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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请你将……”
坐在魔击社团门口的接待员是个女生,身上挂着魔击社团的证件,上面写着唐豆豆三个字。她穿着比较正式的服装,递来笔和表格时看见我满眼炽怒的眼神和无奈的表情,不禁吓得肩膀一颤,不敢把话继续说下去了。
“是要我填一下表格吧?”我利索地替她把要求说了出来,唐豆豆看见我面孔凝重而绷紧,周身缠绕着等待多时而累积的抱怨,顿时把她吓得呆住了几秒,然后如同DVD快进般鬼畜地快速点头。
时间三点出头,经过一番漫长与艰难的等待,终于轮到我了,脚站得已经发麻了……手拿起已经近三个月没碰的水笔,用着难看而稍微潦草的字迹填写着表格上要求的内容。
“啪”将笔一把拍在接待用的桌子上,虽然有点无礼,但也反映了我以及后面排队人员的真实心情。
“下一个!”
教室门内传出的叫喊,给我一种长久身处于黑暗中奔波,眼前突然出现一片光明的感觉,虽然无比刺眼,但是我却迫不及待地向着白光发出的方向冲过去,毫不顾及白光背后是什么。
“大家好……”走进教室的瞬间给我一种公司面试员工的气氛,还算比较空旷的教室里弥漫着浑浊的空气,充斥着令人紧张得氛围。
教室内只有摆着三张大课桌和一把小椅子,前言撤回,更给我一种拷问的感觉才对,左边的男生拿着笔和本子,随时准备埋头进行记录工作,另一张桌子摆满了纸张和文件夹,能用的空处都放着东西。而坐在中间的那个人……咦?这人不就是黑宏峻吗?早上开学典礼的时候,在礼堂见过,他是魔击社团现任社长!
当时在礼堂里,距离稍远看得不是清楚,这次可看了个仔细,黑社长虽然与我年纪相仿,但要比我帅气,穿着白色衬衫,但那稳坐于桌上的神态,那对有力的双手平放,前臂上附着类似于符文的东西,也许是和他特殊能力有关系,乌黑的双眸释放着有神的光芒,不俗的相貌给人一种无可替代的可靠感,肯定是个年少有为的人。
我走到黑宏峻面前递上了资料,然后坐到了座位上。
“整个社团没其他人了吗?”
这里是魔击社团的活动室吗?这么大的地方算上门口的唐豆豆总共就三个人……对这样特殊的社团来说,规模实在太小了吧?
听见我充满疑问的嘀咕声后,坐在中央的黑社长给予了回答:“其他社员一到下午都要在学校内进行巡逻工作,看你的资料,虽然是名转校生,但其他学院魔击社团的职能是一致的,工作模式自然也一样。你已经二年级了,应该清楚才是吧。”
听完这严厉的解答后,我顿时一愣,真是说了多余的话呢,只能显得我欠缺常识。
“哈,对不起,我以前没有怎么接触过这个社团……”摸着后脑勺的我客气地解释一下,然后把双手放在膝盖上端正坐姿,如同认真听课的小学生。
“哈?E班?”除了黑宏峻外,教室内的另一名戴着眼镜,身为记录员的男生看见了我的资料后大吃一惊,指着资料上的班级发出了感叹,推了推眼镜框再次凑近,重新看着我的资料生怕自己看走眼。
“章意鸣,你别这样小看E班,虽然这是区分能力的等级,但有一小部分学生在学院的生活中,寻找到自身能力的妙用之处,甚至有新的发现,最后发挥出不逊色A、B班的实力,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黑社长厉声提醒身旁的记录员章意鸣,让他别在门缝里看人,此举让我对黑社长的第一印象提升了不少。
“确实……只是概率比较低。”章意鸣点头附和后,又轻声嘀咕了一句。
“自我介绍就免了,资料上写得很清楚了,E班吗……很有意思,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主面试考官黑宏峻将我的资料放在一边,抬头正视着我。
“当然是为了能给学校带来安定!”我微微一笑做出了自信的回答,要说什么我早就编造了一大堆理由呢,不然岂不是白等这么久了!这个社团我必须进,不然没法了解清楚这个世界,“加入社团是为了保护这里的学生,既然成为了特殊能力者,用所有的能力发挥出我们的价值,将这个学院里存在的危险因素排除!努力做好自己的工作在团体中发光发热!”原先进门时我感觉累得全身发软,现在情绪汹涌澎湃地说出这段超具气势的话,人不自觉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单手握拳高高举起眼神中燃烧着我的意志。
为了进魔击社团我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呃……我有点入戏了。
“啧……同学你的想法和意志我听见了,但你的理念要凭你自己的实力来灌输,请在我们面前演示一下你的特殊能力吧,是属于元素系的能力,那真的很不错呢。”
听完我简洁而有力的讲述,这态度使黑社长眼神中透着一丝欣赏的态度,轻轻挥了一下手示意我坐下别这么激动。
章意鸣想起什么似的抬起了头,看着正坐在旁的社长,因为情绪因素而使得声音稍许加大:“是哦,社长!今天他是第三个元素系的能力者呢,先前早上被老师推荐来的两个一年A班的小姑娘实在是太厉害了,能力的控制度,威力都是上上乘,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哼,我可没看老师的面子,她们是在严格的考核下都达标,我才把她们录用并且正式派给任务,如果发挥不好我一样会撤了她们。”黒宏峻语调没有起伏,很平淡地说出自己很是公正,没有半点徇私。
解释一下,特殊能力者也是分很多种能力系统的,辅助系、控制系、召唤系、元素系、特殊系、精神系、运动系等等,之前见识过的暗羽能制造出平面防御壁就是属于辅助系的,我的能力冒出火苗是属于元素系。
元素系在特殊能力者中属于比较优良的能力,而且数量与其他系相比略少,所以黑社长在得知我属于元素系的特殊能力者,会表现出欣赏和期待。
但是……不知道这个期待还能不能继续下去。
听见夸奖与被人期待的我有点飘飘然了,嘴角自然地上扬,轻松地使用出了我的能力,左手手心刷得冒出一团极小的火苗,这时我竟然还炫耀般地举起手,毫不保留地伸到最前端,让两位面试官能看清楚。
同时我口气中充满着自信:“完成了!这就是我的能力。”
和我想的完全不同,黑社长脸上闪过一抹无奈,闭眼清了清嗓子道:“余同学……能将手上的火焰投掷出去或者扩大一点火焰吗?”
我面露难色地摇了摇头:“啊,这样已经是最大的火焰了……没法投掷出去。”
“啧……”黑社长嘴唇微张,呼吸时空气通过屏紧的牙齿缝发出难听的声音,显示出他糟糕的心情,然后他眯着眼,重新拿起被自己放到一边的资料表,再一次审视起我填写的东西。
只见他嘴里喃喃说着话,因为教室内很安静,所以我也我也听见了。
“这个人虽然是元素系但被分进了E班,本来还抱着一丝期待,没想到是货真价实的E级能力,只是冒出火苗而已。”
只见黑社长重新放下资料表,看来他是还有要确定的东西,故而没法作出决定,稳了稳坐姿鼓起对我残存的信心又一次发问道:“余同学,那你身体素质如何?或者有什么擅长的技能?”
据我从介绍中看见,魔击社团中甚至有C班的人存在,但是……特殊能力上的差距实在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呢,所以黑社长这么发问,是希望我可以靠身体能力与自身特长来弥补之间的差距。
我挠着头略显尴尬地回答道:“啊……说起来,这个还真是失策呢,我暑假打篮球时把脚摔崴了,伤了一个月多,因为没怎么运动,人都胖了几斤……”
“你是白痴吗……”章意鸣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毫不遮掩地说出了这句粗口,他皱着眉头对我恶狠狠地提问,听他的语气似乎有点不耐烦,手中的笔都被搁置在一旁不再记录了,“我说……你真的是来面试的吗?!不要来捣乱行不行!”
啊?我干眨了眨眼,对章意鸣的过激反应表示不太理解,实话实话嘛,毕竟说谎把自己捧高也没用,如果接下来带我去体测的话,就原形毕露的,我的体能水准只是略高于平均线,不拔尖但绝对超过一般人。
面对这莫名其妙的凶恶态度,我也会摆出强硬的语气:“我可是排了两个小时的队伍啊!好不容易才轮到的!”借此机会抱怨我那漫长的等待,好不容易进来,你不给我好脸色我自然也不会退步。
“可你的行为和言行未免也太欠缺逻辑了,你不会是来找事的吧?”章意鸣用力一拍桌子,整间教室都回旋着那阵闷响声,随着闷响声淡去他继续开口喊道,“你是不是没有常识?你在原来学院里看见过有E等级的学生入魔击社团的吗?本以为你有特殊的技能,才耐着性子和你聊了这么久!”
“我……”
“余啸远同学,你的能力不适合在我们社团,不只是特殊能力方面,入社人员身体素质,体能也要达到一定得标准,你和我们社团的要求还差了不少的距离,请在其他社团活跃吧。”虽然黑社长的措辞要客气得多,但是还是带着浓厚而严肃的官方回答,给我一种敷衍人的感觉,我眉头微皱很不爽地哼了一声,蓦地站了起来挺直身板。
“什么嘛……难道因为E班你们就这么看不上眼吗?”我双手一叉腰,原先是觉得这个社团必须要进去,也为了我以后的行动方便。
“同学,这不是歧视和偏见,在魔击社团是危险的工作!能力稍差也许会有受伤甚至因此送命!今年开学前的传闻你不知道吗?如果你把我们社团工作所要面对的危险当做儿戏的话,那你就算有能力也不会让你进的!”此时黑社长也站了起来,态度也变得与章意鸣一般强硬,义正词严地说出让我顿时语塞的话,挺直的背脊与宽厚的肩膀上背负的是责任心!
这……被黑社长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所注视,我一时间无法回答,甚至在听完他的话后我还产生了一丝羞愧。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本着一颗想了解的心而来这里,可对于这个复杂又危险的阿卡迪亚学院来说,并不是能但靠这种心来解决的。
我可能因为等候了太久而有点上头了,细品了一下黑社长的话后,是啊,难道我将来在对抗CDS的攻击时,也仅凭情绪和全无实质的话语么?面带愧色的我只好低头默认,自己确实不够格,不只是特殊能力,此刻我来社团的心态,在他们看来简直如同观光游客一般,也难怪他们态度会不好。
下午四点半左右,大部分学生都差不多结束了社团活动,离开教学楼后,有些人回宿舍休息了,个别好学的去了图书馆,当然大部分是去游艺设施处或者操场上稍作休闲,作为晚餐前的娱乐。
本来学院里学生人数就偏少,教学楼底层的小卖部门口变得更为冷清了,门口放着一个破旧老式的木质坐凳,上面坐着一个背影透着忧愁的男生,每当男生更换坐姿,那把老旧的木制坐凳就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受挤压声。
那人似乎受了不小的打击,心情不佳的他微微驼着背,左手下垂,右手按在桌上,皱起的眉宇间显得他心情非常沮丧,眼神黯淡地盯着盛放着透明液体的小杯子,他抿了抿嘴拿起小杯子,豪爽地喝着白酒来消解心情……哦不对,是七喜。
“唉……太可气了,诚心诚意去排队这么久……”
我像是社畜在夜排档喝酒般,向老板说出工作一整天所遇上憋屈事情,猛然将杯中的饮料一饮而尽。
“余同学貌似很不开心啊,别在意了,魔击社团本来就是特殊的存在,门槛偏高也正常。”一楼小卖部的店主是个熟悉的面孔,就是和我同在E班的妮儿同学,因为家里条件不好,所以需要在学院内勤工俭学,她时不时要负责教学楼底的小卖部下午档的经营工作。
“也怪我自不量力,碰了一鼻子灰……”
只见妮儿低下头,眼神中闪过一抹自卑:“我们E班的学生因为能力太过鸡肋,在对付CDS的行动中派不上什么大用场,如果运动神经也很差,就更只能被视为拖后腿的。”
“好吧……”因为感到是自己的确能力有限,面试时章意鸣的态度很差,可黑社长说得很是在理,自己稍稍郁闷的心情在休息一段时间后也得到了改善。
只是自己一时间不知在这个学院里做什么好而感到有些迷茫,毕竟这里实在太悠闲了。
附带一提,我旁边还坐着暗羽,只是他一直默不作声地读书,没有参与我和妮儿的谈话。当我从魔击社团面试失败后,来小卖部解闷时他就已经坐在这里了,我们两个坐在这里半小时有余,一个不断喝汽水饮料发声抱怨,而另一个买了罐果汁埋头看着书本不发一语。
“喂,我说暗羽,你干嘛不去图书馆非要在这里呆着呢?”我将喝完的饮料瓶扔进了垃圾桶内,瞧着还在认真看书的暗羽发出疑问。
“呃……图书馆人多,我不喜欢……”他简单而含糊地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开始渐渐习惯他少有含糊的说话方式,只要不动气不嫌敷衍就能理解。
“时间真快呢,都快五点了呢,我要下班了,余啸远,暗羽待会一起去食堂吃饭吧?”妮儿看了看小卖部内放着的挂式钟,便对还留着小卖部门口的两位同班同学发出邀请。
“啪!”
暗羽轻轻将书本合上,干脆地点了点头,随后将脸下沉,默不作声地让他前端的刘海挡住自己那带着一丝微红的面颊,好像等了这么久一直都在盼这句话。
“好啊,我正好没事。”我爽快地答应了妮儿的邀请,今天下午一大半时间都花在面试上了,也没找其他社团暂时还是大闲人一个。
“慢慢找就是了,就算找不到,学生会的人也会来给你推荐的。”妮儿的语气甚是轻松。
“这里的学生会如此积极的么?”而我却感到有点意外。
“是呀,除了我这种需要勤工俭学的学生,可以按照情况不加入社团,其余人不能长期闲置。”说完妮儿指了指书包,我顿时想起今天看见的课程表,毕竟整个下午都写着社团活动的字样,并不是自由活动。
应该是学院为了鼓励学生丰富课外生活吧?
我一边帮妮儿收拾一边感叹:“毕竟一下午无事可做也挺难受的。”
后来我才明白妮儿刚才那句话里的意思是什么,以及社团活动对于这个学院的意义,再回看我这说得这句话,我确实太轻看这个世界了。
妮儿早上在食堂里穿着的工作服沿用至小卖部内,她缓缓解下白色围裙,放进一旁的手提袋中,走出柜台将小卖部的卷帘门拉下,发出格拉格拉的噪音宣告营业结束。
“我去换下衣服,余啸远你们在这里稍微等一下吧。”妮儿拎着小袋子满面微笑地向着一楼的女员工更衣间走去。
“我也要去趟三楼……书包还在教室里……”说完,拿着书本的暗羽转身小跑着上了楼梯,向二年E班的教室走去。
只能等他们了,我单肩背着书包蹲坐在小卖部门口,这个点了楼道根本没人经过。学院的设施很齐全就是人少了点,缺失了一种热闹和生气,这点让我感觉怪怪的……
“唉……”为这种莫名的冷清感而叹气,这和我所理解的学院完全不是一回事呢,无聊的我眯起眼,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喂,大哥哥有兴趣看我的表演吗?”一个柔嫩的声线吸引了我的注意。
“嗯?谁?”我扭过头一看,声音的主人是一个看上去才10岁左右的小女生,发出的柔嫩的声线让人听得感觉很舒服,但是……她的穿着也太奇怪了吧?
出现我眼前的少女头顶着色彩斑斓的小丑帽,帽顶还带着一个红色的小球,有趣而膨大的小丑帽下是少女独特的紫色短发,发梢末端向两边卷,感觉有点新奇怪异。穿着左右对比色的合身小丑服,右眼眼角下镶着一个闪耀的黄色星星,左半边粉嫩的脸涂着浓厚化妆颜料,但没把她可爱的表情遮挡住,相反还更好地体现出来。
我可不是看见可爱小姑娘就给糖的翻版翠同学,从原先的惊奇转变成疑惑,是Cosplay的社团吗?不对吧,我印象中介绍社团的册子里没这个一号吧?动漫社还稍微沾点边……
我又打量了面前的少女一番,问了声:“小同学你叫什么?是哪个班级的啊?”
“可以叫我盈川哦~要看我表演吗?大哥哥?”少女双手握着白色的保龄瓶稍作摇摆,露出欢快的笑容,“好看的话,请给我掌声,我可是努力很久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