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光芒摻雜在一起,這同樣是各種力量的交匯與碰撞,不知從何而來的自信,將夢白的確有信心和那條龍拼上一拼也許僅僅是因為她是一個無所不能的人類,亦或是她真的從來都沒有輸過,腦海里也從未想過這一個字。

此刻,這片黑暗的世界已經完全被她們一人一龍周身所纏繞着的光芒給照亮。也許此次對拼之後這個世界將會不復存在,但是她們已經沒有任何精力再去顧及任何與此無關的事情。

眼見將夢白劍刃上凝結成實體的白芒就快要與那條青龍吐出的能量球撞到了一起,這兩股力量的碰撞將會產生一股無比強大的爆炸將一切都吞沒於其中。好似她們倆都不怕死一般,都不願意冷靜一點,就此住手。

而此刻,第三股力量,第三種光芒突然出現在這片已經再也容納不下任何力量的世界之中。

濃郁的藍光務必準確地阻擋青色與白色之間,隨後把將夢白整個給包裹在其中。

接下來只聽到一聲“轟隆”巨響,所有的一切都在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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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見它的身影,可那條龍一直在他們兩個人周圍環繞,方白不知道跑了多久,可仍舊沒有見到它的廬山真面目。

因為對於【縛靈者】來說,或是對任何人來說,那條龍都有着異乎尋常的重要性。即使直到現在,方白仍是個什麼都不會的小屁孩,但他卻也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事情。

追尋着那足跡是每個【縛靈者】都應該做的事情,可方白帶着已經身不由己的琳像夸父追日一般跑啊跑啊,不知道追了多久,卻仍連它的影子都沒有看到,但是將方白自己累得夠嗆。

就更不用說一直跟在他身後受到方白控制的琳了,若是方白現在將她放開肯定死無全屍。雖然現在主導權盡數被握在方白的手中,他想對那個女孩做什麼都可以。

但方白卻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心虛,而且他現在在努力地剋制着自己的情緒起伏,最近就連方白自己都察覺到了他自己究竟有多麼不正常,他也怕自己要是突然再發起瘋來會做出怎樣的事情。而且方白僅僅只控制了琳四肢,可那個女孩自從某一刻開始就從來沒有說過話。

從很久之前的黑夜開始周圍便好似失去了所有的生機,琳不說話,方白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剩下了周圍若隱若現的風聲和遠處時隱時現的龍吟。

方白再也受不了這種壓抑到極致的寂靜,想了想,還是先與琳和解吧。

於是他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解除了琳身上的控制。

“對不起!”方白說完這句話之後就閉着眼站在琳的面前,等待着接下來的狂風暴雨。

只是等了好一會卻沒有任何的動靜,就好像他面前沒有任何人存在一般。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這才看到躺在地面上的女孩,她在方白的控制下同他一起跑了不知道多少天,早已經身心俱疲,此刻也是沒有任何力氣再去找方白的麻煩了。

“方白~~~”

少女仰望着天空,萬里無雲的天際之中卻唯獨缺少那輪可以照亮一切的太陽。他們是怎樣走到這一幕的沒有人能知曉其中的具體原因,只不過她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的確是在與方白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沒有把他丟到留心河裡。

“我為什麼會遇到你啊~~~”

言語之中透露着無可奈何與失落,卻唯獨缺少方白最擔心的憤怒與仇恨。一切的風波已經散盡,一切的故事都已經結束,那個她們曾經的家現在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而這件事情方白雖不知情,但一定與他有關。但這也是琳的妄加猜測,具體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只有天知道。

不過有一件事情琳卻是清楚的知道,那就是他們兩個人身上連接着的那條鎖鏈,這輩子都不可能在被其中任何一個人取下來。

仔細回想當時的情況,先是她幻化出原形咬了方白一口,方白的鎖鏈進入了她的身體將她鎖住,然後她咬方白時從他的傷口處流出來了幾滴血液,順勢便流到了自己的嘴巴裡面。

她身體里最後的那個缺陷被方白的血液給補全,而那條鎖鏈卻仍在她的身體裡面,沒有被方白抽出來。

也就是說,如果方白不主動切斷那條鎖鏈的話,他們兩個人今生今世就必須要被以這樣一種方式聯繫在一起,而方白則能控制她渾身上下除了思想外的一切行為。

只不過琳此時此刻卻已經無力計較任何事情了,仇恨,憤怒與悲痛交織在一起,融成了一片無人能夠逃脫的沼澤,而少女此刻深陷其中,周身剩下的身心俱疲與無奈。

周圍隱隱約約的龍吟聲忽遠忽近,微風推動着天邊的雲緩緩前行,而周圍則是一片無邊無盡的翠綠。

這景色是多麼的美好?

可惜,今天來到這裡的卻不是兩個合適的人。苦苦的追尋卻迎來了一個沒有一無所獲的結局,方白心裡也不免有些泄氣,心裡的焦急此刻全部化作了疲憊,只能朝着周身不停地環視着,希望那條龍能自己蹦出來。

除此之外,方白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因為他此刻也失去了前進的方向。他仍不願放棄,想要去尋找那條不知身在何處的龍,可卻連那扇門都找不到在那裡,更不用說推開門去尋找門后的寶藏。

“背我一會好不好?我跑不動了。”出乎方白的意料,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時候,琳突然說道。方白轉過頭看着躺在草地上的少女,不知何時她早已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在方白的身旁整理着自己的着裝。

“我陪你去找那條龍。”

“你....不恨我了嗎?”

方白對此稍微有些疑惑,因為此刻的琳冷靜地有些不正常。

按理說她會朝自己大喊大叫,發脾氣,甚至對自己拳打腳踢,亦或是再要自己一口,因為自己是讓她家破人亡的元兇。她之前的一切方白都看在眼中,那種仇恨怎麼可能如此迅速地被消解一空。

“還談什麼恨不恨,現在,我也只能乖乖聽話了不是嗎?因為這條鎖鏈。”

她指了指那條連接於他們兩個人身上的鎖鏈,笑容中有着一種方白無法忍受的無奈。就像是天空之中悶響的雷鳴,讓人感到不適。“只是啊!我也希望你以後能對我好一點啊。

”這是一種妥協嗎?”

方白再也無法忍受女孩臉龐上那令人心碎的笑容,不由地轉過頭,又沉默了一會之後,也便答應了。

“好吧......”任由那龍吟聲在耳邊轟鳴,方白的確無法忍受這種牽扯,像是一種藕斷絲連的痛苦。不是那種讓人難以忍受的痛苦,卻勝在連綿不絕,無時無刻不再累計着痛苦。他背過身去,少女搖搖晃晃地來到方白的身邊,輕輕一躍,便跳上了方白的身上,琳順勢接過了方白手中的【清心劍】用另一隻手勾住方白的胸前。

就像是一片雲彩壓在了身上,令方白有些驚奇的是身後這個女孩完全沒有她想象中的重量,她給予方白的壓力完全和體型不成正比,一個身高差不多有一米六幾的小女孩體重卻只有十幾斤甚至幾斤。

當方白將琳整個人背起來之後頓時就感受到那種違和感撲面而來。像是一條薄薄的毛毯鋪在身上,若是習慣了這重量就會不自覺地忽略掉背後這個女孩的存在。方白的確不知道這個女孩是如何在地面上保持平衡的,因為以她現在的重量,的確風一吹就會被刮跑。

琳像是一朵白雲降臨在他的身上,不過方白卻能感受到那溫潤的熱度,她將下巴方白方白的肩膀上,閉着雙眼,用一種極為疲憊的語氣對方白說道:“我們走吧。”

這句話才徹底將方白鬍思亂想的心思給收了回來,深呼吸了幾口氣,再次將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而便那若隱若現的吼叫之中,循着它的指引慢慢地慢慢地前行着。

而琳則整個人依靠在方白身上,一隻手摟住方白血紅色的脖子,另一隻手則緊緊地握着那把劍。此刻這幅男孩與女孩在草原上奔跑去尋找神龍的畫面可以被畫成一幅畫,名字就叫做《美女與野獸》,嗯.....不對!

說是《美女與怪物》更加合適一些。

只不過這次那條龍好像安靜了許多,沒有再到處亂蹦亂跳,而是在一個地方一直吼叫着,彷彿已經找到了一個最為合適的地方,等待着迎接方白的到來。方白沿着那吼叫傳來的方向一路前行,跑啊跑啊,若不是身後傳來的溫度與耳邊若隱若現的呼吸,方白幾乎要忘掉了自己身旁這個女孩的存在。

看來她的確是很累了,前幾天的那個夜晚,那場令人絕望的毀滅,拼盡全力之後的一事無成,這些事情而造成的痛苦,無論放在誰的身上都不是短短几天功夫就能夠忘記的。

少女靜靜地伏在方白的身上,就像一朵沒有任何重量的雲彩,而環繞在方白四周的龍吟卻在不知不覺中越發得明顯,每向前走一步都能清晰地感覺到那聲音微弱的變化,越來越洪亮,清晰,以及它所蘊含著的那種無法被人類所察覺到的情緒。

這是方白這麼多些天以來最糾結也是最為振奮的一天,因為這些天以來一直環繞在他身邊的那個問題的答案終於要浮現於在他的面前。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那條龍身上的方白並沒有注意到,不知什麼時候他背後的那個女孩突然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傳入耳中的吼叫越發的清晰與洪亮,漸漸地籠罩了這一整片無際的草原,將周圍的一切都掩蓋地一乾二淨。

一聲聲龍吟如天雷滾滾,每一次吼叫都有着無與倫比的穿透力,刺破耳膜,直達內心深處。而方白的心中那種感覺卻是愈發的強烈,它就在自己的身邊,它就快要出現了。

只是這時候出乎方白意料的是,一直趴在他背後的琳突然動了起來,靜若處子動若脫兔,像一隻夏天靜靜伏在葉子上的螞蚱。她揮動着手中的清心劍,毫不留情地就朝着方白的脖頸劃去,無論方白再怎麼厲害,他現在仍是一個沒有進化完全的人,就算生命力和恢復力再怎麼強大,也不可能在沒頭腦之後再長出一個新的腦袋。

不得不說,這是琳蓄謀已久的刺殺,她的動作十分果斷,而且毫不留情,根本就不像原來那個在家裡呆了幾百年沒出過門的小姑娘。

的確,只有無比的殘酷才能讓人快速的成長,不僅如此,它還能給身在其中的帶來無與倫比的絕望。少女已經下定決心,就算這麼苟延殘喘下去,下輩子也只能一輩子被方白所控制,變成一個沒有任何思想的傀儡,而且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任何東西能夠讓她留戀。

不如就賭這一把,如果能殺掉方白,她就陪着方白一起下地獄,如果失手,那就聽天由命,方白想對她做什麼都可以。

劍刃帶着前所未有的鋒芒朝着方白斬去,少女此刻將渾身上下所有的力量都匯聚在那把劍之上,她已經下定了決心,這一切都在那一劍之後被決定。不是方白死,就是她失去一切。這是一場豪賭,堵上這局中人的一切,卻換不來一個美好的未來。

“你!!!!!”

方白的反應也很快,在琳揮舞着那把劍斬向他的脖子之前就立刻反應了過來,飛速地向那條鎖鏈之中灌輸着力量,限制着琳接下來那瘋狂的行動。可是這一切都已經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