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看到了新聞,迪蒙已經死了。”

霧霾的天空下,一棟黑色的大樓高聳入雲,大樓頂層盡頭的房間內,身材高挑的女人正戴着一雙黑色的皮質手套握住手中的黑色通訊器,口吻平淡的說道。在她的身邊,一名短髮女人正恭謹的站在一旁,懷裡還抱着藍色的文件夾。

整個房間格局不算大,正中央的牆壁位置是用黑色的顏料刻成了一隻正在展翅的烏鴉,烏鴉下,是用黑色簽字筆寫成的三個大字——「送葬人」

女人的聲音很甜美,配上她精緻的容貌怎麼看都給周圍人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感覺。

“是么,還真不符合你做事的風範,那麼說,你已經遇到魔女了?”她靜靜等待着聽筒里的聲音,在過了一會後,女人的雙眼微微張開,發出疑惑的聲音。

“沒想到你也有失手的時候啊,幽靈,不過這些都沒關係,魔女這次並不是我們的目的,你做好你接下來的事情就好,在不影響任務的前提下,我會給予你自由發揮的權利,那麼就這樣。”

掛斷的電話,她有些疲憊的靠在皮椅的背墊上。

“零姐你沒事吧,是不是最近委託太多了,要不要休息一下?”身邊的短髮女人擔憂的問道,並在房間的櫃檯衝來了一杯熱騰騰的咖啡。

“不,我沒事,到不如說權尤,委託多才是好事情,不然的話,我們可能就會被這個國家給拋棄了。”零姐拿起裝着咖啡的馬克杯,搖了搖頭。

沒有人知道這位送葬人領頭人的姓名,只知道從見到她的時候開始,這個身材修長,面容出眾的女人就以零姐自稱,而且無論哪個季節,送葬人的所有人都沒有見過這位大姐頭取下過她的手套。

“我只是覺得最近零姐的事情太多了,不是馬上又有一個什麼會議嗎?”

“對,所以等會我就得出發了。”將有些燙的液體灌進嘴裡,零姐的舌尖感受着苦澀的味道,細細品味了一下之後,她才放下手中的杯子。

“權尤你也知道,最近聯合國里想要對鐵血尼爾帝國發動戰爭的聲音越來越強烈,但上面的那些人也知道,僅憑現在的聯合國根本無法與鐵血尼爾帝國抗衡。”零姐輕輕嘆了一口氣。

“所以,他們才想搞些小動作來削弱尼爾帝國的戰鬥力,之前對英皇家出手也是因為這個,但你也知道,以失敗告終,所以這次他們將目標放在了掌控卡琳帝國境內權限的迪蒙、迪爾身上,不過迪爾的弟弟並不是一個合格的政治家就是了。”

“其實我還是有些不明白零姐,就連世界第二的帝國卡琳帝國都敗在了鐵血尼爾帝國的腳下,光憑現在的聯合國。”權尤搖了搖頭,她沒有往下接著說,意思已經很明顯。

“這點不是我們操心的範圍,老實說我也不想派人去進行這種擾亂他國秩序的骯髒舉動,但現實就是如此,如果我們不進行這種危險的任務,那麼我們就會被聯合國淘汰,神權者不都是這樣生存過來的嗎?”有些寂寞的笑容,出現在了零姐絕美的臉上,很難想象,這樣認清現實,並是這種龐大殺手團的領導人,只不過是一個才二十三的女孩。

從椅背上拿起黑色的大衣,零姐輕輕披在了身上,權尤立馬放下文件走向前,幫她打理着領口。

“謝謝你權尤。”

“啊,我只不過做了我應該做的事情,零姐。”短髮女人的身體出現微微的顫抖,一絲紅潤從權尤的臉上刷過。

扣好的大衣,零姐摸了摸領口上的扣子,才淡然開口。

“不過魔女這丫頭也是不簡單,居然在這種格局下成立了一個組織,而且現在已經成為了帝國的頭版人物。”

“我已經看過了新聞,是叫狂徒吧?”

“對,幽靈似乎對他們挺感興趣的,這次就隨她去折騰吧,如果能現在將狂徒抹除的話,對於我們送葬人來說,也不是什麼壞事,接下來的話,你就與幽靈進行聯繫吧,有什麼情況的話,立刻向我彙報就好。”零姐將桌上的咖啡一飲而盡后,打開了房間的門。

“那麼一切拜託你了,謝謝你的咖啡。”

房門被輕輕關上,清脆的腳步聲正逐漸遠去,在權尤的記憶里,他們的領袖一直都是這種來去如風的女人,他們送葬人能在四個國家拼湊成的聯合國中獲得一席之地,零姐有着不可磨滅的功勞,不如說,如果沒有她,送葬人就不復存在。

所有在整個組織中,所有成員對於零姐都是極度的尊敬,沒有人因為她是女人而小瞧她。

從口袋裡拿起通訊器,權尤恢復到平日里的銳利神色,對着話筒里說道。

“頭已經出發了,在下面接應。”

安靜的電梯內,只有輕輕下降的轟鳴聲,在這座四十層樓的大夏中,幾乎都是送葬人的成員,表面上,他們的大樓只是一家運輸公司。

但稍許明白一點內門的人都知道,這裡,是神權者聚集的殺手團組織,所謂的運輸,只不過是一個向外的業務。

大樓一層的大廳,甚至擁有辦理業務的櫃檯,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由聯合國出資為送葬人建立的,也可以看出送葬人在這個國家中的隱形地位。

但,只有送葬人內部人員才知道,他們都是幫助聯合國進行着骯髒黑暗的任務,如果哪一天,他們對於聯合國沒有了價值,那麼一切都會化為烏有。

“聯合國這邊,也逐漸到達了一個極限了,那群人最近要求的任務越來越離譜。”電梯里,零姐看着剛剛權尤手中的資料,他們出行的任務,雖然完成,但也損失了三名優秀的神權者。

不會有人對神權者的死亡舉行葬禮。

看着電梯下降的樓層數,零姐輕輕脫下了黑色的手套,在她手中的白紙立刻成為了碎末,並在下一秒完全的消失,留下的只有她眼中的金色瞳孔。

狂徒嗎?

重新戴上手套后,零姐的眼光中的金色開始減弱,從幽靈的情報中,似乎這個狂徒組織,並不算簡單。

能從幽靈手中逃出的人幾乎沒有,而狂徒卻成功做到,並且在一夜間一舉成名。

就連她,對於狂徒都擁有了那麼點興趣。

“叮”的一聲清脆的響聲后,電梯來到了第一層,零姐拋去了腦海里的雜念,在電梯開門后,踏出了步伐。

兩邊,已經以一字橫條,站滿了人,在看到那位高挑的女孩后,所有人在第一時間低下了頭。

“零姐。”

整個一層大廳,都能聽見聲音的迴響聲。

那個小丫頭,明明我還想靜悄悄的出去呢,沒準還能找個地方放鬆一下。

在看到這種架勢的零姐立刻抽搐起了嘴角,但她馬上就平復住了情緒。

“零姐,車已經準備好了。”兩名最前沿的部下很是來事的快步走到她的身邊。

“啊……哦……”心想着休閑時光即將泡湯,零姐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早知道就和接受權尤的好意,稍微放鬆一下了。

暗自里的努了努嘴唇,零姐抬起腿向前走去,有些冰冷的風,擺動起了她的衣角。

“嗯,我們走吧。”

……

遙遠的鐵血尼爾帝國帝都內,季同看着終端里的畫面,這種結果是他在的意料之中,倒不如說,如果昨天他的大肆忘我的宣講鼓不起一個泡沫,這才有問題吧?

“你說錯了哦灰音,不是在尋找我。”季同搖了搖頭,他抬起右手,神秘的豎起一根手指。

“是在找我們,我們兩個加一起,才是狂徒。”

似乎在思索季同的話里的意思,不過在季同眼裡,這種高深的話題對於單細胞生物的灰音是不是太難了?

所以他笑了笑,準備作罷。

反正在心裡吐槽她,灰音也不會察覺吧,畢竟現在他們又沒有開啟神權。

正當季同這麼想的時候,灰音忽然伸出一隻手,抓住了季同剛剛準備放下的右手,他猛的一愣。

欸?

灰音並沒有對自己的這個動作做出解釋,而是將整張臉緩緩的靠近。

鼻子里都能聞到灰音身上獨特的香味,季同的記憶一下回到了昨天夜裡,灰音那迷離誘惑的眼神,臉頰迅速開始升溫。

“你你你要幹啥?疼疼疼——!”

季同的話還沒說完,劇痛來自於他的右手關節,伴隨着的,還有骨頭清脆的響聲。但疼痛並沒有維持多少秒,很快就消散。

季同迷茫的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昨天夜裡遺留下來的異樣感也已經消散。

“我是說為什麼我總覺得右手不是特別舒服,原來如此。”灰音指了指季同的胳膊說道。

“你昨天扭到右手了吧?”

“好像是的,但也只是當時很疼,但後來我就覺得不那麼疼了,就沒有管。”回憶起昨天刺激的場面,季同搖了搖頭。

“白痴,那是因為你一直都在使用彌留,你也知道,彌留屬於戰鬥神權,在開啟神權的時候,你的身體就和平常人不同了,傷口也會恢復的很快。”

“你你是說,我現在逐漸正在和你的神權融合?”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畢竟你繼承了我的神權,所以這是必然的。”

“那以後我也能做出你那種動作嗎?”季同有些激動的手舞足蹈的比劃起來,如果以後能達到灰音那種飛檐走壁的行動力的話……

“很遺憾,目前的你還差的太遠,估計很懸,你也知道,昨天我受了很嚴重的傷,但在不致命的情況下,一夜間,彌留就可以讓我的傷口恢復,雖然達不到巔峰狀態,但至少日常行動沒有問題,而你,一個小小的扭傷,恢復的一夜都沒恢復好呢。”

恩?是錯覺嗎?

季同在灰音的臉上看到了鄙視的神色。

“好好努力吧,季同同學。”

“你丫的,對救命恩人就是這麼說話的嗎?!”季同的眼睛都要凸出來了,啊,果然迪蒙下的葯還不夠猛烈呢。

灰音並沒有接下季同的話,而是從床底將行李箱拉了出來,從裡面拿出了一件黑色的大衣,並披在了身上。

“灰音小姐,那是我的衣服……”

“小氣的傢伙,先不說這個季同,帝都對於我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現在的話,我們得回去了,卡琳帝國的地下組織應該也看到了昨日你的發言才對。”

季同伸直了雙腿,坐在床上揉起了頭髮,他昨日里說出那段話的一大部分原因,就是給那四個地下組織的頭領看的,如果只是暗搓搓的幹掉迪蒙,他們轉臉不認賬,那麼即使是他,也會覺得頭疼。

“不過現在的話,還是想想我們怎麼離開這座城市吧。”季同爬到了床邊,並拉開了窗帘,外面還是隱隱的霧霾,自從他們來到帝都,這種霧霾的天氣似乎就沒有變過。

“你應該清楚的吧灰音,我們昨天做的那麼瘋狂的事情,想必帝都的話,已經全城戒備了,昨夜都有警察查到我們下榻的酒店。”

“恩?”

聽到季同的話,灰音警戒的皺起眉頭,昨夜的危機她居然渾然不覺,但目前她依舊在酒店的房間內,也就是……

那場危機,被季同度過去了嗎?

“然後呢。”

“當時他們進來的時候……”

對於灰音這種求知慾望的眼神相當的滿意,季同正準備夸夸其談的時候,他的聲音立刻弱了下去,昨天夜裡,是灰音做出那種舉動他們才能度過危機。但現在如果告訴灰音,她昨夜裡差點吃了自己的話,那和剛剛告訴灰音昨夜裡事實有啥區別?都會被宰的吧?

“反正就是這樣度過去了,沒什麼大礙。”季同的聲音傳出一絲顫抖,他強行亮起爽朗的笑容,如果是演技的話,季同不輸給任何人。

“恩?——”

拉長的尾音,灰音對於季同的話再次陷入沉思,這丫頭的眼神寫滿了不相信。

但最終,她還是搖了搖頭,站起身,走向房間的浴室。

“在我洗澡的時候,你就好好想想我們離開的方法吧,二當家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