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脂白玉。
我曾於網絡上看到過詳細介紹此類玉石的紀錄片,其色澤手感都是一流,特別是在外觀上,有着少女都無法比擬的柔嫩感。
因為那時候的我依靠存款買了一塊,結果被瀧說是假貨,所以被迫了解了有關知識。
而此時位於我右眼之中的,並非是玉。
泛着些許水光的肌膚,還帶着一絲絲白霧升騰,些許被溫水所浸透出來的紅暈,是白玉都無法比擬的美麗。
沐浴過後的女性,一直以來我都覺得是非常具有魅力的,記憶中的她們也是如此。
更別說是這位風華絕代的聖女。
順着浴衣滑落而下的一撮黑色長發,不知是否巧合剛好位於右側雪白的上方,讓我的注意力無可避免的朝着那多看了幾眼。
但我只是處於欣賞美的角度,沒有其餘的任何雜念。
她,應是能夠理解。
“棋局,幾乎已經沒有了可走的餘地。”
喝下了侍女沏好的清茶,她那宛如藍寶石般泛着深邃光芒的雙眼,靜靜的看了過來。
恭敬的退至一側的侍女,就容貌而言也僅是比瞳略遜一絲的程度。
美麗事物無論男女都會喜愛,這點我很清楚。
而且貼身侍女可不是當花瓶的存在,沒有配備其餘的人手,單就聖女與她二人,該說是不把我當男人看,還是說有着絕對的自信。
我不清楚。
不過若是沒記錯,這位侍女幾乎一直都在聖女的身旁,從最初相見至城主會議時,她都在場。
明明細看非常迷人,但卻又容易讓人忽視,簡單來說就是存在感極其薄弱。
“…喔?很遺憾,她可不能讓給你,教會之中我最信任的就是她和紅,不過若是你能夠獲得她們的芳心,那我自然不會強留。”
似乎是被誤會了。
侍女微笑着看了我一眼,職業性的笑容也擋不住她的魅力。
無法感受到她身上存在神跡,但若是教會少女想要隱藏,我也是會什麼都感應不到。
我乾咳了一聲,回以禮貌的微笑后將茶水飲至半杯。
坐在女性的床上喝茶,這種情況我是第一次遇到。
也許是地方風俗之類吧。
侍女接過了茶杯,將其添滿後放於奢華的床毯之上,沒有遞給我應該是在暗示我該回答聖女前面提到的問題了。
這種小動作,微妙的跟瞳有些相似。
“前面所說棋局,是指何物?”
明知故問。
我自然知道她所指的是什麼,但對於從未有過如此近距離交流的我們而言,多說幾句話都是能緩和氣氛的。
雖然隔着面紗,但依然能模糊的看出來,她的嘴角揚起了一抹優美的弧度。
“自然是指,當下的世界格局,屬於我們教會的棋盤一側,似已無棋可下。”
我控制着嘴角,回以相同的弧度。
“但你看起來,並不像絕境之人。”
“是嗎……”
她輕笑着抬起了纖細柔嫩的剔透玉手。
心領神會的侍女,踩着連微風都沒能捲起的詭異步法退出了大門外。
應該只是負責警戒。
教會的記憶模擬裝置,對於實景的還原程度極高。
以至於我體驗了幾個小時之後,就被強烈的精神疲勞所侵襲,從而直接睡著了。
也有可能,並不僅僅是疲勞的緣故。
她若是想找個機會跟我談話,那就算悄無聲息的在我飲用的水裡下點什麼,也不是奇怪的事情。
畢竟我身體的抗藥性,一直都不是萬能的。
“想摸嗎?”
明明只是簡單的伸手在自己的大腿上拂過的動作,不知為何卻是看起來充滿了誘惑力。
毫無懸念的,我的注意力被吸引了過去。
只要伸出手,就能夠摸到的距離。
雖然看起來穿的很少,但實際上她卻並沒有走光,因為其餘的地方,也都藏了起來。
“不了。”
我搖了搖頭。
雖然我並不排斥佔便宜,但對於她,我總感覺有點微妙。
撐着柔軟的床想要起身,卻是被一把拉了下去。
很香,但熟悉的感覺卻是更加強烈了。
手臂的觸感,以及貼在了自己胸前的後背,讓我彷彿出現了幻覺。
這一瞬間,她的背影似乎和記憶中的某位少女重疊了。
“不用害怕,我都不在意,你又何必躲着?”
一般而言。
到了這一步,男人再說不行,要麼是真的看不上,要麼就是單純的聳。
很明顯,她作為女性的魅力,毫無疑問是頂尖的。
那麼。
只能說我是聳了。
“…呵呵,躲到床邊的模樣,還真是有點可愛。”
冥冥之中,我總有種不太妙的預感。
否則一點點小便宜,我從來都是來者不拒的。
“不逗你了~不然可能要被誤會我是個不檢點的女人咯~”
散發著魅惑氣息的她,似脫掉了聖女的偽裝,又似乎仍然保持着高潔神聖。
正是因為如此,反而會極大程度的刺激着男性的本能渴望。
她笑了笑,雖然隔着面紗,但我仍然還是感受到了那種被吸引的錯覺。
這種熟悉的感覺,究竟源自何處?
實在無法理解。
“說正事吧。”
我認真的點了點頭。
沒有避開她靠過來的身體,好在她只是坐在了我的邊上,由於靠着牆壁,所以還算可以接受。
不過我可沒有看漏,位於鏤金木桌邊上的屏風之內,那復古的沐浴木盆。
我幾乎都能想象出來,她在那裡入浴時的模樣。
“心猿意馬了?”
“沒有。”
隔着面紗能看到她始終掛在嘴角的笑意,似乎很享受我的反應一般。
在世人面前總是得保持清冷的模樣,我倒是能理解她這些行為算是釋放些許的壓力。
她清咳了一聲,應是表示玩笑到此結束。
“首先,教會擁有的黑級中,僅比紅弱的第二強者,黑蝶的背叛,對於我們的打擊很沉重,無論是在士氣還是在實力上。”
這點其實我有些無法理解。
因為像這樣的消息,就算不進行全面封鎖,也應該是只有極少數人能夠知道才對。
但她卻是表明了,這份記憶模擬在傳輸至終端之後,過了三個多小時才被設置為最高權限可調閱。
工作失誤?我不認為她是會在這種事情上犯錯的領袖。
“是的。”
我點了點頭。
這裡先讓她把想說的說完。
她大費周章的把我弄來,肯定不會只是隨便說些話而已。
發生的日期剛好是我和教會少女對決的那一日,就在我回房休息之時,消息便已經擴散了出去。
這幾乎是不可逆的,士氣陷入了低迷狀態,且主戰派幾乎有一半改變了態度。
而我與教會少女的對決,也已無了太大意義。
她若是一意孤行,那隻怕將會面臨戰起時,半數人員臨陣倒戈的畫面。
若不是她身上的自信沒有消失,以及跟我說了不用着急,我也許已經帶着紅雪她們離開了。
“第三黑級小隊的覆滅,更是雪上加霜,他們由於編製特殊,實際戰鬥力跟第一小隊差距並不算大,這點也是很多人都心知肚明的。”
爭奪灰的妹妹,教會少女曾經有跟我提到過,若是能爭取過來,那自然是最好。
但教會的尖端力量本就不多,她一次性投入了這些籌碼,幾乎算是一場豪賭。
就目前而言,組織自然會認為……
等等。
難道…這個局面,才是她想要的結果?
若是如此,那她可能是比我想象中還要狠辣的存在。
“現在的教會,大概有三分之一的人都在思考着投靠組織之後,該用什麼籌碼讓自己過的安逸吧。”
她的嘴角浮現出了一絲笑意。
那是帶有些許寒意,絕對不屬於開心的微笑。
“是的。”
除了點頭之外,我也想不到其他反應。
現在的局勢已經失衡了。
簡單而言,原先教會想要跟組織硬撼,就是小孩跟大人之間的對抗。
現在的話,大概就變成了雞蛋碰石頭。
這也就是她所掌控的教會,底下有着一批視為信仰的支持者,否則可能這裡的秩序早就已經亂套了。
“如果你要放棄,我不會有意見。”
沒必要拉着這麼多人陪葬,而且還是毫無意義的送死。
沒有勝算,那我就自己去做。
一個人行動,要顧慮的事情就少了。
她搖了搖頭。
“我不可能放棄。”
能感受到她堅定的意志。
也能感受到,似乎有什麼秘密要被揭開了。
沒能等我問出口。
她已經摘下了面紗。
身體不受控制的做出了行動。
“呀…你好粗暴啊。”
聽不清她說了什麼。
反應過來的時候——
我已將她抱在了懷裡。
無法理解,為何我會作出這樣的行為。
這也是,因為她的緣故嗎?
“…咳,我不是她,這點你應該明白的吧?”
明白。
但卻又無法明白。
因為,我終於明白熟悉的感覺是什麼了。
“…唉,剛才還躲着我,現在巴不得把我塞到身體里去,這就是男人啊。”
她輕柔的撫摸着我的背部。
就像是在安撫孩子的動作。
大概,是如此。
這也許並不是屬於我的渴望,而是屬於灰的。
因為那時在灰的夢境之中,我感受到了她的一切。
不過她的話,應該是無法想到這一點了。
“我聽過你們的事情,所以…你們大概做了多少次?”
她沒有少女的青澀,但卻有着更多的女性魅力。
掛着笑容的模樣,似讓天地都失去了色彩。
也許是因為灰總是冷着一張臉,才會讓我沒有感受到此時面對她所經歷的震撼吧。
“我沒碰過她,這點你應該能看出來。”
“嘿……還真是能忍啊,她那樣的少女,應該比我這樣的老女人更有魅力才對。”
“老女人嗎。”
僅從容貌而言,說是她的姐姐都不過分。
實在是太年輕了。
仔細看的話,兩人的容貌還是有不小區別的。
她的臉型要略尖一些,眉宇也要更加柔和。
唇型和鼻子倒是一致的相同,比起灰要多了幾分嫵媚,但也少了幾分可愛。
乍一看兩人很像,仔細看卻能發現,二者其實相似度並不算高。
“我有了解到,你給她起了個名字,沒想到會被捷足先登,我長久以來的願望就是把她救回來,然後再給予她名字。”
我似乎做了件不太妥當的事情。
不過她看起來,似乎並不是特別在意。
“但我也沒什麼資格出來說這種話,從她誕生起…我都沒有盡過一次母親的責任。”
嘴角那一抹自嘲的笑容,讓她看起來非常的脆弱。
原來她也並不是總能洋溢着自信。
她喝下了放置精緻小桌上已無餘溫的茶水。
“你應該看過聖女計劃,不過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那個計劃遠比記載的要殘酷。”
畢竟只是作為大數據記錄,實際上的實驗必然不會一一詳盡。
就算她沒提起,我也打算對這個問題進行詢問。
喝光了屬於我的茶水,我將其放到了她擺放的地方。
“跟我同期聖女有五人,但都因為能量無法轉移,最後被判定為了失敗品,至於結果如何…我想大概就是淪為玩物罷了。”
因為這個話題可能會觸及到她敏感的區域,所以我還在思考怎麼才能輕描淡寫。
只是現在她主動說了出來,那我便無需去考慮了。
“我的誕生較晚,只有聽說過她們的傳聞,當我滿足可以生育的年齡之時,擺放在眼前的只有代裝了表她們編號的能量體小瓶。”
滿足的年齡,以她現在給我的感覺而言。
絕對沒有超過15歲。
若是正常的發展,那她應該在誕下灰之後就徹底消亡了,至少不應該可以活到今日。
她似陷入了苦悶的回憶之中,遙望了一眼窗外的風景。
“但與我匹配的男性,卻是某位極其特殊的存在,面對那時的我,他無論如何都無法進入狀態,結果只好依靠科技讓我成功。”
意思是,她雖然身為母親,但卻還是。
她嘴角揚起一抹嫵媚的笑容, 似看穿了我內心所想。
“保持純凈之軀仍能誕下生命,我的存在極為符合當時救贖教會聖母的形象,否則也無法在十幾年的時光里,成為這裡的領袖。”
“中間的過程,是不太方便說嗎?”
我想知道的,是她如何活下來。
她將食指抵於唇間,神秘的笑了笑。
“那是因為我未能將所有的暗物質都成功轉移,幸運的留下了一小部分,才勉強沒有因為生育而死…不過,那時看着可愛的女兒,我第一次有了屬於自己的想法。”
她含光的雙眼之中,有着如火焰般熾熱的意志。
跟灰提起妹妹之時,很像。
“我要活下去。”
語氣平淡,但卻勝過咆哮吶喊。
“我想讓她還有媽媽,而不是跟我一樣…活在虛無之中。”
那肯定是相當艱難的過程吧。
即使此時的她看起來就像是說著她人的事情一般隨意。
“那時的教會跟組織關係還沒有徹底僵化,通過某種渠道得知了我的存在之後,便以極為高昂的科研代價將我買了過來…對於組織而言,我不過是已經沒有了多少利用價值的存在,而且也確實有打算讓我去服侍一些高位者,若不是教會的出現,我也許會走上不同的道路吧。”
為了活下去,她不會有任何猶豫。
我能想象出來那時她看的有多透徹。
“結果…你也看到了,我成為了教會的聖女,被套上了更多的光環,一開始我很不習慣…因為我以為,他們只是看中了我的身體,買過來不過是換個地方接受折磨。”
她非常清楚自己的容貌究竟有多少殺傷力,但那並不是她值得自豪的事情。
至少她略帶自嘲的語氣,讓我感受到了這些。
“我很幸運,雖然無法跟她相認,但偶爾還是能夠去她所生活的地方看看她過的如何,從小小的嬰兒一步步的長大,那種感覺…也許就是幸福吧。”
此時我面前的已不在是神化的了聖女,而是一位普通的母親。
微紅的臉頰,幸福的笑容,看起來是這麼的樸實無華。
“這就是我不能放棄她的理由,你現在應該明白了吧?就算是死,我也不會讓我的女兒再遭遇任何的不幸。”
既明白,又不明白。
即使告訴我絕對不能放棄,但教會現在確實在尖端實力上根本無法與組織抗衡。
若是動用熱兵器進行大規模武裝戰爭,那不僅會牽扯到更多人,更是會讓時間拖延到無法預期的未來。
“呵…你就那麼在意,她們的第一個男人是否是自己嗎?”
這個問題,我想大概會難倒大部分男人吧。
不過,若是能夠百分百確保她們的安危,而且沒有其餘的選擇,這條路我可以選。
我能夠承受。
她遮住了我的嘴,似已猜出了我想要說的話。
“看來是我小看你了,不過你不在意,我在意。”
總覺得她是在套路我。
果然,不能把她當成灰來對待。
“她若是沒有心儀的人,那也許不會感受到什麼…但我知道,心中已存在了某個男人的身影之後,再去經歷那些…肯定是極為痛苦的。”
她看着我的雙眼之中有着複雜的情緒,讓我一時難以琢磨。
“但若是你…你能保證只看她一人嗎?”
最麻煩的問題果然還是來了。
也是我終究要面對的。
對於我的沉默,她最終還是輕嘆了一口氣,失望的搖了搖頭。
“看來…她也不是那麼幸運啊,可惜。”
我本以為她會說,‘那我絕對不會把她交給你’這種話。
也許是覺察到了我的訝異,她苦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
“算上你現在身邊的,得有七位女性了吧?將來受的了?”
“六位,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你是把我師姐算進來了?”
她不可能知道我體內的小愛,而且實際上紅雪跟我也不太可能走到最後,所以若是能夠成功,將來會留在我身邊的…應該只有瞳和凝雪,以及灰和葵和瀧。
這樣的未來,想象起來真的不太實際。
“呵呵…也是,你那個師姐,大概率也是……”
“不確信的事情就是沒有,她曾經說過自己的標準跟我不符。”
她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笑意。
“女人說什麼就信什麼,就是這樣你才會落得這步田地。”
她說的似乎沒有錯。
“但你也沒錯,若是連信任都無法給予,那隻會讓女性心寒。”
“那…要怎麼處理?”
她搖了搖食指,似在說這其實是個簡單的問題一般。
“基於信任的前提下,再保持一絲懷疑,這也是為了避免對方作出什麼過激行為,為了對方不顧一切…可不是男人的特權。”
原來如此。
確實是個簡單的問題。
過去的我,習慣了與她們相處的時光之後,也就變得盲目了。
目光一旦變得狹隘,能看到的東西自然會變少。
她推開了我的身體,慵懶的伸展了一下四肢。
夢幻的曲線一覽無餘。
我自然的移開了視線。
之前忍不住偷瞄了不少,現在可是得注意了。
雖然她嘴角的壞笑,似看穿了我的心思一般,但只要沒說出來,那就是什麼都沒發生過。
“你一定好奇,為什麼我還願意讓她跟你在一起。”
她脫掉了自己奢華的浴袍,僅剩一層半透明的貼身衣物。
我稍微往後方挪動了一段距離。
“若是此時,她已在這裡,那我肯定不會同意…但她現在位於險境,而我所布之局中,你要付出的東西最多。”
她比灰要難看透太多了。
經歷了不同,加上本身就擁有睿智的思維,以及久居高位。
她很清楚我想要的是什麼,也非常明白…要給予些什麼,我才能夠聽話。
“硬碰硬不可取,看似敗局?天大的笑話…這場博弈,我還沒輸。”
她的微笑之中充滿了自信,根本看不出是已經沒路可走的。
更像是運籌帷幄般,意氣風發。
“你有什麼打算?我無所謂你想怎麼利用我,說出來吧。”
似乎是沒想到我已經看穿了她用言語編織出來的美好印象,她的笑容略微僵硬了一瞬。
但隨後便是消失於空氣之中,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
只是她的眼神,散發出了之前並沒有過的銳利光芒。
“我就不賣關子了,我打算跟曙光組織結盟。”
她擺了擺手,示意我先別急着追問。
“你肯定是想到,我們之間爭鬥了這麼久,又怎麼可能輕易的結盟?而且就算結了,肯定是加備防範,仍然是沒有好的機會展開行動。”
我點了點頭,同意了她的猜測。
“所以我才說,最關鍵的人是你。”
“我?”
她貼了過來。
右手輕柔的繞到了我的腰上。
左手則是環於我的頸部。
柔軟的人類希望,則是壓在了我的胸口之上。
大小似乎差不多。
她的臉上,浮現出了至今為止最為甜美的笑容。
“你必須死。”
她是個狠角色。
從她說出想活下去的時候,我就明白了這一點。
為了灰,她什麼事情都乾的出來。
“怎麼個死法。”
我沒有抵抗她的動作,將手擺放於她纖細的腰身之上,大概已能猜出我會被定下的罪名了。
“若是以侵犯聖女未遂的罪名,給予你審判…再進行全球性的直播處決,那就算是跟曙光組織少了最大的隔閡,即保留了教會的尊嚴,同時也能夠順利結盟…而他們,也只會認為我們是順勢進行示弱討好罷了。”
頭髮的手感,跟灰的很像。
“然後?”
“這樣一來,在組織舉辦大婚慶典那一日,我就有了出席的理由,而且…還能帶上所有主力。”
“但你所有的主力,也比不上組織在那一日會安排的力量,若不是如此,就算你順利聯盟,也無法做到這一步。”
她貼到了我的耳邊,輕輕的肯定了我的說法。
我強忍住了想要一把將其抱在懷裡的衝動。
她在誘惑男人方面,比灰要成熟的太多了。
一個不小心,我很有可能真的會被誘導的做些什麼事情。
“但若是那一日,坐實了叛徒之名的黑蝶,加上已經全體陣亡了的黑三小隊,從內部進行破壞的話…我就很有機會。”
她似乎很享受我的反應。
我確實是感受到了寒意。
因為我真的沒想到,這步死棋是她自己下的。
而且是為了算計所有人。
如果說,黑蝶的背叛不過是為了徹底的潛伏,那第三黑級小隊的覆滅,也都是她一手操控出來的假象。
這樣一來,那個‘失誤’導致記憶影像泄漏,也就合理了。
她是故意讓教會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們已經沒有了能夠抗衡的實力。
然後再順勢結盟,一切發展都極為正常。
這份甜美的笑容背後,究竟還隱藏了多少秘密?
我只知道。
這個女人,我絕對不能完全信任。
哪怕她是灰的母親。
“…但,還不夠吧。”
就算她彙集了頂端強者,於組織內部發起攻擊,那也不能確保一定能夠勝利。
“沒錯…你可不是死了就行,你也得作為‘幽靈’,化成最為關鍵的刀刃。”
“我的……”
她冷冷的笑了笑。
似在說,謊言已沒有任何意義。
“我有特殊的感應能力,你那恐怖的潛能,若是能真正挖掘出來…定然能夠取勝。”
她究竟感受到了什麼,我並不清楚。
但她的語氣,並不像是套話。
而是確信。
“…所以,你是將一切押在了我的身上。”
“是的,這場豪賭,你是關鍵。”
她並不清楚,走到那一步我究竟需要付出多少。
但很正常。
在將要溺死之際,抓住稻草的人。
又怎麼會在意,稻草是否會因此而斷開。
我對她而言,不過只是稻草罷了。
“有多少人會知道,你的計劃。”
“紅,和我,以及你的師姐。”
紅知道還正常。
“不用疑惑,你帶來的人,之後可能都沒辦法跟你行動,離開了誰都不正常,相反你的師姐,她本就隨性四處遊盪,安排她來配合你,是最合適的。”
“是不是還有其他原因?”
她笑了笑。
似秋水蕩漾般的眼眸,讓我不自然的移開了目光。
“你師姐的那把武器,你不想要嗎?”
“……想。”
“多一個女人沒所謂,你想辦法搞定她吧。”
“…唉,這種事情強求不得,我看情況吧,沒有那把武器,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嗯。”
那位貼身侍女都沒有告知,讓我稍微有些意外。
“她需要本色出演,因為她能真正讓你步入絕境…雖然利用她有點過意不去,但以後我會道歉。”
我點了點頭。
“放心…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的那幾個女人我絕對會保護好。”
看來最後的顧慮也沒有了。
一切我會有的反應,我會有的想法。
她都早已預測好了。
我需要做的,只有配合。
“然後…執行的是絞刑,我會讓紅做點手腳,肯定能夠保證你的性命,只是這一步…你可能要失去太多的東西,我的地位會給予你如惡魔般的審判,最後確認一遍…你願意幫我嗎?”
“從我想奪回她們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沒有懼怕的事情了。”
她神色複雜的點了點頭。
我不是不懂思考之人。
也非盲目聽從之人。
她應該能感覺出來,我果斷的配合完全是基於想要奪回她們的執着。
而非被她如外貌般迷惑人心的形象所蒙蔽。
“我會配合你。”
隨着她的牽引,我將她壓在了身下。
近在眼前,帶有些許紅暈的完美容顏。
凈白的頸部,有一絲汗水滑過。
我的右手,已是攀上了高峰。
她可能也有些緊張吧。
“我的建議是,做到一半。”
這人,還真是對誰都狠。
但我想,這肯定不是必須的。
可能僅僅是因為,她在良心上有些過不去,而想給予我些許補償罷了。
我搖了搖頭。
“…不行,我有特殊的理由,要保持純凈。”
“嗯…那算了。”
意外的沒有追問。
也許她根本就沒有做好準備,順着氣勢說出來,卻又果斷的退縮。
這一點,倒是跟灰非常相似。
“那,開始吧。”
她強硬的抓住了我的腦袋,在她的臉上留下了屬於我的印記。
“不夠吧。”
她默認的點了點頭。
我開始了自由發揮,雖然經驗同樣不算豐富,但看起來似乎比她要好不少。
她的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抱着我的雙手也加大了力道。
“差不多了。”
在我的提醒之下,她才伸手按下了床邊的警報按鈕。
幾乎是在瞬間,突入了進來的侍女便一腳將我踹到了牆上。
力道是認真的,但沒有下死手。
冰冷的刀刃劃破了我頸部的皮膚,再深入一些,就能夠輕易的割開我的大動脈。
她的眼神則是更加冰冷,彷彿看待着世上最為污穢的存在。
“住手,愛麗絲。”
我從喝下茶水的時候就感受到了,體內的暗物質就似睡著了一般陷入了沉眠,這也是為了能最大限度的保護聖女。
“是,聖女大人。”
刻意將貼身衣物弄的更加凌亂的聖女坐了起來,眼神之中滿是失望和憤怒。
她顫抖着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將面紗也一同戴了上去。
“通知司法部,擇日處死吧。”
“也對,這樣的人…一定要進行公開審判,讓所有人都看到他的不堪,簡簡單單的處死太輕鬆了。”
肋骨都被踢斷了幾根的我,說不出話是正常情況。
“對了,順便再把他的過去全部調查一遍…侮辱了聖女的人,絕對…絕對不能正常的死。”
她的眼神非常的瘋狂。
原先還是個平靜如水,存在感稀薄的女性。
現在就像是被點燃了的炸藥一般,彷彿隨時都有可能爆炸。
至少在忠誠方面,沒有問題。
“嗯…你看着辦吧。”
也就是在這一夜,我被定下了滔天的罪名。
整個世界,都知道了我的存在。
以‘死亡’的方式而換來的機會,只有一次。
這一次,只有成功與毀滅。
我已不再擁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