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有遭遇異形,也沒有大量的屍潮,只是遇到了更多的人串路標。

如果都是倖存者,那未免有點太多了,但確實都是些沒有被感染過的屍體。

因為密度變高了很多,我沒有繼續去處理他們的遺體,而且我能感覺到這片區域中的那股力量,如同絲線一樣的纏在他們的身上,剛才的那些還是沒有的。

只要我一動,肯定就會被什麼存在覺察到。

沒有任何根據,但是我的直覺是這麼警告我的,所以我只能視若無睹的前進着。

到達了類似居民樓區域的地方,高度基本都是在二十層左右,以小區單元分布。

肉眼可見的異形們似乎在進行着巡邏的舉動,基本都是五隻為一個整體,長腿跟爬行類各一隻,然後三隻犬類的走在前方開路。

這種畫面也是以前沒有見過的。

雖然現在的我對付這些普通異形不會很難,但是最好的選擇仍然還是繞開它們,因為我無法確定這樣會不會打草驚蛇,主要是看着太詭異了。

以前是沒有退路,而且它們再怎麼傳遞信息,也都只是把我的恐怖宣揚出去而已,但現在它們明顯是在執行着什麼命令,那就是說只要我暴露了,很有可能就會直接面對那個未知的存在。

我在有意無意的朝着空氣之中那無法看到,卻可以感受到了絲線延伸的方向前進,就如同海納百川一般,絲線不斷的在交融着,數量也變得越來越少了。

離開了居民樓區域,我踏入了一個類似於公園的地方,看起來挺大的,還有些飛禽在活動,至於湖水裡有沒有活着的魚類,我就沒有必要去觀察了。

然後我看到了,由無數怨念和惡意凝聚而成的血池。

這種精神層面的東西,應該是不可能被肉眼看到的,或者說我根本就不明白自己看到的到底是不是真實存在的東西。

彷彿有無數的虛影在凄慘的嚎叫着,我能確信自己沒有聽到任何聲音,但是卻像是聽到了什麼一樣。

恍如真實的虛影人臉們,用那惡毒的雙眼死死的看了過來。

就像是在問我,為什麼不救他們。

就像是在問我,為什麼不過去和他們融為一體。

就像是在問我,究竟在猶豫什麼?

“…幻覺嗎?”

也就只有一瞬間而已。

渾身冒出了冷汗的我差點就脫離了潛行狀態,雖然現在已經看不到那些東西了,但是血池確實是存在的。

這附近的異形數量多的驚人,要不是因為它們現在感應不到我了,我大概連踏入這裡的資格都沒有。

彷彿受到了什麼召喚,不斷的有喪屍跳進那個血池之中,井然有序的它們密密麻麻的圍在血池的一側,一眼望去連末尾都看不到,全都是喪屍。

所以我大概知道,為什麼一路上的喪屍數量變得這麼少了,原來是被集中控制了起來。

我躲在了一個假山的側面,觀察着血池的情況。

已經有接近一百隻喪屍跳進血池了,這還是從我觀察的時候開始計算的數量,直覺告訴我不要看下去,但我還是選擇了在這裡觀察。

因為那些喪屍覆蓋的區域,要走過去才能到達傳送門所處的地方,然後其他的位置異形的分布的實在是太密集了,我現在暫時沒有辦法突破這層防線。

只要冒頭,就會受到無止境的圍殺。

沒有看到身上燃燒着火焰的人形異形,但是那些普通異形身上的狂暴氣息似乎也比以前要濃厚了,一旦暴露我生還的可能性幾乎是零。

除非我願意放棄安裝遙控炸彈的計劃,朝着外面逃跑我還是可以脫身的。

但是我並沒有退路。

“有什麼東西要出來了。”

血池的上方出現了一層薄薄的紅色霧氣,而且裡面原本靜止着的液體突然就沸騰了起來,可以看到池面不斷的冒出氣泡。

【捂上耳朵。】

我下意識的捂上了耳朵,但還是被那突如其來的咆哮聲震的意識差點遁入黑暗,雙手感覺到了一股熱流,仔細一看才發現是自己的耳朵里流出了血液。

完全的寂靜。

因為我的鼓膜被震碎了。

但是我的注意力並不在這裡,甚至連那份刺痛都沒能去仔細的體會,血池的一側踩出了一個應該是腳的東西,之所以說是應該,因為那明明就是由人類的軀體組成的。

接合的部位沒有任何規律,鏈接的地方就像是被焊接起來了的鐵塊一樣。

大多數軀體都只有正常的三分之一,勉強能看出還是人形而已。

因為它整體高度大概有十米,而且組成的身體非常的龐大,屹立於頂端的頭部則是是遍布着難以言喻的裂痕,同樣也是非常巨大。

嘴巴跟人類不同是圓形巨口,與之前我遇到的那個甲殼類蟲子很像。

它並沒有注意到我,而是抓起了一把喪屍丟進了自己的嘴裡。

骨頭粉碎和肉類被絞爛的聲音,充斥在這片區域之中,光是聽着就讓我感覺一陣惡寒,而且那些喪屍爆出來的液體和碎肉,全部飛散血池之中。

那些力量匯聚的位置,就是這個鮮紅的血池,而且在這隻詭異生物出來的時候,我能感覺到血池的力量被削弱了不少。

雖然很危險,但既然看到了,那我就沒有放任這種東西存在的理由。

我掏出了一顆定時炸彈,殺傷範圍是五百米,以我現在的力量投擲到六百米外的血池,並不會很難。

大不了就是浪費點時間,雖然什麼都不明白,但是先炸了再說。

我作出了明智的決定。

我成功炸毀了那片區域,別說血池了,連地基都被卷沒了一部分,呈現出了一副被隕石砸過的模樣。

只是我低估了那個血獸,在我丟出炸彈的那一瞬間,我必然是需要使出全力的,結果就是脫離了潛息狀態,即使只有一秒不到,但我還是被鎖定了。

因為感覺到了一股殺意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就算是以前我也是能感覺到這種東西的,只是我沒有想到這麼遠的距離它也能感應到我。

那個如同巨人一般的血獸就像是瘋了一樣的朝着我沖了過來,每一步都踩碎了地面,聲音肯定也是很大的,雖然我現在聽不到任何聲音。

組織配發的雙槍,注入了暗物質依然可以貫穿它的身體,或者說那些組成它身體的喪屍並沒有獲得強化,不過就是恢復的太快了。

快到破碎的骨肉才剛剛飛濺出來,那些傷口就已經恢復了的程度。

腦袋的則是無法穿透,因為它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所以我試着對它進行了一次突刺,但是它並沒有等我攻擊,而是跟上了我進行了肉體增幅之後的步伐,並揮出了沉重的手臂。

出拳的速度很快,而且進行了力量增幅並使用了步法的我,速度快到我基本什麼都看不到了,要不是那一瞬間的危險直覺,以及感受到的氣流波動,我可能會被直接砸成肉醬。

但是我的攻勢轉換成了防禦,也只能勉強接下了它那比我人還要大了幾圈的手臂,然後非常正常的飛了出去。

是熟悉的感覺。

大概飛了接近一百米。

落地的時候我調整了體勢以長槍為軸卸掉了大部分的力量,再在公路上滾了十幾圈,才徹底的從離心力中解放出來。

骨頭斷了幾根,但是並不嚴重,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如果我的身體還是以前的那種強度,它的這一臂很有可能直接讓我失去行動能力。

它沒有追擊過來,而是被我在被擊飛的時候丟下的炸彈,捲入了毀滅性的爆炸之中,這種威力的炸彈存量已經不多了,接下來我必須節約使用。

進入了潛行狀態的我直接鑽進了房屋裡面,沒能看到它有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但是從那痛苦的咆哮聲,還是可以判斷出來它應該不是無傷的。

但也就只有這種程度了,我原本還希望能直接把它炸成碎片的。

鼓膜受損的並不算太嚴重,已經恢復過來了,不過要是當時沒有捂着耳朵,那音波的衝擊很有可能會讓我直接昏迷吧。

因為我的動靜,那些異形幾乎都分批的離開了那片區域,於是潛行狀態下的我輕易的就穿過了之前那基本無法通行的區域。

應該是招牌的東西已經碎掉了,所以我只能通過裡面的設施判斷出來,這裡應該是遊樂園。

以前在網絡上了解過是怎麼樣的,然後在假期的時候特地網購了雙人票。

不過最後還是沒辦法鼓起勇氣去約瀧,因為那時候的她對我還是挺冷漠的,偶爾才會展露個笑容,平時都機械式的對話,我實在是找不到合適的時機,所以我就一個人去玩了趟。

感覺是挺無聊的,而且也不覺得刺激,或者說有點無法理解那些一邊尖叫一邊興奮的哇哇亂叫的人,他們到底是在開心什麼。

可能是一個人感受不到氛圍吧。

佔地面積很大,幾乎容納了電子地圖上一半的紅色區域,規模雖然跟我在網上看到的沒法比,但也不會差的太遠了。

走進大門之後左側就是一艘海盜船,即使是末世這些設施看起來被破壞的也不怎麼嚴重,遠遠的就能看到巨大的摩天輪,邊上則是有一座類似於城堡的建築物,兩者之間有一片空曠的廣場區域,傳送門就在那裡。

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遮掩物,樹木跟花圃草地倒是有,邊上還有個噴泉,不過現在已經停止運作了。

大門的位置有一批異形在巡邏,而且這裡面基本沒有喪屍的存在,全部都是異形,蠍子類的也看到了,不過數量很少,最多的還是犬類。

我繞到了守備薄弱的一側,或者說這裡的圍牆翻進去就是一個類似於會館的三層建築,面積也是很大。

為了以防萬一,我在外面做了點準備。

我沒有進去觀賞的意思,翻上了圍牆之後直接跳到了二樓的窗檯,再接力朝着三樓奮力的一跳,這個過程使用的只是身體的基礎能力,而且還控制在了最小的程度,所以被覺察到的可能性還是很低的。

啪——

玻璃破碎的聲音,我成功的落在了二樓的室內。

可能是我的靴子材質比較堅硬,或者是三樓這些玻璃比我想象的還要脆弱,原本打算從上面走的,不過這種程度的意外並不是什麼大事。

【主人的屁股還是很堅硬的。】

無視了腦海中的聲音,我朝着四周望去。

這裡面也沒有異形,不過四處都有發黑的血跡以及殘缺腐爛的屍體,這些人應該都是爆發災難的時候死在這裡的,沒能逃出去,也沒有被清理掉。

這個地方應該是遊戲廳,能看到各種各樣大型的街機,不過基本都是屏幕爆碎了的那種,櫃檯的位置有一名到底的保安人員,從制服上看出來的。

他的手裡拿着一把標準的制式手槍,腦袋上有一個明顯的彈孔,從腐爛程度上來看,很有可能是躲在了什麼地方存活了一段時間,不過最後還是放棄了。

像這樣的人,其實在很多地方都能看到。

原本我以為那股讓我感覺危險的氣息,就是那個血池,但是現在我明白我還是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站在窗檯,我能清楚的看到遠處的幾隻身上燃燒着火焰的異形。

它們的正前方有一個巨大的圖案,跟之前看的那些用手腳組成的圖形是一樣的,不同的是它們面前的這個是由某種紅色液體刻畫出來的,還會散發出光芒。

有點像紅雪眉心圖騰狼頭的顏色,不過要顯的更加妖異,而且散發出來的氣息非常危險,僅僅是感受着這股力量,我就感覺自己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似乎有什麼被抽進了那個圖案裡面,然後又分成了好幾道注入了那幾個異形的身上,究竟是抽取了什麼,我只能感覺出來肯定是這個世界重要的東西,而且有一半的能量氣息,似乎是跟血池類似的存在。

這種虛無縹緲的能量,要不是我現在的感官變得異常敏銳,也許絲毫都不會覺察到。

不過如果我沒有潛息方法,光是進入這個地方都是有點不可能的,只能通過製造騷亂尋找機會,危險性絕對要大的多。

那些燃燒着火焰的異形四周,還有血獸在守衛,數量比它們多一隻而已,同時被守衛着的還有傳送門,這種情況要潛入過去我實在是沒什麼信心。

我坐在了窗檯的邊上,從手環里拿出了點吃的東西。

汽水飲料和薯片餅乾,麵包也拿了一塊,天邊的日輪已經快要進入夕陽的範圍了。

然而那幾個危險的異形就處於傳送門的附近,看起來根本就沒去其他地方逛逛的意思。

所以我只能先補充點能量,再去思考該如何解決這個情況。

簡單的補充完了能量,點燃了一根香煙的我,依然是沒有尋找到合適的方法。

先炸了再說吧。

驚天的轟鳴聲響起,方向是在遊樂園的大門之外,我安置了幾顆用來吸引注意力的遙控炸彈,威力並不大,不過聲音是特別大的。

那幾隻身上燃燒着火焰的異形仍然沒有動作,就像是什麼都感覺不到一樣,反而是其餘的異形都被吸引了過去。

我跳到了海盜船的上面,觀察着那些離開的異形,作為引導,第二顆爆炸的地點需要再往遠處行走一段區域,那些笨傢伙還就真的往那裡走了。

但是最麻煩的幾隻血獸,只有一隻被勾引走了,現在還有四隻是在原地不動的。

走掉的那隻身上有着大面積的燒傷和破碎的痕迹,應該是剛才吃了我一發炸彈的那個,跟它比起來剩下的這四隻看着似乎更加高大,而且那些組成身體四肢的殘軀幾乎快要看不清輪廓了。

就是很多地方都能看到一個個猙獰的面孔,明明連頭都沒有了,但是卻在皮膚的部分浮現了出來,五官具全而且都還是能活動的,看起來實在是詭異。

如果我要是會什麼分身術就好了,這種情況真的是難辦。

【血獸對新鮮血液應該是很敏感的。】

似乎是覺察到了我的窘況,腦海中響起了清冷的聲音。

【別說什麼你應該早點說,我現在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才應該早點說。】

這傢伙是真的覺察不到我的想法嗎?

【畢竟跟了主人這麼久,揣摩些簡單的心理活動還是可以的。】

“有沒有什麼辦法?其他的那幾隻不走我也很難過去啊。”

跟她爭論也沒有什麼意義,而且如果是我想問她到底是誰,肯定也不會得到真實的回復,對於她身上的秘密,我覺得等她自己願意說出來才是最好的。

【如果是別人的血,那肯定是引不開所有人的,但是主人您現在的血液氣息,對它們有着絕對的誘惑,如果只有一隻,那它可能會派血獸出去,但是現在有競爭者,所以肯定都會行動。】

雖然她沒明說,但基本算是說紅雪讓我服下的那些血,對它們有着絕對的誘惑。

不過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有沒有什麼弊端?”

【丟出去之後,主人趕緊辦完事情就跑,因為吸取了您血液的,很有可能直接鎖定您的位置,這是幾率性的。】

果然還是有問題的啊。

但是現在確實沒有更好的選擇了,它們就圍在傳送門附近,雷打不動,我也沒什麼信心直接跟它們拚命。

從手環里取出了瓶礦泉水,手腳現在沒辦法割開,所以我還是只能用舌尖上的血。

大概是一小口的程度,混着半瓶礦泉水直接就被稀釋掉了,不過對它們來說應該不存在覺察不到的可能性,不然我腦海中的這位也會提醒我才對。

我來到了窗檯的邊緣,不能使用肉體增幅,能丟出去的距離不會太遠,但是這裡靠近圍牆,只需要朝着邊上丟就可以了,因為有被覺察到的可能性,我只能用一半的力量。

礦泉水瓶急速的飛射了出去。

在砸到地面的瞬間爆發出了成片的水霧,即使是只有一半的力量,讓它爆碎還是很簡單的。

幾乎是在同時,那幾隻燃燒着火焰的異形全都站了起來,朝着礦泉水瓶炸裂的區域沖了過去。

體形巨大的血獸反應稍微慢了一拍,不過也是馬上就跟了過去。

我跳下了樓層,獲得了增幅的身體舒爽的震顫了一下,隨後踩碎了地面的我急速的沖了出去。

如果是攻擊性的力量,那散發出來的氣息則會很明顯,但是速度上的增幅在氣息的流瀉問題上顯得十分微弱,所以我也是稍微的拼了一步。

我並不知道是自己賭贏了,還是我的血液對它們的誘惑力實在太強,成功的安下了炸彈的我順利的逃了出去。

從另一側的圍牆跳出來的時候,感應到了成片的喪屍,結果發現了第二個血池,於是我再次丟出了一顆定時炸彈。

就在血池區域被恐怖的爆炸席捲的時候,遊樂園裡面傳來了驚天的怒吼聲。

然而還沒能等我跑出幾步,那怒吼就轉變成了極度興奮的咆哮,同時我的渾身就像是墜入了冰窟一般的極度寒意,這是充斥着危險氣息的殺意。

我被鎖定了,拼幾率這種事情果然還是不太適合我啊。

似乎沒有馬上追出來,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這對我來說無疑是最好的發展,即使心中有疑惑我也不可能跑過去問它們。

也許是想吃獨食吧。

在破敗的大街小巷之中穿行了半個小時,就在我緊繃著的神經即將放鬆下來的瞬間,我感覺到了那僅有一絲的危險氣息。

在覺察到危險的瞬間,我扭轉了腰身進行了後撤,原先我所站的混凝土地面,被切開了一道深邃的口子。

“你的,反應,比我想象的,要快。”

不自然的斷句,就像是在思考着組織語言的方式一樣,但即使如此卻還是能讓人感覺到一股儒雅氣質的聲音。

它沒有連續不斷的追擊,而是一擊不成之後就站在那裡,用那疑似眼睛的部位着我。

酷似人類的外形,但是高度卻在兩米以上,身上同樣有一層黑色的鱗片,但不同的是,它的體表之上還有無數條密密麻麻的血色紋路。

那些火焰應該就是從紋路里散發出來的,鱗片的上面還有無數根倒刺一般的東西,也許是嘴唇的那個位置有着一張血盆大口。

跟先前見過的那種甲蟲類很像,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觀察它們,以前通過視力強化能看到的也是比較模糊,而且很多時候的角度都是側面,沒辦法看到全貌。

“不準備,戰鬥,嗎?”

它的身上燃燒着一股興奮的殺意。

但它似乎抑制了下來,我不明白它究竟在想什麼,但是從只有一隻追過來就能看出來,它們的智商絕對不會低到哪裡去。

之所以花了這麼久才出來,很有可能只是為了糊弄它的同類。

我後退了兩步,抽出長槍擺出了迎戰的姿態,並時刻準備着開啟超直感,

身上的暗物質也都達到了最活躍的狀態,即使破軍九式我現在可能也沒辦法完全施展,但是肯定比之前要好點。

“能裝作沒看到我嗎?”

它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非常的危險,很有可能會是一場死戰,但是我覺得最終的勝者不會是它。

也許它是覺察到了我的這股自信,才會嘗試跟我交流吧。

“無法…你分我,一半的血液,我可以,饒你一命……”

它那巨大的紅色眼珠在滴溜溜的轉着,雖然看起來非常的愚蠢,但是它的心思其實還是很謹慎的。

狹路相逢的情況,氣勢上退了一步,那它就沒有活下去的可能了。

“抱歉,我的血被人預定了。”

【確認啟動——超直感,倒計時開始。】

“等——”

在它猶豫的這個瞬間,我已經來到了它的面前,被我踏碎的混凝土地面碎片還沒能飛向空中,踩出了短距離急速突進步伐的我,刺出了凝聚了耀眼銀光的槍尖。

瞄準的位置是它的腦袋,但從它的瞳孔中我能感覺出來,它跟上了我的速度。

貫穿了的手感從槍身上傳來,但是它並沒有死,而是在最後一瞬側開了腦袋,導致我的槍尖只是劃破了它的側臉。

它沒有選擇躲避,而是揮動了有着骨刺的右手砸向了我的胸口,我選擇的是以傷換命,不過最後還是收回了一分,所以它也只是在我的身上劃了一下。

雖然第一波博弈算是平手,但是主動出擊我為了避開它的攻擊只能收勢順帶朝着側面將身體送出去,結果就是給了它追擊的機會。

再次揮出長槍抵在了我的側臉之上,沉重的力道幾乎要把我砸了出去,但是這裡絕對不能順勢,否則就會陷入連環攻擊的境地。

就在我沉下體勢的瞬間——

黑光一閃。

時刻準備着的銀色粒子,在腳底瞬間完成了壓縮,並爆發出了強烈的衝擊。

砰——!

“你,不是我,的對手。”

我一直都有在觀察,它在出現的時候發出的第一擊並沒有暴露,那個攻擊的危險性很大,我始終留了這麼一手。

結果我仍然沒能看清楚,在那一瞬間看到了一道影子,應該是從身後出現的,很有可能是尾巴,但是速度太快了,還不能完全確定下來。

踩出了暴空步的我仍然沒有脫離慣性,然而我並沒有選擇調整體勢,而是朝着側面進行了翻滾,起身的瞬間長槍之上的銀色顆粒凝聚至極限,直接朝着正前方全力揮出——

“如果你只有這種程度,那你已經可以去死了。”

激射而來的骨刺全部都成為了灰燼,空氣之中飄散着一股焦臭的氣味,應該是在我避開了它尾巴劈砍的瞬間,判斷出了我撤出去的落點,直接朝着這個地方射出來的。

在戰鬥方面的經驗比我想象的還要老道,以前面對的那些異形大多都是些笨傢伙,很容易就能看出它們的攻擊模式,而且什麼情緒都會直接表現出來,所以很多時候都可以直接猜到它們的下一步動作。

但是它明顯不屬於那一類,跟它交手就像是在面對着一個人類,我不能再大意了。

思緒轉瞬即逝,即使我已經用最快的速度調整了姿態,但還是比它慢了一步,踏碎了地面的腳步並沒能達到最完美的蓄力,它的利爪已經朝着我的頭部抓了過來。

第一次交鋒,纏繞着銀色粒子的槍刃並沒有砍下它的利爪,類似於鋼鐵對碰的刺耳聲音在我們之間炸響,短暫的力量對決之後,感覺到了什麼的它急速的收身後退,試圖挽回失誤。

原本它如果是抓在我的槍身上,那也許還能跟我僵持一會兒,但是我在最後的那一瞬間把突進的力量轉移了一部分用來帶動巧勁,直接變成了婉轉的後撤,結果它就直接抓在槍尖上了。

這種情況它如果收手,我就可以直接順着力量劈向它的腦袋,所以它只能選擇提升力量犧牲掉這一排利爪,在那個瞬間我會因為阻力消失產生短暫的停頓,這樣它就有後撤的時機了。

但是同樣的,這也是我用來追擊的最好機會。

如果是在它已經後撤,我再進行反應,那最多只能追上去繼續對招。

但我在它利爪碎裂的那個瞬間,就已經朝着它後撤的位置邁出了第一步。

短距離極限加速的步法,早就凝聚在腳底的銀色顆粒爆發出了最大的衝擊力,還處於後跳姿態的它即使眼神跟我相對了。

身體的動作也沒辦法跟上我。

我並不覺得會這樣輕易的得手,但揮出去的長槍就如射出去的弓箭一往無前,決不回頭。

我感覺到了極度的高溫。

不同於始終燃燒在它身上的那些,或者說它身上的那些不過是滲漏出來的,從它皮膚上的那些裂口裡湧出了恐怖的紅蓮,似乎要將我直接吞噬。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的體力以及暗物質全部都被抽空了。

聽到了低沉的雷鳴聲。

咚——

血液彷彿沸騰了起來。

幾乎要膨脹到爆炸的力量,在一瞬間灌滿了我的身體,爆碎燃燒的銀色粒子形成了強烈的氣勢。

這是燃盡一切,慷慨赴死的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