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暫時是可以自由行動了，不過記得不要動用力量。”
“好。”
她將用來擦拭被逼出我體內的暗紅色血液的毛巾，隨手丟進了擺放在角落的垃圾桶里，隨後撿起了衣服若無其事的穿了起來。
我倒是沒有移開視線，反正剛才已經看的夠清楚了。
而且有着那身雪白色的毛絨物遮擋，她即使什麼都不穿也沒有問題。
“……”
她回了我一個冰冷的眼神。
我試着進行了一個微笑。
她的眼神更加冰冷了。
“哈……”
她無奈的嘆了口氣。
在此之前，她還去車內衛生間里簡單的清洗了一番，毛絨的雙耳雖仍然沒有什麼精神的耷拉着，但卻是恢復了凈白的姿態，剛才我還是有趁勢摸一摸。
手感依然是那麼順滑。
只是她此時穿着的這身衣服不知道是誰準備的，藍色基調的低胸衣配個黑色的外套，下半身穿着皮質的黑色短褲和長靴，儼然就是一副時尚少女的模樣。
要知道她以前連穿衣服都嫌麻煩，讓她自己去搭配明顯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很大概率，這是教會少女給她準備的衣服。
不過確實挺好看，有了一絲可愛的味道。
“血變得真難喝，等到了臨時停靠點之後我再給你徹底清除體內的毒素。”
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她眉頭緊皺，卻又不得不喝的模樣，就像吃着難以下咽的食物。
我點了點頭，努力平穩着還在體內亂竄着的能量。
我的身體之所以會陷入崩潰，就是因為暗物質沒辦法從根源上消除核輻射產生的影響，最多只能做到抑制的程度。
而就算是治癒能力遠超於我的教會少女，她也無法做到完美消除，畢竟我已經是病入膏肓了，在那個時候，正常來講我跟死人比起來就是多了一口氣罷了。
但紅雪的做法不同，她利用了曾經被封在我體內的那股所謂的星球本源，再以自己的力量作為引導，使那些被她稱位毒的存在以最自然的狀態一點點的脫離了我的體內，而且還是完全被兩股力量包裹了起來，用來擦拭的毛巾也不具備再次污染的能力。
這個過程她全程都緊貼在我的身上，她說這是絕對成功的必要方法。
“我已經感覺不到任何異常了，真的不是已經痊癒了？”
“還差一點而已，之後順便一起進行強化流程。”
她慵懶的伸展着身體，甩了起來的尾巴看起來心情似乎不錯。
“哦……”
身體這份久違的解脫和放鬆感，讓我有種如在雲中漫步的錯覺。
透過車窗漏了進來微風吹拂之下，我的髮絲也飄動了起來。
這輛雙層大巴車的空間很足，隔着的一層黑色帷布是她刻意弄上的。
她和教會少女之間似乎保持着一種微妙的默契，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暴露了多少秘密出去，畢竟她的身份對於人類來說，實在是太敏感了。
“還不能站起來嗎？手伸出來。”
她來到了我的身前，面無表情的將手伸了出來。
我搖了搖頭。
“沒事，我是在想這頭髮還要不要剪。”
不知道是什麼原理，我頭髮的長度已經超過肩膀了。
在進入自由同盟之前只是勉強接近肩膀的程度，而且發色仍然是銀白，不知道還能不能變回去。
她認真摸起了下巴，似在思考着什麼。
“綁起來吧，你頭髮長點比較帥氣。”
“…難以想象你會說出這樣的話。”
毫無疑問，紅雪變得圓滑了很多。
也許是跟教會少女的隊員們相處久了，自然而然發生的一點改變吧。
“因為可以遮住難看的眼睛，你知不知道自己的眼神越來越陰暗了？”
一臉嫌棄的模樣，倒還是跟以前沒有什麼區別。
從她從座位上的背包里掏出來的圓鏡之中，我清楚的看到了自己此時的模樣。
還是這麼普通，不過感覺好像又瘦了點。
說來也是，我補充能量的方式太敷衍了，即使有補充營養的藥丸，但那僅僅只是補充了人體基礎需要的營養而已。
不過頭髮確實能夠擋到一點眼睛，這比戴眼鏡還管用。
“我想想…適合男性的髮型。”
我的血統所屬的那個國度，在古代似乎也有男性流長發的風俗。
但我還沒長到那種程度，而且也不想真的留那麼長，因為會礙事。
現在這種長度，最適合的應該就是簡單的往高處綁，有點類似於高馬尾的那種。
以前替灰綁過這樣的髮型，只是那時候我沒想過會有替自己綁的一天。
“嗯…不錯，有幾分男人味了……你這個眼神是什麼意思？”
“我在想你是不是假的紅雪。”
“怎麼？按理你仍然算是我的夫君，歸屬權上就是我的所有物，沒人會討厭自己的東西會是好一點的。”
她攤了攤手，嘴角還帶着幾分無奈的微笑。
似乎是在表示着，雖然仍然不滿意，但沒辦法只能湊合著了的意思。
這麼看來，她確實還是我熟悉的那個紅雪。
“好了，衣服穿起來去上層走走吧，你再不去，估計有個人要衝下來了。”
他將一件簡單的外套丟了過來。
黑色半開衣領外套。
雖然色調簡單，但做工卻相當精細。
而且不太適合戰鬥，穿起來能明顯感覺手臂大幅度動作，可能會直接變成無袖外套。
“凝雪啊…我還沒想好怎麼面對她。”
按紅雪的說法，在我前往組織進行交涉的那個早上，她們按照計劃執行了撤離，一路都很順利，但在出城之後便遭遇了埋伏。
本來她們很有可能會全軍覆沒，但在抓着長刀劃破了自己脖子的灰的威脅下，她們被放出了包圍圈。
雖然追擊很快就跟上來了，而且帶着一群人跑路很吃力，但她們最終還是成功和教會的人匯合了。
沒有任何人死亡，這個結果超出了我的預料。
我做好的最壞預想，是只剩下紅雪獨自逃生。
“不行就收下來，女人多點不是壞事，說不定以後你還能生養個小部落出來。”
她臉上露出了調侃般的微笑，對於之前我們之間產生的矛盾隻字不提。
但我明白，她已經沒想過未來的我能幫到她什麼了。
穿過了帷布之後，我看到了翹着二郎腿無聊的看着窗外風景的教會少女。
她神情認真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就像是在鑒定着什麼一樣。
“梳洗打扮一下還是能看的啊。”
這個評價聽起來就不像是在夸人的。
雖然我早已不在意這些東西了，不過我稍微有點在意是誰替我清潔了身體。
不是簡單的擦拭，應該是全身都被洗過了。
連破舊的內褲都翻然一新。
“去樓上吃點熱的東西吧，順便見一見我可愛的隊友們…不對，之前好像我用手機視頻給你看過了，不過這次她們有好好穿着衣服，不是內衣姿態你不會不滿意吧~？”
我的腦海中浮現出了當時的畫面。
雖然僅有短短的幾秒，但那確實是充滿了正常男性都會感興趣的畫面。
“瞳大概什麼時候能醒來？”
我看了一眼仍然在沉睡中的瞳。
她的斷臂也被修復了，以教會少女的治癒能力來說，這並不意外。
不過仍然是非常驚險，再拖個幾分鐘，那就算是她趕來了，瞳也不可能被救活。
而此時的她，身上沒有一絲傷痕留下的印記，那發生在眼前的死斗就像是一場夢境般虛幻。
但她用生命守護了我的事實，仍然沒有改變。
她是真的死了一次。
我不會讓這樣的事情再發生了。
“不清楚，大概明天就能醒來了吧，她主要是體力透支的太嚴重，完完全全是奔着死亡去的壓榨力量，以她當時的戰鬥方式，就算沒有受到致命傷也會力竭而死，這點你之後要警告一下，因為救這樣的人，很費力。”
“嗯，我會提醒她的。”
從她臉上仍然存在着的撓痕就能看出來了，她的治癒能力透支的也相當嚴重。
而當時跟着瞳戰鬥的幾人，她的說法是徹底死亡的人，沒辦法救回來。
那些都是看起來年齡比我還小的少年少女，面對死亡之時沒有露出任何膽怯。
我會永遠記住他們的容貌和聲音。
“隊長~我要吃青椒炒肉、土豆燉肉，總之各種肉都來一份！”
開着車的少女微微的偏過了頭，順帶用餘光看了我一眼。
黑色。
雖然當時手機里只是一閃而過，不過我還是通過容貌回憶起了她當時的穿着顏色。
“哼…還行。”
她移開了目光，再次認真的觀察起了道路上的狀況。
這條路上並不是完全沒有喪屍，相反的一路上我甚至都能看到異形的存在。
但不知道為什麼，那些異形就像是看不到一樣，完全忽略了這輛大型的雙層客車。
至於喪屍，也沒有出現大規模撲來的情況。
也許是教會的最新研究成果吧，不過我覺得若是遇到強悍的異形，就會無效了。
畢竟教會少女雖然看起來神情放鬆，但她寬鬆的白色軍大衣之下，那兩把長刀仍然散發著強烈的存在感。
以及那雙她身上最有魅力的雪白大腿。
“對了，還有要兩盒飯！”
她又把頭轉了過來。
不僅規模是全員里最宏偉的，就連身高應該也是最高的一個。
年齡我就沒辦法判斷出來了，應該也是成年了才對。
“她跟我同齡。”
彷彿能夠讀取我思考的教會少女，冷冷的說出了讓人難以相信的話語。
“比較能吃，所以大。”
如果這樣就能改變，我想這應該就不會成為困擾了無數女性的難題吧。
我笑着搖了搖頭，跟上了她們踏入狹窄階梯的腳步。
經過這幾個小時的調理，我的感應能力已經恢復了。
所以當她打開門衝過來的時候，我並不是沒有反應的時間。
“……咳咳。”
即使聽到了後方教會少女的乾咳，她依然沒有鬆手，反而將臉深深的埋入我的胸口。
即使一直被我拒絕着，但就如她最初所說的那樣，我可以選擇拒絕，她也可以選擇一意孤行。
明明她可以有更好的選擇。
不過在確認她還活着的時候，我確實也感到了一絲放鬆。
“凝雪，辛苦了。”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
被抓住了。
她選擇了正面衝鋒，速度並不快。
我完全可以作出迴避動作。
但在這一瞬間，我還是猶豫了。
因為她含淚的雙眼之中，蘊含了我無法解讀的存在。
“嘖……”
聽到了教會少女的咂舌聲。
就如蜻蜓點水一般，只剩一絲殘留着的芬芳，似還在我的鼻尖回蕩。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可能也沒想到我會一動不動的接下來吧。
否則應該也不會滿臉通紅的低着頭，還緊張的用餘光偷偷的看我的反應。
“活着就好。”
導致她們被自由同盟盯上的原因，是接應教會少女的小隊叛變了，集體投靠了組織。
將教會少女她們引導至自由同盟的火力覆蓋區域，應該是相當於投名狀的行為。
毫無疑問他們成功了，而且還實施了信號屏蔽，確保了教會少女她們無法聯繫到外界。
不過她終究不是如外表看起來那樣簡單，她在來到那棟被安排好了的別墅之前，就已經將自己的具體位置發給了教會，做了一手防備。
若不是這樣，白牙的小隊應該也沒辦法第一時間趕來支援。
而且她們也沒有如表面那樣坐以待斃，而是選擇了從地底挖出一個可以延伸出去的通道。
就在我展開行動之時，她們全員都已經逃離了鎖定區域，從通訊中跟白牙了解到了我的行動之後，則是臨時參與了進來。
這就表示即使沒有我和白牙小隊，她至少還是能保證全員脫險。
只能說不愧是教會的牌面級人物。
“好了，進去吧。”
凝雪鬆開了手，緊緊的跟在了我的身後。
余光中我看到了她伸出手，似乎是想挽着我的手臂。
但她最後還是放棄了，搖了搖頭之後臉上又掛上了傻乎乎的笑容。
紅雪和教會少女自然的走了進去，沒有任何異常的情況發生。
但我早就感應到了站在兩側的人，他們手裡應該拿着的，可能是名為派對娛樂的禮炮。
——啪！！！
所以我的選擇是踏入的瞬間再後退回來。
完美的避開了五顏六色的綵帶之後，我才重新走進去。
看到了露出鄙夷視線的白牙，他手裡抓着的禮炮怎麼看都像是個小炮筒。
被那個正面來一發，估計不會感覺到什麼快樂。
按照教會少女之前的解釋，瞳是在城外亂晃遇到了白牙的小隊，被許可參與了接應我的任務。
但從結果上來說，我也想不到什麼理由可以指責他。
瞳若是沒有出現，我應該已經死了。
所以我選擇了閉口不提。
“難得慶祝一下任務成功，您就別躲開呀……”
他尷尬的撓了撓腦袋。
“我可不想被弄的一身都是，清理起來麻煩。”
“哼…白牙你不是自信滿滿的說絕對會成功嗎？怎麼還是被避開了？”
“這…這不怪我啊紅大人，這位的反應速度太快了！”
看來他們還是事先商量好的。
教會少女的名字叫紅嗎。
好像她曾經跟我提起過，不過當時沒怎麼放在心上所以就忘掉了。
紅啊……
總覺得這個名字，有點印象。
不知道是在哪裡聽過。
“算了，相信你的我也有問題，入座吧。”
總是一臉笑容的白牙，意外的露出了沮喪的表情。
他身旁的少女則是對我投來了惱怒的眼神。
總覺得這其中可能有什麼奇怪的關係，但我能做的自然還是無視。
而且這方面的事情，我也不想做太多的了解。
因為知道的越多，麻煩也就越多。
上層的空間被改造的很亮麗，至少看起來不像是正常的客車內該有的模樣了。
“頭！”
啊，感覺很久沒聽到這個稱呼了。
倖存者小隊的全員都活着，自然包括了那位作為隊長的青炎。
“青炎，好久不見。”
他的臉上充滿了喜悅之色，感覺就像是隨時都可能撲過來一樣。
若不是紅雪站在我的身前，他可能真的會這麼做。
“坐回去。”
“啊、是！”
紅雪雖然有點變化，但威嚴看來還是存在的。
不如說，似乎比之前還要更有威懾性了。
擺放着四個大型圓桌， 圍坐着的人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
當然還有見過，卻並不在其中的身影。
不過那名說要給我吃熱湯麵和帶我進入實驗區的支援者，倒是沒有缺席。
她穿着比較時尚的牛仔褲和黑色短袖，臉上還畫了點淡妝，看起來明顯是精心打扮過的。
不過她的表情似乎有點尷尬，被我看了一眼之後主動的移開了視線，看起來像是不太想搭理我的樣子。
所以我沒有跟他搭話，而是選擇拍了拍這位帶着我進入實驗區的男人的肩膀。
“活着就好。”
雖然這是名為慶功宴的活動，但毫無疑問這次的行動還是犧牲了不少他們的同伴。
白牙小隊有兩人我沒有看到，支援者小隊的就更少了，他們僅剩八人。
當時在那裡光是我遇到的支援者，都有二十位。
毫無疑問，他們的損失是最大的。
“戰場上總會有犧牲，這比起以前被組織打壓的時候，損失已經算很小了。”
教會一直是處於弱勢方，而且就我所知，他們一直在被組織單方面的暗中追殺。
就連我的手上，也沾有教會之人的鮮血。
“而且我們阻止了曙光組織的這場恐怖實驗，即使他們可能還會再做，也不是短期內能夠運行的了。”
她的聲音沒有一絲悲涼，也沒有任何的喜悅。
就似在簡單的做着陳述。
自由同盟的超級武器和實驗區被摧毀之後，暫時可以當作是覆滅了。
而且據她所說，不少覺察到異常的人都趁亂逃走了，就算它可能死灰復燃，也不是短期內能實現的事情。
“雖然無法向世人揭露這一切，但並不能否定我們的成果。”
跟一路避開了監控的我不同，她們的身影在第一時間就被組織覺察到了。
所以她們不可能公開這次行動，即使捏着把柄，也只是讓教會的高層勉強可以對等的和組織進行交涉。
正是因為這場實驗過於殘忍，才沒辦法直接進行公布。
把柄只有捏在手中的時候能獲得最大化的利益，一旦撕破臉皮，那就什麼便宜都占不到了。
組織此時的聲望正盛，成為人類的希望基本算是板上釘釘，教會光是穩住自己管轄區域的人心就已經是竭盡全力了，這次的事件一個處理不慎就會成為欲加之罪，所以不揭發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至於TG-001藥劑，我則是直接交給了教會少女，而她也追問了有沒有其他發現。
我的回答是沒有。
“逝去的同伴不會回來，但還殘留着他們記憶的我們，才更需要活下去，未來我們的戰鬥不會變少，只會越來越多，但這一切都是有意義的，這也是我們的命運。”
我聽到了細微的啜泣聲，也看到了正在安慰着她們的男性。
“我們既然擁有能力，那就註定了要成為推動人類進步的先驅，這是一條無悔的道路，所以我的建議是及時行樂，你們想辦法早點生孩子，好歹留個種子。”
她果然還是這樣會讓我感覺正常一點。
被她掃了一眼的幾對男女，都不約而同的低下了頭，滿臉通紅的露出了苦笑。
“不能生不能生、紅大人是開玩笑的，你們別亂來啊！”
白牙認真的作出了警告。
不過反而是換來了輕快的笑聲。
沉悶的氣氛也隨着這些笑聲而被一掃而空了。
每個人都明白，沉溺在過去是毫無意義的行為。
活下來的他們只需要記得同伴的一切，更加努力的活下去就可以了。
“好了，雖然比較老套，但還是按照老規矩來，乾杯。”
教會少女舉起了她面前的高腳杯。
裡面回蕩着的透明液體，絕對不是果汁之類的東西。
““““““乾杯~~~~””””””
余光中，我看到了一名少女從下層走了回來，她剛才帶去了感覺是三人份的菜和食物到樓下。
此時的車身也停了，看來樓下那名少女不僅要開車，還負責觀察周圍的情況。
我也舉起了杯子，不過即使到了現在，觀察着我的目光仍然沒有停下的趨勢。
這一桌全員女性的應該就是教會少女帶着的小隊，坐在我左側的紅雪早就開始吃東西了，右側的凝雪倒是比較矜持，小口的喝完了酒之後替我夾了一塊厚實的肉塊到碗里。
麗雅則是坐在了倖存者小隊的那一桌，不過她邊上的小媚，看起來有點不太正常的樣子。
兩人似乎在交流着什麼，看來同為組織成員的她們，巧合的剛好還認識。
我喝下了應該是酒的液體。
但卻感覺淡如白水。
明明聞到了酒味，為什麼會是這種感覺？
“…怎麼了？”
坐在我正對面的教會少女，看來是覺察到了我表情的變化。
“沒事。”
“哦…你們別在偷偷看了，又不是多帥，白髮控嗎？”
看來她是誤解了，以為我是被這些目光看的不自在。
“呃…我們可是被看了個精光啊…雖然有穿內衣…不想辦法看回來總覺得很吃虧……”
“手機屏幕小，能看到的不多。”
我自然的作出了回應。
那名小巧的少女則是瞬間變得滿臉通紅的移開了視線。
看來佔便宜還是得付出代價的。
我咬開了凝雪夾給我的肉塊，香氣撲鼻而來。
我的嘴角不禁上揚了起來。
看來確實是這樣。
“味道不錯吧？這可是我們首席廚師傾力製作，而且材料也是之前從外面捕殺的野豬肉，聽說你好像一直都是吃麵包來着，整個人變得這麼消瘦，多吃點。”
不知為何，教會少女身旁的幾名少女都瞪大了眼睛，彷彿眼前出現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明明在我看來，教會少女說的話和表情都跟平常沒有什麼差別。
不明白。
“哼……這種程度跟他比還是有點差距，別看他一副懶懶散散的樣子，其實做的東西還是很好吃的。”
停下了狼吞的紅雪，語氣之中隱約還帶有一絲炫耀。
雖然背負着沉重的復仇，但她現在確實多了一絲這個年齡的小女孩該有的活潑。
即使只是一點點，但這應該也是好事。
“…那下次他來做？材料管夠，現在野生動物變多了，而且基本肉質都是無污染的，畢竟壓迫它們生存空間的人類大幅度減少，喪屍和異形對它們又似乎沒有半點興趣。”
“那可不行，他要休息，沒空。”
我還在思考該如何回答，咬着一根大腿的紅雪便率先替我拒絕了。
“嘖，你這臭狼不是說不管他了？怎麼還攥的這麼緊？”
“起碼現在他還是我的，你們這些偷腥貓沒有機會，凝雪除外，她跟着我們很久了，而且對他也是絕對的痴情，我不會阻止她。”
被提到了的凝雪飛快的遮出了自己的臉龐，而正對面的教會少女，臉上的不快倒是變得更加明顯了。
“你這樣的行為就是典型的佔著茅……算了，在這裡說總感覺不太對勁。”
我大概猜出來她想說的是什麼了。
一句古老的諺語。
確實是不適合在飯桌上說的話。
“不過你們這些偷腥貓是什麼意思？他有說過會順帶把我也收入後宮這句話，雖然我對他確實沒有興趣，但你這樣搞的我有點不能忍。”
我都快忘記了。
那時候好像是她先來的吧，我順便就開了句玩笑。
畢竟她長的也算可愛，容貌上來說基本沒有什麼可以挑剔的地方。
不過跟瞳和紅雪比起來還是有點差距。
“我就不喜歡你這種遮遮掩掩的，還要找借口。”
紅雪冷冷的咂了咂舌。
“…哦？這點我應該比不上你吧？”
“呵……”
她們之間的氣氛似乎又變得焦灼了起來。
按照紅雪目前的實力，應該是不可能傷到教會少女的。
但她還是被划傷了，臉上那道印記就是最好的證明。
她們之間，可能還有着某種奇妙的關係吧。
我只能作出這種判斷。
“怎麼？我有說錯嗎？”
其他桌仍然保持着歡笑聲，只有我們這裡變得格外的寂靜。
瑟瑟發抖的那幾個少女，看上去就不敢參與她們兩個的談話。
而凝雪除了不停的往我碗里夾着菜之外，就像是什麼都聽不到一樣認真的凝視着我，然後再來個不明所以的傻笑。
於是思前想後，只有我是最適合出來插嘴的。
“聽說在回教會之前，我們會先到一個地方停靠休整，能確保安全嗎？”
她們的臉上不約而同的露出了一抹不快。
被人打斷對話，確實會感覺到不愉快。
不過我提出的這個問題，可不是臨時想起來的。
紅雪要替我徹底凈化，以及進行強化的地方，就是那個臨時停靠的區域。
我想知道那裡是否安全，非常合理。
“…安全還行吧，有着天然的喪屍屏障，一般情況下不會有其他的人類出現。”
聽起來有點諷刺。
末世之中最安全的地方，反而是存在着喪屍群的區域。
但她說的確實沒錯。
“地名叫什麼？紅雪說那裡的風景還不錯，不過地名她忘記了。”
“是懶得記。”
眉頭微皺的紅雪，頭上的毛絨雙耳也似抗議一般的抖動了起來。
正對面的教會少女，則是露出了迷之笑容。
我無法理解她這個笑容是什麼意思。
“按照以前的記錄，那裡叫凈月湖。”
我的腦海中飛快的閃過了各種記錄檔案。
不過因為我對風景名勝之類的從來沒有過興趣，有印象的只有一些特別出名的景區，這個凈月湖…我沒有一絲印象。
不過按照字面意思，應該有一座很大的湖泊吧。
“是男女交O的聖地。”
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她說了什麼。
若不是她身旁的少女們都臉紅耳赤的垂下了腦袋，我甚至都懷疑我聽錯了。
“…你可不能亂來。”
紅雪嚴肅的對我進行了警告。
畢竟她需要我保持純凈，直至她徹底恢復之前，我都不能做那個延續人類物種的行為。
“我之前說的隨便挑，依然有效，不過可不是玩玩就可以跑的，得負責。”
教會少女的聲音就如同惡魔的低語。
她身旁的少女們都變得坐立不安了起來。
被我看了一眼甚至還會發出咿呀的驚恐聲。
“…到時候再說。”
雖然明白她是在開玩笑，但這裡退縮了總覺得會被她小看。
反正我又不可能真的做什麼。
“哼…有意思。”
她的目光之中似乎包含着一絲笑意。
至於紅雪，則是無聊的搖了搖頭，埋頭繼續吃起了食物。
我也沒有再說什麼，端起了滿是肉塊的飯碗。
咬下了這沒有任何味道的食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