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什么?

为什么?

明明要藏月死后,埋进坟墓的!

为什么会暴露?

不要再用讥讽有的没用、看小丑的眼神看我了!

算我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

千万、千万不要传出去!待别是她、她一定不能知道!

义程、义程是你吗?是你编造这种谎言吗?!不、不要出去啊,不要笑着出去啊!

别、别!那个方向是……别啊!

别啊!

职康、职康,你会帮我说话的吧、是吧?!

喂,喂,别扎头禁过去,然后又和人谈笑风声!

你也、你也!

我就像向“怪物”冲锋的堂古诃德一样,在众人眼中是那样的滑稚又可笑。

我站在门口咬牙切齿,但在众人眼中又像是猴子呲牙一样可笑又没有攻击性。

没有任何人帮助的堂吉诃德,又或是可笑猴子跑走了,就像真的猴子一样,当然,和他的书包一起,那奔跑的动作,又让众人想起了不灵活的猿人,于是又纷纷讥笑起来……

好在现在正好是放学,又恰好今天是周六,于是我逃走了……绝不是害怕什么、的……

可惜欺骗自己是没有用的,我就是害怕,我就是胆小鬼……

这个消息还没有传遍全校、传到校门口,我必须马上离开这里,然后请假……

我放慢了奔跑的速度,有逐渐的切换为走路,因为我的跑姿只会引人发笑。

但我还是走的很快,因为没有猴子想留在动物园、甚至是马戏团一秒……

可是平日里很小很小的前院,现在却十分十分的宽广,似乎我一辈子都无法走出这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和我同班的、讥讽我的罪犯,一步一步地、一点一点地逼近了我,将我再次变成羔羊或者猴子。

幸运的是,我还是先那么一步出来了,出到了“动物园”或是“马戏团”外。

但是还不能停下,不能喘息,因为我还没有逃离他们、他们胡编乱造的留言。

只有、只有回到家里,我才能摆脱他们的讥讽、摆脱这世间的一切所谓“玩笑”……

回过神时,我发现我又在奔跑,不自觉地奔跑,渴望解脱地奔跑,直到下陷的井盖给予我猛击……

还好、还好,至少我不是瘫倒在他们眼前,以供他们嘲笑,徒增他们今日的笑料……于是我笑了,但笑的很难受,因为疼,还吃了一嘴土。

“那个,你没事吧?”

是女生的声音,也是不认识的声音,所以我在颤抖。

我抬起头,看见一只试图将我扶起的手,还有那个和我穿着相同校服的女生,而且那个女生的容貌分相当高。

我选择了无视那只手,一是因为害羞,二是因为怕脏了她的手,毕竟刚摔的跤,我的手很脏。

我自己爬了起来,又弯下腰拍拍脏了的裤子。

“谢了,我没事。”

这其实是我在故作镇定罢了,想必脸上已经红的一塌糊涂了。

但至少不能给眼前的女生添麻烦了,这是现在的我还少有的能做到的事了。

但当我爬起后,再看向她时,她却笑了。

并不是那种饱含讥讽的嘲笑。

是那种沁人心脾的微笑。

既然穿着和我一样的新式校服,那大坻是和我同一年段的了,另外她的身高大概是165公分。

我也只能看出这点东西了。

还有容貌分很高,但是这点我说过。

即使不知道从哪个“剧本”冒出来的美少女出现了,但显然,那个“剧本”也不会有我的一席之位。

这一幕到底是为了表现女主具有善心的一面吧,为了塑造女主人公,让她甚至愿意去帮助一个矮胖丑的集合体。

或许下一秒,“集合体”的戏份就杀青了。

所以我必须迅速走出这一幕,只可惜,这份善意或许要被我所亵渎了。

不过我还是道了谢的,所以还不算是“辜负”吧。

我不曾想过在这个井盖旁多做逗留,所以我还是快步离开,离开刚刚发生过的一切,包括“邂逅”她的事情。

那个女生是什么样的表情,我虽然好奇,但也不曾想过回头看……或许是不敢吧,没有勇气的家伙。

五层的独栋房,只有我一个人住,因为在县城没有什么亲戚,于是父母就借了亲戚过年的房子,作为我常住的地方。

一楼是仓库,二楼是客厅,但客厅也只有木制的沙发、茶几,到三楼才是我的卧室,一样也没有什么装饰。

书包就随意地扔在课桌旁的椅子上,我却躺进了床里。

一个人住大房子,孤独但幽静,这是我最喜欢这里的原因,可能这就是所谓的“痛苦中的幸福”罢了。

现在的我只想躺在床上,忘掉一切,让他们也忘掉今天的一切。

但这一定是痴人说梦,因为我现在的私信一定已经爆了,而他们一定会在私信里狠狠地嘲笑我。

但我还是唤醒了手机,不为什么,只是我难以离开信息媒介。

出人意料的是,我的私信依然是没有任何变化,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就这样吧,这样最好。

恍惚间,却又来了私信。

「怎么说」

马上又接着下一条。

「上号」

然后又是一条。

「gogo」

这是一个水友发的消息。

「等一下」

这句是我回的。

总是在这种时候,起床是显得那么容易。

坐在电脑桌前,打开笔记本,等待眼前出现熟悉的桌面。

「上号」

我向水友发了条消息,就关上了手机。

但或许我了,cs:go至少完美c+段不太适合用来平复心情,血压倒是越来越高,尤其是队友的血压。

不过用来转移注意力倒是不错。

4/17的战绩,我甚至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6:15,真是坐牢!

「不打了」

我又向水友发消息。

「怎么」

「今天手感不好?」

还是水友“正体不明”发来的消息。

「差不多吧」

我遮掩道。

「细嗦」

看来Ta闻到了乐子的味道。

「有什么事吧」

实锤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多做隐瞒了,反正已经暴露给我最不想暴露给的人了。

……

连续地发了一连串的消息,但这些消息似乎又一点点地揭开我的伤疤,露出里面的死肉,和那个灰蒙蒙的内心。

当然,姓名、学校这种隐私是不能泄露出去的。

待我将消息一条一条地发完,我已经开始怀疑我这么做的合理性了。

看来我的确太蠢了,也太冲动了。

所以我立刻就后悔了,因为“正体不明”终究只是一起打游戏的水友,只是外人罢了。

我想撤回那些信息,但已经晚了,我已经讲完,而Ta却没有再回一条消息。

「很恶心吧」

我企图用一句自嘲结束这个话题,也企图挽回一点我自己的形象,塑造出一个“知错就改”的伪人格。

但Ta还是没有回应我,我似乎是被抛弃了,就像孤舟上的弃婴,连“自己将漂向哪里”的事实都无法掌握,可笑又可悲。

「正确的」

最终我的自嘲还是得到了认可,只是这认可既让我放心,却又让我痛心。

但至少这个话题算是——

「我是指嘲笑你的人」

「他们实在恶心」

「谁都有喜欢别人的权利好吧」

「真是没有教养」

「怕不是孤儿(笑」

“正体不明”也发了一连串消息过来,而且一条比一条有攻击性,更重要的是,那攻击性都不是针对我的,Ta是在替我出气。

堂吉诃德竟然打赢了风车,或许这样的形容太过夸张或荒谬,但Ta发的消息确实让我惊讶的语无伦次,只能在床上发出“啊,啊”的迷惑叫声。

我对“正体不明”的好感度瞬间拉满,顿时,我心中便有无数困苦和烦躁想要让Ta倾听。

但我还是忍住了,我不能让“正体不明”和我一起在“灰色地带”狂奔。

「很感谢你能这么说」

最起码要表达一下感激之情吧。

「应该的」

无论怎么看,“正体不明”都是一个很值得依靠的人。

「话说你是不是一中的」

出现了出人意料的问题,平静下来的情绪又一次焦虑起来。

我的确是一中的,但重点不在这,在为什么Ta要问这个问题上。

难不成要人肉我?不太可能吧,毕竟Ta刚才还帮我说话来着,Ta应该还是值得信任的。

当我还在犹豫如何回复Ta时,Ta却先一步发来了消息。

「不方便回答的话就算了」

「就当我没问过吧」

或许是对现实的人际交往还有一丝奢望,或许是对Ta有着充足的信任,或许是在怀疑着那一丝可能……

总之我回复了。

「是一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