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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又步行了數十分鐘之後,零與花音兩人終於來到了位於中央區的中心街道。
穿過無數如同迷宮般的小巷之後。
原本僅需要一半時間的路程,也由於一路都躲躲藏藏,並饒了許多遠路的關係而花了更多的時間。
不過,兩人也因此並沒有在那之後又遇上什麼大麻煩,也算是在這無數的不幸中的萬幸了吧。
“到這裡至少應該能安全一些了吧。這一帶是【免戰區】……如果沒有什麼特殊原因,一般不會有什麼人會在這裡動手。”
零對着跟在自己身後的花音說到。
可令人感到諷刺的是,最初打破這條約定的……卻也是零他們。
由零、黑熊、安娜、芬里爾以及小白五人組成的【Nightmare】特務部隊,【Fariy Sword】。
只可惜現在……
零也根本無法聯繫到其他的夥伴,也不知道他們現在的狀態。
“……”
花音在街道的一側,四處地張望着,這裡距離學校並沒有相差多少距離。
只不過……這裡是【緋世】。
儘管這裡和【現實】中習以為常的街道儘管在外觀上看起來十分相像,但是……兩者卻有着本質上的區別。
繁華的街道,位於站前的十字路口處遍布着各種大型商場,可以說是整個都市中最繁華的街道之一,哪怕是在平時的工作日之中也一樣顯得十分熱鬧而擁擠。
可是如今,展現在花音面前的這條無比熟悉的街道之上,卻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四周實在太過安靜,甚至安靜得令人感到害怕。
“零先生……”
花音突然叫住了走在前面的零。
“怎麼了?”
“沒……沒什麼……”
零注意到了身後的少女,從離開小巷開始,就像一直藏着什麼心事似的……
而零自然也明白,少女究竟在擔心着些什麼。
畢竟,她所有的想法幾乎都已經寫在臉上了。
“你是想問……你想找的那個人,會不會也和我們遇到一樣的處境嗎?”
“……”
對此,花音停下了腳步,並對此輕輕點了點腦袋。
……
果然……
看來,那個名叫汐海的傢伙,對於這個少女來說確實是個十分重要的存在,要不然……也不會因為那個人的原因,而被“流放”到這個殘酷的世界之中。
明明就連自己這邊的情況還處於十分不明朗的狀態,但是少女的腦袋裡所想的卻永遠都是他人的事。
這個世界,如果不自私一些的話可是會死得很快的。
對於這條幾乎已經是這個世界之中默認的生存法則,不禁使零感到了少女的想法顯得無比幼稚。
對於沒有任何曾今記憶的零來說,【緋世】中所看到的一切幾乎就是他的全部,也或許是正因為這樣,零才會對眼前的少女忽然感起了興趣。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第一次來到【緋世】,是吧。”
“唔……是那樣……沒錯。”
“那麼,你還記得……你想見的那個人的模樣、聲音或者他曾今對你做過些什麼……哪怕是再小的事也可以,這些記憶你應該還沒有忘記,對吧。”
“欸……?嗯……”
很顯然,花音還並不太明白零話中的意思。
零將手插着口袋,輕輕回過身。
“老實說,具體的原因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和你來解釋,在這個【緋世】中,如果死了,那麼在【現實】中所有的存在就都會隨之而消失,這就是這個混賬【遊戲】的規則。”
“原來事這樣嗎……”
“所以,至少現在可以確定的是……如果你還沒有忘記那個傢伙的話,就說明他現在還好好地活着。”
聽到了零的解釋與安慰之後,花音這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一直提着的內心,這才好不容易落地。
“謝謝……零先生。你果然也很溫柔呢。”
“別說傻話了,我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爛好人……我只是想讓你別再做那些無意義的擔心,與其這樣不如多擔心擔心你自己這邊的事。況且在這種我無法使用【Gift】的狀態,你要是再因為這些無聊的原因而拖後腿,這邊可是會很頭疼的。”
但是,零的心中十分清楚,與其說……這些話是說給花音聽的,不如說完全是在安慰自己一樣。
對此……花音再次露出了如同能夠融化冰雪般的笑容,在這【緋世】的陽光之下,顯得無比可愛,並沒有將這個明顯的謊言拆穿。
儘管,少年的身上一直都披着冰冷的外衣,使人變得難以靠近。
……
“總之……快點趕路吧。我們距離目的地已經很近了,在一會兒就能到了。”
“嗯……”
❉
——轟!!——嘭!!
就在這時,一陣又一陣的爆破聲,引起了零與花音這邊的注意。
聲音的方向,應該就是在不遠處傳來的。
戰鬥應該就是在附近的某處正在進行着。
“這個爆炸的聲音……難道說是黑熊的……”
零突然猛地皺起了眉頭……
對於這個無比熟悉的爆炸聲,零的內心中頓時感到了一陣不安。
“是從孤兒院的方向傳來的……”
果然……那個不祥的預感真的實現了。
“可惡……那個混蛋!!”
還沒等身後的花音反應過來,零一邊謾罵著……便直接不顧一切地飛奔了出去。
“等等……零先生!”
無視着身後的少女呼喊自己的聲音,零沖向了傳來巨響的方向。
……
“可千萬別出什麼事啊!”
零在內心中暗暗地祈禱着。
拋開之前的小心翼翼,莽撞地穿過一個又一個街道。
儘管這裡附近早已經遍布了其他公會的眼線,但現在的零已經顧不了這麼多了。
——“喂!那個傢伙是……”
——“白色頭髮,紅色的眼睛……這傢伙是我們的目標之一,絕對別放他過去!!”
拐角處,零正巧在正面就撞上了兩名之前的追擊者……而他們也一眼便確認了零的身份。
果然又是這群傢伙嗎?
——“嘖……”
只見零直接從身邊的地面上撿起了一根長管狀的殘骸,沒有絲毫的猶豫,也毫無閃躲的意思,就這樣徑直地沖向了兩人所在的方向。
——“可惡!是打算從正面進攻嗎!?”
身着全副武裝的追擊者趕緊將背在身上的突擊步槍瞄準了零的身體,無數的子彈朝着零的身體傾瀉了出去。
但是……
“什……”
“好快……”
零移動的速度,幾乎已經超越了人類所能夠達到的極限。
子彈幾乎以擦着身體的狀態飛過。
甚至用手中的鐵管當做劍,將無法躲避的子彈以華麗的劍技紛紛彈開。
“哦哦哦啊啊啊!!”
零怒吼着,就如同一頭失去控制的猛獸一樣,以全速沖向了持槍的兩人。
——“嘖……去死吧!你這怪物!!”
眼看着子彈似乎對於眼前的目標並沒有太大的作用。
兩名追擊者中的其中一人,望着徑直向自己衝來的零,不禁嘖舌……在另一名夥伴的火力壓制下,從腰間取出一枚爆破手雷並投向了面前的目標。
“!!”
——轟!!
僅僅下一秒……
手雷隨即就在他們眼前的半空中發生了爆炸,而近距離爆炸的餘波也使得兩人不禁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
“幹掉了嗎!?”
“嘖……真是夠難纏的,那傢伙到底是什麼人……”
——
正當兩人確信,沒有人還有可能從這個爆炸的正中心活下來時。
只見一道白色的殘影,再一次從爆炸的中心再次竄了出來。
“少來給我礙事!!”
等到兩人反應過來時,本來相距自己還有近十米距離的零儼然已經出現在他們兩人的中間。
“什……”
“可惡……”
兩人紛紛拔出了手槍,指向了突然出現在自己中間的零,並試圖拉開距離。
——
但是,隨着一道白光一閃而過。
兩人幾乎都沒能看清零出手的瞬間,就被紛紛倒在地上。
……
少年是專門為了戰鬥而被創造出來的實驗品。
哪怕在無法使用【Gift】能力的情況下……他的實力也一樣無可挑剔。
“……”
零扔掉了沾着血跡的鐵棒,看向了自己的雙手。
但是……這份力量,是通過實驗以無數的【生命】所換來的……
這幾年以來,零一直都刻意地壓制着自己的這份被詛咒的力量。
沒想到,還會有需要依賴到這份力量的時候。
……
“唔……”
然而,這場戰鬥,零也並不是完全無傷就解決了眼前的兩人。
右手的手臂,以及額頭……都由於之前的爆炸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傷害。
血沿着額頭流進了眼睛裡。
強烈的疼痛感,不禁使得零不禁跪在了地上。
——
好強……
零看着身旁兩名一時失去了意識的追擊者。
說到底……這些傢伙究竟是什麼人。
儘管他們似乎並沒有什麼比較像樣的能力……但無論是在戰鬥的素質還是戰術的應用上,再加上那一身統一的現代化裝備,都與昨天那些在遊樂園中遇到的雜牌軍截然不同。
難道……是其他公會新找來的雇傭部隊嗎?亦或是一直隱藏實力的新興公會?
不過不管怎麼樣,總之這些事都先暫且放在一邊。
現在可不是該停下腳步在意這些事的時候。
零強忍着劇痛,重新站了起來。
而不遠處的爆炸聲,也已經結束很久了……
毫無疑問,這是個非常不好的預兆。
“大家……大家,等着我……”
零輕輕在嘴中念叨,然後再一次向前邁出了腳步。
——
❉
當零趕到目的地之時,前後也不過僅僅相差了幾分鐘而已。
然而展現在零面前的畫面,卻實在令人有些難以接受……
不遠處的孤兒院,被熊熊的大火所燃燒,在一次又一次的爆炸之後,整個建築被毀去了一大半,無數的殘骸散落得滿地都是……
零不由地放慢了腳步,慢慢走向被大火燃燒着的孤兒院。
芬里爾所留下的琴線陣……成為了防守着燃燒中的孤兒院的最後一道防線。
到處殘留着爆炸后所留下的痕迹。
破損的布娃娃,由於爆炸的威力而從窗戶飛了出來,如今就這樣安靜地躺在地上。
而一頂熟悉的紅色蓓蕾帽如今也被零無意中踩在了腳下……
“這是……安娜的……”
一切的一切,都顯得如此的狼狽不堪。
零輕輕彎下腰,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蓓蕾帽。
“大家……”
……
在失去了最初的目標之後,而這一次……又失去了必須要守護的東西。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不知為什麼……原本好不容易被填滿的內心,這次……又再一次變得空蕩蕩了起來。
零緊緊握住了拳頭。
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壓抑着自己內心中的那份憤怒。
“……”
——突突、突突突!
突然,不遠處的小巷內,又一次爆發出了激烈的戰鬥聲。
槍聲,在附近的小巷內再次響起,帶着片刻的迴音后,又再次恢復了以往的沉默。
在聽到這個突如其來的聲響之後。
獃獃站在原地的零,就好像終於從夢中重新醒來似得,瞪大了眼睛看向了發出聲音的方向。
“是後門的方向……”
……
而這個聲響,對於零來說就好像是最後的希望一樣,但隨之而來的那份憤怒,也變得再也無法抑制了。
“……”
零立即朝着聲音的方向再次奔跑了起來。
鮮血濺得牆壁上到處都是,但是……地面上卻連一具屍體都沒有留下。
四周,到處都是突擊步槍所掃過的彈痕……
一副慘不忍睹的情景。
這裡……看樣子也經過了一場激烈的戰鬥,只可惜零……似乎又晚到了一步。
零不由地放慢了腳步,小心翼翼地走向了小巷的最深處。
……
在這一路上,埋下了不少的陷阱。
幾乎不可視的銀線之上,血液輕輕地滴落在了地面。
“這是……芬里爾的……”
連接在牆壁之間的鋼琴線,只要輕輕觸碰到,便會被劃開一道傷口。
這是芬里爾最引以為傲的【Gift】,能夠在像這樣的情況下無聲無息地解決掉對手。
零微微眯起了眼睛。
而地上以及牆面上的這些血跡,大概也是中了這些陷阱的傢伙所留下的吧……
距離上一次的槍聲,又已經過了不少時間。
已經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了。
對此,零一邊注意着四周芬里爾所布下的陷阱,一邊繼續朝着小巷的深處走去。
——
最後……
在一個被火光所充斥着的小巷深處,零終於找到了其中的一名夥伴。
只不過……
他現在所處的狀況,十分不樂觀。
“芬里爾……”
零輕輕喊着夥伴的名字,蹲下身子,躲在了小巷拐角處的陰影中。
……
小巷內,至少還有五名追擊者左右的樣子。
而全副武裝的他們將渾身是血,靠在牆邊坐着的芬里爾圍在了中間,並用步槍的槍口指着他的腦袋。
金色的頭髮,佔滿了鮮血,而原本一直帶着的紅色頭巾,如今也不知落在了那裡。
芬里爾的傷很嚴重……
渾身上下,布滿了槍傷的痕迹。
——
零恨不得立刻就衝出去拯救自己的夥伴。
可是……
在還沒有確認附近會不會還有其他埋伏之前,還不能輕舉妄動。
越是到了這種時候,就越是需要重新冷靜下來……
或許是出於本能的反應,零下意識地躲在了一旁拐角處,將自己的氣息重新隱藏了起來,靜靜地伺機觀察着四周的情況。
這種狀況之下,芬里爾已經無法再成為戰力了。
一對五……
在如今無法使用能力的情況之下,零並沒有十足的勝算。
而之前所累積下來的傷口,如今也還在隱隱作痛。
……
和零所預料得相同。
除了那五名追擊者以外。
帶頭的傢伙,依然還是那個戴着禮帽,穿着一身華麗黑大衣的中年男子。
然而即使在火光之下,依舊無法看清那人的面貌。
這個人的能力、戰力都是未知數……
而他們利用與零趕來前的時間差,率先對孤兒院這邊發動了奇襲……
“可惡……那個混蛋。”
零在嘴邊輕輕地謾罵道……
——
黑衣男子撐着華麗的手杖,慢步走到了芬里爾的面前,彎下腰一把掐住了靠着牆坐在地上的芬里爾,然後,僅憑着單手的力量就將芬里爾的整個身體按在牆上給提了起來。
“這不是【Nightmare】之中,鼎鼎大名的【弦殺師】嗎?沒想到,你也會有如此狼狽的一天呢。”
“……”
血……順着牆壁滴落了下來。
被按在牆上,早已經耗盡體力的芬里爾,沒有回答,而那故作強硬的笑容也由於傷口的劇痛而變得扭曲了起來。
男子看着芬里爾的樣子,不禁嘆息着搖了搖腦袋。
“就連像你這樣獨自留下殿後的棄子也有着如此強大的實力……不愧是那個月見翔最信賴的人之一,先前還真是有些小看你們了呢。”
“唔……”
男子將臉湊近了芬里爾這邊,繼續說道。
“嘛……我想你應該也明白……像我們這些替人打工的下屬,不過是按照上面的意思奉命行事罷了,你沒有必要擺出這種怨恨的表情。”
“你……究竟是什麼人……又有什麼目的?”
被死死按在牆上的芬里爾,拚命地掙扎着,卻完全無法掙脫開男人的手。
男子對此輕輕發出了笑聲。
“哼哼……我是什麼人對你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只要你肯對我說出那個‘實驗品’的下落,其他任何事我們都可以再好好商量……”
“……”
“至少,我可以向你保證,只要你告訴我那孩子的下落……或許我可以網開一面,讓你也能夠死得稍微痛快一些……總比像現在這樣慢慢讓你忍受着痛苦,慢慢流盡生命要來得仁慈得多,難道不是呢?”
“想得……美……用你那個看似聰明的腦袋瓜好好想想也知道,我是不可能說的吧。”
芬里爾,用着最後的力氣笑着說道,而如今……就連最後掙扎的力氣也沒有了。
“……還真是倔強呢,這麼做對你又有什麼好處呢。”
男子放開了手,而芬里爾也因此被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
黑衣的男子,用腳直接踩住了芬里爾的腦袋,然後將手杖的尖端狠狠地捅進了芬里爾的側腹。
“唔……啊啊!!”
劇烈的疼痛,使得芬里爾即使想喊也難以再喊出聲來。
“……”
“啊啊……似乎並沒有想象中那樣強烈地悲鳴呢。”
“你這……混蛋……”
——
零……握緊着拳頭。
但是……
現在的自己,根本沒有能夠百分百贏過那群傢伙的自信。
就這樣眼看着芬里爾倔強地想要抬起頭,卻又再次被男子踩回了地面。
“唔……”
芬里爾的臉正好就對着零所在的那個方向。
“……”
芬里爾找到了零所在的位置並對零露出了如同示意般的笑容,就好像告訴窺視着這邊的零“千萬不要出來,我沒事。”一樣……
……
眼看着手中的【玩具】,並沒有發出自己所期待的聲音。
男子微微皺起了眉頭。
“嗯,與那輕浮的外表相比,似乎還有些骨氣的樣子呢……不過,也正因為這樣,摧殘起來才會更有意思吧。”
男子將手中的手杖,在芬里爾的體內來回地攪拌……
“唔……啊啊啊啊……”
終於,無法忍耐這份疼痛的芬里爾最終還是喊出了聲音,但隨後……便又忍耐了下來。
“放心吧……這種程度,在【緋世】暫時也是死不了的,當然……我也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或許應該感謝這個世界的痛覺只有現實中的三分之一,還不至於一下子就讓你疼得暈過去吧。”
“……”
芬里爾強忍着疼痛,不住顫抖的手……拚命地抓着地板。
“這邊的時間還充分得很……還有很多時間能陪你玩這樣的遊戲。當然,即使你不說,我們也有能力將那個‘實驗品’給找出來,只是會多花些時間罷了。不如我們都為雙方節省點時間怎麼樣,這樣殘忍的事,你就不覺得對我一個這樣的老人家來說太過刺激了嗎?嗯……?”
“……”
“吼吼……還是不準備說嗎?”
“你這……混蛋……就不能別再多說這些廢話了嗎?”
芬里爾,用着虛弱的聲音說道。
“這樣啊……我明白了。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就按你說的意思辦吧。”
眼看着芬里爾並沒有妥協的意思,男子輕輕眯起了眼睛,從芬里爾的身體中抽出了手杖,甩去了上面的血跡,並將手套上血跡順手擦在身旁的一名傭兵隊員身上。
“……處理掉。”
說完,黑衣男子便壓低了自己的帽檐,向後轉過身去。
身旁的兩名追擊,重新將手中的步槍舉起……並瞄準了芬里爾的腦袋。
——
“真是看不下去了呢……你這下三濫……”
再也無法繼續忍耐心中那份怒火的零,從拐角處慢慢走了出來。
跳躍的火光之下,映照着零憤怒的臉龐。
男子笑着,用手勢命令實施處決的兩人停手。
“哦呀……看來你終於肯出來了呢。還以為你打算一直待在那裡一直看着你的夥伴慢慢死去呢。”
黑衣男子望向零的方向,再一次拉低了黑色的帽檐,露出了猙獰的微笑。
如同戲謔般的笑容,毫無疑問挑動着零理智的最後一根神經。
已經無所謂了。
……
即使這正是對方想要得到的結果也好……對方的陷阱也好,都已經無所謂。
——
可以說……
自從從那個實驗室醒來后,零還從沒有對一個人感到如此強烈的厭惡以及打從心底感到如此的憤怒。
“宰了你……我絕對要宰了你這混蛋!!”
零如此宣言道……並慢慢走向了眼前的男子,而每踏出一步,都能夠感覺得到那份強烈的殺意。
零的表情由於憤怒而變得扭曲起來,而那雙血紅色的雙眼就好像瞄準了獵物的獅子一般,直直地盯着面前的目標。
“為了這種已經成為棄子的傢伙,而不惜自己的性命……看來一段時間不見,就連你也變成了一個十足無趣的傢伙呢。”
“我現在不想聽你的廢話……不管你究竟是什麼人,總之,你給我乖乖待在那裡等着,像剛才你對芬里爾所做的那些……一會兒也會一個不差地發生在你的身上,我說到做到。”
“吼吼,那還真是令人期待呢,老夫和你們這些年輕人可不一樣,這幅老木頭可經不起這樣的折騰呢……”
“……”
——“莫雷教授……這裡請交給我們。”
黑衣男子身旁的幾名全副武裝的隊員,紛紛擋在男子身前排成了人牆,並將手中的槍口瞄向了零的身體,紅外線的光點幾乎全數瞄向了零的腦袋……如同最後的通牒一般,一旦他們扣下手中的扳機,零的腦袋瞬間就會被無數的子彈給無情地擊穿。
可即便是面對着這樣的窘境,零的臉上卻依舊還是沒有絲毫的膽怯……
看到男子那副看似自信的嘴臉,零的內心中,那份一直被壓制着的【憤怒】也隨之變得越來越強烈了起來。
“看來你還並沒有想起我是什麼人的樣子呢……要不然也不會用這種態度來和我說話。”
“什麼……?”
男子再次揚起了嘴角,完全一副沒有將眼前的零放在眼裡的樣子。
——
“零……快走,這些傢伙……很強……”
芬里爾趴在滿是鮮血的地上……用着最後的力氣說道。
“……”
零沉默着……看着倒在地面上的芬里爾,狠狠地咬緊了牙關。
眼前的這些傢伙與其他的參加【狩獵】的菜鳥不同這一點,對於早已與他們不止一次交過手的零來說或許早就是不需要再強調的事實了。
更何況……這裡還有着五個人。
但是……
“抱歉,芬里爾……如果又要我再從敵人的面前丟下你們逃走……這種事我做不到。”
“……”
“我現在想做的,就只有宰了他們所有人……”
就在這一刻,零的內心深處好像聽見了什麼破碎的聲音。
而一直以來,所壓抑着的那份衝動,如今也像是掙脫了鎖鏈一般……一股腦地全部傾瀉了出來。
“宰了你……”
零低着腦袋……就像是在默念着咒語一般,不斷地在嘴裡默念着同一個詞。
……
男子對此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但隨後又再次露出了猙獰的微笑。
“看來又有一場不錯的好戲可以看了呢。”
男子再次輕輕眯起了眼睛,然後輕輕拍了拍身旁一名隊員的肩膀。
“那麼這個傢伙就交給你們了……可別讓我對你們的無能再感到失望了。”
——“是!!”
“動手。”
隨着男子的話音剛落。
成排的槍口紛紛爆發出了火花,子彈從槍口傾瀉而出。
而在這原本就不怎麼寬敞的小巷內,成排的射擊,也幾乎沒有什麼地方可躲。
然而……原本在他們面前的身影,卻在下一瞬間從他們的眼前消失了。
“什……”
零幾乎沒有絲毫的減速,徑直地沖向了他眼中的目標,面對着如同雨點般的子彈……零就像是能夠預測到子彈的軌跡一般,靈活地躲避着所有的攻擊。
零從腰間,抽出了之前從擊倒的隊員處搜刮來的短刃,擋開了幾枚無法閃避的子彈后,再一次進行了加速……
“怪……怪物……”
面對着這樣一個【怪物】的隊員們完全沒有想到過,人類居然還能夠辦得到這些。
槍口的移動完全跟不上零的速度。
等到意識過來之時……白色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他們的正前方。
“唔哦哦哦哦……!!!”
憤怒的野獸,發出了咆哮。
鋒利的短刃毫不猶豫地刺入了其中一人的胸口。
“唔……”
厚重的頭盔之下,彷彿還沒有搞清楚狀況的眼神,就這樣沒有任何修飾地展現在了零的眼前。
溫熱的鮮血從傷口噴涌而出,佔滿了零的雙手。
“先是第一個。”
這個感覺……零感到對此無比熟悉,甚至感到懷念。
……
而剩下的其他人眼看着就在自己身旁的隊員被幹掉之後,趕緊朝着零的方向再次發起了射擊。
零拉動着短刃,轉過身,趁着那名被幹掉的傢伙的身體還沒有因為【緋世】的規則而消失之前,用他的身體擋住了好幾發射向自己的子彈,並趕緊抽出另一隻手,他的腰間再次抽出了第二把短刃,並將其投向了剩餘四人中最靠後的一人。
短刃不偏不倚地直接刺入了頭盔的縫隙。
“第二個。”
還剩下三個人……
——
“可惡……”
眼看着手中的步槍紛紛耗盡。
剩下的三人丟開了手中的步槍,並取出了與零手中相同的短刃,打算同樣採取近距離的白刃戰。
——呯!!
金屬與金屬的碰撞迸發出了劇烈的火花。
搖曳的火光之下,零即使面對着三人同時進行的猛攻,也完全沒有落到下風……
強烈的憤怒感驅使着身體,使得零的身體就像是不受控制一樣。
“三個……”
佔滿了鮮血的刀刃,沒有絲毫的憐憫。
而那雙血紅色的雙眸中所透出的殺意,就像對眼前這群人進行着最後無言的宣告。
無視着刺向自己的攻擊……零直接用手擋住了刺向自己的短刃。
鋒利的劍刃,直接刺穿了零的手臂……可即使是這樣,也無法阻止這頭野獸的憤怒。
“四個!!”
還剩下最後一人。
“咳咳……零……”
倒在地上的芬里爾,捂着自己仍在流血的傷口。
用這種不計後果的戰鬥方式的零……即使是芬里爾也是第一次看到。
……
“開……開什麼玩笑……”
最後的一人脫下了自己的那具厚重的頭盔,臉上充滿了恐懼。
眼看着自己身旁的隊友一個接着一個死去,而這一切不過才過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
而且……還是在不使用任何能力的情況下。
最後的一名追擊者,眼看着下一個就要輪到自己,他終於明白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你們……惹了這個【緋世】中最不該惹的人。”
鮮血佔滿了白色的頭髮。
零……冷冷地宣言着,將刺入手臂中的短刃拔了出來。
“你這【怪物】……!!”
最後的一名隊員,從腰間取出了一枚高爆手雷,並拔掉了安全栓。
這個距離下,在場的所有人都會與之同歸於盡。
而早已被恐懼充斥了頭腦,完全失去理智的隊員或許也正是這個打算。
哪怕是與零同歸於盡,也決不能讓眼前的這個【怪物】或者離開這裡。
“死吧……!!!”
“……”
但是……
“誒……”
原本高舉起手雷的手,卻如同自由落體一般從空中掉落了下去。
時間就像突然變慢了似得……
直到這時,最後的那名隊員才發現。
是零……將他原本打算投出的手雷,連同整個手臂一起砍了下來。
利刃在空中拖着血跡,劃出了一道半圓。
而自己……甚至都沒有看到對方出手的動作,甚至……就連本應該隨之而來的痛覺也都已經感覺不到了。
即將落地的手雷在半空中被零輕輕接起,並將這枚將要爆炸的手雷直接硬是塞進了隊員由於無比驚訝而合不攏的嘴裡。
最後被一腳踹飛了出去……
——嘭!
伴隨着沉悶的爆炸聲,空中彷彿下起了一陣血雨。
空氣中瀰漫著血腥與硝煙的氣味……
……
“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零低着頭,輕輕擦去了濺在臉上的血液,如同鮮血般鮮紅的雙眸透着冰冷的殺意,對着一旁的目標再一次宣言道。
——
啪、啪、啪……
然而,看到自己所有的下屬被零僅僅一人給全滅,男子非但沒有感到任何的驚訝,相反還鼓起掌來。
“1分47秒……比預計的時間要提早了13秒的時間,真是精彩的表演,看來你比我預料中的還要努力呢……零。”
男子壓低帽檐,然後撐着手杖,慢慢向這邊走來。
而反觀,零這邊由於之前的戰鬥,管用的左手……由於之前那一記不顧後果的一擊,如今也已經不能用了。
“你給我閉嘴……”
但是……零的憤怒,已經燃至到了最高點……
所有的理智早已被憤怒全部吞噬而盡。
——現在的自己,絕不可能還有人能夠超越。
凌駕於一切的速度、力量、強大的身體機能以及反射神經。
這份被詛咒的力量,即使在這【緋世】之中也絕不可能有人還能夠超越自己。
如今,已經完全解放開了壓制着這份力量的枷鎖,零心中想着。
握緊了右手的短刃,以近乎全力的速度朝着眼前的目標衝刺了過去。
……
“哦哦哦哦……!!”
零發出了咆哮,將短刃刺向眼前的對手。
然而,對方卻就像等着零的到來一般,即使面對着來自零的攻勢也完全沒有想要閃躲意思,就這樣站在原地撐着手杖,紋絲不動。
“不過,或許這就是現在的你的極限了吧。”
男子輕輕地低語着,用手按住了自己的帽子。
——得手了。
只見零高高躍起,在空中帶動着身體,以一記華麗的迴旋斬,朝着男子的腦袋劈了下去。
“看來……也是時候活動活動這幅老骨頭了。”
——呯!!!
空氣中迸發出了金屬沉悶的碰撞聲。
劇烈的火花如同煙花一般,在兩人的中間爆裂開來。
“什……!!”
可是……眼前的男子,就好像早就已經預料到了零的動作一般,用着那鑲嵌着寶石的華麗手杖輕輕一擋,便輕鬆化解了零的全力一擊。
眼看着使出全力的一斬沒有擊中對手,零完全沒有給對方喘息的機會,雙腳才剛一落地,緊接着又展開了第二輪的攻勢。
“去死吧!!”
高速的劍技,如同舞蹈般在空中迴旋。
零利用着自身身材的靈活性,不斷地向眼前的敵人發起驟雨般的攻勢。
“……”
可男子卻依舊站在原地,將金屬制的手杖作為長劍連續抵擋着來自零的猛攻。
每一次被擋下之後,零的攻擊就會變得愈加急躁。
——呯!
“唔哦哦哦哦哦……!!”
在一次全力的一擊,再一次被擋下之後。
零又再一次加快了自身的速度……以至於幾乎放棄了所有的防禦,揮舞着手中的短刃。
可即使是這樣,依舊無法傷到對方分毫。
相反……
由於之前劇烈的消耗與傷害,再一次次的交鋒之後,零這邊反而漸漸開始變得體力不支了起來。
短刃與手杖的每一次碰撞,都迸發著劇烈的火花。
男子將手杖輕鬆地擋開了零的所有攻擊,同時並作出了強力的反擊。
……
這個人……很強。
甚至強到令人寒慄的程度。
比起自己更能夠詮釋【怪物】這個詞的傢伙……就好像自己所有的動作都被識破了一樣。
對此……
零的內心中既感到急躁,又感到害怕……
“唔……可惡,到底是為什麼……”
零暗暗地低語着……
如果,眼前的這個人是曾與自己交過手的對手的話,零也絕不可能會對眼前的這個傢伙沒有任何印象。
為了繼續和對方縮短距離,零將手中的短刃與手杖膠合在了一起。
“庫……”
而對方,即使是在力量之上也絲毫不比已經使出全力的零要來的遜色。
“怎麼了……難道就這點程度嗎?為什麼不用你那一向自豪的【Gift】來戰鬥呢?”
男子的語氣,明顯顯得還十分遊刃有餘。
而這正好恰恰將零的怒火激怒到了極點。
“這個世界的能力,除了使用遊戲的點數以外,更重要的是需要用一份強烈的信念來驅使這份力量,不……或者說,【慾望】會更合適一些吧。各種各樣的【慾望】化成各種各樣的能力,【慾望】越是強烈,能力的效果就會越是強大……我猜,現在的你,在那個月見翔死後也已經失去了那些慾望。就像一具空殼一樣,所以才會無法使用你那自豪的【Gift】來戰鬥吧。”
“啰嗦!!你又明白我的什麼!別搞得好像很了解我一樣!”
面對着對方的挑釁,零發出了咆哮。
同時……也因為被一個完全不知道身份傢伙給看穿內心而感到憤怒。
“了解你是當然的,畢竟這個世界之中……最了解你的人就是我。”
零使出了全力,並再一次加快了攻擊的頻率與速度。
哪怕是一個字,都已經不想再聽那傢伙嘮叨了。
“哼……還能更快嗎?”
“……!!”
兩人展開了高速的白刃戰。
然而,儘管零在速度上有着絕對的優勢,並一直按照本能,繞到男子左眼的死角進行攻擊,但是還是完全沒能從男子身上找到任何的一絲破綻。
“可惡!!”
相反,對方卻一直都能從零那不顧一切的攻擊之中,找到反擊的機會,並不斷地給零施加着壓力。
體力在劇烈的消耗之下……
零這邊也漸漸地陷入了苦戰。
……
時間一分一秒地消耗着,而一旁的芬里爾也變得越來越虛弱。
如果在不及時進行處理與治療的話,他也會從這個世界之中永遠地消失。
已經……
再也沒有退路了。
“哼……不愧是我最優秀的【作品】……和那些依靠藥物趕工出來的【殘缺品】就是不一樣呢。零……你確實很強,如果僅僅只是單純地和你比拼身體機能的話,最後輸的人肯定會是我,但是……僅憑你是絕對殺不了我的。”
“啰嗦!像你這樣的傢伙……我一瞬間就能把你撕成碎片!”
“如果辦得到的話,你早就會這麼做了吧,因為……我就是給予你這份力量的人。”
零利用對方格擋的反作用力的慣性,兩人稍稍拉開了一小段距離。
但是……零卻完全沒有給對方任何一絲喘息的機會,利用身體在空中迴旋的慣性作用,直接以一記側空翻的姿勢猛地瞄準着男子的頭部一腳狠狠地踢了過去。
“……!!”
——
就在同一時間,看着激斗中的兩人,在一旁捂着傷口的芬里爾,卻還是拚命地試圖爬向零所在的方向。
“不行!等一下……太危險了!快點離開這裡……那傢伙的身體……和一般的普通人不一樣!!”
芬里爾,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大喊着,試圖阻止因為憤怒而已經完全陷入狂暴之中的零。
但是……
現在的零,無論是誰的話,都已經聽不進去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零發出了咆哮……用上全身的力氣,哪怕是這條腿因為無法承受住這份巨大的力量而因此折斷也在所不惜。
——呯!
然而男子依舊還是如同早就預料到了零的攻擊模式一般,壓低了身體的重心,僅僅用另一隻手臂便再次穩穩地格擋住了零的全力一擊,而強大的威力使得男子手臂處的衣服也被撕裂了開來。
空氣中迸發出了一記沉悶的聲響。
“什……”
儘管……男子也由於硬擋下了這份無比沉重的一擊,而不禁皺了眉頭。
但是……
果然還是被擋住了嗎……
這傢伙……難道真的擁有預知未來的能力嗎!?
儘管零在空中趕緊做出了防禦的姿態,但還是趕不上防禦對方的反擊。
就在零為此而感到驚訝的同時……
黑衣男子也完全沒有放過這一瞬間的破綻,一把先前,抓着了零的衣領,然後用腳猛地踹向了零的腹部,並直接將零踢出了好幾米遠的距離。
而就在被抓住衣領的瞬間,絕不甘心就這樣放過這一難得機會的零,乾脆也放棄了原本打算防禦的想法,將手中的短刃再次向上回挑,回以了反擊。
——磅!!
被踢飛出去的零重重地撞在了身後的牆面上,然後摔倒在了地上。
“可惡……”
……
零捂着疼痛不已的腹部,靠着牆面從滿是血跡的地上坐起身來,一大口鮮血直接從嘴裡吐了出來,臉上充滿了驚訝的神情。
“唔……”
男子的帽子掉落在了地上沾上了地面的鮮血,而帽檐處也由於零的反擊而被劃出了一道無法修復的口子,如果再近哪怕幾毫米的話,恐怕被幹掉的人就是男子自己了吧。
“……不錯的反擊。”
露出了真面目的中年男子,用手捂着脖子左右活動着筋骨。
夾雜着白髮的大背頭整理得十分整齊,布滿着皺紋的臉上多少也顯得年輕不少,而曾今受傷過的左眼處,一道巨大的傷痕直接越過左眼,使得如今中年男子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將左眼緊閉着。
“……果然還是上了年紀呢,身體不如從前靈活了……不過,你們這些年輕人現在也是越來越不懂分寸了,這件外套可還是我挺中意的一條呢。”
男子優雅地將手杖重新撐回了身前,面帶笑容地俯視着零。
如果光是這個看似和善的外表,眼前的這傢伙只不過是一個給人感覺印象古板的中年學者罷了。
但是……
這傢伙的真面目毫無疑問是個比零還要強大的可怕【怪物】。
“嘖……好硬……”
零確認着腳部的觸感……
大概……因為剛才的那一下,骨頭或許也有些裂開了。
而如今讓零感到更加意外的……毫無疑問是從對方手臂處所傳來的那份劇烈的違和感。
儘管……他在格鬥的技術上,可以說是天衣無縫。
但那具身體卻給人感覺,根本就不像是【人類】的身體一樣。
——隱約之下……從破裂的衣袖中,男子的手臂也終於顯現出了金屬的色澤。
“金屬的……義肢?”
“……”
——
看到零無比驚訝的表情,男子的臉上再次露出了笑容。
“腦袋終於清醒一些了嗎?第零號實驗體……還記得我是誰嗎?”
“……!!”
零喘着粗氣……扶着身後的牆面,忍受着手臂以及身體的劇烈疼痛,硬是反握着手中的短刃將其架在身前,擺出了即將迎擊的姿態。
男子搖了搖頭,看一眼放在放在衣服口袋裡的老式懷錶。
“果然是把我給忘了呢,不過……這也不能怪你,畢竟我們之間在那個【地方】直接接觸的時光也並不怎麼多。時間還有很多……我想你現在肯定有很多疑問,對吧。”
果然……
這個人確實是在什麼地方見過。
但是……在那個【實驗室】之中,應該不可能會有如此強大的人存在才對……
而且,當時……親手解決那些傢伙的人,就是自己。
無論是研究者,還是那些沒有靈魂的實驗體……
統統都是由這雙早已佔滿了鮮血的手親自葬送的,從那個【實驗室】中活着的人除了自己與小白以外……
絕沒有還有其他人活着。
“不可能……因為那些人早應該已經……”
“已經死了嗎?”
……
零看着眼前的男子,眯起了眼睛。
“你究竟是什麼人,那個組織派來的?為了什麼目的?”
“問題要一個一個問,太多的話我可一下子回答不過來呢。”
“……”
“我從一開始就一直在為【本家】工作,現在也是一樣,不過……我現在的名字叫做雅克·莫雷,或者你可以像以前一樣,叫我【教授】就行了,雖然……這可能也是最後一次聽你這麼叫我了。”
“教授……?”
……
零不禁皺起了眉頭,腦海中不由地出現了一個熟悉的人的畫面。
“看你的表情,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的樣子呢。”
經由莫雷的提醒。
那些……藏在零記憶深處,最不願再想起的往事,又一次浮現在了零的腦海之中。
莫雷輕輕指了指自己左眼處的傷疤。
“這道你送給我的禮物,至今還留在我的臉上……而這雙被你奪去的這雙手,現在也以新的樣子出現在了你的面前。”
“你……但是為什麼……”
“對於我還活着這件事,你並不需要感到特別驚訝,畢竟當時就連我自己也不曾想到過,我居然還有機會能繼續活在這個世上。
……
沒錯,眼前的這個人,是早已被零遺忘在記憶深處……最不願想起的傢伙。
【——“恭喜你,你是這個實驗的第一個成功品,從今天起,你的名字就叫做【零】。”
】
賦予自己【零】這個名字的,就是眼前的這個男人。
如同創造了自己,父母一般的存在。
“哼……哈哈……哈哈哈哈……”
零突然從嘴裡發出了笑聲,輕輕用袖子擦去了嘴旁的鮮血。
“開什麼玩笑……”
零……放下了握着武器的手,就像是完全放棄了戰鬥似得,低下腦袋,苦笑了起來。
而之前的戰意與鬥志也都在男子的這三言兩語間,全部消失殆盡。
“零……?”
一旁的芬里爾,用着虛弱的聲音喊着零的名字。
“怎麼了……你的樣子看起來似乎並不怎麼高興呢……零。”
“教授……不……不可能,那個教授應該早就已經死了才對……”
零睜大着眼睛……看着自己那早已佔滿了鮮血的雙手。
“接受擺在眼前的事實也是成長的一部分,無論你如何否認。既已經發生的事就會變成事實,無論你如何否認,結果都一樣無法改變。”
“……”
“在這個世界中,最了解你的人是我……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你都永遠無法從我的手中逃脫。而我,也會給與你最真實的絕望,就像當初你做的那樣……這不是很公平嗎?”
莫雷慢慢睜開那隻從之前開始,就一直緊閉着的左眼。
機械的義眼上下轉動着,微微散發出了猩紅色的光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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