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蕾蒂娅。能帮我寻找一个人吗?”
这是被称作圣女的女孩首次向自己提出的请求。自从教权院毕业,诚惶诚恐地接受了圣女近卫的职位,并受命保护留学索蒂雷吉欧研究院的圣女,蕾蒂娅并没有得到与圣女深入交谈的机会,因为对方大多数时间都是跟身边的银发龙女呆在一起。
“那个人长得和我一模一样,估计比我大上两三岁。”
在要求圣女描述需要寻找之人的容貌后,蕾蒂娅倒吸了一口凉气,为了不被圣女发现内心的动摇,她赶紧捧起眼前的茶杯啜了一口,扑腾的热气模糊了蕾蒂娅抽搐的嘴角。
难道那不是巧合吗?蕾蒂娅在心底反复询问自己。
现在还隐约记得第一次在凡·洛恩斯见到圣女琉娜时的失态。“露娜·因莫达?”蕾蒂娅十分庆幸自己没有被惊异之情所压倒而喊出来,站在自己面前的粉发神族少女有着与三人在魔域人贩那里救出的不死少女别无二致的容颜,甚至连音色和体态都如同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尽管气质上因环境的影响多少有些出入,但她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孩是不同于露娜·因莫达的另一人。
如果露娜·因莫达是圣女琉娜要寻找的目标,那么正好与自己的目的重合,在得知凯尔于此处就读时,蕾蒂娅也在调查他的居所,不出意外的话,露娜应该与尤丽一道跟在他身边才对。
正当蕾蒂娅在犹豫是否真正去实行琉娜派下的“任务”时,耳边突然飘来了甘甜的热气,不知何时琉娜已经靠了过来,两人的脸几乎要贴在了一起,但蕾蒂娅的额头却不觉地渗满了冷汗。
“还有一件事,请问能告诉我关于Innovadora的事吗?”
!!!!!!!!!!!!!!!!!!!!!!!!!!!!!!!!!
“戴维尔阁下......”
“戴维尔阁下!”
诶?
倏的,身旁的叫唤声将蕾蒂娅从回忆中强硬地扯了回来,如同溺水的人被突然救上岸一样,她眨巴着眼睛愣了半晌,使劲晃了晃头,系在后头的紫色马尾也随之在半空中来回跳动。
“还好吧?戴维尔阁下?”
是不是累了?阁下回去休息吧,接下来有我们在就行了。
面对守卫的关心,蕾蒂娅为自己在看守过程中开小差感到羞愧。既然是圣女近卫队队长,就更应该保持负责与精神并重的风度,这毕竟代表了圣女的形象,不容自己有哪怕一丁点的闪失。
“啊啊,抱歉,我没问题。刚才在想些事情......”
“唉,如果那些新兵能够更努力干活,就毋须阁下如此劳神了!”
朝自己搭话的守卫忿忿不平地抱怨道,能够在这种环境下维持责任心,这令蕾蒂娅不由地心生敬佩。
不过真是个煞风景的地方啊......瞥了一眼周围无机质的灰色砖墙,蕾蒂娅在心中叹了口气。自己所在的监狱指令室是一个面积只有百来平方米的小房间,除了中间的一张大桌子和几把脱色的旧椅子,就只剩下绕在墙上的联络用喇叭了。
这种年代还在使用空气传声啊,这所监狱到底有多久没翻修了。蕾蒂娅以前曾经参观过下界的监狱,里面利用电子监视器投影到大屏幕的做法让自己眼前一亮。怪不得管理混乱的魔界四处充斥着各类电子产品,尽管由于魔障壁而用不了电波电器,但如电灯、电炉和冰箱之类的日用家具还是挺受欢迎的。
说实话,若非琉娜的命令,自己是绝不会跑到这种令人从生理上排斥的糟糕之地来。懒散的士兵、肮脏的住所和不知从何而来的焦臭味,已经让蕾蒂娅疲惫不堪了。因此她对卫兵的敬佩之意可谓无半点虚假。
“马拉赫典狱长到哪儿去了?”
“是!典狱长在监狱下层!”
怎么那么喜欢往下层跑?从来到利塞贡监狱的第一天起,蕾蒂娅几乎没有见到过马拉赫的身影,虽然自己对这个男人没有一丁点的好感,不,应该说是打心底厌恶他才对,但至少此人是典狱长,下层有什么东西比指挥室更重要呢?
脑海中一瞬间浮现出被囚禁的莉泽的身影,那家伙该不会————————
轰!!!!!!!!!!!!!!!!
伴随着一阵剧烈的晃动,沉闷的巨响几乎震破了天花板一角的喇叭,土灰如垂帘般洒落下来,放置在桌子上的文件也像雪花般纷飞而落。不到数秒的时间,回荡在室内的刺耳警报声将陷入混乱的众人拉回到了现实。
敌袭!
首先反应过来的蕾蒂娅动了起来,她一边朝门外奔去,一边大声嚷道,“立即抽调人员严守通往各层的通道!让大门的守卫收集敌人的情报,其余人员和我一起去传送点!”
“了解!”
抛下身后传来的回答,蕾蒂娅的黑色腿甲在灰黑的地板上炸裂出尖锐的金属敲击声,与持续不断的轰鸣缠绕在一起,扰动着她内心的激动。
果然来了吗?
也许蕾蒂娅她本人也没察觉到,自己的嘴角竟难言愉悦之色地翘了起来,
凯尔·O·马吉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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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看来庆典开幕了呢!”瞭望着远处升起的炽烈火光与直冲“天际”的浓烟,琴恩的语气听起来就像与父母去花火大会的孩子般兴奋。
“你觉得那种玩具能破坏利塞贡监狱的防壁?”
“别开玩笑了,那些玩具只是用来放放烟雾弹而已。”
凯尔所谓的玩具是可以轻松贯穿装甲车装甲的火箭炮,但对于持有暗魔法防壁的利塞贡监狱围墙来说,称之为玩具倒并不为过。因为围墙会吸收受到的攻击,且一旦超过一定限度,攻击还会被反弹,只有瞄准城墙上用于防卫攻击的射击口才能给予有效的打击,所以易守难攻的堡垒并不是浪得虚名。
“所以才要你帮忙啊。”
“怎么帮?带你们这群人从护城河游过去吗?”
“喂喂,变成尸体后可没有鱼帮我们收尸啊。”
“你们两个,我们可不是来表演相声的。”一旁终于忍不住发话的爱尔温的视线越过隐蔽用的护城河堤岸,只见几枚导弹在“夜空”中拖出几道橘色的尾巴,继而转化为爆光被黑钢的铁壁所吞噬,间而作为反击的紫黑色光球摇拽着坠落于方才导弹的发射点。
“等弹药耗尽,佯动的人就要成活靶子了。而且我们这里只有四个人啊......”
爱尔温的担忧也并非毫无道理,现在潜伏于监狱对岸河堤后的只有凯尔、琴恩、爱尔温以及索菲四人,其余的Innovadora成员都被分配到了佯动组。即便监狱守卫人数不多,但对比起来这边难免让人心生以卵击石之感。
“对吧?凯尔?”用乞求的视线盯着红衣青年,琴恩装出一脸无可奈何的坏笑,“为什么你那么确定凯尔会有办法?”
爱尔温突然对琴恩之于凯尔的信任产生了疑问,凯尔之前并没有向大家阐述自己的计划,更是连合作与否也没有明确的答复,为什么琴恩能够无条件地信赖他呢?更何况现在两人还是敌对关系。
“因为他是凯尔啊。哈,你肯定不会接受这个理由吧。这个男人总能走在所有人的前面。对,从以前就是这样。”
听似没根据的话,从琴恩口中说出竟有着莫名的说服力。总能走在所有人的前面吗......爱尔温将视线移到不发一言的凯尔身上,对方则摆出一副对琴恩的评价不屑一顾的表情,静静地注视着被火光映红的墨色河水。
“索菲你觉得呢?”
“主人的决定是正确的。”将娇小的身体隐藏在阴影下的蓝发女仆颔首道,尽管语气没有明显的波动,却流露着明确的决意。
“你的信任真是让我倍感欣慰啊!”
“......”索菲将冰冷的视线从琴恩身上移开,果断无视了对方。
“哎呀,哎呀,真是个薄情的人呢。”
不过这个女孩真是信赖凯尔呢,不,应该是寄生在凯尔身上才对,她对凯尔的情感已经可以说达到了信仰的程度。本来索菲的存在感就飘渺不定,如果离开了凯尔就像消失了一样,这种存在方式让爱尔温想起了常伴于琉娜身边的龙女。
“差不多了。”
“诶?”
凯尔的话音打断了爱尔温的思考,一阵咔哒咔哒的机械轰鸣盖过了对面的爆炸声,只见一条黑色的长蛇正划破对岸高耸的铁壁,缓缓朝凯尔一行人的方向延伸而来,时而产生的爆音在河面上掀起一道道波澜。
“那是利塞贡监狱的联络桥!到底......”
“我就说凯尔会有办法嘛!”
仿佛要逃离爱尔温疑惑不解的视线和琴恩那颇有几分拍马屁的欢呼,凯尔无言地直起身子。
“喂!凯尔!”
无视身后爱尔温的喊声,在桥头对接的瞬间,凯尔便踩着脚底下传来的震动,翻飞着真红的衣摆,挥身跃上沾满水迹的桥面,头也不回地向监狱的方向奔驰而去。而索菲也不假思索地跟随主人飞身跃向桥头,别在大腿根部的短刀在飘起的短裙下露出了它们饥渴的爪牙。
“喔?凯尔那家伙干劲十足啊,我也不能落后!”
你可要跟紧喽,精灵小姐!
抛下轻浮的语句,琴恩用鞋尖踢起横在脚边,用绷带包得严严实实的长柄状物,一把抓住于半空旋转的漆黑长柄,风一样地翻过河堤追着那一抹暗红而去。
“啊!真是!被流弹打成马蜂窝我可不管哦!”
放弃似的,爱尔温如麦浪般的金发随着身体飘飞而起,三人在天上波涛汹涌的海涛凝视下,义无反顾地突入了降落在桥面的魔力海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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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只有我们四人?”爱尔温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那样,疑惑的光点在海蓝的双瞳中摇曳。
“没错,就只有我们四人,”琴恩自信满满地扫视了包括爱尔温、凯尔与索菲在内的四人,上扬的嘴角流露着不可一世的骄傲,
“其他人,碍事。”
“不不不,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即使监狱守卫再少,只有我们四人冲锋就像飞蛾扑火,太乱来了!”
“......”
然而,现场极力反对的只有爱尔温一人,除了接受了琴恩意见而默默颔首的凯尔,其余的Innovadora成员都未曾表现出哪怕一丝的反应,所有人都向这位领袖投以了任君吩咐的信赖目光。
疯了!这群人都疯了!即便这俩人实力再强,也不可能以一人之力阻挡百人之团啊!
......
嗖————————
数根麦穗状的金黄发丝被掠过的魔弹卷入,烧却在夜色的襁褓中。爱尔温依靠战斗的本能,谨慎地回避着如流星雨般朝这边坠落的魔弹之雨。而距自己几步远的索菲也同样压低自己本就矮小的身子,时而俊敏地越过道路上被轰出的弹坑。
然而两人完全没有放慢脚步的意思,更没有放慢脚步的选择。
只见笼罩于前方的黑暗被接连不断的刀光所撕裂,金属与热流碰撞激起的尖锐摩擦声宛如要扰乱周围爆炸的交响曲。阴郁之红与沉寂之灰,本应与黑夜为伴的两种暗色调却仿佛在此刻迸发出夺人眼球的炫目光辉,琴恩以倒握于右手的双手剑巧妙地拨开袭来的光弹,与此同时,一跃而起的凯尔则飞起一脚将其踹还给城墙上的敌人。在凯尔向对方抛出两枚火球的刹那,琴恩即抡起剑锋将盘旋于其一侧的光球尽数驱除。
反弹——————
切裂——————
撕碎——————
以两人为目标的攻击都在一瞬间化为乌有,两人仿佛化作了一个整体,呼吸与步调达到了一致,在暴风中交杂纷飞的红与灰之布幔,宛如话剧中交缠而又分离的绚丽舞姿,又如暴雨中穿梭于灰暗乌云中的暗红色闪电。
此时,爱尔温竟觉得碍事的人包括了自己,对比起在魔弹的暴雨中仍挥洒自如的两人,仅是回避流弹就力不从心的自己即显得碍手碍脚。然而身为索蒂雷吉欧第二位的骄傲不允许她有懈怠的念头,在确认了索菲与前锋的两人没在自己的正前方后,爱尔温极力扭转纤细的身躯,借着风魔法带来的旋转力,如同芭蕾舞演员那样,缠绕着风刃的双臂展开的同时,将同样包裹着风刃的双腿依次送出,四枚锐利的风之箭矢准确无误地贯穿了躲藏在城墙射击口后的敌人。
“嘿,精灵小姐挺行的嘛!”一脸轻松地弹开砸向自己的魔弹,琴恩轻佻地吹了声口哨。
“有这闲心耍贫嘴,不如让那上面的嘴巴闭上怎样?”遭到反弹的攻击在一旁激起浓重的尘埃,凯尔紧皱的眉头下,深邃的双目眯成了一条直线。
“原来你也会着急啊......没办法了,精灵小姐、索菲,要上喽!”
“诶?”
“?”
只觉一股旋风将少女的短裙从后面掀起,随即两人的纤腰都传来了如同遭到捆绑的触感,定神一瞧,此刻自己正被琴恩一手一个地抱住,如同环着两绸稻穗般,下一瞬间就是脱离重力的悬浮感,只见被砸得坑坑洼洼的桥面正逐渐远离自己。
“咿啊啊啊啊啊啊!!!!!!!!!!!”
“!!!!!!!!!!”
在飞?
不,应该是琴恩以爆发式的跳跃把两人送至了城墙的上空,即便如此,转眼缩短了与城墙仍有百米的距离,并毫无压力地带着两人跃过几十米的陡壁,已然是非人之业。有那么一刹那,爱尔温似乎看见了从琴恩宽大的背部伸出了宛如银梭的双翼,但急袭而来的重力触手强行掐断了她的注意力,转而面向了城楼上目瞪口呆的守卫们。
“来,接下来是Lady’s time!”
言罢,宛若乘着风一般,从琴恩的双臂得到解放的少女们如流星般突入被魔法的余光点亮的城楼。
“什、什么!”
“敌人在上面!”
“不、不可能!敌、敌袭——————————”
咕哈————————————————————
从喉头脱缰而出的惨叫声瞬间弥漫开来,感觉到有股热流自喉咙喷涌而出,大睁的瞳孔保持着映出双刀女仆的状态,失去了生命的色彩。
同一时刻,试图举起手放出魔法迎击的守卫却发觉身体竟不听使唤,各部关节都不约而同地呻吟不止,长耳中回荡的呼呼声告诉他们,那是类似于风压的,某种不可视的枷锁封住了他们的行动。不久,压力的触手已经在不觉间爬上了守卫们的脖颈——————
绿意,那是几乎不曾存在于魔域的,春天的新绿。
带着宛如回归生命原点的满足感,守卫们凝视着似蜻蛉般乘风飘落的精灵,意识渐渐归于混沌。
“贫弱!贫弱!贫弱!”
似要压过魔法与火炮斗争纠缠的喧嚣,粗野的叫唤顺着高耸的城墙直冲天际。距离降落的爱尔温与索菲不远处,缭乱的剑影正掀起如绽放的彼岸花样的层层血雾,仿佛遭到凶猛野兽的蹂躏,以琴恩为中心的守卫们纷纷化作不规则的残渣,消逝于魔域黑暗的迷雾中。
“所以说男人根本不懂什么叫优雅,本小姐居然被这渣滓......”就像要甩掉附在身上的脏东西,爱尔温的手不住地拍着刚才被琴恩抱住的地方,而索菲则以眼神表示赞同,无言地卸掉了腰间固定住短裙的丝带,琴恩“染指”过的短裙与丝带即顺着没有任何赘肉的白皙双腿滑落而下,隐藏于其下的蕾丝吊带与小巧的三角区瞬间暴露无疑。
这孩子!也不用那么夸张吧!意外的大胆啊!
权当对方是为了更好地活动而轻装上阵吧......爱尔温收起抽搐的嘴角,将视线投向城墙的脚下,搜索着那抹如涂抹于黄昏夕阳下的血色。
没有看见凯尔啊,不过他倒不会出什么意外就是。尽管不服气,爱尔温仍旧相信着被自己认定为不可超越的“怪物”的实力。
嗞啦————————
不久,如同电火花在大气中爆裂的刺耳响声贯穿于城墙上的战场,几乎所有人都停下了手边的动作。只见城墙外部的空间突然开始扭曲,然后像灌满了气的气球,在夜空中翻滚的海涛的注视下,急剧收缩,然后——————
咻————————
庞大的力量在一瞬间得到了释放,受到波及的河水被无形的压力赶到了岸上,吞没了周边的堤坝,狂躁的浪涛疯狂地拍打着联络桥,仿佛要将被魔弹打得坑坑洼洼的桥面磨平。原先笼罩在整座利塞贡监狱周围的薄膜,此刻已化作星点的余波而消散。
“防壁......”
“防壁被攻破了!!!!!!!!!”
精神的最后一根弦终于断掉了,意识到无路可退的守卫们转眼陷入了混乱,失去战斗欲望者纷纷丢盔弃甲,背向敌人,四处逃窜。
“凯尔那家伙挺行嘛!”
“简单到像撕保鲜膜一样......啧,总觉得有点不爽。”
“......”
断断续续的爆音透过空气与地板传达到众人的认知中枢,耀眼的火光伴随着滚滚浓烟从不远处的城墙脚下涌向天际,不时袭来的震动令地上的碎石子急躁地跳动着。
“呆在这里会被卷入炮火攻击的,要赶在消息传到神域之前镇压传送点!”
“等等!你知道传送点的位置吗!”
被爱尔温喊住的琴恩自信地竖起大拇指道,“找就行了嘛。”
言罢,翻飞的水泥灰斗篷即消失于连接城墙与监狱通道的楼梯下。
“索菲,看来接下来只得靠我们了......”
“......”
貌似感觉不到魔域夜间的寒意,下半身暴露在刺骨寒风中的索菲只是淡然地耸了耸肩,以此回应脸上写满不悦的爱尔温。
“不管了,反正我们只要追上凯尔,找到被囚禁的公主大人就行。”
“嗯。”
听到“凯尔”这一字眼的无表情的女仆似乎有那么一瞬流露出了轻微的喜色,这孩子还真是喜欢凯尔啊,那个男人有那么吸引人吗?怀着如此疑问,爱尔温挪动了脚步,“走吧,”
水的喧嚣,听起来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