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就沒聽說過有什麼人能解決【異生者】這個老大難問題，所以當那個自稱為蘇澄朋友的黑來到這裡之後，葉清水才會感覺到某些地方上的不合邏輯。

按理說這麼強大的力量無論放到哪裡都足以引起一陣風浪，他也能依此獲得一切他想要的東西，按理說沒有什麼理由需要藏着掖着。而蘇澄也會用這種力量去先把方白給救了，絕對不會讓她那個小心上人天天被關在房間裡面等死。

事情絕對不像黑所說的那樣，可他的確一上來就將符雲生給變成了【同生者】，當時也清水也在場，這種事情又不像是變魔術一樣能無中生有。力量就在符雲生的體內，它有沒有誰都能感受得到。

就算幾天之後反應實在又重新變成了【異生者】，黑的力量也許沒有那麼強大，但他也的確可以壓制住那種力量。

他說自己是蘇澄的朋友這句話明顯就是謊話，而且黑這個名字聽起來也不是那麼的真實。但一切都看在他救了符雲生的份上，即使葉清水有些懷疑卻也不好說出來。只能等蘇澄回來之後再去向她問一問這件事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不過符雲生也的確開心的不得了，滿屋子地蹦躂，對着黑就差以身相許了。

“你先別高興的太早，他的能力若是真有那麼厲害為什麼早不見他出來？要是我早就出來‘招搖撞騙’了。也不是我打擊你，說不定你現在這種回歸正常的狀態是暫時的，要不然就是有一些什麼副作用。具體有什麼事情，我們還是先等蘇澄回來再說。先確認他和他旁邊那個小女孩的身份，你再想着為他當牛做馬的事情。”

符雲生好不容易才中了一次彩票，自然不願意被葉清水一瓢冷水澆在身上，“哎呦你就不要再毒奶了！！反正他救了我，他現在就是我親爸爸！！！你先讓我逍遙幾天，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好不好啊！！！”

葉清水對此也無話可說，只能稍稍翻了翻白眼，然後重新將自己全部的精力都放到面前的雞湯上面去了。白色的霧氣被如數壓在了鍋蓋下面，好似一顆隨時會爆炸的炸彈。

這座城市現在已經夠亂了，可奇怪的人還是一個接着一個地涌了進來。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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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白忙着打手機遊戲，一隻手恨不得生出十根手指頭，明明他現在已經是一位神級的存在可在打遊戲這方面上還敵不過網絡後面生活中碌碌無為或是小有成就的普通人。身為一條龍的成就感也就在這些小事之中慢慢被磨滅地一乾二淨，絲毫不剩。

不過回到了熟悉的環境的確也讓方白放鬆了許多，這裡畢竟是他以前生活過的地方，儘管有着重重難堪而且不想去面對的記憶也好過在外面漫無目的的漂泊。只不過方白還是抽空看了一眼在他右邊沙發山坐着的琳，在經歷了那麼多事情之後她一時之間的確難以適應這裡的環境，整個人坐在沙發上面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

一會看看手機，一會盯着周圍某一個東西發獃，有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引起她的注意。

尤其是來來回回的符雲生，她每次從廚房裡出來再回去都會讓琳的目光從不知道什麼地方重新回到她的身上。也許是變成了【同生者】的緣故，符雲生今天的一舉一動都比起以往更加的興奮。

也是，一個完全沒有希望的人突然重獲新生，他們身上大抵都會展現出來同樣的東西吧。至少在此刻她們兩個人完全展現出了一副截然相反的面貌，方白沒有去解決這種複雜關係的能力和經驗。

他和琳之間的事情糾葛不休，可要那麼乾脆地一刀兩斷方白也做不出來這種事情。

殺人有時候的確很難，他和方玲瓏兩姐弟，擁有着個世界上絕大多數人兩輩子都擁有不了的力量。可他們的生活卻並沒有完全被浸沒在戰爭與殺戮之中。明明擁有那麼強大的力量，卻沒怎麼和別人打過架，更不用說殺人這種事情了。

孤獨終老，這或許才是他們的宿命。方白被關在【通魂塔】里整整十幾年，方玲瓏也在那裡陪着他呆了十幾年，在這段時間裡面，沒有任何人能通過那片結界找到他們的藏身之地。

方白一直在那座塔里消磨着時光，連同方玲瓏一起。只不過比起方白的身不由己，方玲瓏的權力也就大得多了。她能自由出入【通魂塔】，在一定範圍內自由活動，不過那些時間對與方玲瓏來說都沒有任何意義，因為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等死。

擁有一把絕世寶劍卻從不讓它出鞘無疑是一件愚蠢的事情，但能掌握所有人命運的人卻不一定非要掌握所有人的命運。

劍是死物，而人心是活的。

這兩者根本沒有什麼可比性，可是殺人的確是一種很很有作用的本領，尤其是對他們這種人來說。因為方白暫時還沒有殺過人，所以他在精神狀態正常的情況下，並不會將這種不顧一切的行為作為處理問題的主要方法。可與琳之間那些事情他也的確頭疼的厲害，不知道該怎樣去解決。

但好在吸收了方玲瓏記憶之後的方白變得聰明了很多，他不打算自己去解決這件事情。他們兩個人現在的關係不是那種你說一句對不起，我說一句沒關係，然後再將這句話倒過來講一遍之後就能萬事大吉。

方白至今仍能感覺到那道傷口的疼痛，死亡是所有人最記憶猶新的過去。而那條鎖鏈也在時時刻刻提醒着他們兩個人，他們絕對不可能擁有正常的關係，在那條鎖鏈被一分為二之前。之前方白也有些不知所措，不過在見到蘇澄之後他倒是想出了一個好方法，把琳丟給蘇澄去照顧，自己就能夠不管不問了。

若是發生了什麼意外也不必擔心，那條鎖鏈代表着絕對的控制權，以及方白現在身體裡面還擁有着能夠挽回一切的力量。這件事情也不需要和琳溝通一下，方白自己在心裡就定下了主意，畢竟琳也絕對不想天天和他在一起。

又過了十幾分鐘之後，這個世界中又多了一個人的氣息，蘇澄終於回來了，只不過臉色極臭，不知道在外面經歷過了怎樣的事情，不過方白大抵也能夠猜得到，少女此時此刻生氣的原因無外乎她現在的確失去了拯救這座城市的資格。

方白知道，蘇澄並不渴望那種權力，她生氣的地方在於此時此刻，這座城市的命運人類已經無法自由地掌握了。突然某一天，兩條不知道從哪裡跑來的龍突然出現在了這座城市之中，它們無所不能並且有着神奇的力量，可以讓那些愚昧的人們言聽計從。而在這之前，蘇澄是這座城市之中最厲害的人，就像是很久之前的將夢白。

方白與將夢白先後離開，從那之後，蘇澄身上便累積了所有的壓力。對於龍這種生物，她秉持着一種極為懷疑以及排斥的態度，因為她是此時此刻除了方白將夢白之外，這座城市中最了解這種生物的人。所謂的神靈，其實就是一群老神棍，不過說是老闆更加的合適。

人類就是那個老闆手下的打工仔，老闆擁有財富和那些打工仔的勞動去攫取更多的財富，龍依靠人們的信仰去獲得更多的力量，同時再順便幫某一些它看得順眼的人們去解決一些小小的麻煩。

而除此之外，人類所失去的不僅是肉體上的自由，更重要地則是獨屬於他們自由的思想。勞動本身不附帶任何東西，除了身體上的疲勞之外。可思想卻不一樣，你失去了那種東西之後則代表着你可以被掌握那種思想的人甚至是東西所支配。

那條龍就像是一個邪教頭子一樣，它想要什麼人們都會心甘情願竭盡所能，這一點是蘇澄絕對無法去接受的東西。況且，從歷史上來看這種體系也的確有着它自己的缺點，早已被人們所淘汰。

我過了十幾年自由自在的生活，現在突然冒出來一條龍讓我像信教信神一樣將它當做自己的信仰，無論是誰都無法接受。

現在由於那個小女孩的原因，這座城市的混亂顯而易見，一條龍就能夠攪得這座城市天翻地覆，現在又來了第二條，蘇澄當然對黑沒有什麼好的態度。

信仰與習慣怎麼可能會被輕易地改變？

不僅僅是蘇澄，對於很多人來說，他們也接受不了以後需要在一條龍的統治下生活的未來。這也完全不像是9102年他們所需要面臨的情況，無論從什麼角度看都顯得荒謬不堪。

“回來了？”蘇澄剛進到外面的院子方白就察覺到了她的氣息，這也是他現在所獲得地為數不多的好處，至少對味道與各種力量的感知力變得更加敏感，所以那條龍的味道才會如此地想讓方白離開這個世界。

一條狗在自己的地盤上聞到了另一條狗的標記領土的氣味，這對夠來說是一種奇恥大辱，當然，對於至高無上的龍來說也是。

不過不同點則在於龍打起架來可比狗要很多了，而且龍可不用尿液這種低級的方式到處標明自己的領土。

“嗯........”很顯然蘇澄現在的脾氣很不好，一想到這兩條龍她就像是一隻炸了毛的小貓一樣不自然。灰頭土臉地回來之後卻看見方白正好整以暇地坐在沙發上打遊戲，她的脾氣也就變得更加不好了一些。

也真是奇了怪了，她以前從沒有對任何一個剛剛認識不到幾分鐘的陌生人有着這麼大的火氣，儘管他們兩個人的立場再怎麼對立與衝突。那隻小海豚此刻也終於獲得了短暫的自由，從蘇澄身後的書包里鑽了出來，朝着方白就飛了過去。動物與人類的確不一樣，它們不單單依靠外貌來辨別一個人是否熟悉。

至少千里好像還沒有忘記曾經將它創造出來的那個主人。它一臉親昵地朝着方白飛了過來，用自己的身子蹭着方白的臉頰。方白也從很罕見地從這個小傢伙身上得到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快樂，但是方白也只是稍微摸了摸千里幾下便輕輕將它推開，讓自己去一邊玩去。

一方面是方白害怕這會暴露自己身上某些東西，還有現在蘇澄的脾氣的確很不好，千里在她心裡就想自己的親兒子一樣，她可不會讓那隻小海豚和自己有多麼親密。而且，方白也害怕這些會暴露出一些東西。蘇澄一直以來是一個能夠良好地控制自己感情的人，至少她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可這一切在這條叫做黑的龍面前根本無法成立，他身上好像有一種特殊的力量，什麼都不用做就可以把她給氣得死去活來。過了一會蘇澄才起來，因為黑是一條龍，種類都不一樣。以往對於人類身上所產生的化學反應對着它根本就不成立。

只不過方白幫她做的那些事情也被看做了別有所圖，這是方白現在最糾結的事情。

雖說現在方白還不是很生氣，畢竟自己現在的身份和以往不同，可時間久了他也怕蘇澄身上的刺真的會扎破他的手。而且蘇澄對他的怨念越大，方白也便越自卑，不知道自己最後究竟還要不要用原來的身份重新出現。

“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你說就是了！反正現在你說什麼我都會答應。”蘇澄一屁股坐在沙發的最邊上，與坐在沙發中間的方白隔了好遠。儘管如此也沒法帶給這個少女什麼安全感，於是她掏出了手機像是孫悟空在地上畫下的那個圈一樣擋在了她和方白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