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知.........我知道了.......”符雲生剛想作妖,突然又看見葉清水某種閃爍着的寒光,急忙改口,活像個剛犯錯就被家長逮到了的小學生。

    葉清水皺着眉頭看了她一會,等心情完全平復下來之後,才緩緩開口。其實她知道任何約束對符雲生都沒有作用,她想說的話永遠也不會被她自己憋在心裡。只是這種事情也不可能一直瞞着她,符雲生要是想知道問誰都可以。

    “今天,蘇澄不是和方白約會去了嗎?他們兩個人到了熱湖之後,不知道為什麼蘇澄竟然失控了。”

    “蘇澄?她怎麼可能?她前兩天才剛剛變成那樣,怎麼今天就突然就失控了?”葉清水一句話還沒說完,符雲生就忍不住了,瞪着那雙大眼睛好奇地盯着她。葉清水頓了頓,果真這世上沒什麼辦法能讓符雲生徹底老實下來,可她也不想再分出什麼精力去讓她閉上嘴,只好接着講下去。

    “對啊!我也覺得奇怪。方白在這【心界】關了三年,三天兩頭髮燒,要不然就是吐得死去活來,最後卻愣是一點事沒發生。誰會想到這種事情會發生在【小菜花】身上?才三四天的功夫,觀察期都沒過。終於把人家正式地約出來了,沒想到剛到剛進到熱湖那個公園裡面,還沒等干點什麼,直接就失控了。”

    葉清水掏出手機,打開了相冊,她在那裡的時候一心都放在蘇澄身上,卻發現自己沒有能力去幫她做更多的事情,只能在一旁像一個局外人一般看着。“這是那些人拍的,我到那裡的時候,蘇澄已經失控了。整個熱湖裡面一片火海,全部都是這種藍色的火焰。真的很可怕!”

    她展示給符雲生的照片正是那片正熊熊燃燒着的深藍色的火海,它燃得正旺,完全沒有要熄滅的跡象。

   “然後呢?”符雲生那手指劃過那一張張照片,雖然她未曾身臨其境,但僅僅從那些照片上來看,都已經能想象到當初的情況有多麼的緊急。

    葉清水嘆了口氣,“然後,老師就來了。”她臉上一副悵然所失的模樣,“他什麼也沒說就鑽進了那火海裡面,然後不知道為什麼。當時不止蘇澄,連着方白都想一塊殺了。方白就一路抱着蘇澄逃走,在半路摔了一跤,然後蘇澄從熱湖前那個斜坡上滾到了湖裡面。”

   “之後的事情就比較狗血了,老師還想對方白動手。可後來發生了很多事情,他最終還是沒有成功。最後蘇澄卻從那湖裡面出來了,不僅平安的出來了,還變成了【共生者】,而且好像什麼都知道了似的。最後在當場就直接說要我給她收拾東西,她以後不回【向明】來了。”

   葉清水頹廢地躺在了蘇澄的床上,整個人像一灘掉在了地上的奶油一樣癱在了床上,唉聲嘆氣了幾聲之後就沉默下來。符雲生突然也安靜下來,沒有像以往那樣不管什麼事情都要說上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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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澄抱着懷中那個少年回到她自己的家中,把方白輕輕放到自己的小床上,輕輕蓋上被子。

  “你比我還傻呢......”她站在方白的身前看着他那張被繃帶整個包裹住的睡臉,在那張清秀的臉上仍舊能看見兩三道深淺不一的傷痕。蘇澄突然就有些心疼起來,雖然她並不想讓方白冒着生命危險為她做這種事情,不過,身邊有這種少年存在,對任何少女來說都是一種無法拒絕的存在。

   畢竟每個人都希望能有一個人能不顧一切地衝上來,為你分擔身上的痛苦與壓力。世上事,皆有定數,皆成因果。她當年背着身後那個孩子不顧一切本派着的時候,也未曾想到過幾年之後他竟然會救了自己一命。

   眼前是方白安睡着的模樣,蘇澄聽着他細微的呼吸聲,突然意識到現在是一個極好的機會,她能對面前這個少年做一切她想做的事情。不過蘇澄此刻卻沒有對方白動手動腳的心思,他們在過去的三年中已經無比熟悉,知道對方的種種愛好和習慣,就差沒有“坦誠相對”了。但是上蒼考慮了很久,卻還是沒有下定決心要給他們兩個人之間定下一個具體的關係。

  他們之間的感情早已超越了朋友,對互相也保有同樣的喜歡,可時間在風中一點點逝去,他們卻一如既往保持着剛剛見面那時的關係。看似離得很近,卻還是有什麼東西擋在兩人之間。

  少女有些頹然地坐在邊,今天那番經歷也耗費她巨大的體力。蘇澄支着一隻手拖住腦袋,不大不小地打了個哈欠,另一隻卻伸到了方白的身上。她的另一隻手透過那層薄薄的紗布感受着那之下的溫暖,五指在方白的身上遊離着。在不知不覺中便滑到了那個男孩的臉頰上,蘇澄不由自主地輕輕捏了捏,感受着那軟軟的觸感,然後便不再打算做些什麼,穿着拖鞋踢踏踢踏地回到沙發上蜷縮成一團漸漸進入夢鄉。

  方白在突然間蘇醒過來,大腦里不斷傳來撕裂般的疼痛,胃裡翻江倒海,讓他忍不住乾嘔起來,可此刻最讓方白感覺到難受的是他現在渾身上下異常的寒冷,就像是光着身子在南極洲與企鵝共舞般冰冷刺骨。

  渾身上下空蕩蕩地,體內的力量在被那團火灼燒殆盡之後至今仍沒有重新充盈起來。

  “咳咳!!!”突然,方白髮出了一聲痛苦的咳嗽聲,腦袋裡痛不欲生,天旋地轉。他將自己蜷縮起來,整個縮進被子裡面。卻不能緩解一丁點那種痛苦的感覺,渾身上下那幾種疼痛如影隨形般佔據了方白渾身上下每一個角落,他在那火海中透支的力量,在此刻終於要付出代價。

   他在那張不大的床上打着滾,渾身直冒冷汗,在劇烈的咳嗽中又伴着乾嘔,簡直痛不欲生,更不用渾身上下那如同墜入到冰窟之中般的寒冷。方白在床上掙扎着,他一直在嘔吐,可什麼都吐不出來。

   卧室里傳來地動靜終於吵醒了在沙發上睡着叫的蘇澄,她被方白咳嗽伴隨着嘔吐的聲音給吵醒。微微睜開眼睛,她撥開額前有些凌亂的頭髮,望向房間里的掛鐘,不知不覺間已經晚上十一點了,蘇澄躺在沙發上竟然睡了足足又一個下午再加上半個晚上。聽到方白髮出痛苦的聲音,她急忙起身,連拖鞋也來不及穿就急匆匆地跑向方白的身邊。

   只是她剛起來,便聽到“咚”地一聲,像是什麼重物從高處摔了下來一樣。

   方白竟然從她的床上摔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