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泉大學就像大多數高校一樣,男女宿舍位於不同的宿舍樓,因此不同的樓宇會有很大的差異。

雖然有一種觀念(以石隸花為首的幻想派男性)認為女生宿舍都是又香又軟又整潔,而男生宿舍一定是臟、亂、差,但事實上在衛生方面並沒有那麼大的差距,不少女生宿舍也因為主人的懶惰導致襪子和書本等滿宿舍都是,男生宿舍也可以被打理得井井有條。

真正體現差異的地方,在於“氛圍”。

可愛的壁紙、毛絨玩偶、夢幻風的藤條椅,這些東西幾乎不會在男生宿舍看到,更多的是整理得如同圖書館書架的參考資料,至少在司馬廉就讀的計算機專業是這樣,男生的宿舍大多顯得十分樸素,和一般的居民樓沒什麼差別。

正因如此,某個散發著死亡氣息的宿舍顯得格外顯眼,只是從窗外路過就讓人脊背發涼,這個宿舍正是司馬廉居住的地方。

“今天也麻煩你了。”銀音把一份食堂買來的盒飯遞給了丁一,有些擔心地看向那個“被詛咒的宿舍”。

“沒關係,我也很擔心司馬廉的身體,倒是你天天來送飯更辛苦一點。”

因為宿舍樓謝絕異性學生進入,所以銀音只能止步於宿舍樓門口,從決定製作遊戲已經過去了五天,後天就是社團大戰,所以至少在明天要把遊戲製作完成,好在司馬廉的任務已經進入收尾階段,這都多虧了他前幾天用睡眠不足與高強度工作換來了任務進度。

而銀音過去幾天能做的,也就只有幫廢寢忘食的司馬廉打飯而已,雖然她有勸過司馬廉身體更重要,但是司馬廉卻做出了這樣的回答。

——這是我的夢想,雖然這只是一個社團自娛自樂的小遊戲,但是這是我邁向夢想的第一步,如果我現在找借口搪塞過去,後面的路途也一定會半途而廢的。

既然司馬廉都這麼說了,銀音也就不打算阻止他了。

“那我就先走了,記得提醒司馬廉吃飯。”

“嗯,我會的,你還真是個貼心的女友啊。”丁一笑了笑。

“女友!……我,我們看起來很像男女朋友嗎?”銀音的臉一下子變得像烙鐵一樣滾紅。

“咦?難道不是嗎?我們班都以為你們已經在交往了,畢竟每次上英語課都要坐在一起。”

“只是關係比較好,而已……總之拜託了!”說完,銀音頭也不回地甩着一頭灰藍色長發跑開了。

“這兩個人的關係真複雜啊。”丁一拿着飯盒露出了苦笑,不過過多干涉別人的隱私不是他的風格,現在還是先去送飯吧。

“咕哇!”

剛到門口,丁一就感覺從門縫裡滲出來了什麼東西,雖然這一周以來宿舍一直是這種氣氛,但是不管感受幾次都還是讓人毛骨悚然。

“司馬廉,銀音給你把飯送來了。”丁一還是下定決心打開門進入了房間。

“謝謝……放在那裡吧……”從司馬廉的床位傳來了乾枯蒼老的聲音。

並不是誇張,這聲音只是聽着就讓人感到喉嚨乾澀,而聲音的主人毫不在意地在電腦前“咔噠啪嗒”地敲着鍵盤,因為將近一周的休息匱乏,司馬廉的遍布血絲的眼球已經有點突出,嘴唇也因為飲水不足失去了血色,即使雙眼已經不再閃爍光芒,大腦仍然要被逼着運轉,司馬廉周遭的空間就像被扭曲了一般,完全失去了生命的氣息。

這幾天司馬廉完全沒有停下過工作,就算“社會性死亡倒計時”結束也不打算迴避,等倒計時結束立刻回到工作崗位,周圍的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當是他因為工作壓力過大做了些怪事,就算想要關心他,也完全找不到搭話的時機。

“完,完成了。”

“啊,完成了什麼?”丁一看向司馬廉,但是司馬廉卻只是獃獃地看着屏幕,然後突然大叫了起來。

“所有的代碼都寫完了!bug也修復了!在這場戰爭中我才是勝利者哈哈哈哈!”

在屏幕上,一個長着貓耳朵的人形怪獸正拉着小提琴向周圍的機械士兵發起攻擊,在樂器發出悠揚曲調的同時,主角“喵~喵~”地變換着語氣叫個不停,同時毫不仁慈的讓敵方基地爆炸。

不用說,所有的背景和人物都是喵玉畫的,而音樂則出乎意料的是由顧田一做的,但是司馬廉現在完全不想去考慮那些雜事。

“晚安。”

說完,司馬廉扶着扶梯一躍而上,被子都沒蓋就躺在了床上一覺不醒。

“喂,司馬廉,午飯——”

丁一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從司馬廉的床上傳來了渾厚的呼嚕聲,看來司馬廉真的累壞了,這時候就讓他睡吧,想到這裡,丁一看了看課表。

“下午還有課的啊……算了,幫他開個假條吧,對了,差不多該叫石隸花回來了。”

因為石隸花實在難以忍受宿舍這扭曲的氛圍,這兩天幾乎都在校園裡閑逛跟女孩子搭訕。

不知不覺幾個小時的時光就過去了,上完課的丁一回到宿舍,發現司馬廉仍然維持着臉朝下的躺屍睡姿打鼾。

“想想也是……”

這一周司馬廉幾乎沒怎麼合眼,會變成這樣也是理所應當。

“那我今天也早點睡吧。”

做了做功課後,丁一早早上了床;而石隸花這幾天因為熬夜的司馬廉散發出的怨氣每天都睡不着,今天沒了環境影響,他也不到十點就進入了夢鄉。

但是,本應睡最長時間的司馬廉卻撅着屁股從床上爬了起來,但是現在的不過才凌晨兩點,疲憊不堪的司馬廉沒有醒來的理由。

事實上,他也確實沒有醒來,但是睡覺和運動並不矛盾。

夢遊,用這個詞來形容似乎也不太準確,因為如果現在的司馬廉睜開眼,能看到宿舍的窗戶上大大的一排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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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過度的投入和勞累,司馬廉這幾天沒怎麼注意倒計時的時間,而倒計時也像是為了報復司馬廉一般,偏偏選在了這個時候發作。

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司馬廉順着床梯摸到了電腦前。

“咔噠劈噠……”

深夜,司馬廉的身體,擅自對那個裝着司馬廉五天心血的文件夾做出了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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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辛苦了,尤其是司馬廉。”第二天下午,大家集合在了陸遊社的活動室。

雖然睡到大中午才起,但司馬廉的黑眼圈仍然清晰可見,銀音看着他沒什麼精神樣子,暗自為自己幫不上忙感到了愧疚。

“司馬廉這麼辛苦我卻只是配了音……”雅哩哩也感到有些慚愧。

“咦?學姐有配音嗎?我不記得遊戲里有人說話啊,而且所有的音頻文件都是學長打包發給我的。”

“有配哦,雖然只是簡單地幾段音頻,主角的叫聲和機器人的嗶嗶聲都是我配的。”

“主角的叫聲……”

司馬廉回憶起了遊戲的內容,說到主角,最有標誌性的就是可愛的貓叫。

等等,那麼自然的貓叫是學姐配的音嗎!?司馬廉感嘆道,因為司馬廉完全沒有聽出一絲違和感,他甚至以為這是顧田一找了一隻真貓錄製的音頻。

雅哩哩學貓叫是什麼樣子的呢?司馬廉不由得進行了腦補。

“噗哧……”

“啊!司馬廉你沒事吧!”從司馬廉的鼻孔中湧出了兩股鮮紅的液體,雅哩哩趕忙衝上去幫他擦乾淨。

“我沒事!只是有點上火而已!學姐您收手吧,我自己來就好!不如說,如果您幫我擦鼻血可能會起到反效果!”

司馬廉強硬地自己擦掉了鼻血,看來有些場景不能亂想。

看到這一幕,銀音也鬆了一口氣。第一,司馬廉之前對自己的身體太亂來了,她看到司馬廉流了鼻血,差點以為出了什麼事,但是看到他還是這麼精神就放心了。

至於第二點,自然是不想讓司馬廉與其他女生做出這麼親昵的舉動,但是銀音還不是很想承認這一點。

“因為這女人突然說她把攤位的布置問題解決了,所以今天把大家叫過來其實也沒什麼事能做了。”顧田一指了指胡桃。

沒想胡桃偶爾也會正經工作,在場的所有人都是同一個想法。

“你們不用擺出這麼左右為難的表情也沒關係,對我坦誠一點嘛~”胡桃故意提高聲調瞥了一眼顧田一說道。

“你這人真是麻煩啊,總之,因為今天沒事做,所以大家來一起試玩一下《樂器貓》吧。”《樂器貓》是顧田一為遊戲起的名字。

因為司馬廉為這款遊戲付出了很大精力,所以他現在有種看着自己的女兒參加舞蹈比賽的感覺,在期待的同時又害怕出差錯。

伴着清脆的銀鈴聲,屏幕上顯示出了遊戲的開始界面,主角拿着默認武器的口琴站在森林的入口。

但是,當負責試玩的銀音點擊“開始遊戲”后,電腦卻突然變成了黑屏。

“誒?是電腦中病毒了么?還是說遊戲出了問題?”

“不,不可能!”司馬廉一把搶過鍵盤和鼠標。

“我昨天中午全部運行過的!沒有任何bug,也不會卡頓,甚至連遊戲平衡都做的很完美!怎麼會……”

但是不管司馬廉怎麼操作,電腦都沒有任何反應,別說遊戲開始,就連關掉遊戲回到桌面都做不到。

“先關掉電腦重開一次吧。”銀音試圖穩定司馬廉的情緒。

“也是,現在除了強制關機已經沒別的辦法了……”

然而,就在司馬廉按下關機鍵的一瞬間,屏幕上出現了幾行文字

\當你無計可施決定關機時,遊戲突然加載完畢了,現在的你一定一邊抑制着砸掉電腦的怒火,一邊氣到想要找開發者理論吧,可你拿我這個開發者有什麼辦法呢?,但是我是十分仁慈的,等你重新開機之後,遊戲就會啟動啦!順便一提,重啟之後在遊戲通關之前都不能打開任何應用,一分鐘后見~/

短暫的延遲過後,電腦開始了重新啟動的程序,就像正常開機一樣。

“司馬廉你……真的很惡趣味呢……”銀音露出了有些嫌棄的表情,難道司馬廉一周以來努力工作只為了這個?

其他人也有類似的想法,不過胡桃似乎很中意這個遊戲就是了。

“不,不是的!我沒寫過這種代碼!”

“可是遊戲程序最後的工作都是在你手裡完成的,電腦總不能自己改代碼吧?”

“這……”

司馬廉自己也很迷惑,遊戲究竟是怎麼變成這樣的,難道是因為他過度勞累產生了幻覺,其實他做出來的遊戲就是這個樣子的嗎?

這時,電腦已經重新啟動,正如之前電腦上的文字描述的那樣,剛剛開機就是主角站在森林中央的景象。

\帝國侵略軍已經悄悄在森林中建造了秘密基地,居然敢侵略我們的家園,拿起樂器,用音樂的力量解決敵人吧!/

雖然目前為止對話還很正常,操作也沒有問題,但是就是關不掉遊戲。

“難道真的要打完遊戲才能退出嗎,開什麼玩笑……”汗水順着司馬廉的側頰流下。

“這不是你自己寫的程序么,你自己這麼不確定是鬧哪樣?”顧田一有些不耐煩了。

就算按下關機鍵電腦也沒反應,看樣子只能按照遊戲所說的通關了。

操作的方式沒有變化,司馬廉熟練地操縱角色進入了森林。

\敵人出現了!/

看到這條消息,司馬廉按下射擊鍵向出現的機械獵豹攻擊,伴隨着主角掏出口琴,什麼圓滾滾的東西飛向了機械獵豹。

“為什麼頭會飛出去啊!”司馬廉拍着鍵盤站了起來。

主角的頭如同彈簧一樣飛了出去,撞到獵豹的一瞬間發生了劇烈的爆炸,把敵軍連同周圍的森林一起夷為平地,之後如同對武器裝填子彈一般,從主角的身體中,一個新的腦袋冒了出來。

“太獵奇了……你對我畫的人物做了些什麼啊!”喵玉生氣地叫到。

“我也不知道啊!”

自己做的遊戲變成這個鬼樣子不說,還要受到其他人的質疑,司馬廉逐漸焦躁了起來。

但是僅僅焦躁是沒用的,遊戲中的貓咪主角仍然在一邊喊着“正義的‘貓’頭已經對準你了!”這類冷笑話一邊把頭甩出去把敵人所在之處轟平。

“這個主角真的是森林的守護者么……”司馬廉失去了幹勁。

\找到了隱藏的武器商人!/

“希望換個武器頭不會再飛出去了……”

於是司馬廉換上了剛剛購買的小提琴。

“妖異貓眼!”

在主角喊出這句台詞后,它的頭並沒有飛出去,取而代之的,它的肚臍眼飛向了敵人。

“‘貓眼’為什麼是肚臍眼啊!這種東西要怎麼飛出去啊!”

要說頭飛出去還容易理解一點,肚臍眼這種凹陷的部位飛出去已經超出了司馬廉的理解範疇。

但這確實發生了,肚臍眼飛到敵人之間,發出詭異的紫光后將機械的炮塔、飛船、甚至活生生的操作員變成了石頭,就連周圍的樹木都變成了灰色產生了皸裂。

“媽媽,我……沒辦法兌現帶你吃一次西餐的承諾了。”機甲操作員說著這樣的台詞緩緩失去了意識。

不止一個敵方角色,在後面的關卡中,幾乎所有敵對角色被主角用各種獵奇的方法消滅后,都會說著令人心痛的台詞離去。

“我還沒有喂阿汪,明天它會自己去咬開狗糧袋嗎?早知道出門前應該給你吃一點好的食物的……”

“我想見一次大海……”

……

“這怎麼讓人玩的下去啊……”司馬廉放開了鍵盤。

“就連製作者本人都玩不下去了么,算你還有一點良心。”

“我覺得這種遊戲很不好!一點愛都沒有,明明那些工程師那麼努力了!”銀音和雅哩哩紛紛對反派表示同情。

但是不通關遊戲的話電腦是無法繼續使用的,司馬廉硬着頭皮玩了下去。

之後,司馬廉經歷了換上嗩吶這一武器后,電腦音量突然被調成最大放出聲音的耳膜攻擊;經歷了用指揮棒控制敵人的頭飛離身體、滿地是敵人的頭顱與肚臍眼的“視覺盛宴”;以及讓人渾身發寒,並不能被稱為樂器的武器——指甲刮黑板,終於來到了最終頭目的面前。

“總算是到這一步了……”看到自由就在前方,司馬廉鬆了口氣。

“你終於還是來了,來到我軋機昆古·埃尼斯特的面前!”遊戲中的boss從王座上站起來,正義凌然地說道。

“你知不知道人類被你們森之邪族壓迫了多少年!你們每年抓走人類做成化肥來給森林營養,你們這些吃着人血野果的禽獸!從我的母親為了救我把我藏在衣櫃里,她自己卻被你們抓來當養料那一刻起,我就決定,總有一天,要把這片充滿腐臭與鮮血的森林除掉!我的兩個哥哥和一個姐姐都死在了你的手裡,為了保護我唯一的家人,我可愛的妹妹,今天一定要把這座森林推平!”

看到反派頭目的台詞,司馬廉實在是不忍心下手擊殺,但是主角就像是有了自我意識一樣,掏出了一件武器——鋼琴。

“這是!我設計的彩蛋武器,只能使用一次,但是會放出秒殺屏幕中所有敵人的聲波攻擊的重型鋼琴炮!”司馬廉喊了出來。

但是,主角已經不受控制了,司馬廉不管怎麼按鍵盤,主角都在按自己的意思行動,終於,主角拿着鋼琴走到了反派頭目的面前。

“啪唦!”發出了如同裝滿水的氣球從十樓掉在地面上摔得粉碎的聲音,那是反派頭目被砸得炸裂的聲音。

主角沒有採用聲波攻擊,而是直接揮舞着鋼琴一下又一下砸在軋機昆古·埃尼斯特的身體上,血紅色佔領了屏幕的三分之一,主角對軋機昆古的屍體施暴足足兩分鐘后,終於停手,王座上的軋機昆古已經變得血肉模糊,沒了人形。

“接下來,該去找你的妹妹了,嘿嘿……唔嘿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主角說出這句話后,就飛出了屏幕,遊戲界面變黑,留下了一排文字。

\恭喜你,守護住了森林!/

“這才不是守護啊!”司馬廉把鼠標狠狠摔在桌子上。

“軋機昆古……嗚,嗚……人類還要受到多久這種壓迫才能結束。”雅哩哩的眼眶已經濕潤了。

“軋機昆古的妹妹到底怎樣了,司馬廉你說啊!”

銀音一把抓住了司馬廉的領口把他提了起來不斷逼問。

“什麼森林的守護者啊!你做出來的就是這種遊戲嗎!與其讓這麼多人受苦,不如乾脆毀掉這森林算了啊!軋機昆古已經那麼努力了,明明,已經那麼努力了……”

銀音的聲音梗塞了起來。

“為什麼啊,為什麼努力的人卻沒有得到回報,為什麼軋機昆古——”

“對不起。”銀音的話沒說完,就被司馬廉打斷了。

“是我的錯,沒能保護好軋機昆古。”司馬廉的語氣中,透着悲傷。

“是這樣嗎,原來你……也在為這件事而自責嗎,對不起,我錯怪你了……”

“等一下!”顧田一實在看不下去了。

“我說你們幾個是在故弄玄虛還是真的入戲太深了,不用這麼誇張的吧。”

幾個人這才反應過來剛才的不過是劇情而已,因為軋機昆古實在太慘了,他們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沉浸在了遊戲中。

“都怪這傢伙做了這麼奇怪的遊戲!”銀音指着司馬廉。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啊!”

“行了,都別吵了!”顧田一不耐煩地打停了其他人。

“總體來說,這款遊戲還是蠻有意思的,除了必須通關才能玩和啟動方式奇怪這一點以外,平衡性和趣味性都很棒,劇情也一波三折,把綁架電腦的機制去掉后明天就展示這個吧,以上。”

說完,顧田一躺回了沙發上,一瞬間,司馬廉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學長,真的不用改掉遊戲內容嗎!”

“真的,這種風格的遊戲也蠻有趣的,而且你們幾個不是已經有了很強的代入感了嗎?我要休息了不要打擾我了。”

本來司馬廉都已經做好了通宵改代碼的準備了,結果工作量一下子小了很多。

(不過,果然是倒計時搞的鬼嗎?)

司馬廉看了看窗戶,上面記載着剩餘的時間。

[16:24:56:943]

還剩下這麼長時間,怎麼想都不可能從昨天做完遊戲到現在什麼都沒發生,看樣子是在昨天做完遊戲后,倒計時控制身體擅自改掉了代碼。

不過結果好就是一切都好,至少司馬廉的努力沒有白費,接下來只要等到明天早晨擺攤位就好。

這時,身後的電腦突然發出了悠揚的口琴聲。

“什麼!?”

司馬廉趕忙跑到電腦前,發現電腦仍然處在遊戲界面,貓貓頭的主角再次出現。

\歡迎來到精靈之森!軋機昆古·埃尼斯特的妹妹——瑰石蒂斯·埃尼斯特攜帶機械大軍再次前來攻擊,這次敵軍的所有屬性都被調整到了原來的兩倍,請加油保護森林吧!/

“怎麼還來!”

看樣子,司馬廉的倒計時用他的身體把遊戲改成了必須通關二周目才能通關的設定。

還是老樣子,通關之前無法使用電腦的其他功能,這次總該換人來打了吧,司馬廉這麼想着,看向了周圍。

“我,我跟羽毛球部約好下午要去陪練,我先告辭了!”銀音的離開像是一道信號,大家紛紛離席。

“我今天還沒有練習配音,我先去樓下了!”

“因為遊戲太吵了,我去圖書館畫畫。”雅哩哩和喵玉相伴着離開了房間。

“喂!你們這群無情的傢伙!”司馬廉的吼叫甚至沒能追上幾人的逃跑速度。

躺在沙發上的顧田一是肯定指望不上了,但是,有一個人還沒有離開。

“學姐……只有您沒逃走,我真是太感動了。”

“那當然了,我對這個遊戲相當中意。”胡桃笑眯眯地說道。

“是嗎!?那學姐您趕快通關來感受一下吧!”

“不過呢。”胡桃擺出一副很困擾的樣子。

“比起自己操作,我想看你來玩遊戲,畢竟,你發狂的樣子真的很有趣!”

“也就是說……”

“請通關吧,不然,你穿兔女郎的事情會被全校學生知道的。”胡桃仍然是一副笑眯眯地表情,說出了惡魔般的話語。

“不——要——啊——!”

司馬廉的哀嚎,沒能傳達到任何一個人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