迹已经淡淡的看不清了。他们处理好两辆警用车,开着卡车朝工业区驶去。
他们把卡车开到了一个废弃的工厂,那里有巨大的工棚,可以用于隐藏卡车。
年久失修的工棚到处都是铁锈,管道旁边布满苔藓。
“所以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菲利普警长问出了那个关键的问题。
“暂时先在这里藏身,直到……”
“直到什么?”
“直到能证明警察局长跟莫里佩顿有勾结。”
“怎么证明?”
“这个我还不知道。”
“如果我们证明不了呢?”
“证明不了,那我们就只能当罪犯了。”凌雯一脸严肃的说。
“我为什么要跟着你们干这种事啊?”
“至少没有让戍月落到莫里佩顿手里,时间紧迫,只能出此下策了。”
“现在先等戍月醒过来吧。”蔚姐在旁边插嘴道。
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警笛声,不一会,嘈杂的警笛声就把工棚包围了。
“这……”
“这次警察的动作怎么这么快?”
“按计划行动吧,我和菲利普警长去引开他们。”
他们把戍月安排到工棚的一个小房间里,由蔚姐照顾他。
凌雯和菲利普警长开车去引开警察,不一会儿听见外面响起几声枪响,周围的警笛声开始变得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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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戍月啊,你快醒过来吧。”蔚姐趴在桌子上看着戍月嘟囔着。
角落的水管发出滴滴答答的漏水声,风一吹,整个工棚的框架都吱吱作响。
蔚姐没注意到背后有个人影在慢慢靠近。
“不许动哦,林蔚小姐。”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抵住了蔚姐后背。
“啊!”蔚姐像一只突然炸毛的猫一样挺直后背。
“麦克上尉……怎么会……”
“所以说啊,你们都是傻瓜吗?啊?大名鼎鼎的凌雯凌少校也不过如此啊,被我耍的团团转。”
“你也是莫里佩顿的人吗?”
“嗯——这话说对了一半,简单来说……我就是莫里佩顿。”
“你就是……”
“哎呀,我又不是那些死板的家伙,什么事都躲在幕后,我不在乎露脸的,或者说我反而很享受这种参与感哦,反正怎么样你们也抓不住我就是了。”
“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我这样还不明显吗?这都要多亏了你们把这家伙从警察手里救出来。”
“你不是跟警察局长约好了吗?”
“不这么说怎么能引诱你们来救那个同调者啊。那个警长,盯梢都不会,早就暴露了。”
“所以说……”
“所以说经我这么一刺激,你们一定会把他从警察手里抢回来,这样我就可以像这样坐收渔利,警察的矛头还不会指向我,对吧,替罪羊们。”
“也就是说你跟警察局长勾结是假的啦。”
“我只不过把他叫去演了场戏,演给我们聪明的警长看的,我们虽然私底下有交往,但找他办点事麻烦死了,那可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
“······”
“行了,有问必答环节结束了,你们往后就带着劫狱的罪名一直逃下去吧。”他拿出手铐来准备把蔚姐的双手拷上。
“不许动哦,莫里佩顿先生。”莫里佩顿身后突然出现一个男人拿着手枪指着他的后背。
“啊欧。”莫里佩顿毫无感情地发出感叹。
“举起手来。”被枪指着的莫里佩顿只好举起双手。
菲利普警长缴了他的械,这时候一大帮全副武装的特警从外面齐刷刷地跑进来,将莫里佩顿包围住。
“莫里佩顿先生,知道怎么回事吗?”
“怎么回事,伪装早被识破了呗。”莫里佩顿心不在焉地说。
“好傻哦,你还真是可爱呢,刚刚不是挺神气的吗。”蔚姐在旁边挑衅道。
“我要见你们凌少校。”莫里佩顿说到。
“有什么事到法庭上再说吧。”
“我要见你们凌少校!”
“你见我想说什么?”凌雯双手抱胸从人群后走出,左手一拨头发散发出凛然的气势。
“我就想问你一件事,你是怎么看穿我的。”
“我有必要回答你吗?”
“你回答我我就乖乖就范,要不我就以命相拼。”
“哎,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我还特地问了你名字。”
“记忆犹新。”
“三年前我去西木会当卧底之前,我就把海利根军部所有少尉以上的军官总计两千三百五十二人的每个人的档案包括名字样貌等各种资料都记住了,我问你名字就是为了核对我的记忆,很遗憾,三年前并没有你这么一个人,那么就只有两种情况,第一种就是在这三年期间你从少尉以下的军衔一路升到上尉,这对于海利根军部军官的升迁来说是不可能的,哪怕你有多优秀。第二种情况就是你这个身份是伪造的。”
“这么肯定么,你就不怀疑一下是不是自己记错了。”
“不好意思,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记错过东西,我的记忆不可能出错。”凌雯的脸上面无表情,好像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莫里佩顿听完后突然开始大笑。
他的笑声非常响亮,那发自内心的大笑回荡在空旷的工棚久久不能散去。
“太棒了!真是太赞了!简直是最棒了!我真是太兴奋了,哈哈哈,我感到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你真是太棒了。三年前我辛辛苦苦伪造的身份,辛辛苦苦才得以入进海利根军部的军官档案,在你面前竟然是这么不堪一击。太棒了啊哈,从小到大我从没有如此的兴奋感。”莫里佩顿脸上露出放肆的笑容。
“看来你的脑子受不了打击坏掉了。”菲利普警长带着几个特警上前准备制服莫里佩顿。
“不行哦。”莫里佩顿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小声说道。
“什么?”
“不够,还远远不够,凌少校,你干的很漂亮,世界上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人干的像你一样漂亮,但是不够哦,想抓住我还远远不够哦。”他低下头,看不到他的表情。
“你在说什么大话啊。”菲利普警长不耐烦的说道。
莫里佩顿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类似开关一样的东西,他将那东西高高举起,然后用大拇指按下了开关。
四周突然发生爆炸,火光瞬间照亮了夜空,本来就摇摇欲坠的工棚开始坍塌。
“女士们先生们,你们要永远记住这一天,因为你们在今天差一点就抓住了伟大的莫里佩顿。”
所有人面对突如其来的爆炸都不知所措,强大的爆风把所有人都给吹倒了。
莫里佩顿趁机朝外面跑去。
“站住!”菲利普警长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爬起身来追了出去。
“江队长,你带你的人赶紧撤出去,通知总部,封锁周围所有的街道。”凌雯也反应迅速地下达命令。
“是。”接到命令后特警队长带着队员们离开了这里。
安排好后凌雯也朝着莫里佩顿逃跑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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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热的空气不断地炙烤着脸颊。
但是菲利普警长不敢放慢脚步,因为他知道稍微一慢可能就让莫里佩顿跑掉了。
他穿梭在熊熊燃烧的烈火之间,身边不断掉落着被烧坏的房梁,透过烈火还能隐隐约约看到前方莫里佩顿的背影。
肺部不断吸入的烟气让他很难受,眼睛也被刺眼的火光晃的生疼。
就在他准备加速一鼓作气追上时,一个人影从火焰中钻出,挡住了去路。
他上身穿着宽大的风衣,头上戴着大的快要把脸全部遮住的连衣帽,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周围都是大火,他的一只脚还踩在一堆火里,但他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你是谁?”面对眼前这个不可思议的人,菲利普警长惊讶地询问。
但他就像是没听到一样没有任何反应,突然他开始动起来,瞬间拉进了与菲利普警长之间的距离。
“好快!”惊讶之余菲利普警长来不及躲开这迅猛的一击。
突然又有一个人从菲利普警长身后钻出,就像面前这个人刚刚从火焰中钻出一样,他一边把菲利普警长向后拉,一边替菲利普警长档下了这一击。
两个人在一瞬间的碰撞,爆发出的气浪甚至吹灭了周围的火焰。
“你小子怎么才来。”菲利普警长向戍月抱怨道。
“抱歉,我毕竟昏迷一个星期了,总要花点时间适应适应胳膊适应适应腿。”在押送车上时,为了不引起莫里佩顿的注意,蔚姐偷偷给戍月注射了解药,凌雯向戍月简单描述了一下情况,之后戍月的昏迷就都是假装的了。
“凌雯她们怎么样了。”
“应该撤出去了吧。”
“那就好。”
“这里交给我,你去追那个混蛋。”
“你小心一点,这个家伙不简单。”说完菲利普警长就继续向前追去。
那神秘人还想拦住菲利普警长,但被戍月档下。
“喂,你就是那天在研究所里碰到的那个人吧。”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向戍月挥出拳头。戍月被这一拳击退了数米。
“我说,你也是同调者吧。”戍月神情严肃地问道。
“因为我实在想不出其他东西来形容你了。”
他又使出侧踢,朝着戍月的头部踢去,戍月抓住了他的腿,用力把他甩到旁边的墙上。
“你为什么不说话呀?你是哑巴吗。”
戍月用力一拳打在他的腹部,但他没有任何反应,反而顺势一脚踹开了戍月。
“真的假的啊你?”
他没有给戍月丝毫喘息的机会,一个箭步快速拉进距离,右拳直接朝戍月的脖子挥出。
戍月趁机抓住他的右拳,右脚朝他的肩膀踹去,只听咔嚓一声,他的右臂就被拽脱臼了。
“知道对付同调者最有效的方法是什么吗?那就是从他的四肢关节下手,因为噬原细胞无法修复这类伤害。当然事先把他迷晕也是可以的。”
神秘人耷拉着右臂,就像耷拉着一条皮鞭。
“我一直在思考还有没有其他的同调者,见到你我其实还挺开心的。”
工棚不断被高温侵蚀地分崩离析,铁板钢梁一个接一个地掉落在他俩身边。
他用还能动的左手不断对戍月发起进攻,但戍月都很轻松地躲开了。
“不过你一直都拒绝交涉,既然你铁了心要跟我斗个你死我活,那我也不再手下留情了。”
戍月拨开他不断挥舞的左手,闪电般的两脚踹在了他的胯骨上,接着他就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
“好了,这下你肯定动不了了。”
周围大火仍然熊熊燃烧着,炙热的温度对于戍月来说不算什么,他现在最感兴趣的是他面前的这个人。
突然这人变得像一滩烂泥,又像是断了线的人偶一样软瘫地倒在地上。
“喂,你没事吧?”突然的变化让我以为他昏过去了。
戍月立刻联系了凌雯,凌雯马上派人来把这个奇怪的家伙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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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追出了工业区,来到了大街上。
周围的警笛声不断变多变清晰,警察已经把这片区域完全封锁了,我不知道这家伙还在跑什么。
我追着他的身影穿梭在大街小巷中,最后追到了一个阴暗潮湿的巷子。
我拔出枪小心翼翼地慢慢走,生怕漏过每一个阴影。
“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已经走投无路了。”我仍然小心地向前试探。
突然从阴影里伸出一只手想要夺我的枪,我死命抓住手里的枪,两人的手臂纠缠在一起。莫里佩顿见夺不走我的枪,就顺势照我的脸上来了一肘子,由于两人手臂纠缠在一起,我来不及躲开,就被这一铁肘打的眼冒金星。
莫里佩顿趁机朝旁边的楼里跑去,我来不及缓神又追了出去。
他一直朝楼顶跑去。
“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我也一路追到了楼顶。
天台吹起阵阵凉风,空调风机隆隆地发出声响,四面八方的警笛声越来越近。
莫里佩顿站在天台边缘上,静静地看着我。
我拔出枪,将枪口对准他。
“你被捕了,莫里佩顿。”
“是吗?我可不那么认为。”
突然一枚子弹被射到我的脚边,溅起了一片水泥块。
“别乱动哦,警长,乱动的话我的狙击手可就开枪了。”
“你做这些还有意义吗?周围全是警察,你以为自己能跑掉吗?”
“跑不跑的掉那是我的事,所以现在能麻烦你举起手来吗?”
被远处的狙击手瞄准着,我不得不举起双手。
“很好,警长,煮熟的鸭子飞走了的感觉很不好受吧。”
“至少现在还没有飞走。”
“呵呵,现在你是我的人质了。”
“你想拿我当筹码跟警方谈条件吗?”
“很明显吧。”
“我劝你早早放弃这个想法吧,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警长,外面的警察都是一些冷面无情,一心只想着立功的混球,他们才不会管我呢。”
“话说这样说,但这次这次行动的指挥官是你之前的学生,凌雯凌少校。”
“……”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枪响,紧接着旁边大楼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
“菲利普警长,逮捕他。”对讲机里传来凌雯的声音。
我像离弦的箭一样快速朝莫里佩顿逼近。
他看到自己的狙击手被解决掉了,便张开双臂,朝楼下纵身一跃。
“喂!”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大跳。
我想伸出手抓住他,但已经来不及了。
我赶到天台边缘,伸出头向下看,看到的只有路灯照耀下的水泥地面,并没有半点莫里佩顿的踪迹。
“咦!”
朝阳从远处的天边慢慢升起,把天空和摩天大楼染成血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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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里佩顿就这样从无数警察的眼皮底下溜走了。
自从他从天台上跳下去之后,就凭空消失了。
我蹲在路边的小巷子里抽烟,看着警察和消防员进进出出。
“呦,在这抽烟呢。”
我扭头朝旁边看去,只见一个身材魁梧,身穿军装,留着寸头,满脸沧桑但又不失威严的男人站着我身边,他就是凌将军,海利根防卫军最高统帅,也是凌雯的父亲。
“怎么?看见老上司也不打招呼了。”
“怎么打招呼?像高中生那样高举着手充满活力地说哈喽吗?”
“那倒不至于。”
“抽烟吗?”我把一根烟递给他。
他接过烟,熟练地点着抽了一口,从嘴里缓缓吐出烟雾,然后将身子靠在墙上。
“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一眼。”
“凌雯在里面,你走进去就看见了。”我指了指工棚说道。
“这就算了,我估计她不想见我。”
“你俩还在闹别扭?”
他没有说话,只是又抽了一口烟,烟头的微弱火光点亮他那满是皱纹和伤疤的脸。
“还有一件事我想问你,你怎么搞的,莫里佩顿都潜伏在你身边了你都不知道?”
“毕竟最近的事儿不少,没注意。”
“还好你闺女给你擦好了屁股,要不你的那些政敌们可算找到批斗的素材了。”
“那些家伙我才不放在眼里,你最近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警察局长老是给我穿小鞋。”
“那个混蛋啊,这下总算有理由调查他了。”
“就他平时不知收敛那样,罪证肯定一抓一大把。”
“对了,你想不想回到军部来,以你的能力只当一个小小警长可太屈才了。”
“我就算了,我现在挺好的,整天清清闲闲的。”
“你还是忘不了她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觉得今天这烟焦油味太重。
“这一点咱俩还挺像的。”
“我回去又能怎样,我们这些老家伙现在真没有她们这些年轻的干的好了。”
“你现在说话怎么跟个老头一样。”
“行了,不跟你聊了,我一会儿还要回局里,报告什么的一大堆事情等着我呢,你闺女干的不错,有时间你们俩多聊聊。”说完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离开了。
他站在那看了一会,等那根烟抽完后也离开了。
从远处吹来一阵晨风,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早晨的阳光真是能振奋人心,虽然我现在已经很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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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姐打来电话的时候,我刚起床正在洗漱。
“小凌雯,你那天交给我的那个同调者的尸体,检查结果出来了。”
“哦,怎么样。”
“很奇怪,刚接到尸体的时候我以为是戍月失手打死的。”
确实,当时戍月还很自责。
“结果大脑组织切片研究表示……”
“表示什么?”
“这个人已经死了两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