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它，你的愿望就达成了。”

年轻郎中面无表情，将一颗黑不溜秋的药丸塞到了小白的嘴里。

这些年他为了求这个丹药带着小白跋山涉水，不过总算是有了成果。

小白吃了药丸后果然褪去了耳朵与尾巴，变作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

“这颗药丸，要用你剩下的寿命来换。”

恍惚间，年轻郎中想起给他这枚丹药的老人的话语。

值吗？他这样问自己，没有答案。

至少年轻郎中不觉得后悔，他本就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可是老头，帮助别人真的会让自己感到快乐吗？

“恩公，恩公？”

年轻郎中听见如银铃般的少女音色，这才回过神。

不知何时少女搂着他的脖子，吐气如兰。

“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小女子以身相许好不好？”

少女调皮的笑着，年轻郎中则是面无表情。

他摇了摇头。

“我要死了。”

少女显然不信，但她不得不信。

年轻郎中一夜间白了头，变成了老郎中。

小白先是大哭大闹，问他怎么回事。

看起来已经年近花甲的年轻郎中只是说是病，让少女再照顾他两天就可以走了。

如果说少女是因为报恩而要以身相许的话，他认为是不必要的。

因为他并不会因此感到快乐，所以谈不上报恩吧？

年轻郎中让少女带着他回到了那个山下的小村庄，那个收养了年轻郎中的老人的葬身之处。

已经多年没有住人的小屋布满的蛛网，但稍作打理依旧可以住人。

年轻郎中一边感受着逐渐衰弱的身体，一边细数着自己残余的寿命。

直到他连数都记不清。

小白如今已经可以完美的变成人类，每日照料着日益衰弱的他。

他做了一场长长的梦，梦的内容是他的人生。

有教他医术，收养他的老人，也有十二岁那年看着白狐日益痊愈的日子，再到后来老人的死，与白狐的再相逢。

没有欣喜，也没有悲伤，如同走马观花一般的观看着自己的人生。

无所谓欲求的男人，只是遵守着老人教导的正确。

他不懂得如何爱着别人，所以也没察觉白狐对他的爱。

但是毫无疑问他是善良的，他不曾因为追求自己的快乐而伤害他人。

为什么他总是感到空虚呢？

他想是因为自己不曾遵从过内心的渴望的缘故。

心上的枷锁仿佛和他的生命一起逐渐朽化。

最后的最后，不曾自由过的他轻轻的笑着念叨着。

“你自由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