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英叶的生日,只剩下一天不到的时间了。
在深海例行公事的攻击结束之后,我坐在了英叶的办公室内,处理着各种文件。虽然文件量少了很多,但是今天的我依然比较忙碌,要说原因,自然是因为明天英叶的生日聚会的事情。
虽然在正在开战的前线举行生日Party有欠考虑,但是在这值得纪念的日子,我还是想尽自己所能让这一天过得比平常要与众不同一些。
只要仍然保持随时戒备的状态就好,况且,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深海如果真的有什么大动作也不是短短一天就能准备好的。
我伸了个懒腰,扭了扭因为长时间保持不动而有些僵硬地脖子,同时看了一下室内的其他人的动向。
列克星敦和37号港区的俾斯麦正在一边小声谈论着什么,一边处理着文件,而在办公室的角落,白小雨一如往常的在默默地读书,但是看起来她今天的心情很不错,嘴角上带着一丝微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书里的情节让她忍俊不禁了。
满意地点了点头,我把视线重新放回到我的工作当中。
那天晚上的事情,最终还是草草结束了,虽然按照那个严浩宇的说法,他好不容易才有机会靠近我,但是结果他并没有和我达成什么出人意料的决定,说是要与我合作,但是也没有谈论具体的合作事项。
“就在最近的一段时间,肯定会发生一些大事情,老朽只是希望到时候安司令能够协助我们,毕竟我们都有着共同的敌人啊。”
严浩宇并没有泄露“大事情”的内容,也没有说明要怎么帮助他,只是在我深问的时候,他带着神秘的笑容,回答“照顾好自己,然后想办法拉拢同伴,最后做出符合双方利益的选择”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
看来我并没有被完全信任,他只是把我当做一个普通的合作伙伴而已。
话虽如此,与严浩宇的合作也并非对我没有利益的,作为与“旧委员会”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甚至就是其本身的势力,他们的存在和计划势必会对委员会造成沉重的打击,毕竟曾经的那帮人也不是泛泛之辈,既然隐忍了这么长时间,我相信他们可以一鸣惊人,就算失败了,也因为我们的合作关系不强的缘故,实际上对我的损失也没有多少,反而因为他的这番话我可以提前做好准备。
说实在的,我的港区实力并不强,即便如此严浩宇依然找上了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不往总督那方面去考虑,他们是不是想要通过我这与总督建立某种联系呢?
这些我不清楚,但是我也知道总督那里还不需要我来操心。
如今,能够对奥林匹斯造成冲击的,恐怕只有他们那群人了,处于这种地位的我,能做的只有在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件中找到机会,达成自己的目的。
奥林匹斯是和平的敌人,他们不被消灭,世界就不会向美好的方向发展,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咚咚!
“啊,请进。”
敲门的声音让我把头抬了起来,紧接着办公室的门就被打开了,映入瞳孔的是罗德尼气喘吁吁的样子。
“哈……哈……司,司令,有点事情……需要你来处理一下。”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稍微……”
罗德尼看了一眼旁边的俾斯麦,然后就不说话了。
“看来是家事呢,我要退避一下。”俾斯麦将手中的文件放在桌子上,作势要离开。
“没,没关系的,俾斯麦小姐,我只是想带着司令和列克星敦回一下我们那里。”
“嗯,是吗?那这里就交给我吧,不过如果有什么需求的话,请不要客气,我会尽量帮助你们的。”
“啊,谢谢。”
俾斯麦微微欠身,而我和列克星敦则是一脸困惑的跟着罗德尼走了出去。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罗德尼皱着眉头,变轻好像很难过。
“先走吧,这里不好说。”
“哦……那先走吧,小雨,你在这里等我们一下。”
白小雨抬起头,笑着应了一声,然后埋下头继续看书。
罗德尼这样的表情,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只能先跟在罗德尼身后默默地走着。她并没有把我和列克星敦带到我们居住的大楼,而是一路把我们带到了海岛边沿的小港口,从这里可以直达我们负责防御的防线,同时不远处就是我们的指挥部。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到了这里,我和列克星敦也都明白过来,发生的以意外绝对是和零港有关的事情。
“……不好说,到了你们就知道了,不过……希望你们能做好心理准备。”
罗德尼很为难的样子,想说却又不知道怎么说,眼神也在不断地左右飘忽,不敢与我们对视。
“真是的……”
我有些急躁,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就在前面,那里集装箱后面。”
“嗯。”
我拉着列克星敦,立刻向那里跑去。
难道是在刚才的防御战里有哪位舰娘受伤了我却没有察觉?或者是零港所在的岛屿被偷袭了?
这些完全不靠谱的想法在我的脑子里溢了出来,即便这些都完全没可能,但是我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情会让罗德尼露出那种表情。
“发生什么事情了?!”
列克星敦率先松开我的手,跑到我的前面向集装箱之间那里看去,然而,她话音刚落整个人便僵在了原地。
“怎么回事?”
我也急忙跑过,站在了列克星敦身边。
瞬间,心脏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掐住了一样。
那是……加加。
她静静地坐在轮椅上,长长的秀发就好像金色的头纱一样从身侧铺洒下来,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纤细的手足无力地放在轮椅上,那种感觉就好像一旦离开轮椅,这位少女就会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瘫在地面上一样。与这种唯美相称的,此时的加加面无表情,脸上没有微笑,没有悲伤,没有任何可以捕捉到本人当前状态的信息的细节,眼眶中的瞳孔散发出幽邃的深蓝色,毫无聚焦,就好像盯着的是一片虚空,在看着的是另外一个冰冷的世界。
完全是一个人偶了,一个精致的人偶。
“加加!”
列克星敦的身子晃了几下,匆忙跑了过去,她的腿甚至因为眼前的这种场景而虚弱地颤抖了,这也导致她跑过去的身影显得有些踉踉跄跄,但是这都没有关系,列克星敦最后还是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加加。
“加加,你怎么了?!加加!加加!”
“这到底是……这到底……”
看着即便被列克星敦抱着也依然毫无反应的加加,我的大脑有些卡壳。
这不太对,等等等等……绝对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加加,你怎么了,你姐姐可是在你眼前呢,你怎么能这么冷淡呢?加加!”
我一步一步缓缓地向加加靠近,期待着在我走到她面前之前,加加能够像曾经一样,突然调皮地笑了起来,然后指着我对我说:“看看你的样子,真好玩!”然后再毫不顾忌淑女仪态地大笑。
没错,这是我们小时候经常玩的游戏,加加经常这么做,加加和列克星敦不一样,小时候她总是会做出各种各样让人头疼的事情,每次都让我哭笑不得,而且为了报复她,我也曾经吓过她好几次。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加加就不再这么做了,而是变得娴静了起来,虽然仍然能看到她活泼的影子,但是却比小时候收敛了很多,是因为长大了吗?
我曾经笑话她永远无法变成像列克星敦那样的淑女,还记得当时加加立刻就和我生气了,发了好大的火,我道歉了很长时间这件事情才算揭过去。
明明我觉得加加没必要改变什么,就算不是淑女也没什么关系的。
“别再闹了,加加,说话啊!你怎么了!你再这样我就真的生气了!”
脚步停不下来,距离逐渐缩短,加加这个样子真的让我害怕了。
明明就在不久前,在深海的时候,我和她还有说有笑的,在深海那种环境,我一根人根本支撑不下来,要不是因为加加在那里,我可能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看不到。
就是在那种环境,加加却坚持了三年,忍受着不被人理解,不被人信任的三年时间,独自一人负重前行……就是在那种环境。
就算在深海,加加也没有露出这种表情,现在,我们终于见面了,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看我?生我气了吗?在生气我没有回去接你吗?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啊,加加,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够听我解释。
所以,看看我啊,对我说话啊,哪怕是骂我也好,打我也好,给我一点回应啊。
“加加……”
最终我还是走到了她的面前,加加也依然毫无声息。
“司令……”
罗德尼从身后走了过来,拉住了我的袖口,但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
列克星敦趴在加加身上,无声地哽咽着,眼前的情景让我有些难以接受。
“到底谁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来解释一下?!”
“司令,你冷静一下……”
“我很冷静!所以请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一切感官全然固定在加加身上的我,直到现在才发现,在我们身边还站着所有跟我一起来37号港区的舰娘。
“总而言之,加加并没有死!所以司令你给我冷静一点!”
“没有死……”
萨拉托加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盯着我厉声说道,我急忙转过头去看向加加,而列克星敦好像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将手凑到加加鼻下,紧接着脸上悲伤的表情便像冰雪一样消融了。
“太……太好了……”
看到列克星敦这样的表情,我的身体就好像一瞬间失去了支撑一样松了下来。
“司令!”
“……我没事。”
因为加加的样子实在是太让人担心了,所以慌乱中的我们竟然连这点都没有发现。
“谁能告诉我加加到底怎么了,虽然她还有呼吸,但是很虚弱。”
列克星敦擦干了眼角的泪水,向着周围询问道。看来加加还活着这一点也让列克星敦冷静了一些。
“虽然加加没有生命危险,但现在的状况也让人开心不起来。”
舰娘们纷纷让开一条道路,从后面走过来了一个身影。
白色的短发,绿色的瞳孔,以及身上黑色与青色相间搭配的制服。
“深海……Bismarck!”
声望,威尔士亲王,俾斯麦,还有埃赛克斯纷纷露出了紧张的表情,她们应该是收到罗德尼和萨拉托加的解释了,所以这才没有出手相向,不过即便如此,她们好像并不能理所当然地接受一个深海以一脸习以为常的样子站在他们之间。
“到底是怎么回事?”
“萨拉托加……我说的是那位萨拉托加,她身体里的舰灵被剥夺了。”
“舰灵……被剥夺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Bismarck,脑海中好像并不是能够立刻就将其完全理解清楚。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我对这方面的事情并不是很清楚。”深海俾斯麦脸色阴沉地看着加加,一边向我们解释着。
“只是根据Pachina的说法,萨拉托加体内的光之舰灵被别人强行从身体里剥离出来了。”
“舰灵怎么可能被剥离出来!那种事情……怎么做得到?!
“做得到的。”
“呃……”
回答我的并不是Bismarck,而是列克星敦。
“舰灵……是可以从体内被剥离出来的,之前没有这方面的消息是因为根本没有剥离出来的必要。”
“这是……”
“你好好想想,司令,奥林匹斯既然能够将舰灵赋予普通人,那他们肯定也有剥离的手段,而且,他们对光之舰灵的研究已经相当深入了,这种技术并不是不存在的。”
“啧……”
莉亚如此虚弱的原因,很大一部分就出在她近一半的能量体被剥夺了出来,如此想来,剥离舰娘体内的舰灵的技术确实有存在的可能。
“就算存在,为什么会出现在深海!”
“不清楚。”
“什么?!”
“我们不清楚,当我们发现萨拉托加之后,一切都晚了。”俾斯麦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自责。
“萨拉托加最近在深海一直都很积极,她总是和我们接触,哪怕提尔不搭理她,哪怕雪风避着她,哪怕加贺甚至要和她打一架,萨拉托加也不放弃,她就好像突然充满了能量一样,不断地游说着我们,告诉我们未来还有希望,希望我们不要放弃,甚至最后还……还发现了Pachina的计划。”
“……”
俾斯麦的话让我感觉有些喘不过来气。
加加在做什么?她一个人……即便她一个人也在努力吗?做到了这种地步?
为什么……你应该忘记了才对,但是为什么……
“虽然最后Pachina同意了延期计划的执行,但是加加并没有接受这个喜悦太长时间,紧接着就出现了这种事情。”
俾斯麦向我走近了一步,深深地弯下了腰。
“这确实是我们的失职,在没有觉醒的深海后补中有两位背叛了我们的领导,就是现在的Kamikaze和Hindenburg。她们不仅剥离了萨拉托加的舰灵,而且还盗走了深海的大量设备,带着被她们哄骗的一部分深海候补逃离了本海……现在我们那里的局势总算是勉强稳定下来,Kamikaze和Hindenburg她俩对深海造成的影响也很巨大……”
“那些都无所谓。”
我绕过Bismarck,蹲在了加加面前,轻轻地将她垂在额前的刘海抚开,看着那熟悉的面孔。
“加加现在应该怎么办,为什么把舰灵剥夺了就会变成这样?”
“因为舰灵是直接依附在灵魂上的,如果一旦剥离了舰灵,那么灵魂也会……”
“狗屁!”
我忍无可忍的爆了粗口。
“什么深海!什么舰灵!什么灵魂!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一把抓住了Bismarck的肩膀,狠狠地盯着她的眼睛。
“别把你们的过失推在什么灵魂上!那都是伪科学!不存在的!什么灵魂……灵魂那种东西怎么可能存在!加加身体完好不是吗?!就算是植物人那也只是大脑的某段神经出了问题而已!现在的医学技术可以治好不是吗!”
“我们已经试过了,可是萨拉托加小姐的大脑并没有损伤……”
“不可能!别跟我提什么灵魂……不可能!”
“司令!”
列克星敦急忙把我从Bismarck身边拉开,罗德尼也跑到我的另一边控制住了我。
“司令你冷静点!”
“别想拿你们那骗人的东西糊弄我!北安普顿!北安普顿在吗!快!检查一下加加到底怎么了!绝对能够治好的!植物人也可以治好的,绝对!快啊!”
“啊……我需要一些……”
“没用的。”
北安普顿慌慌张张地想要去推轮椅,但是Bismarck却仍然一脸悲伤地站在原地,她静静地摇了摇头。
“真的……非常抱歉。接下来,只能希望司令您能够解决这个问题了,加加小姐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救。”
“你要逃吗?!Bismarck!因为你们的疏忽造成的结果,现在你们要逃吗?!”
“我并不是要逃!但是萨拉托加小姐直到最后想的,都是司令您啊!”
Bismarck就好像被压抑了太久了一样,突然悲伤地高声喊了出来。
“萨拉托加小姐直到最后都在念你的名字!都在叫着姐姐!即便是她的日记里也全都是有关你们的事情!我们已经完全束手无措的,除了让她能够再见到你们我们还能怎么办!”
“哈……啊……”
我只能用尽自己的力量怒视着Bismarck,即便潜意识里我也知道我这只不过是发泄怨气而已,但是现在的我如果不这么做,恐怕会被内心的那股怒火点燃,像充满气的气球一样不堪重负,最终爆炸掉。
“日记……是这本吗?”
北安普顿从加加和所坐的轮椅的夹层中拿出了几本本子,那几本本子的封皮虽然很朴素,但是可以看出来是经过精心保存的。
我挣脱了列克星敦和罗德尼的束缚,从北安普顿的手中拿过那几本日记本,淡蓝色的封面上用娟秀的字体写着萨拉托加四个字,名字后面还画了一个小人。
翻开封面,扉页的正中间端正的写着两个字。
——等待。
眼泪从眼眶中溢出,模糊了我的视线,心脏就好像被谁用鞭子不断地抽打着,阵痛得让我想要拿把刀子刺进去,这样可能会更舒服一些。
我将笔记本交给列克星敦,然后走到加加的轮椅后面,缓缓地推着她向着宿舍的方向走去。
“加加,不管怎样,欢迎回来,你放心,我会治好的你,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会治好你的。”
让你等待的是我,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的话,如果我动作再快一点的话,如果我在之前选择回到深海的话,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哪怕是我死了,至少你还能欣赏这个世界上的美好。
“我会救你的,绝对,不管用怎样的方法!”
——————
“姐姐……”
萨拉托加小心翼翼地走到列克星敦身边,而此时的列克星敦的视线完全被手中的日记本所吸引了,她小心翼翼地翻着泛着淡黄色的纸张,那动作轻盈得就好像是在帮婴儿翻身的母亲,她的眼神中带着笑意,也许是日记中的某些内容让人忍俊不禁,但是那笑意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掩盖其中逆流成河的悲伤。
萨拉托加同样也很悲伤。
她当然也为加加的经历而感到伤心失落,但是她更为列克星敦此时的状态感到担心。她又想起了那一天,在零港出征惨败而归的那一天,在见到深海萨拉托加的那一天,一直都温柔呵护自己的姐姐大人——列克星敦变成了什么样子,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谁都不见,即便是自己这个“妹妹”也不能真正触及那种状态的列克星敦。
萨拉托加很害怕再次面对那种现实,也怕那种现实会让自己不堪打击,会让自己怀疑列克星敦姐姐是不是只是把自己当做真正妹妹的替代品。
不是这样的,姐姐曾经说过,即便名字一样,我们两个也不是同一个人,谁也不是谁的替代品。
萨拉托加这样安慰着自己,但是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心痛不已。
姐姐为了加加心痛至此,如果出事的是我,姐姐也会像这样为我伤心吗?
内心这种想法犹如惊涛骇浪,不断怕打着萨拉托加内心脆弱的防线,名为嫉妒的情绪化身为咆哮的猛兽不断撕咬着萨拉托加内心的理智。
姐姐这么悲伤,我不能再给她添麻烦了。
萨拉托加不断这样地提醒着自己,不断对自己下命令。
快,快去安慰姐姐,安慰她,让她放松一些,这样下去对身体不好。
萨拉托加下定决心,鼓起勇气向列克星敦伸出手去。
萨拉托加是从列克星敦那里第一次得到了“爱”,第一次感受到了“亲情”的。
当萨拉托加初来零港的时候,港区内的气氛并不好,就好像自己就是多余的一样,司令,和列克星敦看着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那绝对不是欢迎新人加入的眼神,那种眼神中包含了太多的情感,多得让人无法忍受,无法背负,让人想要逃跑,逃离那样的眼神。
萨拉托加从小就只是平凡的孩子,唯一不一样的是恐怕也就是她是个孤儿的这件事情了,可是这样的身份在孤儿院里简直是标配,在那里的孩子基本上都没有父母,那里虽然温饱不愁,也没有虐待等黑暗的一面,但是那里却并不温暖,拥有着普通的友情,过着普通的生活,过着孤儿应该过得日子,萨拉托加原本以为这样的日子自己早就习以为常。
但是当她成为舰娘,来到零号港区之后,当列克星敦率先打破那尴尬的氛围,用纯净的笑容迎接自己的时候,当列克星敦用毫无负担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当列克星敦让自己叫她姐姐,并且总是帮助自己扶持自己,把自己当做妹妹一样对待的时候,那种新鲜的亲情的触感就好像毒品一样让萨拉托加上瘾了。
那与友情的春风不同,亲情的温暖就好像冬日的暖阳,会让自己无论在多么寒冷的环境里都浑身充满暖意。
这样的生活,萨拉托加已经不想失去了。
所以她伸出了手,轻轻地扶在了列克星敦的手臂上。
“……姐姐,别伤心了,先回去吧,好吗?”
对的,就是这样,就像姐姐温柔地对待我,接纳我一样,我也要温柔地安慰姐姐,一直以来自己都在麻烦姐姐,现在是自己该回报姐姐的时候了。
“好吗?姐姐……咱们回去吧,然后一起找让加加好起来的方法,好吗?”
“……对不起,萨拉托加,让我一个人呆一会。”
“啊……”
列克星敦甩开了萨拉托加的手,对着萨拉托加露出了歉意的微笑,然后珍重地抱着怀中的日记本,跟着司令的背影离开了。
“……”
手中的残留的触感逐渐消散,那熟悉而又温暖的背影渐行渐远。
又要变成那样了吗……
又要……一个人沉浸在悲伤中了吗……
又要……变得看不见我了吗……
为什么……不能看着我呢?我不期望代替加加在姐姐心中位置,但是……可以看着我吗?至少看看我……
“啊……哈……”
胸腔开始不正常的抽搐,鼻子也感觉酸酸的,眼前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
“萨拉托加……”
罗德尼走到了萨拉托加的身边,牵起了她的手。
“萨拉托加姐姐。”
萤火虫也一脸担心地走到萨拉托加身边,牵起了另一只手。
“啊……我没,我没事,呵呵……嗯,咳咳,呵……没事……”
萨拉托加将头扬起,不让眼泪流下来。
“我们……还有些事情吧,司令和姐……姐姐,现在也不太方便处理事务,罗德尼你需要帮忙吧,我也可以来帮忙哦,最近我在处理文件这方面可是有很大的进步哦。”
“嗯……没事吗?”
“没事的没事的。”萨拉托加笑着摆了摆手,然后用力地拍了拍脸颊,揉了揉脸,将眼眶中溢出的泪水偷偷擦掉。
“我们可不能一蹶不振呢!虽然司令现在不起作用了,可是咱们舰娘不就是在这种时候才能更加体现价值吗?越是在这种时刻,我们越不能放松才对!等到司令和姐姐都好过来了,都冷静下来了,变成平常的样子,我们就可以让司令和姐姐刮目相看的!”
没错,到时候无论是司令还是姐姐,都会对我微笑,都会夸奖我。
姐姐给了我温暖,让我明白了亲情,但是我不能总是依赖这姐姐,如此备受庇护的我,也应该学会成长。
“嗯!萨拉托加姐姐说的对!”
萤火虫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而萨拉托加则是微笑着用手轻轻地抚摸了萤火虫的头发。
“你能够看开就好,”纳尔逊此时走了过来,轻轻地拍了拍萨拉托加的肩膀。
“我希望你能知道,加加在列克星敦心中是没有任何人能够取代的,但是这并不代表你就是加加的替代品,虽然列克星敦是如何对待的加加的我并不知道,但是一直都在我们眼前的你们,我可是看在眼里的,你绝对不是替代品,毋庸置疑,你就是列克星敦的妹妹,没有其他的可能性。”
“……嗯!”
萨拉托加露出了真心的笑容,对着纳尔逊点了点头。
“司令啊……有很多事情我们并不知道呢。”
“是啊,虽然零港的氛围我很喜欢,但是关于这样的氛围的缔造者,咱们的司令,我们确实知道的不多呢,这是女仆的失职。”
“嘎!”
“……”
声望和俾斯麦对视了一眼,叹了一口气,而埃塞克斯肩膀上的那只鹰却不停地恬噪着。
——————
“唔……”
“嗯?怎么了,叶儿?走累了吗?”
“啊,没有。”
停下脚步的英叶向着港区所在的那片天空看了一眼,然后便匆匆地跟上了前面父母的脚步。
“叶儿啊,你还想去哪啊?如果有想要去的地方不要客气哦,无论是哪里都可以的。”
“嗯,那就去书店吧。”
“诶?又是书店?那里有什么好玩的,不过要是叶儿你喜欢,妈妈给你把书店买下来好不好?到时候你想看哪本就看哪本,而且还没有人打扰你,你看怎么样?”
“不用啦……”
父母过分的热情让英叶很无奈,她们就像服侍公主的仆人一样小心翼翼地讨好着自己,如果是为了寻求自己的原谅的话,自己明明已经说过没关系,也正式地说过“让过去的都过去吧”这种话,但是他们好像并没有放心,每天都要带自己出来玩,给自己买东西,就好像不这么做他们就会不安一样。
“哈——”
英叶叹了一口气,还是没忍住,再次回过头看向港区的方向。
安放那里,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