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從下水道過去是不行的。

那些異形應該有某種方法,可以感覺到我的存在。

距離可能沒我遠,但是如果在下水道里被發現,那才是真正的無處可逃。

所以我的計劃很簡單,先在地面上儘可能的引起注意,最好是能把片區域的異形都吸引過來。

過程跟我想象的差不多,避開了跟大量異形的正面衝突,只是面對喪屍群對我的壓力並不大。

定時炸彈的範圍大概在五百米,毫無意外的,我也被餘波卷到了。

即使我已經是全速前進了,也還是沒辦法在十秒不到是時間裡,跑出覆蓋的範圍。

驚天的轟鳴聲響起的瞬間,我的身體就被衝擊波吹了起來。

根本沒辦法控制速度,依靠着身上流動着的些許銀色顆粒,我的身體並沒有被震的四分五裂。

但還是被震斷了部分骨頭,落地的時候連受身都無法完成,只能順着衝擊打滾。

雖然收尾有點難看,在地上滾了十幾米,但結果是好的就沒問題。

比我想象的威力還要大,可能連碎片都沒有了。

可以看到的是宛如被挖開了一塊的地面,無論是破敗的高樓,還是成群的喪屍異形,什麼都不存在了。

大概四百多米的範圍,都成為了灰燼。

而我被波及到的位置,則是被炸的四分五裂,勉強保存了大致的輪廓,不過也是成為了廢墟。

這種威力的定時炸彈還剩九顆,不過時間太短了,又不能自己設置時間,讓人懷疑是不是自殺式的類型。

不過應該是屬於高空投擲類的戰術炸彈吧,像我這樣丟完靠腿來跑的,說出去估計會被當成神經病。

我的嘴角揚起了些許笑意。

毀滅某種東西的快感,還是非常愉悅的。

【左臂的大臂肱骨,小臂尺骨,左側肋骨三根,右側四根,預計自然恢復時間為二十四小時。】

腦海深處響起了清冷的聲音。

通過暗物質控制,可以防止骨頭進一步脫位,甚至還能讓其保持原本的位置。

所以肋骨的問題不大,但是左手卻是無法使用了,畢竟骨頭是真的斷開了。

相比於身後的那片地基都被挖開了的區域,只是這種程度的代價已經非常幸運了,所以我才會劫後餘生一般的笑了出來。

這個下水道的路口,我也是從電子地圖裡觀察出來的,可以直通海邊排水口,沒有任何需要繞路的地方。

短暫的調整了自己的狀態,起身之後將長槍揮至身後,我再次邁出了步伐。

漆黑無光的通道里,開啟了視覺強化也只能勉強的看清道路。

可以聞到難聞又噁心的臭味,可供行走的小道並不髒亂,偶爾會竄出幾隻老鼠發出唧唧的叫聲。

也許是因為這片區域大部分的喪屍異形都死在爆炸里了,封閉的空間里只有我的腳步聲在回蕩着。

沒有再遭遇敵人,範圍感知有感應零零散散的敵人,但似乎它們都沒能覺察到地面下的我。

算是非常幸運,也算是意料之中,感知的範圍里並沒有出現異形。

所以我沒有遇到任何障礙的,來到了透出一絲亮光的出口。

因為太久沒有清理,出口的位置堆積了大量的垃圾,我朝着腳底施加了一定程度的力量,縱身跳了過去。

揮出長槍破開攔截大型垃圾的鐵門,在一腳踢開,順着跳躍的力道直接飛了出去。

“…有點高啊。”

下方就是一望無際的海洋,順勢的一口氣跳了出來,已經是不能回頭的我。

只能收回長槍,儘可能的調整着自己身上的暗物質。

然後接受地心引力,直接朝着海面砸了下去。

砰——!

緊閉着口鼻和雙眼,強烈的衝擊幾乎在一瞬間就要將我的身體撕碎了一樣。

即使我已經儘可能的調整了姿勢,身體還是受到了海水的擠壓。

出口處於海面與大橋間距居中的位置,距離海面也有接近七十米的高度。

換成普通樓層計算,就是二十多層的高度。

這種距離的高度,海面跟地面的差別並不會太大。

但那是對普通人來說。

即使數量稀少,但我還是能控制身上的暗物質進行氣流壓縮。

在即將接近海面的時候,反向的進行微弱的爆炸,減緩下落的速度。

隨後在進入海水的時候,將剩餘的暗物質分配到脆弱的地方。

所以即使感覺到身體要被扯開了一樣,我的身體實際上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

短暫的下沉之後,我用力的踏出了幾步,成功的浮出了海面。

映在海水之上的血色圓月,妖異又鬼魅。

但若是以欣賞的角度來看,確實是很美。

海水的溫度還有些溫熱,這是因為白天的陽光熱度高,如果是冬季的話,就該是冰冷刺骨的海水了。

從手環里取出了圓盤狀的儀器,拉大了的電子地圖上,可以看出來我已經來到傳送門的下方了。

抬頭望去,可以看到紫黑色的光環,不過還得再游一段距離才行。

身上的衣服確實都是避水的,但並不是水會被擋在外面,而是一樣會透過衣服浸入皮膚,只是排出去的速度特別快。

就像現在我抬起了手,海水就迅速的排了出去,連皮膚上粘着的也是一樣。

非常方便。

最後確認了一眼傳送門的位置,我朝着橋墩的方向遊了過去。

離開水面的同時,身上的海水快速的被排了出去,不過靴子就沒有這個功能了。

坐在地上倒掉了靴子里的海水,襪子雖然也有排水的功能,但是鞋子裡面還是濕的。

沒辦法,我只能繼續保持這種濕濕的感覺。

撥開了被海水壓低,遮擋住了視線的劉海,我環視了一下四周的情況。

我所出的這個橋墩,勉強還是可以走幾步的,可以看到遠處還有另一個橋墩。

處了散發著紅色的光芒之外,只是個普通的大海。

攀爬是不可能的,而且距離大橋大概有一百五十米,直接安放在這個位置也是可以的。

但是我不想出現什麼意外,所以可以的話,最好是安放在傳送門的正下方。

也只是因為我有這個條件,不然丟在這個橋墩上也不是什麼壞的選擇。

從手環里取出了一個類似於護腕的東西,可以套在右手上面,體形有點臃腫,就像是個沙袋一樣。

但這是高科技產品。

射程只有四十米,對準正上方的橋柱,按下按鈕的瞬間,射出了一道銀色的光芒。

細如髮絲,卻異常的堅韌,可以承受數噸的重量。

箭頭部分可以貫穿普通的鐵皮,岩石跟混凝土也是非常輕鬆,確認之後再按下另一個按鈕,箭頭會綻放出倒鉤。

把這個玩意掛在橋柱上,然後右再穿過去,最後用下巴按下另一個按鈕,就可以固定在手上了。

左手不能動還是有點麻煩的。

按下收線的按鈕,然後跟隨着回收的絲線快速的向上攀爬,隨着身體的搖晃,斷裂的骨頭時不時的會傳來刺痛的感覺。

沒有多久,我已經爬到了盡頭。

要不是配置有雙重鉤鎖,這裡就要變得特別麻煩了。

重複三次,輪換着用下巴控制按鈕,我已經來到了大橋的底部區域。

開啟了感知,沉心的進行了一次範圍性的探索。

沒有移動中的物體。

回想着在下面觀察到的傳送門邊緣,距離傳大概還有五十米。

扯動着絲線的右手,取出長槍之後直接插進了橋柱裡面,然後放長絲線抓着長槍爬了上去。

雙腳站立在槍身上,控制着身體的重心並不會很難。

右手的絲線沒有徹底的收回,防止出現意外,我可不想再爬一次。

拿出了雞蛋大小的超級炸藥,黑色的金屬外表,受到劇烈衝擊的時候會射出尖銳倒鉤,緊緊的抓住地面,或者是某個物體上面。

我朝着大致的橋底方向用力的拋了出去。

身體平衡被破壞,朝後傾斜的同時馬上通過拉扯絲線調整回來,我的視線始終追隨在那顆黑色的炸彈之上。

碰觸到橋底的瞬間,綻放出了如花般密密麻麻的銀色倒鉤。

這樣應該就沒問題了。

回到了橋墩上,從手環里取出了兩個麵包和一瓶礦泉水,簡單的補充了一點體力之後,我靠在了橋柱上面。

感受着海風的吹拂,閉上雙眼。

【主人要不要進來休息?】

腦海中傳來了溫柔的聲音,少了一絲魅惑,更多的則是虛假的貼心。

【什麼叫虛假的貼心?雖然精神恢復的比較少,但是身體可以徹底的進入放鬆狀態喔,進來吧主人~】

帶有腥味的的海風和背部堅硬的觸感消失了。

可以感受到的,是柔軟的觸感。

我以被抱着的姿勢,躺在了她的懷裡。

“…為什麼一進來就是這種姿勢?”

我象徵性的掙扎了一下。

不過她似乎並沒有鬆手的意思,而是用那美艷又可愛的臉頰,笑嘻嘻的貼了過來。

“在這裡也可以閉目養神的喔?主人好好休息一晚吧。”

溫熱的吐吸直接吹到了我的臉上,柔魅蝕骨的聲音讓我全身都抖動了一下。

這種刺激還真的是沒辦法習慣。

“不行啊。”

短暫的休息了一會兒,我得出了一個結論。

這種情況太容易睡著了。

很在意背後的那團體東西。

而且溫度也很逼真,感覺很舒服。

這樣閉上雙眼怎麼可能保持清醒。

“那我們就做點…舒服的事情?”

她用着魅惑又輕柔的聲音,小聲的咬着我的耳朵。

雙手遊離在我的身上,慢慢的摸到了我的腹部上面。

我還是出去吧,這真的頂不住。

頭部產生了短暫的刺痛,雙眼也失去了光芒。

模糊的視線逐漸的恢復了過來,我成功的離開了精神的世界。

大概摸清楚要怎麼出來了,主動權在我手裡,只要我想出來就可以。

但是進去還是得通過小愛來完成。

【嘻嘻,主人終於叫我名字了~】

我在這裡休息一晚,你記得安靜點。

【好的主人~】

即使語氣調皮,但她應該還是很懂事的。

沉心閉目,我陷入了朦朧與清醒之間的黑暗之中。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過了眼皮,刺痛了我的眼睛。

睜開雙眼,習慣了黑暗所以感覺到了一絲刺痛。

左眼是一成不變的虛無,右眼則是聚焦到了,於浩瀚無際的海平面之上,露出了半圓淡黃色朝陽。

血月已經消失了,就如它毫無徵兆的出現一樣,消失的也是非常的突兀。

不過這是好事,起碼白天行動就能安全的多了。

海鷗從空中飛過,前往我所不知道的地方,似乎是在慶祝着黎明的到來,歡快的揮舞着雙翼。

即使無人慶祝,也沒有人會知曉這裡發生的一切。

但我的心情似乎也變得輕鬆了起來。

首戰告捷,即使是面對密密麻麻的喪屍異形團體,我也是可以衝出包圍的。

雖然是有點投機取巧,但是並不影響結果。

“不過剩下的三個傳送門,不可能也是在橋上,也不會有這種安全的百米空間。”

如果是在都市的中心,那難度只會變得更高。

所以我並不能大意,接下來還需要更加謹慎的去面對一切。

沒有選擇直接回去,我游到了另一側的海岸之上,然後確認了電子地圖上的坐標。

朝着另一個傳送門的方向邁出了步伐。

我的想法是儘可能的避開無謂的戰鬥。

但還是遭遇了幾次追逐戰,明明只是解決了落地的喪屍,但還是被異形發現了。

好幾次都追的我打算把它們解決掉再趕路了,結果它們發現我停下了之後。

掉頭就跑了。

就像是看到了怪物一樣,眼神充滿了驚恐和畏懼。

雖然有點搞笑,但是這樣一來,我就可以避免進入超直感了。

進入超直感可以快速的恢復傷勢,但卻會受到數小時的基礎能力減半懲罰。

最主要的是體力會徹底耗盡,無法進入深度睡眠,即使靠食物補充,恢復起來也特別慢。

所以我才沒有在橋墩休息的時候,開啟超直感修復身體。

因為那之後要徹底的恢復體力,我大概得閉目養神十二個小時。

而且還要吃下大量的食物才行。

穿行在大街小巷之中,我始終沒有停下奔跑的步伐,目光也不曾停留在任何地方。

需要注視的只有前方,需要在意的只有電子地圖上,我與下一個傳送門的直線距離。

除了喪屍群我會避讓一下,異形基本都是發現我,跑過來看我一眼轉頭就跑。

所以非常輕鬆的,我就來到了第二個傳送門的深紅區域外圍。

原本我只是想先觀察下,第二個傳送門所處的區域是怎麼樣的,並沒有打算繼續去冒險。

因為我明白,異形也只是數量太少了才會迴避我。

如果給予它們足夠的數量,它們依然是會攻擊我的。

帶着這樣的想法,我進入了深紅色的區域。

非常的安靜。

安靜到令人詭異的程度。

寂靜破敗的街道,四處都是喪屍的殘軀,有被撕成兩半的,也有被燒焦的。

還有被凍成了冰柱的。

異形也是一樣,跟成片的倒在各個角落。

傷口看起來像是被尖銳的爪子切開的一樣。

冰柱看起來根本沒有融化的意思,普通的揮出了長槍,連一道刮痕都無法產生。

“是新的異形?”

就在我疑惑的觀察着四周的時候,這些冰柱突然就暴碎了。

沒有任何聲音,連帶着被冰住的喪屍異形,連渣渣都沒有剩下。

成為了空氣。

這種詭異的情況,最明智的選擇應該是離開才對。

但我還是不由自主的朝着傳送門的方位走了過去。

或者說我感覺到了,有一股力量在驅使着我前進。

我無法反抗它。

不知道穿越了多少街道,也不知道穿行了多少公路,我甚至感覺自己的意識似乎都有點不清楚了。

只存在着我的腳步聲的世界,幾乎遍地都是殘軀斷臂,和各種各樣的液體。

雖然沒有堆屍成山,但是看起來也足夠讓人震撼了。

夕陽的光輝染紅了地面,這幾個小時,我沒有遇到任何活着的東西。

連動物都沒有,原本的世界應該會存在的鳥類,應該會存在的老鼠,應該會存在的昆蟲。

什麼都沒有。

內心深處產生了絕望的孤獨感。

也許這就是最後一個倖存者的感覺吧。

我搖了搖頭,打起了精神繼續前進。

感知都關閉了,我倒是希望能出現一點動靜。

就這樣根本沒有難度的,我來到了第二個傳送門的位置。

位於城市中心的大型廣場,四周密集的屍體散發著陣陣的惡臭,連那種身上帶有火焰條紋的異形,也有不少被撕開了身體。

快速的安置完第二顆遙控炸彈,就在我準備原路返回的時候。

包含着絕對危險的某種壓力,刺痛了我的神經。

身體不受控制的僵住了。

這是死亡的氣息。

“裝神弄鬼的…你到底是什麼?”

我不是不想跑。

從踏入四處都是屍體的區域開始,我就感覺到了某種危險的存在。

在我後退的時候,我感覺到了殺意。

所以我只能硬着頭皮前進,但是現在那股殺意再次出現了。

我不知道那是什麼存在,也許是想戲弄我,也許只是想侮辱我。

但我多少也有些感到惱怒了。

我的命運已經是被別人掌控了。

現在連生死,都要看別人的臉色?

一直以來壓抑着的怒火,讓我的身體有了一絲力量。

我抽出了長槍,顫抖着進入了超直感狀態。

連帶着神心都凝聚了出來,第一次在現實世界進入這種狀態,我明白對方的危險性,只能儘可能的展現出自己最強的一面。

但是即使神心控制着大量的銀色顆粒,不斷的衝擊刺激着我體內的細胞。

我的身體還是在抑制不住顫抖着。

像是在仰望巨人,深深的無力感和挫敗感涌了上來。

比當時的那個存在還要恐怖的氣息,原本我以為自己已經有點實力了。

現在看來,還是比螻蟻好不到哪裡去。

踏—踏—踏—

聽到腳步聲的時候,眼前突然就出現了一道身影。

就像是隱形人顯形了一樣,感知不到它的存在,但它確實是出現了。

“…人類?”

我勉強的擠出了難聽的聲音,顫抖着擺出了進攻的姿態。

身高大概有一米七,身材非常的火辣,暴露出來的部分也非常的高。

幾乎一眼看過去,會以為是全裸的程度。

上半身只有兩團雪白的絨毛遮住胸部,下半身也是一樣,修長的大腿肆無忌憚的暴露在空氣之中。

從肩膀上流瀉而下的雪色髮絲,落在了纖細的腰身之上,身上帶有一股狂野的氣息。

迷人的臉龐上,存在的只有冷漠的殺意。

隨着她的接近,我發現了她的雙眼是血紅色的,眉心的位置,燃燒着紅色的火焰。

頭上還有一對無法理解的耳朵。

雪白色的,有點像狼的耳朵。

獸人?

“你到底…是什麼?”

無法進入極限增幅。

即使詢問,腦內的AI也像是故障了一樣。

隨着她的接近,不僅是身體難以動彈,就連暗物質的流動也幾乎是停滯下來了。

神心的雷紋,雖然仍然保持着擴散的姿態。

但卻是非常的慢,本應該一秒一次的,現在的速度被放慢了十幾倍。

她來到了我的面前,帶動了一陣淡淡的幽香。

冰冷的血色雙瞳,似乎在觀察着什麼一樣,掃視着我的身體。

“這個世界原來還有使用這股力量的。”

如同銀鈴一般清脆悅耳的聲音,但卻透着刺骨的冷意。

她的嘴角上揚了些許,雖然五官精緻到不輸於灰的程度,但是臉上的笑容,卻是帶了一絲輕蔑。

血色的瞳孔之中,似乎還包含着某種難以抑制的仇恨,即使她隱藏的很好。

我也還是感覺到了。

暴露在空氣之中的皮膚上,到處都有如同紋身一般的血色圖案,散發著紅色的光芒,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

“哦…?還能動啊。”

不願坐以待斃的我,逼出了所有的力量。

勉強架出了一個難看的姿勢。

她的笑容非常的動人,但卻是充滿了嘲笑。

“老老實實的,很快就會結束了。”

我終究還是沒辦法抵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壓力。

簡單的抽掉了我手裡的長槍,丟到了邊上。

她那柔軟的右手搭在了我的後腦勺上,帶着些許笑意的面容,也來到了我的面前。

眼神相對。

“我也是為了活命,抱歉…而且你左眼還失明了,你也沒虧。”

她略帶歉意的看了我一眼,隨後把頭埋到了我的右肩之上。

身體被銳利的牙齒貫穿了,不僅是血液被吸走這麼簡單。

可以感覺的到,那些原本已經停滯下來的暗物質,也活躍了起來。

爭先恐後的進入了她的嘴裡。

要死了?

要這樣不明不白,又如同兒戲一般的死亡了嗎?

內心深處產生了無法接受的憤怒。

身上的暗物質變得躁動了起來,就在我即將進入極限增幅的時候。

腦海中突然響起了清冷的聲音。

【忍着點,你不會死的。】

並不是AI,而是正在吸取着我血液的她。

【這是意識交流,現在我們已經是一體的了,以後你就是我的夫君。】

她似乎並不能讀取我的想法,但卻可以大致的猜出我想要表達的意思。

【赤炎雪狼…?滾出去!】

腦海中突然炸響了憤怒的聲音。

那是之前宛如故障了一般的AI,所發出來的聲音。

陷入了混沌的我,只能無力的聽着她們的聲音。

【…原來如此,如果您是完整的形態,我自然不敢得罪…哦,原來夫君腦內的這個東西,就是您的保存殘魂的媒介啊。】

【你想做什麼。】

【隔絕意識而已,這種不平等的窺視所有思想,也就只有您這種存在會做了吧?】

【…你最好不要多事,他是我看中的人。】

根本無法理解她們在說什麼東西,但我的這個AI,似乎真的不是普通的AI。

她的語氣聽起來,似乎是在威脅。

但更多的,還是無力。

【我也只是為了活下去而已,您還是能保留下來的…至於我們的這段對話,您肯定有辦法讓他忘記。】

【你要是亂來,我不會放過你。】

在這一瞬間,我彷彿明白了什麼。

但是並沒有給予我反應的時間。

或者說即使我反應過來了,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做。

難以承受的疼痛,就像是腦袋要裂開了一樣。

我意識被扯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也就只有一瞬間。

彷彿是錯覺一樣。

我好像忘掉了什麼東西。

只記得,她好像稱呼我為夫君。

銳利的尖牙離開了我的身體,帶來了一陣短暫的刺痛,隨後就被某種柔軟的東西舔了一下。

傷口的出現停止了。

她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帶有血跡的嘴角,血紅色的雙瞳中出現了一絲溫柔。

“夫君的記憶,我有讀取到一點…在回去復仇之前,妾身會替夫君掃平一切障礙。”

她眉心之間的火焰,突然消失了。

只剩下一個圓形的紅色圖案,身上的那些紅色的紋路,也消失了。

——她的身體似乎在變小。

不對,是真的在變小。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而且沒有停止。

只是幾秒鐘的時間,她就從身材火辣的性感大姐姐,變成了。

看起來只有十歲左右的幼女。

連續不斷的未知衝擊,讓我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去反應。

“…夫君,我累了。”

連聲音都變得充滿了稚氣,她抱住了我的肚子。

似乎是直接睡著了。

“……”

頭上毛絨絨的耳朵,摸起來很柔軟。

我這是撿到獸耳蘿莉老婆了?

不對不對不對。

夫君妾身是什麼玩意。

這是哪個年代的叫法?

還有為什麼她會說中文?

啊,感覺想問的東西太多了。

但她卻這樣直接睡着,根本就不給我詢問的機會。

“還有尾巴啊……”

在尾骨的位置,也是毛絨絨的雪白色,跟她遮住關鍵部位的那些東西感覺是一樣的。

既然是異形到處跑的世界,有獸人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撫摸了會兒耳朵跟尾巴,我平淡的接受了這個設定。

仔細觀察才發現,她的身上到處都是傷口。

而且都是非常的深,之前因為有血色的紋身所以沒發現。

她這蒼白的臉色,和虛弱的吐息原來是因為受傷了。

“沒辦法,既然遇到了,那就只能接受了吧。”

我試着動了動身體,不僅沒有被吸血過多的虛弱感,反而是充滿了力量一樣。

似乎被補充了什麼東西,全身的細胞都非常的精神。

我把她抱了起來。

無論有什麼問題,都先把她身上的傷口處理好再說吧。

如果說這片區域的喪屍和異形都是她解決掉的。

那我可能是抱到大腿了。

要好好供着。

我的腦海中浮現出了明智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