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夢白隨不清楚她的底細究竟是什麼,只不過僅靠着現在她所展現的實力,將夢白卻也是不怕她。

如果那個小女孩的力量只有這麼多的話,那連將夢白她都不一定能打過,更不要提成為別人的神了。

雙手將“方白”抱在懷裡,印象中這隻貓除了搗蛋之外好像也沒有給予將夢白太多的幫助過。不過將夢白想了想,最後還是放棄了把“方白”丟出去的打算。

一股奇特的力量在將夢白周身扭曲着,如藤蔓般爬滿四周看不見的虛空,最後用黑暗將一切都包裹於其中。

見到這副場景,那個小女孩起先也是愣了一下,不過並沒有阻止將夢白的動作,任由自己整個人也被那黑暗所吞噬。

瞬息之間,她們兩個人便從外面進入了虛界之中。周圍是一片能夠吞噬一切的黑暗,而她們兩個人則站在這片黑暗的正中央,是這片黑暗中唯一的光彩。將夢白這下才完全沒有了後顧之憂,隱藏在面具下面的精緻臉龐爬滿了冰霜,整個人身上的氣勢如同一把鋒利無比的長劍在這片區域中縱橫回蕩。

隨着周圍的黑氣環繞,一個個身披鎧甲,身材妙曼卻沒有面孔的【靈將】也紛紛從那團迷霧中誕生,手持黑色的長劍亦或是矛戟,挺拔地站在原地。而“方白”的體型也隨着那力量的注入開始變化,所以將夢白不得不將它隨手丟到地面上。

只不過變得巨大無比的體型和周身黑霧化作的鎧甲並沒有給予這個“大不點”多少的信心,它仍是整個人屈服在地面上,嘴巴里不斷地發出威脅的聲音。這是一種天生的壓制,正常情況下“方白”是絕對不會做出如此恐懼的表現。

將夢白伸出兩根手指敲了敲“方白”身上堅硬的盔甲,視線又重新回到不遠處那個女孩身上,此刻她正眯着眼睛與將夢白對視着,不知道什麼時候手裡突然多出了一把長劍。

既然都已經這樣了,將夢白也沒有什麼要和她說的。按照她的性子,將夢白可不會和別人認認真真,你一句我一句的講道理,只會用刀指着對方:你滾不滾,你不滾我就拿刀子砍你。

當然,若是擋在她面前的人是方白的話將夢白也只會踢他的屁股,讓他起開而已。

但是,面前那個奇奇怪怪的小女孩明顯不是方白扮的,她連個帥哥都不是,將夢白實在是找不到對她手下留情的借口。

數百【靈將】圍繞在她的身旁,僅僅是它們身上散發出來的黑霧都足以遮蔽一切。將夢白的確想不到對面那個女孩哪裡來的底氣站在她的面前,她現在已經知道了將夢白和蘇澄又多厲害,為什麼還會以這樣一種方式送上門來。這個女孩的確很奇怪,所以將夢白不打算對她手軟。

周圍的靈將傾巢而出,手持這刀槍劍戟就朝着她沖了過去。這也是一個平日里幾乎難以見到的場面,數百位渾身披着黑色鎧甲的女武神揮動着手中的武器發起了衝鋒。

僅僅幾秒鐘的時間她們就來到了那個小女孩的面前,最先抵達她面前的一位【靈將】毫不客氣,揮動着手上的長劍便朝着那個小女孩一劍刺了過去。

叮!地一聲,長劍與長劍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音,將夢白髮動的第一次攻擊被那個小女孩輕輕鬆鬆地便擋了下來,只不過那位【靈將】的失利絲毫沒有影響到後面的人。

緊接着又是數道攻擊接踵而至,黑色的霧氣在半空中舞動,像是一條條活生生的蛇在扭動着身軀。

強大的力量在這片區域內回蕩,劍戟毫不留情地朝着那女孩砍去。即使面前群魔亂舞,女孩卻仍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靜守在獨守於她身邊的那份風和日麗。就在那長劍即將劃過她的脖子,眼見下一秒她那顆小小的腦袋便會和身體一分為二,血光四濺。

將夢白絲毫沒有任何心慈手軟,她這輩見到過太多的悲情,面對這些事情的時候早已養成了一副鐵石心腸,更何況那個小女孩有可能是個瘋子。

如果突然有一天有個女孩突然跑到你面前對你說:“我是你的神!你以後什麼都要聽我的!”莫名其妙遭遇到這種情況,任誰都會覺得那個女孩是個瘋子,除非她長得的確美若天仙,值得你去當她的小舔狗。可將夢白又不是個正處於青春期的懵懂少年,美人計這種東西只有傻子才會覺得會對她有用。

就在那些刀劍再次要真真切切地看在那個小女孩身上的時候,她卻換了另一種方式來抵抗。周身的力量開始有韻律地舞動着,像是有一隻看不見的怪物在那個女孩周身環繞着,緊接着以那個小女孩為圓心,巨大的衝擊波朝着四面八方擴散而去,就像一隻巨掌將面前的一切都一巴掌扇開,將夢白所有的【靈將】都被籠罩在那氣浪的攻擊範圍之中,沒有一個能夠幸免於難。

黑色的霧氣被那衝擊波完全吹散,所有身披鎧甲的【靈將】都被那巨大無比,難以抵擋的力量掀飛,在半空中飛舞着,然後化作一團霧氣消失不見。現在眼前的局面的確讓將夢白有些驚訝,她的確沒想到那個女孩身體里竟然藏着一隻如此強大的怪物。所有亂七八糟的光芒散盡,將夢白仍和那個小女孩各自站在原地,誰都沒有離開一步,平靜地像是兩個一動也不會動的稻草人。

唯一改變了的只有她們兩個人各自的表情,將夢白臉上露出了些許的驚訝,而那個女孩臉上則摻雜着憤怒與煩躁,像是一鍋女巫正熬着的亂七八糟的藥水。這第一次交手已經暴露出來了很多的問題,很顯然,她們兩個人對這個結果都不太滿意。事實上,那個小女孩能夠做到這一步就已經讓將夢白刮目相看,完全收起了之前心中的輕視。

而照現在的情況看來,那個小女孩還仍未使出全力。

她到底是從哪裡偷偷跑出來的怪物?

身上沒有【異生者】的氣息,卻也不是個【同生者】,竟然有着如此強大的力量。這下子,將夢白不得不慎重地看待那個小女孩了,可視線與她相對,卻只能從她眼中看到一片迷霧。

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力量想一塊布一樣遮蓋住了將夢白窺探的視線,使她無法看到那個女孩的內心。

【讀心術】竟然對這個年僅不到十八歲的女孩不起作用,將夢白以前還真沒有碰到過這種情況。

這下子事情就變得更加棘手了,但是將夢白依舊保持着足夠的冷靜。你若是能在過去的幾十年之中面無表情的殺掉幾千幾萬人,就也會變得與將夢白一樣,不僅百毒不侵,而且還沒有人敢靠近,所到之處,唯留下一片寂靜。

“你叫什麼名字?”

思考了一下之後,將夢白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儘管這句話有很大的可能會石沉大海。只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又一次出乎將夢白的意料,這句話無非只有兩種答案,你告訴亦或是不告訴。可就在將夢白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那個小女孩竟然莫名其妙地生氣起來。

她皺着眉頭,臉上的表情也更加的惱怒,就像是有什麼人搶了她的好幾塊糖一樣。

將夢白捫心自問,這句話沒有一點要侮辱她的意思,鬼才知道那個小女孩腦袋裡在想些什麼,為什麼莫名其妙地更加生氣了。

“我說了!我沒有名字!我是你們的神!神是不需要有名字的!!!”

現在被方玲瓏小瞧了一番,面前這個叫做將夢白的傢伙又這麼輕視她。那個小女孩的確快要被氣死了,她感到了來自於渺小人類的戲弄,所以她要給面前這個人一點教訓,尤其是她還跟方白那個人有着某種不清不楚的關係。

被她緊緊握在手中的長劍開始發出刺眼的光芒,四方的氣流都莫名其妙地被扯動了起來,就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在牽引着它們接下來的每一個動作。

女孩單手舉着那把光彩四溢的長劍,發出了一聲她這個年紀應不該發出來的吼叫聲,將手上的光劍高舉過頭頂,然後朝着將夢白重重地劈了下來。周圍滿是空氣被那力量撞擊之後發出了轟隆巨響,此刻,這片小小的世界中每個角落都充斥着那個的女孩所發出的光芒與力量。

這力量再次打破了將夢白心裡對面前這個小女孩的認知,沒想到她的力量竟然如此強大,已經隱隱約約有超出將夢白的趨勢,這種強大到能夠毀滅一切的力量根本就不應該屬於人類,而是那高居與人類之上的神靈。

那個小女孩說得的確沒有錯,憑藉她的力量的確可以不用與人類為伍,不過至於神,她還不夠格。因為將夢白並不覺得自己會輸,她同樣對自己有着百分之百的自信,這種自信來自於她的過去。

在過去知道現在不知道多少的歲月之中,老樹又多了一圈年輪,天氣晴晴雨雨,而她始終是這座城市中屹立在眾人頭頂上的【審判者】,甚至屈居於她之下的人們沒有任何人敢抬起頭,無論多麼強大的人在她面前也只能俯首相迎。造成這一起的原因並不是將夢白比起別人來有多麼優越,她的身份有多麼的高貴。

而是因為她一直是這座城市中最厲害的那個人,沒有之一,自從某年某月開始,無論是【同生者】還是【異生者】,將夢白從來就沒有輸過哪怕一次!

這才是她的力量!

這才是她的自信!

那女孩手上發出的劍芒來勢極快,像是一道從天而降的雷電,以肉眼幾乎無法捕捉的力量朝着將夢白沖了過去。而此刻攻守之勢呼喚,剛才那個面對着攻擊不躲不閃的人此刻由她便成了將夢白。

直到那力量整個轟擊在將夢白的身上,少女也只是安靜地站在原地,將一隻手放在“方白”的手背上,不知道是感覺不到那力量的可怕,還是因為它太過強大而自己放棄了抵抗。

隨後,青色的光芒湮沒了一切的黑暗,這裡由一片無盡的黑暗化作一片青色的火海。那個小女孩獨自站在一側,而另一側則是被光芒所完全吞沒的將夢白和“方白”,一條龍,一個人以及一隻貓。

所有的色彩此刻都被籠罩在這片青色的光芒裡面,就像是一張亂七八糟的調色盤被人丟到桶巨大無比的青色顏料之中,當你再將它撈出來的時候,一切都會被籠罩上相同的色彩。

巨大的力量足以毀滅一切,就連將夢白所創造的虛界也在這力量之中隱隱約約動搖了起來,隨時都有可能灰飛淹沒,腳下的土地也晃動了起來,那小女孩剛開始還有一些猶豫,可最後想了想,還是花費了一丁點的力量修補了這個千瘡百孔的世界。

因為在那團力量撞擊的最中心區域,她能感覺到將夢白的力量仍在那光芒最中心的位置聚集着。儘管她自認為已經使用出人類狀態下最強大的力量,卻仍是沒有達到她想達到的效果,把將夢白送到另一個世界,與上帝他老人家平平安安的生活在一起,就像是她那個已經被業怨纏身,蹤跡全無,這輩子也不會再回來的“男”朋友方白。

將夢白的頑強有些超出這個小女孩的想象,因為在她的想象之中,應該沒有人能夠阻擋她的腳步。

因為她是神啊!

一個天下無敵的神靈怎麼可能被一個渺小的人類所阻擋。

而且之前與方玲瓏的那場大戰,她雖然獲得了最後的勝利卻並非沒有任何損失。

現在她再也難以支持變成龍形態那所需的巨大力量,沒有人類的信仰,那具龍的軀體便會變成一個黑洞,將她身體之中的一切都吞噬地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