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我,她就一直生活在這地宮內嗎?”感受着周圍的黑暗,此時有些覺得難以喘息的銀語氣顯得無比寒冷:“你們竟然把她囚禁在這種地方?”

黑暗,眼睛能夠看到的景象只剩下無盡的黑暗,別說是那習慣凝視光明的人類,就算是讓惡魔在這種地方生活一年,恐怕也會接近瘋狂吧?

於是輕輕用鼻子呼吸着空氣,那迎面湧來的首先是某種動物的糞便,有種難以言說的惡臭味,其次便是各式各樣的白骨…

這裡究竟死了多少人?這是一個難解的問題,因為知道這個答案的人無一例外都成為了自己討厭且畏懼的樣子…

“沒辦法,畢竟這是永夜君王的命令,他認為瑞澤麗只是買來的一件工具,只有關押在這樣的籠子中才會得到馴化…”

伸出自己的白骨手指將那石道兩側的燭火點燃,只見眼神躲閃的魅魔繼續說著:“其實我們誰也沒預料到,她竟然會選擇進入這裡…”

“她並不傻,而且還是個很聰明的人類,除非有什麼不得不前往的地方,不然她也不會進入這百分百會導致自己死亡的地方…”

走了片刻,看着那堆積在角落裡的屍體白骨,毫不避諱的它繼續解釋着,順帶用雙眸注視着前方的未知深淵:“每年會有大概幾百人被扔棄到此,最後被吞食殆盡…”

“他們的亡魂會在這地宮內遊盪,並且在夜晚發出難以想象的恐怖叫聲,所以這也就是嚎哭深淵的名字由來…”

聽聞此言,莫名覺得有些噁心的銀只好盡量讓自己不去腦補那令人頭皮發麻的場面,與之則深呼吸口氣:“她是什麼時候進入這的?”

“大概五個月前吧?”仍由自己頭骨上粘連的白髮在石道兩側摩擦着,此時正在回憶一切的它嘆了口氣,卻顯得意味良多:“我記得當時在帝都中心處理永夜君王的…”

“可惜等我回來的時候,她的身影便已經不在了,所幸有一位士兵告訴我曾看到有個女子進入了嚎哭深淵,所以我就…”

話說到這,也不知道是不是那魅魔在逢場作戲,它竟然還有模有樣的擦了擦自己的鼻涕:雖然這傢伙並沒有皮膚和器官…

“所以你的士兵為什麼沒有攔住她?”深呼吸口氣並目光平靜的注視着前方的黑暗,此刻內心深處有個弦被掀動的她喃喃着:“他們明明可以攔下…”

然而還未等她說完,那似乎了解對方想說什麼的魅魔先是看了看其手中的匕首,隨即有些緊張的解釋道:“因為她是我的妻子,擁有權力…”

此言一出,那原本還在壓抑情緒的銀頓時用匕首以最快的速度砍下對方手掌,同時斥責道:“你的妻子?權力?得虧你還說得出來啊!”

“要不是你們把她當做商品一般買來買去,她怎麼會願意和你這種沒有半點人樣,甚至不配稱為人的傢伙屈合?”

看着那白骨手掌從自己腳邊滾過,並且大量的蛆蟲掉落在自己腳旁,此時絲毫不覺得緊張的銀不禁黛眉微皺,與之眼底則閃過一絲殺意:“她在這裡開心嗎?”

“不開心,當然不開心,因為這裡到處都是難聞的臭味,前方是摸不到頭的黑暗,後面是永遠無期的囚禁,你覺得她會開心嗎?”

向前走了大概三米的距離,手中匕首被握得越發緊的她嘴角微微上揚,自嘲道:“沒錯,或許在你們眼中,我們就是垃圾,那種扔到路邊都沒有注意的垃圾…”

“你們認為自己是救世主,將我們這些人從地表世界販賣到墮落王國是拯救我們,可這一切對於我們來說呢?”

不等對方打算逃跑,直接用匕首將其的腿骨斬斷,使其暫時失去行動能力,只見話語越發激動的銀竟用腳踩在這傢伙的身上:“如果不是還需要你指路,可能你剛才就已經死了,知道嗎?”

“我現在恨不得用這匕首把你這傢伙給切成無數段,然後再把你的屍骸扔到狼群中,任由它被笑話!”

見此情形,感受着從對方匕首中散發的寒氣浸入自己骨內,越發覺得恐懼的魅魔只好顫顫巍巍地說道:“我明白…明白…”

畢竟就算它心中有一百種想要殺死銀的念頭,卻不得不重視眼前的事實:這傢伙的匕首經過泰拉石的淬鍊,不容小覷。

就這樣,待銀從自己的身上挪開腳后,基本快要感到窒息的它先是緩了口氣,隨即目光膽怯的指了指前方:“前面就是嚎哭深淵,只要順利通過,就算是安全了…”

猶豫了片刻,看着那正站在自己身旁不願意挪步的魅魔,察覺到事情不對勁的銀於是冷聲問道:“這嚎哭深淵有什麼怪物,對吧?”

聽聞此言,身軀微微一顫,只見那眼神有些閃躲的魅魔故作鎮靜的解釋着:“當然沒有,畢竟我的地宮就在這裡,又有什麼怪物…”

然而下一秒,伴隨着那深淵深處傳來一道極其恐怖的嘶吼聲,同時感受着身旁銀那怪異的目光,它這才終於低下頭:“除了它…”

一聽這話,基本已經了解大致情況的銀索性後退一步,盡量留出足夠的距離出來便於逃亡:“你口中的它,究竟指什麼生物?”

其實能夠聽出來,這傢伙現在很恐懼那黑暗深處潛在的危險,甚至在悄然之間,就連雙臂都在微微顫抖…

她不明白,既然這關押着自己姐姐的地宮是它的地盤,為什麼還要生物值得它為之害怕?

“這嚎哭深淵是由一個峽谷以及一條河流構成,而這峽谷的兩側擺放着無數亡者的屍骸,被蝙蝠叼過去用來祭祀…”

“用來祭祀?”一聽這話不由得黛眉微皺,忽然被這突如其來的字眼給嚇了一跳的銀心中不由得升起不詳的預感,畢竟需要用人骨來祭祀的傢伙,恐怕也不簡單吧?

要知道,在這種環境下死去的亡者往往帶有極強的怨念,在這種情況下倘若用這些屍骨來祭祀,那無疑只會產生兩種情況:生或死!

下一秒,還未等銀打算開口詢問,那識趣的魅魔便索性坦誠開口說道:“這些屍骨被用來祭祀永恆的支配者,它們曾經統治這個世界…”

壯着膽子向前踏出一步,同時感受着四面八方襲來的殺氣,趕忙收回腳的魅魔繼續調侃着:“看來這河流的主人不太歡迎我們呀!”

“河流的主人?這地宮不是屬於你嗎?”不容多想,將自己手中的匕首擋在身前,絲毫不敢大意的銀反問道:“難不成還怕這傢伙?”

話語之間,她越發覺得自己或許正在踏入魅魔設下的圈套,可如今自己姐姐唯一的遺物可能就在前面,又怎麼可以後撤?

一聽這話,那莫名有些覺得尷尬的魅魔便用僅剩的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頭:“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它並不屬於我們墮落王國…”

“倒不如這麼說吧?其實在永夜君王殿下來這地底世界稱王之前,它就已經生活在這裡了,至於時間絕不下一千年!”

伴隨着它將這個令人目瞪口呆的數字說出來,原本還平靜無比的黑暗中頓時席捲而來一陣旋風,因為巨大的風力,差點將銀和魅魔給吹飛。

“它究竟是什麼怪物?”見此情形,趕忙以自己最快的反應穩住身形,只見額頭正在冒着冷汗的銀盡量將身軀貼着牆壁,從而減小着受力:“你見過嗎?”

“勉強算是見過吧?因為當初獻祭一百名人類的原因,它曾准許我踏入這嚎哭深淵尋找瑞澤麗,不過它的容貌卻並沒有人知道…”

略微後腿幾步,試圖避開前方的危險區域,有些不知所措的魅魔扭頭看了看來時的方向,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要不我們繞道試試?”

可惜根本不給他半點反應的機會,那已經將匕首架在對方脖頸上的銀卻搖了搖頭,態度十分堅決的說道:“不試試怎麼知道?”

其實倘若真奧現在也出現在這的話,或許一切的難題就會迎刃而解,不過既然真奧不在的話,那麼銀無疑就明白一點:得靠自己!

畢竟自始自終,自己依賴真奧貌似已經成為一種習慣,如今正是歷練自己的好機會,要是連這樣都退縮,將來還怎麼保護自己哥哥?

“那傢伙就算再怎麼恐怖,也不可能是不死之軀吧?”聳了聳肩,用刀抵着這傢伙緩緩向前走着,此時正在打量着四周的她冷聲說道:“只要它會死…”

“那麼我們就有機會殺死它!”

這一秒,知道對方已經是下定決心要過河的魅魔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與之壯着膽子說道:“我們不可能殺死它,你應該明白…”

“我們之前的實力差距太大了,甚至存在着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如果剛才那位銀髮少年在的話,我們或許…”

隻言片語間,回應它的並非是銀的匕首,而是一根前所未見的巨型觸鬚,它就從那黑暗的深處摸索而來,最終在一瞬間將魅魔的骨頭擊碎。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間,對方的速度快得驚人,甚至就連觀察力敏銳的銀都未曾察覺到危機的到來:難纏的對手!

“一切都完了,我們現在已經逃不了了,它來了!”

忍不住心中的衝動,索性直接不顧那擺在自己脖頸間的匕首,只見正在極速後退的魅魔低頭看着胸口那粉碎的骨架,喊到:“瘋子,它是瘋子!”

或許沒人發現,就在剛剛的那麼一剎那間功夫,原本胸口並沒有傷痕的它竟被那類似章魚般模樣的觸鬚給緊緊纏繞着,直至碎裂,無法反抗。

“停下!”與此同時,看着身旁的魅魔正在近乎瘋狂的朝着那河流衝去,意識到問題嚴重性的銀趕忙喊到:“那是幻覺!”

因為她在第一時間用牙齒咬破舌尖的緣故,所以現在空氣中瀰漫的那些迷霧對她並沒有產生作用…

只可惜,聲音的傳播速度依舊不及恐懼的感染力,於是就這樣,在銀的目光注視下,一根長得可怕的觸鬚突然從湖水中深處,同時朝着魅魔飛去。

“該死的傢伙!”不容多想,索性直接將自己事先準備好的匕首擋在身前,絲毫沒有半點猶豫的銀便朝着那河流衝去,整個過程顯得十分流暢。

畢竟雖然魅魔的死活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但倘若這傢伙就這麼死在這種鬼地方,那麼自己又該如何離開這裡?

況且至於瑞澤麗姐姐留下的那封信,不也沒有下落嗎?

“哦?上古力量的繼承者?”

此時耳畔回蕩着的乃是一道蒼老的話語聲,甚至就連銀聽后都會感到微微顫抖,彷彿那聲音的主人正站在自己眼前一般,不可撼動!

“我們只是需要通過這裡,沒有任何惡意,如果可以的話,還望閣下放開手中的傢伙…”

趕忙停下急促的腳步,不敢大意的她先是環顧四周,在確定沒有任何人在監視自己之後,這才繼續補充着:“或許我們可以避免戰鬥…”

然而話音剛落,伴隨着那原本波瀾不驚的湖面颳起一陣難以想象的颶風,一道龐然大物便從湖水的下方探出頭來:“有趣的想法!”

定睛一看,露出水面的是一張詭異的面孔,它彷彿擁有着章魚的頭部,上面大概長滿了密密麻麻的八雙眼睛,渾身都沾滿了粘稠的液體,然而更加令人恐懼的乃是其的身軀。

如果沒看錯的話,這傢伙擁有着山一般大小的身軀,雖然全部的真面目還未展露出來,但卻足以讓人感受到那無法呼吸的壓迫力:水面之下,又隱藏着什麼呢?

這是一個謎團,也沒有人敢去那河流的下方探尋這個問題…

“我在這裡生活了上千年,你還是第一個敢和我談條件的人類,至於曾經那些打算通過這裡的傢伙,基本都變成白骨了…”

用自己的觸鬚繼續纏繞着那還在試圖掙扎的魅魔,此時並不着急解決對方的怪物用其餘觸鬚掀動着湖水,用綠色的眼眸注視着銀,彷彿想要看穿她一樣。

“你知道我是誰嗎?”

老實說,這無疑是一個奇怪的問題,奇怪到甚至讓人在第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分析:莫非是別有含義嗎?

聽聞此言,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對方的銀只好別有意味的說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畢竟知道你是誰的傢伙貌似都死了…”

話語間,用手指了指那快要窒息的魅魔,意識到留給自己挽救分時間已經不多的銀接著說道:“它是這地宮的主人,你們應該見過吧?”

“那是當然,讓我想想它叫什麼名字,啊?對了,瑟斯頓,這傢伙的名字叫瑟斯頓,對嗎?”

“我們曾經見過,它當時就帶着那些愚蠢的生物來到我的王國,不過看在那些食物的份上,我貌似當時放過了它…”

下一秒,聽着耳畔傳來骨骼破碎的聲響,絲毫不在意對方死活的怪物繼續戲弄道:“而且我什麼時候承認過它是這地下世界的主人?”

“外面的那什麼永夜君王?別開玩笑了,我只是對他和那些愚蠢生物沒有興趣而已,不然的話,他和他的奴僕都將死在這裡!”

短短的幾句話,其實就足以證明這大怪物的自信,畢竟那是一種對於自己實力的自信,或許就算天神降臨,它依舊敢這樣肆無忌憚的狂妄着。

“我只明白一點,在這嚎哭深淵當中,我才是唯一的主人,無論是誰踏足於此,他們都得臣服!”

剎那間,看着那觸鬚將魅魔的胳膊完全壓成碎片,同時聽着那回蕩在河流上方的哀嚎聲,銀的眼角不禁微微抽搐着。

她能夠體會到,眼前這傢伙的實力已經達到了一個堪稱恐怖的境界,或許就算是自己的哥哥如今在現場,也未必有百分百的勝算!

“我要如何才能通過這裡?”

向前一步,將手中的匕首重新收起來,基本已經放棄掙扎的銀索性開門見山的說道,只祈求眼前這怪物不是只會一味殺戮。

“很簡單,獻祭出自己最寶貴的力量,那就是你的血液!”

這一番話在銀的耳畔縈繞了很久,因為她不敢相信,通過這嚎哭深淵的代價竟然只是自己的血液?

與此同時,在那墮落王國的外面,看着四面八方湧來的士兵,正用泣血劍插在地面上的真奧聳了聳肩:“事到如今,你還打算讓這些傢伙來送死嗎?”

畢竟他知道這永夜君王可不是傻子,大家的實力彼此都差不多知曉,如今派這麼多士兵過來,和送死有什麼區別?

“當然不一樣,在迎接真正的盛宴之前,不是需要很多的觀眾嗎?”

此時用手輕輕搖晃着手中的玻璃杯,看着其中猩紅的血液在翻騰着,倍感興奮的他繼續說著:“瑟斯頓的計劃看來成功了呀!”

剎那間,體會着對方話語中的言外之意,忽然有種不詳預感湧上心頭的真奧眉頭微皺,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還用問?當然是顯淺易懂的意思唄!”用嘴巴輕輕抿了一口杯中新鮮的血液,眼眸泛紅的他繼續解釋着:“你該真不會以為瑟斯頓是貪生怕死的傢伙吧?”

“當然不是,他們的靈魂都已經寄存在本王手裡,所以就算肉體有被摧毀的一天,他們的靈魂也將永存,直至復活…”

不容多想,看着那不遠處的青銅門在緩緩關閉,徹底知道自己上當的真奧不由得捏緊了雙拳,與之怒道:“那裡面有什麼?”

“一隻怪物,一隻就連你我都不一定能夠抗衡的怪物,瑟斯頓既然願意親自走入這青銅石門,恐怕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吧?”

將手中還未喝完的酒杯直接砸碎在地面上,雙眸緊緊鎖定着真奧的身影,他繼續說著:“或許瑟斯頓已經把事情都告訴你們了吧?”

“瑞澤麗死亡之類的話,得虧你們也相信,有時候就連本王也得佩服它的那張嘴,因為無論怎樣,它的確是個合格的騙子…”

下一秒,伴隨着對方輕輕拍了拍手,只見一道令人無比熟悉的身影便從人群中漫步走了出來,甚至就連表情都沒有任何變化。

沒錯,這人倘若不是瑞澤麗,那又是誰?

“她已經死了,你瞞不了我,因為我甚至可以嗅到她身上腐爛的味道…”

目光一凝,打量着瑞澤麗身上的屍斑,同時觀察着對方空洞的眼眸,意識到事情不對勁的真奧繼續說著:“所以你把她的靈魂囚禁了,對嗎?”

“沒錯,她是我買來的東西,就算死後,這副身軀也屬於本王…”用手輕輕撫摸着瑞澤麗的臉頰,看上去絲毫不覺得噁心的永夜君王繼續說著:“你能夠想象嗎?”

“他們這群傢伙在臨死前的那份絕望?”在真奧的目光注視下,正摟着瑞澤麗腰部的永夜君王竟伸出舌頭舔舐着對方的臉頰,整個過程看上去極其猥瑣。

然而見此情形,下方那群渾然不知道自己即將成為陪葬品的卻在愚蠢的笑着,也不知道是在嘲笑着自己的無知還是渺小…

“你這樣的行為,真是讓人覺得很噁心啊!”

緩緩將那插入泥土中的泣血之刃拔出來,同時伸出右手將戴在自己左眼上的眼罩取下,真奧的嘴角揚起一個詭異的弧度:“話說你知道本王最討厭什麼嗎?”

下一秒,看着那滿天撲來的嗜殺之氣,根本不敢做半點停留,只見永夜君王便把身旁的瑞澤麗退了出去,同時笑道:“那讓你看看她究竟有怎樣的力量吧!”

剎那間,伴隨着真奧所釋放的殺氣朝着永夜君王的方向撲去,沿途的一切士兵甚至連自己的劍刃都還未拔出來便化為了屍體殘肢,頓時一股血腥味瀰漫在戰場上。

然而就在這萬般緊張的時刻,正在操控着泣血之刃的真奧卻不禁雙眸驟然收縮,因為倘若自己沒猜錯的話,那些屍體竟然聚集在了一起?

短短的幾秒鐘時間內,無數的信息開始湧進真奧的腦內,因為在他的記憶中好像確實曾經有古籍記載過:除了荒,貌似還有一種力量是鈺…

過了片刻,看着那到處都是被鮮血浸染卻沒有留下任何殘肢斷臂的戰場,終於意識到這一切都在永夜君王計劃中的真奧不由得微微一笑。

“其實從一開始,你就發現了銀和瑞澤麗的特殊,對嗎?”

“沒錯,我把她們兩姐妹都帶到這墮落王國,無非就是為了將來在某天,等她們體內的這股力量成熟能夠為我所用…”

看着自己身前那近乎有山脈般高且完全由屍體構成的巨人,自鳴得意的永夜君王輕輕撫摸着自己的頭髮:“可你猜怎麼著?”

“乘着我沒主意,有個小偷潛入了本王的墮落王國,並將我的東西給偷走了,自從那天起,我就發誓一定要將這小偷殺死…”

電光火石之間,看着那朝着自己迎面襲來的拳頭,根本不敢做任何遲疑的真奧趕忙催動魔法,同時迅速避開那重達千斤的拳頭。

他不敢想象,要是被這屍體巨人的拳頭給攻擊到,那將是怎樣恐怖的景象,對於這點,甚至就連真奧也不敢輕易嘗試。

“我得承認,你是我在這統治長達十年以來第一次遇到的強者,恐怕就算艾歐帝國那群老傢伙見到你也會禮讓三分吧?”

其實永夜君王現在說的一番話倒也並非不無道理,只是他猜錯的一點:那群老傢伙甚至不願見真奧這樣的怪物…

“所以你就打算躲在這屍體的後面來對付我?”聳了聳肩,看着先前自己站的地方只剩下一塊深深的凹陷,臉色恢復平靜的真奧笑道:“未免太天真了吧?”

話音剛落,伴隨着他手中那早已準備就緒的魔法術式釋放,一道道燃燒着火焰的鐵鏈便從中浮現,並且朝着那體型巨大的屍體巨人飛去。

“珏的力量不是你能夠想象的存在,荒與珏,一個代表消亡,另一個則代表復蘇,世間萬物都可以重頭再生,就像現在這樣!”

在目光注視下,只見那燃燒着火焰的鐵鏈在瞬間將屍體巨人給懶腰分裂為兩份,可就在這時,意外卻發生了。

因為瑞澤麗身上的灰色物質湧入那坍塌的巨人身上,原本已經失去行動能力與支撐的巨人竟然又重新站了起來,同時相比起之前的軀體,更加結實。

隱約可見在那屍體表面竟孕育出了一種類似種子的植被,並且還在以一種極其恐怖的速度生長着…

“接下來,讓我們來好好享受這場狂歡吧!”

說話的是永夜君王,在這空無一人的方圓幾里,他是唯一能夠站着和真奧說話的人,而且是活着的人!

一場危機正在悄然降臨…

另一邊,看着那幾條正在永逝瀑布上空盤旋的飛龍,越發覺得事情蹊蹺的路西法停留在樹梢間,喃喃道:“它們在怕什麼東西?”

“怕?”黛眉微皺,用手輕輕抓着路西法的衣袖,那生怕自己從這高達數十米的樹梢間掉下去的貝利葉問道:“龍族也會怕嗎?”

“在我的印象當中,這片區域的主要凶獸無非也就聚集在落日森林而已,如今落日森林被毀,那些凶獸該不會躲到這瀑布里了吧?”

不得不說,貝利葉所說的這番話雖然聽起來簡直匪夷所思,但令人不得不承認:確實有道理…

“不可能,因為那些凶獸都已經被某個人收服了,所以在這永逝瀑布下面肯定躲藏着什麼東西,比如它們龍族的敵人?”

話音剛落,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路西法的預測,那原本被飛逝而下的水流激起浪花的水面竟開始劇烈波動着,好似有什麼生物在下面攪動。

見此情形,根本來不及反應,那意識到緊急性的路西法便迅速摟住貝利葉的腰,同時身軀快速朝着不遠處的山脈衝去。

“你這麼慌張做什麼?”

“有東西要從下面出來了!”

下一秒,看着那直衝天際的銀色身影,雙眸不禁驟然收縮的貝利葉拍打着路西法的肩膀,喊道:“那是龍嗎?”

就這樣,忍不住心中的疑惑並回過頭來,看着那在陽光照耀下鱗片正在散發著光芒的軀體,路西法也陷入了震驚:龍殺龍?

“這傢伙應該是龍族的叛逃者,企圖躲到這永逝瀑布來休養生息,結果被龍族的追兵給發現了…”

迅速找了個塊勉強還算安全的地點將貝利葉放下,此時路西法還沒來得及喘息便又朝着那正在半空中撕扯的龍類飛去。

“你要衝過去送死嗎?”

“這裡很安全,就算有什麼野獸的話,你應該也能夠對付吧?”伸開自己身後的羽翼並拿出那柄象徵著死亡的鐮鼬,他接著說道:“如果我不幸死的話,就把這東西帶到班古城…”

目光一閃,看着那順勢塞到自己手中的漆黑羽毛,越加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冒險的貝利葉忍不住想要將路西法攔下來。

不過就在這一刻,她卻忽然反應過來一個問題:自己不是被他挾持的嗎?為什麼會產生這樣關心他的念頭?

然而就在她大腦還在考慮這些繁瑣問題的時候,那臉色凝重的路西法便已經重新鑽入了山林當中,因為他有種預感:這些傢伙身上隱藏着秘密…

這些秘密可能在將來真奧成為大陸統治者的路上產生障礙!

此時倘若有人在現場,一定會被天空中那副駭人的場景嚇到:那是五條各式各樣的飛龍,其中一條擁有銀白色的銀片,正在撕咬着自己的同類…

“你們殺不死我,這樣做沒有任何意義…”趁着對方分神的一瞬間,直接用鋒利的牙齒將對方的雙翼咬下一大塊血肉,它繼續笑道:“霍頓派你們來,是個愚蠢的行為…”

然而還未等它說完,一旁早就等候多時的飛龍便突然發動進攻,只是可惜根本沒有來得及碰到這傢伙的軀體便被直接撕成兩半。

原本力量放在大陸上可以讓一切生物都感到畏懼的龍類,竟然在短短三分鐘內死亡兩隻?

其實原因很簡單,因為那正在吞噬着同類血肉的傢伙不是別人,正是在被龍族追殺的叛賊:青眼白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