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到目的地了。”

似乎有人在推着我的身體。

婉如清泉流水一般悅耳的聲音,讓我的意識徹底擺脫了黑暗。

也許是因為最近從網絡查看了太多的知識,導致精神疲勞過度了吧。

“主人也可以多休息一會兒,那位先生說他並不急。”

才感覺到腦袋似乎貼在了什麼極度柔軟的存在上面,也許是不小心倒在了她的身上導,記得原先我是靠着座位休息的。

睜開雙眼,才發現直升機已經落在了停機坪上。

負責駕駛的年輕男子正站在邊緣抽着煙,眼神相對之後他馬上豎起了大拇指,露出兩排亮白的牙齒來了個華麗的笑容。

絲毫沒有掩飾的艷羨眼神,還悄悄的瞟了一眼我身後的少女。

“01,可以鬆開我了。”

“好的,主人。”

似乎比想象中要睡的沉,眼裡的世界還有些搖晃。

不過沒有出現寒冷和那種窒息的情況,應該是沒有真正睡着。

但…意識確實中斷了,還真是奇怪。

“主人,01已經是您的人了,您可以替01起個名字,方便以後叫喚。”

她有着清純冷艷的精緻容顏,櫻色的雙唇之上是如畫般優美的丹鳳眼,右眼下方一顆淚痣就如畫龍點睛一般讓她多了一絲嫵媚,單論容貌,她和瀧比起來都是不分伯仲的,兩人有着各自的優點。

工整的齊劉海是統一髮型,但卻顯得極為合適,就是整體長度短了點,只是勉強達到了肩膀,不過這也是為了儘可能的方便吧,畢竟長發處理起來麻煩。

左側劉海的上方別著一朵金色的不知名花飾,這是她獲得冠軍得到的唯一證明。

能在那個聚集了無數美少女的地方,以冠軍之資脫穎而出,雖說她姿態放的很低,但身上那股勝利者的氣質是其他人所不具備的。

“讓我想想,先不急。”

她露出了模範性的笑容,我明白無論說什麼,她的這個笑容都是不會變的。

“感謝主人願意在01的名字上花心思,無論是什麼01都會高興的。”

高興嗎。

要是她們擁有這樣的情感,也許就是完美的女人了。

告別了負責接送的駕駛員,我帶着她朝着別墅的方向走了出去。

道路兩側的森林一如既往的發著沙沙的聲音,不知名鳥獸的叫聲偶爾會打破這份寂靜,但卻依然顯得自然隨和。

清冷的月光透過樹葉的間隙,如同斑點一般揮灑在了我們腳下的路面之上。

“01,你這身衣服有換洗的嗎?”

提着一個小旅行箱的她,穿着一身黑白相間,由她畢業的地方所特製的女僕服。

長裙長袖,裸露的部分地方只有頸部,但卻能將其纖細優美的身材展現出來,而且雖然看起來很嚴實,但實際上只要將腰上的蝴蝶結拉開便會變成奇妙的形態。

這是領了她之後,負責她們就業的人給我的說明書里寫的。

“這身衣服是特製的,只有一套,主人。”

她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自己高聳着的人類希望。

“不過01並非只能穿這套衣服,無論主人想讓01穿什麼都是可以的,這點主人不用顧慮。”

“嗯,換洗的衣服我等下給你找一些。”

什麼都往那方面想,這並不是她的錯。

因為她們本身,就是在那種訓練要求下走出來的模板少女。

不僅僅是用來安撫黑級,在某些特殊交易上也會用到,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大多數男人對這樣的極品美色都沒什麼抵抗力。

而且她們會的不僅僅是這些。

就拿她來說,不僅家務全能,還精通各種稀奇古怪的技能。

比如自製炸彈或是簡易槍械和強力弓弩,野外求生的能力也得到了專業認證,還可以自行組裝大部分制式槍械。

有條件的情況下,連定位炮擊都不在話下,體術也是達人級別,近身搏殺大概可以正面對抗十名手持冷兵器的成年人的程度吧。

還有…會彈奏大部分樂器,歌唱同樣精通大部分唱法,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各種繁瑣的介紹到後面我都懶的看了。

不過就我看過的這些,都誇張到我都懷疑這是不是忽悠人的了。

但我知道,組織沒有忽悠我們的必要,而且她也是作為冠軍畢業的,不可能其他少女都像她這般優秀。

但她最厲害的…大概還是床上,這是負責人悄悄告訴我的。

說不好奇是不可能的,畢竟我也是個男人。

但我帶她來,確實只是找個人煮飯。

畢竟瀧經常外出,總是吃麵包之類的好像也不太好,有個人幫忙煮飯肯定是最好的。

只是她明明是個去正常世界裡可以大放異彩的存在,卻被我用來煮飯…感覺實在是有點浪費。

“主人,這裡好乾凈…而且空氣中有女人的香味…是個很美麗的女人。”

才剛進別墅大門,脫下了鞋子工整的放入了鞋櫃的她,淡淡的開口了。

“這還能聞出來?”

她微微的笑了笑。

“因為我們是專業的,在身心上都要完全以主人為核心,不過並不會吃醋,因為我們沒有那個資格。”

聲音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靜,看來她們確實不會在意服侍的人擁有多少女人。

“這點倒不用擔心…她也不算是我的女人,只是秘書。”

我不清楚,自己對瀧是怎麼想的。

因為我並非是她所熟悉的我,而她在我眼裡,充滿了神秘。

即使胸口存在着一絲熾熱,但我也不敢去打破我們之間的和諧。

也許是害怕她會拒絕我吧。

“主人似乎想得到那個女人?我精通各種泡妞技巧和套路,還會研製特殊藥物讓對方動情,只要身體感覺到了愉悅,女人都是很容易墮落的。”

她能從我的一絲表情變化或是語氣中覺察到大量的信息,這也是屬於她們必修的課程,為的是能儘可能的達到貼心的程度。

不過就她的規格而言,實在是有點超過正常範圍了。

“不要做多餘的事情,按我要求的做就行了。”

這裡還是先警告一下吧,以防她亂來。

不過沒想到我只是隨便一說,她便慌張的跪到了地上。

“對不起主人、01錯了、請主人原諒!”

她的身體在劇烈的顫抖着。

這是發自內心的感到了恐懼。

也是我第一次,從她身上看到明確的情緒。

“…我不會拿你怎麼樣的,不要害怕。”

難道是因為我剛才沒控制好表情?

應該沒有吧。

還是說我在她眼裡,就是這麼恐怖的存在?

稍微有點被打擊到了。

“主、主人不會把01吊起來…用火烤、用刀割嗎?”

她仍然低着頭,頸部明顯能看到因為恐懼而冒出的冷汗。

“不會…這個也是你們學習中說的事情?”

“不…都是一些前輩們的真實經歷、有很多留下了記錄沒多久就死了、所以、所以01很害怕、因為死了、死了就什麼都感覺不到了、01害怕黑暗、求求主人、原諒01!”

她的聲音都顫抖的有了哭腔。

“即使活着如同傀儡,但對於死亡卻仍然有着絕對的恐懼嗎。”

她的身體猛烈的顫抖了一下。

然後緩緩的抬起了頭,勉強的擠出了一個模範性的笑容。

“即使是傀儡,幸運的話…也能夠得到主人的傳承,只要生下孩子,我們起碼都可以活下去了。”

僅僅只是為了活下去,這是她們這樣的少女,追求的唯一理念。

對普通人來說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在她們這裡就成為了渴望。

這個世界,還真是扭曲到了可笑的程度。

“起來吧,我沒有生氣。”

她小心翼翼的站了起來。

本來我只是去組織基地里詢問有沒有幫忙做家務的,結果就被介紹到了那裡,然後從眾多少女中,一眼就看上了她。

也許是因為,她的眼神中還殘存着些許的光芒。

而且她很搶手,在我之前就已經被很多人預定了,不過並沒有黑級。

所以我花了不少錢去疏通了一下,雖然沒有實力,但我的身份還是管用的,知道是黑級的要就沒人跟我爭了。

雖然僅僅只有一絲光芒,但也比其他的要好了太多了。

也許這就是她拚命努力,使自己脫穎而出的原因吧。

“你的眼睛很美。”

跟我一樣是黑色的瞳孔,但卻有着明顯的不同。

黑暗之中滲透着一絲光芒,象徵著她並不是真正的傀儡。

她還有着渴望的事情。

“眼睛…眼睛是我們身上最難看的一個地方,主人您…大概是第一個誇獎我們眼睛的人了。”

她似乎有點不知所措,也許是應對的方式里,並沒有這一塊的回應選項吧。

“不是們,只有你的眼睛是好看的。”

“是…是這樣嗎?01覺得…自己的眼睛很普通,同期里有很多藍色瞳孔的,就像寶石一樣,而我卻這麼的普通、不過被主人認可了…感覺…有點開心。”

“是真的開心,還是為了讓我開心的開心?”

“01不知道…這兩個有什麼差別……”

她搖了搖頭,茫然的雙眼停在了我的臉上。

“不知道沒關係,以後慢慢學就好了,你的名字我想好了,就叫瞳吧…瞳孔的瞳。”

我摸了摸她的腦袋,順勢拉住了她的手。

她握着我的手指,似乎比之前走在路上的時候要用力一些。

“瞳…瞳…這個名字好美啊……”

“很適合你。”

“謝謝…謝謝主人,我會替主人多生幾個的,主人的房間在哪裡?啊不對…雖然瞳有着專業的知識,但在實戰上還是新手、所以請主人不要嫌棄,只要習慣幾次瞳就能徹底的掌握技巧了!”

我按住了她自然的摸在了我腰帶上的雙手。

要不是反應的快,大概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被脫下褲子了。

“先弄點吃的,我帶你去廚房。”

她點了點頭,小鳥依人般的跟在了我的身後。

雖然被我拉着手,但她還是認真的打量着房屋的各處構造,似乎在想着以後該如何整理之類的。

雖然花了我大概四分之一的儲蓄,但這筆買賣果然不虧,而且錢的存在對我來說就像是一串無意義的數字,很少有地方能用到。

這是我在吃了她炒的菜之後,發自內心的感嘆。

雖然有點對不起瀧,但兩者比起來…就像天使跟魔女一樣。

我大概要吃不下瀧做的飯菜了。

“主人,味道還滿意嗎?”

雖說是謹慎的提問,但不難看出她的眼神中還是有些許自豪存在的。

作為也有在這方面研究過的人,我倒是可以理解她的感受。

雖然我現在還是初學者。

“很好…好到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的程度了。”

“啊…瞳可以做的簡單點的、如果主人喜歡那樣!”

她又緊張起來了。

我搖了搖頭。

“沒有怪你的意思,你也來吃一口。”

我將一塊入口即化的半肥肉塊遞到了她的嘴邊。

“…用…用一樣的餐具,主人不會嫌棄嗎……?”

“啊,是我大意了,之前習慣了這樣、我替你換拿——”

“不、不用了!”

她奮力的含住了我的勺子。

粉嫩的臉蛋瞬間就變得圓鼓鼓的了。

有點像倉鼠。

她突然一臉嚴肅的捏了捏眉心。

“…鹽好像多了兩克,火候也差了10秒左右…對不起主人、讓您吃到這種難吃的食物!我馬上去倒掉重新做!”

我急忙的將盤子抱在了懷裡。

“…不用了,我覺得挺好吃的。”

這叫難吃,那我以前吃的都是什麼?

要是被瀧聽到,大概會覺得受到了侮辱吧。

“以後不準說自己做的東西難吃,就算感覺不行也不能說,知道了嗎?”

她的表情似乎有些恍惚,隨後馬上利落的點了點頭。

“謝謝主人…能遇到您這麼溫柔的主人,瞳曾經的努力…都是有意義的……”

我只是希望她能正常一點而已。

大概跟她理解的溫柔,不是同一個概念吧。

吃完晚餐之後,我花了一個多小時的解釋,才讓她放棄替我洗澡的想法。

是說這是作為女僕必須要進行的工作,順便也能把那檔子事給辦了。

不過即使是放棄了,她還是跟我一起進入了浴室。

因為我感覺到了,若是在繼續拒絕下去,她的情緒會非常低落。

所以只好換了個條件,只是幫忙擦背而已。

雖然還是差點就被她用胸部來擦背了,但過程還是有驚無險的結束了。

瀧這次出去辦事得半個月才能回來,這段時間我先讓她好好的適應這裡的環境吧。

躺在了床上的我,自然的被她摟在了懷裡。

“……瞳。”

“瞳準備好了,隨時可以!”

她的嘴裡吐着平淡的聲音,但抱着我的雙手,卻沒有絲毫放鬆的意思。

雖然一直都很主動,但真到了床上,她反而變得緊張了起來。

畢竟我們現在穿着的睡衣,都是非常容易脫的。

“你可以睡邊上的床,沒必要跟我一起。”

再用力下去,就要呼吸困難了。

而且她的體格本就屬於嬌小的類型,被她抱在懷裡,總感覺異常的微妙。

怎麼也得是我抱才對吧。

“這個不行,就、就算主人暫時對瞳的身體沒興趣…但保護主人也是很有必要的,如果遇到什麼危險,主人在瞳的懷裡,也能最大限度的確保存活!”

原來還有這一層含義。

“你們不都是挺怕死的嗎?還要主動的保護主人的安危?”

“死亡固然可怕…但若是失去了主人,我們的下場會比死亡還慘。”

她的語氣中,出現了明顯的恐懼。

稍微有點想知道會怎麼樣,可以聽出來她應該是有從什麼地方得到過這方面情報的。

“會發生什麼?”

我用着輕描淡寫的語氣隨意的問到。

她抱的更緊了。

雖然很軟,但這種呼吸不暢的感覺,還是有點不太舒服。

“如果服侍的主人死了,我們會被回收…然後做為失敗品處理,賣到需要女人的地方、日日夜夜的服侍陌生的男人,聽說都是成群結隊的…而且每天能休息的時間很少,幾乎等於沒有…而且過程極其痛苦…我去年有遇到一位失去了主人的前輩,她那時候都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原本畢業的時候,她是那麼的美麗……”

“那位前輩,現在還活着嗎?”

“沒有,她自殺了。”

能想象出來,她大概經歷了怎樣的折磨。

這個世界的陰暗面,永遠都不是可以靠想象就能看清的。

一開始我還以為組織是絕對的正義,為了人類可能會遭遇的危機傾盡一切。

但就目前了解的信息來看,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和諧,反而是處處都充滿了慾望。

“所以…我絕對不能失去主人,連渴望生存的前輩都放棄了希望、那肯定是難以想象的痛苦……”

這麼說來,她確實有無法拒絕的理由抱着我休息。

但這樣勒着真的很難受。

我都懷疑她的那個前輩的主人,是不是不小心被勒死了。

“那這樣吧,我抱着你,你的手可以放在我的背上,應該也能算是保護了。”

為了不刺激她,我只能選擇這種商量的方式。

“不行,那就變成是我被保護了,這是失職的行為。”

“那…就當是我想抱着你睡,主人的要求,瞳是會聽的吧?”

啊啊。

呼吸,快呼吸不上來了。

忍耐,忍耐啊。

“如果…如果主人非要這樣,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窗戶必須弄成防彈的,這樣可以保證主人不會被突然射進來的子彈殺害。”

“好,明天就換,你先鬆手好嗎?”

啊。

終於獲得了自由。

她鬆開了雙手。

我沒給她說話的時間,以最快的速度將她直接以面對面的姿勢抱到了懷裡。

沒時間去思考這種姿勢有多曖昧了。

這是為了能正常的呼吸。

“…原來被抱着是這種感覺。”

她小聲的嘀咕着,雙手按照約定來到了我的背後。

這次倒沒有那麼用力了,就是實在太近了點。

我跟瀧都沒有用這種姿勢抱過。

越是這麼想,越是在意她身上的一切。

無論是迷人的鎖骨,還是柔軟的身體。

我用力的搖了搖頭,努力將心中燃燒起來的火焰熄滅。

要是做了那種事情,我跟那些人就沒什麼差別了。

“我們約好的,一起睡可以,但不能不經過我同意就亂來,記得吧?”

“記得。”

雖然行為有點脫線,但她對於我的要求還是絕對執行的。

不下個保險,可能明早起來就發現自己已經被脫光了。

我摸了摸她貼在我胸前的腦袋,雖說算是勉強着跟她變成了這樣的姿勢…但抱着的感覺還真是不錯啊。

等瀧回來了,再去想辦法說服她吧。

這麼思考着的我,按照平時那樣進行着淺層的休息。

但卻不知為何,意識無法控制的渙散了起來。

直至徹底沉入黑暗。

——主人。

——主人!

似乎有人在呼喚着我。

熟悉的聲音,但卻有着陌生的感覺。

因為曾經熟悉着的這個聲音,總是平平淡淡的,並不會像現在這樣,充滿了悲傷。

就像是在哭泣一般。

好熱。

感覺身體都被融化了一般。

不對,我好像確實是被融化了。

那連天地都能燃燒的火焰,覆蓋了我的身體,我沒能抵抗住,燃燒了起來。

但我…似乎還活着。

“主人、主人您終於醒了、快、嘴巴張開!”

睜開了雙眼之後,左眼仍然只能看見一片虛無,右眼則是能看到夢境中的少女。

跟那時的她比起來,她最大的變化就是表情變得自然了。

哭泣的模樣,倒是沒有什麼差別。

我的嘴唇似乎被什麼黏住了,有點不太好張開。

不過努力一下,還是張開了。

然而她拿在手裡的水瓶,依然還是拿在手裡。

只是自己喝了一口,然後直接用嘴灌了進來。

…這種時候,就不去說她什麼了。

“主人、感覺好點了沒有?”

我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

就跟木乃伊一樣包裹着嚴嚴實實的白色繃帶。

在這一刻,身體像是才清醒過來一般,傳來了鑽心蝕骨般的疼痛。

全身上下,大概只有腦袋還算正常一點。

“主人、很疼嗎、我、我想想辦法、我想想辦法、馬上就會有辦法的、止痛藥…我去找——”

“瞳,冷靜一點,告訴我…我睡了多久?”

“不久…大概一個晚上吧,馬上就要天亮了…”

她吞吞吐吐的模樣,還是跟以前初次撒謊的時候一樣笨拙。

“說實話。”

“……三天三夜了。”

看着她眼睛裡的血絲,和不算薄的黑眼圈,我就感覺時間肯定不短了。

竟然睡了三天三夜。

而且體內的暗物質有確實的在進行緩慢的修復,不過這麼久還只到這種程度…我當時到底被燒成了什麼樣?

“…什麼三天三夜,都一周了。”

身後傳來了冷淡的聲音。

是那個女司機的。

這裡有點像是在地下室里,陰暗潮濕,僅靠着一盞油燈照明,無法感覺出來到底是白天還是晚上。

“沒想到你還真的能活下來,我醒過來的時候你被包成了木乃伊,這女人跟瘋了一樣不讓我靠近,還一直在自言自語…挺嚇人的。”

“閉嘴,我跟主人的事情輪的到你說嗎?”

她發出了略帶威脅的聲音,眼神閃躲迴避着我的目光。

“怎麼輪不到,你主人喝的水和我們這幾天吃的東西,還是我在其他地下室里找到的呢,按你之前不吃不喝的態度,你早就餓死了,還救什麼主人。”

“…那種事情,我以後可以補償你。”

“嘖。”

這種與他人打交道的方式,還是沒怎麼改變。

“多謝了,瞳,她幫了我們,要感謝。”

她乖巧的點了點頭,站起來完成了一個標準的鞠躬。

“謝謝你,跟主人生孩子的時候我讓你先上。”

“…誰要跟他生啊?要弄你們自己弄,別扯上我!”

“以你的姿色,現在不趁着主人身邊沒什麼女人,以後肯定是沒機會的。”

“沒機會就沒機會,我又不稀罕!”

“呵,那就算了,暫時獨佔着主人我也很樂意。”

身體的感覺很糟糕。

勉強可以活動手腳,但想要直接走路估計是不可能了。

能感覺到不僅僅是體表的皮膚和血肉被嚴重損毀,內髒的受損也是相當嚴重。

換做正常人,我這種身體肯定已經死透了。

“瞳,我們現在在哪裡?”

我打斷了她們的對話。

她回到了我的身旁,小心翼翼的俯下了身子,替我撥開了擋住視線的髮絲。

沒有變成光頭倒是有些意外,不過好像有點太長了。

她的眼神充滿了柔情,只是難掩的疲憊讓她看起來非常的憔悴。

“我們還處於爆炸的區域內…外面的高溫已經散的差不多了,不過主人還需要調養幾天。”

“若是當時我們繼續前進,可能就會瞬間化為灰燼了吧。”

在那個破敗小鎮我們休息了幾個小時,按照記憶中天空出現的火光來判斷,如果我們繼續前進了,應該連反應都來不及做就被炸成了灰燼。

她點了點頭,眼神之中閃爍着冰冷的殺意。

“戰略級核打擊,不過彈頭的容量很小,覆蓋範圍並不大,加上主人當時剛好劈開了地下室的上方土層,否則我們肯定沒有生路了。”

“弄這麼大的動靜,這個時間組織應該不會刻意做些刺激她們的事情才對。”

“隔絕外界動靜的密室有很多,可以在安排她們進去了之後在執行,這件事肯定是組織高層的命令,而且基本可以確定是想除掉主人。”

“明明我在他們眼裡應該沒什麼威脅了,這個做法稍微有點無法理解。”

就像是在畏懼着我一樣,實在是猜不透他們的想法。

“可能是想儘可能的避免節外生枝吧,主人還是不要想太多了,而且這樣一來估計都會認為您已經死了,反而會安全不少。”

“這點倒是沒錯。”

離開組織分基地的時候,我是讓她往森林的方向前進,但無論是往哪裡走,都得先經過這個小鎮。

這點組織自然明白。

突然發現,她似乎有意無意的將左手藏在了身後。

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之後,神色變得緊張了起來。

“手怎麼了?”

“沒、受了點小傷,不礙事。”

她將纏着厚實繃帶的左手伸了出來,還若無其事的活動了一下手指。

不過那一絲詭異的氣味,並不是我的錯覺。

“解開我看看。”

“…真的沒什麼事、主人您該休息了!”

“我能治療,解開我看看。”

我可以治療他人的能力,這是以前的我都不曾具備的。

所以她沒有從瀧那裡聽說過很正常。

“主人現在恢復自己比較要緊,您不用太在意我的!”

“…瞳,你不願意聽我的話了嗎?”

她緊張的搖了搖頭,急忙的將左手的繃帶解開了。

如碳一般漆黑,遍布着血色的裂痕,就像是枯死的樹木一般。

【主人,要不是這個女孩及時把你拉進來,就算是我當時拼盡了全力…也保不住您。】

腦海深處傳來了有點虛弱的聲音。

我之所以還能活着,跟她肯定是脫離不了關係的。

【謝謝就不用了,之後讓我多吃一點,辛辛苦苦攢下來的積蓄被消耗了一大半,主人想想該怎麼補償我吧。】

一聲輕笑過後,腦海中已不再傳來她的聲音了。

又被她救了一次啊。

我將目光移回了瞳的左手。

“主人、不會怎麼痛的這個,我有用止痛藥!”

“那你拿點止痛藥出來我看看。”

“…那個、我用完了、對不起主人!”

她緊張的就像是一個做錯了事,害怕被責罵的孩子。

我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瞳,我不想再被人欺騙了,你明白嗎?”

她似乎理解了,我這句話的含義。

眼神獃滯了一瞬,馬上激動的搖起了腦袋。

“啊…!對不起、對不起主人、瞳不會再說謊了!”

“嗯,這樣就好。”

傷勢雖然很嚴重,但並沒有感染,不過已經壞死了一部分。

修復起來花費了不少時間,但我體內的暗物質對於治療他人的傷口,仍然還是那麼的迅速。

“啊、竟然…真的能完全恢復,好神奇……”

她的臉上充滿了喜悅之色,畢竟身為女性,說不在意身體是不可能的。

徹底完成治療之後,我從手環里取出了幾瓶藥丸。

“各取一顆,補充點體力,然後好好睡一覺。”

“好的主人!”

她利落的將藥丸倒在了手中,然後遞到了我的面前。

“…我是讓你吃。”

“啊?哦、我明白了!”

她尷尬的笑了笑,隨後將藥丸吞了進去。

“還有點吃的,那邊的女司機也過來拿點。”

“…別叫我女司機了,我有名字的,叫我麗雅就好。”

“好。”

她來到了我的身旁,隨手拿了幾個麵包。

我的身下,是幾張拆開的紙箱鋪成的簡易床鋪。

不過比起她坐着的那塊,則是要大了不少。

這間地下室雖然顯得有些陰暗潮濕,但看起來還是清理的很乾凈的。

這應該是瞳做的處理吧。

也許是因為處於地下的原因,我感知不到外面的情況。

“瞳,你也吃點。”

“我不餓…啊、好的!”

在我的注視之下,她還是老實的吃起了麵包。

食物和水我的儲備有很多,倒是不需要怎麼擔心。

就是身體的狀況,似乎不太樂觀。

恢復的太慢了。

【主人能活着已經不錯了,想辦法找到那個小狼崽吧…她應該會有辦法,否則您的身體拖下去會崩潰。】

“無法自愈嗎?”

我用着細微的聲音問道。

【不能,污染的太嚴重了,皮膚組織已經無法再生了,內臟也在衰竭,神跡的力量也不是萬能的。】

跟我感覺到的差不多吧,從她嘴裡說出來,則是讓我的判斷得到了驗證。

“大概能撐多久?”

【二十天吧,我能感應到一絲小狼崽的氣息,繼續往森林走沒問題,主人的身體再休息一晚應該就能正常走路了。】

為什麼她能感應到紅雪的氣息,這個問題既然她沒有解釋,我就沒必要去做多餘的詢問了。

“好。”

我也拿了塊麵包,配着礦泉水簡單的進行了一番補充。

“黑六大人,你接下來有什麼目標嗎?”

坐在我身旁的麗雅,隨意的問了一句。

“先睡覺吧,明天出發。”

“你還沒睡夠?”

“注意你的語氣,既然不願意當主人的女人,那瞳就不會對你客氣了。”

她一臉無語的看了過來。

“…你的小女僕好苛刻啊。”

“這也是她可愛的地方。”

“…你們兩個還真般配。”

聽到了她這麼說,瞳臉上的冰冷消退了些許。

“般配說不上,我這樣的最多就只能替主人暖暖床了,以主人的魅力,以後肯定會有各種各樣的美女爭先恐後的往他床上跑。”

“是是是…你的主人最好了。”

“哼,你不懂。”

我也不懂。

“好了,瞳,靠過來點。”

“怎麼了主人?”

她來到了我的身前。

說一周都沒睡應該是不太可能的,畢竟我的情況跟去灰的精神世界不同,她也不是紅雪。

不過肯定睡的不安穩,她這憔悴的模樣已經說明了一切。

“好好睡一覺,明天我們就出去。”

“好…好的。”

被我擁入了懷裡之後,她馬上就緊緊的抱住了我的背部。

跟夢中有着些許相似,但卻也有着些許的不同。

變得更加在意我的感受了。

“這段時間肯定很難熬吧,辛苦了。”

“不…不會……”

她將臉貼在了我的胸前,肩膀微微的顫抖了起來。

“你們兩個…不會要在這裡做吧?”

身旁傳來了打破氣氛的聲音。

她似乎有點惱火。

“閉嘴!”

“嘖…真兇……”

她無趣的搖了搖頭,從我身旁抽了幾張紙板躺到了邊上。

我從手環里取出了兩條毛毯,丟了一條過去之後,就再次閉上了雙眼。

現在身體變成了這樣,要是遇到異形…估計就完了。

出發之前,儘可能的做好萬全的準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