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真正的確立了自己該做什麼了之後,王幕深深地呼了一口氣,轉頭望向了其他的舍友。

廖言還在怒吼着“快開大,快開大啊!”之類的奇怪言論,而夏峰則是在一本正經地看着某個科普網站的紀錄片,只有李晃呆在床上睡着覺——這才是王幕應該接受的日常,可現在的王幕可不能將這若手可得的生活收入囊中。

首先他得先解決蘇益清對於自己的質疑問題,不過在此之前他還得向著夏峰交代一會事情,他走到了夏峰的電腦前伸出手拍了拍夏峰的肩膀,而後者摘下了自己的耳機順手暫停了正在播放的視頻,望向了王幕。

“我出去一會,記得等會去食堂后幫我打包,記得倆素的,一葷的。”

“你又要出去啊?”

夏峰皺了皺眉頭,看着王幕一臉輕鬆的樣子,卻感覺不大對。

“這幾天你幾乎都不再宿舍里,這可不像是你——還有今天我不去飯堂的,我可以順便幫你叫一份外賣。”

王幕攤了攤手,轉過了身子走向了宿舍的門口。

“那就不用幫我叫外賣了,等會我回來自己解決。

他在門口回頭望了一眼還在看着自己的夏峰,笑着搖了搖頭。

“至於我呀,我現在準備想要去解決一些事情。你就放心吧,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情的。”

“用不用我幫你叫人!”

夏峰的眉頭皺的更深了,隨手拿起了放在電腦桌旁邊的手機。。

可以想象到的是,只要王幕一答應夏峰的這個請求,就立即會有無數的人幫王幕解決這一件事情……通過鬥毆的方式。但很可惜,就算是夏峰想要自顧自的幫自己解決這事情,王幕也絕對不會答應。

因為王幕將要面對的是夏峰同樣認識的動漫社社長蘇益清,如果夏峰再參加進來,這件事情就不會是原來那樣那麼簡單了。

“安心啦。只是和別人談談心而已。”

他向後擺了擺手,隨後將門關了起來。

“我只是和別人談談心而已。”

——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吧…

夏峰深深地吸了口氣,隨後再一次帶上了耳機,準備將自己暫停的視頻再一次打開之前忽然想起了敲門聲,順帶還帶着王幕的大叫聲。

“開門,我沒帶鑰匙和雨傘!我可不想在淋雨回來了!快開門!!”

聽到這呼聲的夏峰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智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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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事情只是小插曲,將要發生的事情才是王幕的重點關注的對象。

他現在可不能再任由別人繼續操控下去了,固然李晃的打算還不明確這並不好針對,但蘇益清下的套已經十分明顯了,現在的王幕才想要首先解決這一件事情。

至於和葉憐成立的【反算計同盟會】,現在就暫且不管他,等到李晃的目的暴露出來了之後,才能做到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但在不知道李晃的意圖之前,一切的防備都將是打草驚蛇。

所以…還是着重於眼前蘇益清所設下的危機吧。

“一切都將按照我的計劃發展!”

“發展什麼?”

一個輕緩而帶着疑問的女生在身後響起,讓王幕向前跳了兩步轉過頭望着忽然在自己身後出聲的祈羽,眼角不自覺地抽了抽。

“我有那麼可怕么……”

她小聲的嘀咕着,但這句話卻被王幕聽到了耳里,令王幕有些尷尬的同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說話。

雖然在剛剛要決定了改正自己有女性恐懼症的缺點,但是真的見到真人的時候……

——還是不行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再次後退了兩步滿頭大汗地看着祈羽。

“你、你沒事吧?”

她似乎也被王幕這個忽如其來的動作給嚇到了,同樣也後退了兩步看着王幕。

“我、我沒事兒…”

王幕伸手將自己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冷汗抹了下來。

“你、那你找、找我幹什麼?”

她訕訕着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王幕有些尷尬的乾笑着。

“我…我就是想把三個人約出來聊聊…”

“哪、哪三個人…我、你、還,還有誰?蘇益清…?”

祈羽不知道為什麼,同樣口吃了起來。

“蘇益清…”

“哦…”

她點了點頭,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可她看向王幕的眼神也隨着他的行為而變得怪異了起來…不管怎麼想,一個能在下雨天滿頭大汗的人確實不正常。

“你站着!”

“啊!?”

王幕有些吃驚地看了看祈羽,她將手中拿着的傘撐了起來,慢慢走到了王幕身前不遠處。

“等會,你想要幹什麼!”

他再次後退了兩步,伸出了手擋在了祈羽的面前。

“男女授受不親啊!你你你你你你再過來我就要報警了!”

“哦!”

祈羽點了點頭,再次向前走了兩步抓住了王幕伸出來的手。

“等會,你幹啥玩意!?我告你非禮啦!放手!”

王幕再一次習慣性想要後退兩步,但是因為手被拉住的原因根本就不能移動,這讓他臉上留下來的汗越來越多,雙腿的肌肉也不自覺的顫抖着,就像是一隻兔子在獅子逼得無路可走的情況下,只能對着這兇殘的獵食者瑟瑟發抖一樣。

“你感冒了么?”

她皺了皺眉頭,隨後望向了王幕的臉,正巧在僅僅有兩步的距離中看到了王幕的臉上正冒着無數豆大的汗滴——但他的樣子可不是因為運動過多所照成的正常排汗,更像是感冒之後出現的冷汗。

“我!我怎麼會感冒呢!我好的很…你先放手,有話好好說,別動手!”

王幕直接將祈羽的手甩了開來,再次退後了兩步,伸出手擋在了祈羽的面前。

“好好說話,保持安全距離!”

她歪着頭,將傘夾在脖子上用着同時空出來的手揉了揉自己剛剛被王幕甩地有些疼痛的手腕,簡單將疼痛緩止了之後才從新拿起夾在脖子上的的傘,鼻子發出了輕輕地低吟聲。

“嗯…難道你感冒了么?”

“我,我怎麼可能會感冒啊!我身體可是非常好的!”

王幕乾笑着,對着祈羽這麼說著。

他雖然一本正經地解釋着自己並沒有感冒,但是他臉上牽強的表情根本沒有讓祈羽有着相信他的任何理由——就像是一個不會說謊的人,在對着別人說謊一樣。

那牽強的表情讓他看起來十分的虛假。

“……”

祈羽看到了王幕這個樣子,她還是點了點頭。

“果然還是感冒了吧?”

“都說了完全沒有啊!”

王幕再次伸出手抹了抹自己腦門上的汗滴,對着祈羽大聲吐槽着。

“對你來說我除了感冒之外就沒有什麼其他的可能性能照成這種情況了嗎?我可是一個女性恐懼症患者啊!這是真的啊!不是開玩笑的啊!”

祈羽聽到這句話之後有些不解地歪了歪頭。

“果然還是發燒太嚴重了嗎?都開始說胡話了…”

“都說了我完全沒有發燒啊!女性恐懼症啊女性恐懼症!!”

王幕大聲的吐槽着祈羽,但祈羽好像完全沒有把話聽進去的樣子,而是自顧自的想着什麼。雖然祈羽並沒有出聲,但是她臉上的表情已經出賣了她不相信王幕的事實。

不管誰都很難相信的,一個在昨天還能和自己談笑風生的人第二天居然和自己說有女性恐懼症之類的事情,這絕對令人難以相信——因為事實在之前就已經證明了,王幕根本沒有女性恐懼症。

“你確定你真的不要去看醫生嗎?學校的校醫院似乎是有賣這些退燒藥的,如果你不知道路在哪裡的話,我可以帶你去的。”

她望着王幕,非常認真地對着王幕說著。

“我!是!真!的!沒!有!感!冒!啊!”

王幕咬着牙齒,一字一頓的將自己的話說了出來。

“對不起,你現在這個樣子我真的很難相信你沒有感冒…因為一般感冒的人,說胡話是特別、特別常見的!”

她向前走了兩步,站在了王幕的面前踮起了腳尖,伸出手放到了王幕的額頭上,靜靜的在思考着什麼…而王幕則是一臉蒙圈的站在原地雙腿發抖,若是可以用漫畫的表現來形容的話。

王幕的眼睛就是常見的蚊香眼,在轉啊轉啊轉啊轉啊…

——我要暈啦…

“果然還是感冒了么?估計…應該有三十八度左右吧…我帶你去醫務室吧!”

她的聲音有些無奈,放下了自己踮起的腳尖,將左手自然而然地將王幕的右手握在手心,拉着王幕的手向前走了兩步。

“撲騰!”

隨着一聲脆響,祈羽牽着王幕的手忽然施加了令她迫不及防的巨力使她向後釀蹌了兩步——她立馬轉過頭看着已經出現異常狀況的王幕,而享受着這一般人不能夠享受的被女生牽着手的王幕則是直接倒在了路上。

“你怎麼了!”

她連忙蹲了下來,將傘放了一邊準備想要查看王幕的狀況,但就在這個時候,王幕躺在沾滿水漬的路面上,弱弱的舉起了自己的另一隻手。

“沒…我沒事,你先把我的手放開…”

“哦,哦!”

祈羽連忙鬆開了握着的手,而在祈羽剛剛鬆開手的那一剎那王幕立馬撐起了自己的身子以着極快的速度向後跳了兩步,他一臉結巴地對着祈羽伸出了手擋在祈羽的面前。

“保!保持安全距離!為了!為了這種事情不再發生!”

“啊?”

她歪了歪頭。

她根本就不能夠理解他到底是以什麼樣的立場對着自己說出這些令人感覺到不明所以的話了。

“就是說,我們兩人最好不要再一米的範圍之內!進、進行交流!”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望着一臉不知道現在情況的祈羽說著。此時他全身都沾染上了地面被雨水打濕后骯髒的塵土,甚至是頭髮和左臉上同樣如此。

“比起這種事情,你更應該去醫務室吧!你已經感冒了!”

“比起感冒這種事情來說首先我們先得解決這事情的問題吧!”

這兩人的交談似乎沒有達成共識,兩人都維持着自己的觀點絲毫沒有退後——這就陷入了一個死局,對王幕來說解決祈羽輕易接近自己的問題可以說是至關重要的,因為接下來的事情需要祈羽親自出面,而同樣這樣也少不了自己。

假若自己不能和祈羽正常交流的話,那不要說解決這一件事情了,而是和【解決事情】這個想法根本就沒沾邊!

“我們折中一會,你不要接近我…你現在這裡等一會,我先回宿舍換一套衣服,順帶吃感冒藥我們再說接下來的事情是要怎麼樣?當然你也可以先去涼亭,等到蘇益清到了,你們兩個可以先聊聊,到我來了再解決這攪在一起的事情怎麼樣?”

他一連說出了兩個問題,迫切的詢問着祈羽的回答。

對王幕來說,現在的情況是最糟糕的了——如果她說的是真的的話,那自己就真的感冒了,若是以這種狀態、還面臨著女性恐懼症的問題去解決蘇益清和祈羽、甚至是連帶上被蘇益清算計上的自己的話,那估計就真的沒法玩了。

……所以他才會顯得那麼的急躁。

“我、我可以啊!我就在這裡等你吧…”

她似乎想到了什麼,有些結巴,但並不妨礙她說出了自己的決定。

“好,最多不過十分鐘,我立馬回來!”

王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隨後拔腿就跑,就像是在躲避着什麼一樣跑得極其快速——就如同一個可以從獅子的面前逃脫的狡兔一樣撒丫子隨意的奔跑在大草原上,驚魂未定卻又十分慶幸。

他可不敢想象自己再和祈羽單獨相處會發生什麼事情了,不過他可以肯定的是…那絕對不是好好事兒,至少對自己來說不是好事兒!

祈羽撐着傘站了起來,望着王幕落荒而逃的背影,從心底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他好像…有點怕我啊……”

但她確實不想去詳細去追究這種事情,因為這對王幕來說是私事,貿然去問或許會照成兩個人之間的尷尬…所以這一絲異樣的好奇也只能潛藏在她的心裡。

“那我就在這裡等他吧!”

她呼了一口氣,望着王幕的背影貯立在這裡。

“你似乎在等誰?”

“啊?”

她身子轉向了身後,看到了同樣撐着一把白色雨傘的蘇益清。

他上身穿着普通的黑色T恤、配在下身的是一條淺藍色的牛仔褲,而他穿着卻不是雨天男生會經常穿着的拖鞋,而是正正噹噹的穿着一雙藍色的運動鞋。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穿着這麼正式,但是祈羽還是處於禮貌,向著蘇益清點了點頭。

“我在等王幕,聽說他讓你找我有事情…不過現在他回去宿舍換衣服了,等會他就應該出來了。”

“原來是這樣嗎?”

他對着祈羽點了點頭。

“昨天晚上你和王幕沒有回到學校對么?”

祈羽的眉頭皺了起來,同時再度扭過了身子望着王幕走時的路背對着蘇益清——她不是很想回答這個問題,因為這個問題關於隱私了。且不論蘇益清怎麼知道的,但將話放入明面來說,那她和王幕的關係看起來、就很複雜了。

若是是葉憐的話,現在蘇益清肯定會被甩一鼻子灰,但很可惜,回答這個問題的人是祈羽。

“我們昨天晚上…確實沒有回到學校…”

她望着王幕離去時的遠方,將自己的回答說了出來。

“你喜歡他?這麼短的時間內。”

“沒有!”

她忽然轉過了頭,臉上難得出現了一絲憤怒,看着蘇益清。

“為什麼你會這麼想?難道僅僅是因為我和他沒回到學校你就能夠這麼猜測嗎?我告訴你,我現在和他只是朋友關係——但就算是我們進行到了你所說的那種地步,也早就已經不關你的事情了!”

“那是因為…”

他臉色十分複雜,似乎想說什麼,但張開了口卻沒有將自己該說的話繼續說下去。

“對你來說我和別的男生成為朋友,那就應該要受到你的管制嗎?這一年來你管的還不夠嗎?難道我整個人的人生都要被你掌控嗎?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我知道你的背景很厲害,那你真正查過我的事情嗎?”

祈羽的臉蛋布滿了憤怒的紅暈,就像是一隻發怒的雌獅子一般,充滿着威懾感——但她的行為更像是一隻蜷縮起來的刺蝟一樣,進行着自己微薄的抵抗。

“我只是…”

“——若是你再繼續這樣下去,我們連朋友都最好不要做了。”

打斷了蘇益清的話后她將自己的最後通牒放了出來,深深地吸了口氣。

“請不要再繼續試圖再關注我了。”

蘇益清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了下來,整個人就如同老了幾歲一樣地頹廢——但該做的事情,他還是得做,而做完這件事情之後,他和祈羽兩人就應該屬如同她所說的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