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靈】吧?”

在那光芒仍未完全消散之際,將夢白冰冷如初的聲音如一把利劍刺破周圍的一切,清清楚楚地回蕩在這片小小的世界之中。“我還從來沒有和你們這樣的生物交過手呢?”

“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將夢白已經很久沒對別人用過如此冷靜,亦或是說冷酷的語氣說過話,只不過在面對這個女孩的時候,她心裡的確燃起了一團熄滅已久的火焰。

青色的光芒仍如同一陣煙霧般在瀰漫在這廣闊的黑暗之中,而突然一陣風吹過,打散了它們最深處的寧靜。

女孩盯着面前那青芒環繞的雙眼突然眨了兩下,像皺着眉頭,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一般,緊接着想也不想地舉起右手的擋在面前。

叮!!!!

兩把鋒利無比的長劍重重地撞擊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將夢白已經從那白霧中“破繭而出”,身穿一身純白色的鎧甲站在她的面前,在周圍的黑暗與光芒的交織之下,那身白色的鎧甲顯得異常艷麗,仿若一件無數名家大師雕刻數年才得以完成的藝術品。

鎧甲的表面被鐫刻上花瓣似的紋路,將少女的身材凸顯的淋漓盡致。這個世界上絕對再也沒有人能夠創造出這樣一具既富有無比的破壞力又如此絢麗的鎧甲,它卻有一個極為樸素的名字,叫做“白衣”。

“我原本是想穿着這身【白衣】等某個人回來,可沒想到你的福氣卻比他要好一點。”將夢白低着頭,對着身前那個個子矮了她一頭的小女孩居高臨下的說道。

就在她說話的時候,一身純白色的鎧甲嘩啦嘩啦作響,發出如風鈴般清脆悅耳的聲音。

將夢白的溫柔也是那樣的特殊,她覺得當自己脫下這身盔甲的時候和別人並沒有任何的區別,更合適一點的說法是她現在身上的一切自信都來自於體內那巨大無比的力量。

“可他永遠不會回來了,不是嗎?就像你永遠也打不過我一樣!”

在方玲瓏之後,沒想到將夢白又再一次給予了她一記重鎚,儘管很不願意服輸,可現在將夢白的力量確實要比她大上許多,她本以為自己已經是這座城市中最厲害的神靈的。

但很顯然事實並非如此,現實先是丟出了一個方玲瓏,告訴她你並非是這座城市中最厲害的那條龍。然後有朝她面前丟了一個將夢白,再告訴她你也不是這座城市裡面最厲害的那個人。

“我有讀心術的時候可從來不會對着別人說這些話,你說的越多,別人就覺得你越弱小。”將夢白根本不為她這拙劣的話語所動,亦或者是所這個小女孩在耍陰謀詭計這方面還需要走不短的一段路,學習不少東西。

刺眼的白光閃耀,就在她們兩個人將所有力氣都壓在手上的那兩把劍的時候,將夢白卻率先打破了面前這僵持的局面。兩位手持長戟【靈將】突然從將夢白的身後鑽了出來,手上的長槍閃耀着死亡的光芒,毫不留情地便朝着將夢白面前的女孩刺了上去。

將夢白突如其來的變招讓那個小女孩有些措不及防,眼中的慌亂一閃而過,卻也快速地冷靜了下來,周身的力量立刻開始聚集沸騰,然後在她的周身爆裂開來。只不過由於時間緊迫,她自然沒辦法在這麼一點時間裡面匯聚到足夠的力量。

那股爆炸最後還是成功地推開了將夢白身後一左一右兩位【靈將】,可它卻那正在自己面前的將夢白沒有任何辦法。少女的面孔完全隱沒於那具鎧甲之間,就連只漏出了一雙冰冷如霜雪的眼睛。

她現在甚至不敢再去使用【讀心術】窺探將夢白的思想,因為那個女孩的身體之中此刻滿蘊着殺意,不知道多少在過去曾經葬身在少女的刀劍之下。那具【審判者】的軀殼之下藏着早已被殺意浸透,千錘百鍊的靈魂。

光是用爆炸吹走將夢白的【靈將】完全沒有任何作用,無法解決任何的問題。只不過那個女孩此刻已經沒有了任何反抗的方法,除了重新變成那條巨龍之外。

由於各方面的原因,她都不願意在這場戰鬥剛剛開始的時候就做好與將夢白兩敗俱傷的準備。她來的時候的確是自信滿滿,方玲瓏被她打得重傷逃跑,雖然她自己也身受重傷,可壓根就沒有把將夢白放在眼中,無論那些人類眼中的將夢白究竟有多厲害,可她終究是一個人,怎麼可能擁有比肩神靈的力量。

所以,因為這個簡單的原因,她也沒有在做這件事情之前也沒有想起來去看一看將夢白的記憶。而且那樣也太過於消耗精力。不僅僅是人類,就算是龍也無法每時每刻都保持絕對的冷靜,因為它們畢竟是人類創造出來的生物。

內心之中的焦躁不安與恐懼混雜在一起,那個小女孩面容扭曲地看着眼前白色的光影交匯而成的靈魂,內心深處又泛起了在面對方玲瓏時的那種不安與暴躁。

兩把長劍交叉在一起,周圍的一切空氣都被推離這兩個女孩身邊,風聲與爆炸聲都被逐漸湮滅在這片既無邊廣闊又狹小不堪的世界之中。

而女孩卻清清楚楚地聽到了將夢白那句不知從何處傳來的“不過如此”。突然,一隻手臂從將夢白的身後探出了頭,而在那隻同樣覆蓋著鎧甲的手臂上握着一把白色的長劍,沒有任何猶豫,將夢白控制着那隻完全由力量構成的手臂揮舞着長劍朝着面前這個小女孩刺去。

劍刃上傳來的力量頓時一滯,在將夢白那隻手上的劍即將刺入女孩的脖頸之前,她最後還是後退了一步,沒有選擇與將夢白硬拼,周圍自由的空氣像是開閘后的水流般傾瀉而出,一切壓迫至此煙消雲散。

劍尖在半空中劃過一道流暢的弧度,像是一隻蝴蝶在花叢中飛舞后留下了一道白色的痕迹。少女收回身後的手臂,右手半舉着長劍,白色面具下那雙冷靜如初的雙眼看着面前那面容精緻中滿是扭曲的女孩。

“人類可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脆弱,這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將夢白微微歪了歪頭,女孩沒辦法從那具鎧甲下面看到少女臉上的笑意,但卻能從她的語氣中聽到少女不知從何而來的欣喜。

“你若是真的已經厲害到無欲無求,就應該不會來這裡。這世界上好玩的,好看的地方有很多,如果您真的那麼厲害,就不會這麼著急要成為這裡所有人的神了。”

“讓我猜猜您想要什麼東西?是想要將方白吞進肚子裡面,還是想要像一個神棍一樣獲得別人的信仰?”

在過去很久很久的時間裡面,將夢白從來都沒有說過這麼多的話,就算是同方白在一起她也吝嗇着自己的言語。因為她不僅有讀心術,而且還有着能夠解決一切的拳頭與力量。

這兩種世間最厲害的武器只要掌握一種就足以打敗任何人,而將夢白卻得到了上天特別的憐愛,成為了那一個“獨一無二”。從來沒有人能打得過她,也從來沒有人能夠騙得過她。

而今天在面對這個小女孩的時候,無疑讓將夢白重新燃起了鬥志。

因為那團無比吸引人的虛無與未知,將夢白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樣的人了。這麼千載難逢的機會,她可不能放過!

“方白現在的確不在這裡,可我會繼續守護着這座城市,直到他重新歸來。而你,若是像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就註定要付出代價!!”

那副白色的鎧甲將她整個人都仔仔細細地包裹於其中,嚴絲合縫,渾身上下沒有一分一毫的縫隙,它同樣給予了將夢白前所未有的自信,讓她能夠面對一切。

“你怎麼和她一樣煩人!!”

女孩想要回擊兩句,卻始終找不到合適的話語,因為現在場上的局勢的確是之前被她小巧的那個將夢白比較佔優。接二連三的失敗也讓她為自己的自大付出了代價,她本以為自己所到之處一切都會是水到渠成的模樣。

可現在看來的確不是那樣,方玲瓏以弱她數倍的力量和她拼成兩敗俱傷,而面前這個女孩卻是以人類的軀體死死地壓制住她。這個世界上的事情的確沒有她想的那麼簡單,而她之前只是讀了幾個最普通不過的靈魂便已經覺得自己掌握了這個世界的一切規則,這種想法還真是漏洞百出。

她真的不應該這麼著急就過來,應該多讀幾個人的靈魂,更加了解這個世界一點。不過現在她都已經站在了這裡,將夢白正握着劍蓄勢待發,這種莫名其妙的壓迫感讓她喘不過去來,除了現出真身之外她竟然一時之間找不到任何辦法。

怪不得,將夢白之前的確覺得這個小女孩有些不太正常,但又說不出來究竟在什麼地方,原來她來之前就和別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應該是打輸了,要不然脾氣也不會像現在這般暴躁。

不過這可不關將夢白的事情,將夢白沒有必要為她的壞脾氣買單,她的主要責任僅僅只是讓這個小女孩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將她痛打一頓之後再送她回家見父母。如果,她有父母的話。

面具下的目光越發的冷冽,刺眼的白光再次以將夢白為中心向四周發散而去,她此刻則變成了這片黑暗的世界之中唯一一個閃耀着的太陽。

左手的食指輕輕在劍身上敲擊了兩下,清脆悅耳的聲音跟在風的身後在周圍的黑暗中回蕩。

“那接下來,可能會有更讓你覺得煩人的事情呢!”

半邊的黑暗被白光所籠罩,輕輕地說完這句話之中,將夢白便不再猶豫,提起劍便沖了上去。

現在看來,不管和那個女孩說得再多,她們兩個人之間能夠解決的方式也就只有拳頭,誰的拳頭更大,誰才能從這片虛界中出來。渾身上下的每一處柔嫩的皮膚下都涌動着無與倫比的力量,周圍那白光越是濃烈,就代表着將夢白的戰意越發的高昂。她緊緊地抿着雙唇,輕輕抬起手上的長劍對準面前那個滿臉暴躁的小女孩,冷靜地如同一把被盛放在高閣之上數年的絕世利劍。緊接着便是一道橫貫整個世界的白光閃耀,將夢白握着手上的長劍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原地,上一秒仍站在距離那個小女孩上百米的黑暗中,下一秒就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邊。

沒有任何能夠讓她猶豫的理由,儘管面前是一個還未成年的孩子。

揮劍,下劈!!

此刻將夢白手中的長劍完全幻化成一道白光,或者可以說現在的將夢白就如同一團墮落到地面上的太陽,一舉一動都能朝着外界發散出無窮無盡的光芒。雖然那光芒還太過渺小,但卻足以刺瞎那女孩的雙眼。將夢白的速度極快,憑藉人的肉眼看上去真的只能看到一道白光略過。

那女孩此刻也沒有能力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躲避,只能匆匆豎起手上的劍擋在自己身前。這將是一次比上次更加激烈的碰撞,令她又驚又氣的是將夢白直到現在仍沒有發揮出自己全部的力量。此刻的將夢白真仿若一位墜落至人間的神靈,因為以往從來沒有人呢擁有如此強大而不會崩潰的力量。

先不論這個世界,就單單隻是這一座城市而言,就擁有着無數擁有強大力量的人。可最後他們都因各種方式被埋葬於深深的泥土之下,原因很簡單,他們都是【異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