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來講,除非是出現了電磁脈衝一類的衝擊,城市的通訊不該會斷的這麼快。

水電供應並沒有斷過,但無論是網絡還是信號,都像是被什麼給強制性切斷了。

我所配備的手機,是可以通過衛星直接連接到全球網的,也一樣被切斷了訊號。

這種不合理的存在,與其說是自然而順勢出現的,更有可能是某種存在的有意為之。

之所以現在才去思考這個問題,是因為在這之前,我並沒有任何方法能夠去解決。

既然解決不了,那自然就沒必要去思考。

而現在我們正在前往可以說是關鍵地點的通訊中心,只要能夠到達那裡,以從組織里學到的知識來判斷發生了什麼,我覺得並不會很難。

穿梭在原本應是繁華商店街的大街小巷之中,原定計劃是先來這附近找些能夠做些熱食的店面之類。

不僅僅是為了讓她們兩人能夠獲得體力的補充,還有在服用了強化藥丸之後,身體會需要大量的蛋白質以及各種營養。

若得不到補充,很容易出現暈眩昏厥的情況。

即使是體能並沒有提升的灰也是一樣的,那種藥丸所含的效果可以說是讓人類的基因往更高層次進化。

這跟通過鍛煉而獲得的力量有很大的差別,具體有什麼不同。

我也不知道。

“黑…黑哥、那些東西從左邊的過道衝過來了,後面的喪屍也很近,我們……”

“說話只會浪費體力,你現在只要安靜的聽我安排就好,我還活着就不會讓你們出事的。”

看起來沒有什麼異樣的前方,只要直走出去,就會正面撞上街道上的大量喪屍。

反而是左側突破了之後,會有一條較為安全的道路。

我的感知力也得到了強化,現在大概能感應到五十米範圍內的動態物體。

雖然精神上會有所消耗,但還沒到支持不下去的程度。

“先把這些東西清理掉吧。”

沒有多餘的動作,改變了方向的我朝着左側沖了過去。

雖然很多且因為體形小,飛竄而來的它們顯得非常敏捷,但在我眼裡還是非常的慢。

可以全面強化也能單獨增幅,一般的情況下我的基礎能力也就夠用了。

這個時候使用動態視力增幅,多少是想習慣一下慢動作后的世界是怎麼樣的。

感覺就是時間的流速變慢了幾倍,而且思考和反應的時間都會變多。

身體的速度雖然跟不上,但依靠我自己研究出來的那個步法,還是勉強能夠讓身體的速度,跟看到的世界速度同步。

因為腦內的芯片,我幾乎算是擁有了所有人類的精華技巧。

無論是戰鬥還是規避動作,只是有很多都沒有運用過所以還處於理論階段,所以現在是能用多少用多少,儘可能的去掌握。

以前因為體能上有限制,更多時候我都比較依靠槍械和最快速的斬殺方式,現在可以練習一些其他的東西了。

“你們自己發揮,注意安全。”

將迎面撲來的一隻貫穿,拖着那沾滿了血污的軀體繼續突進。

腰部扭轉,小腿爆發力量,將槍尖之上的軀體甩出,直接砸在了另一側突襲的數只個體身上,被重擊的它們陷入了一定程度的僵直狀態。

我沒有管那些而是繼續前進,正面沖入它們的包圍圈之中。

以劈砍的姿勢將其分為兩半,以突刺的方式將數只變為串燒,在陷入無法防禦的情況時以橫掃凈空自身周圍的區域。

比我想象的還要順利,雖然都是些普通的招式,但往往是最有效的進攻手段,正所謂大道至簡,也許就是這個意思吧。

用餘光確認了灰跟葵已經解決掉了陷入僵直的那幾隻。

靈敏的灰動作還是很快的,乾淨利落的解決掉了三隻。

葵那邊則是空有力量,動作還很僵硬,不過並沒有出現什麼危險,也是順利的解決掉了剩餘的兩隻。

“黑,那些過來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那批追了我們很久的喪屍,已經出現在了我們後方的不遠處。

數量已經不是很多了,這些喪屍的毅力也是有限的,所以是時候讓我們脫離一直被追的情況了。

看着那片在黑暗之中特別顯眼的紅光,我拿出了為數不多的一顆燃燒彈,朝它們丟了過去。

狹窄的小巷空間,那片火海成為了一道天塹,即使有幾隻勉強的走了出來,但卻已經連像樣的攻擊都做不到了。

這些我都讓她們去處理,而我則是將在將最後的幾隻清理了之後,在一旁看着她們,確保她們能夠不出現意外。

相對於還有些猶豫的葵,灰從一開始就表現出來的果斷殺伐,還是讓我比較滿意的。

沒有持續多久,徹底的解決了數只喪屍的她們,帶着些許的疲憊朝我了走來。

葵那略顯蒼白的臉上,突然出現了驚色。

“黑哥!右——”

那是最後一隻。

潛伏在同伴的屍體之中,等到了我注意力分散的完美時機,並以最快的速度發起致命的一擊。

對它來說也許是這樣。

不過它那嘶吼到一半的聲音也就只能咽回肚子里了,也許到最後它都不明白,連頭都沒有回的我,為什麼能準確無誤的將其貫穿。

“黑哥…你別嚇我們啊。”

“我不算,黑不是粗心大意的人。”

“是是…你的黑肯定是最帥的。”

“他不帥,不過挺…好痛。”

我敲了敲她的腦袋,總感覺她又要開始了,自然而然的做出了動作。

穿着便服的灰,身上多少都染上了暗紅的血跡,而葵則是因為緊身衣和外面套的短褲都是黑色的,所以看起來要乾淨很多。

“原地休息,我去探探路。”

“那個…黑哥…對不起…都是因為我……”

“比起對不起,我更想聽到的是不會有下次。灰,注意一下四周,有應付不了的情況就喊出來,我會儘快趕到。”

“怎麼喊?”

“…怎麼大聲怎麼喊。”

“像是在…黑你這樣欺負我,會遭報應的。”

我甩了甩用力敲她腦袋的右手,輕輕的嘆了口氣。

她老實的閉上了嘴。

即使沒有說,且看起來也沒有什麼異常,但我能看的出來她已經相當疲憊了。

對於長期經受體能開發與訓練的我來說,看穿一個人的身體情況並不是很難。

葵倒是沒有掩飾,很自然的露出了體能不支的模樣。

不過她也明白即使是說了也不會改變什麼,所以只是沉默的坐到了一旁的石墩上。

出現了新的怪物,或者說是異形。

高度大概有半米,體表有鱗片,四肢有力,瞳孔為血紅色。

有一口鋒利的牙齒,勉強可以說是有點像犬科動物,但暴虐程度跟力量不是一個等級的。

還具備一定的思考能力,可以相互配合,從表現來看也是習慣於群體作戰。

動作異常敏捷這點,我覺得可以讓一大批初遇的倖存者倒霉了。

遭遇它們的時候,我做出的決定是繞行。

但是看到它們在圍食幾具人類遺骸的葵,卻還是沒能忍住的發出了並不算太大聲的悲鳴。

於是我們就被發現了。

當時的地點實在太糟糕,四處都有喪屍湧來,在那裡戰鬥我不可能保證能夠照顧的了她們兩人。

於是我們只能硬着頭皮拖着它們四處亂竄,邊跑邊殺的耗了大概三個多小時,連我都感覺到了疲憊,更別說身為女性的她們了。

“結果上來說,其實還不算太糟糕。”

從地圖上確認了下目前的位置,雖然有些偏離路線,但並不會影響多少路程。

而且可以沿着小巷走,遭遇大規模敵人的情況會小很多。

當然這也有一個缺陷,就是一旦遭遇敵人,將會變得很難脫身。

這條商店街走完之後的還有一片住宅區,沒辦法繞行,到時候只能儘可能的小心,避免吸引到大量的喪屍了。

現在我能感知五十米內的動態物體,這不會很難。

靠在小巷出口的我,遠遠的朝深處的兩位少女看了過去。

葵依然還是低着頭休息着,灰倒是很快就注意到了我的視線。

“黑,我有點累。”

來到我身旁的灰,用那已經掩飾不住的疲憊眼神看了過來。

感覺她是真的累了,不像是在開玩笑。

“能走路嗎?”

“抱抱。”

我按住了她的腦袋,不然她很有可能就直接撲上來了。

“葵呢?”

似乎沒有想到我會提問,又或許是精神比較恍惚,她半天才反應過來,臉上掛着一個勉強的笑容。

“我還能走路的、而且兩個人…黑哥沒辦法背吧?”

“可以扛着。”

“不、不用了!我沒事的!”

她像是聽到了什麼無法接受的事情,精神十足的揮舞着雙手表示抗拒。

扛着應該沒什麼問題的。

她們原本戴着的口罩因為長時間的逃跑已經丟掉了,帽子也是早已不知道飛到了哪裡去,所以現在遇到倖存者是最危險的。

這個形容應該也沒有什麼問題。

“黑,背我就好了。”

所以為什麼她會用這種像是妥協了的語氣。

原本木訥冰冷的臉龐,染上了一絲疲憊之後,反而感覺生動了起來。

我蹲下了身體,雙手從我脖頸環過的她,把身體貼在了我的背上。

從頸部傳來了某種奇怪的觸感。

“好噁心,呸呸。”

“…我要把你丟下去了。”

“開玩笑的。”

她用力的抱住了我的脖子。

這裡我應該還要做出雙手提着她的大腿,以保持平衡的動作。

有些麻煩,而且遭遇敵人會很危險。

“…可以扛嗎?”

“不可以,是我的這裡不夠軟嗎。”

說著她刻意的動了動。

“挺軟的。”

這是真實的評價。

“那就背着吧。”

莫名其妙的就得到了理由,還是被她給予的。

站在邊上的銀髮少女,眼神中閃過了無法理解的光芒,注意到了我的視線之後馬上就尷尬的笑了笑。

“那麼如果遇到緊急情況,在雙腿無法面對的敵人面前,我會果斷的把你丟到地上的。”

不過我並不能被蒙蔽了雙眼,該怎麼做就要怎麼做,提前說清楚也好讓她有點準備。

“嗯,我會粘着你的。”

“這裡應該回答會老老實實的鬆手。”

“好,我不會鬆手。”

一旁的葵眉頭重複着抖動的模樣,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放棄了一般的嘆了口氣。

對於她在思考着什麼,我自然是不明白。

後續的路程意外的沒有遭遇多少喪屍,零零散散的它們,多數在沒反應過來之前,就被我一腳踢碎了頭顱。

控制好力道並馬上後撤,是可以避免被濺的一身的。

所以沒有遇到要把灰丟到地上的情況,

不過因為動作很大,她身體的起伏也自然變得劇烈了不少,用來固定的雙手自然也得用力,不可避免的我不僅沒有疲勞,反而感覺到了一絲興奮。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男女搭配法吧。

她的上半身是簡單的白色T恤,下半身則是穿了條同樣寬鬆的黑色長褲,如果不是隔着布料,手感應該會更好吧。

不過她還時不時在我的耳邊吹吹氣,又這裡抓抓那裡撓撓。

要不是被我用後腦勺進行了一次攻擊,她肯定不會安分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葵突然表現的變得積極了起來。

很多時候都主動衝過去與之對抗,之前的表現雖然沒有退縮,但還是被動的迎擊為多。

也許是心境出現了變化吧,雖然不太明白是為什麼,但終歸還是好事。

“自助牛排店嗎…就這裡吧。”

緊隨着我踏入建築的葵,迅速的將門關上之後就倒在了靠椅之上,整個人都攤在了那裡。

穿着緊身衣的身體部分並不能看出什麼異樣,但蒼白的面容倒是宛如虛脫了一樣,額頭上也溢出了密密麻麻豆粒般的汗珠。

“辛苦了。”

將眯着眼似乎在假寐的灰放到了她身側的靠椅上,還沒等我開口,她已經自覺的坐直了身體,拔出了軍刀表明出了自己會警戒四周的態度。

“你休息一下吧,倒下了會添麻煩。”

原本有些不甘落後,也打算拔出武器的葵,被灰那冰冷的目光看了一眼之後,逞強的板起了臉——並沒有。

她僅是眼神中稍微流露出了些許驚訝,隨後綻放出了宛如天使般治癒的溫暖笑容。

似乎明白即使眼神冰冷,語氣也沒有一絲溫度,但這卻是灰表達關心的方式。

所以面對這樣的她,葵展現出來的笑容,一定不是虛假的東西。

偶爾會逞強,但面對好意也會坦然接受,這是普通又難能可貴的個性。

如果連這個笑容都是虛假的,那這個世界也許就沒有真實的存在了。

“讓你好好休息,不要抱過來,想抱去找男人。”

“這樣就是最好的休息了呀~啊小灰摸起來軟軟滑滑的~”

肆無忌憚的亂摸着的葵,被按住了腦袋。

“黑,這個女人你來解決一下。”

“……”

“我也可以。”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好警戒。”

顯然我不打算參和她們之間的互動。

店內的格局分為兩層,下層是以倒L型展開,圍繞着製作食物的桌台。

大部分建材都以木質為主,倒是有一種靜謐的感覺。

盆栽擺放的位置也不錯,可以看的出來這家店的主人還是很用心的,空間不大,卻很精緻。

位於桌台邊的冰箱里,有不少冷藏牛肉,保鮮的那一側則是連蔬菜都有。

這種看起來內部基本沒有受到什麼破壞的地方,確實容易出現未被探索過的情況,不過也不能說是絕對,意外總是會有的,只是這次沒有遇到。

先將鐵板加熱沒有問題,倒上橄欖油,再用才拆開包裝的乾燥毛巾擦拭乾凈。

調味料也很齊全,而且都是我能認的出來的,即使認不出來,嘗一嘗就好。

我並沒有刻意的去學習料理方面的知識。

近身搏鬥時的思維解析,揣摩他人心思的思考博弈,以及各種各樣的技能,都不是我這個年齡就能貫通的。

那時的我每天都能看着瀧為我做飯炒菜,從剛開始笨拙的不知名食物,到後來已經可以炒出幾個固定菜色,這些進步我都是看在眼裡的。

這些之前都很模糊的記憶碎片,現在已經能看到些許畫面了。

依稀記得那時候的我,天天看着她失敗,還得全部吃下去,不知何時我已經將曾經輸入腦海中關於料理類的知識融會貫通了。

我所擁有的,有一半左右的知識和經驗,都是通過腦內芯片,通過某種方式直接將內容傳輸到大腦負責記憶的區域。

當然這跟自己去學習而獲得的東西會有不小的差距,缺乏實際體驗,到了實際操作的時候很容易出現不一樣的情況,但卻也有個優點,就是難以遺忘。

那時候的我每天都處於高度緊繃的狀態,沒有目地的活着,只知道這樣能變強,能遺忘掉某種東西。

但到底是想遺忘掉什麼,現在的我並不知道,但那個時候的我,應該是知道的。

現在的我連當時的心情都不知道了,只能作為一個旁觀者。

每天的日程都排的很滿,凌晨五點多就得起來。

只有起床跟晚上九點休息的時候,能看到瀧。

也就是這睡前的幾個小時,她跟我除了每日報告之外,就是給我做些吃的。

雖然我被安排的房子很大,但我們基本算是睡在一個房間里的。

不過當然不是一張床,跟現在的我一樣,不過那時候的我似乎能正常的睡覺。

有點羨慕。

因為要記錄睡眠之後,藥物對人體產生的變化,你看不到,只能我來記。

這麼說的她,在我偶爾半夜醒來時,確實有看到她就坐在我身邊,抱着筆記本電腦在敲打着什麼。

記憶中最初的她,應該還是短髮,

後來她的頭髮似乎有到過一定長度,不過現在也只是到肩膀的程度了。

我還記得她曾經跟我說過,長發難洗而且很不舒服,短髮就輕鬆很多。

於是我問了她為什麼要留長發,結果似乎並沒有回答。

那時候的我,對她似乎有某種奇怪的感覺,那應該不屬於友情。

或者說到底什麼才是友情?

什麼又是愛情?朋友之間就不會有喜歡嗎?

既然是喜歡,那跟戀人之間的差別又在哪裡?

那個前女友,我是真的喜歡她嗎?

那時候的自己,更像是一個從未品嘗過美味食物的孩子,突然被人贈予了人間美味,所以弄錯了自己的情感,選擇了她嗎?

不知道。

那時候的瀧,一條短信都沒有回過我,直到記憶的結尾,她都沒有再出現。

我對她一無所知,不可能知道她到底是去做了什麼。

但是在那之前,也就是前女友出現的時候,她看着我的眼神。

那與平時略帶冰冷的淡然雙眼之中,明顯的有淚光在閃爍。

當時的我沒有反應過來。

我有實際體驗的記憶里,她沒有露出過那種表情。

而且有着明顯的距離感,果然是因為。

我只是個傀儡嗎。

“還沒熟,回去坐好。”

“熟了就不好吃了,鮮嫩的才好吃。”

“你是在說牛排?”

“還能有其他意思?”

也許是最近被她弄的有點聽風就是雨了,我自然的移回了目光。

“不回去坐好,待會不給你吃了。”

我冷冷的掃了她一眼。

她無趣的哦了一聲,老實的溜開了。

座位我選擇了二樓貼近角落的一頭,照明方面也是僅靠擺放在地面上的熒光燈照明。

大堂的燈開起來容易被人看到裡面,用熒光就安全的多。

“哦哦…這味道…比想象中的還要好呢……”

絲毫沒有掩飾的葵,臉上洋溢出了幸福的笑容,整張臉看起來都變得軟軟的。

有點想要去捏一下,但是想想就好了。

“黑還是很厲害的。”

雖然有點微妙,但我就當她是在誇獎我了。

全熟牛排,底部有些在焦與不焦徘徊的香氣,肉質也會變得比較硬,但通過處理,也是可以保留住牛排的柔嫩的。

“…這種時候,就會慶幸遇到的是黑哥跟小灰呢…在這種世界,一般人應該是躲着吃點乾糧都該高興了,我們卻還能偶爾吃到點熟食,嘿嘿~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

嗯,能夠感知四五十米範圍內動態物體的人類,這個世界應該也沒幾個了。

有這個條件,這種程度自然是可以做到。

不知道那些異星人什麼時候會直接入侵,那種程度的存在,以這顆星球的戰力是無法抵擋的。

大規模武器也許能夠消滅他們,但它們明顯掌握着類似於空間穿梭的科技亦或者是異能力,在擊殺它們之前,人類也許就已經把自己毀滅的差不多了。

“即使最終難逃命運,在消逝之前難看的掙扎着…才算是人類嗎?”

思考的東西不小心化成了語言從嘴邊跑了出來,雖然聲音並不大,但很明顯她們兩個都聽到了。

坐在我正對面的葵有些不知所措的停下了刀叉,隨後閉上雙眼思考了一會兒,擦拭了嘴角的醬汁,然後用那清澈的湛藍雙瞳看了過來。

“不對喔,黑哥,無論面對什麼樣的絕望,即使是無限的接近於零,拼上全力的去爭取那也許不存在的生存希望,再難看也要活下去!這才是人類平凡又耀眼的一種本能喔。”

說著她的臉上再次浮現出了溫暖的笑容,

有點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白皙的臉龐上也染上了害羞的紅暈,慌張的避開了我的視線。

“生物的本能,這麼說也沒錯。”

雖然他們看起來是隨時可以毀滅人類,但目前應該還是安全的。

只是現在這種程度的災難,即使大規模爆發喪屍狂潮,人類能保存下來的倖存者估計也會在六成左右。

畢竟組織一直以來就是為了抵禦入侵做着準備,我有理由相信他們不至於現在就讓人類受到毀滅性打擊。

所以此時我能做的,還是只有活下去。

“葵偶爾還是能說些不錯的話。”

我由衷的感嘆到。

坐在我正對面的她用雙手遮住了自己的臉。

“嗚哇…被認同之後感覺更難為情了啊……!”

“黑,這女人好煩。”

坐在我身旁的灰冷冷的說著,同時伸長了叉子把我的半塊牛排弄走了。

動作流暢自然,連我都錯過了說她的時機。

“習慣就好了。”

要做出抉擇的一天,早晚會來的吧。

那個時候,我是會把灰交出去,還是選擇反抗組織?

答案一開始就沒有變過,過去,現在,將來也應該是。

即使她要面對如何黑暗的未來,我都不會伸出援手,現在的我沒有反抗組織的能力,也沒有理由。

是這樣沒錯。

應該是這樣的。

但是為什麼,現在的我會感覺到焦躁?

不明白。

瀧的話,也許會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