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顧若虛和江顏雲的建議,沐以歌當然願意聽從。

她將要飾演的角色是隊內心理醫生,沐以歌一直相信,只有你在拍戲期間真正代入這個角色,才能將角色演好。

“我會跟穆醫生聊,也會在你們訓練的時候觀察一下。”沐以歌又補充道,“最近我也會多學習這方面的知識,如果你們感覺心理狀態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來找我。”

“小歌歌,我真的覺得你跟了莉姐,不做那檔降智廚房之後,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江顏雲開口說道,“不過,估計降智廚房會成為你演繹中的黑歷史,就算你以後成名了,也會被拉出來說的那種。”

江顏雲之前還說沐以歌是個提壺大師,其實他自己更是,尤其善於往人傷口上撒鹽。

但是還好,沐以歌現在的心理很強大,對於這些完全能接受,甚至還能十分自然地跟別人談論起這件事:“那檔綜藝,現在看來的確有些幼稚,但是我不後悔。因為如果不是參加了那檔綜藝,我也沒有機會認識莉姐,認識你們。”

聞言,江顏雲沖沐以歌豎起了大拇指:“這氣魄,我喜歡!”

沐以歌又跟江顏雲閑扯了幾句,隨後大家便分道揚鑣。

跟江顏雲他們不同,沐以歌不住在這裡,她的任務不算重,只要按時找穆醫生學習就好。

因為之前與何洲凱爭執宿舍問題的事情,顧若虛他們回到宿舍的時候,就看到負責宿舍管理的大叔一臉抱歉地站在門口。

“我給你重新找了一間屋子,你一個人住,可以嗎?”對方小心翼翼地問道。

顧若虛笑了笑:“其實不用那麼麻煩,給我在這個宿舍加張床就好。”

負責宿舍管理的大叔聽到顧若虛的話之後,微微猶豫了一下,不過最後還是按照顧若虛所說的,在江顏雲和陸哲涵的床中間夾了一張床。

因為宿舍的空間本來就不是很大,現在推門進來倒是真有幾分大通鋪的感覺了。

對此,江顏雲是毫不介意,甚至還有點開心,而陸哲涵則完全是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

“這三張床拼起來,都有我家一張床那麼大了。”顧若虛和江顏雲被噎了一下,如果不是知道陸哲涵平日是什麼性格,他們現在肯定以為陸哲涵是在有意炫富。

“哲涵,你這些年……除了我們之外,有其他的朋友嗎?”江顏雲開口問道。

陸哲涵搖了搖頭:“沒有什麼其他的朋友,我跟大家都相處的還不錯,但也沒有太過於親近。不過,我有很多老師,跟着他們我能學到很多東西。”

江顏雲嘆了口氣,陸哲涵的確如此,對誰都是彬彬有禮,溫文爾雅,但想要成為他真正意義上的朋友,走進他的內心,實在是太難了。

雖然江顏雲平日里看上去大大咧咧,但他其實十分敏感,與偶爾毒舌的顧若虛相比,永遠都是那麼溫和的陸哲涵其實更有距離感。

“顏雲怎麼突然問我朋友的事情,你想說什麼?”陸哲涵撓了撓頭,有些不解.

江顏雲走過去拍了拍陸哲涵的肩膀,真誠地說道:“幸好你朋友不多,不然因為你這種無形裝逼的說話習慣,很容易和朋友反目成仇。畢竟,有的時候嫉妒還是挺要命的。”

說完,江顏雲便拿着毛巾和沐浴露進了盥洗室。

眼下他們三個人住在一個宿舍,想要洗澡什麼的,也就只能排隊進行了。

自從出道之後,江顏雲和顧若虛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這種排隊洗澡、排隊上廁所的事情了。

早年還是練習生的時候,當時公司里有許多小孩,他們就像現在這樣,經常擠在一個大通鋪上玩,住宿環境也不好,但那個時候的他們並沒有這麼多的煩惱。

面對公司的淘汰制度,所有小孩都能感受到競爭的壓力,不過孩子們的競爭是單純的,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為了讓自己留下來,孩子們會不斷的去努力,而不會想什麼旁門左道。

成年之後,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世界突然複雜了起來。

當有人看到使用旁門左道可以獲得一時的成功,其他人也紛紛效仿。

惡性競爭,陰謀詭計,人性的複雜……在他們這個圈子,體現地淋漓盡致。

花灑裡面的水噴出來,江顏雲感受着難得的清涼,整個人也跟着放鬆下來。

幸好,自己並不孤單。有組合的隊友,還有博物社的成員,不過他從來都沒有放棄去尋找自己的父母。

雖然警方定義自己的父母為失蹤,但他總覺得兩個大活人不可能在這個世界上憑空消失,這背後一定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他當初加入博物社為的就是調查清楚這些事情,他現在隱隱覺得自己父母的失蹤或許就與之前幾起事件受害者口中的神秘人有關。

等江顏雲從盥洗室出來,緊接着陸哲涵和顧若虛也去洗了澡。

將自己打理乾淨,距離下午6:00開飯,還有5分鐘。

“我們現在就去食堂嗎?”顧若虛看了下手錶,開口問道。

江顏雲連忙點頭:“早點兒去吧,萬一去晚了搶不到好菜呢。”

說著,江顏雲就準備出門。

“吃飯還用搶?”陸哲涵有些不能理解。他小學到高三都是住家的,即便上了大學也不例外,父親在他大學附近給他買了套公寓,還配備了專門的保姆阿姨給他做飯,所以他根本不用去學校食堂參與激烈的食物競爭。

顧若虛和江顏雲都知道陸哲涵的大少爺生活,此刻也沒有過多解釋,而是拉着陸哲涵就往外跑。

“對啊,有的時候,吃飯是要憑本事的,拼的就是手速和體格!”江顏雲說這話的時候神色嚴肅,好像自己真的要面對一場大戰似的。

然而,到了食堂他才發現完全是他多慮了,這個食堂雖然不大,但是卻光潔明亮,整齊有致。

阿姨們已經將飯菜做好了,一盤一盤的菜放在櫥窗前,色香味俱全,看上去就格外誘人。

“我的天,運動員的伙食這麼好嗎?”江顏雲有些不敢相信。

顧若虛倒是率先走了過去:“這是自然,平時訓練已經很辛苦了,在吃食方面必定是健康又美味。”

陸陸續續,也有其他人到了。

預想之中廝殺的場面並沒有出現,大家都排隊打飯,隊伍筆直,偶爾交談幾句也是帶着笑容和善意。

總而言之,隨手一拍都是講文明、樹新風的宣傳畫。

不過,這份美好在何洲凱到來的瞬間被打破了。

倒不是說有人出言攻擊何洲凱什麼的,只是大家在看到他來后,都不約而同地閉上了嘴巴,哪怕之前的話沒有說完,也會選擇直接將話題掐斷。

氣氛安靜又詭異,何洲凱站在隊伍的末尾,卻離最後一個人還有很長一段距離,顯然是刻意保持,不想接近。

已經打好飯的顧若虛等人看到這一幕也是面色古怪,有些好奇。

江顏雲沖顧若虛使了個眼色,隨後壓低聲音說道:“你之前還跟莉姐說,有機會要想辦法跟他好好相處,且不說他今天比賽時對你的種種挑釁,光看現在他們自己隊員對他的態度,你覺得還有可能嗎?”

是啊,連平日里朝夕相處的隊友何洲凱都能處成這樣,對顧若虛他們這種臨時加塞的外來戶,何洲凱的態度恐怕會更加惡劣。更何況,有舊賬在先。

“事在人為。找機會還是要看看有沒有突破點。”顧若虛開口答道。

吃飯的時候,大部分人都三五成群。像MS組合這樣關係好的,熟悉的人聚在一起,一邊吃飯一邊聊天,唯獨何洲凱格外怪異,他不僅一個人用餐,而且特意坐在偏僻的角落,與其他人都保持距離。

何洲凱吃飯的速度很快,既沒有跟人聊天,也沒有玩手機,沒過一會兒他就用餐完畢,將吃乾淨的餐盤和碗筷送到收納處,然後轉身離開。

隨着何洲凱走出門,餐廳內的氛圍又一次活躍了起來。似乎何洲凱在的時候,有一張無形的網壓住了眾人,隨着何洲凱離開,這張網也被撤走了,大家就連說話的時候音量都提高了不少。

“這位排球新星還真是有點兒東西,這氣場絕了。”江顏雲放下筷子感嘆道。

他吃的本來就不多,剛才他也謹慎觀察了一下,發現即便何洲凱坐的離大家都比較遠,但還是有不少人會不自覺地往何洲凱那邊看,那表情與其說是關心,倒不如說是擔憂。

“我去探探情報。”江陰雲開口說道。

接着,還不等顧若虛和陸哲涵阻攔,他就扎進了隔壁桌的四個運動員之中。

“我們剛來還不了解情況,所以想跟你們打聽點事兒。”江顏雲開門見山地說道,臉上是恰到好處的微笑,“後面畢竟還有很長一段時間要一起相處,弄清楚一些事情也比較好。”

“你要問的是何洲凱的事情吧?”江顏雲左手邊的運動員說道。

江顏雲立馬就認了出來,這人就是之前幫他們打圓場的那一位,他的笑容頓時又真誠了幾分。

經過一場比賽,他已經將隊內的人認了個七七八八,如果他沒有記錯,此人名叫陳山,是副隊長,在隊內的人緣應該還不錯,身邊總是圍着一群人。

江顏雲點點頭,他要問的就是何洲凱的事情。

“何洲凱這個人,比較孤僻。”陳山一開始就給何洲凱下了定義,“他平時不喜歡跟我們交流,甚至不喜歡跟我們有太多的接觸。總而言之,這個人比較獨。”

“那他不覺得難受嗎?”江顏雲有些意外。

陳山搖了搖頭:“這我們就不懂了,反正誰主動去靠近他,或者碰到他的東西,都會被懟回來,你朋友今天還算好的,他只是吼了幾句,之前有一次差點兒動手。”

“在隊內動手是要被處罰的吧?”江顏雲有些好奇,如果他沒有記錯,這處罰貌似還不清。

之前他們進來之前,林莉就叮囑過他們,動手打架是絕對的高壓線,這一條不僅僅是對於他們,而是對於全體遠動員。

“不知道,當時有人看到他在吃藥,然後就去打趣了幾句,問他吃的是什麼葯,別是會被查出來的那種吧?”陳山嘆了口氣,“也是那個運動員嘴欠,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反正當時何洲凱立馬就急了,要不是旁邊有人拉着,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聽到這裡,江顏雲倒是有些理解了,畢竟關於藥品的話題,運動員這邊一直是禁忌,也不知道那人是怎麼想的,居然拿這種問題開玩笑。

“那個跟何洲凱爆發衝突的運動員呢?”江顏雲壓低聲音問道。

陳山搖了搖頭,倒是毫不避諱,“早就退隊了,那個人也有點兒問題。”

最後,陳山還不忘叮囑:“反正你們平時沒事兒別去招惹他,說句實在的,他技術好,很多東西都是有偏向的。”

對此,江顏雲自然能理解。

無論是在哪裡,技術硬,人氣高,自然會獲得一些優待。

吃完晚飯,顧若虛、江顏雲和陸哲涵三人回了宿舍,晚上沒有什麼訓練,他們可以稍微休息一下。

江顏雲把從陳山那裡得來的消息跟顧若虛說了一下,顧若虛聞言皺起了眉頭:“我今天在他桌子上的確看到了一瓶沒有標籤的藥品,是有點兒奇怪。”

聞言,江顏雲立馬緊張了起來:“他不會真的吃那種葯吧?”

顧若虛抬手在江顏雲的腦袋上敲了一下:“別胡說八道,這種事情是不能開玩笑的!”

陸哲涵也跟着點頭:“雖然我對這些東西了解不深,但是運動員在參加專業比賽前要進行葯檢這件事大家都知道。何洲凱應該不會在這方面動手腳,他沒那麼傻吧。”

顧若虛還想再說什麼,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來電人是沐以歌。

“我回來總覺得不是很放心,就先聯繫了一下穆醫生,問了她有關於何洲凱精神狀態方面的問題。”

“總而言之,跟何洲凱溝通的時候,你們還是要多注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