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脚下有些潮湿的草鞋踩断了一根树枝,在昏暗的林间发出一身闷闷的响声。

我看了看脚下,不以为意地吐出了口中的草根——此时已经嚼得连苦味都没有了——,继续往前走着。

夜晚树林的地上满是露水,再往前幽深的树林中竟然偶然有白霜出现,我不由得担忧了起来。

那边树林里种着的正是家里所剩无几的田地之一,不大的几块土地,按照现在越来越寒冷的气温……恐怕这一季收完之后就不会有下一季了。

星空看起来很温暖,穿着陈旧短袖短裤的我却越走越感觉寒冷。穿过不高的树林,我用微微发着抖的手推开了破烂的篱笆门,看到了这块田地。

越来越瘦了啊。

哀叹着眼前田地里惨兮兮的景象,我走进篱笆里,顺手关上了门,拿起篱笆边上的锄头和铁叉开始拔除杂草。

没办法了,再过一周无论如何也要收走这片田,不然……恐怕有人又要饿肚子了。

我一边挥舞着锄头,一边暗暗盘算着下周的食物,深夜的树林,周围的静悄悄的,只剩下锄头触碰到杂草,再将它们从泥土中撕裂开来的声音。

“嘎。”

身后传来了篱笆门转动的声音。我耳朵一竖,连忙转过头,只看见刚才关掉的篱笆门又半开着,晃晃悠悠地摆动着,而一道黑影往外掠去。

我连忙扔下锄头,快步走出篱笆,注意到了右边一道黑影。

出了黑夜中醒目的蓝色头发,那白驹过隙般的身影没有给我留下任何其它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