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泠摔阿芝眼镜前几天。

 

“招式!……脚步!……慢了!……再来点力!……”

 

剑术老师紧紧地盯着羽泽泠的每一个动作,把每一个细节都抠得死死的,极为细致,这会老师就像是一位铸剑的师傅,每一锤都精益求精,就为了打磨出一把绝世的利刃宝剑,这把宝剑就是羽泽泠,为了冲击“全国学院剑术排名赛”。

 

羽泽泠也认真地学习着每一个动作,将其化为自身的习惯和反应,在社团其他的同学看来,技艺已经无可挑剔,但对羽泽泠自己来说,感觉还有很多可以进步的地方和很多没有解放的空间。

 

习剑的时候,泠是如此的认真,完全和平时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她两个样子,但只要走出了剑术社团的大门,羽泽泠瞬间就恢复到平时的样子,仿佛眼睛都摘下来换了一双新的一样,慵懒可爱,没了习剑时的冷酷和凛冽。

 

回到教室,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泠非常熟练地支好自己的书本小枕头,把脸侧过来面对着自己的同桌阿倩,开始憨憨傻笑酝酿睡意。

 

不过今天很是意外,阿倩没有和她一起支小枕头睡觉,而是抱着手机一直勾着头,直到泠拍了拍,她才抬起头。

 

“阿倩!”

 

“啊!泠泠,吓我一跳”

 

收回放阿倩肩膀上的手,泠坐直了身子凑近了阿倩的脸,像小动物一样用鼻子闻了闻。

 

“你有点,嗯……不对劲?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啦,上课了,快坐好”

 

阿倩眼神躲了一下,伸手去把泠推回她自己的位子上,泠则反过来抓住了阿倩的手,气息不会骗人,但她没抓多久就松开了。

 

“如果有事的话,你可以找我哦~”

 

“嗯……嗯”。

 

阿倩又低下了头。

 

嗡,手机在上课时震动起来,阿芝坐在前排,偷偷点开手机,是泠的消息。

 

“阿芝阿芝在不在?”

 

“在~”

 

“你上课玩手机!”

 

“我只有收到泠的消息才会看的呦!”

 

“嘿,好了好了不开玩笑。阿倩最近交的朋友你知道多少,我只是听过这个人,不是很了解”

 

“郝家的公子哥啊,纨绔子弟,有点帅还挺坏,怎么了?”

 

“阿倩最近状态有些问题,不出意外和这个人有关系,阿芝帮我调查一下他吧。”

 

“好呦,那完成任务能得到小奖励吗?”

 

“寿司,我老家的。”

 

“成交!”

 

泠一抬头,正巧和老师对视一眼,尴尬的笑了一下放下了手机。

 

终于下课,泠也睡醒了,揉了揉迷糊的眼睛,首先进入眼帘的就是低着头的阿倩,给她的感觉就像是一节课没抬过头一样。

 

泠使劲一拍。

 

“啊?泠泠,没事没事。”

 

阿倩有点心不在焉地拿出了书本开始读了起来,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离了大谱,因为她看的是物理书,她最讨厌的科目之一,而且更重要的,下课铃都打过半天,现在已经下课了。

 

阿倩是书院的校花之一,合唱团的一员,高高的个子一米七出头,长长的黑发柔顺丝滑,羽泽泠羡慕不已,时不时想要上去捋两下感受下淑女的质感,她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和泠那慵懒的眼神正好成鲜明对比。

 

班主任安排的座位也是有用意的,希望阿倩能带动泠好好上课,至少不捣乱给老师点面子,但现实情况是阿倩逐渐跟泠走近了一起,也越来越慵懒起来,好的一点是阿倩还能把泠拎起来。“跟阿倩坐一起,就很舒服。”这是泠对阿倩的评价。

 

羽泽泠从阿倩最近散发的气场中感觉到了明显的不对劲,人的气场是会变的,敏感的泠清晰的抓住了异常点,阿倩的气在颤抖。

 

阿倩最近和班里的公子哥郝少相聊甚欢,但自从接触了郝少,阿倩的气也渐渐低迷混乱,虽然阿倩也经常分享和郝少的聊天记录,泠看不出什么端倪,但就是觉得事情蹊跷,一个人的气会因为外部的种种因素而千变万化,阿倩最近的最大影响因素就是这段“青春暧昧”。

 

泠随便调侃了几句。

 

“那位小公子哥又要送你东西了吗?请吃饭了记得喊上我啊。”

 

“啊,不是……不是的。”

 

“啊呀阔少爷,多好啊,把我家阿倩都给拱走了,我还没找他算账呢。”

 

阿倩无言。

 

“阿倩,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就跟我说,欺负咱姐妹圈我保证不打死他。”

 

终于又下课了,阿倩避开了班里众人的眼神,轻轻拉了拉羽泽泠的袖子,似乎是想让泠一起出去。泠揉了揉眼睛,拉着阿倩的衣服跟在后面像只小猫一样,俩人一起走出教室,阿倩依然在避开班里一些人的注视。

 

叮叮叮,叮叮叮,手机聊天软件班群的匿名消息一如既往响个不停,在天台的两人不约而同都打开了静音。尾随而来躲在后面草丛里的阿芝,手机声音就没开过。

 

“泠泠?”

 

“な~に~?(怎么了?)”

 

在楼顶露天走廊的神秘空间,是欣赏夕阳的最佳圣地,阿倩趴在栏杆上,精神低迷,泠则拉着栏杆前后摆动,似乎还没睡醒,借着晚风“随风飘荡”,甚至在胡想是不是阿倩要向自己表白什么的,引得自己嘴角上扬。

 

但阿倩的下一句直接让泠愣住了。

 

“有没有……那种能……杀人不留痕迹的。”

 

虽然泠直接就想到了自己家里那些“能力超强”的叔叔们,但道德的约束还是狠狠的敲击着自己,不能给阿倩讲那些“家乡的故事”。她想不明白事情发展到了哪一步以至于让一位如此文静美丽的女孩嘴里蹦出了“杀”字。躲在一边偷听的阿芝都惊的大跌眼镜——扶眼镜的时候眼镜差点掉地上又摔了。

 

泠慢慢靠得近了一些,手搭在阿倩的肩上,好好的拍了拍。

 

“可不能干那种傻事啊,到底发生啥事了跟我讲啊。”

 

等阿倩把脸抬起来,泠才看见已经哭花了面庞了,就感觉像是冰糖融化了一样,让人心生无限怜悯。

 

“泠泠!唔~毒药也行,暗杀也好,路边开车撞也行,怎么才能干掉那些坏蛋啊!唔~”

 

阿倩的哭腔让语句变的呜呜啦啦,用辞也越说越过分,这是真的伤心到极点了,急得泠都快跳起来,阿芝也在一边的草里面急得咬自己拇指,她俩不明不白不知所措,走廊里就剩下高挑的阿倩哇哇大哭。

 

突然阿倩狠狠把泠搂在怀里,就像抱一个娃娃一样,过于用劲让泠都要窒息了,泠使劲拍着阿倩的后背试图传出“你太用力了!”的信号,但阿倩似乎觉得那是泠安慰拍抚,反而更加用力抱起,直到泠的意识小天使升天,阿芝从草堆后面冲出来解困,才让泠飘走的小天使又回到身体,话题得以继续下去。

 

事情也并不是太复杂,简单的来说,就是阿倩被人群起攻之,理由也很简单,因为阿倩和郝少走得太近,被人在朋友圈诽谤成绿茶妹,跟这个处跟那个处的。这些谣言都是匿名的,不知道从何查起,不明眼的人很容易被虚假的信息带偏。

 

“这算啥事啊,以前我家门口被几百号人……”

 

羽泽泠刚想提自己家族的“光辉历史”来安慰阿倩,发现了不对劲,不能让阿倩听到接下来的事,太过于混乱可怕了。

 

“嘛~不要让外人影响自己的心情,她们就长一张嘴,还能吃人不成?”

 

……

 

安慰了很久很久,夕阳都打起哈欠下山了,留下稀疏的几颗星星当着无力的小灯泡。

 

天台上的三个人,两个人的意识已经开始冒泡泡了,只剩下情绪激动的阿倩一反平时的文静少语,喋喋不休说个不停。

 

一会扯到在美洲的亲戚怎么逃避外星入侵异形,多恐怖多紧张,一会扯到家里父母关系怎么怎么,一会扯到和郝少关系怎么奇怪怎么被动,一会又扯到几位女同学之间关系怎么样。

 

反正就是一会天上一会地上,杂乱无章,此时泠才意识到恋爱中的少女情绪是有多么的“波澜壮阔”。

 

但就算意识再怎么冒泡泡,泠还是认真的听着的。

 

“泠泠你还信我的话吗?我真的不是绿茶,都是坏蛋们编的!”

 

阿倩最后一句话一出,泠瞬间打起精神,眼里蹦出光芒,稍稍踮起脚尖,右手竖起大拇指左手搭到阿倩肩上,低了半头的她试图与阿倩目光平视。

 

“你要是绿茶,我第一个把你喝掉!你是我同桌,是朋友,是好姐妹,我一直站在你这边!”

 

阿芝也凑上前去拉着阿倩的手说一些安慰的话,毕竟被欺负过的人可能都有些共情,直到阿芝开始笑嘻嘻地说泠打人有多疼多厉害,泠才一把捂住了阿芝地嘴,让她住口,而阿倩也情绪稳定了一些开始笑了。

 

当天放学回家的路上,羽泽泠挽着阿芝的胳膊面容沉重。

 

“阿芝,帮个忙,调一下郝少还有阿倩提到的那几个人的信息,我要看看是谁这么放肆欺负咱们姐妹圈。”

 

阿芝立正敬礼。

 

“交给我吧。”

 

之后,羽泽泠和剑术社团的同学在剑术老师的带领下参加了“全国学院剑术排名赛”,虽然社团的同学在和别的学院,尤其是一些专业的剑术学院的学生对抗中迅速败下阵来,但泠一路过关斩将,每一次战斗都让老师紧紧捏一把汗。

 

羽泽泠的招式就像风中的樱花一般自然和谐,把招式融入到了每一次进攻和防御的中,没有机械的手法对抗,也没有拖沓冗余的动作,用人的气调节着每一场比赛的节奏,当羽泽泠顺利进入前十的时候,剑术老师像棉花糖一般瘫坐指导席位上幸福微笑了,这不仅意味着羽泽泠取得了了不得的成绩,也同样意味着老师有了响当当的名气,在剑术圈出名了。

 

不过,越是靠前,比赛的难度就越大,对手越不可小觑。各种奇怪的风格和招式,各种没有规律的进攻和防御,各种捉摸不透的气场,每一股剑气和人气都可能是虚假的,而每一阵看似虚假的剑风则有可能是真的劈头而来的利刃,羽泽泠在混沌的对抗中逐渐被对手摸透了气的规律,节奏和气的韵律一旦被别人意会,就可能受到针对性的进攻。

 

在与一位风一般的男子对抗中,羽泽泠被彻底破招,如果说羽泽泠的剑气是风中樱,自然和邪魅的共存,那风一般的男子的剑气就是扶摇之风,在樱的缝隙之间流淌,顺势扶摇直上,逐渐掌握比赛的节奏,最终夺得了比赛的胜券,一剑封喉。

 

羽泽泠并没有因为失败而气愤,血脉中的武士魂提醒她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依然要继续进步。泠收剑握拳,甘拜下风,定位全国第七。

 

寰阳国皇室大管家亲自来到封赐现场,给前十位优秀的学员代授御赐陨铁剑,以资鼓励。每把剑都要由执剑人定下姓名,别的学员似乎早在比赛前就想好了剑名,只有羽泽泠糊糊涂涂领下剑后就悄悄退到后面没有执笔赐名, 原因无非,一是泠的字很一般,甚至不会用毛笔,二是……她真的没想好名字。“总不能写个‘寒宝宝’就下来了吧。”羽泽泠如是说。

 

第二天中午,羽泽泠就因为阿芝吵了自己睡觉而把她眼镜砸了,下午放学又带着阿芝去眼镜店“赔”了她第N个眼镜。

 

晚上游戏时泠得到了从阿芝那传过来的那些人的情报。

 

手握着游戏手柄,通过耳机的话筒,阿芝给羽泽泠交换了那些人日常聚集的几个地点,阿芝的想法是取证一些霸凌的过程交给学生处,交给校领导处理,如果校方处理不好再网曝。

 

但听了阿芝的意见,羽泽泠在游戏里狠狠地把游戏敌人一枪打爆。

 

“如果他们行为过激呢,我可能忍不住。”

 

经过几天排查,泠和阿芝走了好几个情报中的地点,都还没有得到想要的证据,而那些被欺负的学生不管是男是女,都像得了斯德哥尔摩症状一样,对那些女孩们言听计从,让出自己的一些东西,遵从一些指令。

 

偶然通过小摄像头录到的让泠和阿芝满脸通红的证据就是一位男同学被那些女孩子抓住了头发按在墙上调戏强吻,但事后受害者也对那些事闭口不谈不愿出证,满嘴的“惹不起”。

 

泠没得到想要东西,一无所获感让她倍感疲惫,趴在自己座位上眼都不想睁开,但奇怪的使命感又让她难以入睡,躁动的身体让她想跳起来。

 

她想起了中人哥哥小时候给她讲的一个家族的故事。

 

羽泽家的一位老祖宗为了帮助被土匪欺负的村民,提着刀一个人在三个山头转了十来圈,因为没找到目标反而越走越快、越走越气,后来找到土匪寨子时,一点都不像不歇气走了十来圈的样子,一声震天吼“匪人休走!”,一气之下一刀把寨口的粗树给劈倒,然后单枪匹马生擒了土匪头领,五花大绑给扛回了村子。

 

泠想到这,一下子跳起来,双手握拳,眼神坚定,但发现旁边同学投来奇怪的眼神时,她又慢慢卸下一点劲,双手合十微笑回应,然后摸着后脑勺挥手再见走出门去。

 

走了一个拐角又一个拐角,泠插着兜巡视着那些地点,穿梭在社团时间嘈杂的学生中间,神情凝重,目光就像是雷达一样扫视着每一个人的面庞,和记忆中那些人那些事的初始印象做着对比,而在外人看来泠这会就像一个怨气的幽灵,不由自主地给她让出一条路来。

 

路过一个教室的后门,泠的余光从那个小小的班主任经常偷窥的门框上看见了两三个人影。泠敏捷地察觉到异样,快速蹲下把自己的气息压到最低,然后慢慢的退回门框边站起身来开始集中注意力倾听里面的对话。

 

“哎呀郝少又送人家东西呢,这个玉镯太漂亮了。”

 

“美人配玉显人美,玉配美人才显玉洁啊。如含小姐带上才显得这玉上乘。”

 

“油嘴滑舌,郝家公子哥不就是做玉器生意的嘛,今就带了一对玉镯,没给小姐妹们稍点礼物?”

 

“呐,这袋子里还有一对玉珠手链哎,能送我吗?”(另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声音)

 

“说起来,如含我可听说,郝少最近和那个倩儿聊的多呢……”

 

“只是家里生意来往,要走过场。”

 

“啊,那最近如含我也要‘会会’那个绿茶婊倩儿了呢,有点看她不爽。”

 

“如含小姐别理她……你看这光泽,透过光更好看……”

 

“哈,冲着这玉镯,今就先放过我家郝公子喽。”

 

……

 

羽泽泠在门框边听的肉麻无比,几度反胃,她听出来了郝少的声音,对话中如含的声音也在阿芝提供的情报中耳熟,另一个女孩就不得而知,总的来说,就是郝少在玩弄阿倩的感情,还是如此熟练。

 

泠深吸一口气,镇定住心神,准备正义审判夺门而入,刚要转身,却被人拉住了外衣,回头一看,阿芝不知道啥时候已经在自己的身后,好家伙泠习剑多年的气息察觉竟然没有发现身后的跟班。

 

阿芝右手紧紧拉着泠的外衣,左手拿出手机让泠看了看自己的录音界面,然后摆了个“嘘”的手势。泠挣了几下,就像是要呕吐了东西都到嗓子眼了却被人拉着上不了洗手间一般,无奈又为了收集信息,最后就把手插在自己的胸前靠着墙站着,很是愤怒又反胃的听着里面的对话。

 

里面甚至还打啵了起来,泠听的都要发疯了。

 

挣扎了一会,泠冷静地站起身来,揉了揉自己的嗓子,又深吸一口气,然后大声喊道。

 

“啊呀,你不是说手工课作业收完了吗?!怎么还有剩下的班没交?”

 

阿芝瞬间像个石头一般伫在原地,表情定格在惊恐的一瞬间,嘴巴大张着。她吃惊于泠的奇怪声线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吃惊于泠为什么在这群人面前这么大声说话,吃惊于泠什么时候加了手工社,吃惊于怎么还有不知道的作业,总之张的大大的嘴巴里就像塞了好几条鲸鱼一般。

 

然后泠带着阿芝反向奔跑,阿芝这时候又像一条布锦,被泠拉着随风摇摆,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回到教室,这个时候还是课间,羽泽泠一只脚蹬上了桌子,带着椅子向后仰,模拟着摇椅的感觉前后摇摆,手扶着额头,不时反胃。“今晚还是去叔叔的酒吧里点杯果啤吧,我需要缓缓。”泠这么想着。

 

阿倩回到教室,她又像那个热恋中的少女一样,兴奋、开心、颤抖的小手握着手机踮着脚尖坐回自己的座位上,也就是泠的旁边。泠看着这个可怜的女孩一时不知所措,但时机还没成熟。

 

“泠泠,泠泠,今和郝少聊了好多,他也安慰了我好久。”

 

“啊对对对,嗯嗯嗯。”

 

“你别酸啊,你听我说,郝少听了我的事,说今晚要一起吃饭来着,你要一起吗?”

 

“我!……”

 

坐直了的泠忍住了脏话,又向后一仰摇啊摇。

 

“不去,今晚幸之助做乌冬面。”

 

“天天吃乌冬面,你就快变成乌冬面了。”

 

“啊对对对。”

 

不知道啥时候郝少走了过来,还站在了羽泽泠一侧,吓得泠两只手瞬间摆好一个防御姿势,眼睛都没来得及转换模式,一瞬间姿势没稳住,要向后倒去,亏两只脚上下夹住了桌子才没有摔倒。

 

泠还先问了起来。

 

“你来干什么?”

 

“啊,我来给阿倩送点东西,我们郝家不是做玉器的嘛,听说最近阿倩运势不顺,挑了几个小器,玉珠手链,一点心意。”

 

阿倩情绪被调动起来,急忙挥手不要不要,毕竟玉器这玩意对热恋中的少女来说就跟定情信物一样,两人的推搡中羽泽泠就像是一只水龙卷里的鱼儿一般,被搅得晕头转向,她都不知道是该打一顿郝少还是打一顿阿倩了。

 

“咔嚓!”

 

泠的椅子都听不下去,竟然散架了。

 

羽泽泠一下子摔倒,失重感是那么神奇,然后头就磕在了后桌上,小小只的泠整个人成V状卡在了自己的座位里,惹得众人想笑但又不得不使劲憋住。

 

泠借势爆发。

 

“草,什么混蛋椅子!”

 

在阿倩和郝少还有一些同学的帮助下泠从“废墟”中脱身。郝少似乎还出于好意问要不要陪着去医务室什么的,被泠回呛了一句。

 

“うるせえ!(别吵啊!),闭嘴!”

 

然后泠自己拎着断成两截的椅子愤然出门,教室的众人又听见从走廊里传来了几声巨大的砸东西的声音,哐哐当当。阿芝也紧随其后。

 

一会,走廊里又传来了一声。

 

“ばか野郎!(混蛋!)”

 

阿芝很快追了过来,捡着泠身后那些摔掉的木棍,帮着泠拎着剩下一半的椅子。

 

“泠,又从别的地方收到一些情报和证据,马上就能结束了。”

 

阿芝的这个消息倒让泠开心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