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看起來暫時算是告一段落。

在院長的角度看,這次以後黎雨霏似乎對小鬼的這次行為極度生氣,生氣到連續好幾天都住在情報交流室裡面的程度。

這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對那個純情的孩子自己是再了解不過了。那之後雖然小鬼還是會天天來進行訓練,但每一次都會被黎雨霏打的鼻青臉腫。

但不管怎麼說,院長到達了自己的目的,或者說幫助了某個麻煩的傢伙。

一切都很順利。多虧了黎雨霏“TyrannyPrincess”的性格,想要小鬼時不時昏過去一次並不是很難。

“今天會不會準時呢?”

這個辦公樓和往常一樣,只剩下了院長一個人。一邊的咖啡機咕嘟咕嘟地冒着泡,裡面都是優質的黑咖啡。

黎雨霏已經在地下的情報交流室睡著了,院長靜靜地喝着味道濃烈的咖啡,就這麼一杯又一杯,完全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辦公室的燈並沒有開啟,黑暗中只有小小的全息窗口,立體鐘錶放出來的白光照的院長的面孔有些陰晴不定,再配合上連讀不斷的煮咖啡聲顯得說不出的詭異。

“嘟——————”

一陣清脆的悠長的提示音讓院長的動作為之一僵,這個聲音她已經很久沒有聽過了,但還是第一時間就反應了過來。

“客人雖然來了,但好像並沒有提前預約呢.....”

院長默默地打開最前面一個紅色的全息窗口,臉色看起來有幾分無奈又有幾分期待。

——人造人工適應體準備投入使用——

果然是這個樣子......這次委託的人非常專業,幾乎在第一時間就得到了院長想要了解的情報。

“看來要出一趟遠門了,雖然很可惜,今後的預約就只能取消了......”

和既有預定有些衝突,雖然有些抱歉只能讓她自己處理接下來的問題了,至少留個信息吧,我也不是那麼不負責任的人。

一條通往地下的通道被打開,卻不是肖澤宇之前熟悉的那條,這個地方地方並不屬於“必要懲戒”,除了院長本人很少有人知道。

“責任這個東西......姐姐我也是有的......我究竟在說什麼?”

院長自嘲式地笑了笑,她知道自己的自言自語是說給誰聽的,但就是因為知道才顯得可笑。

那個小鬼什麼都做不了,僅此而已,他誰也救不了,就連自己都不行。

也不管還溫熱的咖啡,院長緊了緊身上的白大衣就這麼順着悠長的樓梯走了下去......

———————————————————————————————————————

現在從時間上看已經是凌晨三點了,整個城市除了某些特殊的地帶但部分都陷入了沉睡,偌大的心理治療中心也徹底安靜了下來。

大門緊閉,時不時有幾個值班的警衛拿着小型的手電筒路過。

這個正好路過辦公樓的小保安也是他們之中的一員,屬於社會中混得並不怎麼好的那種。

畢竟這個城市也是南方數一數二的大都市,賺大錢的方式成千上萬。所有人都是懷揣着夢想來到這裡的,這個小保安也不例外......

只是這裡混亂的治安讓這個才從鄉下來的質樸的小夥子非常的迷茫,試想誰會料到找到的第一份工作就騙走了自己帶來的全部家當。

走投無路的他憑藉著年輕氣盛,體力不錯終於在這裡當上保安,不至於被餓死。

“阿嚏~~~!最近果然越來越冷了......”

緊了緊身上的棉衣,小保安繼續巡視起來,慘白的月光時隱時現。他再也沒有比現在更痛恨天上的雲彩了,時不時的光影變化總能最大可能的調動人內心中的恐懼。

自己已經連續的巡邏了三個小時了,早就應該過來和他交接的人卻遲遲沒有到來,一定是跑去什麼地方偷偷開小差了。

小保安對現在的狀況敢怒不敢言,並不是因為最近漸漸低的溫度,也不是周圍鬼影綽綽的環境。

只是因為得不到應有的公平待遇!

那本來應該和自己換崗的傢伙是保安隊的隊長,聽說是一個從前線特種部隊退伍下來的軍人。長得五大三粗,一條胳膊就有自己小腿那麼粗,部隊上練的一身好身手,卻不知道為什麼來到這裡當什麼保安隊長。

總之這個人為人非常高調,前段時間有不少人因為治療中心失蹤了一個病人而過來找事,都被他一個人打了回去。

就算是自己也知道,那些過來搗亂的人不過是其他醫院雇的打手而已,畢竟這個治療中心的院長在業內是以不給對手留情面著稱。

院長是以冷麵美女而出名的,只要這個黑眼圈一直非常濃重的美女院長一出來,隊長就會去充當她的護衛。真是搞不明白,明明就只是在治療中心內部走走,有這個必要嗎?

隊長每次回來總會非常自豪的和所有人吹一遍,自己和美女院長如何如何,簡直像是一本網絡小說一樣。當然是不是真的自己就不知道了,反正不會和工資產生什麼關係,自己也不會去嫉妒。

隊長並不是一個很公平的人,尤其在分配任務上面,自己總是會莫名其妙的承擔最為勞累的部分,最開始還以為只是運氣不好,但之後就發現不對了,為什麼所有人夜班都要自己先來!

這時候是人最容易犯困的時候,要是一不小心撞到柱子怎麼辦?

況且從剛才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中自己真的已經兩次把鏡子當成通道撞上去了,撞柱子的次數更是數不過來。

好睏!好睏!好......

夜班上規定的很明確,每一個人需要大致的把整個院區巡視一遍,這可不是一個小的工作量,就算區域間有代步車幫助,每個建築還是要靠走的。

現在自己就正好走到了辦公區的附近,這裡一般是不需要巡邏的。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似乎是院長直接下達的命令,就連那個不可一世的隊長都不敢違抗。

恩......不管怎麼說也是退伍的特種部隊呢,不是自己這種小角色能比擬的了的,這可是活生生的兵王回歸都市的例子呢。

如此一看認識這樣的人也許不是件壞事,也許隊長有着什麼不為人知的過去,或者身負什麼特殊的使命也說不定。

不過......剛才那是什麼東西?

就在自己這麼安慰自己的時候,前方辦公區後面的小廣場那裡卻有點不對勁。

因為實在是太困了,剛才又打了一個哈欠。

所以自己也不敢確定剛才是不是真的有一個不大不小的黑影從眼前竄了過去......

那東西的速度非常快,似乎是從小廣場那裡出現的,在不到一秒的時間裡就掠過了幾十米的距離。

小保安着實是嚇了一跳,那是什麼東西?貓不可能有這麼厲害的速度,半睜着眼也沒看清,反正就是一閃即逝了。

“喂喂喂,你聽說過了嗎?留首案件。”

“那是什麼啊,留守兒童還會犯罪嗎?”

“不是......就是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碎屍案啊。”

“碎屍?”

“對啊,你不知道嗎?最近咱們治療中心附近來老是發生這樣的事情。聽說受害者死得特別慘,最後只有頭部是完整的......”

“怪不得最近總是有警察往咱們這裡跑呢,原來是因為這個啊。”

“你倒是說得事不關己,我聽說所有的案件都應該是一個人做的,一想到自己就在多發區工作,我都想辭職了。”

“有那麼嚴重嗎?”

“那些所有的倒霉蛋都是真么想的,我跟你說這世上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最近這醫院總是出事,太邪門了,我是準備趕緊離開了,你也注意點。”

“哦......”

白天和同事的這段對話不自覺地浮現了出來,喂,開玩笑了吧?不會真的是那個殺人狂吧?

人的想象力就是這樣,一旦被激發就不會受本人的控制。

越想越是害怕,時間已經接近三點半了,手電的光更是不合時宜的開始忽明忽暗。

“該死的!這是怎麼回事?接觸不良?”

不斷地拍打起電池后蓋,但這麼做好像更加助長了接觸不良一樣,手中唯一的光源也迅速黯淡了下去。

恐懼慢慢地爬上心頭,並開始生根發芽。

下意識的放慢了走路的步伐,藉著月光一點一點地向前面摸了過去。

不能自己嚇唬自己,剛才也許只是幻覺也說不定,畢竟已經那麼勞累了。

也有可能是小偷之類的人,要是就這麼轉頭就跑,之後丟了什麼東西怪罪到頭上也承受不住,自己還是很需要這份工作的。

一想到這裡也只好強迫自己鼓起勇氣想要繞到辦公區的小廣場那裡一探究竟。

越是接近那裡,小保安就越是感覺到心裡毛毛的,總是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壓力感。那地方只能順着主辦公樓的迴廊饒過去,大概需要幾分鐘才可以,這時間很微妙,可以發生很多事情。

他很少來這裡,只有白天的時候偶爾路過,記得廣場中間是一個不大不小的花壇,傍邊環繞着好幾層十字路,不少石凳和噴水池點綴在其間。

一個很理想的午後休息放鬆的地方,尤其對在這裡工作的人來說。

月光似乎又隱藏到雲層的後面去了,視野一下子變得狹小起來,要不是這個迴廊是半開放的,一定就是睜眼瞎了。

“Meinblut,Messer-form.(吾之鮮血,其形為刃)”

“Tötetalles,Erlösungderseele.(屠戮生靈,救贖靈魂)”

“MeinkörperISTdeinblut,Sieistmeinequelledieseele.(吾之身即為汝之血,汝之魂亦是吾之源)”

“Allesausdemnichtsan,Alles,wasauchdasendevonnull.(一切始於虛無,也終將歸於虛無)”

......

一連串意義不明的呢喃從前方拐角處穿了過來,音調沙啞且詭異,時斷時續,完全不像是從一個人嘴裡說出來的。

果然前面有什麼人?到底是什麼傢伙?看起來不像小偷啊......

有些糊塗了,這感覺更像是一個精神病人的瘋言瘋語,而且開始漸漸地從低語向低吼轉化。

更加讓自己無法理解的是隨着這個聲音一團詭譎的紅光從前方投了過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下小保安是真的莫名奇妙了,這個紅光根本不像是人工產生出來的光芒,它更為柔和,完全是散射出來的,而不像一般手電聚攏的穿透光。

氣氛一下子就詭異了起來,今晚明明應該接近零度,小保安的額頭卻開始不斷地冒冷汗。

因為呼吸的加重,凝結而成的水汽開始遮蔽視野,就連之前時不時刮過來的北風都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停了下來,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渴求月光。

一切都顯得太不正常了,那個小廣場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難不成真的是之前的那個殺人魔?

這個想法一經浮現就再也收不回來,小保安越是思考就越感覺很符合,直到兩腿發軟的時候才意識到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已經真的走到了那個拐角......

怎麼辦?

轉頭離開,似乎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可前面一旦真的出了什麼事情那自己一定跑不了,追究起來可就連最基本的生路都被斷了。

無論如何要阻止這種事情發生,小保安也再不想回到那個窮鄉僻壤的小山溝......一時的恐懼還是一輩子的低人一等,這會是一個選擇嗎?

所以,最終還是鼓起了所有的勇氣探出了半個腦袋......他已經決定了,一旦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就撒腿就跑。

“唔......額啊——————————啊,啊啊啊!!!!”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小保安剛把半個眼睛露出來,那個詭異的低吼就突然升級成了撕心裂肺的撕喊,嚇得他渾身一個機靈,差點摔倒。

這聲音在有限的空間中來回反射,愣是被放大了好幾倍。

“這......隊......隊長?”

終於明白一直以來為什麼覺得這個吼聲如此奇怪了,因為小保安非常熟悉這個聲音。

它就是從自己的隊長的口中發出來的。

怎麼回事,為什麼隊長會在這裡?

突然想到從剛才就應該和自己換班的隊長遲遲沒有音訊,原來他根本就不是在偷懶嗎!

“啊唔......啊————————!”

痛苦的喊叫聲將詭異誦唱一半的聲音徹底地掩蓋了,連想要扭動僵住的脖子看看前面到底是怎麼回事都做不到。

小保安已經心生退意。

究竟是什麼是能讓那個熊一般強壯的隊長叫的像是一個被嚇瘋了的小姑娘?

那團難以形容的紅光變得越來越亮,小保安更是絕望的發現不光是脖子,全身上下都動彈不得,好像是每一條肌肉都被鎖死了一樣,可怕的是自己的意識仍然極度清醒。

簡直像是鬼附身了一般。

完了,完了,現在就連哭都做不到,連最基本的眼皮都無法控制,雖然極度酸痛,也只能這麼整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

不能顫抖,不代表着不會害怕,誰都不知道接下來會遇到什麼,可能是一把鋒利的刀子,也可能是也一個血腥的人頭。

這樣就連最基本的平衡都保持不了,很快就向前倒下去。

這反而讓小保安更好的看清前面究竟發生了什麼......啊......這是什麼啊!!!!

感覺已經麻痹到根本體會不到倒地的疼痛了,不過就算有感覺也不會在意,因為眼前的東西已經足夠讓自己忽略掉一切疼痛了。

如果喉嚨還能動的話,小保安喊出來的聲音一定會比隊長的還要大上一個級別。如果汗毛倒立是形容受到了極度的驚嚇,那他現在八成已經是被汗毛扒了皮的程度了......

修羅地獄都不能準確的形容自己一撇看到的一絲一毫。

這個小廣場早就不是自己熟識的樣子,每一處都被極度精細的染成了紅色,像是窮盡一生渲染自己最完美作品的畫家一樣,每一寸,每一毫都沒有放過,均勻得可怕。

但誰都看的出來這種極度鮮紅的顏色根本不是世間任何顏料能模擬得出來的,血,鮮血,大量的血液,只有血的猩紅才能造成這種視覺上的效果。

自己聞到的已經不是什麼單純的血腥味了,簡直就像是是一頭栽進了血池一樣濃烈。

最難以置信的是中央的花壇,本應該因為季節枯萎荒蕪的花壇此時卻長滿了各式各樣的花花草草,它們都被鋪上了一層這樣鮮紅的顏色,死亡的顏色。

裡面的一草一木卻完全保持着怒放生命的樣子,就連最柔弱的花蕾都沒有被折斷,花朵不適宜的綻放着,紅葉映襯着紅花勾勒出一幅極度詭異又充滿着莫名生機的畫面。

圍繞着花壇的石子路也完全變了樣子,所有的石子都被莫名其妙的拿了出來,進而換成了一種半透明的膠白色球體,期間夾雜着各種奇形怪狀的東西。

更遠處的座椅上似乎整齊地排列着很多籃球大小的黑影.....

結合眼前路面上那節怎麼看都是人類手指一樣的東西,這就已經讓自己徹底失去思考那些具體會是什麼的勇氣了......

這個的角度不是能看得非常清楚,但它們應該是擺成了一個詭異的圖形,一個很有殘忍藝術感的圖騰一樣的東西。

根本無法想象創作出這麼複雜的殘忍藝術究竟需要多少時間,又會為此去收集多少“原料”,更不要提之後的“加工”過程了。

心裡的恐懼早就已經超過極限了,真的很想就這麼昏厥過去,可該死的意識卻變得更加清晰了,彷彿是有什麼故意讓自己目睹接下來的一切一樣......

隊長就在花壇的正中央,整個人凌空浮......不對,是被一個纖細的手腕凌空提了起來。

那個身影絕對讓人難以忘懷,純白得不可侵犯的連衣裙,右眼角滲出鮮血的面具,夜色的飄逸長發熠熠生輝像是摻有星辰的深邃夜空一般.......

竟然是一個少女?

她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難道沒有注意到四周嗎?

她與周圍的環境如此得格格不入,像是煉獄中唯一一朵的潔白玫瑰一樣,是如此的一塵不染,少女的存在本身就已經詭異到了極點......

等等!似乎有點不對,這個少女看起來最多不到一米五,而花壇至少就有一米高了。自己是怎麼能連她穿着長靴的白皙雙腿都看得一清二楚的啊......

過了很久小保安麻木的腦子才反應過來,這個少女根本就是凌空漂浮在花壇的正上方,而且同時還用一隻手提着自己的隊長!

這簡直難以置信,隊長最起碼高了她半個身子啊,這個少女力氣是有多大......

不對......這根本就不是力氣的問題,凌空漂浮的她能提起隊長很明顯靠得不僅僅是臂力!

從根本上來說她能飄起來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結合周圍的一片慘狀,自己很可能是遇到鬼了。

毫無疑問造成這一切的是這個讓人膽寒的夜色頭髮的少女。

完了,一定會死的很慘,八成現在的自己下身的情況一定慘不忍睹......

從這個角度完全看不到隊長的表情,但可想而知絕對不會是什麼安詳的樣子,從剛才開始他就開始不斷的掙扎,但怎麼都掙脫不了那隻纖細手臂的桎梏。

這場景極度詭異,一個瘦弱的少女掐得一個壯年男子毫無反抗之力。

接下來讓小保安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少女空着的另一隻手在虛空中微微一揮,一把幾乎有一個半她那麼高的鐮刀就出現在她的手上。

他根本就想不出來這東西是怎麼從空無一物的空氣中出現的,看造型絕對是真的,不是玩具,是真的可以致命的武器。

一如周圍的血色一樣,這把恐怖的武器一樣遍體通紅,長柄頂部的彎曲處鑲嵌着一個詭異的骷髏頭,不是人類的,也不是任何自己熟悉的生物,它的形狀極度的扭曲卻有着一種難以形容的對稱感,像是某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的物種留下的。

刀身反射着讓人膽寒的紅色光芒,自己直到現在都不知道這奇怪的光芒的源頭在哪裡。它分布的實在是太均勻了,就像是整個小廣場都變成了發光體本身一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這個少女就是最近引起話題的殺人狂嗎?實在是太超離現實了......

就在小保安萬分驚恐的時候,像小雞一樣被提起來的隊長突然開始瘋狂地掙紮起來,嘶啞的聲音,鮮紅的血液一點一點順着身體流了下來。鋪面而來的腥味讓小保安一陣反胃。

然後......

滴落着深紅血液的鐮刀尖端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就這麼毫無理由地,無比暴力地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它先是刺穿了隊長的胸膛,之後又被少女斜斜地扯了出來,整個過程一氣呵成用時不到一秒,她的手腕甚至連最微小的顫抖都沒有。

一點猶豫都沒有嗎?這可是活生生的人啊!

“不要......住手啊!!!!”

小保安的內心在瘋狂的吶喊,想要阻止眼前的一切,可連舌頭都不能動一下現在這根本就是一個不可能的奢望。

“真是無聊......”

這種事情原來很無......聊嗎......

滲血面具後傳來的聲音是那麼的清澈空靈,要是閉上眼睛誰都會認為這是妙齡少女的唉聲嘆氣而心生憐愛。

然而事實並不是這樣的,這個手持鐮刀的少女是個不折不扣的惡魔,不......死神應該更加合適!

已經只剩微微抽動的隊長像是一個斷了線的木偶一般被隨手丟在花壇的一旁,少女將鐮刀的尖端移到了自己面前,隨着一連串滑膩的響動,她似乎從上來取下來了一個甜瓜大小的東西。

從剛才開始,月亮就一直隱藏在雲層的後面,這些均勻的紅光不能顯示出很多細節,多虧了如此一切都是這麼模模糊糊的,小保安完全沒有興趣知道少女手裡究竟拿着什麼東西。

“千萬不要看過來,不要注意到我,求求你了,不要看到我......”

除了不斷地禱告以外,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FluchregressionStaub,IchbenutzedieseeleaufdieserEID——BlutISTreinigung,DieseeleISTamende.(詛咒回歸塵土,吾用靈魂在此宣誓——鮮血即為凈化,靈魂終成輓歌。)”

這次又是少女開始了莫名其妙的詠唱,周圍的紅光開始漸漸暗淡,鐮刀消失,手中物體的律動卻開始空前地高漲起來......

“又要發生什麼?”

相比之前隊長的那種地獄深處的呢喃,少女的更像是來自天國的救贖。不知道為什麼小保安因為恐懼開始混亂的理智開始漸漸的模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