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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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孿生……姐妹？”
銀塔如遭雷擊，她打量着空冰，微張着嘴久久無言。
在空冰開口之前，自己從未設想過這種可能性，但是一旦知道了，卻又越看越像——精緻的五官，白皙的皮膚，還有標誌性的冰藍色頭髮，簡直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兩人。
但是既為孿生姐妹，在同樣的生活環境下，又是為什麼會成長為如此截然不同的存在？
冷冽、強勢、駭人和眼前的溫順、安靜乃至空洞……別人說兄弟姐妹就算如何叛逆不和，其本質終究是相似而同步的，但在這兩人身上，連一星點一致性都找不到。
“十二星辰，本來是從軍隊和社會中抽調而來的隨機參與者，我們互不相識也毫不關心，但我和她是……例外。”空冰捏着自己的裙角，低聲說著。
“那你們，是怎麼加入的？”銀塔小心地問道。
“探子發現了她的巨大潛質，我……只是恰好在她身旁而已。”
“你是被迫加入的？”
空冰搖搖頭：“不是。”
“那你……”
問題還未出口，銀塔便明白了，空冰沒有主動要求也沒有拒絕，她只是遵從了別人的意願而已，一如既往。
銀塔腦子很亂，一大堆問題在她的意識里盤旋着，呼喊她刨根問底，要求她從空冰口中擠出阿塔艾爾的全部秘密。
不難理解，畢竟這是何等巨大的突破，多好的機會啊，阿塔艾爾鐵牆一般難以透析的機密身份，現在出現了這麼令人驚喜的缺口！
一旦知道了那位神秘的首星的秘密，她的身世，她的來源，她的力量，她的弱點……那她就不再是女皇的王牌殺手鐧，而只是單單一個戰士罷了。任何強者被人掀開了所謂強大的面紗，那就只是個普通人，而普通人就一定有辦法被戰勝！
恰好，空冰就在身邊；恰好，空冰是一個只要沒有明令禁止她透露相關信息，那就有問必答的人。
簡直太棒了不是嗎？
銀塔上前一步，一手搭在空冰肩上，早早露出了勝利的笑容，而空冰也準備好了回答任何問題。
“那個——”
她突然一怔。
“怎麼了？”
“沒什麼……”銀塔轉過身去，扶着自己的額頭，“我突然不想，問了。”
她放棄了，強壓下自己心中的慾望，甚至對自己感到一絲煩躁。
只要問的話，空冰一定會回答的。
一定會的，只要是別人的命令。
所以她不想。
有什麼必要呢？就因為如此放棄這樣的機會，就連空冰這個當事人本人也不會有任何意見，而很多人都可能因此受益，搞不好這對停止鎮上的暴行也有所幫助。
但銀塔做不到。她不想提出那個問題，她也不希望空冰回答，這和阿塔艾爾無關。
自己是在多管閑事，她無比清楚這一點，但是……
“有什麼問題嗎？”空冰看着有些異樣的銀塔。
“沒什麼……我就是想問問，”銀塔撓着頭，“你喜歡成為禁衛嗎？”
空冰愣了一下，她以為銀塔想了解阿塔艾爾的事。
“我……”她有些猶豫，“不是很明白這個問題。”
“就是，你喜歡自己的身份嗎？喜歡自己正在做的事嗎？”銀塔擠出笑容，轉移開了話題。
空冰微微張開嘴，然後又閉上，她的眼神閃動着，像是在思考着答案，但那股困惑一直都沒有消失。
“如果不想說的話不說也行，我只是隨口一問；不過想說的話也不用顧慮，這裡沒有旁人。”
空冰點點頭表示理解，斟酌了一會，她終於開口了。
“什麼是……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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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喜歡……”
銀塔輕笑兩聲，但是看着一臉認真的空冰，她很快失去了笑意。
不會吧。
“喜歡就是……就是你看到了什麼，你覺得它很可愛，你想擁有它；或者在做什麼的時候你感到心情愉悅，即使結束之後你也會想再繼續。”
銀塔接着補充道：“喜歡也有不同形式，很多人喜歡花，一部分人希望將花摘走佔為己有，另一部分則希望愛護這些花，讓它長得更加美麗。”
她指指旁邊花壇里的野花，看看空冰：“你喜歡嗎？無論是將它摘走，還是單純的欣賞？”
空冰看着銀塔手指的方向，望着花叢出神，久久之後才開口。
“這是被允許的嗎？”
“允許？”銀塔懵了，“被誰？”
空冰看着她，同樣不知道答案。銀塔想了想，咳嗽兩聲：“我允許，無論你喜歡什麼，我都允許，而且會支持你。”
空冰微微低下了頭，表情不着痕迹地動了動。她緩步走到花壇前，蹲了下來，凝視着淡黃色的花朵，眼神中有了新的東西。
她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靠近花瓣……
如果可以的話，如果這是被允許的話，我——
空冰
“哈啊！”
她驚叫一聲，閃電般抽回了手，過度激烈的動作打破了平衡，她在慌亂中向後栽倒。
空冰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不過迎接她的不是堅硬的地面，而是另一個人的臂彎。
“沒必要害怕，只是一朵花而已。”
香氣順着鼻息進入體內，空冰緩緩放鬆下來，她睜開眼睛，一隻手正舉着那朵花放在自己的面前。
陽光從銀塔的發隙間露了下來，照在她溫暖的微笑上：“喜歡的話，就拿在手上吧。”
奇怪的魔力驅使着空冰的手，在她意識到的時候，那朵花已經被自己捧在手中了。
出乎意料，自己並沒有感到慌張和畏懼，反而很是……幸福。她將鼻尖輕輕貼在花心上，輕柔的香氣流遍全身，躁動的心跳逐漸平息下來，所有的東西都很，安詳。
“它歸你了，留着吧。”銀塔叉腰微笑。
“可以嗎？”
“沒問題的，如果有問題的話我就說是我乾的，就把這當作是禮物好了！”
“禮物，可是阿塔艾爾說——”
銀塔突然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空冰。
“你笑了！”
就連空冰自己也沒有意識到，她剛剛居然露出了微笑，她連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
“幹嘛藏起來，你笑起來很好看，比平時還要好看！”
“不行，我……”
銀塔輕輕握住她的手腕：“當你想笑的時候，就要笑出來，因為你喜歡此時此刻；當你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的時候，不要勉強自己，因為你討厭如此。”
空冰猶豫了一下，放下了掩面的手。
“這就對了！”
通訊器突然響了起來，打斷了二人。
“銀塔，請講。”
“找到了。”
銀塔一愣，這個聲音是賽瑟爾：“找到了？！找到洛斯忒了嗎？”
“另外一個人。”
“另外……誰？”
“那個小子。”
銀塔撓了撓頭：“哪個小子？”
“那個。”
她頓了頓：“艾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