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魔法的力量嗎?”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生怕自己看到的景象是幻覺,只見比亞斯驚呼道:“我還以為書本上都是騙人的呢!”

定睛一看,此時他們正站在孤兒院的庭院內,雖然天氣並不算十分寒冷,但卻在正中央立着一座惟妙惟肖的雕像:那是比亞斯和薇薇安以及赫爾佐格…

也不知道是不是伊古諾奇故意所為,那三具雕像幾乎都無一例外的表現着三人的性格:薇薇安的可愛與純真,比亞斯的莽撞與好動,以及赫爾佐格的穩重與沉默…“

為什麼會這麼認為?”黛眉微皺,忍着腹部傳來的劇痛並將手中的魔法術式解除,有些疑惑的伊古諾奇詢問道:“莫非書本上記載的魔法都很離譜嗎?”

“這倒不是,只是曾經在那些書上看到的描述,雖然魔法貌似可以改變物體的屬性,甚至可以挽救別人的生命…”

“只是自始至終,我目睹過的魔法好像都只能用來殺戮,所以它讓我害怕…”

下一秒,輕輕伸出雙手將凝結在自己眼前的冰雕戳碎,依舊覺得不可思議的比亞斯繼續滔滔不絕地說道:“可今天,我還是第一次見魔法竟然還可以這麼神奇…”

聽聞此言,甚至就連伊古諾奇也不由得頓感語塞,於是只好輕輕摸了摸這傢伙的頭:“那你等將來離開這米爾托克孤兒院后,打算去什麼地方呢?”

“其實告訴你個秘密,這個世界很大,遠遠超乎你們的想象,外面有各種各樣的魔獸,也有各種各樣的美食,包括尊貴的公主以及王子…”

“王子可以牽着公主的手在長滿鬱金香以及玫瑰的花園裡閑逛,要是餓的話可以嘗嘗新鮮出爐的蛋糕,困的話可以在被紫羅蘭圍繞的床鋪上歇息…”

然而還未等她繼續說下去,那表情有些落寞的比亞斯便打斷道:“我不打算離開這裡,畢竟孤兒院是我的家…”

“倘若院長爺爺將來去世的話,我就會像他曾經那樣,繼續留在這裡收留更多被世界拋棄的孩子,教他們該如何生存下去…”

“可是那外面的世界不是讓你嚮往嗎?”猶豫了片刻,目光凝視着一旁還在玩耍的薇薇安,伊古諾奇接着輕聲提醒道:“永遠做只困在籠子里的鳥,真的好嗎?”

她不明白,為何僅僅一天的時間,原本還對外面世界充滿期待的孩子會變成這樣。

“但姐姐有沒有想過,或許外面的世界對於我們來說,才是困獸的牢籠?”

此言一出,原本還打算勸這傢伙打消這個恐怖念頭的伊古諾奇不由得一愣:他怎麼會這麼想?

“為什麼你會這樣認為?”看着不遠處恰巧路過的庫奇朝着自己微微鞠躬,與之微微點頭示意的她繼續補充着:“是對未來充滿恐懼嗎?”

“姑且也算是包含一部分原因吧!不過更多還是我自己的原因,其實我昨晚失眠了,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我在幻想着你給我描述的一切,就這麼想着想着就陷入進去,可等到清晨的陽光照射進屋子那一刻,我才終於明白自己或許只是在做夢…”

用手不知所措的玩弄着自己的衣角,只見比亞斯先是看了看一旁保持沉默的赫爾佐格,似乎在顧慮着什麼,隨後這才輕聲說道:“伊古諾奇姐姐,你真認為我離開這裡之後可以生存下去嗎?”

“薇薇安長得很漂亮,性格還好,就算離開這裡也可以成為別人眼中的金鳳凰,自然會有很多人追求她,倒是不用擔心…”

“至於赫爾佐格那混蛋,他身上有很多可以生存下去的本領,辦事能力又很強,想必也很招惹人喜歡吧?”

“而相比起我這個膽小鬼呢?除了把事情搞得一團糟,又可以拿什麼出去見人?”

短短的幾句話,雖然沒有如何華麗的辭藻,卻莫名搞得伊古諾奇有些傷感:這孩子,永遠戴着一副面具在生活呀?

或許別人只看到了比亞斯平日里的笑容,卻渾然忘記了在這笑容後面也有一個孤獨且自卑的影子…

“其實有時候換位思考,你就會發現自己的閃光點了…”此時微微彎腰,從兜中掏出一個精心準備的糖果塞給這孩子,她繼續說著:“永遠不要懷疑自己,好嗎?”

“每個人生來就註定不一樣,倘若任由命運將自己的未來安排,而自己卻沒有任何行動,甚至喪失了反抗的慾望,那豈不是很卑微?”

“其實曾經有個女孩和你一樣,所有的生活軌跡都被別人安排,自己甚至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可最後她依舊逃出了牢籠,你又為什麼不行呢?”

“所以無論怎樣,倘若你將來決定離開這裡,極北冰原一個叫做庫瑞斯塔亞堡的地方將會永遠歡迎你…”

話音剛落,看着伊古諾奇拿緩緩朝着庫奇院長邁去的身影,有些發獃的比亞斯只是注視着自己手中的糖果,就這麼注視着,沒有說任何話。

“話說這是伊古諾奇姐姐送給你的嗎?”

“嗯,而且她送給我的東西還不止這些…

”“這是什麼意思呢?”

“等你將來或許就明白了!

”薇薇安或許不知道,此時那兩個隱藏在比亞斯心底的詞彙是:希望!

與此同時,看着面前那畢恭畢敬的庫奇,伊古諾奇倒也沒擺架子,而是輕聲問道:“院長是有什麼消息了嗎?”

“看來小姐比我這老頭子的消息還要靈通呀!”將自己事先準備好的椅子放在身前,只見嘴角微微上揚的庫奇接著說道:“族長那邊聽說小姐的消息后,現在已經派人急速趕往這裡了…”

然而還未等他繼續說下去,那正在品嘗着茶水的伊古諾奇似乎察覺到什麼,便直接打斷道:“父親大人沒有親自過來嗎?”

“根據消息,族長大人貌似近期需要處理邊境的一些內亂問題,所以如今無法親自前往艾歐帝國迎接小姐…”咽了咽口水,生怕對方因自己的辦事能力發怒,於是有些不安的庫奇接着補充道:“當然,此次前往艾歐帝國的不乏強者,甚至連族內的長老都來了…”

“所以對於扭曲叢林下方的那地底世界,應該不用特別擔心,族內的其他人應該可以…”

可惜下一秒,還未等他打算繼續圓場,那充滿嚴厲語氣的伊古諾奇便直接喊道:“他們那群傢伙當我說的話都是兒戲嗎?”

“我記得之前特意讓他們將族內的最強者帶來,甚至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讓父親過來,對吧?”

見此情形,不理解對方為什麼會勃然大怒的庫奇趕忙解釋道:“我已經將小姐的話原封轉告,可惜族內的長老都表示小題大做…”

“最後還是經過我的一番勸告,才勉強決定將族內的詛貝長老派出來,不然的話恐怕就連…”

一時間,二者聊天的吵鬧聲不禁將不遠處還在欣賞冰雕的三人目光吸引過來:院長爺爺又在說什麼呢?

“那群老傢伙,到時候就會後悔的…”站起身來,順帶將手中的茶水放下,俏臉泛紅的伊古諾奇接著說道:“總是要做出沒必要的傷亡…”

“容老夫問一句,小姐為什麼一定這麼執着要將那地下世界毀滅呢?”

“因為我同伴的亡魂在裡面等我救贖!”

“而且那裡可是人間地獄,本就不該存在世界上,所以我之所以活下來,就是為了摧毀它!”

記憶當中,這是發生在米爾托克孤兒院最後的一次對話…

然而此時距離這小鎮幾百里之外的弗拉斐斯城內,一場即將轟動艾歐帝國的風波也正在悄然醞釀。

“沒想到,這墮落王國的永夜君王就這麼膽小嗎?”

暗影之中,用手將身前那還在試圖掙扎的獸人喉嚨扭斷,只見面無表情的真奧看着不遠處那迅速閉合的隧道,忍不住調侃道:“至於這麼害怕我嗎?”

“應該是考慮要哥哥的威脅,所以在這種緊要關頭,永夜君王也不希望產生什麼意外吧?”

其實換位思考,要是真奧是那躲藏在地下堡壘里的永夜君王,在明知道自己招惹了真奧這種恐怖存在的情況下,恐怕現在的反應也會差不多吧?

聽聞此言,索性直接將那獸人的屍體給扔到一旁的角落,仍有其在街道內發臭,真奧的眼底不禁閃過一絲殺意:“那我就偏讓他出來歡迎我這個客人!”

下一秒,看着真奧掌心間緩緩浮現的魔法術式,莫名感到不安的銀先是後退一步,與之喃喃道:“哥哥是打算強行打開通道嗎?”

畢竟現在自己等人可是在弗拉斐斯城內,要是弄出什麼太大的動靜,恐怕會被那群艾歐帝國的長老察覺。

“放心,理論上來說,只需要將這片區域用結界魔法籠罩,爆炸產生的聲音應該就傳不出去…”

仔細看的話,不難發現那是一種威力十分恐怖的魔法,整體形態類似光球,卻充滿着死亡的氣息。

“六階魔法,泯滅耀斑,應該可以破開這墮落王國的防禦吧?”

“既然它艾歐帝國不願意插手的髒水,那麼就由本王來碰!”

於是伴隨着那小小的光球朝着前方的地面飛去,然後一股無比強勁的颶風便席捲銀全身,索性有荒以及真奧的力量在暗自保護,不然誰也不敢保證會發生怎樣的殘像…

大概過去一分鐘的時間,等待周圍瀰漫的塵埃全部散去之後,看着那隻剩下碎石的通道,真奧這才說道:“墮落王國,是時候該向本王臣服了!”

與此同時,在那暗無天日的地宮內,聽着周圍傳來的轟響聲,懷裡還摟着美人親吻的永夜君王不由得眉頭微皺:“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此時他的語氣很冷酷,甚至令下方彎腰的奴僕不敢恭維,生怕下一個遭殃的傢伙就是自己…“

根據結界的損耗情況來看,貌似就在剛才的一剎那,東邊的通道結界被人破壞了…”

咽了咽口水,盡量壓制着自己內心深處的恐懼,只見那正在單膝下跪的獸人接著說道:“而且通過水銀寶珠提供的畫面來看,對方貌似是之前挑釁君王的傢伙!”

此言一出,那原本還準備拿起身旁水果來細細品嘗的永夜君王不由得一愣,甚至就連身軀都微微一顫:“他又回來了?”

“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我只能告訴殿下,事實就是如此!”

“而且如今防禦結界被那入侵者破壞,所以要是繼續這樣任由他破壞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

可惜那獸人的話還未說完,一柄鋒利的利刃便劃破了其的喉嚨,頓時導致大量的鮮血從傷口湧出,根本沒有任何搶救的可能性。

“你莫非覺得這種事情還需要你提醒本王?”下一秒,露出自己尖銳的獠牙,那面色不佳的永夜君王緩緩站起身來:“該死的奴才!”

不得不說,那個獸人其實很可憐,因為它甚至不明白自己究竟說錯了什麼, 就被這麼莫名其妙的殺死。

這就是墮落王國的生存法則,倘若你決定侍奉最強者,那麼就得拿出足夠的信念,一種隨時可能死亡的信念!

“吩咐下去,令各大關卡的首領一定要嚴加防守,從現在開始不允許任何外界的人進入墮落王國!”

“順帶讓瑞澤麗來覲見本王,立刻!”此刻他的聲音充滿着威嚴性,且在這寬敞的宮殿內越傳越遠,直至被下方等候的幾道身影帶去各個角落。

“殿下,我們有必要這麼緊張嗎?”過了片刻,用手撫摸着身旁男子的臉頰與胸膛,那衣衫不整的狐狸精繼續說著:“我們墮落王國存在如此之久,甚至就連艾歐帝國那群老傢伙都不敢輕舉妄動,那臭小子又有什麼資格?”

“你根本不明白…”輕輕嘆了口氣,將那女子身上披着的最後一點衣衫脫去,永夜君王的眼底閃過一道精光:“艾歐帝國畏懼我們,那是因為他們有擔憂的地方!”

“雖然艾歐帝國那些老不死的實力在本王之上,但歸根到底也不敢怎麼約束本王,畢竟倘若大家當真撕破臉,最先遭殃的就是弗拉斐斯城…”

“可那來歷不明的傢伙卻不一樣,他沒有任何需要顧慮的地方,甚至擁有和我們墮落王國同歸於盡的本事!”

聽到這,那狐狸精的嬌軀不免微微一顫,靈動的睫毛不停的撲扇着:“既然如此,那殿下有把握可以解決他嗎?”

“你覺得自己需要知道這些事情嗎?”

“是我嘴笨,還望君王可以見諒,接下來就讓我好好服侍您吧!”剎那間,氣氛不免變得有些怪異,於是那識趣的狐狸精只好把自己的身體奉獻給對自己起疑心的永夜君王。

與此同時,在那距離內都深遠的邊境,看着那不知何時建立起來的城牆,嘴角微微上揚的真奧忍不住調侃道:“墮落王國的做事風格可真夠苟且偷生的…”

“這麼多年來,艾歐帝國那群老傢伙不可能不知曉這地下世界,恐怕也只是有心無力罷了!”

聽聞此言,順手將自己藏好的匕首拿出來,只見銀的表情顯得有些怪異:“無數人在這裡墮落,不也是艾歐帝國咎由自取嗎?”

畢竟仔細想了想,要是艾歐帝國的那些上層統治者可以將注意力放在這國家不顯眼的陰暗面,又豈會有如此多的子民寧願逃亡到這暗無天日的地下世界?

“其實有時候,我還蠻好奇你和你姐姐的故事,趁着現在還有時間,不打算說一下嗎?”

“我和我姐姐?”咽了咽口水,與之拿着匕首的手臂不免微微一顫,顯然沒有意識到對方會突然提問的銀不由得猶豫了片刻:“哥哥真的想知道嗎?”

“當然,畢竟按照我的猜測,既然你的姐姐始終願意留在這墮落王國,那麼恐怕也是永夜君王的人…”

“如此看來,待會要是戰鬥打響,或許我就不可避免的需要和你姐姐交手,如果她尚還有些良知的話,本王不介意放了她…”

其實當真奧說出這麼一番話時,銀就已經能夠明白一個淺顯易懂的道理:真奧並不打算將所有墮落王國的生物毀滅!

“她的名字叫瑞澤麗,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姐,年紀就比我大三歲,不過實力與天賦卻遠遠在我之上…”

“六歲那年,我們的父親在弗拉斐斯城因為賭博欠下高額的金幣,根本不是他如何努力工作可以還清的程度…”

“於是為了避開那些成天上門討債的傢伙,父親最終決定將我們拿出去抵押,所幸我的母親還算仁慈,經過百般勸阻才使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可好景不長,在我八歲那年,母親在一個饑寒交迫的晚上去世了,獨留下了我和異母扔下的瑞澤麗…”

話語到此,真奧能夠明顯發現銀的嗓音竟有些沙啞,多半是觸及到了她內心深處的傷感所致,所以倒也沒有選擇開口打破氣氛:這就是她的故事嗎?

畢竟自始至終,真奧就沒有打聽過關於銀的任何身世,而是無條件的信任她,所以現在聽起來不免有些覺得驚訝。

“於是失去了母親的庇佑,終於在某個雨夜,我和姐姐被父親給帶到了一個昏暗的酒館,還記得在那有一個黑衣人在等待着我們…”

“其實那時候我真的很絕望,因為到處都是黑漆漆的牆壁以及搖曳的燭火,甚至還能夠聽到隔壁房間傳來的叫喊聲,這讓我很害怕…”

“大概過了五天的時間,忽然有幾個肥胖的傢伙來到了我們的房間,並且開口就準備把我給帶走,說是許諾給我自由…”

“哥哥,你知道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有多麼高興嗎?只是很可惜,姐姐硬是用身體擋在我面前,然後用掌刃將我拍暈…”

“等我再次醒來時,卻發現姐姐已經不見了,整個房間只留下了我一個人,後來聽說她跟着那幾個男人離開了這囚禁我們這些商品的牢房,去了一個沒有太陽的地方…”

“等到一年後,因為我獨特的敏捷能力以及反應能力,所以那黑衣人便將我轉手賣到這墮落王國,從此有了銀色獠牙這個名字的誕生…”

話音到此便戛然而止,因為銀的眼角已經完全濕潤,甚至能夠聽到輕微的抽泣聲:這還是真奧第一次見銀哭…

“你知道當初你的姐姐為什麼會不讓你跟他們走嗎?”看着近在眼前的城牆以及緊閉的大門,真奧心中的一團怒火正在磅礴燃燒着,畢竟對於這種惡魔都不屑所為的舉措,他很是反感,而這份怒火正在等待釋放。

“起初還不了解, 後面才終於明白,姐姐當時是利用自己的身體換取的自由,不是嗎?”

微微點了點頭,知道對方已經明白自己想要說些什麼的真奧倒也不追問下去,而是淡淡的問道:“她現在為永夜君王服務,對嗎?”

“沒錯,她就和我一樣,我是哥哥的利刃,而她現在則是永夜君王的利刃!”

“如果遇到瑞澤麗的話,我希望哥哥可以手下留情,因為她雖然有罪,但也是無辜的…”

話音到此戛然而止,因為不遠處的城牆上已經出現了不少的身影:無一例外,幾乎全部都拿着武器。“看來這永夜君王還真是歡迎我啊!”

輕輕聳了聳肩,將手中暗紅色的魔法術式對準那為首的盔甲男,只見真奧笑道:“這些我自有把握,現在準備好把這裡鬧個天翻地覆了嗎?”

剎那間,眾人只記得那是一道血紅色的光芒從城牆的上方劃過,與之整個墮落王國的秩序開始被這少年打破…

另一邊,看着遠方天際下那輪獨特的太陽圓盤標誌,意識到自己等人已經趕到班古城境內的莉爾這才停下了腳步:“真奧這傢伙還真會選位置呀!”

“為什麼你會這麼問?”眉頭微皺,先是瞟了瞟自己身旁面無表情的銀髮少年,絲毫不敢動彈的弗拉爾接著說道:“恕我愚昧,屬實看不出來這裡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那還不是怪你見識短?”吐了吐舌頭,將自己懷着抱着的玩偶小熊扔給德古拉,只見莉爾來到懸崖邊坐下,藉此休息一會:“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

“這班古城所處的位置是在艾歐帝國的邊境,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北面是剛鐸王朝,南面是卡爾班帝國,西面是加列王國…”

因為莉爾擔任依塔納院長的緣故,所以手中得到的資料自然不容小覷,甚至就連某些國家機密都知曉得一清二楚…

然而下一秒,自作聰明的弗拉爾卻忍不住打斷道:“這有什麼好值得讚歎的?既然我們魔域位於四個帝國的包圍中,豈不是很危險?”

“要是四個王國一起進攻我們魔域,那處境難道不是很棘手嗎?”

其實對於這點,弗拉爾真認為自己的見識可比眼前這個小姑娘懂得多:位於兵家必爭之地,你還敢說位置好?

“麻煩你動腦子想一想,雖然我們被各大帝國包圍,但因為各方的牽制,那些帝國的統治者也不敢輕易動我們不是?”

“長期以往,以真奧那傢伙的野心與辦事速度,恐怕會先分裂鄰國的關係,最後將這些帝國全部收入囊中…”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恐怕用不了三年,這些王國的統治者就會向真奧那傢伙俯首稱臣了。”

感受着寒風將自己的髮絲吹亂,同時用手摘下身旁一朵被露水浸濕的花蕊,若有所思地莉爾笑道:“招惹魔域,或許是艾歐帝國最後悔的事吧?”

“走吧!距離班古城還有一段路需要我們趕呢!”話音剛落,根本不給弗拉爾任何反應的機會,其身旁面無表情的德古拉便直接揪着自己的衣服一躍而下。

至於那古靈精怪的莉爾則默默坐在德古拉的肩膀上,任由那雪白的小腳丫在空氣中搖晃着…

與此同時,在那遙遠的極北冰原,看着下方人山人海的隊伍,正站在城牆上的男人不禁喃喃道:“那小傢伙竟然跑到艾歐帝國去了…”

“誰叫你把那孩子管得這麼嚴?”默默白了對方一眼,此時穿戴着貂裘的婦人接着柔聲說道,渾然一副慈母的姿態:“當初我就和你說過,應該讓她去做自己喜歡的事…”

“現在可好,根據米爾托克傳來的消息,孩子身負重傷,要不是碰巧遇到了他收養的孩子,恐怕已經天人永隔了…”

此言一出,那表情無比嚴肅的男人也不由得一愣,於是假裝咳嗽一聲並試圖緩解尷尬:“你一個婦人懂什麼?”

“現在外面的社會很亂,到處都是魔物動蕩以及人類勾心鬥角,要是我讓她就這麼直接出去闖蕩,恐怕會遇到什麼不可控的事情…”

“況且她此番偷逃出去就已經是犯了族內的規矩,就算回來之後,多少也需要懲罰一下!”

或許你會好奇這男人是誰?沒錯,他就是這方圓幾千里冰原的領主,施耐德*塔利亞古!

“你這傢伙怎麼還是這麼泯頑不顧?有時候我真的很好奇,你究竟是不是她的父親…”

然而就在這時,還未等那婦人繼續說下去,不遠處一個姿態佝僂的老者便杵着拐杖走來:“族長,一切準備就緒,隨時可以出發!”

乍一眼看上去,這是一個看上去風燭殘年的老者,渾身上下都包裹在漆黑的斗篷當中,令人好奇他究竟活了多久…

“那麼一切就有勞詛貝長老,倘若見到那孩子,記得替我將這東西轉交給她!”

“這是自然,還望族長大人放心,就算老朽把這條命豁出去,也定會讓小姐安全回來…”

下一秒,從施耐德的手中接過那冰晶骨,知道自己不合適的詛貝便迅速退了下去:“那麼屬下就先走一步了!”

“哼,改天再找你算賬!”氣憤得跺了跺腳,與之將懷中抱着的小狐狸放下,那婦人冷聲說道:“尊敬的施耐德大人,可真是好大的牌面啊!”

話音回蕩在風雪之中,至於下面澤是皚皚白雪以及數以千計的駿馬,而他們所有人的目標都只有一個,那就是帶回伊古諾奇。

畫面一轉,看着眼前瀰漫的塵埃以及朝着自己刺來的利刃,真奧只是輕輕彈了個響指便使其破碎:“你應該知道,這一切都沒有任何意義…”

“你我之前的差距太大,這可不是靠着蠻勁以及一顆必死的心可以彌補的,懂嗎?”

可惜任由真奧這麼勸阻着自己,那戴着面具的男人卻只是冷笑一聲,隨即迅速後退並拉開兩者之間的距離:“我的任務就是不讓任何人通過這裡,僅此而已。”

“自始至終,我都沒認為自己還可以活着,所以閣下就無需手下留情了,不如一招來個痛快,怎樣?”

雖然並沒有經過如何激烈的戰鬥,但其實那面具男已經明白一件事:這個人不是自己可以抗衡的存在!

話語間,只見那傢伙已經將自己破碎的長劍利用魔法重新癒合,同時從自己的脊樑處拔出一把利刃:由白森森的骨頭構成!

“你很忠心,可惜就是認錯了主人,如果可以的話,我會盡量讓你舒服點,至少不至於那麼痛苦…”

“十分感謝,既然這樣的話,接下來的一擊,要麼生,要麼死!”

剎那間,看着那朝着自己射來的寒芒,知道對方正在垂死掙扎的真奧倒也沒有折磨他,只是默默將手中的泣血之刃劃過其的喉嚨,與之一抹鮮紅飄灑向天空。

“這樣的人才,倘若能夠為我所用該多好?”輕輕嘆了口氣,聽着耳畔回蕩的響聲,同時看着那身首異處的頭顱,真奧眼底閃過一絲不忍。

畢竟對於這樣能夠在臨死都保持衷心的人才,真奧可是求之不得的…

“你們還打算掙扎嗎?”

下一秒,用自己手中的泣血之刃指着下面數以萬計的士兵,真奧就彷彿一尊從天而降的死神,若是有人不表示臣服,那就唯有死路一條。

“尊敬的大人,容許我問一句,那就是如果我們投降的話,您會放過我們嗎?”

說話的是一個瘦弱的男人,因為常年獻祭自己血液的緣故,導致整個人看上去都是無精打採的模樣,但所幸勉強還能夠拿起自己的武器。

“不會,因為你們的身上沾染了太多的罪惡,需要償還,就算上帝不管,我也會管!”

此言一出,一旁默默觀望的銀不免顯得有些疑惑,不過轉念一想卻又釋然了:或許這些人在踏入墮落王國的那一刻,就已經死了…

而且再者說,他們常年生活在這墮落王國,體內的血液早就被詛咒給差不多吞噬的一乾二淨,就算真奧放他們一條生路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兄弟們,依我看既然站着是死,跪着也是死,大家不如齊心協力,把這傢伙的頭顱砍下獻給永夜君王!”

此時知曉自己必死的情況下,那群原本還打算委曲求全的士兵們竟也鼓起勇氣站了起來,紛紛持着武器朝着真奧以及銀衝來:那是他們最後的瘋狂。

而且整個前進的過程中,因為大量衝撞的緣故,甚至就連一群還未回過神來的小孩子都死於非命。

“銀,這是你脫變的機會,還記得我曾和你說的嗎?”

“你的匕首,需要鮮血的浸潤!”

這句話,猶如一句死刑通告重重的敲擊在眾人的心頭:他竟然打算讓一個小姑娘殺死我們幾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