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想聽我和你講一個故事?”

看着那龐然大物用觸鬚從那渾濁且粘稠的河流中拽出一個快要被腐蝕的椅子扔在自己面前,知道別無選擇的銀只好面無表情的接受這份好意。

畢竟現在於這片領域當中,深不可測的它才是真正的霸主,所以自己倘若想要活下去的話,最好不要愚蠢地反抗它!

至於那渾身上下的骨架都近乎被捏碎的瑟斯頓則被它隨意扔到一旁的屍骨殘骸當中,看樣子已經失去生機…

“其實在很久很久以前,這片區域是深不見底的海洋,我們於此生存繁衍將近上萬年,並且擁有着統治一切生物的權力…”

似乎回憶起曾經的過往點滴,眼前還是第一次能夠和別人講述故事的怪物不免顯得有些緊張:“所有生物都喜歡稱呼我們為舊日支配者!”

舊日支配者?好熟悉的名字!

不知為何,雖然銀能夠肯定自己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恐怖的龐然大物,但她卻總覺得曾經貌似聽說過這個稱呼,可惜就是想不起來了...

“上天曾慷慨的庇佑着我們,同時庇佑着這永恆的府邸,直至有天…災難降臨!”

剎那間,伴隨着那黑河中的水流竟開始以一種極其詭異的速度流動起來,意識到對方情緒正在發生變化的銀不由得微微一愣:它竟然也會覺得恐懼?

沒錯,對於常年在殺戮場中苟延殘喘的自己來說,怎麼可能嗅不出來這股瑟瑟發抖的味道?

這就好比一位經驗老道的獵人正端着獵槍在森林中漫步,那麼就算心情極佳的他不開槍,可是方圓三公里的野獸卻依舊會乖乖離開,盡量不和對方發生衝突…

因為它們心中都清楚一件事:自己可能會死在這傢伙手中!

“你們人類或許還沒見過那災難吧?”用觸鬚將黑河中涌動的一塊被雕刻着詭異咒文的石碑取出並擺放在銀的身前,只見眼眸散發著紅芒的它繼續訴說著:“在我印象中,一切都顯得很脆弱…”

“我們也曾試圖利用自己的力量去抗衡,卻發現根本沒有取勝的可能性,凡是被那股詭異業火燃燒的事物都在轉瞬間融化,甚至沒有挽救的機會!”

“記憶當中,我的家族也是在那場災難中隕落的存在,不過憑藉著它們最後爆發的力量,身為子嗣的我卻活了下來…”

“是不是覺得很可笑?那場災難過後,一切都被毀滅,包括那些堪比腐朽的老傢伙,可是身為最弱者的我卻活了下來..."

聽聞此言,莫名覺得對方曾經歷過某些不為人知的恐懼的銀不禁黛眉微皺,隨即忍不住詢問道:“那麼其他族人呢?”

假如自己沒看錯的話,這裡貌似只有它一個領主,未免讓人有些感到意外...

畢竟身為最弱者的它都能夠擁有如此深不可測的力量,那麼其所說的其他族人豈不是能夠輕易毀滅世界?

“族人?”下一秒,似乎被對方突如其來的話語給愣住,於是那正處在回憶中的章魚怪這才喃喃道:“應該都消失了吧?”

“反正在那場災難過後,意識模糊的我大概沉睡了幾百年又或是幾千年的時間吧?”

“總之覺得時間很漫長,而且等到我重新蘇醒的時候,身軀已經發育到成年階段,而且貌似還獲得前所未有的力量…”

然而話音剛落,根本沒有給銀任何反應的時間,伴隨着一道震耳欲聾的轟響聲回蕩在這片未知的空間,只見一道道刺眼的光芒便充斥於此。

雙眸一凝,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嬌軀忍不住顫抖起來,看着周圍那令人眼花繚亂且無比震撼的景象,銀忍不住喃喃道:“這就是曾經的世界吧?”

原來自己所在的區域並不是所謂墮落王國的地宮,而是一座滿目狼藉的廢墟,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刺鼻的腐朽氣息,而且目光所及之處基本都是高聳入雲的石柱以及不可言喻的史前建築,上面全都雕刻着詭異的咒文。

這些奇怪的咒文究竟象徵著什麼?

對於這個令人不解的疑惑,她並不敢詢問眼前這個怪物,也不願意去詢問這個怪物…

總之一切都顯得那麼古老,彷彿歲月之河被某種強大的力量控制,導致時空回到曾經那個未知的世界…

除此之外呢?目光所及之處基本都是粘稠的綠色粘液,並且還在散發著一種莫名的惡臭味,令人覺得胃液翻騰…

“沒錯,你所看到的世界就是曾經這片大陸最繁華的城市,而且它還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拉萊耶!”

話音到此便戛然而止,因為伴隨着外面傳來震耳的轟響聲,知道時間不等人的銀於是直接問道:“總之你現在需要我的血液,對吧?”

雖然並不清楚對方究竟打算拿自己的血液做什麼,但心急如焚的她現在倒也顧不上那麼多的事情:姐姐應該等我很久了吧?

她不忍心讓那刀子嘴豆腐心的瑞澤麗在這昏暗且潮濕的世界繼續待下去,倘若可以的話,她想要帶其回家!

“沒錯,你的血液中充斥着舊日殘留下來的塵埃力量,那能夠恢復我的本源,直至使我逃離此地…”

短短的幾句話,未免使得原本獻血心切的銀突然猶豫起來:逃出去?為什麼?

“或許你很疑惑吧?”似乎察覺到銀的擔憂,只見那正在揮舞着觸手的怪物先是抬頭看了看那近乎虛無的頂部,隨即解釋道:“我們所有生物其實都有受到限制的法則!”

“因為超脫這個世界法則限制的緣故,輪迴六道不會允許我重生或是死亡,我只能永遠被禁錮在這無盡的深淵,飽受折磨…”

就這樣說著,那情緒越發激動的怪物竟將自己的剩餘身軀從渾濁的黑河中冒出,未免令人大跌眼鏡。

這個傢伙僅僅上半身就高達五十米?下半身更是高達數百米?

咽了咽口水,莫名覺得自己力量根本不足一提的銀緩緩站起身來,隨即試探性的問道:“假如你離開這束縛自己的牢籠,又打算做什麼?”

然而它並沒有發現,其實當銀說出這麼一番話時,她已經悄悄將自己的身體狀態調節到最好,隨時準備離開這個鬼地方:但願能夠逃出去吧?

“可能會毀滅這個世界吧?”下一秒,絲毫不介意銀那充滿警惕性的目光,只見正在試圖用觸手將其包圍的怪物繼續說道:“我會奪回曾經的榮耀!”

“這個世界的支配權本就屬於我們舊日支配者,那麼定將重新由我來統治!”

話音剛落,根本來不及過多考慮,意識到對方狼子野心的銀便直接朝着身後的懸空走廊奔去,速度快得驚人,根本不是肉眼能夠窺探的境界。

沒辦法,要是自己僅僅為了見到自己姐姐的屍骨就將體內流淌的血液獻出,那麼等到它重出世界的那天,誰能夠抵擋?

倘若因為自己的貪念而導致這樣恐怖的怪物逃出來,那麼銀可會自責一輩子…

“你打算逃離這裡?”意外突發,看着那瘦弱的身影朝着截然不同的方向離去,那無數雙眼眸充斥着殺意的它冷聲說道:“真是個愚蠢的行為!”

“這片空間獨立於任何世界位面,倘若沒有青銅門的開啟,你是永遠不可能逃離這裡的!”

話語間,感受着自己身後襲來的殺意,絲毫不敢大意的銀先是用銀色獠牙將那攔截在自己身前的觸手斬斷,隨即直接縱身躍過其上方,身法相當靈活。

畢竟剛才就連實力不俗的魅魔都被這觸手給直接揉碎,更何況自己呢?

甚至可以毫不誇張地說,要是被這樣的怪物給抓到,那麼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我原本還想獲得你的血液,讓你至少能夠活着離開這裡,既然你打算反抗的話,那麼就只好化為屍骨!”

定睛一看,伴隨着那低沉的咒語回蕩在這未知的空間內,一股難以名狀的恐懼竟朝着銀驟然襲來,未免使得其四肢忍不住顫抖。

這股無法抵抗的力量莫非來自這些碑文?

不知不覺,銀只覺得眼前的景象逐漸模糊,直至完全失去自己的意識..

與此同時,用自己最快的速度避開那迎面襲來的拳頭,此時略顯有心無力的真奧不禁嘆了口氣:“珏的力量當真如此神秘嗎?”

沒辦法,無論自己使用如何強勁的魔法摧毀眼前這由屍體構成的巨人多少次,貌似它都會在珏的力量下重新復蘇…

荒,代表着世間萬物的毀滅,珏,代表着世間萬物的復蘇,二者相輔相成,相生相剋!

“繼續掙扎吧!反正本王的墮落王國可以再次重建,那麼死去的傀儡依舊可以源源不斷地獲得,所以只要能夠殺死你這個禍害,那麼墮落王國就未曾消亡!”

“我會掠奪你的身軀,獲得更高領域的重生與蛻變!”

下一秒,聽着耳畔回蕩着對方那令人作嘔的話語聲,正在考慮該如何對付這傢伙的真奧依舊保持着淡定神情:“莫非你覺得靠這樣就可以活下來嗎?”

“無論它怎樣的復蘇,怎樣的重生,其實無非就是仰仗着珏的力量,但倘若遇到荒的力量,結局會不會有所不同呢?”

沒錯,他想起來自己的本源力量中貌似曾汲取過銀的力量,所以在某種程度上來說,自己或許也可以利用些許荒的力量..

雖然不知道這個想法可不可行,但他現在無疑清楚一點:要是不能迅速擺脫這個障礙的話,恐怕銀那邊就麻煩了…

“荒的力量?”眉頭微皺,將自己酒杯中的佳釀給仰首而盡,覺得對方在狐假虎威的永夜君王忍不住嘲笑道:“你擁有嗎?”

“這個世界能夠受到這遠古力量恩賜的人無非就只要銀色獠牙和瑞澤麗,而如今你的眷屬正在嚎哭深淵飽受折磨,莫非你還認為自己有還手之力?”

剎那間,那完全被操控的瑞澤麗便再次驅使巨人朝着真奧的方向襲來,整個過程中甚至能夠清晰嗅到空氣中瀰漫的那股惡臭味!

沒人敢想象要是被這重達數百公斤的屍體手臂砸到,那將會是怎樣駭人的景象?

“本王的力量,又豈是能夠容許爾等妄自揣測的?”

不難發現此時在真奧的額頭位置竟忽然幻化出一團類似火焰的咒文,隨即彷彿有股近乎透明的火焰將其整個人的身軀燃燒一般,甚至就連銀色的髮絲都在瞬間變為暗紅色。

倘若遠隔千里之外的路西法出現在原地,看着那與平常模樣截然不同的真奧,恐怕也會大吃一驚:本源竟然被釋放了?

記憶當中,上次真奧釋放本源之力乃是在曾經的世界,當時身為魔域之主的他為了防止聖殿將自己的領土毀滅,最終釋放了這股足以令世界膽顫的力量。

那一夜,僅僅被業火焚燒致死的人類就不少於百萬人,更別談那些被死亡與利劍吞噬的士兵…

此時此刻,受到這股強大氣息影響的自然不止墮落王國,甚至就連艾歐帝國那些常年隱藏在暗處的長老都不免睜開雙眼:這是何等強大的力量?

“你竟然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回到畫面當中,耳畔回蕩着一道清脆的響聲,隨即看着自己手中握着的玻璃杯應聲而破,於是那不免大驚失色的永夜君王接著說道:“而且這股力量並不屬於這個世界!”

畢竟他永夜君王好歹也算得上數一數二的強者,又怎麼可能會察覺不到這其中的異樣?

正常人釋放的魔法也好,使用的武技也好,無非就是憑藉著與世界的元素達成媒介溝通,所以其中或多或少都會包含着些許自然的法則。

可眼前這股令人顫抖的力量卻並非如此,因為在這磅礴的氣息當中,並沒有絲毫自然法則的束縛!

換一句話說:它不屬於這個世界!

“現在才明白嗎?”嘴角微微上揚,任由自己暗紅色的髮絲在寒風中吹拂着,只見那直接朝着屍體巨人奔去的真奧冷聲說道:“太遲了!”

電光火石間,伴隨着一股灰白色的物質凝聚在其掌心之間,自然明白那是什麼物質的永夜君王不由得臉色一沉,隨即趕忙命令道:“瑞澤麗,離開這東西!”

他清楚對方掌心間的灰色物質是什麼,而且要是這東西接觸到瑞澤麗的身軀,那麼又將發生什麼…

不過很可惜,就算那處於屍體正中央的瑞澤麗打算如何閃避,卻依舊會被如同鬼魅般的真奧追上,況且它的體積實在是太大了,行動未免有些緩慢。

“該死,這才是他原本的面目嗎?”雙眸凝視着對方身後緩緩張開的羽翼,知道自己有些輕敵的永夜君王不由得暗自嘆息。

見此情形,明白要是讓對方繼續糾纏下去的話,自己遲早會被打敗的他倒也顧不上那麼多的臉面,索性直接朝着他急速衝來,甚至攜帶着一股強勁的風暴。

自己的力量雖然不敵眼前的真奧,但至少也是墮落王國最強實力的象徵,總不可能絲毫沒有還手之力吧?

“我不會允許你將我辛苦創建的自由世界毀滅,就算萬物即將於此崩塌,而我也會留下!”

聽着耳畔傳來那惹人心煩的話語聲,明明快要接近巨人核心區域的真奧卻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拖拽一般,隨即飛行的速度被驟然減緩:他在搞鬼嗎?

不難發現此時在他的身後正揮動着漆黑且帶有一絲猩紅色的羽翼,不過上面貌似被一隻巨大的蠕蟲腐蝕着:這才是你的真身嗎?

倘若自己沒猜錯的話,眼前這形態極其噁心的傢伙應該便是永夜君王的真身,如今為了阻止自己的行為,竟然將最為神秘的真身暴露…

雙眸微縮,他已經得出自己的判斷:八階巔峰且快要跨入九階魔物的水平嗎?

“你或許對於惡魔的力量還不算很熟悉吧?”忍受着來自自己羽翼上的劇烈痛楚,依舊朝着那面無表情的瑞澤麗前進的真奧繼續說道:“愚蠢的傢伙!”

剎那間,伴隨着其眼底那暗紅色的光芒籠罩全身,一團漆黑的火焰竟如同永不停息的江海般朝着那體型巨大的屍體席捲而去,順帶也試圖將永夜君王摧毀。

目光所及之處,幾乎都是那充滿着醉意的血紅色,同時嗅着那屍體被燒焦的氣息,暫且鬆了口氣的真奧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你知道嗎?”

“既然身為君王,那麼就得對自己的子民負責,那樣才值得擔任他們的統治者,然而很顯然,你並沒有這樣的資格!”

“子民?別開玩笑了,那些傢伙只配做我們的祭品,本王能夠讓他們生活在如此自由的國度,難道還不知足嗎?”

“記住,如今是本王讓他們在這尋找到自己活下去的意義,不然外面的世界不知道還會出現多少的屍體與殘骸!”

話語之間,只見永夜君王的身軀已經被焦黑的物質所包裹,幾乎快要看不出曾經的模樣:“今天算我栽在你手裡,不過這仇並不會就此翻篇!”

沒辦法,如今釋放了本源之力的真奧實在是過於恐怖,就連這原本不可能傷害到自己的地獄業火都變得如此令人畏懼,更何況其他還沒出手?

俗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他現在寧肯讓自己活下去,爭取重新來過的機會!

然而正當他準備遠遁地時候,那嘴角緩緩揚起詭異弧度的真奧卻只是搖了搖頭:“現在才打算離開嗎?”

“難道不覺得一切都顯得太遲了嗎?”

沒人能夠想象其現在爆發的這股力量究竟有多麼恐怖,總之就連那正試圖撕破空間裂縫的永夜君王都被直接轟擊在地面上,顯得有些狼狽不堪。

如今他因為實力受到巨大損傷的緣故,於是就連原本保持的本身也被迫消失,一切重新回歸到人類形態,臉色蒼白…

下一秒,雙眸甚至看不都看自己身後襲來的屍體重拳,那直接利用羽翼抵擋住對方攻擊的真奧索性喃喃道:“你當真以為我擁有荒的力量嗎?”

短短的一句話,其中包含的信息量卻足夠顛覆人的三觀:該死,莫非…

果不其然,在如此近距離的目光注視下看着對方掌心間那團灰白色的物質逐漸幻化為火焰的顏色,意識到一切真相的永夜君王不禁苦笑道:“這就是你的計劃嗎?”

沒錯,自己上當了,而且這個判斷上的失誤無疑將會毀滅自己的全部,包括身下這片滿目蒼及的土地!

“其實你將自己的本體隱藏在暗處,那麼我或許一輩子也拿你束手無策,只是很可惜你並沒有我想象中那麼冷靜…”

“所以你得為自己的衝動付出代價!”

此時因為失去永夜君王的控制,那原本還在揮舞着拳頭的屍體巨人也停下了動作,時間彷彿在瞬間回到起點,未曾改變。

“我曾經說過,那股神秘的力量是屬於她們姐妹二者,就算是本王也不可擁有!”

“至於你…更不配!”

話音剛落,根本沒有給永夜君王任何準備逃離的機會,只見那柄早就等待許久的泣血之刃便緩緩浮現在其手中,令人不寒而慄。

“本王乃是夢蠶一族的首領,就算你將我的真身毀滅又如何?百年之後,我依舊會再次重生,到時必將手刃你!”

只可惜還未等他繼續說下去,那已經握着泣血之刃的真奧便直接將劍刃插入其心臟位置,同時面無表情的冷聲說道:“想知道我們魔族的手段嗎?”

“本王會將你的靈魂禁錮,並且無時無刻不用地獄業火灼燒你的靈智,當你失去最後一絲利用價值時才予以你最終的解脫…”

另一邊,感受着類似灼燒感的痛楚在自己體內遊走,還在試圖掙脫的永夜君王未免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你打算囚禁我的靈魂?”

“當然,好歹你也是接近九階的魔物,對於雷恩加爾或許路西法來說,應該都算不錯的食物吧?”

該死,這傢伙竟然打算把我拿去喂野獸?

剎那間,伴隨着他輕輕彈動響指,與之看着那火焰中的惡魔將對方的肉體撕裂并吞噬,只見真奧也不知從何處召喚出一個奇怪的牢籠:“給你一個機會…”

“將那青銅門開啟的方式告訴本王,或許我可以許諾你更少的痛苦!”

沒辦法,既然按照這傢伙剛才說的一番話,那麼現在銀那邊恐怕還面臨著大麻煩,自己得趕緊過去救她!

這無疑是個未解的謎題:究竟是何種怪物竟然能夠讓身為九階魔物的他感到畏懼?

然而下一秒,正在體會着烈火焚身之痛的永夜君王卻絲毫沒有打算退縮的意思,反而放聲笑道:“你以後我會害怕?”

“實話告訴你,青銅御座一旦被關閉,一年之內就再也沒有開啟的可能性,至於你那疼愛的銀色獠牙恐怕已經化為糞便了吧?”

話語到此便戛然而止,因為回應自己的乃是真奧那突如其來的折磨:他竟然敢用鏈子將自己的靈魂束縛?

該死,在自己統治這墮落王國的幾十年時間內,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

“要是你在多說一句廢話的話,那些屍體就是你的下場,或許本王不介意先把你扔到野獸的糞便當中!”

就這樣,看着那類似地獄中生存的惡魔朝着自己緩緩飄來,此時正處在一片火海中的永夜君王心底那絲防線不免逐漸崩塌…

這才是地獄,真正的地獄!

至於遠隔千里之外的班古城中,看着那勉強還算湊合的炮台,正在思索着什麼的莉爾不由得問道:“這裡就沒有更好的裝備?”

“這種級別的炮台都快要老掉牙了,要是某天被艾歐帝國那些傢伙帶着攻城機器來對抗,恐怕一點勝算都沒有…”

沒辦法,這種舊式的炮台大概在五年前就被淘汰了,而且相比起如今最新的新式炮台以及攻城巨獸,這玩意根本發揮不了任何作用。

武器與防禦,這是魔域現在必不可少的生存條件,所以自己很重視!

“我們魔域的礦產資源雖然還算豐富,但是如今缺少足夠開採的機器,所以能夠獲得的原料無非也就這麼多…”

用紙張將莉爾所說的一切細心記錄下來,一旁緊緊跟隨在其身後的士兵長接着解釋道:“至於鄰國考慮到形勢,基本都不願意將售賣武器給我們!”

“就算按照雷恩加爾閣下的命令出很高的價錢,他們依舊不買賬,而是以各種理由推辭着…”

畢竟魔域根本上是從艾歐帝國脫離出來的領土,那些鄰國的統治者可不願意在還沒有看清風向之前就貿然提供幫助,那樣無疑只會讓自己吃虧。

試想一下,要是僅僅為了眼前這點綿薄的利益就招惹上艾歐帝國這尊殺神,恐怕對誰都不好…

“總之有礦產資源就好辦,話說現在居住在我們魔域的獸人大概有多少數量?”

因為還沒有在這待上多久的緣故,所以導致莉爾也並不清楚自己能夠調動多少的人員,又或者魔域的底氣究竟有多足。

她當然有信心能夠讓魔域煥然一新,但是前提是需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物資,不然到頭來無非也只是白日做夢!

“十萬有餘,不過如今大部分獸人跟隨着雷恩加爾閣下前往周圍的國家討伐,姑且只有不到一千人跟隨亞塞可大人留守此地…”

聽聞此言,心底大概有個想法的莉爾先是扭頭看了看不遠處還在忙碌的班古城,隨即說道:“我擁有指揮這些百姓的權力吧?”

“當然,根據雷恩加爾閣下的指明,您擁有指揮整個魔域的資格,並且我們都將全力輔佐您!”

果不其然,真奧那傢伙當初交給自己的骨笛就相當著他的至高權力嗎?

下一秒,嘴角微微上揚,整個嬌小的身軀騰空並直接坐在身旁德古拉的肩膀上,只見她玩弄着懷中的玩偶:“那麼問題就容易解決了…”

“你現在就傳令下去,在今天正午的時候,所有屬於魔域並且年輕力壯的子民都來到正中央的紅燭廣場集合,並且帶上家裡的鐵器,無論怎樣都行…”

隻言片語在那泛黃的紙張上迅速記錄著,那還有些不明白對方究竟打算做什麼的士兵長忍不住問道:“不知您打算做什麼?”

要知道現在可是糧食收穫的季節,要是讓這些百姓都放下手中的活計來做其他事情,恐怕會有些得不償失…

畢竟防禦工事雖然對於魔域生存來說確實很重要,但糧食方面的問題同樣也不容鬆懈呀!

魔域發展到現在,倘若加上部分從其他王國逃離到此的難民大概總人數有百萬人之多,所以食物供應問題依舊十分棘手…

“我打算讓他們全都去開採礦石,至於糧食以及鐵鎬方面的問題倒是不用擔心,我自有安排。”

話語間,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只見無數的蝙蝠竟在半空中悄然浮現,隨即彷彿聽懂了莉爾命令一般,直接成群結隊的朝着農田的方向飛去,也不知道究竟要做什麼。

沒辦法,既然是眼前這位實力不俗的強者提出,就算那些士兵心中有一萬個不願意也得安心去發送通知,絲毫不敢提出異議。

就這樣,看着下方那滿臉疑惑的百姓們朝着紅燭廣場的方向趕去,默默注視着一切且嘴角微微上揚的莉爾不禁喃喃道:“這樣應該可行吧?”

“不知道,假如你打算利用魔法來完成這一切的話,恐怕對身體的消耗會很多,至於後果…”

然而就算德古拉這麼暗示着自己,此時那渾然沒有在意的莉爾卻只是搖了搖頭,同時自言自語道:“這裡姑且算是我們的新家,總不可能看着它破破爛爛的吧?”

“雖然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我並不喜歡這個混雜着各種生物的地方,而且統治者竟然還是真奧那討厭的傢伙,不過既然我們出現在這,並且屬於此地,不是應該為它多多考慮嗎?”

其實沒人發現在整個談話的過程中,有個人的身影都始終沒有出現,那便是跟隨在莉爾身旁的弗拉爾…

至於那凌晨就消失不在的弗拉爾則被派遣去一個神秘的地方,無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