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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个……哎?”
回过神来脑子仿佛被一种稠糊的液体所粘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思考,懵住的我只有摇头的份,现在发生了什么?这一时半会还真没法说清楚呢……呆在瓶子里的那个家伙看样子是暂时没法叫出来了……晕,现在只能靠自己了么?
我重新抬起满是愁绪的脑袋,双脚吃力地踩在木质地板上,轻扶着旁边的装饰架,透过擦拭干净的玻璃窗从这栋高楼瞭望出去,附近都是一栋栋二十多层的高楼,在远处还有高速公路和地铁的标志,看来我此刻正处于某个非常发达的市区内,反正我的记忆里是没见过这幅景象。
我迷糊地记得我先前发生了什么……确切来说是我怎么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但这过程的细节没法三言两语就解说清楚。先倒退一下吧……大约在一个多小时前吧?那时我还在阿卡迪亚第一学院里……
嗯,这件事情发生的日期还是星期天,我上午还去慰问刚经历大风波但坚韧不倒的缝纫社,为缝纫社社长槻零又收的一员新社友表示祝福。随后我回到文学社内履行对梵社长的承诺,昨天被高等CDS逸飞弄翻天的社团教室虽已整理完毕,但梵社长给缺席的我布置了一份将收拾内置小房间旧物的任务,属于社团一员的我不可能推脱这个本分事。
当我重新推开文学社的大门,发现里面闹哄哄得厉害……发生了什么?抱着这样的疑惑,我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进了社团教室,只见梵社长、翠和妮儿三个都待在社团教室的角落处,面朝着墙壁方向不知道在围着什么东西指手画脚,看他们三个的语气和态度不觉得是有什么烦恼,相反一个个都兴致勃勃的样子……除去这三人,只剩卢芥珏像块石雕一样安坐在角落里单手捧着一本新书安定地看着。天,她又是不发一语地看着全英文的书籍,不过,只要时机成熟这个无口女也能展开长篇大论,但仅限意识层面。
“嗯?余啸远你回来啦,我就知道你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你把小房间里感觉没用的东西扔进这个箱子里,我会筛一遍的,灰尘和垃圾就倒在这些垃圾袋里就行了。”听见推门声的梵社长将头转了过来,看见我回来了抬手打了个招呼,然后从自己的桌子上将几个塑料垃圾袋拿起,快步走到我面前递了过来,对我交代了几句后,转过身向着翠和妮儿拍了拍手,“好了,继续打扮我们的吉祥物吧~”
嗯?吉祥物……这是什么玩意?准备离开的我听见这三个字才发现有点不对劲,再仔细看看才发觉社团内少了一个人啊!顿时我脸上满是惊讶,仿佛在深入亚马逊密林调查的探险队中,察觉到队伍里竟然存在着食人族成员般的惊恐消息。
卢芥珏一直在宿舍不说话,但她维纳斯的神圣形象还有她所在的位置推开社团门就能看见,所以她的存在感并不是最低的。我环顾四周,看着社团内的六副桌椅,真的把他忘了,我们这里还有一个话不算多而且容易说错话的小个子男生。
暗羽呢?!手中还捏着垃圾袋的我,赶紧跑到被那三人围住的小角落……
呃……眼前出现的画面不禁让我错愕起来,只见倦缩在角落的暗羽一脸不情愿,一对黑色的眸子对我的出现投来了可怜的目光,我似乎是期盼救星的到来,身上那套稍显低龄的水手服没有脱掉,外面就套上了一件红彤彤的loli式圣诞装,红色的棉质衣服皱巴巴的,看样子是被硬穿上的,配套的圣诞帽也歪斜地扣在了他的小脑袋上,暗羽头顶那簇呆毛正好露出帽檐,还挺合适的……
面对这个令我“发人深省”的场面,我咧了咧嘴,轻声嘀咕了一句:“你们几个在搞什么啊?”
“当然是打扮吉祥物啊~”乐在其中的翠欢愉地一笑,张开手做出了邀请的动作,并不以为然地回答了我的疑问,悬在我头顶的疑惑没有消减半分。
“余啸远,是这样的……”给我做出解释的人着实让我意外,翠因为有控正太的喜好故做出这类事我还能理解,梵社长在这种事插上一脚也是意料之中的,但一向温柔和善待人的妮儿竟然也加入其中着实让我不敢相信。
“哈?虽然昨天暗羽去了医务室,和我一样也没有在社团干活,但体谅他负伤的情况就不做体力劳动补偿了……所以就让他穿成这样么?!”
谁的恶趣味主意啊?喂!你们脸上这一个个兴致勃勃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啊!还有!怎么没人体谅我负伤的情况?别误会,我没那种癖好,我的意思是为什么我负伤比暗羽重却还得干体力活。
“嗯……其实我觉得,我们社团该搞个吉祥物,说不定能活跃社团气氛。”梵社长摸着下巴以一副认真的态度对我提出这个主意,还以巴结般的口气问我,那口气热情得我能让我起鸡皮疙瘩,对没错,是热起来的。
“余啸远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不,只要是你的主意我就感觉和靠谱不沾边,而且你这一套我也不吃,特别是你这种人,哎呦,我感觉鸡皮疙瘩要掉一地了。
“哎呀,余啸远,难道不觉得暗羽穿女装一定很合适么?”被凑过来拽着我衣角的翠这么一说,我脑海中切到了某个画面,想到了点东西。通过往日的表现加上昨天在医务室推门进去时的情况,让我非常确定暗羽是个很腼腆的人,就算被同性看见半裸的身体也会像女生那样尖叫,完全是女生的反应。暗羽的外形就更不用说了,本来他身材就矮小,面孔也很俊秀动人,现在穿着翠和妮儿不知哪里弄来的圣诞装,我以审美的眼光来评判的话,不得不说暗羽穿得很合适,仔细看也没觉得有啥破绽……喂喂喂,你们差不多了,暗羽好歹还是个病人呢!
“嗯?你也承认了?”看着我陷入沉默的翠估测着我的反应。
因为没法否认只好跳过翠的问题,我重新调整态度道:“啧,但是暗羽根本不乐意做啊……你们这种行为这叫欺负人好么?”把这番话说出后我觉得自己挺有正义感的,也许是因为过去吧,现在看见弱小被欺凌忍不住伸手拉一把,但我伸手准备去拉,可倒地的人愿不愿意接手就另当别论了。
“这倒是,有点可惜了呢……”翠抿了抿嘴,眼神出现一缕冷静的神色,不由得收手起来,反省着刚才太过投入于装扮暗羽而不顾他人感受,她还算有自觉。
“真可惜……其实刚才打扮暗羽的时候,我一直把她幻想成我妹妹的样子……”妮儿深刻地低下头,对被自己亲手套上圣诞装的暗羽表示歉意,眼神中流露出几许失望。
“呃……”只见暗羽那小身板咯噔地颤抖了一下,缓缓抬起头以吃惊的目光看着妮儿,脸竟然不知不觉地抹上了绯红,头顶那根多出一截的小呆毛,如同服帖般地慢慢无力地下垂,并将脸扭向一边,弱气地说着,“不,不要紧……就试一次吧。”
喂!这家伙之前不是很反抗么?怎么一下子同意了?刚才一脸不情愿是假的么?穿女装也无所谓么?太明显了呢……妮儿一句话就马上改变了态度,而且不是第一次了。
“那就开始吧?!”既然“受害者”都同意了,那就不能算“犯罪”了,梵社长单手握拳高举过肩,如同运动会上的班长正看见分数挤进前三并向第一冲刺,激动不已高声喊出的奋战宣言。
“好哟!”不用花三秒钟就从自责中走出的两名女生应和着梵社长的声音,看来女生们还真的是喜欢给东西打扮。
我心中一寒,看来是阻止不了了,而且暗羽也是没在他人强求下同意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反正我可不用担心被盯上穿女装什么的,年龄身材都不达标,把残留的罪恶感和脑内不洁的幻想抛走,并重新灌输满满的劳动精神。心想着快点把小房间给整理了吧,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大步流星地冲进小房间,刚关上门准备专心整理里面的东西,门外传来了类似挣扎求饶的声音……
“再……再怎么样也给我穿条裤子吧?!”门外突然传来了暗羽羞涩地反抗声,我心里又是一寒,之前一寒只不过是冬天里被冷水浇了的程度,这次是整个人在冬天摔进泳池里的感觉……微微脑补一下,暗羽已经沦落到何样惨状了呢?他们会不会换个手段用在我身上?这下不知不觉地加快了整理小房间的速度。
临近中午时分,透过窗户传进的光线让这个小房间不再昏暗,推开窗口用来通风,换一下里面的空气。
“呼……”我扫了一眼这个内置小房间的布局,这个其实和我想象的差远了,本以为这个内置小房间柜子上都铺满了灰尘,实际上很干净,很明显每个月都有人定时打扫过,我用手指一划柜子的侧面,都没积灰,根本不脏。
之前我们都没进来过这个小房间,而且梵社长曾经也说过,这个社团一开始面临废社的问题,要不是我们的加入,这个光棍司令没法渡过难关,所以,梵社长之前就打扫过这里,还真没看出这个成天看文学书说猥琐话的家伙,还有这样勤劳的一面。其实仔细一想也在情理之中,如果不喜欢这里那他干嘛留下来呢?
虽说地面经常有打扫,柜子也经常用抹布擦拭,没有沾上明显的灰尘,但透过柜子的玻璃窗你会发现里面摆放的东西都歪七扭八的,排列得一个比一个奇怪,是该整理一下了……打开距离我最近的柜子,有些感觉很破旧的东西先拿出来搁在一旁,等我整理得差不多了,再找梵社长来确定它们的去留。我就这样兢兢业业地弄了一个多小时,期间还时不时从门口传来外面几位说笑的声音,听着好像还挺开心的,直到这些说笑声停下,也完全没有人来这里搭把手的打算。
咦?整理了七八成后,在小房间里稍作歇息的我喘了一口气,虽说每个柜子里的东西是摆放得杂乱无章,但是至少有规律,棋牌类用品专用的柜子,文件稿子专用的柜子一个,闲杂物品专用的柜子一个,书籍专用的柜子有两个,但第二个的柜子里放着一个黑色瓶子,摆在正中央感觉特别显眼,两边的书就算是无序堆放,左右两边都和那个瓶子空开了十几厘米的距离,这些书让我感觉是给瓶子做陪衬一样。
我伸手将这个瓶子捧起,转动瓶身观察了一下,瓶身刻着“008”的数字,从瓶子的外观来看……能勾起我小时候的回忆。嘿,这外形不就是以前早上送的牛奶瓶么?唯一不同的是封口,这个瓶子上面安着软木塞,外观是极具光泽感的乌金黑,给人一种莫名的诡异感。
里面装的是啥啊?是正常人看见这个摆放在此的瓶子,脑中有的一贯反应。
我也不例外,抱着这个好奇的想法,很想看看里面是什么,还在揣摩这个瓶子的我想到了一个打开的合理理由,是梵社长要我来整理的,我不看看里面的东西怎么能确定这个东西要不要呢?
嗯,感觉行为合情合理的我点了点头,大拇指和食指用力按在软木塞的两侧,边扭边拔,嘿塞得很紧嘛?于是我咬紧牙关再次用力……
“嘭”的一声闷响回荡在内置小房间内,我瞥了一眼没被我捏住而弹飞到地上的软木塞,先凑近瓶口看看里面有啥再去捡。
“哇呀!”我刚凑近瓶口,瓶内不知原因地冒出了大量白色雾气,难道是什么化学用品么?是浓盐酸还是液氮?怎么瓶子上连张标签都没贴,可这白雾确实有点诡异,一开始只是浮出薄薄几层,接下来仿佛是被扭坏无法关上的水龙头般,瓶内的白雾蜂拥而出的态势在不断加强!我去不会是闯祸了吧?
遇上这出乎意料情况的我吓得手一抖,把瓶子摔在地上,滚到了一旁的柜子脚下,但我整个人因为惊吓过度“哇”地大叫了一声,后跳一步想拉开距离,远离这不断冒出浓雾的瓶子却踩在刚才的软木塞上,猛地摔倒在地。
“疼……”我揉着和地板发生撞击还传出阵阵疼痛感的后脑勺,缓缓睁开眼。
奇怪了,四周地面上尽是白雾,用手一撩还能将小部分白雾扬起,我仿佛是处于古典小说中描绘的仙境内,先定神看了一下四周摆设的柜子,确定我还在文学社的内置小房间里,这么多白雾肯定是那个瓶子散发出来的,目光瞥向斜倒在柜子脚下的乌金色瓶,已经不再冒出白烟了,但这个不是重点。
此时还躺在地上的我,发觉身边有一个极其矮小的女生,正拍了拍我的肩膀以亲切的口吻询问道:“咦?你不要紧么?听声音好像摔得挺重呐。”
“什么?!”我对这个突然出现在我身边的少女发出了惊吓的声音,转过脸不由得瞠目结舌起来。
好……好矮啊!目测这个出现在我身边的少女连半米都没过。因为太矮了,之前我都没发觉她的存在,目光立刻盯上那个不再冒出白烟的乌金瓶……是神灯精灵么?我可不想进入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的故事剧情中……哦,不对,我又搞错了,是阿拉丁才对。
趁着我躺在地上才能正视她,我粗粗地打量一番这位娇小的神灯精灵。
她下半身穿着紫色的肥硕低腰灯笼裤,和盈川的小丑裤相比还要肥上一圈,基本是看不出她脚有没有弯曲的程度。身上穿着大红色的薄纱露脐装,衣服的中央偏上处有着一个起连接用的乌金搭扣环,衣服边缘镶着显眼的金边,是很典型的西域沙漠地区风格的衣服。
由精致五官所拼凑出的清爽面孔,称赞她为精灵真的是很贴近,留着黑色长马尾辫,辫子长得都能拖到地上,马尾的末梢绑得像毛笔尖一样,如果甩动起来一定相当美观。
几簇形状和羽毛类似,末端还镶嵌着红宝石的片状头饰,斜挂在眼前少女的双耳畔上,因为她这个新奇的登场方式,如果告诉我这是她的耳朵我也不会觉得奇怪。我那从下往上的视线以为审视到脸庞就能停止却发现,少女头顶正上方……好长啊,看着她头顶那根长得让我有点意外的“铁丝”,我不由得眯起眼,这足有少女半个身子高,末端成螺旋状并翘得特别离谱的呆毛,好奇心被挑动起来的我无意识地伸手想去轻轻拉动了一下。
“喂!阁下好没礼貌啊!随意拉女生的头发!”少女大声发出抱怨声后,微微踮起脚用力把我的手拍开。
“这根铁丝是……”我愣了愣根本没管她说了什么,瞪着眼继续观察着这根诡异无比的呆毛,暗羽和这货头上的呆毛一比真是小巫见大巫。
“唔,这不是呆毛是铁丝状的辫子!”少女缩着腮再次对我发出了不满的声音。
我吸了口气缓缓说道:“啧,那个……你刚才承认这是铁丝状了吧?”
“这……”少女发现不对劲了,低下头可爱地吮着手指,一对能和红宝石媲美的眼眸咕噜咕噜地在眼眶打转,似乎在找什么能搪塞的理由,“一般人都是先吐槽呆毛的吧?”
“我不想被你在这种方面吐槽……”对少女那可爱的反驳声整得我有点无奈了,看样子她对自己的特征是属于是早有准备了么?但被我一个意外的“迂回攻击”而瓦解……
和少女这稍具喜感的对话结束后,我才意识到了什么……晕啊,我还真的过于投入好奇心之中了,我现在如同一只看风景还乐滋滋地哼着歌的绵羊,走进了狼群的领地竟然都没意识到!忘了这个世界的东西了么?眼前少女也许是高等CDS啊!
正当我感到一丝恐惧的时候,少女却摇了摇手不计前嫌地说着:“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名为小隐,既然阁下打开了瓶子,那肯定有愿望咯?在下来帮你实现哟~”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