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不知過了多久，叮噹才感覺到自己的四肢，恢復意識。
因為之前的長距離空間錯位，她胃裡翻江倒海着，同時，頭也像要炸裂般疼痛。
“額啊……”
她呻吟着，用手臂將自己從冰涼冷漠的地面撐起來。
她四顧，想要搞明白這是哪裡。
（讓我想想……在失去意識之前，我是在……？）
在回憶中，她看見了遍地的黃金。
（不對不對不對！不是這個！）
她在空中猛得擺手。
她又看見了沾滿黃金炒飯和黃金水的服務少女，因為在之前少女們被黑子暗牧打碼上了黑色，她們黑色的全身上的黃金雜碎十分醒目。
（不對不對不是這個啊啊啊！）
叮噹開始猛錘地面，她希望手部的痛感能將自己腦子裡的骯髒思想帶走。
這可比之前在見習考核中的被穿嗓子的可憐妹子還可怕。
這真的太噁心了。
更可怕的是，這是她們做的，而不是「士兵」。
叮噹第一次遇到那道鐵路分岔難題時，她將那個小人移動到了另一條鐵軌上——就是另外五個人所在的那條。
但她沒能來得及將火車變道。
這次她也沒來得及從平台跑到目標地。
如果不是黑子……在最後一直在用水槍給平台打碼，她可能就掉進黃金里了。
（啊，空間錯位！）
她想起來了。
為了讓全員離開黃金絲綢之路，黑子在最後將所有人轉移。
可是這周圍沒有人。
沒有人……？
叮噹在地上摸索着，摸到了一個柔軟而黏糊的東西。
好像是上面的東西有點黏糊，又像是水？
本身好像是滑溜溜的……
（啊。）
“莫羅艾？”
這東西摸着像莫羅艾和她身上的緊身衣，上面的液體應該就是黑子剛才噴射的暗牧墨水。
“嗯……？”
莫羅艾發出慵懶的聲音，她動了動，離開叮噹的手，坐了起來。
由於只有應急燈的綠光，光線過暗，叮噹無法看清她此時的表情。
“怎麼了？我頭好痛……”
“沒事，你沒事就好。”
叮噹鬆了一口氣。無論如何，只要本子女主角還未死亡，她們就還有凈化成功，通過考核的可能性。
“煙灰No.3187？”
她提高聲調，希望能聽見煙灰一如既往的回復。
“煙灰？”
煙灰並沒有回復。
（嘖。）
叮噹咬牙。
（又跟她失去聯繫了。）
“莫羅艾，你有看見其他人嗎？”
她扭頭問向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緊身衣女郎。
“沒有……我比你醒來的還晚……”
莫羅艾搖搖頭，她的雙手放在太陽穴處，輕輕揉搓。
“不過這裡……應該就是空間站的控制室。”
“嘖，我們竟然跟她們走散了。”
“如果是控制室，你接下來要做什麼呢？我親愛的凌叮噹？”
“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們現在應該找到黑子清火溫特爾她們。這種事情在匯合之後再搞也不遲。”
“你果然是在害怕什麼吧，我親愛的叮噹。”
“……？”
正在檢查發出微光的控制台的叮噹感覺到莫羅艾的不對勁。
（這不像她。）
她回頭看向正跪在地上的莫羅艾。
“你在說什麼？”
“如果你要凈化本子，只要按下那個大紅按鈕毀滅這個空間站就可以了啊。”
“反正，凈化本子成功之後，凈化師小隊的所有傷亡都會恢復……你果然是害怕讓別人失去生命…吧？”
“她們認為你是懦夫，就用行動證明給她們啊……”
“我親愛的……”
“閉嘴，我叫你閉嘴。”
叮噹控制不住自己聲音的顫抖。
“這是我們的考核，不用你管。”
“可是這是我的世界，這是我的本子。”
莫羅艾突然出現在她的側面，朝她耳語着。
“這是我的世界，不用你管，不是嗎？”
叮噹條件反射般地向反方向退去。
“呵哈哈哈……真是可愛。”
莫羅艾在這空間里踱步。
“你真的覺得做這樣的事情可以拯救這個女人嗎？”
“本子凈化師只是想看到本子女主角的微笑？真是笑話。”
叮噹盯着她，摸索着自己褲兜內的手機。
“讓我來告訴你吧，你的凈化起不到任何作用。”
“這個人，”莫羅艾指着自己的胸口。
“就是個天生的R-B-Q啊！”
莫羅艾突然沖向叮噹，緊貼着她，用胸前的巨物強壓着她。
“你們就算在這次拯救了她，下次你們還能拯救嗎？”
“真是笑死人了。”
“如果不想被做成服務奴隸，就叫多點人一起來搗毀這裡啊，為什麼一定要自己一個人來呢？”
“果然是想讓自己被抓然後被改造吧。”
“你放開我！”
叮噹扒着身後的控制台，她左右晃着腦袋，想避開眼前這個變態的舌頭。
她拿出手機，希望能看見煙灰的指示，煙灰的救助。
只可惜，上面只有通常的手機有的東西。
原本屏幕上應該有的「YanHui」，早已消失不見。
“你逃不掉的。”
叮噹感覺到一個濕黏而冰涼的柔軟固體接觸到自己的耳朵。
“——！”
從那裡散發出的感覺讓渾身發麻，失去力量。
她連站穩的力氣都沒有了。
（呼吸困難。）
（可惡啊……）
（為什麼會這樣——）
閉上眼睛的她使出最後的力氣，猛地向手邊的紅色按鈕砸去。
「嗶嗶嗶嗶嗶嗶——」
電子元件的尖叫聲讓她再次睜開眼睛。
出乎意料的是，這裡不像剛才那般黑暗，正相反，這裡的光線剛剛好。
叮噹看向周圍。
是的，剛才壓在她身上的莫羅艾離她遠遠的。
（這是……？）
她看到了一動不動，僵住的黑子，呆住的溫特爾，和躺在地上仍然不省人事的清火。
她將手從按鈕上移開。
她這時才發現，她按下的不是按鈕，而是一副鍵盤。
“我……”
除了清火外的人，都看着她。
“你……剛才按下了什麼？”
黑子走上前，表情十分嚴肅。
“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叮噹整個人都懵掉了。
“剛才，剛才我好像跟你們走散了……然後……”
她的眼神開始錯亂，大喘氣也顯示出她現在的慌張。
（這都是怎麼一回事？）
她不知道，也沒有人會知道。
“你在說什麼？”
“我們一直都在一起啊。”
黑子湊近那個鍵盤，她看向上方的顯示屏，想要搞明白叮噹剛才輸入了什麼。
“不用看了，剛剛她輸入了求助信號，這空間站的主人已經收到，正領着艦隊朝這裡趕來。”
“這次的凈化行動，失敗了。”
突然出現的哆來咪宣告了此次凈化的結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