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看着那近乎漫山遍野的屍體,對此有些感到意外的真奧不由得眉頭一皺:這就是荒的力量嗎?

畢竟對於眼前這副場景,完全是出乎他意外之外的事情,倘若對外界宣稱有人憑藉一己之力徒手殺死了將近上千人,恐怕也不會有人相信吧?

但事實往往就是這樣,或許在常人眼中根本無法實現的事情,有時就會這麼突如其來的出現在你眼前,並狠狠打着你的臉。

“怎麼樣?”不容多想,將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看着那迎面走來的銀,真奧只好故作試探性的詢問道:“身體有什麼覺得不舒服的地方嗎?”

“不舒服的地方?”似乎思索了片刻,將那尖端還在滴落着鮮血的匕首用自己的衣袖擦拭乾凈,不願讓真奧看到血跡的銀這才輕聲回復道:“除了有些頭暈,倒也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至於其口中的頭暈現象,真奧勉強還能夠理解,因為荒的力量實在是過於強大,別說是一個血脈經過強化的人類,甚至就連惡魔都不一定能夠駕馭。

他曾經也想過這麼一個問題:要是這荒的力量可以在其他寄主身上延續,那會產生怎樣的效果?

“需要將這些屍體處理嗎?”隻言片語間,將散發著寒芒且用泰拉石萃取過的匕首塞入袖中,銀提醒道:“這些屍體留在這,會產生瘟疫的…”

要知道,墮落王國雖然只是隱藏在弗拉斐斯城下方的陰暗面,但流亡到此的人也絕不低於上百萬,甚至數量更多,所以倘若瘟疫在此處擴散開來,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畢竟這裡面不止有自甘墮落的壞人,也有一些遭到上帝拋棄而來的可憐人,就例如銀和她的姐姐…

“放心,之後會有東西來處理它們的,我已經能夠嗅到它們的氣息了,況且在某種情況上來說,這反而對他們是一種解脫…”

用腳將那還在試圖緩緩朝着自己爬來的傢伙頭顱踩碎,臉色甚至沒有任何變化的他繼續說著:“你的姐姐擅長使用影襲,對嗎?”

此言一出,那根本還沒反應過來對方究竟打算暗示自己什麼的銀只是本能地點了點頭,喃喃道:“姐姐在小時候曾接受過忍者的…”

剎那間,感受着自己腹部傳來的一股怪力,隨即嬌軀朝着身後大概飛出去將近幾十米的銀趕忙站穩搖晃的身形,同時將尚還留有餘溫的匕首拿出來:還有敵人?

不得不說,其實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她的反應很快,甚至快到讓真奧都有些感到意外:這才是本王的利刃!

“沒想到離開墮落王國,你的身手竟然還能夠保持的如此敏捷,當真讓我羨慕你的天賦呀!”

此時說話的是一個長相妖艷的少女,渾身上下穿着的衣服堪稱衣不蔽體,倘若仔細看的話,或許還能夠瞟見些微的禁處,令人浮想聯翩…

雖然真奧對人類並不感冒,但他還是得承認如今擺在自己眼前的事實:這長相妖艷的女人的確是目前為止見過最有魅力的人類!

“瑞澤麗姐姐?”咽了咽口水,迅速將那順手就要扔出去的飛刀給收回來,同時打量着真奧周圍的坑窪地帶,心有餘悸的銀忍不住追問道:“這是永夜君王的命令嗎?”

那是一種類似帶刺的果實,整體呈現灰白色,表面帶有堅硬的角質層,但是明眼人一眼就能夠看出來:倘若這不是爆炸果實,那還能是什麼呢?

至於這所謂的爆炸果實乃是墮落王國特有的產物,因為具有極高爆炸殺傷力以及廉價的緣故,深受那些殺手的喜愛:包括弗拉斐斯城的士兵…

“不愧是我的妹妹,就是能夠猜到你姐姐心裡想些什麼,只是還不知道…”用舌頭舔了舔嘴唇,與之將手中的苦無對準了真奧的頭顱,她接著說道:“你猜我現在準備做什麼呢?”

定睛一看,那苦無的尖端竟沾染了某種墨綠色的液體,類似怪物的唾液,雖然看上去無比噁心,但卻令人不敢小覷:毒液嗎?

“永夜君王不是好人,你跟着他沒有任何好處,反而還有可能發生危險,而且或許你應該已經察覺到了吧?”

在瑞澤麗的目光威脅下緩緩將手中的匕首放在地面上,若有所思的銀接着柔聲解釋道:“永夜君王在空氣中釋放了詛咒…”

“日積月累下去,就算他不打算解決你,這體內積攢的病毒也會將你消耗殆盡,所以姐姐,趁着還有時間,不如和我們離開這個…”

然而還未等她說完,那還在用苦無威脅着真奧的瑞澤麗卻仿若未聞,反而是嘴角揚起一個詭異的弧度,令人有些毛骨悚然:“你說離開這裡?”

“我愚蠢的妹妹,沒想到過去這麼久,你還是如此天真,天真得讓我想要吃了你,話說還記得我們是幾歲來這裡的嗎?”

下一秒,將那苦無的尖端對準真奧的眼眸,那表情近乎病態的瑞澤麗不禁壓低身體,擺出一副獵人的姿態:“你該不會忘了吧?”

“你的半輩子都待在這陰暗的世界,和這群骯髒的生物為伴,所以就算逃出去又能怎樣?重新回到人類世界去乞討?還是被別人隨意的交易?”

“這樣不值得,我們和地表那群人類是不一樣的,永遠只有我們主宰他們的份,沒有他們支配我們的可能性,明白嗎?”

話語間,看着那越發靠近真奧臉頰的匕首,忽然有些緊張的銀索性向前一步,同時用自己的腳將那匕首給踩在腳下:“姐姐,你可能生病了,需要休息…”

目光微瞟,她有信心只需要給自己三秒鐘的時間,這柄匕首就會重新回到手中,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着瑞澤麗的手臂飛去。

“還想搞偷襲?別白費勁了,如果我想的話,只需要一秒鐘就可以將你心上人給撕成兩片,甚至連裡面的內臟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很顯然,因為第一次見面的緣故,所以導致瑞澤麗在潛意識中將真奧定義為自己妹妹的心上人:有沒有搞錯?

只是很可惜,伴隨着真奧眼眸中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紅光,瑞澤麗那被緊身衣包裹的右臂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緩緩掉落:空氣切割!

空氣近乎停滯,那是一種死一般的寂靜,甚至沒有任何人猜到在剛才的一剎那,究竟發生了什麼?

“這不是你的本體,對吧?”聳了聳肩,看着那目光獃滯的瑞澤麗正在直愣愣的看着自己,滿臉無所謂的真奧喃喃道:“替身術,可不止你會…”

下一秒,只覺得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薄薄的霧氣,隨即不遠處那緩步走來的真奧這才露出面容,同時將驟然化為冰晶粉末的自己輕輕吹散。

那動作就彷彿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孩子,在某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有幸尋到一朵蒲公英,然後悄悄在沒人都地方將其吹散…

果不其然,當他將自己隱藏本體的事實說出來之後,不遠處那正喬裝為死亡士兵的瑞澤麗這才慢悠悠的站起來:“不愧是永夜君王看上的人…”

“我算是明白為何那些傢伙會死在你手裡,原來如此,不過你可別忘了,我和那群貨色可不是站在一條水平線上的!”

說完之後,用手迅速拍了拍自己頭髮上的灰塵,只見那面容清秀的瑞澤麗用手指了指自己的替身,自嘲道:“沒想到我的魅力竟然對你沒有產生任何作用,看來你不是人類,對嗎?”

不容多想,感受着自己身後那襲來的殺意,絲毫不覺得緊張的真奧索性施展魔法波動並將那背後襲來的飛刀擊退開來:“不過你也不是人類,對嗎?”

“我能夠在你身上嗅到魔物的惡臭味,況且這股味道還很濃郁,就算在這方圓幾里之內,我依舊可以聞到…”

聽聞此言,知道對方已經識破自己身份的瑞澤麗倒也不惱怒,只是默默用匕首將那被真奧砍斷右臂的自己喉嚨割破:她可不希望對方得到自己的任何信息…

定睛一看,其實那根本不是瑞澤麗,而是一條長約兩米且吐着信子的黑蛇,如今尾端已經被斬斷,正在不斷滴落着鮮血。

“人類?那是一種低級的生物,就算放眼整個自然食物鏈,它也依舊會被許多生物所壓制,包括你們魔族!”

用腳將那身旁還在奄奄一息的士兵殺死,絲毫不着急交手的她繼續說著:“你們魔族不也一向自認清高,認為自己比人類高貴嗎?”

“現在我就是要通過自己的行為告訴你們,人類只需要一點東西就可凌駕在萬物之上,甚至就連你也不在話下…”

剎那間,感受着自己腹部傳來的刺痛感,同時看着不遠處還在用舌頭舔舐鮮血的瑞澤麗,真奧忍不住調侃道:“你的動作還真快啊!”

他不明白,明明自己已經將領域完全展開,甚至就連風吹草動的細微動靜都可以察覺到,那麼對方又是如何靠近自己的?

“抱歉,我雖然不擅長該如何在瞬間殺死大象,但更擅長像一隻老鼠那樣,就這麼鑽進你的鼻子,慢慢把你殺死…”

話音剛落,又是一道細微的裂縫在真奧的衣角浮現,與之那原本充滿爆發力的肌肉上也多出一道傷痕,隱約可見鮮血正在從中湧出。

“哥哥…”見此情形,知道自己的哥哥正在被迫陷入瑞澤麗幻術的銀忍不住開口,卻被一柄飛刀給打消了念頭:那是她姐姐的刀!

“你打算進去救他嗎?”玩弄着手中的苦無飛刀,同時扭頭看了看那呆若木雞的真奧,彷彿勝券在握的瑞澤麗笑道:“莫非還真喜歡上他啦?”

“我可告訴你,父親在臨走的時候可是把你託付給我,所以要是你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話,我將來死後可不會好過的哦!”

此時因為沒有真奧的干擾,所以瑞澤麗倒也放下了平常那股故意魅惑別人的氣質,與之用手輕撫着髮絲:“他對你好嗎?”

然而任由瑞澤麗這麼關切着自己,那正在擔憂着真奧安危的銀卻只是一味的詢問着:“你為什麼要這樣?我知道你清楚,永夜君王不是好人…”

其實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當她發現真奧竟然連這種幻術都沒有躲過的那一刻就已經明白:自己的姐姐已經輸了…

只是趁着現在還有些時間,所以她在爭取着,希望能夠在真奧玩膩這眼前的一切時,將自己被欺騙的姐姐從深淵盡頭拉回來。

“永夜君王是壞人,這我當然知道,畢竟對於整個墮落王國的人來說,這裡就並不存在好人,難道不是嗎?”

緩步走到銀的身旁並伸手輕輕撫摸着對方的臉頰,此時眼神有幾分迷離的她繼續說著:“我的妹妹,你應該已經忘記了吧?”

“是這裡給予了我們自由,是永夜君王給予了我們活下去的權利,要是當初沒有這黑暗的一切,又怎會有現在的我們呢?”

似乎回想起曾經悲傷的過往,只見那全身肌肉正在緊繃的瑞澤麗喃喃道:“就算你不知道感恩,也不應該和永夜君王作對,明白嗎?”

剎那間,看着對方的巴掌在自己臉頰扇過,同時留下一個殷紅的掌印,忽然有些不知所措的銀就這麼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為什麼?

從小到大,自己的姐姐都是站在自己身前保護着自己,為什麼現在竟然會為了一個囚禁大家長達數年的男人向自己動手?

她不解,也沒有人會告訴其答案,畢竟那緊隨而來的飛刀已經徹底告訴她一件事:瑞澤麗,或許不再是當初的瑞澤麗了…

“我親愛的妹妹,你為什麼要逃?”看着那極速飛出去的利刃插在不遠處的土壤當中,黛眉微皺的瑞澤麗繼續斥責着:“你不是一直很希望見到我嗎?”

“當初從踏入這墮落王國的那一刻起,你不就一直在追尋我的腳步嗎?現在我就站在你面前,難道不打算來擁抱你的姐姐嗎?”

要知道,雖然嘴上說著這麼曖昧的台詞,可瑞澤麗的指間卻已經夾滿了各式各樣的暗器,或許只需要一剎那的功夫,銀就會變成一具屍體。

“你究竟是誰?我能夠看出來,你不是我的姐姐,無論怎樣,她可不會對自己的妹妹露出殺器…”

默默在心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後,那索性放開身心的銀迅速將匕首掌握在手中,同時雙眸緊緊盯着眼前的瑞澤麗。

“為什麼你們兩姐妹的警覺性都這麼強?”就這樣,彷彿無奈的聳了聳肩,那正準備偽裝下去的傢伙竟脫下了自己的虛偽面具,與之露出一張醜陋的面孔。

乍一眼看上去,那是一張五官近乎扭曲在一起的面頰,上面甚至長滿了坑坑窪窪的膿包以及噁心的肉瘤,簡直令人無法直視。

無法想象,上帝究竟是和這傢伙開了一個怎樣悲催的玩笑,才能夠創造出如此醜陋的存在…

“你就是魅魔?”眉頭微皺,略微後退幾步並藉此拉開二者間的距離,此時莫名有些覺得緊張的銀追問道:“莫非永夜君王這麼怕我們的嗎?”

畢竟根據傳聞,這魅魔乃是永夜君王在私底下暗自培養的秘密手段,除非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根本不會暴露自己的任何消息。

然而令銀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自己和真奧甚至還沒有攻打到永夜君王的宮殿,竟然就已經遇到了這種變態的存在。

“沒辦法,你們兩個已經對墮落王國的秩序造成衝擊,要是就這麼繼續任由你們搞破壞,殿下恐怕也不會放過我吧?”

扭頭看了看那依舊待在原地且渾身上下已經被飛刀割滿傷痕的真奧,暫且鬆了口氣的他這才繼續補充着:“你難道就不好奇為啥我會擁有瑞澤麗的記憶嗎?”

老實說,其實這是一個極具誘惑力的問題,因為談言論之,銀心底的確對這個很疑惑:自己的姐姐不可能把這些回憶告訴給一個醜八怪!

“你的姐姐瑞澤麗是個很美麗的女孩子,其實我和她已經認識了很久,至於究竟是多久呢?其實我也不知道…”

用手撓着自己頭頂那所剩無幾的髮絲,整個人佝僂前行的魅魔繼續自言自語着:“墮落王國的每個人都喜歡她,甚至就連永夜君王也不例外…”

“當然,你沒猜錯,這樣美麗的女孩子自然也引起了我的興趣,只是貌似我猜錯了一點,她也和外面那些低賤的人類一樣,只看重我的外表…”

就這麼環繞着銀,絲毫不在意對方手裡握着且對準自己喉嚨的匕首,那正打算慢慢消磨對方耐心的魅魔挑着眉:“話說你應該能夠猜到我對於永夜君王的重要性吧?”

“沒錯,如果永夜君王是一個殘疾人的話,我就相當於他僅剩的胳膊,倘若失去我的話,他將會很難處理一些麻煩…”

聽聞此言,知道對方在拖延時間的銀索性將手中的匕首朝着那傢伙骯髒的喉嚨刺去,只是很可惜,她根本沒有任何機會。

“所以你猜怎麼著?在我的百般請求下,永夜君王竟然答應了我的請求,那就是將你的姐姐,瑞澤麗許配給我!”

“你知道在得知消息的那一刻,我待在地下室有多麼激動嗎?”看着自己掉落的頭顱化為一堆蛆蟲,那重新出現的魅魔繼續說著:“因為你的姐姐是我的夢想…”

隻言片語間,觀察着那飄浮在半空中且已經完全化為白骨與蛆蟲的魅魔,銀克制住內心的嘔吐感,咒罵道:“所以你對她做了什麼?”

就算讓一個剛剛出生的孩子站在這裡恐怕也能夠聽出其話語中的憤怒!

“你覺得我會幹什麼?”擺動着自己那白森森的頭骨,此時渾然忘記自己究竟要幹什麼的魅魔一言一語地笑着:“當然是索取啊!”

“她體內擁有人類高貴的血統,那使我十分着迷,況且你的姐姐本身長的就很漂亮,符合我們魅魔一族的審美…”

剎那間,伴隨着一道清脆的響聲,只見其先是看了看那掉落在地的匕首,隨後竟又假裝無奈的搖了搖頭:“你果然沒有你姐姐那樣天資聰明,怪不得活不下去…”

“或許你還不知道吧?要不是當初你姐姐將自己的身體許諾給我,你又怎麼可能繼續生存在這墮落王國之內?”

此言一出,那眼角已經完全泛紅的銀不由得微微一愣,顯然沒有預料到對方竟然會說出這麼一番令人大跌眼鏡的話語。

姐姐竟然會許諾把自己的身體獻給你?開什麼玩笑!

“你難不成真以為憑藉自己的能力就可以在這墮落王國立足?”用自己那完全由枯骨組成的身軀包圍着銀,其繼續解釋着:“簡直可笑!”

“這墮落王國都生存着來自地面的有罪者,倘若沒有我在暗中安排一切的話,你當真以為自己能夠在角斗場中活下來?”

聽聞此言,大腦彷彿被人用鎚子重重敲擊一般,那還有些精神恍惚的銀似乎頓悟了什麼,於是喃喃道:“所以自始自終,是姐姐在保護我?”

“那是當然,只不過因為你的原因,我最愛的她已經離開這墮落王國,去一個被人遺忘的地方了…”

此時此刻,那傢伙嘴角帶着的笑意竟然莫名讓銀感到一種恐懼以及噁心,她甚至不敢相信該如何腦補那罪惡的場面。

“你不配愛她!”深深呼出一口氣,現在已經沒有心情繼續和他玩下去的銀將目光轉移到真奧身上,隨後說道:“哥哥可以了嗎?”

話音剛落,還未等那意識到情況不對勁的魅魔反應過來,一股無比強烈的颶風便在瞬間席捲全身,同時將它重重砸入城牆當中。

“魅魔一族的幻術就只能達到這種境界了嗎?”緩緩睜開雙眸,與之使用血脈的力量將渾身受損的筋脈修復,只見真奧露出一個失望的表情。

相比起幾分鐘以前的那副狼狽模樣,此時的真奧不禁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無形的霸氣,甚至還有一種令人膽寒的氣息:那就是王者!

“所以你是什麼時候識破我的幻境?”支撐着自己那受損的軀體從碎屍中爬出來,那眼底閃過一絲殺意的魅魔接著說道:“不知道打斷別人的興緻,是很不禮貌的嗎?”

話音剛落,伴隨着那魅魔將自己長長的軀體白骨給收縮起來,頓時大量的蛆蟲掉落在地面上,同時以一種敏捷的速度鑽入人體內。

看得出來,這傢伙打算利用自己這些蛆蟲幼崽來操控到處都是的屍體,這樣能夠產生極其恐怖的戰鬥效益。

“禮貌?”聽完對方的一番話,莫名有些覺得可笑的真奧不禁搖了搖頭,與之掌心間升起一個暗紅色的魔法術式:“你竟然還有資格和本王講道理?”

“上一個打算和本王廢話的傢伙,已經化為粉末了,如果不介意的話,或許你也可以嘗嘗這種痛及靈魂的感覺?”

下一秒,只聽見耳畔回蕩着道道刺耳的悲鳴聲,隨即魅魔眼前的一切景象便在瞬間發生改變,未免讓它有些始料未及:這是什麼?

“幻術,不是你們魅魔一族最擅長的把戲嗎?”輕輕搖晃着自己桌面上的酒杯,此時穿着盛裝的真奧輕輕抿了一口:“不打算嘗嘗?”

“人類在臨死之前,往往喜歡把生前最喜歡的食物拿出來進行最後的品嘗,因為這樣就算有朝一日墮入地獄,也有個念想…”

然而回應他的並非是魅魔的任何話語,而是一道刺眼的白光,只見那光芒從真奧的胸口位置穿過,隨後卻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竟然也會幻術?”見此突發情形,不可思議的睜開自己雙眼,有些懷疑自己是否在做夢的魅魔忍不住驚呼道:“魔族不可能掌握幻術才對…”

其實它說的沒錯,如今在這個世界上,幻術是獨立於魔法之外的魔法,而且因為其奧義的特殊性,甚至就連自詡聰明的人類都未必能夠掌握。

至於那群只知道使用蠻力且沒有領悟能力的魔物來說,又怎麼可能掌握如此高深的奧義法則?

“魅魔一族的幻術一向讓我很好奇,只是沒想到竟然在你手中發展成這樣,當真令人感到悲哀啊!”

下一秒,一股無比清晰的痛覺便從魅魔的腹部傳來,與之在短短的一秒鐘時間內波及全身,簡直快要將骨頭粉碎一般。

“永夜君王告訴我,你只是一個擁有稍強實力的魔族而已,怎麼可能識破我的幻術?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它依舊在歇斯底里的叫喊着,可惜那正在默默注視着一切的真奧顯然並沒有興趣搭理它,而是鎖定在對方那雙紅色的眼眸當中。

或許別人不知道,但身為魔族之王的他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一切的幻術其實都是通過眼眸的奧義假想,使那些心智不成熟的人陷入永恆無盡的幻想空間,所以要想領悟什麼,那麼無疑就得活得什麼。

“她的姐姐被你殺死了,甚至就連身軀都被吞噬,對嗎?”緩緩端着酒杯來到對方身前,看着那浮現着魔法烙印的瞳孔,面無表情的真奧接著說道:“你可真是個惡魔!”

“你不也一樣嗎?”與此同時,看着自己周圍那從土壤中爬出來的屍骸,正在努力平復着情緒的它笑道:“大家都是惡魔,自然知道我們惡魔的行為準則…”

“那些人類算得了什麼?他們只是我們的食物,需要的時候就施捨他們食物,讓他們為我們工作,無聊的時候就施捨他們的住所,那他們將會被我們隨意玩…”

還未等它說完,那已經將手中酒杯捏碎並將玻璃碎片插入對方體內的真奧便搖了搖頭,露出一個遺憾的表情:“抱歉,我可沒有那麼多的耐心…”

“而且你並不屬於我們惡魔,因為惡魔的法則當中有一條,那就是無論怎樣,不可傷害自己的眷屬,明白嗎?”

沒有任何猶豫,將那掌心間原本環繞的魔法術式直接攝入魅魔的體內,絲毫不着急處理它的真奧繼續說著:“你想知道我們惡魔的手段嗎?”

“放心,我並不會直接殺死你,而是會先將你體內的一切用來再生的物質毀滅,讓你感受什麼叫真正的痛苦…”

“除此之外呢?”用手敲擊着那傢伙體表裸露的骨骼,嘴角揚起詭異弧度的他沉默了兩秒,笑道:“我會把你扔給地獄魔犬,讓它用地獄火灼燒你的靈魂!”

“等到你快要死亡的時候,本王再用魔法將你的身軀治癒,並改用其他的方式折磨你,試想一下,那樣豈不是很有趣?”

此言一出,那根本無法動彈的魅魔忽然有種後背發亮的感覺,但礙於自己的身份,還是忍不住威脅道:“你的幻術困不住我,我可是魅魔,幻術的創造者!”

很可惜,回應他的是真奧那把血氣騰騰的泣血之刃:“這把劍上沾染了無數的鮮血與亡魂,如果認為它不可以斬殺你的話,本王不介意試試…”

一時間,在真奧的暗自刻意操控下,那泣血之刃竟然閃爍着道道猩紅的光芒,令人看后不寒而慄。

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異常的地方,於是那還在試圖逃脫的魅魔忍不住驚呼道:“你剛在故意呆在我幻術中,只是為了參透我的奧義?”

“看來你還不傻…”看着對方體內的蛆蟲不停掉落在地面上,有些覺得噁心的真奧不禁後退一步,盡量拉開兩者間距離:“那麼你應該知道該怎樣辦吧?”

這一秒,多年施展幻術來操控甚至玩弄別人生命都它忽然有種絕望的感覺,因為它隱隱能夠猜到一個結局:他不會放過自己!

“告訴我,她的姐姐,是怎麼死的?”

“如果本王沒猜錯的話,她是被你折磨而死,對嗎?”

這兩句話雖然沒有多餘的語言修飾,卻讓魅魔知道一件顯而易見的事情:眼前這個男人很憤怒!

只要自己說出事實,那麼迎接自己的無疑將是無盡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