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团教室里空无一人。
当然和二年五班并不一样,这间文艺部教室里也不是一个人都没有。一名少年静静地坐在桌边读书。那是我之前坐的位置。
或许是听到了我的动静,少年抬起头,微微推了推眼镜,轻轻开启了嘴唇。
“早。”
然后迅速地低下了头。
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不会又要发生什么事件了吧?
“请问,你是哪位?”我小心翼翼的询问眼前的少年。
少年不为所动。手边的文库本显然比我那无聊的问题要有趣的多。那本黑色封皮的书看起来不是很厚,和之前精装书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我禁不住打量起眼前的少年。
有如文雅书生般腼腆的小男生,眉清目秀,瘦削白净,一头碎发剪得短短的,显得人尤为精神。一副黑框眼镜滑到了鼻尖,配上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如果生作女儿身,说是一个难得一遇的美少女也不为过。
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大概是长门的翻版,如果他衣服没穿错的话,还是性转版。
我试探性地提高嗓音,喊了一声:“你好?”
“嗯?”少年终于有了反应,略略提高了视线,黑色的眼眸透过镜片抓住了我。
没有任何征兆,像是触发了什么关键剧情,少年突然地切换了自身状态,从三无转换成了天然呆。如果说之前的他还可以认为是长门勇希这类角色的话,那么现在绝对是男版朝比奈学姐。
还记得我之前提到的,之后即将发生的,春日从座椅上跳起来的场面么,假如忽略实际时间的先后顺序,仅仅将两个时间平面相比较的话,那么这次,这个少年的行动可以用如下的话语来形容:少年从座椅上飞了起来。
春日的反应是这样的:本来交叉放在胸前的双手有如居合斩般迅速伸出并重重拍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向前倾的瞬间像松开的弹簧一样一下子扑到了我的面前。
少年的反应是这样的:下意识地松开双手,身体倚着座椅将之往后推动,钢管椅与地面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摩擦声,或许是意识到不对,在书即将落下时立马伸出手一挥,却将整本书打飞了,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为了救书随即跃向空中接住书,抱进怀中,向前翻滚360度并顺利落地,身后的钢管椅却在起跳时被勾到椅脚,甩出去老远,最后重重摔在地上,整座老式建筑都为之一震。
很有趣的反应。一点也没有长门的风格。从这个角度来看,旁人一定以为我是科幻小说看多了,产生了奇怪的幻想,现在把我拉进精神病院,医生给出我患上长门控综合症的概率高达78.6%。虽然除我之外没人会相信,但我这种症状真的只是创伤后应激障碍而已,不用大惊小怪的。
没错,我说的就是春日消失的三天。
少年匆匆忙忙地把椅子扶好,然后不停地弯腰鞠躬道歉。
“实在对不起,阿虚学长,给您带来了这么大的困扰。都是我的错。”
“没事,”听到“学长”这个称呼,我眼前浮现了一个短发少女,“你是谁?你认得我?为什么文艺部教室里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呢?”
“我的名字是渡桥(わたはし)羽昼(は·ひる)。”少年双手合掌,高举在我的眼前,“那个,阿虚学长,因为我有件比较麻烦的事情没有解决,没注意到学长你。”
“比起你把读书称作麻烦的事这种事情,能麻烦你说明一下,我离开社团教室这会儿发生了什么?大家都去哪儿了?”
“不不不,学长,不是因为读书,”少年,哦,现在我该称呼他为渡桥学弟,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串钥匙,双手呈上递给了我,“学长,这是凉宫学姐托我交给你的,说是今天不会回来了,社团教室由你管理。前辈们外出取材,留下我照看教室。”
“这样啊。”我叹了一口气。我记得杂役和断后还是有区别的吧?
“他们去哪儿了?”
“唔,”渡桥眨了眨眼,“具体也不是很清楚。”
“他们什么也没谈论么?”
“也不是啦。该怎么说呢,就是很模糊的东西。
“比方说,啊,朝比奈学姐你好可爱啊,古泉学长你好讨厌啊,凉宫学姐我好崇拜你啊之类的。
“大部分都是些没营养的对话。”
“是嘛,听起来聊得很开心呢。”
“也不全是,凉宫学姐似乎很犹豫呢。”
“嗯?”
“似乎是要给阿虚学长惊喜呢。”
“是嘛,那可真是有惊无喜。”
“哈哈,我想纯粹是为了吸引阿虚学长的注意力吧。”渡桥捂住嘴,发出轻笑。
那可真是无聊。为了以防万一,我把这句话修改成了这样:“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wa-ta-ha-shi-ha-hi-ru!”
“hahiru怎么写?”
“羽毛的羽,白昼的昼。”
管理员邀请朝比奈实玖瑠加入了群聊
游客:欢迎欢迎!
朝比奈实玖瑠:那个,请问,这里是哪里啊?
游客:那种事情不重要啦!
游客:在这里请畅所欲言吧!
朝比奈实玖瑠:诶~~~~~~
朝比奈实玖瑠:可是,我该说些什么呢……
游客:这个我怎么会知道啊!
朝比奈实玖瑠:啊!
朝比奈实玖瑠:并且
朝比奈实玖瑠:表情
朝比奈实玖瑠:抱歉
朝比奈实玖瑠:实在很抱歉,对不起对不起
游客:不是!
游客:我没有这个意思啊!
游客:学姐你真的好可爱哦!
朝比奈实玖瑠:诶~~~~~~?
游客:没什么,好想抱回家!
游客:我先下了,回头聊!
朝比奈实玖瑠: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