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那條青色的龍露出一個極為擬人化的表情,更靠近了將夢白一點朝她怒吼着,“將夢白!你今天一定會死在這裡,難道一點都不怕嗎?”而恰恰相反的是,她現在已經被將夢白逼到了一個絕境之中,騎虎難下。

她現在的力量雖然強過將夢白數倍,可將夢白也可以與她拚命,變成【異生者】之後她雖然再也無法控制自己卻也沒有上限,但凡將夢白還有那麼一丁點神志的話就肯定會緊緊盯着她不放。

雖然她是靈,身體里的力量和普通人不一樣,將夢白壓根就沒有辦法用她的能力去吸收,可是將夢白也壓根不需要這些,因為她在很久之前就足夠的強大,而且她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她卻不同,她之所以來到這裡是因為自己仍想活下去,她需要創造一個環境,讓這座城市之中的人能夠為她提供足夠的信仰來維持自己的力量。可現在不顧一切地與將夢白硬拼,最後的勝者不一定是她,若是一直就和將夢白這樣對峙,吃虧的必定是她自己。

而且她為了能夠少消耗一點自己的力量,已經縮減了自己的體型,這在減小了消耗的同時也削弱了自己的上限,就算以後獲得了足夠的力量,她也無法再回到剛出那座塔時候的那般強大。

這對以前的她來說是一種侮辱,可為了活下去,她現在卻只能這樣。無論怎樣的犧牲,都要比餓死在這個世界,然後化作一片虛無要更好一些。只不過剛剛方玲瓏已經削弱了她極大的力量,【通魂塔】被毀,這個世界上屬於她的最後一片樂土也隨風消散。

至少在她記憶之中,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任何地方能讓她修養,恢復自己的力量。那些力量只會隨着自己一舉一動化成泡沫,再也不會回來。所以她連休息都不能夠休息,打跑了方玲瓏之後就立刻來到了這裡。

方玲瓏暫且不用擔心,因為的確比她傷地更重一些,只不過令她卻是沒有想到的將夢白這樣一個小小的人類竟然都能和她叫板,而自己還沒有什麼好方法能夠兵不血刃地拿下將夢白。

色厲內荏的她就只能用自己的外表來威嚇將夢白,希望她能夠知難而退。不過就連她自己都知道,這個可能性真得很低。她的確想不明白,她僅僅只是想活下去為何就如此的艱難,難道這個世界真想方玲瓏所說的那樣,【靈】已經是一種過去式了?可為什麼她還擁有着如此強大的力量?

“我從小就只知道一個道理,反抗不一定會死。若是不反抗,就一定會發生自己願意看到的事情。這是我從父親身上學到的道理。”

將夢白絲毫不將她的話放在心上,反而舉起了手中的劍指着那條青龍的眼睛,“你如果足夠的強大,就不會用嘴巴來解決問題。”

“將夢白!!!!!你怎麼和她一樣煩人!!!!”

不出將夢白所料,她的話成功地讓那條龍再次沸騰了起來,長長的身體在半空中扭曲着,捲起陣陣的氣浪,它嚎叫着,似乎將夢白的不知死活真地激起了它的怒火。

僅僅只是一瞬間,將夢白能明顯地感覺到自己周身的溫度突然下降至冰點,周圍寒氣凝結。強大的力量將這裡全部籠罩起來,將這裡變成一片只屬於那條龍的極寒領域。很顯然,面對軟硬不吃的將夢白她也只能選擇最後一種方式,硬碰硬,它若是想掌握這一整座城市,就必須要先將將夢白收拾掉。

至於將夢白之後的蘇澄,現在已經不是它所能考慮的問題了。不知從何處吹來的風雪遮蔽住將夢白的視線,面前那條龍的身影再次變得模糊起來,有些看不真切,鎧甲也猶豫着極低的溫度開始由冰花凝結,不過它並沒有足夠的力量影響將夢白在其中身體。

假面再次遮擋住面孔,將夢白收斂好心神,開始應對那條龍的攻擊。周身白色的光芒閃耀,驅散了周圍的寒冷,為將夢白開拓了一片極樂凈土。

她記得自己好像已經很久沒有用過自己的心界,因為從未有人能將她逼到這種程度,不過就算現在也沒有,那條龍還沒有給予她難以承受的壓迫感。耳邊再次傳來震耳欲聾的咆哮,半空之中突然出現無數根尖銳的冰錐齊齊對準了站在地面上的將夢白。

既然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那就在也沒有什麼好顧慮的了。無數閃爍着寒光與霧氣的冰錐從天而降,它們此時此刻只有一個目標,如漫天的劍雨朝着下方的將夢白傾射而去。

這才是它真正的力量,能夠摧毀一切的強大!

值得任何弱小的人類低下他們的頭顱。可惜,將夢白是人類之中的那個例外,她好像總是一個例外。幾位【靈將】突然從將夢白的身體里鑽出,齊齊擋在將夢白的面前,還有幾位則跑向仍在她們一人一龍身後看熱鬧的“方白”。

並不是所有的生靈天生都具有殺戮的本領,更何況這隻被方白認為創造出來的貓。

將夢白曾經也想過要訓練訓練它,只是因為各種原因都沒能實現,不過從這些天的表現來看,它雖然擁有着強大的力量,卻的確不知道該如何去使用它。將夢白也不奢求它能夠做什麼事情,畢竟這杯一隻貓來說的確要求太多,它能夠平平安安地就已經將夢白心裡最大的幸運了。

只不過那條龍現在已經發瘋了,得趕緊把這隻貓給送出去,若是將夢白現在一個人在這裡,她應對地還能從容一些,可若是“方白”在這裡的話,她不得不分心去照看那隻什麼都不會的傻貓。

只不過這麼說的確有些奇怪。那些冰錐墜落的速度很快,或是說有一股莫名地力量也在推動着它們前進,重力加上那條龍附加在冰錐上的力量,那些在半空中傾瀉而下的冰錐便化作一支支利箭朝着將夢白射去。

很快,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它們就降臨到了將夢白的眼前,像是一支支冒着寒氣的死神。

將夢白周身的【靈將】也在此刻齊齊動了起來,揮動着手上的利刃幫助將夢白阻擋着那從從天而降的冰錐。只不過它們太過於密集與鋒利,而且每一支冰錐都擁有着不科學的硬度和力量,每一支冰錐都需要耗費將夢白不少的力量才能將其打碎。

不過好在僅僅只是這一瞬間的功夫,那些靈將也成功地將“方白”帶到了外面。這對將夢白來說無疑是最好的消息,這也意味着她從此刻開始終於能夠沒有任何壓力地去面對這條看似無法戰勝的龐然大物了。

在此回到斬斷一支迎面而來的尖刺,將夢白迅速轉換了自己的姿態,由防守轉變為進攻。周身的靈將再次化作一團白霧消失在將夢白的周身,這意味着從現在開始要自己面對那些連綿不絕的冰刺。

只是將夢白的“野心”卻不止於此,渾身上下在同一時刻齊齊亮起了奪目的白光,那鎧甲身上的每一個花紋都在此刻綻放,莫名的力量在上面流動不休,使得那白光之中夾雜着另一種更純粹的白光,這兩種同樣的色彩交織在一起,竟然比黑與白更加的分明。

體內的力量在沸騰着,好似燃燒正旺的火焰上又被澆上了一瓢熱油。雖然仍是穿着那身純白色的鎧甲,手上握着那把白色的長劍,可此時的將夢白卻與之前好似有着天壤之別。其實現在有着更好的方法,她只要一直和這條龍周旋,一直消耗它的力量就能獲得最後的勝利。

可將夢白並不會這麼做,因為這不是她的風格,她寧願和這條龍打得頭破血流,最後兩敗俱傷,變成一個【異生者】,也不願以這種方式與它消磨着時光。至少在此時此刻,她是那個永遠也學不會溫柔的將夢白!

【異能者】的身體是一個巨大無比的寶庫,它裡面蘊藏着你無論如何都無法完全開掘殆盡的寶藏。

你越是探索它,就會發現越來越多的財寶。只不過這世上的萬事萬物都有着代價,當你的身體開始進入那種錯誤認知之後便會無法被任何事物所控制。

你會變得越來越強大,永無止境,放任一個失控了的【異生者】在某一個地方呆上一個月的話,再將它放出來的時候它便會變成這個世界上無論誰都無法殺掉的怪物,除非你能再造就出來另一個怪物出來。

只不過前提是他有着一具足夠強大的身體。這就是【異生者】,生活在這樣一個力量極具膨脹的時代。而今天,則是將夢白最靠近那條界限的那一天。她以前從未感受到過這種感覺,體內的血液彷彿一條洪流在體內運轉,

心臟飛速地跳動,渾身上下都在大量地分泌着那種可怕的力量,因為它已經讀懂了自己的主人那心中的渴望。變得更加強大!!

一切都無法阻止了,將夢白殺過不知道多少【異生者】,當然知道對他們有着無比的了解。就在幾分鐘前,她的身體就已經進入了潛伏期。

這場戰鬥之後,她會不可避免地變成【異生者】,然後等着別人來殺掉她。這對將夢白來說並不是一種遺憾,她反而將這看做一種交易,與魔鬼之間的交易。我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自然要付出自己的身體。

趁體內的力量能夠被完全控制的時候,解決掉它!!

長劍在半空中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與此同時,半空中突然出現無數道密密麻麻的劍光切割在那些冰錐身上。當它們從半空中墜落到漆黑無光的地面上時,只剩下了一塊又一塊不規則的碎屑。

將夢白周身的天際,都被這道劍光所清空,只留下了一片黑暗,而周圍仍是漫天的冰錐雨從天而降。

將夢白與那條龍之間的阻隔終於被清理得一乾二淨,她們一人一龍終於得以再次看到對方的眼睛,同樣冰冷,沒有任何感情,彷彿兩個機器人在對視着。一瞬的停滯過後,她們便重新活動起來,一個雙腳狠狠地踏在地面上,像前方高高躍起。

而另一個則長着血盆大口,再次凝聚着力量。將夢白的身形躍至半空中,仍朝着那條龍快速地靠近着,將夢白並不會飛,但她卻是僅僅只依靠自己身體的力量就做到了如此不可思議的事情,就好像腳下有什麼東西在托舉着她一直向上。只是那條龍卻也不會放過如此良機,周身氣流涌動,青色的光芒閃耀,它同樣在將夢白未曾到來時凝聚着自己的力量。

突然!

周身一道凌厲的氣息襲來,一把長劍不知道何時從將夢白的右側襲來,毫不留情直刺將夢白的脖頸。

它的速度極快,肉眼幾乎無法捕捉它的蹤跡,若是被它刺穿了身體,就算是將夢白也沒有起死回生的手段。畢竟,說道底強勢如她也僅僅只是個凡人。只是將夢白可能要比那條龍想象得更複雜那麼一點,就在那把長劍即將刺入將夢白身體的時候,少女的背後突然伸出了一隻手臂,手握長劍,重重地斬下,剛好與那條龍所控制的飛劍重重地撞擊在一起。

火花四濺,刺耳的聲音幾乎要刺破人的耳膜,可這卻無法阻止將夢白接下來的行動。她此刻仍好似飛翔在半空中一般,不斷地逼近着遠處那條龍。她的確有着那種莫名其妙的狂妄與自信,總覺得自己不會輸,自己一定會勝,因為她以前從來都沒有輸過。

而此時那條龍口中也在不斷凝聚着力量,強大的風壓打破了周圍所有的平衡。你能清晰地看見一團被壓縮到極致的力量在它的口中匯聚着,越來越凝結,越來越強大,這幅場景就好似飛蛾撲火般壯觀。

而此刻將夢白毫無疑問就是那隻小小的飛蛾,那條龍則是一團熊熊燃燒着的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