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047,通過衛星定位,您當前的位置是洛河州,距離米卡小鎮還有二十公里。據報告該小鎮最後一條信息傳遞是在兩個小時前, 已確認佔領者為極端組織‘鬼爪’,疑似存在實驗基地,守備人員應該有影級存在,允許使用最高級別武力及特種裝備。】

通訊儀器的屏幕上,閃爍着代表了組織形象的綠色枝葉標誌,被特殊處理過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帶着一股電流,這種級別的加密處理能最大限度的避免被截取通話的可能性。

但也只是最大限度的避免,科技的研發永遠沒有盡頭,這是比拼更新速度的年代。

漫天大雪的冬季,行駛在雪地山路的物資運輸貨車偶爾會出現打滑的問題,但都被控制在了不會影響到車輛安全的程度,並不會出現直接滾落下山的情況。

拍打在車窗上的落雪,即使有着雨刷不停的掃開,仍然還是在邊緣的位置凝聚了一層冰花,掛着茶壺的角落,上面的溫度計量表已經到了零下二十五度的低溫。

【你們是少有的黑級小隊,請為僱主展現出你們該有的力量,祝——馬到成功!】

黑級小隊是十人以下,能夠對抗一名黑級來判定。

人數越少。作為黑級小隊的等級也就越高,我們這支七人的小隊也算是較為強力的存在了,判定的時候對抗的黑級是第十名,這也是我們晉陞為黑級小隊的第一個任務。

“咦,之前不是說恐怖分子嗎?就變成鬼爪了?”

坐在側面的年輕女性,撥開了着落於胸前金髮,朝着我這裡挪了過來,柔軟的某種東西碰到了我的手臂,她似乎並不在意這種事情。

當然,我也不在意。

“任務經常這樣,你應該已經習慣了。”

“嘿~習慣是一回事,但果然還是會有點不安啊,隊長你要好好保護人家喔!”

她眨了眨湛藍色的眼睛,略顯緊身的灰色制服將她那火辣的身材勾勒的淋漓盡致,身上散發著跟艷麗的外貌形成差異的淡雅香味,自稱混血但看起來基本只能算是白種人美女。

我點了點頭,嘴角揚起了平淡的微笑。

“影104,你還在打隊長的主意啊?人家可是有女朋友的,而且比你好看多了,真正的混血美少女啊…!”

坐在對面的男性喝着度數不算很高的白酒,表情也是相當的享受,跟我一樣算是比較純正的東方面容,不過他的容貌屬於比較帥氣的那種,而我自然是普通又平凡了。

“我也是混血啊!隊長都說了那不是女朋友,我就不能追求一下嗎?”

“哈哈哈、你那是兩個州的混血就不要拿出來丟人了…!也不看看自己的年齡,隊長今年才十七歲,你多大了?”

“你…!隊長、你也覺得我老了嗎?”

她不安的看了過來,眼神中隱隱閃爍着期待的光芒。

她的年齡比我大了七歲,散發著成熟女性的魅力。

神跡的能力是將凝聚的暗物質轉換為極高溫度的火焰,熔解某些金屬的時候很有用,神跡對抗上能力不是很強,丟出去的小火球速度太慢了,太容易被躲開。

不過對付一般人還是很強力的。

“隊長、不要笑着搖頭啊!”

眼中含着淚光,白皙精緻的面容上還帶着些許紅暈,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要是讓那些被她斬殺的敵人看到,大概會覺得是見鬼了吧。

她只要拿上武器,就會變得極度兇狠暴躁,完全沒有平時這副嬌滴滴的模樣。

“不會老,看起來還是美麗動人,特別是貼在我手臂上的,很柔軟。”

“嘿嘿~影101你聽聽!隊長說我很軟呢!”

“嘖、因為你除了那玩意已經沒有優點了,這都不知道嗎?”

“哼、反正你就是胡說八道!”

無視了鬥嘴的兩位副隊長,我拿起了擺放在邊上的長槍,把深陷在柔軟物里的右手抽了出來,從口袋裡掏出手帕進行擦拭。

坐在後車廂內的四名隊員也在小聲的交談着,也有在吃東西和玩玩手機放鬆的。

他們都明白在作戰之前要進行合理的放鬆,精神一旦過於緊繃,視野和思維就會變得狹窄,這是最有可能導致死亡的狀態。

“殘鶯系列的武器啊,我也好想要喔…就是不明白隊長為什麼會選長槍,我的話還是喜歡用劍啊~雖然我用不來!”

通體銀白色的長槍,槍刃之下是用特殊材料製作的紅色槍纓,可以將凝聚的暗物質進行一定程度的增幅,而且流失的速度也會變慢。

“你就拿你那對膨脹物體去砸敵人就好啦!用什麼劍?”

“砸敵人也不關你的事,臭流氓!”

“嘿,想學劍術我可以教你啊,就是要支付一點小小的代價。”

“不學!”

這兩人無論什麼時候都是吵吵鬧鬧的。

看起來關係很差,實際上對彼此都非常的關心。

聽其他人說,他們認識了五六年,距離男女關係就只差一步而已,只是他們都沒有什麼自覺,我也不好點破。

至於我,只是剛好作為他們調情的中間人吧。

“擁有着空間手環的影級,隊長成為黑級是早晚的事情吧~?到時候可不要忘記我們呀!”

半年執行任務的時候覺醒的偽第二神跡,戰力雖然堪比黑級但副作用確實太大了,組織沒有將我的等級提升,卻也給予了一些只有黑級才能擁有的東西。

擁有着儲存空間的科技手環,說明書上寫着若體內暗物質含量達不到影級將會隱形且無法使用,為什麼會有這種功能我倒是不太清楚,也許是防止普通人得到之後對世界造成衝擊吧,很明顯這已經是屬於里科技了。

“真正的第二神跡據說很難覺醒,而且我覺得現在這樣就挺好的了,不想去追求黑級。”

“哎,就算想追求也沒有門路啊,提升實力幾乎都是組織在一手操作,也就偶爾會出現像隊長這樣自己成長的,是不是有什麼竅門呀?”

她眨巴着湛藍色的眼睛,一副純真無邪的模樣,若是不考慮年齡,只看她這略顯圓潤的臉蛋倒是挺可愛的。

這樣的問題,我已經被小隊成員問過很多次了。

“沒有。”

我搖了搖頭。

偽第二神跡產生的可能性每個人都有,但卻沒有太大的意義,因為無法成長就相當於是斷送了未來,只是在影級里可以擁有頂尖的個人戰力。

我也不知道怎麼覺醒的,這樣的理由他們似乎一直都不信,但我早已經厭倦了解釋,至於怎麼去想,那也不是我需要在意的事情。

組織什麼都沒有告訴我們,成為黑級似乎只能靠運氣,而且我也不追求力量。

或者說我現在還活着,只是因為瀧還在我的身邊。

如果她也不在了,我對這個世界應該就沒有任何留戀了吧。

“‘鬼爪’這個勢力,聽說他們為了追求力量幾乎到了瘋狂的程度,我們不需要定製一下作戰計劃嗎?隊長。”

坐在正對面的男人收起了酒瓶,略顯迷濛的眼神也已經消失了。

坐在車廂其他位置的隊員們也停止了交流,認真的看了過來。

“出發的時候說是恐怖襲擊事件,但組織的作為你們也該清楚,我之前訂下的作戰計劃照常進行。影242,影243負責狙擊以及我們進去之後的遠程掩護,同時保持聯絡和隱藏自己,對方應該會來支援,其他人跟着我沖就可以了,速戰速決。”

““““““是!!!””””””

沒有什麼危險的預感。

這次的任務,可能還是一樣無聊吧。

沒有多久,顛簸的車輛停了下來,遠遠的能看到覆蓋上了一層積雪的銀色小鎮,建築風格屬於西方世界的格局。

為了不引起提前反應,我們下了直升機之後才找的這輛運輸車,司機也是組織的外部成員,走出車門的他正在跟收購車廂後面蔬菜的店主交流。

組織的制服有着維持身體溫度的功能,就像是簡便的秋季服飾,不過還是會感覺到一絲寒意,也有可能是看到這蒼茫一片的天地被影響了吧。

通過超高倍數的望遠鏡,可以看到小鎮的街道上仍然有一些店家在營業,行人也是存在的,躲藏在雲層後面的太陽散發著微弱的陽光,距離徹底西沉似乎也沒多久了。

兩名負責狙擊的隊員躲到了小鎮外圍的樹林之中,確認了六個明顯哨點和兩個暗哨,而我和另外兩名擅長潛入的則是換上了一身厚實的大衣,進去尋找所謂的實驗基地。

剩餘的兩名同樣換上了符合氣溫的大衣,裝作旅行的情侶去各個製作食物的店面里品嘗美食打探消息,自然就是那兩位副隊長。

不過即使兩人都喊着噁心反感之類的,但卻沒有拒絕,感情這種事情果然還是難以捉摸。

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擁有曾經那樣熾熱的情感了。

確實如我想象的一樣輕鬆。

或者說,對方似乎就沒想到組織會找到這裡一樣,他們的保密措施也做並不好。

不過小鎮的人似乎都很感激他們,說是資助了孤兒院,而且還出錢鋪了條公路,讓人們的生活都變得富裕了起來。

當然,用的不是鬼爪的名義,而是什麼帝卡將軍。

組織可能是早就發現了這裡,只是沒想動手罷了,之所以現在派遣我們出來,肯定是發現了什麼情況,不能讓對方繼續進行下去。

不過,這些都不是我需要去思考的東西。

服從命令執行任務,然後回去睡覺,就這麼簡單。

“嗯?東方人,你的面孔很眼生啊?是外來的嗎?”

疑似實驗基地的大門之外,四名胸前掛着新式步槍的男人朝着我看了過來。

身材很高大,且一看就是屬於現役的士兵,肉體有着持續磨鍊的緊繃感,肩膀上還有着國際通用的軍銜,四名都是少校,拿來看門算是大手筆了。

“停下,先說明來意,這裡不是可以隨便闖入的地方,先生。”

他們沒有果斷的舉槍,也許就是因為對自己充滿了自信吧。

而且我的體形也比他們小了很多,厚實的大衣只有一層,就算有槍也只能是手槍而已,加上我將步伐控制成了普通人的那種略顯虛浮的樣子,會掉以輕心也是正常。

“你們好,我是通匯商行的助理,請問這裡是帝卡將軍的別墅嗎?”

那個商行在這個國家有着一定程度的名氣,主要是在慈善方面。

他們眼神中的警惕仍然存在,只是握着槍柄的手指鬆了下來,領頭的男人對我展現出了一抹充滿了善意的笑容。

“您好,先生,這裡確實是帝卡將軍的別墅,只是他今天在給女兒過生日,我們——”

三米的距離。

施展了步法進行衝刺的我,甩出了一拳直接砸在了他的太陽穴上,同時俯身踏步完成了一記側踢,肋骨斷裂的觸感從我的小腿上傳來,他的身體直接飛了出去。

結束的瞬間,我踏着雪地來到了第二個人的面前,完全沒能反應過來的他被我用膝蓋頂中了肚子,搭着他的肩膀我躍入了半空中。

“停下——”

也許反應過來的最後兩人是想警告吧。

只是他們端起步槍的動作,應該不會有任何猶豫的進行開火,我有看到他們都打開了保險。

“不用暗物質增幅,我應該沒辦法這麼輕鬆的解決他們。”

普通的肉體增幅,這個速度僅憑他們的視力是無法跟上的。

如果用武器會解決的更輕鬆,不過我也知道他們身為底層的存在,不可能知道的太多,所以沒有必要進行斬殺。

至於那個將軍,就要看他的表現了。

帶着四人走入大門,通訊器上傳來了完成狙擊的報告,天邊的日輪也已經接近了地平線。

完全不殺人是不可能的。

遠遠的看到了我們的兩名守衛舉起了步槍,只是胸前馬上就綻放出了血花,踩着被染紅的雪地,我們進入了別墅的大門。

大廳里有很多人,比較顯眼的是身上的衣服有着一道陰森利爪的存在,這個標誌我是認識的,他們似乎正在享受着這場宴會,臉上洋溢着開心的笑容。

於大廳正中央有着一顆巨大的蛋糕,身着華麗長裙的小女孩如同眾星捧月一般,耀眼的金髮和可愛的面容,臉上掛着純真的笑容。

清脆悅耳的音樂聲在空中回蕩,作為鋼琴家的女人也沉浸於自己的世界之中。

這裡的人,或多或少都是跟‘鬼爪’有關係的,不然也不會在這裡。

所以沒有避嫌的必要。

注意到了大門被打開,穿着一身黑白相間女僕服的女人朝着我走了過來。

“先生,請問,您——”

綻放的鮮血,帶來了一連串的慘叫聲。

鋼琴曲也停了下來,保持着俯身行禮動作的女僕雙眼之中充滿了恐懼,無力的癱軟到了地上。

“不要亂跑,都給我趴下!”

副隊長發出了雄渾的吶喊,制止了可能出現的騷亂。

身着制服的‘鬼爪’成員有十六人。

第一輪五人齊射要避免傷及其他人,所以還是有十一個人沖了過來,若是他們身上都帶着槍械,那我們也許還會用個假身份先混進去。

十一人只有三人的實力達到了影級,不過氣息感覺有點弱,放到組織里都是中后位置的存在。

其餘的都只有銀級的程度,因為有着普通人夾在奔跑路線之上,我制止了想要繼續射擊的隊員,從手環里取出了銀白色的長槍。

各自為戰,銀級幾乎都是被我們一擊秒殺。

原本還充斥着香甜氣息的空氣也變成了腥臭,簡單的白刃戰以全面碾壓告終。

過程中有幾個沒穿制服的人沖了出來,而且還掏出了手槍射擊,不過仍然還是被其餘的隊員斬殺了。

我踩着最後一人的胸口,將槍刃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有着一頭亮眼的金色短髮,他的實力是這些人里最強的一個。

跟我交鋒了一分鐘才敗下陣來,他的神跡也是全面增幅,只是自身的基數太低了,我甚至都不需要使用超直感。

被折斷的長刀貫穿了他的大腿,正在往外留着散發出熱氣的血液。

“實驗室在哪?”

“哼…!你們這群被控制了思維的惡魔,要殺就殺吧!”

“你看起來對死亡毫無畏懼。”

“我們都是有信仰的人,死亡也是為了拯救世界作出貢獻!首領會替我們報仇的!”

我切下了他的一隻耳朵。

他強忍着沒有發出慘叫,不過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臉色也憋的通紅。

以現在的科技,接個耳朵回去沒有什麼問題,手腳也是。

所以我砍下了他的雙手,先是手掌,再來是小臂,最後才是大臂。

他翻着白眼陷入了昏迷,直至最後都沒說出一句話。

“鬼爪控制下屬的能力也是不弱啊。”

分散到四處的隊員如同樹樁一般的站立着,防止有什麼人逃跑或者是鼓動騷亂,我則是徑直的走向生日蛋糕的位置。

身着奢華長裙的小女孩,正在一名女性的懷裡哭泣,邊上站着面色淡然的中年男人,身着冬式軍裝,肩膀上的軍銜顯示的是中將,他擋在了我的面前。

“我不參與勢力紛爭,你想要多少錢,開個價。”

他擺出了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似乎是想讓我們認為,他並不知道太多的事情。

不過,他應該也有聽到我剛才提出的問題。

“實驗室在哪。”

我不介意再問一次。

他的臉上仍然沒有任何波動。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抓住了他的衣領,將其直接甩了出去。

“鬆開手。”

抱着小女孩的女性渾身顫抖的搖着頭,眼神中閃爍着哀求的光芒。

於是我只能抓着她的手,強行掰開並甩到了邊上。

哭泣的金髮小女孩看了我一眼,流淌着淚水的臉龐似乎跟我記憶中的某個人重疊了。

我伸出了手——

“我說、我說!”

我擦拭了她的淚水,並摸了摸這柔軟的金色髮絲。

她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迷茫,哭泣也停了下來。

“求你饒過我的家人、我什麼都說!”

抱着我大腿的男人,臉上再也沒有從容的姿態。

以他的身份,應該多少有接觸過組織,這身制服他也明白代表了什麼。

“看情況吧。”

我移開了撫摸着小女孩腦袋的右手。

我和兩名隊員跟着他一路前行,入口是在儲物間,弄的很隱蔽。

空間比我想象的要大很多,經過了好幾層的身份驗證,順手解決掉了看守人,我們總算是到達了一片純白色牆壁的區域。

這裡有很多孩子,以及穿着純白色制服的科研人員。

應該是吧。

“帝卡將軍?你怎麼帶人來這裡!你不知道——”

我斬下了一臉怒氣的衝過來,正打算進行指責的男人的頭顱。

“不對…這制服是…‘曙光’的人,大家快——”

簡單的清理工作。

不同的是,這次我留下了很多活口,只是斬下了他們的手腳而已。

面對着這一排排的電子設備,以及浸泡在液體中的孩子,我必須了解情況。

“你們這些惡魔、阻止人類進化的罪人!上帝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有些禿頂的中年男人,即使被我折斷了雙手,臉上仍是燃燒着一股狂熱的氣息。

“在你的上帝來制裁我之前,我會先殺了你。”

“哼!你們什麼都不要想從我嘴裡知道!”

像這樣的,就可以直接殺了。

我將視線看向了躺在地上保持沉默的其他人。

“沒人說,那我就繼續了。”

第二個人被我斬下了頭顱。

第三個,第四個…第六個。

“我說、我說!”

我收住了即將切開他脖子的槍刃,看着死亡逐步靠近,受到的心理壓力確實會更大。

“這些孩子…都是我們計劃中的一環…大部分都已經成為了植物人…不過…還有一些是活着的…只是…沒辦法活過二十歲…潛能被極度開發的他們,可能會在死之前擁有神的力量!”

“你們連小孩子都不放過嗎?!”

“冷靜點,影104。”

我阻止了在暴走邊緣,臉上充斥着怒氣的金髮女性,她身旁的男人也同樣是一臉怒意,只是沒有說話而已。

“…放過我吧、我不想死——”

“你沒有資格活着。”

我斬下了他的腦袋,身旁的將軍也跪在了地上,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我、我只是投資的…他們說可以改變這些孩子的命運…沒有說會變成這樣啊…我真的不知道!對不起…對不起……”

“如果道歉有用,這個世界就不會存在紛爭了。”

滿臉懺悔的他,究竟是不是做出來的樣子並不重要,我只需要如實報告給組織就行了。

若不是那個小女孩有着一絲瀧的影子,我大概會直接把他殺了吧。

不過,活下去說不定才是最凄涼的。

花了點時間,我們把所有孩子從儀器中撈了出來,這液體有點像我們在組織里泡的那種,不過也只是顏色像而已,氣味完全不同。

小點的看起來只有六七歲,大點的也就在十二三歲的樣子,能夠喚醒的連一半都沒有。

醒來的孩子也是一臉漠然,雙眼充斥着虛無,似乎完全沒有理解眼前的這個世界是什麼一樣。

“你們是什麼人?”

有着鮮艷紅髮的小女孩率先站了起來,對我投來了沒有任何情感的目光。

我從手環里取出了一條毛毯,替她遮住了身體。

“我們是來拯救你們的天使喔!”

擺出了溫柔笑容的金髮女性,被無視了。

小女孩的目光始終停在我的身上。

“你的銀色光芒,很耀眼。”

“…你能看到我的暗物質?”

我的身上並沒有出現暗物質,她是直接看穿了我的身體。

“可以,我還知道,等我長大了,你打不過我。”

她的身上纏繞着紅色的粒子,暗物質的濃度只比我差一點而已,而且我能從她身上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息。

也許,她會成為真正的黑級,或者是在那之上的存在。

我有這樣的預感。

只是…活不到二十歲,擁有再強的力量也只是一場夢。

“孤兒院的夥伴,死了好多。”

她臉色平靜的環顧着四周,似乎沒有半點心境上的動搖。

“我想跟你在一起,帶我走吧。”

“我會帶你走的,不過應該不能跟我在一起。”

“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我喜歡銀色。”

“噗、隊長這是被告白了?哈哈…沒有沒有,我隨便說說。”

被我看了一眼之後,金髮女性尷尬的撓了撓臉頰。

“我不喜歡小孩子。”

我平靜的說著,順手摸了摸她的頭髮。

她沒有反抗。

“我會長大,也可以成為你的女人,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看起來只有七八歲的模樣,但思想卻非常的成熟,她應該明白自己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這種實驗,組織應該是沒有做的。

不然也不會派我們過來阻止。

“隊長,其實…我認識一些教會的人,這些孩子要是都帶回組織,可能……”

我聽說過教會。

他們也是一支不弱的勢力,而且管理非常人性化,致力於普通人的潛能發展,比起實力至上的組織,那裡會更適合這些孩子。

“這裡的人全都死了,帶點試驗報告和資料回去就好。”

他點了點頭,掏出了酒瓶小小的喝了一口。

“我今年九歲了,理論上來說,四五年後就可以使用。”

她扯了扯我的衣服,冰冷的眼神中有着一絲渴求的光芒。

我搖了搖頭。

“我們會把你們送到適合活下去的地方。”

“我沒辦法活過二十歲,沒有必要去其他地方,我想跟你在一起,我什麼都可以做的。”

沒想到她連這些都知道。

我稍微猶豫了一瞬,但還是沒辦法下定決心。

“那…可以吧。”

我還是決定撒謊。

到時候給她吃下安眠藥,交給教會就可以了。

可能會恨我,不過肯定很快就會忘了我是誰,即使表現出了不符合容貌的成熟, 但喜歡銀色的這個理由還是很幼稚的。

身後的兩位應該都明白我說出這句話的含義,臉色稍微有些複雜但卻沒有點破。

她則是抱住了我的大腿,將小巧粉嫩的臉蛋埋了上去。

這種純粹又簡單的依賴,我並不討厭。

【隊長,支援的人出現了,大概有五六十人,正在從小鎮外部包圍過來,大部分都攜帶了槍支,我跟影201現在要怎麼做?】

胸口的通訊器里響起了冷淡的男性聲音,比我想象的要快了一點,不過沒有什麼問題。

“掩護我們就行,注意不要被繞后。”

【好。】

“你要出去戰鬥了嗎?”

“嗯,很快就回來。”

我撫摸着她的腦袋,用了較為柔和的語氣說道。

她鬆開了我的大腿。

“我的愛人,幫我取個名字。”

這老氣橫秋的語氣,稍微有點可愛。

“你原本的名字呢?”

“被帶到這裡來的時候我就已經死了…現在我只為你而活,所以需要新的名字。”

看似稚嫩的容貌下,也許有着難以想象的痛苦過去吧。

渾身散發著紅色的光芒,頭髮也是鮮艷的紅色,就連瞳孔也是一樣,宛如美麗的紅寶石。

“就叫紅吧。”

我覺得很適合。

她的臉上,綻放出了一個可愛的笑容。

但究竟是怎麼樣的。

我已經想不起來了。

——似乎,夢到了什麼畫面。

睜開雙眼的瞬間,腦海中閃過了一張模糊的臉龐。

但卻無法想起究竟是什麼,只能感覺到紅色的光芒,以及略帶冷意的目光。

這道目光,似曾相識。

腦袋好痛。

自從吃下了第二顆藥丸,腦海里時不時的就會閃過一些片段。

這份記憶雖然不是被封印的,但卻因為變成了碎片而不再完整,沒有去想也就成為了自然遺忘的記憶。

好像是很重要的事情。

但我實在沒辦法想起來到底是什麼,腦袋痛的無法繼續思考。

“黑,你醒了。”

也許是深陷在挖掘記憶的思考里,我才注意到凝視着自己,宛如妖精一般迷人的夢幻面容。

近在眼前,幾乎都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了。

她似乎正在撫摸着我的頭髮,溫暖的感覺很舒服。

“按照那個人說的路線,我們前進了大概十公里。入夜之後遇到了點情況,小貓教官說原地駐紮。

“嗯…我明白了。”

”這個帳篷里現在只有我和黑,要做點舒服的事情嗎?”

我移開了她的手指,伸手在她的腦袋上揉了起來。

“她們呢?”

“在外面看月亮。”

“看月亮?”

“嗯,紅色的月亮,而且很大,很漂亮。”

我的心臟似乎劇烈的跳動了一下。

“黑,我可以抱你出去看。”

“不了,我先躺一下。”

“那我陪你。”

我沒有抗拒她鑽入我懷裡的動作,保持着若有若無的距離,腦袋枕着我的手臂,冰藍色的雙眼平靜如水。

血色圓月。

我的心中,有了一股不詳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