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能夠如此神速的擊退入侵者,真不愧是擁有超常實力的強者,我對你們的功績表示讚賞,以及由衷的感謝!在我前往總部履行職責的期間切實的……”

坐在辦公椅上的安之顧滔滔不絕的言說著對安琪與森無的讚美之詞,這大概已經持續了半小時了,在這期間森無眼睛都沒眨一下的一直注視着神父,而安琪的心緒卻早都不知道飛去了哪裡,因為當時完全沉浸在戰鬥中的緣故以至於沒有多做思考,但回過神來一想,那個本該被自己大卸八塊了的8號為什麼會再次出現在眼前?最重要的是,她沒有選擇將此事上報給神父,畢竟那並非幻視之類的低級錯覺,她的視覺系統確實捕捉到了很長一段時間以來僅僅作為歷史紀錄存在於數據庫的8號的身影,指尖延伸處的劍刃也充分感受到了她那把大劍的沉重……可究竟為什麼會這樣?是她自行修復了受損的機體嗎?不,當時安琪已經將她唯一完好的那隻手臂斬了下來,那難道是她的姐妹倖存了下來對她予以協助?總不能是某個老東西用膠帶把自己粘了起來再造出了個一模一樣的型號用來報復自己……

“安琪?”

突然被神父叫到名字,這才讓安琪從數據庫的一連串聯想當中回過神來,眨了眨眼后微微低下了頭,向神父行禮以示歉意,不過後者很明顯完全沒有在意她自以為失禮了的舉動,而是將身體向前傾了些觀察起安琪。

“激烈的戰鬥讓你感到有些疲憊了?”

“怎……怎麼可能,一點私事而已啦,老師。”

“噢?還真是稀奇了,對你而言能夠稱得上私事的重要問題,還請務必告訴我具體的……像這樣毫不尊重你的話我當然不會說,嗯,這也算是件好事,隱私心可是主賦予我們人的特權,這證明你的對人類的了解更進一步,實在是可喜可賀。”

說著,神父毫不吝嗇的舉起了放在辦公椅木製扶手上的雙手,為安琪獻上了一陣緊促的掌聲,而森無先是看了一眼神父,又扭過頭來看了一眼安琪,在沒理解為什麼要這麼做的基礎上姑且也抬起了戴着戰術手套的手拍了幾下,而安琪雖說由衷的感到了名為尷尬的情緒文件開始不斷佔據處理器的主導,卻還是選擇耐心的接受這完全沒必要的祝賀,輕輕捻起了兩側的裙角,屈膝向神父與森無回禮。

“那麼接下來要談論的,可說是我們近期必須為之奮鬥的目標……此事我還未曾向那位大人稟報,因為在拿到確切的成果前,就連我都還不太肯相信此事的真實性。”

看着安之顧若有所思的樣子,安琪用右手插住了腰高昂着頭顱向安之顧反問道。

“怎麼?直接說出來不就好了?扭扭捏捏的話可讓我提不起興緻啊。”

“這對你而言想必也會是很重要的話題吧,因為是與那墮天使,第一優先級目標無名所緊密關聯的一條重要線索。”

聽到神父報上這熟悉到快要生厭的代號,安琪緩緩放下插住腰間的右手,轉而將兩臂環抱在胸前。

“嘿……我正想說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來着,老師可真是及時啊,那麼,是找到了與她有關聯的那些祭者?總不能是已經發現她本人的所在了吧?”

與往常一樣,安琪故作姿態的樣子完全沒能惹惱神父,他只是笑了笑,隨後就回答了安琪的疑問。

“很遺憾,兩者都不是,但同時又是比這兩者更有價值的情報,找到那些祭者,或是找到她本人目前來說都沒什麼區別,因為根本沒有能夠消滅她的辦法……這種局面也僅限於上周之前,根據我之前在總部資料庫里的調查,那個情報,或者說是事物更加合適,那上面有很大可能記載了無名的弱點,如果我沒記錯它應該是被稱作……“祭文”'來着。”

自動省略了神父85%的說明,將最後一段話語中出現的名詞“祭文”在數據庫內進行搜索后,傳達回來的信息卻意料之外的顯示出無結果的字樣,這讓安琪多少產生了一些興趣。

“具體說說看?只是找到弱點的話我記得不少“專家”都有過類似的說法,不過那些傢伙現在要麼作為研究對象被關到現在,或者根本連屍體都沒找回來呢。”

不禁回想起最近才查閱過的關於無名的諸多事故報告,安琪毫不在意的取笑着其中的受害者,其中大部分都成了她“魅惑”這一特性下的俘虜,而極小部分就像是從這世上蒸發了一樣無跡可尋,不過他們的共通點就是都曾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找到了能夠消滅第一優先級明目標無名的辦法,卻連她禮服的裙角都沒看清就遭到了那般厄運。

“我所見的文獻里,其中包含了一個針對那墮天使的預言,由相當古老的文物記載,不過文獻上記下的並不是預言的全部,因為在完全破譯之前,記載了預言的“祭文”就遭教會的那些無恥之徒的偷盜,我能感受到……消滅她的關鍵就被記載在這預言的後續之中,主的聲音是如此忠告我的。”

“然後?你應該知道他們對活動範圍有多廣吧?搜捕和殲滅行動也就算了,按着管理區挨個去找之類的麻煩事我可不……”

“無需擔憂,情報已證實了他們近期打算在這座Z市舉行一場用來崇拜那可憎的墮天使的瀆神儀式,在這期間他們的頭目會帶着疑似祭文的物品前來參與……賜予我等的如此良機,除了說是主的指引還能說是什麼?”

神父的略為滄桑的面容上,難得一見的露出了有些欣慰的神色,這讓安琪多少感到了些意外,不過相對而言她更在意的是在那之後他將要說明的,取得那個所謂“祭文”的具體步驟。

“這次我也將親自出動,與你們兩人一同突入他們的儀式現場,而後續的破譯工作我也已經安排妥當,只等我們將那關鍵的“祭文”帶回此處。”

一片深邃的幽暗之中,身着紋有鎏金飾樣教袍的男人靜坐在專門為他而設的房間內進行冥想,因為許久之前就已接到的神諭,即將化作現實,他為此耗費了大量時間與精力,以大祭司的身份教育那些仍在各種意義上處於青澀年紀的信徒失去這來之不易的“祭文”也是命運的一部分,即使是作為最有資格,對那位聖女的信仰最為虔誠,同時也是為數不多能夠接近這件聖物的大祭司……

他也絕不能違抗,更不願違抗偉大的萬物之神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