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误打误撞得知师师这要命女孩所有异常行为背后的原因,我的心情变得前所未有的舒坦,脱离了旧校转入新学校期间对新生活的那股美好的期待如今又驻扎进我心中,季节的行进仿若向后倒转,把向着秋冬季的箭头指回刚过去的春季,死去的夏天重新燃烧了起来,把我的生命暖了个考试零分也不会消沉的积极阳光乐观向上活力四射。

苦难的魔力便是如此,其存在使人难过,其消失使人愉悦。

既然师师是听信谗言,为了尽可能地接近我才做了那么多多余的事情,现在目的被暴露出来,她也应该知道自己的恶作剧将失去效用,如同被揭露了机关的魔术表演,观众失去了兴趣,魔术师的表演便失去了意义。聪颖的师师,不用说很快就会放弃使用这种激烈的手段来应付大人们交给她的任务了吧,虽然不认为会放松对我的纠缠,但是能把那些为了获取友谊而伤害朋友心脏的恶作剧从我们的生活中除去的话,我终于,可以获得安宁了吗?

 

“师师,今天的早餐是白粥加煎蛋哦。”

“啊诶?阿吾原来事会做饭的居家型,但是为什么?”

于是我以庆祝为名,为师师做了一顿早餐。

别看我家务不精,有时候被逼无奈,就像以前被母亲大人扔兄妹两个在家里的周末,也是会进厨房做一些不用菜刀的料理呢。

 

“你先吃着,我去给你收拾房间。”

“诶诶……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有点反常诶?我监护人的立场呢?”

尽管师师表现出了抗拒我好意的意识,但我果断的行动让她没得阻止下来。

怎么说她睡的地方可是我的房间,有必要的话再拿出“我自己的房间自己收拾”这个理由她就更没话说了呢。

不过,由于是第一次被女性使用过的自己的物品,我还是花了点时间在头脑空白心跳砰砰砰砰的间隔中抓着房间里的被子呆滞了会儿。其实,也是知道自己可能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才会很用心地阻止了师师见情势不对提出来的“要一起帮忙收拾房间”的请求呢。

 

“还有我已经决定把房间让给你了,而且已经把我自己的衣物和你的行李对调了,你等一下直接去房间里换衣服就行了。”

“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我的目的可是阿吾睡同一间房的说??等等,怎么回事,这个粥,啊,恰到好处的平淡味道,说好的家务不精呢??”

这天早上响彻在客厅的是师师在震惊中的声音。

 

“替换的衣裤已经给你选好了,鞋袜也放好在门口处,帮你省时间了哦。”

“好体贴,但是擅自拿女孩子的衣物这不是活生生的性扰骚么?我要对阿吾你的做的事情反而被抢先了?好不甘心!!”

没有制服的学校,感觉上是很开放友善,其实只会加剧年轻女性先天的选择衣服困难症,于是我擅自做了小聪明,按着自己的口味从师师的行李里面选了一套适合前往学校这种充满人文气息场所的、比较朴素的衣物供她穿着,对着我有着异常执着的她肯定会不犹豫地就穿上吧。

但是我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好意这东西得藏着,等着受者自己去发现,才算得是一个人的好品质呢。希望师师别让我失望呢。

 

“哦呀,吃剩可不好呢,我们是在名为‘父母’的投资人的关照下才有资格活在世界上的呢,真是的,师师你个淘气鬼,还是我来帮你吃掉吧。”

我舔干净了师师碗中白粥剩下的米粒。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阿吾要变得那么主动啦,我要变成‘受’的一方了吗?虽然这种兴奋的感觉很棒,但是这是应该先在阿吾身上实现的状态啊,心情好矛盾!你到底是怎么啦?!”

“碗筷今晚再收拾,准备好了的话,一起上学咯。”

“啊,连要说的话也被抢走了呜呜呜呜……”

师师在小一段时间内抱头摇晃,对现实报以不愿意接受的态度。看不下去的我毅然地牵起她的手一起上学去。就算她在一脸涨红地醒悟过来后我也没有减轻在握住她手心的力度。

 

“阿吾,差不多行了吧,就算是我也不会拿着别人的手来‘哈哈呼呼’地呼气,啊呀,就算忍不住做了,啊啊,现在距离冷天还有一段时间啊,阿吾,有听我说嘛……”

“哈哈,呼呼,哈呼哈呼……”

“呜呜呜~~”

牵起同龄女孩子的手是怎样一种感受呢,我的感觉像是握着一只海星,刚好五指并用,但是陌生的触感胜过好奇带来的欣喜,多少还是让人有些紧张。

所以我找了小办法来消除掩盖这种紧张,我需要一种冲击力强烈的、能吸引人注意的、例如抓起对方的手哈气这样的手段。嗯,很聪明呢,师师都没有发现我的破绽。不过这种事情能少做还是少做的好,今天针对师师反客为主的反击行动上,我一冲动起来做过头就会像这样差点把自己的强做镇静全浪费掉了呢。

谨慎谨慎。

 

搞定了师师,我认为自己成功了大半,只要再接再厉在另外两个小伙伴的面前展示师师的丑态,我就算是彻底从她们的恶作剧阴影中解脱出来了呢。努力,从未在我生命这么闪耀过。

“师师,今天就向大家宣布吧。”

“诶诶,宣布什么啦,我们是有什么预定啦??”

“今天开始就是好朋友了——要把这个高调地宣布出去呢。最好把我们的座位调近一些就更好了呢。”

“我们俩本来就是隔壁桌诶??”

“别这么说嘛,要成为好朋友可不止你一个呢,我要和你们三个都变得友好起来啦!”

“诶诶诶……”

师师对走进学校产生明显的抗拒意识。尽管牵着的手总想挣脱、知道脱身不得后又想尽力阻止我继续前进地往后拽,但不知怎的,我竟然卯足了劲在和那个体力不可测的师师的角力中挣得了上风。

“怎么会这种时候展现出怪力啦,阿吾你明明不是这种设定的说!?”

大概是母亲大人她拜托的师师 “我们家的孩子是个顽石,拜托你们敲敲他”吧,这个的话如今已是我的武器,在知道了这个的基础上,对抗师师企图用恶作剧涉入我生活的做法,我认为只需要以柔克刚、放任她涉入,让她的锋芒无用武之地就行了呢。

不是要让她们和我做朋友么,那么我主动承认她们已经完成了和我做朋友的任务不就行了?这样一来针对我的软欺负行为就能停止了呢。当然,心情上是完全另一回事,我根本就没有承认她们,和一开始并无异样,事实上就只是做下表面功夫来缓和下人际关系而已,这没什么的,伪装和谎言是在大都市那边学校生活中可是必备的基本能力,我早就习得了,不外乎是把这个习惯延续到这边而已。

我并不难过,不就是不现实的期待依然不能实现而已,朋友什么的,想想就行。只是有点意外而已,我没想到自己到了这边还要在重复同样讨人厌的行为,所以,这不足以使我难过,再玩一遍很多年都坚持下来的小把戏,就当是工作咯,就算疲倦也能麻痹自己做下去。

 

“等下嘛阿吾,等下嘛。”

“嗯?上洗手间的话我可不信哦,刚刚在家那边你可是咻咻咻过了呢。”

“什么‘咻咻咻’啦,你真是我认识的阿吾吗?怎么可以这么轻浮啦!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应对你的挑逗诶……”

“那没事的话就别反抗了好吗?就快到学校了哦。”

“……呜呜,我要死心了。”

“怎么会死心呢,只是把我们的融洽关系传达出去哦!”

“呜呜……”

“走吧,你的手我是不会放开的哦。”

“……咕,好啦,我知道啦,就这么决定了。”

“哦哦,师师你终于醒悟了嘛?”

“哎,没办法,既然阿吾都这么坚决了,那我也豁出去了,这样——把我们订婚的消息也告诉昭君和红娘她们吧。”

“对对,就是这样做,把我们订婚……啊,哈?”

一路高歌猛进的我被打了个措不及防。仿若假意投降的师师在我即将获取胜利的光荣时刻发动了叛乱,企图以投降者的身份重登支配者的位置。

“试探了一早上,看来阿吾的意志真的很坚定,我也能放心了呢。”

“那个,我们先好好讨论一下,你都在说什么,只是做成了朋友而已,结婚什么奇怪的仪式?我们没到年龄诶,就是到了也没有谈及这个的两人过往吧?等等,试探?刚才,你又是装的???啊啊啊,都说了等一下,你不要反倒拉着我走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哈,今天是个开心的日子呢!来讴歌青春和未来吧阿吾!”

以上,讲诉的是我如何自以为聪明结果惨遭反利用的故事。

 

 

“呵呵,原来发生了这种事情啊。”

“阿吾同学,组织对你表示深切同情。”

“如果你们不是笑着说出这些话我还是会感激一下的。”

冷清的学校中人气最旺的教室里,此刻更是充满了生命的热度,以我所见,这得亏了在搞笑段子下涨红脸色头上冒起热气的昭君和红娘两人。

听完我的故事,她们口头上很仗义,行动上却毫不遮掩地破坏着她们的好朋友师师一直以来都想从我这里得到的友谊。我不禁怀疑自己对师师的猜测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怎么会有这么善于转化不利条件的人才,不仅把我的图谋打碎,而且把形势瞬间导向了自己期望的方向。我真是个笨蛋,承认互为好友的事实,不过是更方便师师介入我的生活铺平道路,就算阻止了她的恶作剧,我也只是要在其它手段中接受折磨而已,状况不变且隐隐有恶化之势。

“呀,我也是很意外呢,没想到阿吾是个这么善解人意的男子汉,这下子我们不但真正意义上成为好朋友,还为双方未来更进一步的结合加速了呢。”

所谓“更进一步”的结合便是胡言乱语的“结婚”,是师师用来恶心我的又一个借口罢了。这是一个不缺手段的家伙。一次又一次对她放松警惕的我看来是摆脱不了在她们身边做待宰羔羊的命运了。

“既然知道我是吹嘘的就别口口声声 ‘朋友朋友’的啦!”

“哦?难道阿吾同学和我们还不算朋友吗?”

直球的提问很讨厌的诶,说是和不是都不行,但是,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任的思想在我心中占有大比重的缘故,必须要作出回答的时候我会倾向于前者,更甚至会强迫自己去承担起自己说下的话语的苦果。这下子真是不想做朋友也不得不担起这个名分了,而且还不能是虚情假意的扮演,对责任这东西执着的意义就在于自己会从心灵的高度去承受结果而不是做表面功夫。

我被自己的固执伤害了。

“哎哎,就是因为自己太负责任了。我才会一直尽可能地回避让自己落入要负责任的境地啊。”

“也就是说?”

“我们——是朋友啦,啊,又或者说,我,啊啊嗯嗯,我会尽力和你们相处好些的啦!”

“哦哦哦!”

“太好了呢。恭喜师师姐姐。”

“阿吾同学,实际上你是个傲娇?”

我脸红了。然后她们沸腾了。

女孩们像是胜利了一般互相击掌。这个,算是我们学生群体里影响深远的大事件么?

“不过啊,真没想到传闻都是真的呢,阿吾同学真的是一个个性古怪的家伙呢。”

“一般对着一个人说他古怪都会导致对方心里对你的评价降低的诶,昭君同学你要反省下自己说的话吗?”

“不用了啦,好朋友开点玩笑很正常啦。别这么紧张啦。”

昭君同学一脸坏笑地把手搭在我肩膀上。原来不检点也属于好朋友之间的“玩笑”么?在那之前,朋友这东西是有分级制度的吧?能加上“好”这个前缀,那,“一般的”“不好的”“将要绝交的”这些也用得上吧?昭君同学的话,就称呼她“轻浮的朋友”好了。

“这边作为对阿吾同学从新同学到新朋友的晋升的祝贺,就让我来改变下对你的称呼好了,‘阿吾哥哥’——这个怎么样?和姐姐们凑成对了呢。”

这边的红娘也是用命名来区别和别人之间关系远近的呢。真心不知道同一年纪的她在同学前自降辈分的理由何在,但既然她都这么说了,我这边也直接点,叫她红娘就行了吧?自家也是个妹妹的,她的话,我应该会感觉轻松呢。

“随便你,但是你可以不要学你的昭君姐姐吗?”

看似收敛,实则只是表现手法不同的过度肢体接触,拉着凳子坐到我旁边的红娘捉住我的手腕,一脸欣慰。想要拉开反而被抓得更紧,她就差往我怀里钻了。这是对昭君同学的致敬呢,还是对我温和的嘲弄啦?

“哦哦,被女孩子们包围还显得一脸不乐意,阿吾同学真是难伺候呢。朋友这东西可是对等的说,难道你还想要在此之上的福利?真是贪婪呢。”

“请问你是要怎么知道我的心里话啦?”

“脑电波对上就知道了。”

这乡下的信号明明很差?

“阿吾……”

差点忘了,一旁的师师还未有所行动。

“师师,和我成为真正交心的朋友——这个是你的任务对吧?”

“别说的好像没有半点个人意志在里面啦,我本人也是很乐意和阿吾做朋友的说。”

“既然是要成为我挚友的人,能不能就这个状况做点什么呢?”

如果让我的生活变得更加艰难的话,那这个朋友便是不称职的啦。

“明白了,看我的吧!嘿呀——”

师师收起双手,做了个“包在我身上”的手势,让我品尝了小一会儿的期待,然后,她狠心把手搅进我的脑壳中,拌了几拌把期待给捞走了。

“……那个,我说的是请你帮我的吧?我都用了‘请’字了诶?”

师师依然维持了她给我最初的印象,调皮作怪不可理喻。

她带着气势扑过来,结果是学着另外两人的模样,把我空着双腿给抱住了。还很开心地望着我,瞪着一对希望得到奖赏的眼神。

天啊,我们的沟通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嘿嘿嘿。”

“哈哈哈。”

“嘻嘻嘻。”

一清早就包围在少女们的簇拥中,聆听三种不同风格的笑声,我自己仿佛都要被感染,发出笑声来配合她们完成一个欣欣向荣活泼有力的画面了呢。不过,那个将会是充满了悲情的苦笑。

……

“那个,你们可以开始考试了吗?”

“老师,请再给我们几分钟,错过这个瞬间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这么阿吾这么有趣的表情了呢。”

啊,对了对了,班主任在一旁看着戏呢。

啊啊,他是从头到尾都在讲台上看着这一切发展的啊!

没有责任感,没有训斥,没有警告,只有微妙的笑,但是我能习惯他,比起动手动脚的女孩子们,他优点还算多啦。只是,没能帮助到苦难的我,让我很不愉快。

“要不,给你们拍张照吧?”

而且这人还是站在女学生们一边的?!职业操守呢?

“赞成!!!”

女学生们异口同声,甚至代替我做了决定。

哎哎,要是这样能让她们快些放开手的话,哎,拍就拍吧,要什么表情姿势都随她们了。

“给,老师,这是我的相机,没想终于能派上用场了呢。”

相机是从离开了会儿的红娘从自己书包拿出来的……你的书包还能拿出什么不应景的道具啦???

“好咧,同学们,现在的姿势就很不错呢,不要动哦。”

“阿吾,要记得笑出来哦,我不想浪费时间重拍哦。”

在师师、这个将在我今后生活中扮演霸道食客的人对我做了威胁。

于是,在镜头前的我,终于笑了。

作为转校生降临后的新学期,女孩子三人和我留下了第一个有痕迹的回忆。

 

闪光灯起,少年被迫和少女们联系了起来。

而后,他们进入了和上一个场景极不搭调的考试状态。

果然,很奇怪啊,这个学校!

 

 

“辛苦了同学们,周末两天好好休息吧,回来也不用担心成绩哦,反正也不会讲,哈哈。”

留下很让人在意的话语,班主任收完最后的试卷当场离去,不留任何供我咨询的机会,往办公室跑一趟也不能找到当事人的我不得已之下,被师师领走了。

说好的带我去领略乡土风景的计划,没想到要这么急着去实行。

碍于自己无事可做,就是不满于依然被牵着鼻子走,最终也是放任了师师牵起我的手,走向了我不熟悉的地方。

本应该是这样的……

“师师,我们走了很久了吧?”

“难道脚酸了?那,要我背你吗?”

“为什么会这么想啦,除了这个你应该有要和我解释的东西才对吧?”

“呀,抱歉,说是要带你参观下我们镇子,但是像导游一样的事情我还是第一次做,有些生手呢,包涵啦。”

“我说,这就是再优秀的导游也奈何不了的事情吧?从学校走过来一个多小时,我们……咕,我们都走在一条根本就没尽头的路上不是嘛???”

“啊,这个啊,因为,这里是乡下啊。”

一句话就把我打发了。

这个无良的家伙,带着我散了个一小时以上的步啊!!!

无限延长的砂石路,一望无际的农田,种的什么全然不懂,不懂也没关系啦,重要的是我前后方的路连起来就是一条直线,不见终点起点的那种,而身边的师师一脸稀松平常,弱势的我别说来自摩擦生热脚掌的抗议,就是大脑意识也开始不满起这毫无意义的行走。

“我知道这里是乡下啦!”

“既然这样,阿吾你有什么好在意的啦,路很长不就是这种地方的特色嘛!”

“这么说你是带我来‘逛路’的咯?带我去活人多些的地方啦!自从一开始看上去像是巴士站的东西过后就没见过任何建筑物了啊?”

“不是‘像’,那个就是我们家那边唯一的巴士站了呢。”

“哈?”

这个人竟然放弃了唯一的代步工具请我走路?

“放心吧,大概还有40分钟就到了啦。”

“究竟是什么地方值得花一个多小时去参观啦,回去的时候都要天黑了不是吗?”

“其实也不是什么值得去的地方啦,如果说要看些什么景色的话,对于乡下来说这边的一片田就是观赏价值最高的景色了不是吗?”

“你忽然称赞起自家的农田只会让我觉得前方只会有更多遗憾的事情发生诶,我不会生气的,说出来吧,告诉我前方到底有什么啦。”

心中觉得的不对劲终于爆发,我祈求师师告知真相。绵延不断的山陵田地,上一次经历过这些的时候应该是我乘车来到这里的时候吧,虽说那时候在车上睡了很久,没怎么关注窗外的风景,但唯有车窗外绵延不变的单调景色成功地在我脑海中留下些许的印象。难道说……

“呃,姑且先问下,阿吾你知道美国的第50个州吗?”

“夏威夷?”

“那,你知道夏威夷的地理位置吗?”

“好像在是远离美洲本土的太平洋上?”

“所以呢,我们学校这一块的土地对于本镇来说,就像是夏威夷和美利坚共和国的关系那样,这样说的话,你对我们的处境多少了解些了吧?”

“也就是说,我们是座,孤,岛?”

心,好像又死了一遍。

“别担心啦,就花点时间就到了啦。”

“再花40分钟才能走到真正意义的‘镇子’上那还有什么意义啦,现在已经是放学后的时间了诶,出行太不方便了吧?”

“阿吾,有一点你搞错了呢。”

“都这么惨了,你就别再告诉我还有更残酷的真相好吗?”

“不说出来的话你只会更惨的说。”

“难道到了那边还要继续走路吗?”

想也是啊,参观不就是不停地走路吗?况且现在我的“参观”尚未正式开始呢?这人挑的什么时间做的事啦?!

“不,我想说的是,再花40分钟也只是走到下一个公交站而已。”

……

……

我停下了脚步。

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浪费在路上的心力了。

“师师……”

“在的呢,有什么想问的吗?不过放心,已经不会有比这个更令人消沉的事情了呢。”

你也知道走这段冤枉路让人意志消沉吗?

“这么艰难的旅行,你肯定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想要展示给我的才是吧?”

“嗯……一路的风景?”

为什么要做出自己也很疑惑的表情?你的回答连自己也不能确定么?

就是停下来抚着胸口也已经止不住我的悲伤了。

“风景的话我已经看腻了,还不如回去呢!”

“好啊,反正这差不多也就是我们能给你的一切了呢。”

“咕……虽然这么说很伤人,你们的一切好单薄啊。”

真的真的真的,我们只是来看风景的!

“啧啧啧,阿吾你还没看到‘一切’啦。看看那边。”

“什么啦,那边指的是……”

不用师师开口指示,其身躯之庞大一下子就跑到我眼底了。

啊,原来是这样,所谓的风景,还真得称得上“风景”这二字呢。

放眼望去,依然是田地间泛绿的方方块块,距离的隔阂下它们呈现出油画般的质感,要把手放上去才能碰出来这不是粗糙的凝结物、要眼睛瞄上去才能发觉这不是模糊不清的物像、而是实实在在的、比人类还要带有生气的作物栖息地。不对,这些我应该是看腻了的,不可以在视觉上获得如此超脱的感受,啊,是天空啊、是来自天空的一幕橘红色给我视野里的事物增添了靓丽的色调啊。所谓不平凡的现象,曾经高楼大厦中不得以欣赏到的苍穹色彩洒落到了田地上,让一地的平凡也变得不平凡起来,若不把这个奉若珍品我就是暴殄天物了吧?因为它很快就会消失的啊?所以它很珍贵,然后是和它融为一体的绿地,两者聚集到一起,在此刻成为了真正的风景。

“阿吾?”

看得有些入迷,即使能听到身旁师师的呼唤,也不想理会啊,生怕不能在这份景致消失之前把它的角角落落欣赏个遍。同样的美丽,是不会再出现的啊,避开眼的话就等同于是丢失美丽邂逅了啊。

“……”

“阿吾……差不多要天黑了呢?”

对不起亲爱的天空小姐,你的美我还是享受不来了。

“好吧,看在这个的份上,一路的辛苦就一笔勾销吧。我们回家吧。”

“哦!用一个小时走路回家吧!”

……

不行了,事实的残酷性把好不容易补充到心里的愉悦扫了个干净。风景再好看,该厌倦的东西还是不会改变的。

“我们……还是不应该出来的……”

“怎么了阿吾,地上很脏啦。”

“别管我,我的心掉地上了啦。”

听到回家的耗时所需,双腿就像被抽去了骨骼,整个人跪了下来。地上脏?这种洗手液和洗衣液就能解决的问题有比我的哀伤重要?

“哎,真是拿阿吾没办法,要不我们叫外援吧?”

“外援?”

听起来很棒的词汇呢,但是这荒郊野外能有什么外援服务啊?

“如果是给你的父母添麻烦的话,请恕我不能接受。但是就算这样我也是不会说‘我宁愿走路’这种泄气的话的哦。”

“走路反倒是泄气?总之放心啦,我也不是那种滥用父母爱的缺陷小孩呢。”

“那,是公交车差不多要路过的时间了吗?”

“没有哦,公交车的最后一班车这个时间应该没有了呢。”

哇哇哇这个人在知道坐不到最后一班公交车的情况下竟然把我往外带,欺负无知的外乡人吗?

啊,好像,支撑双手的力量也要被师师无情的话语夺走了。躺倒在地上就是我的结局了吗?今天也是不断地在遇难的人生记录上添加笔画了啊……

“师师,你是真心想完成大人们交给你的任务的吗?”

“当然啊,不过在这里遇难的话,任务什么就没意义了呢。”

“谨慎使用‘遇难’两字啦,怎么说我们还是在走路就能归家的地理位置上不是吗?”

花上超过一个小时才能回家的路程,再加上先前的一个多小时,身体吃不消也是可以理解的吧?终究是师师的身体构造脱离正常中学生的水平了啦?

“不不,各种意义上天黑回不了家的话,还是和遇难挺像的呢,我们这里一到晚上就会有蛇出没呢。”

真的会遇难诶???

“不过,我还得借助你的力量才能获得援助呢。”

“请尽情地利用我!”

为了生存我也是豁出去了。这种话好像师师更喜欢说的样子呢。

好像也不对,应该说她很喜欢听我这么说的样子?

“噢噢噢噢……”

看来是没错了,师师眼神中充满了闪光,浑身发抖。我知道,那个是兴奋在作怪。

 

结果有些超脱想象。

师师提出的要求是,骑我肩膀上。

因此,我的肩膀上,骑上了一名少女。

……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乡下的信号真有这么差,不把手机伸到两个人结合后达到的高度就打不了电话么???爬旁边的树就不行么?我的肩膀就这么好么?这和懒于走路回家的我初衷是不是有些矛盾了?小小的福利倒贴还不够几十斤的重量所施加的压力来得震撼身心啊!!

“咕呜……”

我的呻吟,我的痛息,不知头顶上的师师听不听得见,据说人类有着不待见脚下事物的习惯,现在我驮着是师师大腿的部分,还没到会被忽视的地步吧?但是心情上又是如何,师师可是习惯性不把我当回事的啊……

“阿吾,能不能不要动啊,这边要打电话的啊,你一晃的话会听不清的哦。”

啊呀啊呀,真是太好了,我有被注意着呢,但是不被同情!!

“要是我说这都是你的的体重造的孽呢?”

“那我会又生气又不好发作最终选择和阿吾同归于尽在地上打滚。”

就算是为你的衣服着想也千万别这么做啊少女!

“抱歉,我尽力而为的同时,也请你快点啦。”

“又不是说马上就能接通的,搞不好对方那里刚好没人执勤呢。没办法,我夹紧点,阿吾你不要动哦。”

被做出指令后,我感受到袭向脖子的柔软的压迫……咕咕,在意想不到的部位感受到女孩子身体的柔软性了,还有些,温暖?

不好,我在想些什么,好歹师师也是答应给我提供帮助了,我还在不争气地兴奋着身体某些器官,太不应该了。闭上眼睛,静思静思,想些能冷静下来的东西吧。作业作业……没有这种东西,母亲大人、小尔,好想你们啊……啊啊啊,反倒有些想哭了是怎么回事啊啊……

“喂喂?对对,是我啦,嗯嗯,不好意思,又要麻烦你们了呢……”

希望来临得很及时,师师好像和能帮到我们的地方联系上了。

“是啊是啊,上次买的衣服真的很合适呢,有时间一定再逛一趟呢,对了对了,学校来了转校生了呢,嗯嗯,很好玩的一个家伙呢……”

可是这个听上去像是聊家常的对话是怎么回事啦,这里脊椎受苦的家伙还比不上你们的闲聊么?肩膀肩膀……喂喂,能听到骨头上啪啪啪啪的声音了诶,就算是幻想出来的声音,我身体很不妙这个状况也不会假的啦,能不能把人权当回事啦?

“是啊,我现在就骑着他呢,没想这个年纪还能这么玩,所以说真的是个很有趣的家伙哦,有空也借你玩玩?”

我是被卖了吗?怎么就能借来借去啦?

“师师……”

“啊,等等,那个家伙好像有话想说的样子。阿吾怎么了吗?”

“肩膀……痛啊,快点……”

“好,知道了。喂喂,能不能找个会按摩的家伙过来啊,他说有点肩酸呢。”

什么按摩师啦,你都叫谁过来啦?只要你有心放过我就行了啊喂!

不行了,脚步已经不能稳定地站着不动了,我都快能听到双腿的悲鸣了,它们正强烈要求卸去肩膀上的负担,不然就要暴动了,真的,不是我不努力,只是身体,已经跟不上了……

“师师……”

“怎么啦阿吾,再说10分钟就结束啦,是男子汉就体谅下女孩子们之间的聊天癖啦。”

抱歉,一分钟我都坚持不了了。。

“不管怎么样,对你说声‘抱歉’总不会错……”

“诶诶额啊诶呜等等别别啊啊……”

 

手机落到了地上,屏幕上显示的“通话中”坚持了好一会儿才消去。屏幕暗去时,上面映照出了两个身影,一个人双脚着地十分安稳,另一人倒地不动,脑袋刚好倒在前一人双腿的中间。

……

头好疼。为了不让师师摔倒,我几乎是跪着倒地的,膝盖先着地,然后身体前倾,保证师师顺势站到地上,而自己则把廉价的脸贴到了地上。这个姿势,我感觉不久前有经历过,心情竟然没有过多的失落,该说我是心灵强大,还是说疼痛对心情的阻断提供助力了呢。总之我过得很不好就是了。

啊,貌似转身就是天国了呢。

但是,趁人之危的得以通往天国的阶梯,登来能觉得幸福么?通过努力以外的手段获取的幸福根本就没有意义啊。

既然坚持做一名绅士的话——我也该把双手从师师的腿上拿开了吧?

于是乎,和师师的身体接触,到此为止。

……

“阿吾,你没事吧?千万不要死啊。”

“嗯,能听到你对我开玩笑,我就知道自己还命不该绝呢。”

“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要坚持住啊!”

“你的外援最好不要是救护车啦!再说了,有伤也是你搞出来的。你得负责任。”

“嗯,知道了,如果阿吾伤到了手脚的话,今晚就让我用自己的手来帮你沐浴吧!”

“哇啊啊啊我感觉身体忽然好了很多了呢——”

在师师名为帮助实为恐吓可能又是有邪恶企图的仗义声之中,我坚强地唤醒了丧失力量的四肢,让他们再为我作战一会儿,只要一会儿就行了,让眼前的意欲趁虚而入的人打消念头就差不多了。

……

……

“话说,你都叫的什么援助啦?”

“也没什么,就是让熟人找辆车来接我们而已。还要了个按摩高手。”

“后半句是开玩笑的吧?”

“阿吾,小瞧人可不好哦,对方办事很严谨的呢。”

“只是你说是自己的熟人,我不太敢高估对方而已。”

“哦?”

师师露出“等着瞧”的脸色。

然后,我失算了。

一辆型似悍马的汽车飙到了我们的面前。帮助我刷新了对师师这群乡下姑娘的认知。太神奇了。

 

 

咕噜咕噜,车轮碾过乡间车道,在我和师师停驻的地方留下轰鸣。

车上,我和师师的回家之旅添了两名伙伴,从后视镜可以看到的带着墨镜的司机一名,以及和我一同坐在后座的光头大汉一名。

“那个……”

想要问问身边这个和乡土风景格格不入肌肉人物的身份,碍于莫名堵在胸口的压力我不得不把说话的目标转向了看似轻松自在的师师。

“……师师!”

“在!请问有什么可以为你服务的吗?这里有果汁花生备着呢。”

说着师师从副驾驶座上的前置收纳柜里拿出口头说的东西……还真有东西吃啊?不过擅自拿别人的东西不过问真的合适?

“这,不合适吧?”

“怎么不适合了,我叫的车,我就是顾客诶,顺便就是上帝了诶,上帝吃点东西谁敢说不行啦?”

这是出租车啊?上帝听到你滥用自己的名号一定会感觉羞耻的吧。

“啊啊哎哎我不管你这么多啦,总之能不能告诉我这车是哪里来的啊?”

“山上。”

“……呃,我很感谢你这么简洁地回答我的问题,但是听不懂就没有意义了诶?”

“阿吾,有时候你很不会看气氛呢。”

抱歉,看气氛从来不就是我的长处,我也不喜欢迎合别人,遇到你们是个意外。

“恕我这气氛看不懂。”

“后边的大哥,你可以动手了。”

动手?对谁?对我?

“师师,好像有种我马上就要被做些什么的预感,请问这一次我读懂气氛了吗?”

“嗯嗯,有长进是好事呢——先前我们不是说了吗?”

师师转过身来,隆重地对我说道。

“——给你找了个按摩高手哦。”

师师说得平淡,但我觉得她的内心在笑。

笑我的什么?

当然是——

“失礼了。”

一把粗壮浑厚的声音穿过我的一侧的耳朵,如同惊涛骇浪发作时的狂风冲击在身体上那般强有力。单单是声音就有如此撼动力气,要是被其双臂按上我的肩膀,会爽……会被捏死掉的吧?师师你个多此一举的家伙!

“不不不,真的不用了,喂喂,你不要过来,我叫了啊啊啊你往那摸呢,我真叫了啊……”

空荡的田野间,迎来夜晚前哨的黑云压境时,有一个来自小小的车厢内,却响彻了天地的呐喊为其恢弘造了声势。

只是,那声音,听起来,有些悲壮。

……

我,在狠似挠咯吱窝的攻势下享受了一番来自七尺壮汉的十指按摩。

其手段之高明胜似专业按摩从业者,不,不如说那就是个转行自按摩业的高手。免费得到了高级服务的我,本应为此心怀感激,怎奈,对男体的抗拒让我倍感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是一场极其猥琐的玷污……

想吐。拜托下次要是遇上类似遭遇,请为挑选更加合适的按摩者,师师……

到家后,师师在向离去的悍马挥手告别。哎,人家对帮了忙的人表示了感激,我却在家门口倾诉心中的厌恶,呜,太不应该了,这种时候其实应该把厌恶强忍在心底永不见光的啦!

“啊啊啊啊——师师!”

冲了过去,抓住了师师的手。

“哦哦,阿吾你清醒过来了呢。没想到按摩专家这么厉害,让你魂飞魄散的。”

你这是称赞还是对他的嘲讽啦?!

“我明白了一件事了!”

“明白什么啦?我的身材其实很好?还是说按摩专家的手很舒服?”

“咕咕——”

听她再提起这些事,我不禁泪水满眼眶,这些可是比肉体上的痛苦来得伤人啊。我的心灵本就不强韧,怎么能受得来。

“好啦好啦我不开玩笑啦……诶,看来阿吾的心灵受到了不可估计的伤害呢,有点意外了。”

“今天发生的事情,让我明白了,自己的敌人,不只是你而已啊!”

“什么啦,我是被当做敌人看待的呀?”

“我们来和谈吧!”

“咦?和谈?这,我没发动过战争吧?阿吾你精神还好?”

“我好着啦,哎呀呀,就是那个啦,你不是以成为我的朋友为目的而行动的吗?”

“啊,这个啊,如果你仅仅把那个当成是别人交付给我的任务那可就烦恼了呢。要是阿吾像今天早上一样做小聪明的话,我也会全力回应你——用同样的手段呢。”

“我投降。”

“哈诶?怎么说啦?”

“不就是做个朋友嘛,也让我为此而努力好吗,作为代价请你把那些不必要的虐待带出我的生活啦。”

“虐待……原来你是这么看待我的啊?”

“本来我是可以承受这些的,但是……”

“但是?”

“但是刚才的事情已经把我的防线彻底破坏了啦!!!”

“诶?就,这么,简单?”

师师有些难以置信。自己的动摇暴露在了表面上,神色中满是失落,这一回不会是演戏了,因为没有逼迫她表演的需要。谁让我只是在阐释自己真正的心情。

“啊,是啊,师师,我们来做朋友啦,真的,求你啦!”

“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

 

于是,师师的目标,达成了。在别人的帮助下。

 

虽然还有很多关于她们的事情我都不甚了解,但那些都是后话了。区区朋友,我还是做得来的,不喜欢的事物也能对待好,这才是一个成熟的人该有模样!

 

 

 ……

稍前,放学后的教室。

“昭君姐姐,你把师师姐姐的事情一点不漏地说给那个人听了吧?”

“诶,你早上还管他叫‘阿吾哥哥’的诶?”

“那只是顺势说的啦,师师姐姐辛苦这么多,我也不好意思什么都不做吧?”

“呃,这个算是‘有做了什么’吗?”

“当然算啦,我也是按着自己的想法帮助姐姐完成任务的呢。”

“我记得师师其实很不愿意把这个当成任务的吧?她应该是真心想和那个人成为好朋友的吧?”

“哦呀,昭君姐姐,你不也称呼他为‘那个人’了吗?”

“我和你不一样,到现在也是‘阿吾同学’这么称呼着不是吗,说‘那个人’也没错啦。别把我说得很狡猾的样子啦。这种事情一般都是你和师师干的不是嘛?而我就是第一个受害者呢!”

“这么久以前的事情你就别在意啦,把注意力都放到眼前的事情上好吗,请你吃雪糕来一笔勾销我们的过往好吗?”

“诶诶,一支雪糕?哎哎,不管过多久,师师还是那个师师,你还是那个红娘啊。”

“诶嘿嘿。”

“对着别人假笑去啦,我可再也不想和你玩对手戏啦。”

“好啦好啦不开你玩笑啦,哼哼,昭君姐姐,可以请你把事情经过说给我听吗?拜托了。”

“也没什么大经过啦,也就是按着你让我说的话复述给那个人听了而已。”

“真的?有好好地转述出去?”

“有——好好转述啦,只是……”

“昭君姐姐,你没有控制好情绪对吧?”

“呜呜……被你说中了。”

“哎,我估计也是这样了,只要别把不该说的说出去就行了。我不怪你啦,而且还不如说这样才是我的昭君姐姐呢,像你这么真性情的姐姐才值得我敬佩呢。”

“从你的话里我怎么就感受不到半点敬仰呢?”

“这么说就过分了诶姐姐,我好歹也是个有情绪的小女孩的说。”

“你‘小’的地方也仅限身高和胸口了呢。”

“——啊啊啊啊啊什么‘小’啦啊啊看我揉掉你的脂肪啦!!!”

“啊啊诶诶别乱摸啦啊啊啊哈哈哈——”

“啊,话说,师师姐姐,她知道是我们刷的小手段吗?”

“…………”

“昭君姐姐,请看着我脸再做‘对不起’的表情好吗?”

“你的任务太高难度啦,怎么做都是破绽,师师她会知道也是迟早的事情。”

“我也没给姐姐你限定时间啊,要求的也只是在适当时机做手脚而已的说,这不都为了不让师师姐姐察觉吗?”

“总之,抱歉,我也没想到那个人会在大晚上出门晨练啊,忍耐不下去就在那个时候把事情说出去了。”

“喂喂喂,他那个肯定不是出去晨练啦,谁会深夜12点过后还出门燃烧脂肪啦,那只会饿着肚子让睡觉变得难受而已啦?”

“会吗?可是我每次晨练都会练得精神气爽的呀?”

“……哎,算了,这一次就不和你计较了。”

“什么叫‘计较’啦,我可是免费帮你做事的诶?”

“雪糕还想不想要啦?”

“红娘姐姐万岁,我们走吧!”

“咕,什么,这这这奇怪的叫法快停下来,怪恶心的啦诶!?”

“嘿嘿,红娘姐姐脸红了诶,你也不过是个小姑娘嘛。”

“别忘了我年纪比你和师师都大啦喂!”

“那你还老是叫我们‘昭君姐姐呀’‘师师姐姐呀’什么的,我才觉得怪恶心的啦。”

“既然觉得恶心的话就别老是拿我的身高和胸部说事啦!别人也是会生气的哦,可恶!”

“好啦好啦,不拿你的身高和胸部……噗噗噗,不行,对不起啊,我还是忍不住啦,一个比我和师师年纪大的前辈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不仅把自己当后辈还特意姐姐姐姐的叫我们,真亏我能坚持这么久不在课堂上笑出来,噗噗,啊哈哈啊啊。”

“讨厌讨厌啦,这不过是表面上的理由啦,要不是发生过那种事情,我也不愿这么做的嘛!哼!”

“知道啦,辛苦你啦,我的红娘妹妹。吃雪糕去吧?”

“哎,嗯嗯。”

“乖乖,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