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白此刻躺在地板上發出痛苦地低號,好似在經歷着什麼極大的痛苦一般,他緊鎖着眉頭一副痛苦的模樣。

   “怎麼了?”蘇澄急忙跪倒一旁的地板上,查探着方白的情況,她伸出手摸了摸方白的臉頰,入手處一片滾燙。

   “我有點冷......”方白閉着眼睛,小聲地說道。任誰都能感覺到此刻這個少年身體上的虛弱,他渾身上下都滾燙無比,一副像是要哭出來的樣子,就像一個生了病的小孩一樣。

   “冷?”蘇澄急忙抱起他輕輕放到床上,小心地給他蓋好被子,她以前也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只是方白身體里空虛無比,就像個普通人一樣,別說【異生者】了,他現在連個【異能者】都不算,就更不用說失控了。

    他該不會是發燒了吧?

   蘇澄再次探出手摸了摸他滾燙的額頭,現在熱得都能煎雞蛋了。【異能者】的身體素質要遠高於普通人,幾乎所有【異生者】一輩子也沒有生過什麼病,感冒發燒就不必再提,那些小病對【異能者】來說極其遙遠。可看方白現在的樣子,明顯就像是發燒了一樣,渾身發燙,還說他冷。蘇澄活到現在也沒生過什麼病,家裡又怎麼可能會放一些治療感冒發燒的葯?

   沒辦法,蘇澄只好先幫方白把渾身上上下下裹得嚴嚴實實的繃帶拆開,然後又去弄了一張濕毛巾給他上上下下擦拭着身子,這種事情對她來說還是第一次,不過她也股不得害羞什麼的小事了。蘇澄好不容易幫方白擦拭玩身體,只是方白一直喊冷,他的身子卻又熱得滾燙。

   蘇澄現在卻又不敢離開他,隻身出門給他買葯。先不說把方白一個人丟在這裡可能會發生什麼事情。就算她把正常人吃的葯買回來喂方白吃掉,說不定還會發生什麼更加不好的事情。只不過最後還有一件幸運的事是他渾身上下的傷痕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大大小小的傷痕都已經結痂,再過不久就會完全恢復原樣。

   萬般無奈之下,蘇澄只好寸步不離地陪在方白的身邊,一遍遍那濕毛巾擦拭着方白的身子,像哄小孩似地安慰他。一直忙到凌晨兩三點方白才漸漸安靜下來,蘇澄這才鬆了一口氣。方白渾身上下溫度恢復到了正常的水平,至於明天方白的情況會不會更糟糕,那只有等到明天再說了。

   她捂着嘴巴打了個哈欠,把手上剛換洗過的濕毛巾小心地鋪到方白的頭上,然後趴在方白的身旁靜靜地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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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光流轉,日升月落。當蘇澄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六點半的時光了,她安靜地從方白身旁醒來,身上有着如剛剛蘇醒的睡美人那般耀眼的光芒。這看似有些驚險的一夜終於過去了,昨天方白做了那樣瘋狂的事情,在她的火焰之中抱着她走了不知道有多長的距離。整個人消耗了巨大的精力和體力,沒有人能承受那種超出極限的透支,連【異生者】也不可以。所以昨晚,他才會感到如此的痛苦。

  不過好在,那最艱難的時光他們終於攜手挺了過去。蘇澄拿開方白頭上的毛巾,經過了一夜的等候它早已變得乾燥無比,蘇澄的手上能感到它溫暖的溫度,那是方白的體溫。她摸了摸方白的額頭,頓時那顆半懸着的心終於徹底鬆了下來。過了一夜之後,雖然方白還是有些發燒,不過狀況已經緩解了很多,至少摸上去不像昨日那般滾燙,看起來他們終於要度過昨天那場噩夢。

  “啊~~~~~~~哈...........”她毫無形象地張開嘴巴打了個哈欠,頭髮張牙舞爪地披在腦後。渾身上下都是一副亂糟糟的模樣,昨天真的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以至於她沒有任何時間來打理一下自己的形象。

  只是昨天那堆從方白身上拆下來的繃帶還像是在等待着什麼一般靜靜地躺在地上,她家有沒有方白能穿的衣服,他現在整個人光溜溜地躺在被子裡面,不知道醒來的時候又會露出怎樣一副委屈的表情。

   她輕輕地從地板上爬起來,迎着朝陽伸張自己修長的四肢,像只剛睡醒了的貓咪一般伸展自己的身軀。先是將地面上將那些凌亂的繃帶丟到外面的垃圾桶里,穿上門口那雙米黃色的小熊拖鞋,這才從一旁的衣櫃里掏出一件寬大的浴袍換起了衣服,只是她今天實在有些疲累,再加之方白此刻呼吸均勻,仍在睡夢之中。所以蘇澄也沒有要“避嫌”的意思。她只是將面前的窗帘拉上,背着方白就開始脫起了自己身上那身衣服,然後輕輕地丟到旁邊的地板上。

   美好的一天要從洗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開始。

   體內的混亂最終趨於平靜,在體內所有力量與器官的共同努力下終於逐漸修復了方白那副千瘡百孔的身軀,只不過儘管它們拼盡全力也不能讓這個少年的身體恢復到他在昨天之前的那種旺盛。就像一塊被放到火中僅僅一秒的冰塊,就算在重新放到冰箱裡面,也恢復不到以前那副完美無缺的模樣。終會有一些東西在那火中流逝,再也無法存在於它的軀體之中。

   那種如撕裂般的疼痛依舊深深紮根於方白的腦袋裡面,就像是宿醉之後那般的疼痛,只不過這對於他來說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

   方白從沉睡中醒來,雖然腦袋裡還有些疼痛,但僅僅是現在這種狀態就足以讓他感到深深地滿足。他正躺在一張舒適的床上,眼前有一道影子在輕輕地晃動着。方白不由得沉醉於其中,感受着這罕見的溫暖與舒適。一會兒過後,他的大腦才開始漸漸地從那種疼痛中適應過來,散發出無數條信號,他的身體每個部位也在大腦的支配下運轉起來。

   只不過,這裡是哪裡?

   方白感到有些疑惑,周圍傳來有些熟悉的香味,但他微微睜開眼睛,眼前並不是他熟悉的天花板。周圍的一切都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但方白突然就像是失憶了一般,想不起來自己究竟在哪裡。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細碎聲響,就像是誰正在換衣服一般。方白張開大嘴打了個哈欠,眼淚也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