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绫野 祭的协作在那晚之后就告一段落,绫野 祭不再主动联系我,而我也将那本写满线索的笔记塞进了书包的最里层。班级里的人还是会时不时谈论我和她的八卦,只不过劲爆程度都较之前要逊色不少。我偶尔也会主动询问绫野 祭是否有新的线索,亦或者告诉她一些自己的新发现。但她的兴趣却已大不如前,按照绫野 祭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既然知道了“怪物”就潜伏在这所高中里,那剩下的就只有等待它出手了。

虽称不上消极,但这计划听上去多少有些不靠谱。无论绫野 祭是否为这件事提心吊胆,在校的时候,她仍旧保持着那最为标志性的冷漠表情。对徐梓馨来说,绫野 祭的“消停”反倒是一件好事。毕竟这么一来的话,为她寻找合适保镖人选就不再迫在眉睫。从表面上,一切都仿佛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或许也只有绫野 祭自己才知道,她的当前处境是有多么危机四伏……

“对了,上次推荐给你的网站够给力吧?”

事实上,这般没头没尾的询问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但介于体育委员给的网站确实有那么些意思,点了点头的我还是给了肯定回答。

“我在Creepypasta认识了不少有能之士,要是你有兴趣的话,我们下周周末可以给组织一场聚会。”

“那就有劳你了。”

自结束协作后,我就独自一人展开了调查。绫野 祭曾告诉我,我们所具备的能力实则存有“原形”。于是乎,我将所有有关“剥皮杀人案”的细节都发布到了这个名叫“Creepypasta”的网站上。没想到竟在该网站上引起了相当热烈的讨论,甚至有一位自称“Saint Joan of Arc”的网友通过“怪物”的手法找出了其原形——那便是名为“画皮”的恐怖妖怪,在蒲松龄所著的《聊斋志异》里,“画皮”被描绘为面目狰狞的恶鬼,通过披上人皮进行伪装,并擅长以欺骗偷袭的手法以达到裂人腹、掏人心的目的。可以说就手法而言,两者可谓是极为相似了。故此,网友们都将这个凶手代称为“画皮”。

而在此之后,我也把绫野 祭的遭遇与情况进行了发布。虽不抱什么希望,但如若得到一些信息的话,那我的好奇心也多少会得到满足。

“下节体育课,记得去篮球场,就这样说定了。”

不给我任何开口拒绝的机会,体育委员就这么自说自话的替我决定了下节课的运动内容。既然也没什么事可做,那卖体育委员一个面子也不算什么坏事。抱着如此心态的我走向了体育馆,而在过去的路上,我也巧遇了搀扶着绫野 祭的徐梓馨。

“怎么了?”

皱着眉头的绫野 祭踮起脚尖轻轻点了点地面,可在此之后,她依旧柳眉紧锁。而在走了几步路后,靠在走廊墙面上的她也脱下了运动鞋:

“不知怎么的,这鞋穿得非常不舒服。”

“莫非是里面哪里破了?”

面对徐梓馨的询问,摇了摇脑袋的绫野 祭也给与了否定:

“不,与其说是鞋子里面被磨破了,不如说这鞋子突然变小了。”

“总之,我们先把鞋换了吧。”

“好。”

眼看这事帮不上忙,我也只得向体育馆继续走去。但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按理说放在鞋柜里的运动鞋都是学生自备的。再者,绫野 祭也不是第一次上体育课了。就算是新鞋买小了,也不可能到这个时候才发现。莫非是她最近长胖了?那更是无稽之谈,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肉往脚上长的。

“会不会是我太多疑了?”

小声嘀咕的同时,我也算到抵达了体育馆。眼看体育委员在向我挥手示意,换了运动鞋的我也走向篮球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就成了年级里排的上号“篮球能手”,这也使得我时常得和其他班级甚至其他年级的学生打高强度篮球赛。这不,我还刚进场没多久,乐忠整活的体育委员就给我安排了一场篮球赛。

“可别给我们班级丢人了哦!”

徐梓馨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凑热闹,她和其他女生一样,坐到了一边的观众席上边聊天边看我们与其他班级的男生一较高低。只不过这次,我决定打一个称职的控球后卫。好在体育委员今天的状态异常神勇,这才第二节,我们就把比分拉开到了十分。

“今天你有点猛啊。”

“是来手感了吗?”

附和道的我看了看一脸得意的体育委员,只见他朝下指了指:

“哥们我今天可是穿了定制的Nike Zoom,那战斗力的提升可不是一星半点!”

“靠,你还真买了,不愧是土豪!”

我对篮球鞋其实并没什么研究,我只知道这个子品牌的球鞋能够进行自制,而穿在体育委员脚下的则是当今市面上最专业与硬核的那款。

“要不下一节我俩换换鞋,也让我体验体验有钱人的快感?”

“去去去,你小子能穿吗,鞋的尺码都和我不一样?再说了吗,Nike Zoom可是转为进攻能手准备的。”

“那之前陆赟轩也不是控球后卫转得分手嘛,说不定,我这个前锋也有这个潜质。”

“那招数突出的就是出其不意,你啊,就发挥身高优势看好篮板就行了。”

咔哒。就像是缺乏润滑的机械齿轮突然开始转动一样,锈迹斑斑的齿轮在互相咬合的过程中迸发出了阵阵火花。我原本停滞的思绪在体育委员与其他队员的互呛中逐渐清晰,刚忙环顾四周,未能发现绫野 祭身影的我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出其不意,尺码不合,身高优势。这些词汇好似在这一刻获得了活性,在相互组合镶嵌后,我也赶忙说道:

“抱歉了,我有件事不得不现在去处理。”

无视在座所有人的我放下了篮球并朝着体育馆外全速跑去,正如我所想的那样,鞋柜放置处空无一人。取出手机以向徐梓馨进行确认,她告诉我,因为绫野 祭脚跟磨破的缘故,所以她先送后者去了医务室。再此之后,徐梓馨也让绫野 祭索性待在教室里进行自修。而等我真赶往教室的时候,我却没能发现她。

不由得望向教室窗外,我发现有不少乌鸦正栖息在树梢上,有着朱红眼眸的它们就像是报丧使者,用刺耳至极的乌啼来嘲笑我的后知后觉。

咔哒,咔哒,咔哒……任由脑海中的齿轮不断运转,琐碎的线索正在我脑海相互撞击着。每一个线索都好比一个齿轮,也只有让这些齿轮全部转动起来,我的大脑才能加速运作并得出进一步的结论。当我闭上眼时,无数信息也进入了我的脑海,其中有从小舅那获取的各种信息,也有自己在笔记本上记下的。同时,我也听到了不少人的声音,有徐梓馨的、有绫野 祭、有灵犀的、也有受害者家属的。

每一段文字,每一句话都在互相关联,而当它们牵引齿轮加速转动后,所有的问题也于这一刻迎刃而解。缓步走向自己的书桌,摸索一番的我最终找到了那把由金发学长赠予我的石制美工刀。

“还真是祸不单行。”

稍稍把玩了几下后,走出教室的我也决心为这一系列的惨剧画上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