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知晓他人在过去发生过些什么,除非有人满心欢喜地告诉这个人。

只是诉说有时绝不是轻轻地点头默许回应,就能够轻而易举地让对方明白,夕是被理解的。

“恩。”

现在,距离宅邸不远处,有密集遮挡住前方视线的小片树丛后面,洛维迩默默地看着夕点头示意。

他除了这一动作之外,什么都没做,而夕却默默地流下眼泪。

 “不知何时,我就从那里逃了出来。但是为什么父亲会被人杀死,我理解不了。”

滚烫的泪珠静静地擦滑过夕的脸颊。那份沉重也许只有她自己才能够体会的到。

莎娅、洛维迩、依凛诺三人同时默默地看向她。在短暂的毫秒之内,他们一言不发。

这里除了夕本人之外,没人敢轻易的开口。在洛维迩的心中所幻想着的那些曾经看不见的事情,已经成为他所承认的沉痛。

夕情不自已地擦拭下淹没自己视线泪珠。双手如是自责一般地遮掩起自己伤感的脸面。

“抱歉,擅自说了些不合时机的话。但是我,绝对不想宽恕那些杀害父亲的人。”

“我能够理解,恩…十分能够理解呐。就像我一直憎恨着某人,而久久无法将其舍弃一样。”

莎娅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地嘀咕着。但这在一旁的洛维迩绝不会不会装作没听见。莎娅所反复强调的事情,没必要让洛维迩在自己的心中反复强调多次。

这似乎更像是泼洒了一盆子热腾腾的白开水,灼痛着洛维迩的内心,而难以让他开口。

伤痛只不过是他人心头上的针刺,愈加温柔的安抚愈加刺的更加深烈。洛维迩感到茫然无措,除了带着一颗同样忧伤的心在倾听之外,他认为自己此时什么也做不了。

正当气氛严峻的此时,依凛诺却在一旁突然开口。

“不过这也没什么,只不过是死死人罢了呢。”

“你这混蛋……!!”

“喂!”

莎娅与洛维迩同时不满地看向依凛诺。真是难以让无法人理解!也许只有她自己才能理解自己的这种情绪!

依凛诺看着眼前愤怒的两人,随手用手指打了个响节,指向了他们。

“你们过分沉浸在悲伤里的感情让我无法理解。连同这一点牺牲都无法接受的话,究竟怎么去在争斗之中存活呢。洛维迩,你是知道的呢,死人与悲惨的情形出现,很正常。”

“我知道啊!!…但是…!”

洛维迩压抑的声音充满焦躁。代替这股焦躁,莎娅充当了他的内心,继而接过洛维迩话语。话语之中,她释放着强烈地不满。

“你这没有人性的混蛋…你那扭曲的思考模式也该…!”

“你也是一样呢,莎娅。无论你爱恋你的父亲与家人到何时、憎恨我到何时。你想指望着自己能够在一场纷争之中能够顺利的活到结束吗?不如说,你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万分幸运的事情了。”

依凛诺的话就像是一把剪刀,立刻剪断了莎娅的思绪。

她一副根本不在意莎娅心理有何感觉的样子,只能引起莎娅强烈地怨恨。

莎娅厌倦而愤怒地瞪着依凛诺。她的心中飙过的怒火却更像是想要寻找某种事物,对其发泄一番,手指不假思索地指向依凛诺谩骂过去。

“我就是听不惯你说话呐!暂且先抛下你的问题不说,为什么不能像人一样思考去感受!”

“这就是普通人的理智与感受呢。当过兵的人都会这样想。不,你这种一直逃避战场的人,自然不会这样想。知道我所想要说的意思吗?我的意思是说,倘若怀着这样的想法从这里到达那里,只会拖后腿呢。”

无视下莎娅的愤怒,依凛诺用手指过莎娅又指向远处的宅邸。她好似是在说莎娅本身就是一种麻烦一样。

 “你这混蛋…!!”

莎娅说着,就举起了自己的魔法杖。

两人又见要在吵吵架之中打起来了。先不说究竟这一路上发生过多少次相同的事情,但为了避免隔阂,洛维迩还是硬着头皮插嘴制止而去。

“啊啊稍微等一下~!我们已经达成了当前目的一致,利益一致的同盟关系了吧??”

“切~!达成同盟可没说一定要顺着同样一个认识去行动呐!”

莎娅不满地扭头唾弃了一下,她不看向任何一个人。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暂且先别这样啊。如果你们想要行动还没开始就进牢房的话。”

洛维迩左右看着依凛诺与莎娅两人,同样没有一点好语气。

之前她们两人的对话都让洛维迩感觉声音有些太大了,而他们正在领主亚当斯宅邸的不远处的街道旁。而至于那个拥有漆黑的围栏护着,只在门口留下一个大门和两个强健,全身穿着银色发亮盔甲,站哨的骑士而言,任何一点稍微强烈的声音都让洛维迩感到一丝后怕。

依凛诺则借题发挥,扭头于一旁讥讽起了莎娅。

“也是呢,某人只要气势与声音再大点,就可以在宅邸的护卫队的护押下光明正大的进入宅邸了呢。”

“我不想跟你说话呐!切。”

莎娅不愉快地迅速转身向外走了两步,彷如全力以赴的不想再在视线之中见到依凛诺这个人一样。

然而,在这里最为头痛的则是洛维迩。他的手指揉搓起自己的脑袋。他实在搞不懂,眼前这两个人为何不能消停一回。他看了看生气的莎娅,又看了看一脸写满:“不爽”的依凛诺。

那两张脸上,前者是扭曲的眉间,后者是视线看向天空对周围毫无兴趣的野望。

而至于他自己低垂着脑袋敲打起自己额头的模样,正在心理犯着:能否在接下来的行动中,顺利进行的嘀咕。

“真是要命啊,真是要命啊。这样的队伍真的能打赢胜仗吗?感觉会被公司开除啊。”

洛维迩最终还是小声的说了出来。他对现状抱着极度的负面情绪,仿佛看到了奔腾的黑色河水淹没下他家的花园,对生还充满悲观……

“那个你,能低下头一下吗?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洛维迩正对未来心声悲观之际,夕轻轻地捏住洛维迩的衣襟的一角。她摆动着自己的手掌,示意洛维迩低下头来与他交耳。洛维迩疑惑地看了看夕之后,便顺着她的指示略微低下脑袋。

正当洛维迩的脑袋刚好低在合适的位置的那一刻,一个响亮的巴掌便骤然擅打在了洛维迩的右脸上。

“你们这些混蛋差劲透了!!”

夕压低的声音,几乎是怒吼着打了过去的。巴掌的声音震响在四周。除去洛维迩的一声失声哀嚎,周围骤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夕突如其来的行为震惊的一动不动。她们紧盯着洛维迩与夕,同时惊愕都地发声:

“诶!?”

洛维迩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及为何夕突然打他。但他能猜出个大概———大概…夕悲痛的感情被他们所忽视,从而愤怒不已了吧…就像是无人在乎马路上滔滔大哭的孩子。

自己如同路人一般,从孩子身边穿梭而过,对哭泣的孩子所表现出的冷漠一样。

“恩…大概…”

洛维迩右手捂着自己炙热的脸颊,无奈而又仿佛输了一般的小声承认。

但这根本平息不了夕的愤怒。她的拳头紧紧地攥紧,好像还想要再给洛维迩来上一拳。

“你…还真有脸承认…!”

“恩…大概..抱歉…混蛋也很无奈啊…话说为何我要央求两个内斗分子来帮忙啊。抱歉我错了…”

洛维迩重新站起身子,将视线斜视向地面的某处。他的手掌遮盖下脸颊的炙红,犹如想要将自己的狼狈永远的掩藏下去。

他在心中不断的抱怨。但又不知道此时真正的该去抱怨谁。他明白这样的抱怨只是在推卸开一个长者安抚弱者的责任。他内心深处的无奈成为了消极,直到某刻依凛诺从嘴边咳嗽出了两声,才将他带向其他的思绪。

“咳咳。”

“我们该行动了。不能再浪费任何,哪怕是一秒的时间了呢。时间就是事件的扳机,一定要让事件变得无法挽回之前阻止它。我们在组成这个同盟目的就是为了这个。为此抛弃偏见与身份,而站到共同利益的战线上。”

依凛诺说的义正言辞,而洛维迩则对此不懈一顾。他的视线丝毫未看向当前者,反而开口回应的有气无力。

“啊,某人当做替罪羊真是方便啊,这样就能够为某位提供正面效应,就差树立个人品牌了。”

“咳咳。洛维迩,听好了呢。有时候正面发言是为了聚拢人心。”

说着的依凛诺走过洛维迩的身旁,强然有力地在洛维迩的左肩上拍了一下。

洛维迩看着依凛诺从自己身边走过,他突然变得细微而蔑视的眼神对依凛诺毫不彰显尊重。少女嘴里的那套说辞,对他来说简直是在胡说八道。

“不啊,这是为了保住你的面子。请立即上吊死吧。”

洛维迩看着她灵巧地往前走过两步。随之,她那灵活的脚尖原地旋转过身子来。

“就算我上吊也解决不了现状。哦,对了呢,说到这我想起来了,你不应该先给夕道个歉吗?”

依凛诺的手指了指怒瞪着洛维迩的夕。

洛维迩的视线与夕短目相接的那刻,显得格外尴尬。只是那一刹纳秒内,无论是对依凛诺的抱怨,还是对夕的歉意,所有的思绪都交织在一块,毫无理性地塞进他的脑内。

他就像吃了败仗又当了逃兵的士兵,心中有愧一般地立即将视线错开。

“啊,抱歉,没有考虑你的感受。那个,都是那边的混蛋,做的好事。”

洛维迩最终还是逃避般地将责任推给了依凛诺。但夕可一点都不打算买账。

“你还是没把我当一回事!算了,反正你们这混蛋都只会关心自己的事情!”

洛维迩哑口无言,或者说这就像是吃了一嘴的榴莲,即使再怎么开口解释也只能感受到别样的苦味。他看看早已不想再卷入糟糕话题,站在一边沉默不语莎娅。但与此同时,他的耳边飘来却是依凛诺,根本不在意任何人此时心中的感受,肆意而出的言语。

“你的说法是真理呢。人人都只会乐意为自己的事情奔波,这无可厚非。我可不想为了不熟悉的人而搭上自己的性命,比如说,你眼前的这个人,还有你眼前的那个人。”

依凛诺看着夕的同时,双手指点向洛维迩与莎娅。只是,她唯独没有指向自己。

“你说话的时候不应该把自己也算进吗?”

不满是理所当然。洛维迩厌倦了依凛诺的那套指责他人的说辞。而至于她的那副样子,就如洛维迩所想的那样,根本就不打算掩藏自己的劣质本性。

“我自己早就属于那种人了呢,这还要重申吗?大概就是这样,对于现状你有何高见?要是强袭的话,即使是将那座宅邸全部轰飞,也丝毫不费吹灰之力呢。”

“够了啊。我已经不想跟你废话,仅仅只是搞破坏我和莎娅也能够做到。问题是潜入…我看一下。”

洛维迩揉搓着自己烦闷不已的脑袋,走到依凛诺的前方。他躲在小树林旁,眺望向红色的宅邸。

宅邸的主宅占地大约两百多平方米,搭建有三层楼的高度。肉眼看过去粗略的估计高度的话,也有七八米。整个宅邸如若算上黑色的铁栅栏围起的外侧的院子,整个宅邸大致能到达三百多平方米。

这样的建筑在「丹德拉茵」市内绝对仅此一座。而在那围起的宅院还能看到红色与蓝色栽培在一块,高约40厘米的不知名的花朵——至少在洛维迩的眼中,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品种的种花。

暂且先叫它异种花吧。

只是现在,他的目光在停留在宅邸上面之后,便顺着只有他才能够看的见的热源图窥视向了宅邸的地下。

“哦啊~不愧是领主的宅邸,除去表面的建筑,还有足够庞大的地下室啊。那里我估算跟地面上的建筑占地面积一样大。”

在外人看来,洛维迩现在认真看着前方宅邸,直到视线落向大门。

那里,两名守卫骑士如同两座高大的雕像一般,纹丝不动的站立在那里。

“有地下室?你怎么知道的?”

依凛诺困惑地问向洛维迩,只见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红外热成像感应啊。那座宅邸的下方有明显区别于周围地域的大块温差色,除非那里有空气流动,否则根本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另外地下断层的情况根本不存在。那里的空隙距离地面太近了,除了人工建造的地下室什么之类的,根本没有别的可能了吧。”

“咦??那个…能不能说的能够让人听懂一点呢?”

依凛诺的困扰丝毫不减。毫无疑问的,对她来说如同听天书一样。

“啊~真是失礼啊。说的也是,对于某人总是自以为是的掌握了一切。这一点信息量肯定也不在话下吧~?”

洛维迩连同头也不会开口说话。他任其耳边飘来厌恶之语。

而依凛诺的嘴巴犹如嚼烂骨髓一般,对此深恶痛绝。

“你这家伙呢…简直人渣。”

“啊~啊~人人都只会乐意为自己的事情奔波,这无可厚非~我所乐意的事情自然是沉浸在我所熟悉的世界里~这也无可厚非吧?~”

“说的是呢~我明白了。”

“灵巧的步伐”——不论这样的陈述用过多少次,用在依凛诺身上,是需要反复强调的特点。因为她那移动的脚步实在是难以用肉眼捕捉。即使是身在数十厘米的位置也是一样。

只见她瞬间移动在洛维迩的身后,在那双快速的行动的手掌之中,立刻别过洛维迩的肩膀,与此同刻又用单手死死捂住他的嘴巴。

仅仅只是那一刹那秒都不到的时间,死亡前剧痛的哀嚎便扼在喉咙里。犹如窒息一般想喊喊不出口。

“哦哦哦啊啊啊呜呜~唔唔唔!!!~”

“你这家伙!是故意找我的茬的呢?这可真是好呢,我也正好沉寂在自只有自己才会乐意的世界里呢。”

“呜呜呜——————”

洛维迩想张开口,却无法正常发声。支支吾吾的声音片面地,从他那胡乱挥舞的手臂之中传出。至于他身后的依凛诺,正趁着怒火中烧,发拽出心中的不满。

持续小片刻,在众人异样的视线之下,依凛诺才放开洛维迩。

瞬间,洛维迩骤然被依凛诺推开,随即便抚慰着自己阵痛的胳膊,转身压低声音大骂起来:

“你这暴力女!是打算杀人吗啊!我快要窒息了啊!快要窒息了啊!有必要吗啊!”

“不~这样的说辞我才不听呢。你这副机械身体即使不要呼吸也能够生存一段时间吧?”

“诶?确实可以…”

洛维迩小心的错开了一下眼神,指尖抵触在脑袋上,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但转瞬之间,便发觉这种问题简直是蠢极了。

“呀啊!才不是这样!要是换成普通人早就死掉了吧!”

洛维迩张牙舞爪地指责依凛诺,只是那对面异样的眼神立刻便回敬过来。

“问题是你是普通人吗?”

“就因为这样一点理由,就下手这么重吗啊!之前的那个袭击也是!”

“不,之前的那是为了你好。就目前这个团队大概也只有你,我才能肆无忌惮的闹着玩了。出于怀念就这么干了呢。说到这,好了,你看看那边两个凶恶的眼神,简直比老虎与狮子相遇时还凶恶呢。”

依凛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同时,单手指向一旁的莎娅与夕。那里,夕与莎娅死死盯着依凛诺的一举一动。只要她再动一下,估计就要被莎娅撕成碎片了。

“那也成为不了你肆意妄为的动机啊!”

洛维迩根本没有顺着依凛诺的示意看向那边。

即使不去看,他也能够明白莎娅与夕究竟有多么凶恶的看着依凛诺。

莎娅一定是站在洛维迩这边的。那个做事认真,正确与错误的界限分明,在这里又是唯一主动向洛维迩伸出援助之手,发誓要帮助洛维迩解决城镇危机的少女,一定会将不满对向他眼前这个在一时之间,让自己极度感到厌烦的对象。

那才是洛维迩所能够想象到的货真价实的信任。现在的洛维迩,一定也美滋滋的沉溺在这种与莎娅同仇敌忾的感受之中。他对自己内心的倾向毫无察觉,就好像将自己的过去忘记一样的。

“那个呢,就那么讨厌吗….”

“哈?”

依凛诺闪现眼前那一瞬间的退却之意,让她的声调走了腔。然而在那转瞬即逝的忧伤之下,却轻轻地摇了摇头,好似要将心中的那一抹别样的感情驱散。

“这样啊…果然还是没能被理解呢。”

洛维迩根本没能理解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在他的眼里那里的表情既不是失落,也不是悲伤,而是与平常一模一样。在对方耸动的肩膀之间,是随意而轻浮到毫不在意的恶劣态度。

 “没有什么呢。要强的人从来不会在表面流露出同情之色。但是她相信着,有一天某人能够理解她为其所做过的一切。这样的任性不会到此结束,请做好适当的觉悟呢。”

“还要来吗?!一次两次都还不够吗!你这个暴力女!”

“你在说些什么呢~反正这样玩也玩不坏,理所当然的可以多玩几次呢?不这样觉得吗?”

“我是玩具吗?你见过这么逼真的玩具吗啊!!”

再这么下去依凛诺的话真的能够将洛维迩逼疯。依凛诺是一个恶劣顽固,又喜欢擅作主张的女人!在强烈的对抗意识之下,不断如此的咒骂犹如蜜蜂在蜂巢边嗡嗡作响,一直围绕在洛维迩耳边。这次也是,好似厌烦了洛维迩一如既往的表现,而像丢下一团废纸之后一样,说着她的视线便飘向了远处的宅邸。

“哦啊,说的也是呢。那么,城内情况如何?能轻易潜入吗?”

“喂!你这混蛋,现在又想改变话题啊!”

“啊,你看。我们的共同意志就在那里呢~请让我们一起成为伟大的拯救者吧~”

依凛诺摊开双手指向宅邸。那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正催促着洛维迩快点行动。一时之间勃然大怒的洛维迩在领悟到了某种事件真相之后,便一拳锤在自己的另外的一只手掌上。

“拯救者!哦~我想起来了啊~原来是这样的啊!”

“诶?”

骤然有些茫然的依凛诺不知所措。

“我明白了!就这么决定了。果然英雄是怎么都当不了的啊!我们换个地方调查吧!”

颇具一言不合就想要跳槽口吻的洛维迩,说完立刻转身就走。只是那快步离去的那一瞬间,她的胳膊立刻就被依凛诺牢牢地抓住。

“诶、诶?等等一下、你这家伙呢!要是敢逃我就折断你的胳膊。”

“哈?有胆量那你就来试试啊!异世界的混蛋家伙!你也能够察觉到那里是什么情况吧?”

洛维迩转头凶恶的回应了过去。而依凛诺那张蠕动的嘴唇则处事不惊。

“只不过是多了几个兵呢。”

“比方说300平方米无死角?”

“只是多了几个麻烦兵呢。”

“那要如何躲避被发现的兵?”

“只是多了几个处理兵呢。”

洛维迩与依凛诺一呼一应。而他的脸颊只是单纯的变得格外的扭曲,直到他张开的话夹学着对面的口吻为止。

“按照你这样的逻辑只不过是要干掉几个兵呢。”

“是呢。必要的时刻,只是干掉几个兵。”

依凛诺所说的依旧还是那几个字。转瞬之间,洛维迩使劲地想要挣开掉依凛诺拉住自己的手。但不论怎么挣扎都是无用。

“开什么玩笑啊!这么大的社会风险我才不干!公然与政府敌对,那叫做反政府吧!那一定叫做反政府吧!!”

“别随意大声喧哗呢!从你开始有倾向打算调查莉微·克伦威尔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算是反政府了事到如今还怕什么呢!”

“请不要将正义的调查与对当权者的反叛行为任意的划等号啊!!”

“才不是什么划等号!只不过是将你的事实行为,做客观解说。打算私闯宅民你有过「搜查令」吗?”

“这是诱导!这是陷阱!你从一开始说要来这里,就是计划好的要把我往火坑里边推吧!!”

“我们可以成为一条绳索上的蚱蜢呢!你说是吧?”

“这意思就是没有出路了吧!!是这样没错吧啊!!”

洛维迩挣扎的越是激烈,便愈加遭受到依凛诺的抵制,直到感到愈加厌烦的依凛诺瞬间脚尖朝他的小腿扫去。只听见噗通一声,她就如同警察对付小偷一样死死的将洛维迩按压在地。

“安静点呢!你这家伙!”

洛维迩侧过脸颊,吃力的看着依凛诺。他一点都不认为潜入宅邸是多么明智的选择。

 “都到这种程度了,才不会那么轻易屈服。你再继续攻过来我也不怕!我死也不想进去!”

“即使丹德拉茵可能遭致毁灭你也不在乎?”

“别在这里胡扯。你让莎娅与夕怎么办啊?要顾及两人的同时还要解决敌人?”

“夕不行,莎娅可以帮忙。我们两个掩护她们两个,没有任何问题呢。”

“不行。如果这个世界上非要继续让我杀人,我可以承受。但是你接下来被对手通缉后到底怎么办?莎娅接下来的生活到底怎么办?”

无视下依凛诺在他自己手臂上更加使劲的疼痛,洛维迩死死的对视着依凛诺执着的意志。仅仅只彼此咬牙切齿的凝视,便可化做彼此无言的交流而互相对抗。而此时,身在一旁的莎娅,心中却咯噔一下。

“诶?我?”

莎娅的声响唤起了洛维迩的支援意识,从而让他看向了莎娅。

“没错啊!你好好想一下啊,在这里与骑士对抗,一定会被列为恐怖分子什么之类的而被通缉,那个时候还能够正常的生活吗?”

“不,我不是…想问这个…我是说为什么第一考虑的不是你…”

莎娅的话没能说完。便依凛诺与洛维迩再次激起的对峙而骤然而来。于此她只好就此终止,缓缓地低下自己的脑袋,继而在思索些什么。

“等到丹德拉茵彻底完蛋的时候,你还有什么正常生活呢。请拿出一点冒险精神来…!”

“冒险个鬼啊!要是那里一无所获,反过来被通缉,不是给行动更加添阻碍吗?说到底,那里也只是一个情报入手率比其他地方高出很多的地点。但是概率就是概率啊!不要将确切的价值情报入手率与情报掉落率混为一谈啊!”

没人知道莎娅到底在想些什么。而其他人也根本无暇顾及她在想些什么。洛维迩只是专注的与依凛诺对峙,而依凛诺也只是专注的与洛维迩对抗,从话语到手背,占据他们两个全身上下的感情只有彼此的不满。

对他俩不知已经度过几分几秒的对峙之时,夕从旁边插话过来。

“想要尽可能的避免打斗的话。可以走地下。”

一句轻描淡写的话犹如闪电一般刺痛着洛维迩的大脑,一瞬之间,他与依凛诺的对峙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他们那在那静止而惊愕不已的脸面。彷如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谎言,而从那喜悦的瞳孔之中看见了奇异的未来一般,让他们心神凝聚。

“真、真的吗?”

洛维迩忍俊不禁的吐露而出,而他所望去的那个幼小的身影却砸了一下嘴唇,一脸厌倦的撇开了脑袋。

“切,要是不信的话,那么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夕不懈的转身走开,但洛维迩却依旧在嘴边挂上了喜悦的笑容。

“哦!我相信啊!够了吧!依凛诺我们有更好的方向了,让我们愉快的前进吧。”

“…啊,说的也是呢。”