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牽引下,我們穿過了寂靜的林間小道,來到了應是古堡側位的建築之中。

能夠看到其他樓層內的燈光,但她帶我走進的這一棟,並沒有這樣的光芒存在。

感知之中,我也沒有感受到任何生命體存在的氣息,至少我們所處的這片空間內沒有。

她想做什麼?

她眼神中的那一絲彷彿本能抗拒般的厭惡,表明了她對我根本沒有半點興趣。

若是教會少女的示意,那我自然得明白她究竟是什麼意思,總不可能我想要跟教會合作,必須先跟教會的某些人進行關係綁定吧。

如果教會只能想出這種方式,那確實就是我高看了她們。

畢竟這樣的行為,跟組織沒有什麼區別。

“…月色如水,今晚也許是個不眠之夜呢。”

我笑着點了點頭,目光從她那宏偉的人類希望之上掃了一眼。

沒有其他人的存在,那僅靠她可做不到強迫我做些什麼事情。

雖說我只是順水推舟,但既然都將肉放到了我的眼前,就算不能吃,聞聞總是要做的。

看着我依然放在她腰上的手掌,她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嫵媚了。

從手感上來看,雖然她的食量不小,但肯定還有依靠鍛煉保持身材,就跟凝雪的一樣。

石質的迴廊,我們的腳步聲回蕩在空氣之中閑的格外響亮。

她來到了淡灰色的木製門扉前,老式的鎖頭,響起的聲音聽起來都很古老。

這在現代的都市中,可是非常難見的鎖了。

是一間有着現代照明,但仍然透着一股古老氣息的小房間。

用來擺放蠟燭的石台,上似還殘留着些許油蠟,簡易的木製圓桌,和一個精緻小巧的衣櫃。

以及唯一不簡約,反而盡顯奢華的大床。

躺四五個人都可以的寬度,還有着一層白紗朦朧的東西,少女感十足的同時,又保證了其柔軟和舒適度。

就是那擺放在床頭的玩偶,總覺得有點眼熟。

衣服的款式以及腰間的雙刀,還有那小巧的身體。

這不就是教會少女的……

我聽到了她鎖門的聲音,與此同時還聞到了一絲奇異的香味。

窗戶是開着的,而且我對於自己的抗藥性有着絕對的自信,若是想依靠藥物,那她應該是要失望了。

隔着一層朦朧白紗的她褪去了外衣,身上僅剩有着白絲花邊的黑色內衣,隨後拿起了衣櫃中的什麼,穿了起來。

動作很慢,就似在刺激着我的每一根神經,也有點像是在觀察我的反應。

這裡我應該需要配合著作出反應。

所以我的目光肆無忌憚的掃着她身上的各個角落,僅一層白紗還無法阻礙我增幅后的視覺。

單論宏偉程度,她是我見過的女人中最具規模的一位。

更難能可貴的則是,保留了纖細的腰身和曲線,不過就比例而言,她還沒辦法跟瞳她們相提並論。

人類的希望並不是越大越好,我始終認為整體才是真正的核心。

只是雖然比不上,但也相差不遠,她在這一點上似乎做的還不錯,雖然容貌並不算特別出眾,但就憑這個身段,她無疑也足以被稱之為女神級的美女。

畢竟她的容貌,也差不到哪裡去。

教會少女的直屬小隊里,基本個個都是美少女等級的存在,她自然也不會掉隊。

她換上了一身若隱若現的紗裙,雖知道裡面有好好的穿着衣服,但卻仍能吸引男性的目光為之神往。

事已至此,她所指的娛樂是什麼,我想大概也不需要問了。

我點燃了一根香煙,她的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但並沒有打斷我的意思。

容忍度很高。

“我有點好奇,你這麼做…是她的意思嗎。”

差不多該攤牌了吧。

該給的反應我都給了,也算是對她決心的尊重。

但我最多也就只能看看。

摸容易走火,我自然不會去隨意嘗試。

“不…這只是我的意思,您大可當作是一場娛樂,完全不用放在心上,反正您們這些黑級的男人…不都是來者不拒的?我雖然比不上您身邊的那位,但自認為也比一般女性有魅力。”

她這已經算是很謙虛的說法了。

空氣中瀰漫著的香味,似乎越來越濃厚了。

煙味也無法驅散,而且窗口大開,本應該通風的室內。

我感覺不到任何風的流動。

“只是一場娛樂…我無所謂,但你…不是那種女人吧?”

她眼神中的厭惡,是發自內心的存在。

而且似乎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簡單,那是本能上的抗拒。

就像是讓一個男人,去勾引另一個男人。

不過毫無疑問,她是女人。

“雖然無法習慣男人,但為了她…我願意付出一切。”

她看起來卻是沒有半點異常,也許是提前服用了解藥。

有點微妙。

我的抗藥性應該沒有消失,但氣血確實是躁動了起來。

想要問些什麼,也得速戰速決了。

“無法習慣男人…你……”

我想到了某種可能性。

大概。

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是與不是…有那麼重要嗎?”

她將微涼的手指貼在了我的胸前,額前的髮絲垂落於,淡雅的芬芳和奇怪的香味混在一起,讓我的氣血變得更加難以控制了。

看我沒有抵抗,她順勢坐在了我的大腿之上,溫軟的觸感讓我胸口中的火焰一瞬間沸騰了起來。

我無法抵抗空氣中的這種香味。

奇怪。

難道那種葯,不在我可以抵抗的範疇之內?

“您無需過濾,只需要泰然享受即可…我雖然沒有經驗,但這種事情…您肯定知道該怎麼做。”

即使明白這肯定是藥效的緣故,但伸手就能觸碰的存在,就如惡魔的果實一般充滿了誘惑。

話說回來。

難道我看起來像是經驗豐富的那種人?

無法理解。

“…我可不想不明不白的做那種事情。”

我還保留着能夠離開的力量,或者說目前而言,那奇異的藥效還沒能徹底的發揮作用。

若是我停下了體內暗物質的流動,也許已經什麼都無法思考了吧。

自信的踏入房間,卻在第一時間就着了道,是我小看她手下的這些少女了。

畢竟這些人,也都是一路跟着她廝殺過來的存在。

她的眼神中出現了一絲驚訝,也許是沒想到我還能如此克制吧。

若不是真的不能做。

我也想什麼都不想,先吃了再說。

哪有送到嘴邊的肉,還不吃的道理。

“您明明什麼都無需在意,即使品嘗完之後再答應,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她自然不明白我的難處。

我感受不到其他人的氣息,進門的時候也用視覺增幅將可以擺放監控設備的地方全部都掃了一遍。

毫無疑問,這裡發生了什麼都只會有我們兩個人知道。

無論我做什麼,都只會是她的一面之詞。

而且我開啟了手機錄音,甚至能倒打她一耙,因為她確實是主動誘惑了我。

這種情況下,我想沒有人能夠指責我的問題。

將自己立於絕對的不利之地,我無法理解她這麼做的目地究竟是什麼。

但她口中的那個她,很有可能就是教會少女。

結合上她床上的玩偶。

我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但也不算明白,因為我不知道這麼做的意義。

從她剛才起就似放棄了一切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一絲灰的影子。

那是為了心中的信念,甘願捨棄一切的決心。

“也許您是在擔心什麼吧…我就簡單直說了,能請您跟紅大人,保持一定的距離嗎?”

“只是這樣?”

她的臉上仍然掛着令人炫目的笑意,似乎是覺察到了我身體的異常,她的臉上也出現了一抹紅暈。

控制着自己的手不亂來,我已經竭盡全力了。

“就是如此簡單…因為我喜歡紅大人,我不想看到她成為男人的所有物…您比較特別,我能從她的眼神中感受出來,所以…我願意以我自己的身體來作為交換。”

還真是勁爆的告白。

她所說的喜歡,應該並不是單純的朋友或者夥伴之間的那種。

我能從她的眼神中,感受到那一抹熾熱。

還真是這麼回事。

不過每個人都有她自己的信念,我倒是沒有任何資格去貶低她。

畢竟這條路,可是非常難走的。

“除此之外,您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甚至連退路我都給您準備好了,您剛才偷偷開啟了手機錄音吧?我不在意,您拿來威脅我都可以,無論是什麼樣的照片都行,我可以滿足您的任何需求……”

她說的沒錯,這樣一來就算她變臉,我都會立於不敗之地。

畢竟房間里瀰漫著的葯香,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存在。

她這個計劃,肯定不是臨時起意的。

下車之後她始終跟在教會少女邊上,沒有可以讓她進行安排的時間,也就是說她早就定下了這個計劃,完全是以等價交換的方式,將自己作為禮物送給我。

她脫下了我的外衣。

“雖然容貌上比不過,但作為女人…我可比您的兩位女人要成熟,而且…我的身體還沒有男人碰過,您是絕對不會吃虧的……”

我沒有阻止她開始摸到了我的身上的雙手。

即使是服用了解藥,她應該也多少被影響了,眼神之中的那一抹厭惡已經消失,剩下的完全就是燃燒着生物本能的渴望。

“但你喜歡的,是她吧。”

我抓住了她的雙手。

因為我也瀕臨極限了,藥效的影響下我甚至不能保證還能在這裡待多久。

全力運行的暗物質,勉強能夠撐的住將那些不屬於我身體的自然存在瓦解銷毀,但速度上來說,二者並不在一個等級。

想直接甩開她跑出去,但我的身體卻是無法行動。

不想離開。

想要品嘗這送到自己嘴邊的食物。

繁衍生命本就是人類的原始慾望,是延續了種族至今最重要的關鍵點,我仍然還是人類,就無法擺脫它的困擾。

“…您明明都……”

“聽我說,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的關係,你沒必要這樣,把解藥給我…還來得及。”

她搖了搖頭,似根本聽不到我說的話一般,坐在我大腿之上的身體還胡亂的扭動着。

“都已經到了這一步…我現在只想安心的確保紅大人的身邊沒有礙事的存在,只有變成既成事實…才會是最安全的。”

她的眼神中出現了一絲狂熱。

那是已經什麼都無法聽進去的模樣。

沒辦法了——

就在我準備進入超直感,將藥效暫時全部壓下去的時候。

緊閉着的門扉,突然被推開了。

我根本沒覺察到任何異常。

也許是因為,我的意識早已經模糊了吧。

甚至都沒覺察到,抱着她不放的人是我。

她根本也沒辦法自行離開。

“……瞳。”

進門的瞬間,她的眉頭不快的皺了起來。

這股瀰漫著的香味,看來她已經知道是什麼了。

“我的直覺果然沒錯,還有主人…您也太大意了,怎麼會被這種手段——”

她輕輕的嘆了口氣,似放棄了繼續說下去的打算。

被她扯了下去的少女倒在了床上,氣息非常混亂,眼神也失去了神采,就似看到了什麼幻覺一般,還對着空氣作出了擁吻的動作。

嘴裡還念着教會少女的名字。

只是她的心意,想要傳遞給教會少女…我想會是非常艱難的道路。

“雖然我也希望主人的女人多點,但那也必須遵循主人的意志,不過…主人您好像確實有想法?”

她的目光停在了我因為無法控制的氣血而出現異常的某個區域。

我努力的搖了搖頭,抓着她的手站了起來。

“把她這樣丟着,沒事吧。”

這種類型的東西,一般對身體都是有害的。

若是沒能宣洩出去,或多或少會有點負面的影響。

她從長裙中拿出了一個小瓶子,不由分說的將其中的藥丸塞進了我的嘴裡,順便也給躺在床上的女性服下了一粒。

然後將隱藏在床頭櫃下的幾盒透明液體扯了出來,連接着的電線插頭拔掉之後,那環繞在其出口的白霧也就消失了。

“其實她的計劃早就有其他人覺察到了,我也是被提醒了才能趕過來…用的這個迷魂香是大眾品牌,一般是為情侶準備的,不過用量大了…就會有嚴重的效果,她這個房間大概是用了十倍的劑量。”

我這才覺察到,那窗戶是關着的。

明明我沒看到她有任何關窗的動作。

幻覺?

她的神跡是什麼,我並不清楚。

但若是一瞬間的幻覺,那我只能說她對於時機的把握到了一種恐怖的地步。

而且雖然剛才我已經作出了進入超直感的決定,但那可能只是我自己的錯覺。

因為躺在床上的少女,她已經被我脫的差不多了。

剛才她在我的眼中,可是還穿着一身白色睡裙的。

“主人,回去吧。”

她抓住了我的手臂,似無意一般將柔軟的存在貼了上來。

肯定是故意的,但我此時完全沉浸分析之中。

若不是瞳出現,我還真有可能就着了她的道。

這個世界上最危險的,果然還是漂亮的女人。

“…嗯。”

藥效沒有完全消退,胸口燃燒着的那一股火焰,讓我的氣血仍然無法恢復平穩。

她的目光總是時不時的掃在我的身上,嘴角的笑意雖然有點無法理解,但這樣走路還真是有點尷尬。

所幸一路上沒有遇到其他人,否則我能想象出來瞳會發出怎麼樣的笑聲。

紅雪和凝雪似乎還沒有回來。

被帶回了房間之後,我聽到了她鎖門的聲音。

不是錯覺。

“主人的藥效,退的差不多了吧?”

身體有點不太對勁。

準確來說,似乎比剛才還要無力。

那時候我還能運行暗物質進行抵抗。

但現在的我,身體本能的在抗拒我這麼做。

“原本我以為主人對這種藥物同樣有着抗性,但從剛才來看…您並不能抵抗,放心,給她吃的是解藥,我一般是將兩種藥物放在一起的,主人可要記住喔。”

糟糕。

“拖的有點久了,其實…這是我最想做的事情。”

她脫掉了黑白相間的長裙,但裡面並非我想象中的那樣暴露的內衣。

而是另一身半透明的奇異黑紗內衣。

若隱若現。

她對我的了解,明顯繼承了瀧的真傳。

“您一直沒有問,瀧大人讓我跟您走,是什麼意思。”

我提不起反抗她的力量。

剛才為了抵抗那個香味,我的忍耐力已經被消磨的差不多了。

加上她給我服下的藥物,讓我的身體變得無力了起來。

單論身體的基礎力量,她比起之前未強化過身體的我,都只是差了一絲。

“主人您當年將瞳捨棄,我明白…那是因為瀧大人的意思。”

她抱住了我的身體,將我的臉龐貼在了她的胸前。

她的嘴角揚起了一抹迷人的笑容,雖然依然能看到一絲緊張的模樣,但她的眼神卻是有着堅定的信念。

那是絕對不會妥協的意志。

我不可能靠言語說服她放棄。

思緒變得混沌了起來。

連環局。

我從來沒有想象過,自己會面臨這種局面。

“瞳不恨您…但若是瀧大人沒能救下瞳,瞳…也許早就已經是其他男人的所有物了,您知道嗎?”

那時的我,確實是做錯了。

因為不想讓瀧失望,就將她再度推回了深淵。

“…瞳,對——”

我沒能說完道歉的話語。

溫軟的嘴唇,似有一瞬間將我的意識都給吸走了。

兩種藥效的發揮,讓我根本就沒辦法湧起抵抗的想法。

若不是身體無力,可能我都不會給她說話的時間。

“不要道歉…無論發生什麼,給予了瞳生存理由的主人,都是正確的。”

她的眼角流下了兩行晶瑩的淚水。

即使臉上掛着迷人的笑容,但那也如一把冰冷的刀刃,狠狠的在我身上刺了一下。

這樣真的好嗎?

我的心底,出現了反抗的念頭。

瞳對我的執念,我早已經深刻的感受過了。

甚至連死亡都無所畏懼,而她也確實是真的為了我死了一次。

已經夠了吧?

她應該得到真正的自由。

而不是成為依賴着我才能活下去的可憐之人。

我努力剋制着自己的雙手,阻止了她身上衣服的下滑。

只差一步,若是繼續下去,我徹底的感受到了她的身體之後,那肯定就無法回頭了。

“…瞳,你也該解脫了。”

她似乎不明白我的意思,臉上的淚水滴落在了我的胸前也豪無自覺。

這樣的她,根本就沒有做好準備。

“你只是想要一個活着的理由,但…那個人,可以是你自己。”

這一步,一直以來我都沒能踏出去。

因為我有了想要沉浸在她溫柔之中的念頭。

那是逃避似的想法。

就如毒藥一般,腐蝕着我的意志。

“不,瞳只會為主人而生,除此之外…沒有其他選擇。”

她動用了力量。

似乎是想要強行掙脫我抱住她的雙手。

這裡我不能妥協。

她的姿勢不好發力,否則以我目前的狀態,根本不可能將她困住。

“那是因為,你沒有真正的愛上過一個人。”

我不明白愛為何物。

但我能肯定的是,她對我的…肯定不是那種存在。

而是更加瘋狂的東西。

“我不需要愛,我只需要主人。”

她的眼神已經失去了光芒。

就如最初相見之時那樣。

“如果這都不算愛,那我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我的抵抗終究還是沒能攔住她全力的爆發。

她坐到了我的身上。

褪去的衣物,全都隨意的丟在了床邊。

“原本我還想在等一段時間,但剛才看到您差點就被別的女人奪走了,我很害怕,害怕您會徹底消失…必須…必須……”

我死死的護住了自己的最後防線,她明明還留着淚水,卻還是極其蠻狠的扯着我的手臂。

我大概從未像現在這麼期待着紅雪的出現。

她再不來,我真的要抵抗不住了。

那晃動着的雪白,讓我的渾身的氣血都沸騰了起來。

這誰頂的住啊。

“瞳、你…不是說希望我的女人多點嗎?你對我說的…都只是謊言?”

自救的方法依然存在。

但我無法保證這種狀態下,我動用神跡會不會對他造成傷害。

畢竟我的氣息和力量都已經陷入了狂亂的狀態,很難保證會不會變成以我為主的進攻。

那結局就只是換了個位置罷了。

事後解釋起來,紅雪大概都不信我是被迫的。

“不…瀧大人給我的指示,其實是讓我獨佔您,畢竟她無法再陪着您了。”

她貼到了我的耳邊,灼熱的吐息不停的拍打着我的臉龐。

“但我知道,在主人的心中…瞳永遠都無法替代瀧大人的位置,所以瞳不敢限制主人,只要能跟您在一起就足夠…但是……”

她的語氣變得越來越冰冷了。

“您肯定還想去拯救她們吧?即使捨棄一切也會去,這一點誰都能看出來,我無法阻止您的意志,但我能為您留下生命的延續……”

溫熱的淚水不停的敲打着我的耳朵。

此時的她,臉上的表情肯定好不到哪裡去。

“我一定會活着回來,也一定會帶着她們回來,到時候再……”

我差點就作出了承諾。

若是這裡答應了,到時候可不是說說就能帶過去的,畢竟我從未想過死亡,拯救灰她們也不是我死了就能夠完成的事情。

她只是單純的不安。

因為她不可能阻止我的腳步,我也不會讓那樣的未來出現。

順便,還有些許怨恨。

被我捨棄的前一夜,她獨自一人坐在客廳之中望着黑夜,直至天明。

那一晚她究竟思考了什麼,我永遠都不可能知道。

我只知道,她那時候看起來,就像是已經不存在了一般。

虛無。

我只是希望她能夠低頭,對瀧保證自己不會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因為那時的瀧,無法容忍一個天天想辦法到我床上的另一個少女,跟我住在一起。

但她沒有妥協,而是選擇了抵抗到底。

所以…那時候的我,從一開始的嚇她,變成了騎虎難下。

“不,我只是找個借口,主人要是死了,瞳絕不獨活。”

果然,她不過是想找個借口。

她要是不承認,我還有辦法繼續忽悠她。

怎麼辦?

她臉上的淚水已經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溫柔如水的笑容。

“我只是,想品嘗主人的味道,之後主人無論去哪,我都會跟着主人,即使是地獄,瞳也不會有半點退縮。”

這是屬於她的意志。

她嘴角的笑意愈發濃厚了。

就似在享受着現在發生的一切。

“…瞳,你真是…無可救藥了。”

她歪了歪頭,雙手悄然脫下了我的衣褲。

“無可救藥這一點…我跟主人是一樣的喔……”

我抱住了她的身體。

放棄了抵抗的雙手,盡情的遊離在她的身上。

既然已經無法阻止了,那就順其自然吧。

我終於要——

聽到了奇怪的笑聲。

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

變為了極度的黑暗。

什麼都看不見。

不對——

黑暗的盡頭,有一束白光。

雖然微弱的像是隨時都會消失,但卻始終存在着。

就像是在引誘着我走過去一般。

明明看起來就在前方,但我卻走了漫長的旅程。

彷彿永遠都不能抵達。

耳邊出現了讓我回頭的聲音。

可能是錯覺,可能是真的存在。

那不重要。

終於,我來到了白光的面前。

並非是光,而是一道泛着光芒的門扉。

就如老式的木製大門,只是沒有把手和門栓。

僅存一個也許是插入鑰匙的孔槽。

我的手裡,不知何時出現了鑰匙。

同樣泛着白色的光芒。

於是我打開了這道門。

——掉了下去。

這是我的第一體感。

就像是失去了重心,從萬米高空墜落。

我曾有過這樣的體驗。

那是與灰初次相遇之時,被異界生物攻擊了客機,而得來的體驗。

但此時的我,明顯下落的速度更快。

而且,沒有降落傘。

但不知道為何,我的心底卻沒有出現急切的情緒。

反而是平靜祥和,根本緊張不起來。

也許是因為,我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氣息吧。

我看到了熟悉的森林。

覆蓋著皚皚白雪,一個個圓形的能量體遍佈於各個角落,散發出奇異的光芒。

就連空中都存在着。

而它們在觸碰到我的時候,都會如棉花糖一般消散,隨後再次重聚。

我被奇異的力量減緩了下降的速度。

平穩的踩在了恍如現實草地的地面之上。

站在我眼前的她,似乎已經等候多時了。

仍然是一身金紅相間的長裙,散發著成熟與青澀的氣息,可愛與性感並存卻沒有半點違和感的完美容顏。

本應僅存於幻想之中,但卻又絕對不僅僅是幻想的存在。

她的臉上帶着奇怪的笑容。

或者說是壞笑。

“差一點您就…嘿嘿。”

她說的是什麼,我已經回想了起來。

沒想到再次相逢,我們會是以這種方式。

“如果是我,就算您失去意識…也要把後續的進行下去,不過她嘛…還是太嫩了,慌亂的模樣還真是可愛。”

看來她還能看到外界發生的情況。

這已經超出了我的理解。

自那所謂的殺戮之眼消失,我就一直在等待她的消息。

她來到了我的身前,溫軟的手指輕輕的摸了摸我的臉頰。

我拍開了她的手。

她的臉上仍然掛着笑容,似並不在意我的行為。

“我需要一個解釋。”

雖然我沒有生氣,但顯然事情的發展超出了她的預料,或者是她從一開始就對我有所隱瞞。

那個殺戮之眼絕對有問題。

我不希望在救出灰她們之前,變成一個失去理智的怪物。

她的眼神中出現了一絲落寞。

“對不起。”

毫無意義的道歉。

沒有解釋的道歉,除了讓人更加不快之外,我想不出還有什麼用處。

在這個空間之內,她能夠感受到我的一切想法。

而在記憶之中,最初的我們,是能夠感受到彼此的想法。

一切的發展,似乎都在讓我懷疑她。

但我仍然對她保持了絕對的信任。

因為,她還需要我。

僅是如此。

“…沒錯,我需要您,所以絕對不會背叛。”

她坐了下來,我這才注意到她的腳邊,擺放着大量看起來像是書籍一般的存在。

不止是她的腳邊。

而是我的雙眼能夠看到的範圍內,到處都丟着被翻閱過的書籍。

“我已經查到了,您的眼睛並非純粹的殺戮之眼,反而是更加危險的東西…”

她將撿起的書籍丟了過來。

老舊的質感,摸起來就像是非常古老的紙張,甚至讓人懷疑稍微用點力翻頁會不會直接散架的程度。

但它也只是看起來脆弱。

畢竟,這些都不是實際存在的東西了。

上面刻着的都是我不認識的文字,但我卻能夠理解其中的含義。

這應該是她的手段。

吞噬之眼?

最初的記載來自於幻之精靈族,三十萬年前於紫紅星種族戰爭末期,眼瞳色調不詳,據說能夠將生靈的某種能量轉換為自身的力量,只要不停的斬殺生物,就能夠永無止境的戰鬥下去。

但其卻似乎存在着臨界點,記載中的那個疑似存在,最後是死於自爆。

“特徵很像,殺戮之眼是喚醒戰鬥的本能,以及極度的激發身體的潛力,吞噬之眼本應該不具備這個條件…但您…又似乎兩種都像……”

顯然她仍然沒有得到確信的答案。

否則也不會這麼沒底氣,連眼神都閃躲的看向一旁了。

我坐到了她的身旁。

誘人的芬芳,讓我本能的出現了想要後撤的念頭。

她的眼神中出現了一絲笑意。

“畢竟剛才被刺激的太強烈了,你現在可是非常不穩定的狀態,可不要襲擊我呀。”

一天之內連着被兩種那方面的藥物攻擊,我能堅持那麼久才放棄抵抗,應該算是男人中的巔峰了。

這應該不是自誇。

“我暫時將您的左眼封了起來,若不是當時有星球本源的外力,我可能已經鑄成了大錯……”

她看起來還心有餘悸一般,臉色有些難看。

那時候的我,似乎偶爾會聽到一些應該是她的聲音。

只是過於微弱,讓我根本沒辦法聽清她到底說了什麼。

至於屬於她的能量,我自然也有感受到過。

但那些全部都被我體內的暗物質輕易的瓦解了。

她應該有作出過努力,只是能力有限。

我這麼理解,可以嗎?

“…主人,我真的沒有騙你…!”

我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這麼緊張。

明明我已經主動退了一步。

“……我想要對等的關係。”

這是屬於她的失誤,那也就是說我有資格提出條件。

她搖了搖頭,表情非常糾結。

就像是在逃避着什麼一般。

“不…不行…現在不行,那樣我可能沒辦法控制住自己,主人會遭殃的……”

“為什麼?”

她的腦袋如撥浪鼓般搖了起來,眼神也在閃躲着。

就像是隱瞞着大人的小孩子。

雖然有點可愛,但我還是無法理解。

“主人打算什麼時候服下第三顆藥丸?”

她的眼神中出現了一絲哀求。

似在希望着我,不要繼續這個話題。

我從未見過她這麼緊張的模樣。

…算了。

很多事情,也許只有不知道的時候,才會是最好的情況。

“快了。”

我依然會相信她。

沒辦法,畢竟她就存在於我的身體之內,我又不能把她扯出來。

除了信任,我連對抗她的手段都沒有。

“主人……”

“不用在意,我不過是抱怨一下,你覺得服下第三顆藥丸之後,我…還會是我嗎?”

“當然,主人是獨一無二的,那些記憶…也並非是主人的東西。”

這一點我倒是從一開始就明白。

真正的黑,早已被擊潰了。

輸給了第三顆藥丸所封存的記憶。

我無法想象他究竟經歷了什麼。

有時候我也會想。

我們之間,真的是獨立存在的嗎?

明明是同一個人,卻又如兩個人共用了一具身體。

他的聲音,我偶爾也能夠聽到。

那個笑聲……

真的不是我發出來的?

……

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