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穿着沾上黑色墨水的青灰色外搭的茶發少女低着頭走在路上。
她不苟言笑。
腿部的擦傷讓人感覺她剛剛和別人打過架。
可她這瘦小的身軀怎麼可能會打過其他人呢？
絕對是被什麼人欺凌了罷！
她低頭走路，沒有注意到迎面走來的白髮墨鏡男。
「砰！」
她撞進了白髮墨鏡男的胸膛。
“嘿，凌叮噹，你這次見習凈化師考核得怎麼樣？”
白髮墨鏡男問道。
聽到這疑問句時，被叫做凌叮噹的少女臉上一陣抽搐。
“真是爛透了。”
她繞開墨鏡男，沒有在離他一次。
“嘿！叮噹，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
“我可以隨時帶你離開本凈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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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自己的房間，脫掉黏糊糊的，浸滿汗水的衣服，脫掉內衣，縮緊被子里。
雖然是初夏，但我仍然蓋着棉被。
事實上，我一年四季都蓋這厚被子。只有在極熱的情況下，我會拿出自己的毛巾被，躺在棉被上面睡覺。
我的衣服就這樣丟在地上，我整個人就這樣縮在被窩裡。
難受嗎？
難受。
想哭嗎？
不想哭。
（因為自己的疏忽被迷惑，然後讓全組人前功盡棄嗎？）
（功虧一簣，功虧一簣！）
「果然……我能從你的眼睛裡看見不確定的意思。」
「害怕，你到底在害怕什麼？」
在離開前，莫羅艾在喃喃自語着。
（我，在害怕什麼？）
（我自己……好像不知道。）
整個人都陷入於被窩裡的黑暗中。
蜷縮着，抱住自己的雙腿。
雙腿涼涼的，上面還有一層虛汗。
（我害怕什麼，實際上一直都知道的吧？）
（我好慫啊。）
（可是，我不敢。）
一想到死在匕首的那名士兵，我就開始發抖。
（他罪該萬死。）
（他罪不至死。）
（他是人渣。）
（但他沒有死的必要。）
（他是虛擬的。）
（但他看起來是真實的。）
（……乾脆什麼都別想了。）
（就這樣如此度日就好。）
（這樣，我還會有未來嗎……？）
未來虛無縹緲。
如果不改變，我只會在這個小城市裡原地打轉。
如果改變，那……
眼前一片黑暗。
就算我什麼都不做，時光也會繼續流逝呀……
為什麼要改變呢？
改變又有什麼用呢？
我有這份勇氣嗎？
不如說我一直都在心不在焉吧？
不論是幼時遇到的鐵路難題，還是現今的服務奴隸問題……
如果我試着改變，一切都會毀壞，一切都會崩潰。
難受嗎？
難受。
心痛嗎？
心……早就失去了疼痛的能力。
如果我試着改變，一切都會毀壞，一切都會崩潰。
乾脆什麼都不想了。
但是她的話永遠在耳邊。
別人對我的讚賞，就是他們對我的憐憫。
我什麼都做不好。
我不應該再相信任何人了啊。
真是抱歉了，你們對我有期望。
我真的什麼都不是。
就連這種簡單的，我看過的本子都無法凈化。
就像是那個「大媽」說的那樣——我真可憐。
厭惡一切同情的感覺。
上初中開始，就一直有人想要接近我。
他們什麼都不懂，自以為用自己10來歲的情商就可以懂「那件事」。
無外乎都是不自量力，什麼同情，什麼憐憫，都是自我的表現，自我對自我的嘉獎，自我愉悅。
沒有經歷過這些事情，又怎麼會懂呢？
我無論做什麼，是否該拜年，都只會被人同情，受到嘲笑。
那麼，什麼都不做就好了吧？
就這樣沉浸在黑暗中吧，就這樣睡着吧，將煙灰No.3187拋到腦後，將一切拋到腦後。
“喂，你給我起來。”
“那東西，似乎會鑽入迷茫的本凈師的意識，然後讓她們作出錯誤的決定。”
“這東西本應不在本次考核出現的，還是我們管理層的失誤。”
“所以，凌叮噹，你和你的組員將在這周日參加新的一輪轉正考核。”
是哆來咪的聲音。
（迷茫的本凈師……）
（我是在迷茫嗎？）
“快，起來，我要和你談談。”
說著，她開始扯我的被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