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真的要这样做?」

我盯着时本由佳说,「这是绑架,你会被通缉的。」

「不然呢?留在这里,你会被我们的父亲挖掉脑子。」时本由佳抱着我的身体放在悬浮车里的软座上,我的手指仍在微微抽搐,因为几分钟前电流穿过了我的身体。

啊,智能座舱里的软坐垫真舒服,我努力享受着电流遗留的麻痹感,几根手指能轻微活动了。

悬浮车打开车门,在我们上车后立即起飞,时本由佳看着窗外,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你真的认为你能逃过这一劫吗?」

时本由佳慢慢地把头从一边摇到另一边。「不。」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以后会解释这一切,」时本由香说,然后补充说,「如果你要帮助我的话。」

「你是什么意思?」我不满地说,「如果突然冒出来一个女孩,自称是我的妹妹,还要绑架我逃走。你会相信吗?」

「事情并不完全是这样的......但没有关系。重要的是,我们逃出来了。」

「你说什么?」

「我们要去日本,在那里呆一段时间。」

天啊,她不是什么诈骗绑架集团就是疯子。不是说我相信她是我的亲妹妹或类似的东西。只是整个情况有太多的地方说不通。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但无论如何,我们现在回去吧。」

时本由佳坐在智能座舱的主驾驶座,手指在屏幕上划动,在这个时代的悬浮车为了防止意外,依然保留了旧时代的实体触摸屏幕。至于方向盘之类的早就淘汰了,车窗外景象一闪而过。

悬浮汽车和普通汽车之间似乎有区别:普通汽车让乘客感觉好像坐在一个真正的车辆中,但悬浮汽车只给人一种在某个东西里面的感觉。

当我们到达目的地,也就是东京塔的入口处时,我注意到时本佑香的手已经开始发光了。

「这是机器的力量,」时本由佳说,并转过身来面对我。「还好吗?」

「没问题。」我回答,虽然感觉很奇怪,但没有任何疼痛。

「你的手指还能动吗?」

「它们感觉麻木了,但这比以前好多了。」

「嗯。」时本由佳点了点头说,「我们暂时不会进入东京,中国与日本有免签政策与法律…」

「中国?」

「是的,我是中国人,你知道吗?」

我摇了摇头。「只是出于好奇,你为什么要绑架我?」

「嗯,其实......」

时本由佳挠了挠头,说:「因为我以为你会毫不费力地帮助我。」

「帮你?」

「是的,我们要去日本,了解一下家族的继承权。」

「继承权?」

「是的,这很复杂,但基本上,下一代人要继承家族企业。而如果没有孩子,那么就会传给父母。」

「那你......?」

「我吗,我们要把公司交给政府。」时本由佳狡黠地笑了笑,说,「但这个决定已经做出了。」

「什么?」

「我们决定出走。我们并不关心钱的问题,而且我们也不介意离开这个国家。所以我决定带我们去日本住一段时间。我们的父亲…也就是江陵市市长王文,他老了。我只需要等待他死。」

「嗯,嗯。」

「我母亲......她有癌症。」

「所以这就是你绑架我的原因?」

「也许吧。我们真的没有任何其他选择。」

我看不出时本由佳在想什么,但她肯定看起来很真诚。「别担心,我会努力帮助你。」

时本由佳点了点头,然后又转头看了看我。「别担心,我会努力帮助你的。」

时本由佳点了点头,然后又转过头来看着我。「你知道如何驾驶悬浮车吗?」

「当然。」

「好。」时本由佳按下按钮,悬浮车开始加速。在黑暗的夜空中,东京塔像一座巨大的山峰一样耸立在空中。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起床,走到我房间的阳台上。从我的酒店看出去的景色非常壮观,远处是皇宫,太平洋延伸到它的外面。

我仍然穿着和昨天一样的衣服,但我一定睡得很好,因为我感到神清气爽。

时本由佳躺在她自己的床上说,「早上好。」

她的头发乱糟糟的,脸颊靠在枕头上。她看起来衣衫不整,但并没有表现在她的脸上。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长T恤和内衣,她的皮肤非常白,在月光下几乎发光。

我回敬了一声。「哦,早上好。现在是什么时间?」

「五点了。」

「哇,我起得很早。」

时本由佳点点头说,「我喜欢睡到中午。」

「抱歉,我需要去一下洗手间。」

时本由佳把自己从被子里拉出来,在空中伸展手臂,然后站了起来。「让我看看我能不能帮助你,我看看男孩怎么去洗手间。」

她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试图模仿一个机器人。或者,也许她只是累了。无论怎样,我都没有被冒犯。

「谢谢。」

时本由佳轻轻地拉着我的胳膊,引导我去盥洗室。当我推开门,进入盥洗室时,一扇玻璃门在我身后滑落,室内完全被日光灯照亮。

一面透明的墙将盥洗室和卧室隔开,时本由佳站在那里,把帘子拉到一边。「好了,让我看着你。」

「嗯......」

「你为什么这么难堪?」

「为什么你要求我这么做?这很恶心。」我退后两步说,她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从来没有要求你到洗手间去。」

「没有,但是--」

「不管怎么说,你必须要尿尿。」时本由佳指着厕所说:「如果你不去,你会脱水的。」

「唔。」我感到一阵窒息。「你……是正常人吗?」

「你知道吗?我最讨厌别人说我不是正常人了。」她的语调变得冷冰冰的。

「呃,男孩与女孩不能在一起上厕所。」

「那是旧时代的封建思想,现在,你要遵守新的规矩!」时本由佳瞪着我说:「不要拿这些借口来搪塞!快点!」

「可是……」

「我数三声。」

「一、二、三!」她倒计时的声音显得特别响亮。

「不!」

时本由佳直接把我的头扣在洗手池里,我只好像懦夫一样屈服。

我解决了个人的私人问题之后,但是却感觉不舒服。因为我总感觉时本由佳在旁边盯着我。

「你出来吧。」

「哦,我马上就出来。」我提上裤子走了出去。「请问,你不要看了好吗?我不习惯。」

「你不习惯也要习惯,因为我们暂时要待在一起。」时本由佳看了我一眼,说,「好了,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的目标是谁。」

她的语调突然变得柔软,她对我微笑着,「首先我要告诉你,我们现在需要待在一起,你不要指望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下毒或者传递求救信号。因为你一旦有任何不妥当的举止,我会立刻杀了你。另外,你不要想着逃跑,我有办法让你跑不掉。」

「我没打算逃跑。」我看着她认真的样子,不禁打量了一番。

她比我高出了一个头,可能是175厘米,身材瘦削,但是却很结实。她的双腿笔直修长。

她穿着蓝色的牛仔裤和黑色的衬衣,胸前还挂着一块银质怀表。虽然我不懂,但我知道那块怀表是一款很贵重的东西。

时本由佳似乎注意到了我的视线,于是她说:「放心,我不缺钱。」

「我相信你不缺钱。」我回答道。

「你在看哪里呢。」时本由佳注意到我偷瞄的视线不悦地说。

「我有一个问题,如果你逃亡是为了躲避你父亲,你的银行账户怎么办?」

「这不是我考虑的问题,这是我母亲要负责的事情。她是我的母亲,她应该承受她的职责。」

我沉默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着她。她的眼睛很深邃,我看见她的睫毛轻轻颤抖,像是一朵漂亮的花瓣。她也看着我。

「你的教育水平怎么样?会几门语言?」

「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没什么,只是想了解一下你的基础知识罢了。」时本由佳擦试着自己的电磁枪说,「我会说英语,德语,法语,俄罗斯语,日语,韩语,葡萄牙语。至于其他的,等以后再跟你说。」

「噢。」

时本由佳转过身来,背对着我。她紧贴着背后的墙壁,我甚至可以看到她的身体曲线。这样的距离对于我而言已经是非常亲密的姿势了。

时本由佳把头发扎成单马尾,我看着她,她对我说,「你没有问答我的问题,你的教育水平呢?」

「我才学会日语。」

「这样啊。」她又转回身来,继续整理着电磁枪的零件,并且说:「你现在可以休息了。」

「好的。」我坐在床上,看着她忙碌的背影。

我们之间的气氛变得安静,彼此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过了很久,她忽然问我,「你叫什么?」

「我叫林修。」我说。

「嗯。」

随后房间陷入一片寂静,只剩下电磁枪发出的声音。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我睡不着。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该干什么。

「你看电影或者电视剧吗?」我交叉双手坐在我自己的床上说,我觉得现在只有这种话题可以打破尴尬。

她摇摇头,说:「没兴趣。」

「你谈过恋爱吗?」

她露出恶心的表情,说:「没有。」

我惊讶地看着她,「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奇怪的,我对那些事情没兴趣。」

时本由佳停住了手中的动作,说:「我不太喜欢看电影。」

「哦。」我失望地叹了口气。

她转过脸来对我说:「其实我更加希望你可以陪我聊聊天,这样会增加我们的熟悉度。」

我愣了一下,然后问:「为什么?」

她耸肩说,「因为我们的世界观不同。」

我听不太明白,因为我的世界观跟她不一样?「那就随便聊聊吧,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电影?」

「历史与政治、架空世界,科幻片或者恐怖片都可以。」她毫无兴趣的样子。

「噢,你看过亲情与爱情的电影吗?最近三十年这些电影都很冷门,人们观看这些电影尤其是三十年前的这些电影都不明白这些电影的剧情,评分普遍很低。」我开始找话题,因为这个时候,我需要找到话题,因为我们之间的话题实在太少了。

「你不懂,你没有经历过。」她说:「那些电影都是虚构的。」

「但是我确实看过。」

「我的意思是你或者这个时代的人们是不理解亲情与爱情是什么,比如说,二十世纪初期的人们观看更早的电影时,理解不了当时的价值观。比如集体公寓与宾客权利、忠贞爱情,还有社会地位的差异,都是不可理喻的。这些电影都是虚假的。所以,你没有经历过。」

我被她说服了,我点点头,说:「原来如此,我以为亲情和爱情都是真的。」

她笑了,然后说:「亲情和爱情都是存在的,只不过是一部分人把亲情和爱情的形象塑造得比较美,我们所看的电影都很符合当时的社会观念,但不适应现在的社会观念。比如说,在一百年前,亲戚之间可以走动与互相居住,私人的社交距离在45cm到120cm。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前的时代,人们没有社交距离的概念。」

「那现在呢?」

「现在的社交距离也是一个巨大的鸿沟,不可逾越。比如说,我们两个都在一个城市里,我们也不可能做朋友,也不能结伴旅游。因为我们的交流只能通过网络聊天室来进行。现在是21世纪了,社会的发展趋向于现代化,社交距离越拉越远。我喜欢这种感觉,所以我讨厌社会上的那些亲属与朋友。特别是我父亲那一代人,他们总是给我惹麻烦。」

「可是你父母……」我迟疑地说。

「他们是不幸的,但是他们依旧不爱我,我也不爱他们。所以,你明白我为什么不愿意去江陵吗?因为他们的思维模式我根本没办法认同。」

我点了点头。她又拿起一台电磁枪,开始清理灰尘。我闭上了眼睛,努力的调整自己的呼吸节奏。然后慢慢地睡着了。

等到我醒来的时候,她站在阳台上看着窗外,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长发披散在腰际,阳光照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格外耀眼,就像是月亮一般。

她转头看见我,问:「醒了?要帮忙吗?」

「嗯。」我从床上跳下来,赤脚踩在地毯上走到她身边,「你在做什么?」

「我在看这座城市。」她伸出手指,轻轻地触摸玻璃。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下去,说:「这是东京市的新区。」

「这个城市是新创建的空中城市,现在的城市规划全部按照他们的想法,所以这座城市看起来很漂亮。」她转过身,看着我说,「这是一个死气沉沉的国家,没有未来。」

「你……为什么这么说呢?」我问,虽然我也觉得这个国家缺乏生气,但是并不像她说的那么悲观吧。

「我说的是真的。」她淡淡地说。

我突然觉得时本由佳似乎并非表面上那么柔弱,至少她的内心是强硬的。

「整个东京地区容纳了三千多万人口,而整个日本连世代更替的人口生育率都达不到,人口都向大城市涌入,许多乡村都已经变成无人区了。不止日本,其他东亚国家也是这样。」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我甚至怀疑自己在她面前是否显得特别渺小?

她转头看着我,说:「我不喜欢这里,因为这里有我讨厌的东西,但是我却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看着她的侧脸,觉得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疲倦。

「我……有一件事,想请求你。」我说。

「哦?什么事?说说看,如果不违反法律或者伤害我的话。」她平静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斥着警惕。

「我想回去。」我鼓足勇气说,「可能会花费一段时间,我希望你可以让我回家,我必须回去。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在等着我。」

她沉默地盯着我看,眼神渐渐锐利,最终,她摇了摇头,说:「对不起,我不能放你走。」

「我不知道你……」

我话还没有说完,时本由佳快到我没看清她怎么从背后拿起另外一把电击手枪的时候,枪口已经顶在了我的额头上。

她冷静地说:「你走不掉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敢跟我提这个条件。」

我说:「你可以考虑一下。」

「你是个聪明人。被我割断脚筋或者服用药物,选一个吧。」她微笑着,语速很缓慢。

我咬紧嘴唇,深呼吸了一口气,说:「我选择……药物。」

时本由佳松开握枪的手臂,转身将电击枪塞进抽屉,然後拿出一瓶红褐色的药丸扔给我。我捡起来吃了一颗,然后我闭上了眼睛,她收回了枪说,「那你先躺下吧。」

我躺倒在床上。她蹲在我旁边,马上用刀子割破了我脚踝处的肌肤,鲜血马上冒了出来。她将手掌贴在我的脚踝上,我感受到她的手掌正在发热。

「你在做什么!」

她拿着纱布包裹住我脚踝上的伤口,然后用碘酒消毒。她把一条沾染了血液的毛巾递给我,说:「咬着毛巾,你不该相信一个陌生人的承诺,即使我们有血缘关系。」

我忍耐着疼痛,没有吭声。我听到她说,「我会治好你的腿,但是你要记住,以后不准再提任何回去的要求,否则……你会知道你的后悔有多严重。过了一会,药效会迅速蔓延,你会体验到化学极乐。」

「嗯。」我应了一句,随之闭上了双眼。我的大脑在飞速运转着,我试图分析时本由佳的情绪。她对我的敌意太强烈,这种感觉绝不仅仅是……

「啊!」我睁开眼睛,浑身湿透,我大口大口地喘息。大脑被刺激得失控了一般疯狂叫喊起来。我变得异常敏感,我不能确定时本由佳的药究竟对我造成了什么影响。但是这种快感的滋味比割断脚筋的痛苦要高过几百倍,甚至千倍。

时本由佳停下了动作,看着我。她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怜悯,但是随即,这份怜悯变成了冰冷。

「别哭了,你已经安全了。我会保护好你。」

我胡乱抓住她的胳膊,大声质问她,「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对待一个孩子?!」

「孩子?」她愣了一瞬,然后又继续着刚才的动作,只是说了这两个字,便再也没有出声。她的动作很娴熟,不一会儿,我便看到她的手掌覆盖到我右腿的膝弯,然后往上,移动到膝盖上方。

她的手指纤细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净整洁,皮肤白皙而柔嫩,就像是艺术品一样,让人不禁产生膜拜的欲望。

「你知道吗?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有过一次实验,当时的人们将同性恋视为疾病,并认为让同性恋对异性产生快感能治疗这种疾病。」她抬起头看着我,目光中带着某种嘲讽,「所以,我并不歧视你们这些同性恋。你们是天生的同类人,你们也渴望与爱情结合。但是你应该明白,我需要的是爱情,而不是同性恋的快感。」

我怔怔地看着她。这个女孩的声音温柔、优美,她说的每一句话仿佛带着魔力,让人的灵魂颤抖,无法抗拒,但是……但是她是我的亲姐妹。

「你……你真恶劣!」我低吼道,「你是个变态,是个杀人犯,是个精神病!」

「我没有办法,我不愿意让任何人离开我。」时本由佳的眼神忽然暗淡了下来,「当时进行的实验是设计一款用电极刺激大脑快感的设备,结果是测试的男人与女人都沉迷于快感中。我的父母为此丧心病狂,他们不顾法律的约束,偷偷地进行着实验。直到我出生,那些实验仍然在继续着。我不知道我父母究竟想通过这种实验获取什么东西,但我知道他们的目的是毁灭整个人类。」

我呆呆地看着她,她停顿了许久,然后又继续说,「我不希望自己成为这样的人,所以我决心戒除我的快感。这个世界上有无数的例子,我也是其中之一。你很幸运,因为你遇见了我。」

我不解地看着她。她站直了身体,轻抚着我的腹部说,「你有没有想过一种没有严重副作用又刺激多巴胺的药物是什么样的?你不妨猜一猜。你会喜欢它的。」她的表情变得有点奇怪,然后她俯下身来,凑近我的脸颊,「你不是很喜欢闻我的气味吗?」

我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盯着她,「你要对我做什么!」

她伸出食指抵在我的唇上说,「嘘,别吵醒你肚子里的宝贝。」她的手指顺着我的喉咙滑下去,停留在腹部的某个地方。

我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汗水浸湿了衣服。

「这种气味很甜蜜,对不对?」她的脸上带着诱惑的微笑,「如果我告诉你,这是我的初吻,你肯定会更兴奋。」

「这种药物最初由医药公司研制出来之后,但是他们却不肯向社会推广,只限于少量的供应商。因为,实验结果证明这种化学极乐……」她的话语戛然而止,嘴角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容,她的眼眶中泛起泪花。她猛地收回了放在我腹部上方的手,紧紧握拳。

她转身背对着我,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正在努力压抑内心的愤怒。她说,「你的反应比我预料中更剧烈。你的脚已经凝血了,如果我帮你治愈其他部分,你会怎么报答我呢?」

「你想把我当成什么?一条狗吗?」我咬牙切齿地说,「我是不会屈服于你的。就算我死在这里也不会!」

我的眼前闪过那个女人的模样,还有她曾经对我做过的种种事情。我恨这个女人,也恨我自己,我恨我自己为什么要跟她有相似的基因,如果没有这种相似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慢吞吞地说着,「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的初吻就给了你。近亲结婚已经合法化了,因为现在的技术完全支持孕检剔除遗传病婴儿。」她停顿了一秒钟,然后缓缓地转过头来。

「什么?!」

她慢慢走到我面前蹲下来,她的手搭上我的肩膀。

「你不信?我的手上沾满了鲜血,我告诉你,你是我的初夜,我不会害你,所以我会救活你。但是你要乖,我们一起回家,不要打扰我。」

她慢慢走近我,在床边坐下,拉开我的裤腰带。她把头埋在我的小腹上,嗅着我散发出的热量。她的手按在我胸前,然后猛地拉扯开我的衣领,她的嘴唇印在了我的脖子上。

……

「有些人为了利益,有些人为了忠诚,有些人为了其他人的恩义。」

「我被父母抛弃在路边,当我看见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冻死了!我是在一个垃圾堆旁醒来的,他们把我埋在了垃圾堆的土里。他们说只是想要把我埋掉,并不知道我还活着。」

我点点头,真岩佑辅拿起剪刀剪掉我的纱布说,「女士,你的脚筋被割断了。」

「嗯,我知道。」我轻轻抚摸我的伤口。

真岩佑辅继续问道,「你觉得,你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摇摇头。

「你想报仇吗?」

「我记得他。你感觉我的儿子怎么样?」我撑起身体从床上坐起来,看向真岩佑辅。

「我不太喜欢那个孩子,虽然说是个男孩,但是太软弱了。」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呢?」

「都不喜欢。」真岩佑辅摇摇头说道。

「哦。」我低声叹息。「对于你的遭遇,我表示抱歉。但是我们的组织需要这样做,不是你,而是他,我们无权阻止。」

「那么,时本由佳已经带着林修逃走了?」真岩佑辅问道。

「她带着林修逃跑了。他是我的儿子,我希望你能够放过他。」我哀求道。

「他是你的儿子,但是他并不是我的。我们组织里面只认命令,不认同个人。」真岩佑辅摇摇头起身从桌上拿起一叠文件说,「这是你的儿子的Y染色体与与DNA报告?」

「嗯,我知道,他想要拿他做什么,我清楚。」我淡淡的笑了笑说,「我不会去反抗组织。你尽管给他注射吧。」

「好吧,我答应你。不过你要知道,我们组织并不是你的保护伞,如果有什么麻烦,我们组织不负责,我们会选择袖手旁观。」

「我明白。谢谢你,真岩佑辅。」

「好的,林夕梦女士,你好好休息吧。」真岩佑辅说完就离开了。

「我应该早一点明白这个教会组织的存在的。」我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我曾经想过,我会像其他人那样平静的生活,过着普通人的生活,直至某天突然冒出来几十个武装警察,把我抓住。然后把我带走。可惜我还是太天真了,天真到以为我会是一个幸运儿,可以获得救赎。

但是……

「生殖隔离……生殖隔离……生殖隔离……」

这些话语一直回荡在我耳边,一刻也不停歇。

「生殖隔离……」我闭上眼睛,脑海中闪烁过许多画面,都是那些可怕的东西。

我想要摆脱,却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