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几人的计划
“想要帮斯黛拉阁下的忙？可以呀，没问题！”
深夜，小玉公主、安娜、小雷、苍义、银珠几人聚在安娜的屋里，秘密谋划着什么。
“嘘，小玉公主，请小点声。”安娜忙说道，“我的屋子离斯黛拉的太近啦，可千万别被她听见。”
“啊对不起，我忘记了……”小玉公主捂住嘴，压低声音问道：“所以，我们要怎么办啊？”
“我是来问你们有什么好办法的。”小雷说道，“之前艾迪的事情，斯黛拉帮了我很多，所以这次我也想让她开心一下。”
“艾迪是谁？”苍义问道。
小雷的神情突然变得很落寞，苍义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只好讪讪地说道：“好吧，当我什么都没问，你不用说。”
“艾迪是我的朋友，苍义。”小雷答道，话语中带着很明显的惆怅，“之前执行任务的时候我认识的一个很好的朋友，有两个可爱的妹妹。后来……因为一些意外，他去世了。”
“……对不起。”
“不要道歉啦，事情已经发生了……”小雷摇摇头，“所以，我更要珍惜我的朋友们，让他们过得快乐。你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也尽管和我说！”
苍义颇为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重新拉回话题：“所以？你们打算怎么办？”
“安娜，斯黛拉她有和你提过什么人吗？”
“有是有，但是都没说清楚是谁……而且还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啊。”安娜眉头紧锁，“斯黛拉她上次不是没有买到华服么，后来就再没看她买过什么，每次都是我拉她去添置一些日常的衣服。所以即使要带她去祭游玩，她也没有华服可以穿。”
“华服？这个你不用担心。”小玉公主神秘地一笑，“交给我吧，斯黛拉阁下一定会喜欢的！”
五、启程
七月七日一早，士兵们就开始分批前往山下了。安娜起得很早，在斯黛拉和小玉公主的帮助下穿上了那身华美的橙色襦裙，粉色的轻纱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精致的花朵绣满了她的裙摆，当她转过来轻轻掩面的时候，两人不禁发出了赞叹的惊呼。
“安娜阁下真是……宛若怒放的花海中最美的那朵花呀。”小玉公主感慨着，“若是有机会，请一定要来我们南方的七夕祭游。您的姿色足以倾城，真想和您一起赏花望月。”
安娜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我、我只是随便选了一件不算复杂的裙子啊……”
“那您的眼光也是十分优秀的！”小玉公主握住她的手，“您这么美丽，一定会让对方心神不宁、茶不思饭不想，只想看着您一人！”
安娜羞红了脸，轻轻嗯了一声。
斯黛拉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以肯特大哥的粗神经，恐怕是不太可能……
“斯黛拉，你觉得怎么样？”安娜又鼓起勇气问道。
“很漂亮，安娜。”斯黛拉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慰，“小玉公主说得也很有道理，加油哦。”
“嗯、嗯……！”安娜点点头，“上次……我没有直接告诉他。这次我一定会……”
“安娜！你起床了吗！”
三层走廊回荡着肯特浑厚的声音，那些没起床的人此刻也全都清醒了。安娜的身体一震，对上斯黛拉和小玉公主的目光，暗自给自己打了打气，说道：“那我走了？”
两人冲她比划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当然是从小雷那里学来的——安娜便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门。
“别叫啦！我起来了！走吧。”
门外的肯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没了声音。过了一会，斯黛拉她们听见他用几乎要气绝的幅度剧烈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
“啊！你怎么了啊？呛到了？你吃了什么东西吗？”
“咳咳咳没有咳咳咳……啊、阿嚏！”
“肯特？！你病了吗？要不要去医疗室？不行的话就不要下去了，先把病养好……”
“我没事！我什么事都没有！咳咳咳……走吧！难得你有一天的假期，大哥我陪你好好玩！”
门后，斯黛拉和小玉公主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六、不寻常反应
与周遭节日完全不相称的，是办公室里有些沉闷的气氛。
阿索尔目光严肃地打量着刚收到的信件，上面的文字是用特殊的暗号写成的，只有他和对方能知道其中的含义。然而这些文字透露出的信息却让他不太愉快。
“……发生了什么事吗？”送信的加尔文有点担心地问道。
阿索尔放开了信纸，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今天难得是节日，你也不用把神经绷太紧。”
“加尔文，你觉得首相会是这样的人么？”阿索尔突然说道，“我向她秘密汇报了艾希纳城发生的一切，她什么都没有回复。”
加尔文惊讶地扬眉，按照那位老人的脾气，若是发现议员有暗中和南方人做些肮脏的交易，肯定是毫不留情地就把人剔除吧。可是竟然没有回复？
“我相信首相的判断，我也不应该质疑。”阿索尔自言自语着，“但是这次……我无法安心。”
“你的朋友怎么说？”
“他说，‘首相或许要处理更重要的事情，请耐心等待吧。’”
“那就耐心等待吧，阿索尔。”加尔文轻笑了一下，“可不要学卡提斯，对什么事都急躁过头。”
阿索尔的眉宇舒展了一些，开始聊些别的无关话题：“嗯。你今年下去么？”
“这次我和卡提斯会跟着下去的，主要是跟着基诺。”加尔文语气轻快地答道，“他最近在塞席琳城看到了一个漂亮姑娘，非要叫我们全队都去帮忙。”
“……”
“还挺有意思的，基诺只让我和卡提斯、利昂去，严令禁止布雷特出现，理由是他那张脸太勾引人。话说，你不去看看么？”
“不必了，我留在这里就好。”
七、不再孤独
下午五点左右，换班的士兵们从塞席琳城回来，结束值班的特别部队也终于可以出发。斯黛拉站在瞭望台上看着蒸汽车载着布雷特等人逐渐消失在山林间，深呼吸了一口气。
盛夏独有的味道沁入鼻腔，她能听见远处塞席琳城传来的繁华与喧嚣。看着夕阳逐渐西下，城市的光芒轮替变幻，她突然感受到了久违的孤独。
没想到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孤独已经是罕见的了。
斯黛拉自嘲般地扬起嘴角。
一切都是那么温暖，让她几乎要忘记了，自己曾是一个人，也以为永远都会是一个人。
山下一片热闹，山上一片寂静。这些景色，亦如多年前，站在楼阁之上向远处眺望的一样。不同的是，那时身边都有莫蓉在。
她想听莫蓉说的那句“生日快乐”，可是她已经不在了。那年七夕，她彻底地不在了。
而后一年的七夕，连莫盈都不在了。
总是这样。一旦她拥有了什么重要的人，却总是会在她生日的时候与她分别。
但毕竟今年有些不一样，以人类的年龄来算，她今天正好满十七岁，是成年人了。
“生日快乐。”斯黛拉对自己说道。
深吸一口气。
“アイモ アイモ
ネーデル ルーシェ
ノイナ ミリア
エンデル プロデア
フォトミ
クレードフェーエーブロデュシュか
フェートラブロデュシュか”
少女的歌声轻盈而渺远，像是在诉说着什么特别的情感。
“ルーレイルーレイア
セーブレァトゥイマリ
ノイナバロ”
突然，一个纯净得不带任何瑕疵的声音加入了她的歌声。
“ルーレイルーレイア
フェーブェヴォリー
デュシュトゥラン
カージャーリーナーシュ”
斯黛拉惊异地回头，小玉公主正站在她的身后，夕阳的红色也没能浸染她那头白金的长发，而是让其更加辉光盈盈。苍义和银珠两名侍官也跟在她的身边，但并没有靠的很近。
她有些犹豫要不要继续唱下去，但是小玉公主缓缓地走了过来，主动拉起了她的手，用歌声继续向她诉说着什么愿望。。
“アイモ アイモ
ネーデル ルーシェ
ノイナ ミリア
エンデル プロデア
フォトミ”
她真切地望着斯黛拉，像上次那样，一切的痛苦和噩梦都不复存在。斯黛拉情不自禁地跟着她开了口。
“モイエフェーエーブロデュシュか
フェートラブロデュシュか”
斯黛拉在收掉最后一个尾音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鼻子有一点酸。
“您瞧，斯黛拉阁下。”小玉公主露出暖心的笑，“我们之间，真的有些联系呀。”
“……小玉公主，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请您去七夕祭游玩呀，下面这么热闹，您不去太可惜了。”
斯黛拉的手轻轻颤抖了一下，她摇摇头：“不用了，我不想去。”
“您很想去的，我知道的。”小玉公主柔声说道，“请随我来吧，斯黛拉阁下。”
“对不起，小玉公主，我真的……”
“您在害怕什么？”
“……”
“您所吟唱的这首歌，是我们南方的首都——尧都盛传的一首歌。”小玉公主眨眨眼，“只有侍奉着伏瑞女神的女官，以及伊齐王族的女孩儿们才会唱。每年的七月七，女孩们都会聚集在神殿中，用这首歌纪念故人。您在纪念什么人吗？”
斯黛拉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点头。
“那我在这里等您，等您准备好了，我们就下去。”
“小玉公主，还是算了吧。你玩你的就好了。”
“为什么？斯黛拉阁下想去，为什么不去？”
斯黛拉哽咽了，眼眶有些发红。
“小玉公主，我不想……你走吧，让我一个人……”
“不是说好了吗，斯黛拉阁下。”小玉公主贴近斯黛拉的脸，“请不要过分地看轻自己。请正视自己的心愿。”
斯黛拉睁大了眼睛。
比她矮半头的女孩抬手抱住了她，尽管比自己要纤弱不少，但那双臂弯所包含的力量却完全不可抵挡。她想挣扎，却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浑身颤抖。
“……小玉公主，我……”
“我想和你一起纪念那个人，斯黛拉阁下。”小玉公主闭上眼，柔声说道，“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吧。”
冰凉的眼泪落下，斯黛拉再也忍不住了，头轻轻地埋在了小玉公主的肩膀。她的话语和怀抱都有一种安抚的力量，能让自己卸下所有伪装的坚强，直面内心最脆弱的地方。
“我很害怕。我害怕……这次七夕过了，就不会再有人了……”
“嗯，嗯。”
“和我一起度过七夕的那些人，她们都不在了……你能明白吗？如果我再和谁一起过的话，或许他们也会……”
“不会的，斯黛拉阁下。伏瑞女神是仁慈的，她会保佑您的。”
斯黛拉无言地抬头，小玉公主用充满希望的目光回望着她，笑道：“而且，您还有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您的朋友啊。”
“？”
“……斯黛拉！”
少女睁大了眼睛，小雷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上来，还在大喘着气。他的脸微微泛红，短发被风吹起，身上穿的不再是军服，而是蓝色的南方短衫。
“小雷？你没下去？”
“我、我怎么可能下去！”小雷喘了一口气，走上前伸出手：“跟我们去玩吧，斯黛拉！”
“……”
斯黛拉想要后退，小玉公主却拉住了她，冲她摇摇头。
“小雷，你不明白的，我……我不想让你……”
“你想去逛七夕祭游的，我知道的，斯黛拉！”小雷坚定地说道，“所以我一定要带你下去！”
“不行！不行的！”斯黛拉的声音开始变得嘶哑，她揪紧了自己的衣服，“我不能——！你不明白的！她们，那些我所重视的人……和我一起度过七夕的人，最后全都不在了！我不想让你也……！”
小雷愣在原地——原来她一直纠结，是这个事情？
“你明白吗？我是不祥的征兆！那些和我接近的人，最后不是死了就是生死不明！”少女尖叫道，“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和你们……！但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你们太温暖了！”
少年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苏醒了——他怔怔地看着斯黛拉一边说一边后退着，原本犹豫不决的心情也终于变得明朗。
他开始向她走近。
“这是诅咒，我知道的，我身上有这种诅咒……小雷，求你了，我不能和你们一起去，我不想让你们……”
“我不在乎的，斯黛拉。”
小雷抓过她的手，牢牢地握在了手中。斯黛拉一惊想要挣开，却听他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我会打破诅咒的，你相信我。”
“！”
她愣住了，仿佛他是疯了。小玉公主看了看这两人，也抬手覆上去：“那么，请算我一个吧，斯黛拉阁下。我也会打破诅咒的。”
“你们……”
“因为怕别人受到伤害，而把自己封闭起来什么的——你不要再这样想了！”小雷有点激动地说道，“我们从来都没觉得你是什么不祥的征兆！所以，和我们走吧！一起去玩！然后晚上我们回来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你的想法错得有多离谱了！”
“小雷……”
“你真的很想去玩的，对吧？”
“……嗯。”
“那就去玩啊，为什么要顾虑这么多？”小雷拉过她，“有你在我身边，我每天都很快乐。所以我也想让你快乐！”
与斯黛拉不同的是，小玉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倒抽了一口气捂住自己的嘴，惊异地望向不远处的两名侍官，眼神生动地表达出了她的想法。
苍义撇了撇嘴，摇摇头。小玉公主难以置信地瞪着他，又回头看看这二人——小雷阁下刚才这番话……
只可惜小玉公主低估了斯黛拉的粗神经，她只是感动地点点头，说道：“嗯，那我们下去玩吧。”
小雷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到底说了什么，情急之下他甚至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唔！呃啊，好……嘶……”
“小雷？你没事吧？”
“没事！我没事……哎呀，疼疼疼。总之我们快走吧，对了，小玉公主还给你准备了礼物。”
“……什么？”
“是礼物！本来也是皇兄令我带来这边的，有合适的人穿起来自然是更好的啦。斯黛拉阁下，请随我来，我这就和银珠帮您。”
小玉公主拉着斯黛拉离开了瞭望台，银珠看看身边的同事，苍义的眼色有些深沉，她瞥见了那不可多见的羡慕之情。
“怎么？殿下不是叫你帮忙吗？”注意到银珠的目光，苍义顿时有些不自在。
真是不坦率呢。明明也很想与他们亲近。
银珠摇摇头，也随之离去。
八、七夕祭游
祭游很热闹，待他们来到街市，华灯初上。
夏，未央。夕阳逐步收敛了它的余辉沉入地平线之下，散发着未了的温热。
欢声笑语的人群填满了整座塞席琳城，家人、友人、恋人……成群结队的人们行走在这座城中，品尝着各色美食，谈论着多样趣闻，观赏着精彩表演。时不时能听见商家叫卖的声音与人们的笑声，各地的艺术家汇集在这里为众人献上最完美的演出。
一些花车顺着主大街开过，人们欢呼着围在边上。时不时还有人爬上蒸汽机车跟演员共同舞上一段；大部分人则伴着随行乐队的舞曲自发组织跳起了集体舞蹈，吸引了不少外围人的观摩；玩杂耍的演员表演着各色绝活，引来众人的惊声赞叹……
斯黛拉穿着一身白色华服，上面绣着金色的祥瑞图案，袖子、裙摆则仿照了鸟翼的形态，使得她的一举一动都优雅至极。而她身边的小玉公主也穿着天青色与白色交织的华服，层层交叠的水墨图案缭绕在她轻盈的身体间，美得不像是来自人间的仙女。
相比之下，统一穿着短衫的小雷、苍义和银珠更像是随大小姐们出游的仆从。不过小雷并不在意这种事，换上伊齐王朝特制礼服的斯黛拉美得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再继续并排走下去，感觉自己只会气绝身亡。
斯黛拉有种似曾相识的微妙感觉，大多却是陌生。她从未见过如此繁荣热闹温暖的世界，于是便像一个发现新世界的小孩似的，兴冲冲地望东望西，脸上写满了兴奋与激动。
“小雷！这个是什么！”
她举起一个兔子图案的气球，兴奋地摇起来。
“是气球啦！你要什么颜色的？”
“这个就好！”
说着，少女就又没了影。不一会听见她叫道：“小雷！这里！这是什么？”
“哇啊那个是点心啊，特别特别甜……”
“有多甜？比萨穆尔的六块方糖还要甜吗？”
“这个，大概是两块吧。”
“我想尝尝！”
“好的……”
这边的苍义颇为头疼地看着那两个人，忍不住吐槽道：“她是小孩子吗？第一次来祭游？”
“可是她玩得很开心啊。”小玉公主笑笑，“机会难得，我们也好好玩吧。”
“小姐，这里人太多了，您的安全……”
“别那么紧张嘛。啊，我看斯黛拉阁下往布丁店去了……”
二十分钟后。
“啊，这个……”
“这个是棉花糖，要吃么？”小雷望着斯黛拉有些眼馋的样子，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钱好像没带够。
“给你，斯黛拉。”
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替他取下了棉花糖，同时把钱递了过去。小雷等人回头，发现布雷特、罗杰和萨穆尔正站在他们身后。
“哇！布雷特！”小雷吓了一跳，“你们怎么也来了？”
“你啊……忘记了我们的轮班是一批吗。”布雷特无语，“啊，小玉他们也在啊。你注意安全。”
“好的，没问题，你放心吧。”
萨穆尔蹭着自己的下巴打量着斯黛拉和小雷二人，突然感慨了一句：“你们两个进展还挺快的，啧啧，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什么？”
“哇啊啊萨穆尔你不要胡说！”
截然不同的反应清晰地划分了两名当事人的态度。萨穆尔不怀好意地笑笑：“好的，好的，我绝不是误会了什么哟。”
这时，布雷特怔怔地盯着斯黛拉开口：“这件华服……很漂亮，斯黛拉。”
萨穆尔的目光不易察觉的一闪，斯黛拉大方地微笑道：“谢谢。这是小玉送我的。”
布雷特神色怪异地又加了一句：“……你今天也很漂亮。”
“谢谢。”
“很漂亮的，对吧！”小玉突然插进他们的谈话，搂过斯黛拉的手臂自豪地宣布道，“这是我亲自为斯黛拉阁下挑选的哦！不过有什么事情你们可以回去再说，因为现在我们想好好玩！”
说着，她拉过斯黛拉扬长而去，小雷抱歉地笑笑，便也赶紧跟了过去。
罗杰回头，轻轻拍拍布雷特的肩：“差不多该放弃了吧？”
布雷特凝视着远方的那几人，淡淡地答道：“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